第31章 代價,是什么呢?
【好可惜, 沒看到刺客的臉!】
【柯學小黑,客串咒回】
【那一幕好有感覺,雖然沒有什么大場面】
【狙擊槍的倍鏡里是帶準心的, 本身就有種獵物和獵人的危機感,但那個瞄準的特寫里, 老婆一轉頭, 角色就反過來了, 獵人被發現了】
【再加一個鬼王】
【他站在老婆的身后,什么都不做,就殺瘋了】
【鬼氣森森】
【這不是女鬼一?誰是!】
【無慘的眼睛都全紅了,那一眼就跟看死人一樣】
【他今天狀態不對呀?】
【怎么不是人形了?】
【老婆今天的耳飾, 是那個眼球咒具耶,好漂亮】
【是改成了……耳夾?】
【應該是】
說到這個,吃了人魚肉的后果就是這一點不好——
打不了耳洞。
所以家入在咒具上加了一個耳夾, 讓它能夾在耳朵上。
七川純夫見到人, 晃了一下眼, 就忘記了對方的長相。
但他還是迅速認出了對方——那一只特級咒靈站在誰身邊, 按照這個標準,就行了。
想到剛才的插曲, 七川純夫給旁邊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他可不會認為, 方才那一眼是對方心血來潮看風景。
那個方位, 是在協會結界之外, 所以警報才沒有響。
但從這里也能看出, 對方提前調查過,是有備而來。
放過…可不是他的作風。
七川純夫一邊笑, 一邊迎了上來,仿若才看到金發少年的身邊的那一團黑霧, 訝異:“這位大人是……”
以往,不都是俊美的人形么?
現在完全成了霧氣。
只能勉強看出人類的輪廓,還有那一雙冷血的紅色眼睛。
壓迫感更強了。
“父親,噤聲!”
七川俊介使勁給父親暗示,不該問的,不要問!
只是這暗示,相當于明示了。
但凡不瞎,沒有人看不到自己兒子在擠眉弄眼。
七川純夫:“……”
會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是自己的兒子,算了。
畢竟也是自己教育有誤,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一想到這,七川純夫不禁轉頭,對面前的金發少年嘆道:“犬子和小女頑劣,多虧小友的照顧了。”
七川俊介一臉不服氣。
家入裕樹和七川會長一起,默契地忽略了上一個話題。
——他的式神的狀態,沒必要和外人說。
“俊介和富美都很能干。咒符賣的好,是他們的功勞。”
一聽到這個,七川純夫也笑了起來,眼尾褶皺變深。笑容更深了一點。
“他們兩個,也就是在商之一道上還有些天分了。”
雖然七川會長說兒女‘頑劣’,但他也是一個父親。
自己說一句,是自謙。
但要是外人跟著一起貶低他的孩子,他也會不高興。
一種普遍,卻又有點奇怪的心理。
【裕樹的情商很高唉】
【太真實了……】
【我媽也這樣】
【只有我媽喜歡和外人說我的壞話嗎?一到過年,我就成了“談資”】
【其實她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而且我做的一切,遠沒到“家丑”的地步,我都不知道她總是往外說,究竟是圖什么?】
【前面的寶子,你媽是把你獻祭了,她靠貶低你在圈子里打開話題,換取別人的關注】
【這是病,得治】
幾人一起進了大門。
這一整棟辦公樓,都是靈能者協會的地方。
“對了,那一位有坂先生,我的人經常聯系不上他,實在是擔憂他的身體……”七川純夫為難說。
十天半個月不出門。
房間永遠燈火通明。
家入裕樹一蹙眉。
有坂利久一天三次和他發短信,匯報畫作進度。
他以為對方的作息很健康。
“有坂先生?我只知道他最近在作畫,沒想到這樣癡迷,我會和他說的,讓他不要罔顧自己的身體。”
“好,麻煩了。”
隨后,七川會長一邊走,一邊介紹。
“協會里都按規范辦事,從委托,到調查,再是出現場,步驟缺一不可。”
“而委托,就分了幾個部門,有的客戶是除靈,有的是拔魂,驅鬼,還有的是超度……”
分類不同,后續調查也不同。
這一點來看,靈能者協會辦事,是很正規的。值得學習。
家入裕樹在心里點了點頭。
是的,學習。
未來大抵是要用上的。
畢竟他這個反骨仔,還是對叛逃很是向往呢。
他想自立門戶,就要提前準備了。正好,有現成的架構可以參考,當然要好好學習了。
一行人到了五樓。
電梯一開,就見一個人,滿頭汗:“……會、會長!”
“怎么了?”
七川純夫眉頭一皺。
之前他是下了命令的,不是十分緊急的事,不必匯報。
對方急促道:“有一支小隊去除靈,失聯了,目前超過六個小時。”
七川純夫:“誰的委托?”
“西宮。”
七川純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能夾死蚊子。
【西宮,有點耳熟……】
【嗚呼,想起來了,京都高專里那個騎飛天掃把的女生,也姓西宮】
【是叫,西宮桃!】
【應該只是同姓?不然得話,女兒是咒術師,沒必要找除靈師了呀】
【有道理】
出了事,七川會長只能離開,滿臉歉意,說自己要失陪了。
又叫自己的兒子,好好帶人逛一逛。
“對了,協會已經去追捕方才的偷窺者,在結果未定之前,為了您的安全考慮,小友暫且不要離開這里。”
七川純夫給家入裕樹準備了一個辦公室,很安全。
交代完這幾句后,七川會長才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
辦公室。
家入裕樹打量著這個房間。看上去很平常。
“這里布置了結界,很安全,”七川俊介說,“不過,恩人不能主動出去哦,否則結界就沒用了。”
“好,謝謝。”
七川俊介說完,一會撓頭,一會欲言又止的。
他想富美,和他的生意了。
家入看出了他的意圖,笑了笑,“不用陪我,我獨處也自在。”
“真好…我是說,我就在對面辦公室,恩人要什么就和我說!”
砰——
門被關上了。
金發少年歪了歪頭,對自己身邊的咒靈說:
“時間快到了哦。無慘。”
兩周的時限,在倒計時。
還有,十秒。
在咒靈的視角中,金發少年抬起頭,巧言令色:
“我保證,你再次出來的時候,我會給你驚喜。”
驚喜?
特級咒靈時刻與式神使待在一起,當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反常的事。
但是,他對那些竹片不感興趣。
在無慘的視角里,家入裕樹仍是金發藍眸的外表。家入裕樹耳朵上那個扭曲認知的咒具似乎對他自己召喚出來的式神不起作用。
無慘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三、二,一。
時限的末尾——
人類伸出了手,將一樣東西放到了咒靈“手”里。
“——”
下一瞬,咒靈消失。
送走了咒靈,房間里的陰冷氛圍少了些許。
空蕩的房間里,忽的響起了一聲悅耳輕笑。
召喚的冷卻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畫一些咒符打發時間吧。
時間流逝。
“叩、叩,叩——”
突然的敲門聲。
將里面的人從沉浸中喚醒。
門外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您好,我是七川會長的助理,奉命來和您匯報一下那個刺客的情況。”
家入裕樹從咒符中抬頭,看向房間門口。
他停了筆,左手食指劃出來的傷口愈合。
“進……”
忘了,這門只有他開。
【那個刺客抓到了?】
【會不會是羂索的人?!他的可能性最大了吧?】
家入裕樹起身,轉了轉一直勞累的右手手腕。
臨走時,他忽的想起了什么,選了一張咒符。
他走到了門后。門把下壓,用力推,門開了。
“鏘——”
令人頭皮發麻,兵刃相接的摩擦聲驟然炸開。
匕首的刀刃,與[防御]咒符形成的保護罩對上。
那一道鋒利而雪白的刃上,倒映出了一雙似笑非笑,卻依舊普通的黑色眼眸。
“又見面了,刺客小姐。”他說。
一個照面,就道破了發起攻擊的人的身份。
“讓我想一想,狙擊,潛入、偽音……你的術式,和暗殺有關?”
對方的呼吸一重。
【?!】
【嚇我一跳!】
【戴了面具,看不清】
【全身都包裹在黑衣服里,什么信息都看不到呀】
【急死了】
【羂索的反派陣營里有這個人嗎,不記得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原著沒有,但這是IF線,說不準】
【不會是詛咒師吧?】
對方發動了猛攻。
“鏘——”
“鏘——”
“鏘——”
一聲又一聲,極短的時間內,她已出了數招,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全都是殺招。
砍在了[防御]上。
刺客面具后的牙關緊咬。
匕首揮出的風,揚起了目標兩鬢的發絲,悠悠蕩漾。
而目標…甚至沒有后退一步。
一秒后,警報聲四起。
響徹整個樓道。
這一層樓的一批護衛很快趕來,刺客并不戀戰,迅速轉了方向,打破了走廊盡頭的玻璃,從高樓一躍而下。
護衛:“您受傷了嗎?!”
他沒事。對面房間的七川俊介說不定有事。
畢竟一個偽裝的助理到了門口,人都沒反應,顯然是出事了。
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家入裕樹才會開門。
經檢查,人只是暈了過去。
護衛松了口氣,轉頭問:“您還記得那刺客,有什么特征嗎?”
這次的刺客,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進來。
這是護衛的失職,但他們也很難以置信,協會有結界,對方究竟是怎么進來的?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戴著面具,沒看到臉。對了,她是左利手。”
護衛一怔:“她?”
是女人?
語氣中是不可置信。
家入裕樹看了對方一眼,聽出了對方語氣中下意識的貶低,“她很強。一級咒術師以上的攻擊力。”
“您,怎么確定她是女人?”
“直覺,或者說,覺得她的攻擊都很漂亮吧?”家入裕樹揚了揚眉,“像一只白鶴。”
用來殺人的技巧,怎么能稱之為漂亮……
這樣想著,護衛也低聲說了出來。
護衛正了正神色,“暗殺并未成功,對方應該不會死心,我會安排人守在門口。”
“好。”
一場刺殺落幕。
看彈幕,觀眾們也并不知道那刺客的真實身份。
沒有出場過的角色嗎?
那是否和羂索有關呢……
門再次關上。
解決完這個小插曲,兩個小時過去,可以召喚了。
雖然許久沒用術式,但幸好,自己還沒忘了該怎么用。
家入裕樹伸出手,引動咒力,發動了召喚系術式。
他面前的空間扭曲。
似乎有一條通道,聯通了另一個混沌的空間。
但下一瞬,異變陡生,家入裕樹能感到自己的意識仿若進入了一個漆黑的空間。
他面前,只有一只骰子。
六面都有不同的圖紋。每一面,都有熒光閃爍。
「這是,代價。」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可仔細一聽,那是家入裕樹自己的聲音。
代價……
上次可沒有出現呢。
所以說,是什么的代價?
……
現實。
珠世從扭曲的空間中走出,她依舊溫柔典雅。
“大人,經過上次的嘗試,我已確定,能將現世的物品,甚至是咒靈,帶回我所在的空間。”
珠世小姐的嗓音,暗含喜悅。
“得益于此,我的研究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咒靈的……”
可她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大人?”
珠世小姐小跑而來,在年輕的式神使面前蹲下。
她的雙目含憂,伸手扶住了金發少年的肩膀。
“您怎么了?”
在他的身上,珠世小姐并未看到傷叩,也沒有聞到血腥味。
可這,卻更讓她慌張。
【老婆!】
【怎么了?】
【是剛才說的代價嗎?這個代價到底是什么?】
【沒事吧?沒事吧?!好擔心!】
金發少年用手撐住了地面,房間里鋪了地毯。
所以,剛才那沒有防備的一摔,也不算多疼。
家入裕樹看向自己毫無反應的雙腿,輕聲說:
“珠世小姐,我站不起來了。”
第32章 上弦之二,童磨
……站不起來了?
珠世的瞳孔一縮。
她很清楚, 式神使的身上有不老不死的詛咒。
這一個人類身上,永遠不會留下疤痕。不死的,亦是純潔無瑕的。
——任何詛咒, 都無法污染那一抹“純白”。
所以,聽到那一句話之后, 她寧可懷疑自己的聽覺。
【很不合理……】
【不祥的預感來了, 反常一出現, 就代表要出事了】
【嗚嗚,不要哇】
此刻的珠世,滿心愕然,但還是溫柔地將人扶了起來。
作為咒靈, 她的力氣不小,將金發少年扶到了座椅上。
“對于這一種反常,您是否頭緒呢?”珠世低聲詢問。
溫柔又知性的女性咒靈, 緊皺的眉頭, 始終不曾松開。
相較于她, 家入裕樹卻要鎮定得許多, 他向珠世道了謝,然后安慰她不必過于緊張, 才笑了, 說:“這是…代價。”
珠世一怔:“…代價?”
辦公桌上。
有一把小刀, 本是家入裕樹在畫符時, 劃開指尖用的。
他伸出指尖, 拿起了一把小刀,刀鋒雪白, 一閃而過。
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上,溢出了細密的血珠。
他放任不管, 一個呼吸后,那一道傷口已自行愈合。
“不死的詛咒,仍在我身上。”小刀被放在了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現在我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但卻無法控制。”家入裕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腿。
他的身體無礙,可大腦卻無法指揮下半身。
【怎么會這樣……】
【連不上的藍牙,但客觀存在,是這個意思嗎?】
【老婆,我的老婆,哭了,以后都不能走路了嗎?】
【對不起,諸位,我有點起立了】
【?!】
【還是人嗎?!】
【老婆一向很上位者,驟然一下這樣脆弱,就和在湖面上閃爍的光粼一樣,很珍貴】
【人魚一樣,好可愛】
【嬤了】
【服了嬤嬤了,什么都嬤】
【不是永久的吧,嗚嗚?】
見此,珠世卻沒有松開心神,她輕聲問:“大人,您的代價……”
究竟是為了什么?
她雖溫柔,但也堅定。看向式神使,等待一個答案。
式神使敗下陣來,嘆氣,“好吧,這次的‘代價’,是與術式綁定了的。”
想召喚珠世,就需主動讓代價施加于己身。
…什么?
珠世,愣在了原地。
這是,召喚的代價?
先前的召喚,分明沒有……
珠世的眼睫,驀然一顫,“是因為我,將現世的東西,帶回了那一片空間嗎?”
出口是疑問句,眼神卻是篤定。
珠世很聰明。排除了其它可能性后,余下的,就最接近真相。
“那些資料,和咒靈,不是屬于那一片空間的東西。”
而那一片空間,也并非是大度無私的“慈善家”。
珠世在心中說道。
由式神使這個中介,和他的術式,空間才能連接現世。
于是,后者理所當然地,向式神使收取“中介費”。
式神使開口:“不止如此。有一件事,需要和珠世小姐確認一下。”
“我記得,珠世小姐曾說過,那一片空間里的一切都是混沌的,感知不到時間。”
珠世點頭。
沒有被召喚時,在里面只有無盡的等待。能將人逼瘋。
“珠世小姐,你覺得,這一次你在空間里待了多久?”
珠世的指尖一動,在空間里時間是被扭曲的,但咒靈的相關研究已經有了初步成果,時間不會太短。
她的體感,一年左右。珠世說。
金發少年笑了,豎起手指,“其實只有兩周哦。”
距離自己上次召喚珠世,不過才過了兩周而已。
珠世再也穩不住神色,“……什么?”
“所以,我是為了這半年‘付款’。”式神使用了個俏皮的說法。
總共六面的骰子,被他扔出了這個選項。
直播里,似乎切回了之前家入裕樹扔骰子的片段。
【這個熒光骰子的作用,原來是這樣的】
【其它幾面是什么?】
【轉的太快了,我只看到了兩個面,是眼睛和耳朵】
【將來老婆不會還會失去視覺,和聽覺吧?!】
【不許毒奶!】
家入裕樹沒有去看彈幕。
他說:“我猜,混沌中間里的時間,確實是被扭曲的,但也和式神的主觀有關。”
“珠世小姐需要時間研究,時間就被壓縮了。”
這是他觀察后,得出的結論。
此刻,視角似乎也切了回來,彈幕開始討論他的話。
【有點,懂了】
【之前屑老板不是還覺得空間里的時間很漫長嗎?】
【想起來了】
【真根據主觀來的?】
【珠世小姐的時間被壓縮,無慘則是被拉長了】
【那珠世小姐在空間里的研究進度,豈不是可以超級加倍?】
【壓縮半年就下身癱瘓了,還超級加倍,不要哇!】
【五感都失去,會成廢人的】
【我不允許,嗚嗚】
珠世抿了抿唇。
她擔憂的是:“大人,您的身體,還能恢復嗎?”
無法動彈的下半身,對人類來說是很麻煩的事。
“可以。”
他有預感,代價是有時限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恢復。
一想到這,家入笑了笑。
他可以肯定,一旦無慘看到自己這副模樣,絕對要發作。
那漂亮的、又小氣的黑發咒靈,心思也很好猜。
“大人,我想中止研究。”珠世說,眉間是化不開的郁色。
若是繼續,下一次召喚,或許會有更無法預料的代價。
代價要是疊加起來,他或許就會真的廢了。
而目前來看,從術式上說,召喚出的咒靈,能保護式神使。
從其它攻擊方式上,咒符的威力也不弱。
“對咒靈的研究,不是必要的。”珠世的眼中,閃過掙扎的神色,“為了大人的安全考慮……”
“不,珠世小姐,請繼續。”他搖了搖頭。
說著,他看向溫柔的咒靈,“您恨著無慘,是嗎?”
珠世:“大人,我……”
家入裕樹莞爾,說:“在我初次和珠世小姐提起無慘時,您的眼里,就寫著這一句話。”
“所以,請繼續研究吧。”
他笑著,說出了這一句話。
“畢竟,噬主的咒靈放在身邊,總是讓人覺得不安,對嗎?”
幾乎是在明示,他需要珠世的研究,來殺死自己的咒靈。
“……”
珠世沒有再推辭。
【??!!】
【什么情況,我的小情侶怎么就分開一會,就要打要殺了?】
【演戲,是演戲吧?】
【珠世對無慘的恨,已經超越生命了。無限城一戰,她寧愿犧牲,也要重創無慘】
【我知道了,老婆這么說,是讓珠世安心研究吧?】
【合理,合理了】
【嚇我一跳,虛驚一場】
珠世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給家入后,就回去了。
畢竟按照目前的情況,她不需要在現實停留了。
家入裕樹碰了碰自己的腿,沒辦法,只能坐輪椅了。
麻煩的是,生理問題。
唔……
也許可以找個護工?畢竟人家是專業的。
他沒有太糾結這件事。
目前的主要是,珠世小姐回去了,再次召喚新式神,還要冷卻兩小時。
是召喚舊愛呢,還是新歡?
喜歡新鮮感的家入裕樹,自然是選擇后一種了。
畢竟給無慘的禮物,還沒做好,做好了再給他驚喜。
等待冷卻時,桌上的咒符又攢了厚厚的一沓。
期間,門外的守衛也謹慎地確認過幾次他的安全。
“嗡嗡——”
鬧鐘響了。
兩個小時過得很快。
家入裕樹伸出手,同一天,第二次召喚,開始了。
辦公室里,空間再次扭曲。
漆黑“門”里,一片雪花,飄了出來,隨后是徹骨的冷。
毛絨似的冰霜迅速爬滿了整個空間,將周邊全部染白。
一只黑色的靴子率先走了出來,隨后是白橡色的發絲。
如同琉璃般的神異雙眸,從黑暗中顯現出來,流光溢彩。
容貌俊美,身形高挑。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邪氣。
“午安,閣下……”他柔聲說。
對方或許是想用一種親和的語氣,但實際上有點陰陽怪氣的。
【童磨!】
【好久不見,磨磨頭!】
【屑老板討厭的上弦,出現了,而且沒有之一】
【有人說童磨是鬼中義勇,一下子損了兩個人,不,其中一個是鬼】
【“我沒有被討厭”】
【哈哈哈】
【但有一說一,童磨真的強,他是打贏了猗窩座,才成了上弦二】
一人一咒靈,四道視線,都朝著門口看去。
“叩,叩——”
門外的護衛敲門,說七川俊介醒了,想見他。
七川俊介暈了一回,精神還不錯,在門口熱情道:“恩人,快到晚飯時間了,協會的食堂可香了……”
家入裕樹想開口,一只大手忽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一只上弦二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后。
好恐怖的實力。
余光里,是黑紅色的袖口,鼻腔里,是冰雪的味道。
對方彎下了腰,湊到了他的耳邊,低笑了一聲。
【這個視角,我尖叫】
【兩張漂亮的臉出現在一張屏幕里,沖擊力加倍】
【兩個人的眼睛都好漂亮,藍寶石和琉璃】
【身高差,這壓迫感……】
【正攻不在,我這個大饞丫頭,要吃點邪門的糖了】
【童磨這么高?】
【一米九,你說呢】
【狂攻】
咒靈很是閑適,四根手指在他肩膀上彈琴般的敲擊。
“唔,我聞到了,外面是人類的味道。而且,真是聒噪呀……”
童磨皺了皺鼻尖,毫不掩飾,又說,“都是男人。”
男人是沒營養的垃圾食品,不在他的食譜里。
童磨想到了什么,笑得純真,“不如,出去玩吧。”
話音一落,長著冰蓮花的藤蔓以極快的速度竄出,纏繞住了式神使。
七川俊介在門口沒聽到回答,正奇怪,卻有一聲巨響。
護衛攔住了他,并且拽著人后退幾了好幾步。
才險而又險地躲開從門縫里滲透出來的刺骨寒意。
“這是,冰系……”還有毒,護衛驚愕。
他及時屏住了呼吸,隊友只吸入了一點,就肺部劇痛。
他不敢貿然進去,等冰霧散去以后,才一腳踹開了門。
房間空無一人,對面的墻上多了個大洞,夕陽照了進來。
黃色的咒符散了一地,風一吹,只吹動了它們未曾被凍住的一角。
看現場的碎片,這個大洞是從房間內部破壞的。
要知道這個房間是有結界的,能破開結界,至少是特級。
“……”
會長之前叮囑過他,那個少年身邊跟著一只特級。
但那一只,他看過資料,它的術式絕不是冰系。
也就是說,是第二只特級……
怎么可能?!
……
橘紅色的余暉和云層,將天空染成了層疊的顏色。
到了下班時間,這一座鋼鐵叢林,也逐漸蘇醒。
高樓之上。
童磨站在天臺邊上,帶有宗教意味的黑紅色風衣,被風吹了起來,他伸出了手,遮了一半的余暉。
任由另一半落在眼里。
童磨:“好久沒有見過太陽了,也不怎么樣。”
之前做鬼,童磨也并不覺得只能在黑夜活動有什么遺憾。
他很努力的。殺鬼殺隊,每天傳教,無慘大人也重視他。
【……重視?】
【噗】
可惜……他還是死了。
但童磨也不后悔。
沒想到的是,他還能重生到另一個世界,成了咒靈。
食欲還在,卻不太對。
對這著式神使,一個男人……他覺得不可思議。有點抗拒。
這樣一想,童磨在那個人類身邊坐下,湊了過去,嗅了嗅。
家入裕樹:“……”
他還有點暈乎。
這一只咒靈散發出來的冰霧是有毒的,他被毒到了,又重生了一次。
然后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坐在了天臺之上。
他并不恐高,但下半身沒知覺,感覺會和平時不同。
耳邊,童磨還在說:“閣下的血肉,聞起來……”
咒靈說到一半,突然一停,一大片的冰蓮葉擋在了他面前。
下一刻,“鏘——”
一道攻擊倏然襲來!
一柄鋒利的大鐮刀砍在了冰蓮葉上,蓮葉瞬間碎了一半。
童磨手中多了一把鐵扇,扇面刻有粉紫色的蓮花,綠色的蓮葉。
扇面擋住了童磨的下半張臉,露出了那一雙璀璨的眼睛。
“嗚呼,好險。”
他說。
攻擊的人,不,咒靈,卻不喜歡他這種裝模作樣。
再度用力,鐮刀揮出!
【?!】
【真人】
【居然是真人!】
【我記得,真人不是跟著羂索一起,逃出國了嗎?】
【羂索又潛伏回來了?!】
發動攻擊的人,正是將自己的手臂,化成了鐮刀的真人。
真人的臉,繃得很緊。
雖然之前的媽媽,只有美貌,但那是自己認定的媽媽。
真人知道,爸爸的術式是召喚系,死了就死了,沒關系。
真人有點委屈,一家三口被拆散了,他不喜歡新媽媽。
不過,這不是爸爸的錯。爸爸是被引誘了,一想,他打得就更狠了。
“真人,不喜歡后媽!”初生的咒靈滿眼抗拒。
“即便媽媽吝嗇、殘暴,一點都不慈愛,但媽媽,就是媽媽!”
誰都無可取代。
【啊?】
【真人,你……】
【分不清是夸,還是罵?】
第33章 真人:我要守護我的小家
【好震撼的一句臺詞, 瞬間把我從熱血漫拉到了倫理劇】
【震驚程度,堪比真人第一次叫爸媽】
【雖然狗血又搞笑,但真人的思維模式, 好接近人類呀,該怎么說呢?我組織一下措辭……】
【身為‘媽媽’的無慘有一身的缺點, 但真人卻不想換掉】
【現實里有相當一部分的孩子也是這樣的想法】
【真人的“人味”突然濃了起來, 有點害怕了】
【布谷鳥效應】
【噗, 前面的,是恐怖谷效應】
【哈哈,是玩梗啦】
真人尚且不知道彈幕對他的討論,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
殺死這個笑得陰陽怪氣, 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家庭破壞者!
真人雖然才出生不久,沒學會領域展開,但戰斗技巧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他不停地改變靈魂, 切換武器, 攻擊又快又兇, 對童磨窮追不舍。
“鏘——”
鐵扇和鐮刀摩擦的聲音, 帶動了音波,一秒內灌入了耳蝸。
緊接著, 就是急促又強力的對攻, 一時間天臺上冰雪飛揚。
真人心里泛起了一股又酸又澀的情緒,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在直播間的視角來看, 特級咒靈的雙眼都有些發紅了。
【好委屈……】
【感覺再過一會就要掉小珍珠了】
【真人廚, 雞叫】
【本來對真人沒什么感覺的,這會覺得還挺可愛的】
【眼淚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放咒靈身上也能用】
相比于猛攻的真人, 另一方的童磨,就要從容許多了。
都是特級咒靈, 但明顯童磨的實力,要高一個境界。
童磨揮動鐵扇,散播“冰晶”,或是用血鬼術打輔助。被攻擊,臉上還帶了笑,可以說用輕佻的動作應敵。
誰都能察覺到他的輕慢。
【沒看過鬼滅之刃,這個上弦二一直這么打架嗎?】
【面對比自己弱的人,他一向是這樣的,很氣人】
【童磨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鬼,都理解不了人類的情緒。可以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好玩】
【像貓,把獵物玩得半死不活之后,才一口吞下】
【貓塑愛好者聞著味就來了,好吃,愛吃,天天吃】
【一米九的貓,好大一只】
【貓貓狂攻!】
真人越來越難受了,這個咒靈比自己強很多,打不贏。打又打不過對方,趕也趕不走,真人委屈的要叫出聲。
自己好沒用,沒辦法守護幸福的小家了,怎么辦?
真人有點恐慌,發熱的腦袋里已經被“三口之家要被拆散了”“他要成沒媽的孩子”填滿了。
情緒一點點攀升,再以極快的速度,到達了頂峰。
真人能感知到,自己胸腔中仿若被什么人放了一只鼓脹的氣球,而現在,氣球被針尖戳破了。
“——”
一道咒力從真的身上爆發開來,像是沖破了界限。
紫黑的閃電,從真人的拳頭上炸開,毫不猶豫地轟向童磨!
這一擊,是黑閃。
【好家伙?!】
【為了防止自己變成沒媽的孩子,真人怒而爆種……】
【好可怕的關鍵詞】
【看出來真人是真的怕了】
【不喜歡真人】
【IF線里的這個真人還沒有搞事,我愿意給他一點憐愛】
【這個真人可是我老婆的兒子,溺愛一下】
真人一拳打了出去,黑閃裹挾著不安分的咒力,原本是沖著胸去的,半途改了方向,揍對方的臉。
笑嘻嘻的,看著就讓人討厭。
童磨:“?”
“砰——”
一拳打完,真人馬上回頭,想帶著爸爸一起逃跑。
可當真人到了家入裕樹跟前時,立刻發覺了不對勁,藍發咒靈的臉上既有迷茫,又有慌張。
真人連架都不打了,半跪在了家入裕樹的面前。
“爸爸,你站不起來了嗎?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他的無措,寫在了臉上。
真人伸出手去感知對方的靈魂,卻沒有找到任何異常。
他不死心,試了一次又一次,不行,沒有辦法了。
真人垂下了頭,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落了下來。
“…哭什么?”咒靈的反應出乎預料,家入裕樹驚訝了一下,隨后就是無奈的嘆息。
雖然是撿的兒子,但對方哭的這么可憐,也讓人說不了重話。
溫熱的指尖,拭過他的臉,這時真人才知道,自己是在哭嗎?
真新奇。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
真人抬起臉,露出了被淚水洗凈的雙眼,很是澄澈。
這時,童磨在后面歪了歪頭,煞風景地開口:“唔,不打了嗎?”
……
真人卻是受不了他了,豁然扭頭,“都怪你,長得沒有媽媽好看,也沒有媽媽強,爸爸才會受傷!”
沒用的第三者。
被指責了一通的童磨,歪了歪頭,指向自己。是說我嗎?
不過童磨也不是罵不還口的,笑:“有后媽,就有后爸。你可以當辛德瑞拉了。”
“……”沒看過格林童話的真人,直覺那不是一個好詞。
家入裕樹及時切換了話題,“你什么時候回的日本?”
“昨天。”
“和羂索一起嗎?”
真人抹了眼淚,乖巧道:“不是,就我一個。我從太平洋游過來的。”
從…太平洋?
【好家伙,《環太平洋》有續集了】
【《游太平洋》】
真人問:“羂索是誰?”
“那個能夠切換身體,頭頂有縫合線的男人。”家入裕樹說,他抬頭看了看,“這里風大,我們下去吧,對了,真人,麻煩你去幫我買一輛輪椅。”
“爸爸,我可以變成輪椅呀。”真人說完,身體就開始變化了。
一輛藍色的輪椅就出現在了天臺上,坐墊上突然張開了一張嘴,發出了真人的聲音:“爸爸,坐我吧。”
童磨饒有興趣地圍著看了一圈。
然后對家入裕樹說:“我感覺他會吃你的屁股。”
家入裕樹:“……”
【好大兒,你這個輪椅跟那個會說話的馬桶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的然后,家入裕樹還是選擇辜負真人的一片孝心。
讓真人從附近售賣輪椅的店里買了一輛正常的輪椅。
……
忽然發現店里的輪椅少了一輛的店員:“?”
忽然又發現刷卡機上多一筆消費的店員:“!”
調了監控,想要查清真相,但看到輪椅自己開出店里的店員:“?!”
……
真人幫爸爸推著輪椅,到了附近一個人跡罕至的公園。
家入裕樹正在給靈能者協會,還有盤星教的人報平安。
自從家入裕樹從靈能者協會的地盤上消失后不久,盤星教的人就得到了消息。兩邊電話和短信都發了過來。
幸好,電話很快接通了,兩個勢力都松了口氣。
先安撫了七川兄妹,盤星教的菅田真奈美的電話就來了:“之前我見過那個黑發紅眼的咒靈,我記得他也不是冰系的,就想到了是你的新咒靈搞出來的動靜。”
“裕樹,你的位置?”菅田真奈美又笑著說,“要趕在靈能者協會的人到之前,把你擄走。來盤星教玩一段時間吧。”
聽她這么說,家入裕樹也笑了,說了自己的位置。
等待人來的這一段時間,真人拉著家入裕樹說話,用這種把戲,忽略在場第三個人,不,咒靈的存在。
而童磨……
完全沒有感受到被孤立。
童磨的腦回路異于常人,對他來說,其他人的情緒基本上不可能影響到他。
整個咒靈看起來有點邪性。
他似乎也不熱衷于和家入裕樹搭話,只是在看什么新奇的東西一樣盯著。
家入裕樹也就順勢當他不存在。
“真人,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家入裕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符紙。
真人好奇地點頭。
“你的術式需要用手碰到目標才能發動,對吧?”家入裕樹問。
“是的,爸爸。”
家入裕樹想試一試,能否將真人的這種攻擊封印進咒符。
他身上只有一張符。是之前摻了家入裕樹的血的墨水,畫好了的。但童磨的突襲,導致沒有把攻擊封印進去。家入裕樹被童磨擄走的時候,下意識把符紙攥在了手里,帶了出來。
想要啟動這張咒符,達到可以封印的狀態,就需要用血再描一遍。
聽到這里,真人有點不愿意,但他還是將指尖化成了一片薄而鋒利的刀片。
他伸出手在爸爸的指腹上劃了一道,殷紅的血頓時滲了出來。
指尖抵在黃紙上,勾勒咒紋,腥甜的氣味逸散開來。
一旁的真人動了動鼻尖,心想:“這個味道很好聞。”甜甜的。
唔,甜是什么味道?
真人胡亂想著,也沒亂動,全神貫注地聽從爸爸的指揮。
【啥情況?】
【給了童磨一個特寫,瞳孔震動,好強烈的反應,真人倒是還好】
【兩個咒靈的反應差別還挺大的,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
“喀拉、喀拉——”
隨著一陣急促的結冰的聲音,一道厚實的冰墻出現在了真人和家入裕樹之間,完全將兩人阻隔了開來。
真人:“!”
他剛想反擊,但身后,驀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冰人,外形是同雙手合十的菩薩。對方雙眼閉合,但卻精準地朝他揮下了手刀。
“轟——”
冰墻的另一邊。
家入裕樹對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咒靈說:“童磨,不要欺負真人。”
童磨眉眼彎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很高興。他就是想隔開對方。
他對前一句話充耳不聞,伸出了手,勾起了家入裕樹放在腿上的手,他的體溫要比無慘還要低一點。
童磨垂下那一雙七彩的雙眸,目光落在了式神使的手。
那個味道……
喜歡,很喜歡。只是可惜,愈合地太快了。
童磨這樣想著,尖銳的指甲輕輕劃過家入裕樹的指腹,甜蜜的、猩紅的血,再次從傷口里涌了出來。
童磨的瞳孔一縮,不自覺地湊了上去,張開了嘴。
“你這混蛋!”隔了一道冰墻,真人半模糊的聲音傳了過來,滿是憤怒。
家入裕樹略一皺眉,嘗試抽回手,但童磨握得很緊。
“…唔?”童磨咬到了手指的骨節,是對方蜷起了手指。
惡鬼的鋒利的犬齒在人類的皮膚上研磨,傷口又愈合了。童磨也不強迫,他想到自己玩過的那些戀愛游戲,不禁用了技巧——
他伏在金發少年的膝頭,冰冷的大手放在了膝蓋上,幾乎能將它握在手里。
童磨的手頓了頓,隨即就順著無法動彈的大腿,緩慢地撫了上去。
他用下位者的視角,從下往上,看向對方。
那一雙漂亮的,七彩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對方的輪廓。
他盯著對方,一邊又用拇指,摩挲著人類無名指上的咒字。
童磨的聲音又輕又軟,往人的耳朵里鉆,“裕樹閣下,這個咒字,是無慘大人的咒力凝聚的吧?”
靠剛才那通電話里“黑發紅眼”的關鍵詞,他已經猜了出來,“媽媽”是誰。
他說完,也不需要對方的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向來吝嗇的無慘大人居然大方了一回,原來如此。”童磨孩子氣地說,“我也想要這樣。”
“裕樹閣下,也請接受我吧?”上弦之二的嗓音溫柔,帶著十足的蠱惑性,那雙如神子般的琉璃雙眼里,充斥著對式神使血液的沉迷。
“我長得好看,而且多才多藝,我會傳教,可以給閣下賺很多錢。”
童磨找出了自己的優點,有理有據地推銷自己。
“當然,無慘大人長得也不差,但最重要的是——”童磨天真一笑,這個笑容完全是真心實意。
“無慘大人,他已經很老了,一千高齡。而我,才一百多歲。”
正值青春貌美。
家入裕樹:“……?”
【???】
【哈哈哈,草(一種植物)】
【屑老板聽到了,真的要氣到臉色鐵青】
【童磨你小子,不在無慘手底下干了,所以也就隨意拉踩了是吧?】
【這個趴伏在膝頭上,往上看的視角好蠱呀,感覺是精心設計過的】
【童磨真的好大一只,這種俯視的角度,就有種臣服的意味了】
【想嗑了……】
【不是,童磨這個撬墻角是一點不帶猶豫的啊?無慘還是他老板呢】
【注意措辭,是前任老板了】
【萬萬沒有想到,員工和前任老板,在奇怪的地方競爭了起來】
【青春貌美·童磨君】
【臉都氣歪·無慘君】
【不行不行,不許嗑,屑老板快回來吧,這群邪教cp要翻天了!】
冰墻外。
目睹一切的真人,雙眼里幾乎要噴出火線來。
“不許,勾引爸爸——”
真人對那個手段頻出,企圖破壞自己家庭的咒靈,討厭至極。
他連續打了三次黑閃出來,終于沖破了厚實的冰墻。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爸爸不會接受你的……”真人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找到了理由。
“爸爸,就喜歡老的!”
童磨歪頭,用眼神向當事人求證:“?”是嗎?
家入裕樹:“……”
【……】
【哄堂大孝了,朋友們】
第34章 寒冰鑄成的桂冠
【好大兒真的是太努力了, 我都要感動了】
【雖然但是,被你堅定選擇的屑老板是不會感謝你的】
【反而會被狠揍一頓】
【噗,真是聞者傷心】
童磨充滿求知欲的雙眸, 看向了家入裕樹,企圖得到答案。
對方的眼神悠悠地停在了他身上, 童磨暗自挺起了胸膛。自己和無慘大人對比的話, 年輕的競爭力還是很明顯的。
金發少年實話實說:“其實你們兩個……都有點老了。”
一個一千多歲, 一個一百多歲,對自己來說沒什么區別。
童磨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單純地眨了眨眼:“……?”
真人狂喜:“!”
打不過童磨,又摸不準爸爸的想法的真人, 原本只能在心里氣急敗壞,詛咒童磨去死。
現在好了,有了爸爸這句話, 他能光明正大地詛咒了。
【真人, 你……】
【真人是直接忽略了“媽媽也老”的這一個評價嗎?】
【主要是無慘在真人那里, 其實也沒什么好的評價(。】
【之前就“吝嗇、殘暴, 一點都不慈愛”了,現在不過是加個“老”而已, 不算什么】
【狗不嫌家貧, 兒不嫌母兇】
【媽媽的好大兒——】
看到那不安分的白頭發咒靈趴在了爸爸的腿上, 臉上寫滿了引誘, 真人的拳頭更硬了。
真人沒有學過人情世故, 但直覺說,自己可以揍人了。
打不過……也要打!
這樣一想, 真人將下肢變成了獵豹的構造,跑出的速度快出了殘影。
一個眨眼, 藍發的咒靈就閃現到了童磨的面前,旋身帶起的慣性力全部加在了腿上。
“——”
倏然,一只有一層樓高的大手憑空出現,去抓半空中的真人。
真人沒有在意這個突如其來的攻擊,在他看來,這一擊很弱。
而自己的這一踢,能把“大手”輕易踢碎,再中紅心地踹在那個家庭破壞者的臉上。
而就在這時,真人的瞳孔忽然變成了愛心的形狀。
攻擊暫停。
真人不受控地扭頭,看到了不遠處是一個金發的外國男人,正伸出一只手對準自己。
【拉魯——】
【我只看了《咒術回戰》的一二季,知道他是盤星教的,這個術式是什么情況呀?】
【拉魯,術式名為「心身掌控」,被他的咒力大手抓住,身體和心靈都會被掌控】
【怪不得真人眼里冒愛心,話說這個術式好強,連特級都能控】
【拉魯的術式的效果大小也是看實力差距的,不可能硬控全場】
【這可是在斗儺大陸里,唯一一個魅惑了大爺的技能】
【咒回魅魔,堂堂登場】
真人意識到自己被控制,很快清醒,雙手如橡膠一樣伸長,鋒利的掌刀朝拉魯沖去。
拉魯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到那森白的刀刃,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眉心。
“真人,住手!”
一道聲音傳來。
“……”
看到距離自己的眉心還不到一厘米的刀尖,和撲面而來的風,拉魯的喉結不自覺滾動。
都快成對眼了。
隨后他聽到了一陣輪椅碾壓地面的聲音,“拉魯先生是我的朋友,真人,把刀收起來。”
說話的人,無論聲音還是外表,都很陌生。但拉魯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真人收回了手刀,“嚇死我了。”拉魯一下就松了口氣。
他方才遠遠看,還以為是咒靈要攻擊對方。
所以,拉魯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心想救人。
沒想到是認識的,也幸好是認識的,拉魯想。
不然,他真要和特級咒靈干架,那不是找死……
拉魯:“那個扭曲外表的咒具,效果真好,要不是你提前在短信里和我說了,我還察覺不到呢。”
拉魯迫切地要點不相干的話題,來安撫自己的心臟。
短信里家入也說了“暫時無法站立”這事,所以拉魯并沒有太驚訝。
“對了,小裕樹,這兩位,都是你召喚出來的式神…嗎?”拉魯問。
在場的兩只咒靈,都是人形,尤其是那個白發的。
“這位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說明一下”那一只白發的咒靈唇角勾起,開口說。
“只有我,才是‘家養’的咒靈。至于另一只,哈哈,是沒人要的野貓呢。”
【(倒吸一口氣)】
【殺傷力好大,我的天……】
【那一聲“哈哈”,給我聽爽了,感覺會被抖人截下來,做成變裝的背景音】
【前面的,我有既視感了】
在上弦之二沒有臟字,但極度嘴臭的攻擊下,真人——
不負眾望地,紅溫了。
……
半個小時后。
不止拉魯,米格爾和禰木利久也是來接人的,不過現在么,都在觀戰。
拉魯看到前面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的公園,抹了一把冷汗。真能打呀,這兩只咒靈。
幸好拉魯會釋放[帳],可以捂一捂這動靜。
拉魯把輪椅往旁邊推了一點,低聲:“小裕樹,我怎么覺得這兩個…都挺幼稚的呢?”
【拉魯,說得對】
【童磨和真人,我感覺他們兩個的心理年齡差不多】
金發少年笑:“家庭情況復雜,就會有這樣的煩惱。”
拉魯/米格爾/禰木利久:“……”真是復雜的一家呀。
【看上去,老婆已經接受了“爸爸”這個身份了呢】
……
盤星教。
在門口等待許久的菅田真奈美,終于等來了熟悉的皮卡。
率先下車的是米格爾,然后拉魯,寡言又可靠的禰木利久將金發少年從后座抱了下來。
菜菜子將早已準備好的高檔輪椅推過去,“裕樹,坐這個吧。我試過了,超舒服。”
盤星教的眾人,由于夏油的……普遍對家入裕樹的好感度高。
他們加了家入的聯系方式,也一直網聊。
于是好感度又濃了一點。
家入裕樹說了謝,隨后被禰木利久小心地放在了新的輪椅上。
一只藍色的小貓,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幸福地躺在少年懷里。
是和童磨對戰之后,傷的不輕,所以“因禍得福”了的真人。
真人貓得意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童磨,毛絨尾巴一甩一甩的。
——真人寧可讓人類抱爸爸下車,也不會讓那個咒靈有機會。
菅田真奈美在短信里知道了兩只咒靈的身份,真正見到特級咒靈,還是僵了一下。
她到家入身后推輪椅,試探性伸手,兩只咒靈沒有動作。
菅田真奈美松了口氣,手下用力,輪椅動了起來。
“對了,我認識一個詛咒師,擅長‘詛咒’,讓他來看一看你的腿,或許會有辦法。”
對此,家入裕樹不抱期望,但還是說了感謝的話。
隨后,菅田真奈美一邊推,一邊介紹盤星教。
從建筑風格看,和靈能者協會有很大的區別。后者是辦公風,前者就尤其富麗堂皇了。
都是用錢堆起來的。
菅田真奈美:“夏油走了以后,我們也一直在經營……不說這個了。”
“盤星教還不錯吧?”然后,菅田真奈美語出驚人,“家入同學,有接手的想法嗎?”
“都怪靈能者協會下手太快,你的咒符把我們的客戶都拉走不少,讓人看的眼饞。”
【?!】
【我知道了,是人才招攬】
【又勾起了我的叛逃夢】
【老婆,就答應了吧,我真的很想看盤星教支線嗚嗚】
【一想到老婆穿宗教服飾,接受信眾的虔誠朝拜】
【幻肢起立了】
家入裕樹無奈一笑:“現在不行,五條老師會殺了我。”
跟在一旁的,伽場菜菜子切了一聲:“不用管他!”
“那個人自己年輕的時候,什么離經叛道的沒做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別以為她們不知道,夏油大人可是和她們說過的。
“人是會變的。現在的五條老師,認真又負責。”
菅田真奈美,語氣變輕了:“是了,人是會變的。”
童磨跟在一行人后面,看盤星教里的布置,那打量和評鑒的神色明顯,有點招人煩。
尤其,他還張口說:“盤星教,聽上去不是個好名字”
伽場菜菜子:“”額頭上的青筋,突了出來。
童磨:“雖然布置很華麗,但屬于教會的氛圍太寡淡了。”
拉魯/菅田真奈美:“?”
童磨完全感受不到凝滯的氛圍:“對了,你們教會的教義是什么?盤起來的星星嗎?”
哈?說什么呢,這個人、不,咒靈,是來砸場的嗎?
家入裕樹,向其他人表達歉意:“童磨他…轉生成咒靈前,也是干傳教這一行的。”
菜菜子一呆,然后冷哼一聲,“我就說,原來是同行——”
“還是,惡意競爭的同行!”
【菜菜子——】
【這一集的金句誕生了!】
【從某種方面上來說,無法反駁,哈哈哈哈!】
【真人貓都要笑暈過去了】
“喵喵喵——”
面對嘲諷,童磨自己卻不以為意,他面帶微笑地加快了步子,走到家入裕樹的身前。
與式神使四目相對,童磨輕笑一聲:“請相信我,我是天生的傳教者。”
“裕樹閣下,若是您能接受我,我會做的比盤星教更好。我會奉上閣下想要的一切。”
“無論是錢、權,地位。亦或是,一個國家”
話音未落,童磨手中的咒力流動,冰霧彌漫再凝實,只一秒,童磨的手中就多了什么。
一個冰藍的、剔透的,在陽光下仿若鑲嵌了寶石的桂冠。
或者也可以當做王冠。
高大的白發咒靈伸出手,無比虔誠地,將這一個冰雪鑄成的王冠戴在了式神使的頭上。
【哇……】
【你小子,真會整活】
【童磨什么時候練的,怎么說話突然這么好聽了?】
【他好積極呀,撬前老板的墻角就這么快樂嗎?】
【別的不說,童磨的臉,真的很能打,太帥了!】
真人貓又見不得對方勾引,先是朝對方哈了一口氣,才伸出貓爪,想把桂冠打下去。
最好,摔個粉碎!
家入裕樹捉住了貓爪,阻止了小貓搞破壞,但卻也親手把桂冠摘了下來,遞給童磨。
“讓我考慮一下吧,童磨。”
童磨被拒絕了也不生氣,看了式神使一會,歪頭:“好吧。”
下一秒,桂冠碎成了白霧,只在童磨的指尖上,留了一片雪花,他“嗷嗚”一口吞了。
仿若什么都沒發生。
旁邊,當特級咒靈沉默不語時,身心都恐慌起來的盤星教眾人:“”
能讓這一個、兩個特級都言聽計從的人,也只有裕樹了
深夜。
真人的傷勢恢復得不錯,代表他不能再留下了。他滿臉不舍。
“爸爸,我想留下”真人就和小狗一樣哼唧。
家入裕樹笑了笑,和他說:“不行哦,況且我也知道,真人也有正事要做,對吧?”
真人無法反駁:“可是”
“去吧。”
見對方態度堅決,真人也就沒辦法了,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童磨。
“惡毒的杜蘇拉,我會回來的!”放了狠話,真人才變成了一只老鷹,從窗飛走了。
家入裕樹扭過頭,問童磨:“杜蘇拉是誰?”
上弦之二單手撐著下巴,說:“辛德瑞拉的姐姐,對了,是皮膚更白的那一個。”
家入裕樹:“”
【這是什么很光榮的事嗎,童磨,沒發現自己降輩分了嗎?】
【還要強調自己的身份,是更白的那一個……】
【一個爸一個媽,一個仙度瑞拉,一個杜蘇拉,真是一家了】
【單押了!】
【童磨,你……算了,畢竟是鬼中童磨,干什么都不稀奇】
【我覺得他說什么干什么都不奇怪,因為在我心里,他就是一個有感情障礙,反社會人格的變態】
另一邊。
又從日本出發,穿過了太平洋,游回紐約的真人破水而出。
然后循著方向找到了同伴的所在之處,真人發出了陽光又開朗的招呼:
“花御,漏瑚,我探親完回來啦!”
兩大天災:“”
有時候,他們也真的習慣不了真人,他太奇怪了。
“唔,羂索也在這?”真人說完,才發現角落里站了一個人,也友好地打了招呼。
寬闊的房間里,忽的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立在窗邊的黑發男人渾身一僵,瞳孔縮小得如同針尖:“真人,你剛才,叫我什么?”
“羂索呀,你不是就叫羂索嗎?”真人皺眉。
這個人類,老年癡呆了,聽過就忘?
“誰告訴你的?”
黑發男人的聲音很輕,但此刻的氣氛,如同即將崩斷的弓弦一樣,被拉到了極致。
兩大天災都站了起來,是一個保護真人的姿態。
他們察覺到了羂索對真人,甚至是他們的殺意。
【我靠,我靠,羂索氣瘋了,反派陣營要內訌了嗎?!】
【我就說之前老婆告訴真人“羂索”名字,這個劇情不太對勁呢】
【對哦,觀眾知道縫合線是羂索,裕樹是怎么知道的?!】
【這一點絕對是伏筆】
【啊啊啊啊,開始激動了】
【腦花你個大見人,終于有人能治你了吧,哈哈!】
羂索的左邊眼皮,不受控地抽搐了起來,仿若里面藏了冬眠的蛆蟲,方才開始蘇醒。
他的臉色尤其難看。如同被潑了的墨汁。
不必真人給出答案,羂索自己就低聲說:“是那個式神使”
真人的離開,可以說是他故意,給日本那邊放的魚餌。
沒想到,被魚鉤釣出水面的,反而是羂索自己。
羂索的腦子一片混沌,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并不多,那個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天元?誰?告訴了他。
還是說,對方是“受肉”了,靈魂是千年前的某個咒術師。
羂索思考著,卻陡然意識到——這是一次回敬。
他在網上推波助瀾,又讓真人去攪混水,對方沒有不反擊,也不是不知道幕后之人是他。
而是對方要借這個機會
由這個自己看做工具的特級咒靈,將他的真實身份說出口,利用他的破綻,讓三大天災對他興起防備心。
一離間,二震懾,三
是對羂索本人的“恐嚇”。
羂索已經無法壓抑憤怒,與恐懼,他倏然抬起頭,看向窗外的星空,那里是日本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可真是讓他意外呀,家入裕樹
羂索怒極而笑,咬牙切齒。
他看走眼了,這個式神使,可要比那一只鬼王咒靈,更棘手。
看來,之前自己針對對方制定出來的計劃,又要變一變了。
【爽得我大叫,爽得我變成猴子,爽得我要搶香蕉了——】
【老婆,這個回擊,牛(破音)——】
【唉,我看羂索這無能狂怒的臉,怎么就要笑出聲了呢?】
【我要被…被迷暈了】
【好喜歡老婆這一種,漫不經心,但實際又盡在掌握的感覺】
【老婆是先天Dom圣體,暗爽哥,以后有的你爽了】
第35章 “當然,要裝個大的了!”
那三個字母, 是什么意思?
充沛的好奇心,促使家入裕樹拿出了手機,開始了搜索。
與Sub相反, Dom是扮演支配者角色的人,屬于統治方。
Dom們制定規則、引導游戲, 享受關系中的主導地位。
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過家入裕樹并不覺得, 自己是彈幕里說的那樣。
因為百科上寫了說明:無論是支配者D, 還是被支配者S,都是“施虐和受虐”范圍里才有的稱呼。
他從未虐待無慘。
家入裕樹想了想,認為那一條彈幕應該是夸張說法。
童磨也想要看,于是就從旁邊湊過來, “裕樹閣下……”
和童磨的聲線重合的是門外的敲擊:“叩、叩,叩——”
與此同時,彈幕也回來了。
【老婆!】
【現在再看老婆, 有了全新的感覺, 想鉆進老婆懷里】
彈幕們, 真的……
家入裕樹的唇邊, 無奈的笑意一閃而過。
他說:“請進。”童磨不說話了,但還黏在他身邊。
菅田真奈美走了進來, 說道:“靈能者協會的人來了, 說要送一些東西給你。人還在大廳, 要見嗎?”
菅田真奈美已經打聽出來了, 家入在靈能者那邊的待遇。
她打算多加一倍。
菅田真奈美心里已經有了成算, 也不怕靈能者協會罵人。
畢竟人才,就是要用搶的么。
家入:“當然。”
來的人是七川兄妹。送來了家入留在別墅里的東西。一堆片開的竹條。
竹條有長有短, 每一條被打磨過了,沒有毛刺, 也不扎手。
顯然是花了心思在上面的。
童磨伸手拿起一根,好奇地打量了,沒看出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啥?】
【長竹條是上窄下寬的,短的寬度沒變,但上下薄厚不同】
【有點熟悉,讓我想一想】
菜菜子不明覺厲:“是和咒符有關的道具嗎?”
這時,家入裕樹已經摘掉了偽裝咒具,燈下的金發尤其柔軟而光澤:“唔,不是,可以再猜一猜——”
更文靜的美美子也開口:“也許是,竹升機?”竹升機,就是竹蜻蜓。
“唔,再猜?”
童磨:“這是竹簽。”
“……”說了,等于白說。
一旁的菅田真奈美,輕聲開口:“這是,傘骨嗎?”
“猜對了。”家入裕樹的眉眼彎了彎,笑意縈繞。
“唉?”幾個人不可思議的輕呼,怎么看出來的?
菅田真奈美指了過去,“這些竹條,有長有短,是看不出來什么,但有這個……”
那里放了個有許多凹槽的下斗,也就是竹傘的傘頭。
【唉,傘?】
一直不開口社恐,有坂利久倏然低呼一聲,“我知……”
眾人看向他。
“……”
有坂利久把話吞了下去,顧左右而言他,“我,我是說,我有點頭暈,我可以留在這里嗎?”
“當然,”菅田真奈美,“拉魯,帶客人去房間休息。”
拉魯一臉莫名:“好的。”
兩人離開時,臉上總是似笑非笑,用那雙異于常人的琉璃眼瞳,看的人心里發毛的咒靈也跟了上去。
走廊里。
拉魯趁勢打聽畫家的反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有坂利久臉上浮現出了幸福的笑容:“嗑到了……”
【嗑到了?!】
【是我想的那個“嗑糖”的“嗑”嗎?哈哈哈哈】
【我想起來了,這傘是老婆之前答應給無慘的禮物,我尖叫】
【無慘轉生成咒靈了,不會消逝在陽光下,只是厭惡陽光而已,老婆還是親手給他做了一把傘……】
【這傘一拿出來,純手工的,無慘不得被裕樹迷死了?】
【有了這個,看到“半身不遂”的裕樹,屑老板也生氣不起來了……吧】
【暗爽哥要變真爽了,草,我真的要嫉妒了】
拉魯:“…?”
什么嗑到了?
當拉魯左思右想的時候,一只大手突然從背后伸了出來,拍在了有坂利久的身上,后者豁然回頭——
對上了如妖如神的雙眸。
是童磨。
有坂利久看呆了。繆斯新換的咒靈,也很好。靈感又冒了出來。
“這位先生,跟我來……”
身高超過一米九,什么都不做,都有壓迫力的特級咒靈,反客為主,把有坂溫柔地請到了房間里。
“砰。”很輕的一聲,門就這樣在拉魯面前關上了。
……
童磨:“這位先生,說實話,我對你沒有太多的耐心。所以我問什么,請你不要說謊,好嗎?”
“……好。”有坂利久瞥了一眼門口,沒法逃了。
童磨輕哼了一聲,他已經看出來了:“那一把裕樹閣下親手所作的竹傘,是給無慘大人的,對嗎?”
有坂:“是。”
童磨:“把你知道的,和無慘大人相關的,一五一十告訴我。”
聽到這一句話,有坂利久的臉皺成一團:“不行,我……”
“我要取代無慘大人,成為裕樹閣下的新的寵兒……”
有坂一個激靈:“我說!”
童磨:“?”
連童磨也有些不懂,這個人類,怎么突然就變得積極了。
【笑死我了,這個畫家也太逆天了,笑得我】
【一聽到童磨要上位,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
【感覺畫家的成分好復雜,我分不清他到底是裕樹的嬤嬤,還是公公?】
【直覺是嬤】
【公吧?】
【不是說畫家一直在畫稿嗎,想看(探頭,我雜食,都吃】
【產糧的都是太太】
【賜外號,太太哥】
等童磨和有坂利久談完,就回來了。童磨一邊走一邊想,自己有了充分的理論經驗,就差實踐了。
童磨走到了房間,推開門,就聽式神使朝自己招手,“童磨,過來。”
童磨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他走了過去,準備實踐。
他不緊不慢走了過去,就見金發少年拿出了一張符紙:“童磨,用一下你的術式,讓我看一下強度。”
童磨歪頭:“?”
兩分鐘后,童磨就明白了,對方想將自己的攻擊封印到咒符里去。
之前,家入裕樹也試了真人的,似乎是因為真人需要觸碰到對象才能發動術式的緣故,封印沒有成功。
真人的不行,童磨的術式應該可以。
“不,我不干。”童磨輕哼一聲,孩子氣地收回了手。
他才不要。除非給點好處。
金發少年:“無慘也做過的。”
“…是嗎?”童磨雙眼微閃。
十分鐘后。式神使手邊的咒符已經摞了一沓了,童磨忽然反應過來——
他應該是來勾引人的。
現在呢,似乎是成了咒符生產流水線上的的男工。還是沒有報酬的那種。
……
接下來的時間,家入裕樹都在盤星教,了解這里的架構。
當然,靈能者協會那邊的咒符生意也沒有停,一直在畫。
待了一段時間后,家入裕樹就總結出兩個組織的不同了,他從中學到了很多,汲取兩方的長處學習。
同時,也在和童磨學傳教的技巧。是的,傳教也有技巧。
實際上,童磨并不是只靠那一雙異眸吸引教徒。
相比于流水線男工,童磨也更樂意當老師一職。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天,盤星教這邊沒有發生什么意外,靈能者協會卻陷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七川富美是來拿咒符的,見她精神狀態不大好,盤星教的人就說起了這事。
“靈能者協會一個小隊去除靈的時候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伽場菜菜子坐在沙發上,“我知道這件事,之前靈能者協會的咒符不是賣的很好嗎?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好不容易等到靈能者協會‘馬前失蹄’,這些人當然要搞得人盡皆知了。把靈能者協會往死里踩。”
什么靈能者協會無能啦……
什么本來是叫人去找雇主失蹤的子侄,沒找到不說,還收錢……
什么沽名釣譽,徒有其名……
反正說的挺難聽的。
菅田真奈美:“有好幾個教會已經行動了。去找了那個雇主,說是不收一分錢,免費幫雇主除靈。”
為了踩靈能者協會,都已經用上了這種手段。
七川富美壓力大,也是因為最近圍繞協會的輿論。她父親七川純夫就更別說了。
“父親說這件事沒那么簡單,叫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米格爾點頭,認同這個決定,“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七川富美也灰心:“我……”
“富美,這件事,我可以幫忙。”
七川富美一愣。一抬頭,就看到了對她笑的家入裕樹。
七川富美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是協會的事。”
“我也是協會的成員,不是嗎?”七川純夫給他掛的職。
“恩人,我……”
“協會待我很好,現在協會有了麻煩,我想我也可以回報。”家入看向她,語氣并不強勢,但很可靠。
“不過我不能以靈能者協會成員的身份去接觸那一位雇主,真奈美小姐,還是要借一下盤星教的名頭。”家入裕樹說。
菅田真奈美求之不得,一口答應:“屆時,你就戴上那個咒具,米格爾和禰木利久,可以一起去。”
“我也要去!”菜菜子舉手。
美美子加一。
“你們幾個,不能都去,不然誰守著家……”
兩個小時后,七川富美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等七川會長一問,一下就哭了,把七川會長嚇了一跳。
問清楚來由,得知家入裕樹的打算后,七川會長怔了一會。
心里則是決定了,以后就要讓兒女追隨對方……
……
回到盤星教。
伽場菜菜子,還有美美子兩個女生,簡直興奮極了。
雙胞胎列了一個清單,打算來一場瘋狂至極的購物。
量身定制的高級和服就算了,還有各種飾品、化妝品,香水。清單里密密麻麻的,感覺看不到頭。
米格爾在旁邊看了一會,有點頭皮發麻,“有必要嗎?”
他又問:“家入,你懂嗎?”
家入裕樹點頭:“嗯。”
“你真懂?”
“米格爾,你是外國人,這方面就比較欠缺了——”伽場菜菜子把清單拿了起來,吹了一下墨跡。
“這個任務,裕樹是代表盤星教去和那一大堆教會‘打擂臺’的……”
拉魯:“說人話。”
菜菜子踩上沙發,指點江山似的:“從出場開始,其實就是比拼了。而我們盤星教呢,絕不會輸。”
“當然,要裝個大的了!”
“一定要讓裕樹一出現,就艷壓眾人……嗷!”
菅田真奈美示意了一下菜菜子的動作:“把腳放下去。”
“哦。”
第36章 請流產吧……
【什么?預告直播?(立刻品嘗)(塞進嘴里)(嚼嚼)】
【嗚嗚艷壓眾人的風格, 究竟是什么,我太想看了——】
【給我看一眼吧,一個背影也好, 我什么都會做的】
【數學呢,你也做?】
【……這個梗之前玩過了, 不要再玩了, 求你。因為我真的做不出來數學題_(:з」∠)_】
【這個視角看不見呀, 老婆都被擋住了】
【制作組故意的,也是因為擋住了,所以才弄成了提前看的預告,放出來直播吧?】
“往上看, 對,不要眨眼呀。”菜菜子拿了一個工具,在夾坐輪椅上少年的眼皮。
一旁的米格爾本來是不好奇的, 可見女孩們忙里忙外還不亦樂乎的樣子, 也來圍觀。
光是在旁邊看, 米格爾感覺自己的眼皮也抽了一下。
這是化妝, 還是上刑呢?
拉魯“嘖”了一聲,過得無比粗糙的同伴自然不知道她們在做什么, “在夾睫毛呢。”
伽場雙生子完全陷入了興奮的狀態, 畢竟有一個大號的漂亮人偶, 任由自己打扮耶!
菜菜子收回手時, 袖扣上的絲線勾到了耳夾, 咒具不穩的那一秒,真容一閃而過。
“唉?這一只眼里的紅色, 還沒退嗎?”菜菜子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紅色,于是好奇問。
盤星教接到人的那一天, 家入就是一藍一紅的異瞳——說是和前一個式神的共鳴還沒結束。
這都過了好多天了,眸色居然還沒變回來。
湊在女生堆里,饒有興致的童磨,聽到這一句話,輕哼了一聲。
什么共鳴?是式神“共享”給式神使的咒力太多,還沒“消化”。
童磨不高興,目光轉向式神使的小腹,那是咒術師的咒核,已被灌入了過量的咒力。
在式神的眼里,仿若孕育一般。童磨又高興了。
他在心里詛咒:“快點‘流產’吧,再讓裕樹閣下接受我的咒力,孕育我們的咒力……”
童磨的心聲,隨著一個類似透視圖的畫面,顯示出了咒核的位置。
聲音加畫面,完整地出現在了直播間里。
彈幕停頓了一秒,隨即炸開了鍋:
【??】
【童磨,你……】
【不是,咒核就說咒核,不要用這一種陰間的說法】
【男性是不能懷孕的】
【我還在想,他在旁邊不說話的樣子,還挺正常的,沒想到是攢了個大的】
【雖然,但是,好澀哦……】
【嬤了】
不遠處,閉了眼在拍粉底的家入,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
他目前看不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唔?”
……
兩天后,西宮宅。
這座宅院坐落在富人區,宅院的風格是和風與洋風的交織。
一樓大廳,反射著光的水晶燈下,已有了不少人,很熱鬧。
人群中,一個富態男人無聲打量周邊的擺設,眼里透出了貪婪,“這西宮,不差錢呀……”
“長谷川先生,你也來了?”身后傳來一道呼喚。
富態男人,也就是長谷川智,回頭就看到了對方——尾神婆,一個會降靈術的老嫗。
尾神婆的視線落在了長谷川智的身后,慈祥一笑,“鶴,也來了。”
長谷川智身后是個身穿繡了白鶴紋的和服女子,對外說是萬神教會的神女“鶴”,長谷川智的女兒,她若是見外人,一向是面紗遮臉。
被稱作“鶴”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是向尾神婆垂頭示意。
尾神婆保持了笑意,心想:沒想到,這萬神教會也來了……等一會,又是一大競爭!
她的余光里全是人——想借這一次的除靈把靈能者協會踩下去的組織,幾乎都來了。
而這一群人湊在了一起,又想也把競爭對手踩下去。
實在是…丑陋,又吵鬧。
有人左右看了看,發現了什么,就問:“盤星教,沒來?”
短暫的沉默。
另一人掃視了一圈,輕蔑道:“盤星教做的都是富人生意,其實就沒真本事,不敢來……”
【一進來,就聽到這一句,給我整樂了,好典】
【以為只要踩了別人說不行,就能拔高自己了】
【等會記得把臉伸過來】
【制作組的“艷壓眾人”“裝個大的”,我信了,這一周,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
【老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我沒老婆活不了……】
【我已經幻想了無數次,會是怎樣的出場了?!是黑紅宗教風,還是黑暗祭司風】
【黑/道少爺,我也吃】
【前面的,光是想象,我的幻肢也已進行了無數次地仰臥起坐,有老婆,好幸福……】
【等等,有聲音——】
【!】
原本關上了的大門再度被推開,門外的光透了進來。大廳里的嘈雜聲便自動暫停了。
而眾人的目光,也自覺地聚集在門口。
一時間,這一片空間里尤其寂靜,即便再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于是眾人都聽到了那聲音,是……輪子碾壓地面的聲音。
直到他們看見了那個人,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很年輕。
他被人推著進來,無聲而安寧。
與其他人想要突顯自己,穿著除靈風格的衣服,他只穿著和服,卻很有質感的和服。
一件白色的和服,布滿了淺金的暗紋,卻并不喧賓奪主,布料、裁剪,透出了奢貴。
白金羽織披在他身上,很華麗,反而襯得古樸意味。
垂眸斂目,不發一言。憑借一副好皮相,就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純白、羽織,和服在他身上,堆出了純良與神圣,很純,幾乎要生出一種不可褻瀆的純。
好奇怪,分明是詛咒師,卻給人這樣一種神圣不容冒犯的感覺。
【是純潔降臨,梵蒂岡的圣子,凈化心靈的天使,是我的新娘……】
華麗燈火中,陷入了一種寂靜,沒人能分辨出對方的真實或虛妄,只能無聲地被迷惑。
【前面劃過去了什么,沒看到】
【……】
彈幕陷入了停滯。
【卡了嗎,實時彈幕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沒想到,不是,我真的沒想到嗚嗚】
【什么祭司風,宗教風,黑/道少爺,在這一抹純白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的臉怎么濕了,哦,原來是我流下的眼淚,還有口水】
【好美,好純,好圣父】
【雖然知道有咒具扭曲了外表,但從我們的視角看,就只有發色和眸色變了,五官沒變,黑發白衣,太神了】
【一個假科普,和服是很正式的衣服,重大場合都可以穿,葬禮可以,婚禮也可以】
【我知道了。我直接去一句:“你好,老婆,結芬”。】
【你好,老婆,結芬。】
【你好,老婆,結芬。】
【老婆開門,我是無慘,我會接受你的禮物,并和你結婚。】
相比于彈幕的癲狂和亂舞,大廳里的人也沒多好。
由于耳邊的咒具有扭曲認知的作用,看向家入裕樹的人,會產生一定的恍惚反應。
這一種反應,疊加在了被出場震懾到的基礎上。
更恍惚了。
枷場姐妹的小得意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審美,那是沒的說!
清純,是終極奧義!
“閣下,我們去那兒吧。”一道悅耳的,又帶了一些輕佻散漫的青年音響了起來。
眾人狼狽地回神,就見那少年身后多了個幾個人。都是盤星教的人,兩男,兩女。
女生是一對雙胞胎;而其中一個青年尤其高挑,更奇怪的是,他有一雙琉璃般的眼。
輪椅壓過地面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人群自動地讓出了一條路,尾神婆也在其中。
盤星教的人路過尾神婆時,殘穢彌漫,尾神婆看了一眼,突然腦子里白光一閃——
不對,不對!
為那個少年推輪椅的高個青年…是咒靈,不,是特級咒靈。
只有特級……甚至于高于特級,才會有如此完美的擬態!
尾神婆的瞳孔已經縮成了針尖,冷汗直流,她一刻都不敢在這里停留,正想脫身。
身后,一個蠢貨開口了,“我記得,萬神教會也有一個穿白色和服的‘白鶴神女’?”
沒了吵鬧聲,他一開口,大廳里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眾人也不自覺將視線,放在了“白鶴神女”身上。
【……嗯,嗯?開始走劇情了嗎?我都剛走神了。這個是之前的刺客小姐,對吧?】
【是的,就是那個潛入了靈能者協會的暗殺者】
【沒想到她也是教會的人,那之前的暗殺,是同行競爭?還是羂索在背后指使的?】
【也許這個身份也是演的呢?】
【不行,諸位,我現在有點集中不了精神,感覺自己有點飄,踩不到地】
【前面的,肯定是老婆的美貌沖擊到了,我也是這樣的】
【直播不能回放,但已經有人做了直播切片了,我反復回味】
【看了十幾次,人美、衣美,背景音樂也恰到好處】
【我想魂穿暗爽哥,和老婆說話,這樣一開口我就能求婚了】
【暗爽哥,真的要變成真爽哥了,我都不敢想象穿成這樣的老婆送他傘,他會有多爽】
【這和求婚有什么區別?!】
【膽小鬼,我就敢想】
【支持童磨搶婚,支持童磨搶婚,支持童磨搶婚(氣急敗壞】
“這樣一看,真品和贗品的區別簡直是一目了然,哈哈!”率先出聲的那個男人又說。
“贗品單獨看,也沒什么,可一在真品面前,就相形見絀了。”
對方肆意評價著,長谷川智也不反駁,長谷川蜜柑的眼睫顫了顫,就當自己沒聽到。
“即便有面紗,也能看到神女的容貌,比不上……”
那人倏然噤了聲。原來是一片冰晶一般的雪花,不知什么時候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雪花比武器更鋒利,尖端輕輕擦過,就劃出了一道血痕。
“咕咚——”
男人咽了咽口水。
他抬頭看去,只見是站在黑發少年身后的人出手,對方一雙七彩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自己。
【童磨:在我面前,男辱女?誰給你的勇氣?】
【沒看過鬼滅,這么看這個上弦之二還挺尊重女性的?】
【尊重,女性,童磨……這些詞放在一起,我打了個抖】
【硬要說尊重女性的話,應該是三哥,猗窩座】
【童磨的性格吧……】
【這么說,如果童磨的術式是扇巴掌,他可以選擇不扇,但他會給男的十巴掌,女的一巴掌】
第37章 “無慘,我想見你……”
【所以, 童磨尊重女性了嗎?回答:如尊。】
【男性人類,等于垃圾;女性人類,等于食物——來自童磨】
【所以童磨出手的邏輯是:“垃圾, 竟敢辱食物?”】
【嗯…你說的對】
再怎么無腦的人,也該意識到自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男人想開口, 說些轉圜的話, 然而下一秒,
“撲通——”,冰里的毒侵入了他的血液,人暈死了過去。
沒人敢管他。先前對盤星教大放厥詞的人也藏了起來。
“萬世。”圣子般的少年開口了, 聲音很輕,“停手。”
被他叫到的高個男人,唇角漾起淺淺的弧度, 拖著半長不短的語調, “知道了——”
倒像是在撒嬌。
萬世, 他的名字是萬世, 有些奇怪,但在場的人都記住了。
盤星教的那一對主仆, 果然不是好惹的。一個圣子般純潔, 一個邪氣四溢。
一坐一站, 分外和諧, 卻也給人極大的壓迫。
【這畫面, 這身高差,我, 我真的要嗑了……】
【支持童磨篡位】
【就要女鬼一,就要女鬼一, 女鬼一就是墜叼的】
【算了算,還有四天才到兩周,屑老板才能回歸,嗚嗚嗚嗚】
尾神婆找到了機會,裝作于心不忍的模樣,讓孫子扛上那個男人,祖孫兩個趁機逃跑。
長谷川智看著尾神婆的背影,沒察覺到不對,只是想對方什么時候這么樂于助人了。
正當人群多了些騷亂時,西宮夫人出來了。雍容華貴,溫柔可親。
西宮夫人示意仆人關上大門,然后開口:“諸位——”
“人還沒來齊呢,關門干什么?”一道清朗的嗓音說。
家入裕樹朝大門看去,那人大步邁開,走到了西宮夫人面前,“家里出事,為什么要瞞著我?”
來人是個穿制服的女生,一頭金發分成了兩個掃把頭。身后跟了一個臉上有疤的女人。
【唉?!】
【這不就是京都高專的學生,西宮桃嗎?后面的是歌姬前輩?!】
西宮夫人的臉扭曲了一下,轉過頭:“你只是個準二級咒術師而已,找你有什么用。”
“要不是你這個沒用的女兒,我怎么會……”西宮夫人不說了。
“女兒怎么了,你不也是女兒?”西宮桃毫不示弱,冷哼一聲。
“你,你實在是,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母女倆爭執了起來。
【……】
【不要吵架哇】
【原著里,應該是沒詳細說西宮桃的背景,我只知道她是混血,父親是美國人】
【沒想到家庭是這樣】
【感覺西宮夫人不喜歡自己的女兒,但也能說通了,女兒是咒術師,她卻找了別人】
西宮桃,京都高專的學生……
既然牽扯到了高專,雖然是另一所高專,家入還是覺得需要做一手提前準備。
他措辭了一下,發了短信給五條悟,但后者沒回,以防萬一,又給校長發了一條。
后者回復很快,根據制服確認金發女生京都校的學生。另一位臉上有疤的是庵歌姬。
庵歌姬是五條悟學生時代的學姐,之前家入跳神樂舞用的鉾先鈴,就是她留下的。
和高專那邊共享了情報,家入裕樹抬頭,西宮夫人和西宮桃這對母女的爭執也結束了。
“你要去,就去吧,我管不了你。”西宮夫人臉色鐵青。
這一群人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宮夫人的丈夫和侄子失蹤之處——一個叫下尹村的村子。
西宮先生和他的侄子,去那里的目的未知。
西宮夫人也是發現人不見了以后,才讓靈能者協會去找人。
結果靈能者協會的那一支小隊,也在那個村子離奇失蹤了。
后來去調查的幾隊人安然無恙,沒有一個失蹤,但就是找不到前面幾個已失蹤的。
“她聞起來不錯……”化名成“萬世”的童磨俯下身,在家入裕樹的耳邊輕聲說。
她,指西宮桃。
童磨又從喉嚨里壓出一聲笑,柔聲:“但請放心,我的真心,已經全部奉給了裕樹閣下。”
家入裕樹看他一眼:“……”
他該感到榮幸嗎?
所有來西宮宅的人,都從西宮夫人那里拿到了下尹村的詳細地址,一波波魚貫而出。
競爭對手不少,尤其是…盤星教,是所有人心里的強勁對手,正面對抗肯定爭不過。
動作快些,早些到目的地,就能先人一步了。
還有些教會,已經約定合作,成了暗中盟友——屆時,要是遇上盤星教,就合作。
庵歌姬是陪學生回來的,直覺讓她的目光立刻鎖定了童磨。
直到對方一行人上了車,庵歌姬緊皺的眉頭也沒放松開來。
……
下尹村的位置很是偏僻,甚至連衛星地圖上都沒有標出名字。
被荒蕪籠罩的村落,此刻卻停了不少輛車,多了很多人氣。
長谷川智打算降下車窗,往外看,結果車窗降到一半,味道就從外面鉆入了鼻腔。
長谷川智馬上擋住了鼻子,升上車窗:“什么味道,好臭!”
他又透過車窗往外看,雜草叢生,荒無人煙,仿若褪色了一樣,窗外的烏鴉叫了一聲。
“啞——”
很喑啞的一聲,就像有人扯著嗓子嚎出來的一樣。
長谷川智不喜歡烏鴉,這象征不祥,“叫的真夠難聽的……”
“砰——”一個黑影砸在了他的車窗上,伴隨一聲巨響,打斷了長谷川智的抱怨。
那黑影在車窗上砸出一個血印,然后滑了下去。
他被嚇得瞳孔放大,直播間的觀眾也被嚇到了。
【我靠,什么東西?!】
【好像是一只烏鴉】
【我就說怎么平白無故地就切到這個視角了,原來有一個驚嚇在等我,服了制作組】
【這不是Jump Scare嗎?恐怖片專用的拍攝方式】
【這個村子好荒涼,一看就盛產惡鬼,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行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聲“砰——”,然后再是一聲,“砰——”
總共三聲,正當眾人以為不祥,且烏鴉自殺結束之后,一陣揮動翅膀的聲音來了。
黑色的烏鴉群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遮天蔽日。
它們的目標也很明顯,就是這一些在村口的不速之客。
“快,快躲進車里!”慌亂中,有人高聲說,于是不少下車的人,都鉆回了車里。
然后,就是一陣如疾風驟雨般的撞擊,一只只烏鴉撞在了車窗上,用血染紅了一片。
等到烏鴉的“獻祭”平息后,所有車都流下了殷紅的血跡。
【我大氣都不敢喘,感覺都要聞到腥味了……】
【我的天】
【我本來以為是個小事件的,現在看這個前奏,怎么感覺不像,風雨欲來的味道……】
【緊張了】
童磨沒什么不適應的,他只是覺得烏鴉有點晦氣,畢竟鬼殺隊就喜歡養烏鴉當探子。
不過,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身邊人的一點異樣,輕聲問:“裕樹閣下,你怎么了?”
坐在童磨旁邊的家入裕樹,呼吸聲明顯快了一些。
枷場菜菜子關心道:“裕樹,是哪里不舒服嗎?”
黑發少年搖了搖頭,撫上了小腹,那里是咒核的位置。
咒核里幾乎被前一只特級咒靈的咒力塞滿了。
在直播間里,就插敘了一段之前的劇情——
之前家入裕樹想將對方的攻擊封印入咒符,有求于人,于是答應了對方的一個條件:“式神使要無條件接受來自式神的咒力”。
并非是平時借用的咒力量,而是無比龐大的、瀕臨極限的,幾乎要把式神撐壞的量。
甚至于,特級咒靈渡了太多咒力給式神使,連自己的人形都不想耗費咒力去維持了。
也是因為這樣,共鳴才會出現的紅眸,這一次維持的時間會如此漫長。
所以童磨說,咒核之中等待被“消化”的咒力還有很多。
【原來如此,我就說,之前無慘怎么是一團黑霧】
【屑老板以前不是很吝嗇嗎,怎么這回這么大方】
【不是,我覺得這個要求好澀呀,沒有同感的嗎?】
【無慘還挺心機的,一是咒核里的咒力,隨時都在給他刷存在感,二就是掌控欲了】
【放個耳朵】
【大家想一想,這種撐到極致的咒力,老婆接受起來會是預料之中的困難吧?屑老板不知道嗎?他肯定知道,但他就是要做,他太想占上風了——】
【接上,裕樹和無慘之間,其實占上風的一直都是裕樹,即使是無慘的實力更強】
【在這種前提下,無慘估計也意識到了他一直被牽著走,他想反將一軍,或者說掌握主動權,但他沒有機會。玩心眼,他就別想了(對不起,銳評了一下)】
【是實話,手底下的員工沒完成目標,別人會選擇殺了換一批,無慘:殺了就是殺了】
【沒智商,沒情商(對不起,又銳評了一下)】
【所以裕樹對他的“縱容”,或者說包容,是他可以恃寵生嬌,得寸進尺的反擊機會】
【在承受咒力時,裕樹臉上的神情,狼狽地紅暈,眼里的霧氣,呻.吟的聲音,就是無慘的戰利品】
【哇,好香的飯……】
【這一通分析太香了,我將封您為“殘雪”圈的神!】
【殘雪是什么?】
【是無慘和裕樹的cp名哦】
家入裕樹沒有看彈幕,因為咒核不太不安分,里面的咒力不停地振動和逸散。像一次…“偽”共鳴。
…等一下,共鳴?
枷場菜菜子一臉擔憂,說:“裕樹,要不我們回去吧?”
在她看來,給盤星教揚名,還是給靈能者協會收拾殘局,都沒有對方的身體重要。
然而,家入裕樹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不過,不適合對盤星教的人說。
他讓菜菜子和美美子留在車里,“這里不對勁。米格爾也留下,保護她們。”
米格爾聞著空氣里的血腥味,也覺得不太妙:“可……”
他過來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保護家入,這是真奈美的命令。
“放心,童磨很好用。”黑發少年說,輕笑道。
米格爾:“……”他日語不太好,說起來,好用這個詞能這么用嗎?
不過家入說的不錯,童磨身為特級咒靈,能橫掃一切。除非是五條悟等級的危險……
呸,不能這么想。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五條悟的。
有了童磨,菜菜子和美美子跟進去反而是累贅,米格爾一想,就決定留下照顧小孩了。他這次出門,還帶了家入之前送他的咒符,里面封印了特級咒靈的攻擊,也不怕有人偷襲。
菜菜子噘著嘴,但也知道不能搗亂,聽話地留在了車里。
車外,一片狼藉。
烏鴉的尸體遍地,童磨很是嫌棄,在他踏出車門時,潔凈的冰雪就覆蓋了整片空間。
【艾莎…?】
【前面的,辱艾莎了】
【老婆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樣子,真的沒事嗎?】
下車的不止他們,還有幾個人,至于其余的……車頭轉了一百八十度,打道回府了。
不過能不能逃掉,也是個未知數——車上,已經有了咒力的烙印。
長谷川智也捂著鼻子下來了,他知道之前自己聞到的臭味是什么了,烏鴉的尸臭。
“鶴,”他喚著身后的白鶴神女的名字,語氣理所當然,“這一次,你速戰速決吧。”
說完,他甩了甩手,開門時沾到了一點烏鴉的血。
不遠處是身穿巫女服的庵歌姬,她本想勸西宮桃不要輕舉妄動,但西宮的意愿強烈。
庵歌姬謹慎起見,讓窗查了一下這個地址,確認沒有危險的殘穢后,才帶人過來了。
可現在看來,她還是調查的不夠——庵歌姬的心沉了下去。不由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盤星教……
夜蛾校長說了,如果遇到危險,可以求助對方。
……
除了這三隊人以外,還有十一個人留了下來,無聲地組成了隊伍,一起朝村里走去。
家入裕樹可以感知到,那一“偽”共鳴更強烈了。
下尹村里散發著荒蕪和腐朽的味道,到處都是烏鴉和鴿子的尸體,還有陳舊的血跡。
低矮的房屋很是破敗,彌漫著死寂。門口都懸掛著一柄鐮刀,纏繞著網狀的繩結。
童磨伸出手,指尖戳了戳:“這是…用來辟邪的嗎?”鐮刀已經銹得不成樣了。
【每家每戶都有,反而感覺很邪性了……】
【我想知道,村民是都遷走了,還是死了?】
【看上面的銹跡,這里至少廢棄好幾年了,西宮先生和侄子為什么要來這一個地方?】
【不知道,沒頭緒】
長谷川智跟在了“鶴”的后面,他沒看到的是,總是低著頭的女兒正在看一個人。
“鶴”,也就是長谷川蜜柑,在看家入裕樹。
面紗下她的雙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么,但練了數次,依舊無法說出口,再度沉寂。
驟然,一股狂風襲來,力道之大幾乎要把人吹倒。
長谷川智條件反射性地閉上了眼,伸手去擋:“鶴?!你滾去那里了!快來保護我——”
……
另一邊。
狂風吹來時,家入裕樹也瞇起了眼,等視野再度恢復時,周圍已經有了細微的改變。
景色沒變,位置也沒變,也沒有突然出現的怪物。但是……
少了一個人,不、是咒靈,被他召喚出來的童磨。
除此之外,自己咒核里的“共鳴”突然變得更強了,幾乎到了要隨時崩潰的程度。
黑發少年感知了一下,隨后輕聲嘆氣:“好么……”很明顯的針對。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裕樹閣下,找到你了。”
家入裕樹抬頭看去,他召喚的式神就站在樹下,用熟悉的笑容,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還好還好,童磨回來了】
【那股風一吹,就留下一個坐輪椅的裕樹一個人在這里,我真擔心又出什么意外了】
【該說不說,童磨很抽象但靠譜,實力沒的說】
黑發少年坐在輪椅上,笑了笑,說了一句話。
可這句話,卻是彈幕們都完全沒預料到的:“怎么不走近一些,是在……害怕嗎?”
后半句,他語音帶笑。
“童磨”沒有料到,只一面,他就被看透了。臉上的笑僵了一僵,但也沒有收起來。
“不愧是我奉上了真心的人,”他說,“果然才智過人。”
【???】
【什么情況?】
【老婆為什么會這樣說?童磨有什么好怕的……等一等,難道那個東西不是童磨嗎?!】
【不對呀,這一句奉上了真心,不就是童磨之前說過的嗎?怎么回事,我看不懂了?】
【我也】
【這個副本不簡單】
“你的術式,是「二重身」。”黑發少年笑了一下,看向對方,“我說的沒錯吧?”
「二重身,是一種超自然現場,具體是指一個和活人長得一模一樣的靈體出現在現世。
同時靈體會繼承活人的一部分記憶,靈體只要殺死活人就能替代對方一直生活在現世。
「二重身」,也是在日本很流行的一種都市怪談。
正巧聽菜菜子說過,“算起來,你應該是假想咒靈?”
【老婆好聰明!!】
“童磨”的臉色扭曲了一下,“裕樹閣下,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聰明,不過……”
他抬起手,張開五指,然后做了一個抓的動作。
“嗡——”
無形的咒力磁場在他的控制下,變得更活躍了,而咒核的“共鳴”也到了瘋狂的地步。
“原本想近身殺了你,讓你少一些痛苦,”他說,“沒想到你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了。”
那一行人到了下尹村的范圍,就在他的感知范圍里,咒核的異動自然也被他看到了。
只要他持續擾亂磁場的頻率,這個人的咒核就會自己碎掉。
咒術師沒了咒核,想來會是最痛不欲生的事了……
咔嚓——
是什么碎裂的聲音,他一愣,又得意起來,“裕樹閣下,看來你也不是不可戰勝……”
驀然,他停下了聲音,隨后就變得驚恐起來,“該死,你在干什么,停下,停下——”
黃色的咒物無風自動,圍繞著對方升空,遮天蔽日。
轟!
而這并不是讓他最恐懼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個輪椅上的少年,他在……自毀咒核!
咒靈也有咒核,他知道一旦咒核受損就有生命危險,可這個人,卻在自毀咒核。
但漫天的咒符也讓他疲于躲避了,只能寄希望于那個人的咒核被毀了以后,咒符失效。
半秒后,一道封印了黑閃的咒符就驟然停止了。
他松了口氣,只見那個人類已經沒了聲息,他的笑才掛上了臉,卻驚恐地發現——
對方復生了。
咒符動了起來,而對方,卻又在嘗試毀掉咒核。
分明做著這樣的自毀,但那個人的表情卻……
荒謬、不解,恐懼,彌漫在他的心里。他開始不安。
那個人類,他、他就是個瘋子,他得逃,他得逃走。
……
一次又一次,咒核被打碎、重組,恢復,家入裕樹在承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借由這里的“偽”共鳴,將咒核的運行頻率調至同頻。
而改變咒核的運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極易崩壞。就和一條已經設定好的生產線一樣,一旦改變,機器或許就會報廢。
所以他的咒核,是被他自己崩壞的。只要和這里變化的咒力磁場同頻,掌控咒核運行的規律,繼而……
擴大咒核的容量。
這是他之前想到的,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
腦袋在發燙,咒核在嗡鳴,身體則是在發出警告,他選擇的冒險,將一切都逼進了絕路!
但這,又是他甘之如飴的游戲。
【老婆,好美,好瘋】
【瘋批美人具象化了,而且是越瘋越美,瘋狂截圖中】
【感覺一切都是算計好的,裕樹身上那一種盡在掌握的Dom感又來了】
【想躺老婆的膝枕嗚嗚】
……
風裹挾著咒力,狂風亂舞,左邊的紅色眼眸愈發昳麗。
“啪嗒——”一聲,一滴液體掉了下來。
落在了純潔的和服上,暈染開了一抹猩紅。鏡頭上移——
式神使白皙的臉龐上劃過了一道紅痕,那卻不是血。
而是凝聚成了液體的咒力。沒了紅色,眼眸重新變成了藍色。
隨后,觀眾們看到了一張再漂亮不過的臉,和一個十分純粹,卻又驚艷萬分的笑容。
他成功了。
他完全掌控了咒核的運行方式,并且將它擴大了。
完全消化了咒核里的咒力,將其化為己有,并且獲得了同時召喚兩只咒靈的術式升級。
家入裕樹伸出了手,術式再度運行,空間扭曲。
他的語氣繾綣又溫柔,說:“無慘,我想見你……”
【……】
【媽媽,我見到神了】
第38章 這一身衣服,又是穿給誰看的?
【本章為無慘視角】
鬼舞辻無慘并不認為這一次等待漫長, 或者說,這一次回到混沌空間前,他被安撫到了。
一支錄音筆。
式神使在他消失前的一秒, 主動遞于他手心的東西。
錄音筆里面的內容不長,只是幾句柔和的輕哼而已。
——“昂首仰望, 皎潔的圓月, 依舊縹緲而搖曳, 在誰的懷抱里,安然入睡……”
是之前,式神使為了安撫式神,哼唱了許久的歌曲。
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 將這一段錄制了下來,而無慘,又將它帶回了那一片混沌的黑暗。
無慘心中明了, 這是對方討好他的一種手段。
他并不否認, 那個巧言令色的人類, 有這一方面的天賦。
無慘自認為克制, 并不會沉迷于對方的心機,那一支錄音筆, 也只是偶爾會啟動。
當他再次被召喚的時候, 并未感到時間的漫長。
【無慘, 你來了……】
【我還沉浸在老婆的笑容里呢, 你來也行吧……】
【我原本只是個嗑糖的, 現在覺得裕樹好有魅力】
【就是那一種,不是單純的瘋, 而是“我想要,我去做, 我得到”的超強行動力】
【事業批,裕樹】
【迷上老婆是是世間萬物的法則,是每個嬤都逃不過的宿命】
【太可惜了,太太哥怎么就沒跟過來呢?我要看產出!】
【這么大一個無慘杵在這里,請我們給一點關注好嗎?】
【哦哦,是無慘呀】
【你終于回歸了!快,我要看爭寵,我要看雄競,香香的飯趕緊都給觀眾老爺們端上來】
【講到什么了?哦哦,錄音筆】
【好家伙,我就說之前無慘臨走前,老婆給他塞了什么呢?】
【好的,正主發糖,殘雪批又磕到了。心滿意足.JPG】
【童磨當面撬墻角倒計時——】
【我有兩句話要說,首先“老婆,釣系,天花板”,然后,“無慘能不能給點笑?!”】
【還有誰不知道無慘就喜歡暗爽?他就裝吧,個死裝哥!】
【一想到他又要爽了,我恨不得取而代之,瘋了?!】
【我看他暫時爽不了……】
在觀眾的視角里,一道無形波動迎面而來,以極快的速度吹向無慘,而這卻不是一道攻擊。
極速推近的鏡頭,給了一種緊迫感,最終聚焦在他的瞳孔。
“——”
顯然很反常。
無慘也發現了,他感知了一下,式神使沒死,于是才抬頭看,天空仿若有了半圓形的罩。
咒力的波動很明顯、強烈,濃郁,似沸騰的水。
這是一個…領域。那個人類又把自己弄到危險里了?
倏然,一點細微的動靜響了起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對方的臉上,掛起了一個再真誠不過的,但又看一眼,就會覺得十分陰陽怪氣的笑容。
此人身材高挑,又一雙七彩的眼睛,散漫又輕佻。
正是童磨。
他說:“無慘大人,好久不——”
甚至一句話都說完,無慘就忍無可忍,出手了。
一只如同扭曲的怪物一般的肉臂,從無慘的袖子里探了出來,朝向童磨張開了血盆大口。
“轟——”
無慘的眉宇間縈繞著一股厭煩。
他對童磨這個手下,一向是不喜歡的。甚至連他說話,都不想聽。
除了童磨本身的性格不討喜意外,無慘也在忌憚對方。
——這個無法用常理去預料的手下,萬一有天想篡位?
【噗】
【不愧是鬼中童磨,無慘討厭到連招呼都沒讓他打完】
【這個童磨,是本人嗎?】
彈幕很快得到了答案,這個童磨是幻化出來的二重身。
因為“童磨”在被肉臂轟擊后就化成了一團黑霧消散了。
“太弱了。”無慘的輕蔑擺在了臉上。
他毫不客氣地評價著這一只藏頭露尾的特級咒靈。是的,特級。
會領域展開,就說明對方的等級了。術式是模仿類的,但只能幻形,根本模仿不了術式。
那么,就不足為懼。
這樣一想,無慘不介意玩一玩。
被打散的黑霧像是在水里融化開來的墨汁,但很快又凝實。
這一次,再度出現了一個人影,是盤星教的成員,拉魯。
拉魯溫柔一笑:“我的術式不止模仿,還可以復制記憶。這個人,就是那個少年記憶里的人。”
說完,面目扭曲了一瞬,對方又換了一張五條悟的臉。
聲音也變了,輕柔里帶有蠱惑:“在他的記憶里,你到底是怎么樣的存在?你不好奇嗎?”
無慘眸色一陰:“……”
殺意涌現。
他并不覺得,他和人類的記憶是一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咒靈能夠參與的。
更別說,這只是一個偷窺者。
對方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黑霧再度翻涌,這一次,他已然變成了家入裕樹。
金發少年含笑站在那里。
鬼舞辻無慘看向那一張臉,如今只覺得無比礙眼。
“無慘,你不敢聽嗎?”語調完全聽不出違和,即便知道是幻象,也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無慘的拳頭驟然緊握。
金發少年開口道:“無慘,在我看來,你太可憐了——”
“弱小的內核,虛無的勇氣,失控的理智,組成了你。”
“并不認為自己強大,并且永遠處在無盡的恐懼之中。”
“你害怕死亡,害怕下屬篡位。甚至連危險來臨,你的第一想法不是戰斗,而是逃跑。”
“你是弱者呀。無慘。”
無慘的雙眼紅的要滴血。
這個咒靈,用了人類的皮囊,竟敢這樣不知死活?!
他不想再聽那一些不知所謂的,貶低著自己的噪音。
無慘的怒意沖天而起,他要…他要殺了這個咒靈,把它碾碎……讓他的哀嚎響徹天空!
下一瞬,景象變化,荒蕪的村落變成了一片古樸的建筑。
黑夜降臨,死寂籠罩。鼻腔里是濃郁的草藥味,和腐朽的,毫無生機的死氣。
“我曾見過你的過去,無慘,你知道嗎?”聲音再度響起。
伴隨著一陣咳嗽聲,無慘身后的一道障子門忽然被拉開。
里面的人,是鬼舞辻無慘,亦是沒有轉化成鬼,還在死亡邊緣苦苦掙扎的“鬼舞辻無慘”。
即便他的五官還不錯,也被病氣毀了五分。他發著脾氣,可虛弱的身體卻讓他連站都站不穩。
“無慘,好狼狽呀……”金發少年出現在不遠處,笑道。
“可這就是你,即便你變強了,你還是這個虛弱、無能,又狼狽的鬼舞辻無慘。”
……
鬼舞辻無慘雙眼赤紅,無數的刺鞭從他背后探出!
“——”
幻想無處可躲,被兇暴的刺鞭釘在了墻面上消散了。幻境也因為承受不住攻擊而崩塌,而那一道聲音……
卻還是陰魂不散。
……左邊出現了一個無比熟悉的,金發少年的身影。
“一無是處,又膽小的無慘,最好哄了,也是我最好用的工具,我當然是這樣想的了。”
……被打散了,再是前方。
“哄你,和你虛與委蛇,太累了。畢竟這樣一無是處的你,對我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
……不遠處。
“你給我的咒力,我根本不想要。所以,我寧愿自損咒核,也要清空你留下的垃圾呢。”
……身后。
說到這里,對方輕笑一聲,“畢竟,要給下一個咒靈留位置么……”
領域已經撐到了極限。
【這個二重身的特級咒靈,怎么回事……他說的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前面裕樹是為了擴大咒核的容量才自毀的】
【那這個咒靈用了春秋筆法了,完了,無慘真的要氣死了】
【他真的會信嗎?】
【會,就他那個單線程的思考方式。而且他的攻擊都沒章法了,但很強,領域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領域以內部的堅硬著稱,基本上不可能從里打破】
【那屑老板這一回是真的氣瘋了,創造了不可能】
【這個二重身是給童磨拉了一波大的仇恨呀,"給下一個人留位置",好惡毒的說法呃】
【童磨,危!】
咔嚓、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立刻在耳邊炸響,圓形領域上瞬間多出了幾個點。
再以點為中心,發散出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不斷延伸。
幾乎就是下一秒,領域轟然碎裂。
而鬼舞辻無慘的攻擊卻并沒有停下,原本是幻影的地方,在幻境破除后依舊還有人影。
“——”
長著爪牙的,殷紅的刺鞭懸停在了對方的咽喉上。
染了血氣的刀鋒,劃破了喉結上方的皮膚,流下了血。然而一個呼吸后,傷口自動愈合。
是他。
是那個人類。
不是那個口出惡言,對他極盡嘲諷的幻想,但無慘感知著熟悉的氣息,看向那張陌生的臉。
卻無法平靜。
他還是被影響到了,即便知道那一只咒靈很可能是在挑撥,在說謊,但他依舊無法平靜。
他需要安撫,需要式神使和往常一般的安撫……
倏然,特級咒靈瞳孔一縮。
咒核…咒核里的咒力呢?!
“裕樹閣下,您終于‘流產’了!我的詛咒成功了,我真厲害呀。”童磨獨有的嗓音又響了起來。
他其實也被二重身糾纏住了,但他覺得挺好玩的,沒什么危險。正打算和另一個裕樹閣下多說兩句話呢,就被擠出來了,真是可惜,不過也有驚喜——裕樹閣下咒核里的咒力,終于消失了!
“對了,裕樹閣下,以后就請孕育我的咒力吧……咦,無慘大人,您也在這,許久不——”
【童磨,你作死呀?!】
【我們上弦二就是一款嘴巴見見的,熱衷于作死的變態呀】
【流產這個詞,你居然真的在屑老板面前說出口了,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了,你完蛋了】
【又沒打完招呼】
【童磨什么時候才能認清,他真的很討人厭,不,討鬼厭】
【啊啊啊無慘不會真的要誤會了吧?不要哇,該怎么收場?】
【多大點事,就罰你們去床上打一架就行了】
【嗚嗚,不要be哇】
“滴答,滴答——”
是血液落地的聲音。
童磨在攻擊來臨時歪了歪頭,粘稠的血,像撒了的墨汁一樣掉在了地上。
一摸,半邊身子沒了。
童磨也不生氣,一邊復生,一邊笑吟吟地:“久別重逢,您給我的見面禮,可真是意外。”
“我居然還不值得您,送一個微笑嗎?”
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出手的又急又快,童磨半死了一次。
稍等一等,等他解決完了這個人類,會用最慘烈的死法,去讓這個前下屬后悔在他面前開口說話。
黑長發男人的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式神使。
他的腦袋已經被狂怒占領,在領域中的一切話語,都在他的耳邊重復著,一遍又一遍。
弱小、狼狽,一無是處。
你就是這樣認為的,是嗎?
一切都是謊言,你將我當做工具,敷衍應對,甚至會在背后嘲笑我的弱小,是嗎?
……是嗎?
無慘想,他應該吃了他。
應該用冰冷的胃袋包裹住這一具不安分的軀體,將他的身體,和他的謊言,一同吞入腹中。
皮膚、血肉,骨骼,一次又一次的消化。替代自己暗無天日的,齷齪的食欲,融為一體。
他的恨意涌了出來,又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對,他的計劃沒錯。
他早該這么做了。
鬼舞辻無慘收回了猩紅的刺鞭,走到了式神使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向對方,然后伸出手——
扯掉了那個礙眼的,掛在式神使耳朵上的咒具。
他想,他可不想吞下去這種不容易消化的東西。
金發少年并不恐懼,即便無慘已經說了“要吃了你”,他依舊沒有恐懼。
是覺得他還不知道?或是認為用那些拙劣的技巧能哄的自己暈頭轉向?
鬼舞辻無慘垂下了眼,面無表情地與他四目相對。
他能感知到人類的雙腿沒有受傷,此刻卻坐了輪椅,又在演戲?
看來自己在與不在也沒有什么影響,這個人類自己就能找樂子。
這身衣服……又是穿給誰看的?
“我就應該吃了你。”他說,聲音冰冷至極,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說著,無慘伸出了手。
他決定捅穿對方的心臟,讓他吵鬧的呼吸停止。
對方卻渾然不覺,家入裕樹的臉上,是亢奮與驚喜,咒核的擴大,一種過載的情緒,導致他的情緒無比高漲。
有點像在發熱。
家入裕樹看向無慘的那一張臉,蒼白、漂亮,陰郁,這一刻的氣質比往常更加綺麗詭譎。
對方說了什么,將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嘴唇上。
很淺的粉色。家入裕樹很喜歡,目光不自覺地跟隨。
唇齒張合之間,一種澀欲傳導了出來,他看到了森白的牙齒,和猩紅的舌尖,喉結滾動。
這很不正常。自己狀態不對。
家入裕樹清楚地知道,但發熱的身體卻提前一步,誠實地做出了反應——
他伸出了雙手,勾住了咒靈的雙臂,借了一下力。
人一咒靈的身體,撞在了一起。
錄音筆也是外物,帶進去以后也需要收取代價。這一次骰子搖出來的代價,是為期一周的聽覺。
所以,從召喚無慘成功后,家入裕樹就已經聽不到了。
他說,“對不起,無慘說什么,我都聽不到哦……”
“但有點,想親親。”
“……”
第39章 好怪異,好綺麗。
【有哪一條法律規定了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不能打啵嗎?沒有。】
【親, 給我狠狠地親!】
【啊啊啊,真的要瘋了,太釣了, 老婆太會釣了】
【好危險,又暗流涌動的氛圍, 殺意里的親吻?】
【前一秒, 我的產品要be了嗎, 補藥哇?后一秒,親,給我往死里親!】
【裕樹的眼睛太好看了,一雙含情眼, 從下往上的視角看,笑意一閃一閃的,好漂亮】
【氣氛轉的太快了, 但一點都不突兀, 一切都太妙了!無論是畫面、人物神態, 還是音樂】
【拉了一下線, 他看的是無慘的嘴唇,好澀……】
【一般情況下, 一個人盯著另一個人的嘴唇看, 本身就是一種微妙的, 帶有冒犯意味的】
【甚至帶著一點性意味。而無慘呢, 他應該是知道的】
【畢竟他也是個男人(。】
【斯哈斯哈——】
【我突然發現, 雖然我是嬤,但想象了一下親吻畫面, 心里居然栓栓的,甚至咬牙切齒……】
【危險, 危險,危險,一旦有這種想法,就說明——】
【相比嗑產品,你對他的占有欲在上風,并且嫉妒另一個能和他有“親密接觸”的存在】
【完了,你完全愛上他了】
【完了,你完全愛上他了】
【無慘的反應好微妙,臉明顯扭曲了一下,說明“親親”邀請其實是能影響他的,但卻沒有動作】
【暗爽哥,你還不上?!你行不行,我行,先讓我上!】
沒有得到鬼舞辻無慘任何回應的家入裕樹將自己的視線,從淺粉色的唇上移開,往上。
與自己的咒靈四目相對。
家入裕樹眨了眨眼,遲鈍道:“不…親親?無慘,你生氣了嗎……”
他輕聲問,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所以語氣格外輕。
如同得不到糖的小孩,他想了想,又伸出手,指尖率先觸及到了式神的喉結,隨后將自己的手心貼合了上去。
人類的手有著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溫度,冰冷在手心盛開。
家入裕樹的掌心下是喉結,之前見過一個視頻——
靠感知聲帶振動的方式,能更準確地分辨對方說了什么話。
于是家入裕樹抬起了眼,輕聲對他說:“我什么都聽不到,但現在你說,我會認真聽的。”
他的神情是這樣誠摯,沒有一點保留,以至于第一次見他的人,定要被他的“純潔”蒙騙。
他說的話,一切行為,都是引誘,引誘人走上一根懸崖上的鋼絲,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鬼舞辻無慘壓抑著恨意,不得不承認,從開始,兩者之間的主動權一直掌握在對方手里。
真實?謊言?不,他是一個拙劣的演員,一個高超的騙子。
人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喉結上,突起的部位,被掌握在了他人手里,鬼舞辻無慘垂下眼。
這時候,還在誘惑自己嗎?
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手上用力——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手里的錄音筆——被他無情地捏碎了。
掉在了地上。
又想,他還是這樣天真,有恃無恐,依靠是什么呢?
——是他想岔了,從一開始起,他們雙方就不平等。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式神,和式神使。誰占上風,一目了然,這一點永遠無法改變。
死亡,才會是唯一的平等。才是他最有力的反擊。
這個人類……他沒有心,他永遠自由。
【他沒有心,他永遠自由。】
【他是什么呢?是搖曳的金色鳶尾花,是無需言明的海底風暴,是不可戰勝的自由。】
【無慘的角度,意外的透徹……】
【把我的感受說出來了,總感覺裕樹在這里沒有什么牽絆,隨時都能抽身離開】
【那一個不死的詛咒,扭曲的不僅有身體,還有心靈】
【就像屑老板說的一樣,“他沒有心,他永遠自由”。】
【……】
【我以為會是一個帶有血腥的吻的,怎么真像要be了?】
【補藥哇,嗚嗚嗚!】
【那個二重身不愧是特級,術式弱但很會攻心,我復盤了一下,他就一直在引導無慘】
【正巧裕樹不能說話,錯過了解釋的黃金時間】
【病弱、無用,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的鬼舞辻無慘,即便成為了鬼王,也無法擺脫過去】
【在裕樹眼里,他是工具?亦或是玩具?】
【就是受不了老婆對他的輕視,鬼舞辻無慘他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允許他人冒犯】
家入裕樹看向他——
對方的五官籠罩在一層黑霧之中,依舊蒼白,依舊漂亮,陰翳與詭譎并存,畸形的美麗。
他看到了對方泛紅的眼角,血色大海在他的眼瞳里漲了潮。
掀起了一個漩渦,湍流急促,發出了他聽不到的無聲鳴響。
他好似染上了低燒,心口發燙,化作了一片落葉,落入了漩渦,任何抉擇都會抵達終點。
好漂亮的眼睛……他心想。
或許是心想,或許已經說出了口,因為他已經分不清了。
“……”
倏然,鬼舞辻無慘說了什么。
唇齒開合,掌心下的喉結開始震動,有點發癢,失去了聽覺的金發少年嘗試去分辨口型。
他神情認真,全神貫注。
下一秒,黑紅的刺鞭從咒靈背后竄出,極度兇猛,且帶著揮之不去的濃郁到極致的血腥氣。
“呲——”
接連許多聲。
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金發少年的身體,殷紅的血從傷口里流了出來,將刺鞭染的更加猩紅。
和服被染紅,污染的徹底。再也不復純潔。
家入裕樹咳了一聲,血從唇邊滲了出來,他能感受到這一次的攻擊,充滿著的滔天恨意。
攻擊方式也與往常全然不同,是以一種審判的姿態。
手臂無力地垂下,雙眸失去垂下,視野變得模糊。看來,他的式神比想象中的,更生氣呀……
身體中不曾抽出的刺鞭延緩了復生的速度,他能清晰感知到無法呼吸,心臟停跳的過程。
這一時間,其實極短,但在生理上又會顯得無比漫長。
死亡是一種折磨,而意識到自己的死亡更是一種折磨。
對常人來說,這種感覺是十分恐怖的,無法控制身體,雖然意識還在,但什么都做不了。
……
眼前一片雪花,他能感受到高大的陰影覆蓋了上來,他的脖頸被無容置喙地從后面卡住。
他的嘴唇動了動,或許是想說什么,但卡在脖頸上的力道,卻驟然變大,壓抑一切聲音。微弱的掙扎被壓下。
在不死的詛咒下,視覺恢復了一些,模糊的視野里多了一雙猩紅的眼。
咒靈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像一只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又像一條蟄伏在黑暗里的毒蛇。
只要對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恨意和戾氣。
穿透了身體的刺鞭還在,家入裕樹卻被它們帶著,往前,撞到了咒靈的胸膛,無比冰涼。
兩道人影重合。
腦后的手用力——
他們之間,終究還是有了一個親親,一個吻。可卻是前所未有的粗暴,像是一次狂亂且陰森的報復。
從未被人造訪過的喉腔里,被蠻橫的訪客入侵,亂闖的舌尖毫無章法地劃過敏.感的上顎。
反復且瘋狂,持續向里入侵,一種窒息感漫上來。
他被迫張大了口腔,冰涼的血腥氣不容抗拒地鉆入了其中,奪走了他的所有味覺和呼吸。
像一只餓了許久,脫去了人類的皮囊的野獸,終于露出了真面目,迫不及待地要飽餐一頓。
舌尖是毫無章法的,上顎、舌尖,甚至是更深處,都留下了烙印。
和唾液一同順著少年的唇角落下的,是殷紅的血液。
對方失控地用牙齒去撕咬,去舔吻他唇邊的血液,又將那柔軟的唇瓣,咬得更加紅腫。
這個吻里施加了毫不遮掩的暴戾情緒,與報復、憤怒發酵,再毫不掩飾地宣泄了出來。
家入裕樹從喉嚨里漏出了一些不成調的呻.吟,他仰頭承受,勉強喘息。
眼睛上覆了一層朦朧的水光,最終匯聚成淚水,從眼角滑下,落入金色柔軟的鬢發里。
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刺鞭造成的囚籠里,什么都看不到。
在他面前的,是冰冷又滾燙的氣息,讓他不由得渾身戰栗。
那冰冷的舌尖和牙齒,研磨他的血肉,他能感知到,又流血了,獠牙能輕易劃傷他的皮膚。
這是咒靈選擇的標記。
下巴被迫抬起來,舌尖撬開了唇齒,一股液體就灌入了進來。咸、腥,苦澀。
是咒靈的血液,在初見時候,對方就將血喂給了自己,而這是,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強勢。
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液體被他咽了下去。
他被親的汗津津的,金色的長發凌亂了稍許。
一雙含情眼被沖的散亂,顛來倒去,被濡濕的唇角如同被雨露浸濕,溢出了柔軟濕潤的欲澀。
他的手無力地勾著,纖細的腕骨上仿若棲息著一只蝴蝶。
……
在凝固的空間里,黑紅色的咒力濃烈得如同變成了油質,粘稠的幾乎要讓人喘不上氣。
刺鞭形成的囚籠中,什么都看不清,但從其中散發出來的咒力尖銳而可怕,昭示著危險降臨。
摧毀和毀滅的情緒,幾乎要滲入到骨髓里去。
仿若一口快要坍塌的黑洞,進化成了會連光芒都吸入殆盡的,有無窮貪欲的渾濁漩渦。
……
刺鞭囚籠之中——
兩個人影親密無間。
金發少年薄薄的眼皮泛著淡紅,仿若有人曾在那里用力揉弄舔開了那一抹顏色。
一雙漂亮的眼睛里似乎盛了一盞稀碎的淚光,輕搖慢晃。
他很漂亮。像是……新月下的第一場雪,純白得令人炫目。
可他幾乎要被黑暗吞噬。幾乎要對面的怪物吞掉了。
他動彈不得,像被刺鞭釘在標本上的夏花。
身前,他和他親密親吻;身后,是象征死亡的兇器。
“……”
【……又虐又爽】
【這個親親,好用力,好粗暴,好怪異,但是又好綺麗……】
【給我看爽了】
第40章 放轉回收了吧
【這個親親, 和我想象里面的不太一樣,但是好香艷】
【粗暴,生澀, 沒有章法,卻變成了另一種意味】
【無慘的性張力也是絕了, 貪婪、心機, 不講道理, 都在這種性張力下被襯托成了特點】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我都有點不敢看了,聽到的聲音也很小臉通紅】
【裕樹的少年音,仙品】
【其實沒有特別具象的特寫, 只有蒙了一層紗的畫面,但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就更香了】
【現在我真的糾結,一邊覺得親的好, 親的妙, 但一邊又想, 這件事到底要怎么收場?】
【請豹豹和貓貓和好!】
【附議】
【唉, 視角轉了?】
視角拉遠了,調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鏡頭緩緩向下, 地上是一團看不清原貌的黑色東西。
一雙黑色的靴子閑庭信步般的走了過來, 出現在了鏡頭里。
那人蹲了下來, 任由黑紅色的衣角散落在地上, 然后伸出了手,撿起了那一團黑色物品。
隨著那人抬起頭, 鏡頭里也出現了那人的特寫——是童磨。
他將那一團看不出原貌的東西,舉在了眼前, 仔細地端詳。
這是方才無慘大人扔掉的,被咒力波動一震,就飛到了這里。立刻就被好奇心旺盛的童磨注意到了。迫不及待地撿了起來。
是那根錄音筆。
不過童磨不知道。
“唔,都爛掉了”童磨咕噥。
他看了幾眼,又研究了一下,確認是壞的不能再壞了,覺得沒意思,就又把東西扔掉了。
童磨一邊站起身,一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這時候,直播間的鏡頭繞著童磨來了一個滑動運鏡,最后和童磨的視角是同一個方向。
所以這時候,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能清楚地看到不遠處,那一團粘稠如油質的黑紅咒力團。
童磨眨了兩下眼睛,目不轉睛地看,但說:“…好羞人哦。”
【】
【別裝純,我受不了】
【童磨,純的】
【?真假】
【真的,如果拋開他本身的變態性格的話,在情感上確實純(但我拋不開】
【其實童磨,在某種程度上說,是純的,公式書上說“他一直玩著小孩子般的戀愛游戲”】
【無慘呢?】
【也差不多吧,無慘有變身的能力,弄的身份基本都是為了更方便地研究醫藥學】
【沒想到無慘還是醫學生】
【當鬼就是好,學了一千年的醫,一點都不帶禿的】
“這樣的好事,怎么就輪不到我呢?”童磨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也想要和裕樹閣下親密一些呀,可惜讓無慘大人搶先了。
說完,童磨舔了舔唇角,他的瞳孔縮小了一圈——自己仿若在和無慘大人,搶奪一件玩具。
方才無慘大人的攻擊,可真是不留情面呀。
不疼,但很興奮呢。
裕樹閣下總能給他驚喜,怪不得連無慘大人也淪陷了,不肯讓給他,那就只能搶了呀。
這一方面,他可是很有經驗的,畢竟連這上弦之二的排序,也是他努力搶來的呢,哈哈。
裕樹閣下,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被無慘大人弄壞,成為不完美的模樣。
因為爭奪來的玩具,無所謂完好與否,只要他得到,就會很高興的,而且,他會修好他的。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正常的】
【雄競!雄競!】
【打起來!】
【不是,大家忘記了有個大麻煩嗎?!那個心機很重,很會玩弄人心的特級「二重身」!】
【它挺狡猾的,現在都不見了,但它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
【挑撥地很成功】
【兩個召喚位,很明顯是術式進化了,再聯想一下空蕩的咒核,答案簡直是呼之欲出】
【然而女鬼一完全沒想到這一茬,他已經要來一場強制了】
【屑老板也是昏頭了,但凡他用五分之一的腦子思考一下,為什么童磨也會在這里呢?】
【為什么是五分之一?】
【因為無慘的設定是五腦七心。感情這還是個數學題?】
【居然有五個腦子,我看一個有用的都沒有,不如把四個腦子掛轉轉上面回收了吧】
【(倒吸一口涼氣)攻擊力好強】
【不要這么說無慘,他只是沒腦子而已,美貌還是在的,而且是裕樹都夸贊的美貌呢】
【看在他親得那么香艷的份上,原諒他了】
彈幕們聊的正歡,沒注意到屏幕角落里的那一團黑紅色的咒力,已經有了消融的趨勢。
“”
黑長發的美人面無表情,卻面沉如水,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冷玉一樣毫無生機。
他看向自己的懷里,式神使已經昏了過去,失去意識。
鬼舞辻無慘的脾氣還沒發出去,想起那些他罵他的話,氣急敗壞,呼吸都急促了半分,漆黑的尖指驀然收緊,刺入了對方的腰部。
但懷里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就這樣閉著眼,很是安分。
可這,也象征著反常。
“無慘大人,請允許我再和你打一個招呼,好久不見——”
童磨特有的詠嘆調再次響了起來。
不遠處,擁有一雙琉璃一樣的眼睛的上弦二正笑吟吟地站在那。
“無慘大人,我想要裕樹閣下,不如,我們打個賭?”
“如果我贏了,就把裕樹閣下讓給我。”
鬼舞辻無慘看向他,臉上是半邊陰翳,黏膩且陰沉,“讓?童磨,別忘了你的身份。”
童磨親聲笑道:“無慘大人,在這個世界,我不再是您的下屬,也不再受您的血液壓制。”
“孰強,孰弱,還說不定。”
“而裕樹閣下只有一個,我不太想與無慘大人您分享呢,畢竟我的占有欲”話音未落。
“轟——”
童磨抬起了手,擋了擋對方爆發出來的咒力威勢。
他嘖舌,好吧,他承認——無慘大人還是老當益壯的,這些力量濃郁、龐大,如海濤撲面。
童磨的對面,
那個艷麗的,烏黑的男人,背后多出了一個一樣的影子,但很快,就仿佛被巨大的異形“吞噬”了。唯獨留下了一雙猩紅的眼。仿若燃燒的血液一般,在怪物的軀體上睜開了眼。
光是一眼,無聲的威壓,足以讓人窒息。
“哇哦——”
童磨感嘆。
而下一瞬,鐵扇也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扇面上刻印著蓮花與藤蔓,只見他雙手一揮,白霧散出。
“凍云——”
童磨的冰系血鬼術,或者說術式,是大范圍殺傷技能。
當初,來討伐他的鬼殺隊只要呼吸,就會損傷肺部。
而現在,除了人,咒靈也會被他冰里的毒傷到,因為咒靈會吸收空氣里的咒力恢復自身。
而童磨的毒,也藏在了被他發散出去的咒力里。
遮天蔽日的冰霧,如同雪崩一般,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整片空間。
云霧的濃度極高,視線都會受阻,且溫度又極低,稍微靠近就會凍死,更別提觸碰到了。
附近全部陷入了這冰雪牢獄之中,景物全部被凍的枯死。
童磨向后撤幾步,唇邊帶笑,雙手揮動,大片的冰霧從他身后不斷涌出,一直在制造凍云。
擾亂視線么,多些作用更好。
只是可惜
被找到了!
下一秒,“鏘——”
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了起來,是「黑血枳棘」和「寒烈之白姬」碰撞的聲音。
然后是,冰碎裂的聲音,「寒烈之白姬」撐不住,被擊中的地方有了裂紋,并逐漸擴大。
下一秒,「黑血枳棘」直奔他面前而來,刺中了冰盾,但卻沒有停下,而是依舊瘋狂進攻。
那一根荊棘,其實是由數跟黑紅色荊棘纏繞而成的,比成人腰粗,像是扭曲糾纏的怪物。
荊棘上滿是尖刺,可那刺也并不簡單,不但能攻擊,還能吸人血液,達到補充的目的。
而從荊棘透出來的血腥氣,有極強的傳染性,把冰雪都染成了紅色,快速融化,變得頹爛。
“——”
童磨被擊退了幾十米,胸肺受到了一定沖擊,咳了一聲。
咳出了一團冰霧。
他的眼睛愈發亮了,亢奮起來,原來這就是無慘大人從未在上弦面前顯露的術式。
真強呀。
“完全是超規格的術式了!”童磨張開雙臂,高聲贊揚。
“無慘大人,請繼續吧。您的強大超乎我的想象,但也讓我更期待,打敗您的那一刻了——”
童磨看了一眼被無慘大人單手托住,頭靠在無慘大人頸窩上的金發少年,笑容愈發甜蜜。
“更想要了呀”
下一秒,「黑血枳棘」已經到了他面前,轟然一聲
【這戰斗…爽了!】
【哇,童磨的術式真的好強,「寒烈之白姬」的特效做的太漂亮了,「蔓蓮華」也好看】
【無慘的攻擊好狠】
【女鬼一,天花板,好爽】
【我懷疑無慘是去哪里進修了,怎么還會單手抱了?!】
【這樣一看,裕樹顯得小小的,就這樣靠著,好可愛哦】
【體型差,我吃!我狂吃!】
【打得好兇,我的天,全部都是殺招,周圍這一片已經成了被“詛咒”的廢墟了,不能看了】
另一邊。
「二重身」卻快要堅持不住了,這個兩個特級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他快維持不住領域了——
他的領域也是模仿,這個村子,實際上,就是他的領域。
之前他弄出那種環境破碎的樣子,是為了迷惑對方。這一群咒術師,自始至終都在領域里。
而他,可以在領域內隨意移動,也是靠這一招,才躲過了多次的致命危險。但現在不行了。
那個冰系的特級咒靈,是大范圍的殺招,「二重身」吸入了不少,外加那個鬼舞辻無慘
「二重身」有些心慌。
他總覺得那些黑色的荊棘,視乎察覺到了他的位置。
但怎么可能呢?
他已經躲好了。
不對,他不能慌,只要他再隱忍一段時間,等這兩只特級咒靈兩敗俱傷以后,他就可以坐享其成。
是的,這也是原來說好的計劃,他只要執行就好
“呲。”
很輕微的一聲。
但也很清晰的一聲。
「二重身」低頭看,發現一根墨紅色的荊棘,已經攪碎了他的咒核。
完蛋了,完蛋了!沒辦法恢復了,他真的要死……
“歌姬老師?!”
身邊的人似乎在叫這個名字,「二重身」還想逃,可他的咒核已經毀了,聚集不起來了。
身穿巫女服的黑發女人倒在了地上,雙眼睜大,下一秒,就和風化的紙一樣,隨風消散了
三秒前。
童磨還有些疑惑,這幾十根荊棘只有一部分是朝自己來的。無慘大人,是老眼昏花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果然年輕還是有優勢的。
直到三秒后,荊棘擊中了一個人,天空搖晃了一下,像是褪色一樣褪去了。
童磨很是開朗地笑:“原來是聲東擊西,無慘大”
“呲。”先是一聲,隨后再是六聲。童磨被釘在了地上。
然后是怪物似的肉臂,一拳又一拳,將他碾成了碎肉。之后,再是能抽斷骨頭的刺鞭。
“轟——”
“砰——”
童磨已經看不出人形了,就和一堆爛泥一樣,恢復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對比,慢了下來。
其中頭部尤其是重災區,對方似乎極度不耐煩聽他開口,首先碾碎的就是他下半張臉。
“咕嚕”復生到一半的唇張開,看到了猩紅的舌尖,和森白的牙齒。
“狠心的您我要向裕樹閣下,告”
告狀兩個字還沒說完,就又被肉臂砸到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家入裕樹也從短暫的發熱中,恢復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嗓音惺忪地如同初醒,輕喚者眼前的人:“嗯,無慘……”
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下頜,迫使才醒的他轉頭看去那一坨肉泥。
“唔?”
……什么?
【好、好兇呀】
【但是也,也好帥唉!說實話,我本來對屑老板能找出那個「二重身」,是不抱希望的】
【怎么感覺就和裕樹一樣的,有一種掌控感了】
【夫唱夫隨,正常的】
【他們倆都親了,肯定是交換了菌群了,所以夫夫之間如果變的像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把我的腦子給轉轉吧,我還不如屑老板,哭】
【和童磨打,真是聲東擊西了?】
【應該不是。特級和特級也是有差別的,無慘顯然能碾壓那個「二重身」,至于和童磨打的天昏地暗】
【應該就是想打。】
【外加想在老婆面前打敗情敵,威懾一下總想“出軌”的老婆,嗯……很有邏輯】
【還非得讓才醒來的老婆看童磨的慘樣……這迫不及待地,他什么心思,我不說】
【屑老板:打童磨?順手的事。】
【不順手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