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神靈之子
這次的秘境聲勢浩大, 有強大的宗門受邀請前來參加,但也有許多實力一般(比起問天宗,卻算是龐然大物)的宗門是花錢買來的資格。
收了這么多靈石作為入場費,如果這個秘境真的是有主人, 秘境認主的緣故導致這么多修士無功而返, 并且還受了重傷的話, 那作為此次秘境組織者的中洲三大宗,必須要退靈石。
所以聚云宗長老對這類話格外敏感。
他有些不開心。
冷眸掃過這些竊竊私語的修士,覺得他們沒占到便宜還事兒多。
修真界秘境很多, 大部分是已經隕落修士留下的無主府邸。秘境在什么地方,就默認它屬于哪一個洲。
而這方沒有名字的秘境,秘境的主人雖然沒有隕落,但是飛升仙界后基本上不會再回到修真界,這種情況與隕落也沒有什么區別。
就在這時, 一個青年略帶鄙夷的聲音響起:“我說話難聽,有些小門小戶的宗門如果輸不起,就不要參加這種檔次的秘境。”
此言一出,方才說話的修士們臉上頓時臊紅一片。
“小道友, 你說這話真的太過分了!”
“我們又不是沒有下過秘境, 自然知道秘境與賭無異,收獲如何全憑運氣與天意, 但是你沒發現這個秘境真的不對勁嗎!”
林詢聞言,涼涼道:“沒發現啊,你們不就是沒有拿到東西, 所有心有不甘嗎?為什么別人能拿到你們拿不到, 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林詢說這話是有底氣的。
在這次的秘境試煉中,他得到了一條魔紋蟒。
雖然比不上那次拍賣行里的大乘期虛弱魔族, 但是魔紋蟒也很難得,據說它的祖先曾與魔族□□,因此誕下的后代擁有一絲魔族血統。
沈沉淵長老煉制傀儡娃娃需要魔族蛇類,而這條魔紋蟒,正正好好卡在他的需求點上。
“話是這么說……”
周圍修士的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我們又不是沒有下過秘境,但還沒有見過哪個秘境這么排斥外人的,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灼熱的高溫能把人燒死在里面。”
林詢不知道什么高溫蒸籠。
他出來得早,就想早點回來找沈沉淵賣乖,四下找不到沈沉淵,聽說他帶著弟子玄北寒離開了,這才留在了這里維持秩序。
心里對玄北寒十分羨慕嫉妒。
不過一想到自己將魔紋蟒交給沈沉淵,自己也要成為他唯二的閉門弟子,心里有開心起來,對于這些一般門派的弟子更加瞧不上。
人還沒有拜入合體期修士的門下,已經端起了大能修士小弟子的架勢。
林詢涼涼道:“說不定只是秘境給你們的考驗呢?你們經受不住考驗,所以什么都拿不到,這很合理。”
眾人悶悶地接受那個高高在上的聚云宗青年教訓。
“對了,不是說有什么拜訪令嗎?”似乎是抓到了一絲救命稻草,有人突然想起了剛才混亂中不知道是誰說的一個詞。
拜訪令!
“如果秘境無主,就不需要什么拜訪令了吧?”
林詢無語死了:“怎么拜訪令這種東西都出來了,想訛人也不是這么訛的。長老,實在不行把他們的靈石還給他們吧,不然老在這里死纏爛打。”
長老瞇眸,語調平平道:“可以。”
試圖說話反駁的人這下什么都不敢說了。
靈石自然是不能拿的,他們就是分析猜測這個秘境有主,現在這么一番操作下來,怎么整得好像是他們輸不起一樣。
吃了個啞巴虧,這些宗門這下是一點話也不敢說了。
只是心里忍不住心里嘀咕,都說聚云宗是中洲三大宗最傲慢的一個宗門,以前沒有見識過,現在見識到了,果然惹不起。
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也懶得再繼續留在秘境入口了,許多被陰陽了的宗門準備帶著自己受傷的弟子回宗門療傷。
好過留在這里聽他們用鼻孔說話,受鳥氣。
然而就在此時。
又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響起,一時間,在場所有修士都停住了動作,抬頭朝著秘境入口的方向看去。
閃爍著玄奧光紋的虛空入口就像是某種沒有殼的軟體動物,一鼓一漲,開始往外吐……人。
一個又一個修士被吐出來,暈頭轉向地掉到地上。
“怎么回事!”
守在秘境入口的三大宗的人臉色巨變。
他們還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秘境。
而那些準備走的修士也不走了,他們望著吐籽兒一樣被吐出來的陌生道友們,心里有種隱隱的預感:有好戲看咯。
“好痛。”
“我靠,什么鬼啊!勞資要掃蕩靈獸園啊,快放我回去!”
有些修士不信邪,剛一甩落在地上,就飛爬起來,化作流光試圖重新沖進秘境——
然而在接觸到秘境入口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阻擋。
“進不去了!”
“該死的狗秘境!”
“勞資要進去!”
見識了太多天材地寶,他們根本舍不得放棄秘境中的東西,一個接一個圍擁上去。
三大宗的修士們也被圍住。
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
“你們做了手腳吧?你們知道了里面遍地都是寶物,所有不讓我們進去了?”
“中洲三大宗,打開秘境,放我們進去!”
“我們也不知情!”
“各位道友稍安勿躁!”
而就在此時,秘境開口說話了。
那是一道意識,聲音古樸而遼遠,就像是某種青銅巨鐘敲擊的聲音,叮叮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中:仙宮有主,無拜訪令,不可進入仙宮。
沨 仙宮……有主……拜訪令。
每一個字都透露出巨大的信息,讓在場的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尤其是三大宗的人。
這秘境的主人不是早就飛升仙界,得到神位了嗎,怎么會有主,而且進去探索真的需要拜訪令,剛才那些宗門的修士沒有亂說。
其余兩宗的臉色不斷變化,最后化作微赧,低聲問道:“林長老,這是怎么回事?”
這秘境是聚云宗為主導的。
聚云宗也是三宗權力最大的,因此,這次很多聚云宗的敵對宗門想要參加秘境,被他們否決,一個也沒能進來——問天宗褚千秋他們是個意外。
聚云宗白發長老低低道:“不知道,這秘境是沈長老發現的,具體什么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開始踢皮球。
其余兩宗都有些無語。
他們也不敢去找沈沉淵要說法。
剛才被聚云宗嘲諷地夠嗆的宗門站在原地看戲,你一言我一語地刺激三宗,主要是聚云宗的人。
“人家秘境有主誒。”
“把別人的家門口占了,還收門票讓別人進去搶東西,嘖嘖嘖。”
“剛才是誰說,拜訪令很好笑的……好像是聚云宗的一個內門親傳。”
“我認識,林詢。”
被人嘲諷,林詢臉色難看極了。
“肅靜!”
突然,一股龐大的氣息從遠處飄來,很快籠罩了整個雪林。
原本還在開口冷嘲熱諷的眾修士朝來人的方向看去,頓時閉上了嘴巴,原因無它——沈沉淵回來了。
沈沉淵的身后還跟著一人。
是玄北寒。
見沈沉淵帶著小弟子回來,兩名合體期大能眼神流露出關切,“怎么樣,你這小徒弟情況還好嗎?”
玄北寒站在沈沉淵的身后,他低頭抿著唇不語,忽略身后的異樣故作鎮定地看自己的腳尖。
沈沉淵微微咳嗽一聲,頷首道:“無礙。”
心里卻有些隱秘地不太自在。
雖然是為了解毒,但自己跟寒兒實在是……太荒唐了。
天空中,秘境還在不停地驅逐修士,一個接一個小人被強行吐出來。
沈沉淵壓下心底的不自在,打出一道法術,直奔秘境入口而去,摧枯拉朽的力量在空中迸開,秘境吞吐修士的動作驟然停滯。
下一瞬。
吐修士的速度更快了。
“還是不行,這秘境似乎有自己的靈智。”沈沉淵也沒有了辦法,這秘境是進不去了。
被強行驅逐的修士罵罵咧咧的離開。
大壯二條三狗子及桑采他們也被傳送了出來,不過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多少還是有點收獲。
目光在周圍尋找了一圈,三狗子道:“咱們師兄還沒有出來。”
二條微微凝起眉頭,擔憂地看向秘境入口。
在無數被吐出來的修士中,二條目光驟然落在其中一名鎮定飄落地面的青年身上。
他衣裳整潔,半點不見狼狽。
二條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過去一下。”
蘇折秦走出秘境。
不久前,他剛接受完修羅傳承,還被仙宮之主贈予了一顆灼熱滾燙的火鳳蛋,才友善地將他送出。
與這些被強行送出,一無所有的修士不一樣。
他是褚千秋的朋友,他得到了最慷慨的饋贈,他回頭看著仙宮的入口,心中有萬千情緒翻涌。
突然間,面前便多了一名模樣清秀的青年。
蘇折秦微微皺眉,打量他半晌,才緩緩道:“你是……褚千秋的師弟?”
二條行禮:“褚無雙,見過折秦兄。還請問你是否有見過我師兄?我們被秘境強行傳送出來了,但是在外面沒有見到我師兄。”
蘇折秦道:“他很安全,比所有人都安全。”
黑黝黝的眸子看著面前的青年,蘇折秦突然道:“你們師兄,確實擁有著世間最金貴的身份……”
二條一愣,然后笑:“那是自然。”
蘇折秦搖頭:“很快你就會懂我話中的意思。”
說罷,蘇折秦大步流星抬腳離開。
二條站在原地望著蘇折秦的背影,這個人身上有師兄的氣息,所以他找蘇折秦確定情況。
知道他安全著,就放心了。
至于蘇折秦說的那句話。
二條搖頭——
哪怕在所有人心里褚千秋的性格糟糕不像話,在自己心里,他也永遠是最最寶貴的存在。
第102章 寶貝,我在
“這位公子, 請等一等。”
身后突然響起呼喊聲,蘇折秦停下腳步,看見身后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青年。
他容貌清雅,一雙眸子又大又水潤, 看見蘇折秦的容貌, 似乎有些驚訝, 捂住自己的唇,顯得有些茫然單純的模樣。
像只可愛的小兔子。
蘇折秦看著突然叫住自己的白衣青年,眼底有防備與不解。
玄北寒臉頰微微發紅, 有些害羞低下頭,小聲驚道:“啊!真的好像。”
蘇折秦:“嗯?”
玄北寒急忙搖頭,紅著臉解釋:“我不是認錯人,公子你別誤會,我只是……”
跺了跺腳, 玄北寒捂著臉跑了。
臨跑前,玄北寒塞給蘇折秦一個小玩意,像是一個水晶做成的小人偶,跟他竟然有幾分相似, 就是手工有些粗糙。
蘇折秦垂眸, 面色冷淡地看著這個東西。
……
玄北寒回到沈沉淵的身邊。
沈沉淵扭頭看他,他的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紅暈, 整個人看上去流光溢彩。
沈沉淵壓低聲音,溫柔問道:“寒兒去了何處?”
玄北寒心里有些厭惡,但還是俏生生的抬頭對沈沉淵笑:“方才寒兒去四周找了一圈, 沒看見褚千秋, 他是不是死在秘境里面了?”
沈沉淵一愣,目光四下尋找了一圈, 果然沒看見褚千秋。
沈沉淵微微點頭:“或許吧,秘境之中,生死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玄北寒眸子水水亮亮的,“那就好,我爹的大仇也算是得報了。”
頓了頓,玄北寒又盯著玄北寒,有些難過地補充:“知道褚千秋死掉,寒兒卻這么高興,師尊不會覺得寒兒心思歹毒吧……”
沈沉淵笑了。
“你是不是傻。”
揉了揉自家小徒弟的頭,沈沉淵低聲安慰道:“你父親在他手里殞命,你卻還在因為自己希望他死掉而懷疑自己惡毒,寒兒你還是太純良了。若是我,恨不得讓他碎尸萬段,才算解我心頭之恨。”
玄北寒難過地低頭,眼睛紅彤彤的。
“師尊,你罵我。”
沈沉淵越發喜愛他這幅不諳世事,單純善良的模樣。
想當初他就是被他一身白衣,干凈純良的模樣吸引,他就像是一張未經涂抹的白紙,就連大聲一些說話都怕把他嚇到。
以前對玄北寒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愛,而現在因為兩人之間多了這么一層關系,寵愛之中更是多了一層憐愛。
玄北寒抬頭,紅著眼睛嘟嘴道:“以后寒兒只剩下師尊了,再也沒有父親的疼愛了,你不能罵寒兒。”
沈沉淵溫柔道:“好好好,不罵。以后師尊會加倍對寒兒好。”
伸手撫摸著玄北寒的頭,沈沉淵的心柔軟的一塌糊涂。
他想,他愿意用自己一輩子護著他,只要玄北寒能一直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下去。
玄北寒羞澀地低頭。
心里卻是一片陰翳,就這么死在秘境里,真是便宜褚千秋了。
都是因為他,自己沒了父親不說,還害得他失身給了一個年紀這么大的老頭子。
這個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
尤其是不能讓那個人知道。
玄北寒細白的手指擰在一起,他垂下眼皮,眼皮下方的眸子里,掩藏的是濃郁的野望。
此時,沈沉淵的聲音響起,被靈力放大,送向全場:
“此次秘境圓滿結束,在這次秘境之旅中,我們一起探索了未知的領域,有人收獲了珍貴的寶物,也有人收獲了寶貴的經驗。期待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再次相遇。”
聽見這話,一眾修煉一臉便秘之色。
得到寶物的十之一二,得到經驗教訓的才是大多數。
總結一句話——
這次的秘境,稀碎。
“再也不來了!”
“tui,以后看見中洲組織秘境,就繞道走吧,真是氣死個人。”
三清門&九重派:“……”
真是被聚云宗的假消息害慘了!
這兩個宗門也是對聚云宗心里有了很大的不滿。
兩宗門派長老深深看了眼聚云宗各位,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告辭了,再見。”
念在同為中洲三大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到底沒有把臉皮徹底撕破。
但是心里都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不能跟聚云宗一起組織秘境。
吃力不討好不說,還特么影響了自己宗門的聲譽和名聲。
稀碎!
秘境入口倒是還懸在天上,但卻沒人進得去,這場聲勢浩大的秘境,就這么憋屈的結束了。
現場沒有了人,稀稀拉拉的,就剩下些聚云宗的人打掃現場,聚云宗的弟子怨聲載道。
“明明是三宗一起組織的秘境,現在就扔下我們收尾。”
“是啊,三清門和九重派真不厚道。”
“有好事的時候,中洲三門派是一家,通了簍子,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害,怪我們自己。說起來,三清門和九重派也算是被我們牽連了……”
突然,一道質問的聲音響起——
“怎么?你們是在怨沈長老?”
眾弟子臉色一變,急忙低頭:“林師兄。”
林詢走在人群中,巡視般看著低下頭,拘謹不安的門派弟子們,冷笑:“都是些什么東西,沈長老不是你們可以議論的!干活就好好干活,少做跟你們無關的事。”
眾弟子:“是!”
林詢滿意地從人群中穿梭過。
等到林詢離開,眾弟子皆是松了一口氣,眼神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同樣的意思——
馬屁精。
要說實力和資質,林詢屬實是一般,但是他卻混成了內門親傳,靠的就是一個馬屁功夫到位。
聽說他這次進秘境,是有收獲的。但卻不是為自己而拿,而是送給沈長老的禮物。
沈長老住的偏僻,擔心玄北寒隨他住在那里孤單,打定注意要再為玄北寒找一個師弟。
雖然說是師弟,但明眼人都知道,地位和待遇肯定是比不上玄北寒這個被捧在掌心里嬌寵的弟子。
新收弟子的存在,就是為了給玄北寒作伴解悶,饒是如此,也讓聚云宗無數弟子搶破了頭。
林詢就是其中之一。
不。
已經不是其中之一,新弟子的身份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林詢心情很好地巡視四周,突然看見幾個不是聚云宗的弟子。
他定睛一看,樂了。
是問天宗的人。
林詢故作關心的上前,“怎么還不走?”
二條知道這個青年是誰,褚千秋同他說過。
聚云宗與問天宗之間的罅隙就是從那一場拍賣會而起,這個林詢是那次拍賣會上,聚云宗派來的參與者之一,叫林詢。
二條瞥他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大壯三狗子和采采他們也有樣學樣。
被問天宗的人忽視,林詢倒也不生氣,幸災樂禍地道:“哦~在等你們那個金丹期的宗主哦~~~他還沒出來呢?害,我勸你們別等啦……”
林詢靠近幾人,惡劣地笑:“一般下秘境,沒出來,就一個結果人已經死掉啦!”
“啪!”
一個巴掌便落在了林詢的臉上。
林詢捂著自己的臉,盯著這個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女,震驚道:“小妮子,你敢打我!”
桑采怒笑:“你自己犯賤,我以為你喜歡挨打呢。”
三狗子拍拍大壯的肩膀:“壯兒,你有對手了,她竟然出手比你快。”
大壯手默默地收回去。
“嗯,回去,練。”
林詢擼起袖子,試圖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拿下,然而下一瞬兩個高大威猛的大漢便站了出來。
光是塊頭就已經很嚇人了,境界還高,都是元嬰期,其中一個直逼元嬰期大圓滿。
林詢瞬間退怯,擼起的袖子放了下來。
“干什么,干什么?!”
桑采躲在大壯三狗子身后,朝林詢豎中指。
林詢氣得不行。
這邊的動靜不小,很快有聚云宗的弟子看見,但又移開視線,當做沒看見,悶頭自顧自打掃現場。
見沒人幫自己,林詢越發氣急敗壞,“你們都瞎了?”
眾弟子抬頭,驚訝地看著林詢:“林師兄,你怎么這么說話。”
林詢怒道:“沒看見他們對我動手?還不快過來把他們拿下?”
眾弟子聞言搖頭:
“不行的,我們要干活。”
“走吧,那邊垃圾很多,我們去那邊掃掃。”
“那就快點過去吧,干活就好好干活,少做些與我們無關的事情。”
把林詢剛才說他們的話,當場還給了林詢。
林詢臉色漲成豬肝色。
他怒目盯著問天宗的眾人,想要再說點什么難聽的話,但又害怕被打。
更是對見打不救的聚云宗弟子心生怨懟。
等著吧,等他成為了沈沉淵的弟子,他一個一個收拾。
林詢咬牙離開。
懷揣著魔紋蟒,他去找沈沉淵賣乖去了。
林詢走后,問天宗眾人繼續守在原地等褚千秋回來。
突然,秘境開始縮小。
不過一炷香功夫,秘境徹底關閉,消失不見。
看見這個現象,二條的心里突然一陣發緊,緊接著又松了口氣,因為他看見遠處,一道身影出現了。
身影越來越近,最終落在了眾人的面前。
褚千秋:“來不及多說了,趕緊走,快!”
眾人沒有遲疑,聽從褚千秋的命令掏出飛舟。
二條將所有靈石都倒進了飛舟的動力艙。
飛舟全力加速。
咻!
拖曳出一道明亮的細線,往宗門前進!
而與此同時。
守在秘境門口眼睜睜看著秘境消失的合體期三人組,臉上頓時浮現出震驚與不敢置信之色。
秘境消失了!
不是簡單的關閉,而是直接沒了,不存在了。
沈沉淵的信息沒有出錯。
這秘境原本確實無主,直到今天它才變成有主。
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拿走了秘境。
“簡直離譜,秘境怎么可以被打包帶走,秘境都是固定的虛無空間開墾出來。”
“還記得剛才秘境意志說話嗎?”沈沉淵突然開口,臉色難看至極,“它自稱仙宮。它或許不是秘境,它是一個空間靈寶……”
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搶走了一個天大的機緣。
沈沉淵倏地抬頭看向遠處,怒道:“追!”
必須拿回來。
林詢看見沈沉淵,一臉驚喜,剛想獻上自己得來的寶物,卻見三位大能突然化作流光,滿面怒容地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玄北寒一人。
他訥訥地停在原地。
怎么又走了……
大能前輩每天都這么忙的嗎?
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林詢還是上前。
面對這個容貌清雅,被千嬌萬寵,像是水做的小師弟,林詢溫柔地喊道:“北寒小師兄。”
玄北寒抬頭,眼神迷茫,卻溫柔地道:“你是?”
“我叫林詢。”林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取出關押著魔紋蟒的法器球,遞給玄北寒:“上次沈長老答應過替你尋一位師弟,我……我想……”
玄北寒臉上流露出恍然之色,他定睛看向林詢的手,捂著嘴驚喜地道:“你替師尊尋到了有魔族血統的魔蛇!”
林詢點頭:“嗯!”
玄北寒驚喜地擁抱林詢:“太好了!師尊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青年明明已經二十歲,但性子還是像個小孩子,被他抱著,林詢只覺得自己懷中青年香香軟軟的。
玄北寒收起法器球,乖巧地攬住林詢的脖子,仰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我會交給師尊,林詢,我記得你的名字。”
林詢任由他攬著脖子,暈乎乎道:“那太好了……”
玄北寒是真的開心。
魔蛇對沈沉淵的意義很大,這是煉制替死娃娃的必備原材料。
而上一個替死娃娃,已經沒有了。
玄北寒放開手,林詢這才暈暈乎乎地離開。
玄北寒在宗門里也不是所有人經常看見的,他一向陪在沈長老身邊,而沈長老高高在上,鮮少出面的。
被他這樣抱一下,林詢感覺自己得到了天大的恩賜。
而在他的身后,玄北寒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搖晃著。
魔蛇有了。
師尊很快就能煉制出第二只替死娃娃。
而以他倆現在的關系,只要自己稍加暗示,沈沉淵依舊會將替死娃娃送到自己手上。
不過,不能讓那人知道自己與這個老家伙之間是這種關系。
未來的仙域之主。
他一定會讓他對自己俯首稱臣!
玄北寒一直堅信自己是天地眷兒,與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從小就會做一些奇特的夢,夢會指示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夢里有個白衣人,看不清臉,但他總能得到天材地寶。
而從夢中醒來,現實中竟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他便指揮著爹爹拿那些東西。
夢中還會出現一些比較厲害的人。
他便讓爹爹刻意去結交。
正是因為有他的指揮,玄元宗才一步步成長為東洲的強大宗門。
后面慢慢長大了,玄北寒不再做這些奇怪的預知夢,但好在路已經鋪完,他成為了中洲最強大修士的唯一弟子。
可惜爹不爭氣。
竟然這么早就死了,白瞎了自己為他經營這么久。
但是,那個人竟然出現了!
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也不過如此了。
夢中的他,將會成為修真界最強大的修士,是未來的仙域之主,也是夢中那個白衣人最愛的伴侶。
他寬容,大度,竟能包容他三心二意。
玄北寒有些嫉妒,又有些心疼。
你伴侶那么多,既然你不珍惜他,那讓給我吧。
玄北寒低頭,從懷里掏出小人偶。
也是手制的。
與送給蘇折秦的是一對,這個雕刻的是玄北寒自己。
玄北寒灌入靈力,小人偶便亮了起來,玄北寒傳音喚道:“公子……”
……
褚千秋正喝了口水歇氣,二條和大壯三狗子還有桑采幾人正給他捶腿揉肩,關心問候。
突然之間,懷里一陣震動。
褚千秋嚇了一跳,然后掏出來,小人偶在說話。
它說:“公子。”
褚千秋:……魔幻手機??
眾人便好奇地圍上來:“這是什么?”
褚千秋:“不知道,我撿的。”
三狗子:“師兄你撿這個干什么?”
褚千秋:“我覺得它丑得牛逼,懷疑是什么寶貝……當時時間又緊,我沒仔細看,揣懷里就走了。”
眾人:“……”
小人偶有試探性地開口了:“公子?你在嗎?”
桑采喊道:“在在!宗主你快說在!”
三狗子和其余弟子也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期待地盯著褚千秋。
只有二條站在一邊不說話,笑著看他們。
褚千秋正擰著眉研究,聞言氣得倒仰:“我是這種人嗎?這一看就是什么人送給別人聯絡感情的,這么缺德的事情我能干嗎?”
褚千秋把他們教訓了一頓,然后往人偶里灌入靈力,壓著氣泡音回應:“包被,我在。”
這么缺德的事他必須干。
第103章 問天宗的底氣(?)
聽見傳音娃娃那頭的聲音, 玄北寒一愣。
有點怪,不確定,再聽一下……灌入靈力重復了一遍又一遍傳過來的語音——
腦海里浮現出青年高冷孤傲的模樣,耳邊循環回響“寶貝我在”四個字。
玄北寒忍不住想, 私底下蘇折秦的性格這么火熱?
他感覺自己發現了蘇折秦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與此同時, 浮仙閣的飛舟上。
柳聞:“蘇師兄, 你在找什么?”
蘇折秦:“我丟了一個東西。”
柳聞:“什么東西,很重要嗎,需要我一起找不?”
蘇折秦頓了頓, 道:“倒也不是特別重要……離開秘境的時候一個不認識的青年贈送給我的。”
蘇折秦回憶那個青年的模樣。
想了許久,還是沒想起來。
只記得他好像有點怪,扭扭捏捏地想對自己說什么又不明說,最后強硬地塞給了自己一只丑娃娃。
柳聞:“既然不重要,丟了就丟了吧, 這有什么?”
陌生人給蘇折秦送禮物這種事兒,柳聞已經見怪不怪了
作為東洲第一的天才,蘇折秦向來不缺戀慕者,經常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 但總不能每一個人送的禮物都好好珍藏, 蘇折秦的房間擺不下那么多東西。
蘇折秦:“……嗯。”
另一邊。
玄北寒繼續小心翼翼地說話,“蘇公子, 會不會有點唐突和冒昧?就是,那個,我想跟你認識一下。”
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到他是一個多么軟糯乖巧, 有容易害羞的男子。
三狗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捂著胳膊,忍不住道:“受不了, 我受不了這個語氣,我想一拳攮死他!”
大壯:“俺也一樣!”
三狗子:“師兄你怎么不說話?”
褚千秋正盯著丑娃娃研究,總覺得這丑東西有幾分眼熟。
正在這時,那邊傳音過來的稱呼,讓褚千秋腦海里靈光一閃——
破案了。
這玩意兒有幾分神似蘇折秦。
還有對面的人說的話,“認識一下”是什么意思?
他送了蘇折秦娃娃,兩個人竟然還沒有互通姓名?
這個茶里茶氣的感覺,讓褚千秋的腦子里晃過了一個人影。
于是,褚千秋灌入靈力,詢問對面:“你是誰?”
玄北寒眸光微亮,心中欣喜,蘇折秦終于對自己表達了興趣,開始問自己的姓名了。
這是個很好的開端,只要能說得上話了,他就能施展自己的魅力,讓蘇折秦慢慢淪陷于自己。
玄北寒將聲音放得更加溫柔:“蘇公子,我叫玄北寒。是中洲聚云宗修士,師尊乃中洲第一修士,沈沉淵。”
什么北寒?!
北什么寒!
玄北寒?!
好啊上次讓你小子跑了,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褚千秋有點興奮,有點激動。
以至于一時半會沒有及時回應人偶的傳音。
玄北寒察覺不到人偶另一邊人的情緒,雖然對面沉默了許久,但是他只當蘇折秦本就高冷不愛說話。
畢竟在他小時候的預知夢里,蘇折秦也是這種不怎么愛說話的類型,于是玄北寒主動找話題:
“公子覺得人偶可愛嗎……是不是有點丑,對不起,北寒是第一次自己手作玩偶……實在是覺得只有親手制作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
褚千秋玩味地笑了,聲音依舊低沉磁性且氣泡:“很可愛,很特別,我很喜歡。”
言情小說里都是這么演的。
女主角送出的丑萌小物件,就算丑的牛逼也一定會入了男主角的法眼,并視若珍寶。
玄北寒驚喜:“真的嗎?太好了……”
玄北寒扭捏了片刻,繼續表演,“蘇公子不好奇我怎么會雕刻你的人偶嗎?”
褚千秋:“嗯,我特別好奇。”
玄北寒羞澀道:“其實北寒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也特別的驚訝。因為這個木雕是根據我夢境中的青年雕刻的……我常常做夢,夢里有一個青年,就與蘇公子模樣一模一樣。”
不論怎樣,玄北寒打算先給蘇折秦玉自己之間,套上一層緣分天定的羈絆。
就算被蘇折秦拒絕,也可以說自己喜歡的只是他與夢中人相似的臉,見到他的時候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玄北寒垂下睫毛,輕聲傳音:“這很神奇,不是嗎?你我素未相識……”
“嗯……”
玄北寒心里雀躍。
然后就聽見對面低沉優雅的聲音戲謔地道:“你可能被魘魔纏上了,抓緊時間治治吧。”
玄北寒:“……”
自己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蘇折秦怎么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啊!
玄北寒咬著唇嗔怪:“不是!”
褚千秋扶額:“啊嘞啊嘞,不禁逗的乖乖小公子。”
褚千秋玩得起勁,身邊的桑采大壯三狗子他們則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站在前方的二條突然神色嚴峻起來,“師兄,身后有三人在追我們,三個境界都是合體期,照這個速度一炷香后追上。”
褚千秋當即收起人偶。
他起身,隨大壯三狗子和桑采他們走到船尾處,看那三點流光。
龐大的威壓瞬間壓過來。
沈沉淵的聲音宛如驚雷炸開——
“問天宗小賊們,速速停下!交出寶貝,饒你們不死!!”
大壯第一時間展開結界保護眾人。
但合體期的威壓不是說說而已,結界眨眼便碎了。
境界低的桑采和另外幾名弟子當場吐血。
三狗子冷喝:“老東西,你們玩不起,搞偷襲!”
沈沉淵:“不論你們今日說什么,把仙宮交出來!”
仙宮?
眾人臉上都有些驚懼。
秘境的意志所有人都聽見了,它便是自稱仙宮。
后面秘境消失,再聯系后來秘境消失,褚千秋一出來就喊大家快點跑。
眾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褚千秋的身上。
他們伸手抹掉了嘴邊的血跡,然后,沖褚千秋豎起了大拇指——
“宗主/師兄,牛逼,把整個秘境直接整走了!”
幾人眼里全無貪念,全是崇拜。
氣得沈沉淵怒罵:“無知小兒啊,這可不是你們該拿的東西,因為它招來殺身之禍也是你們活該。”
三狗子:“師兄,他們加速了。”
“放心,只要回到問天宗,我們就安全了。”褚千秋轉身便走到飛舟最前方,大手一揮,對二條道,“你讓開,我來掌舵。”
二條聽話的走到褚千秋的旁邊。
褚千秋抓著船舵,一把一把的靈石往里面塞。
二條突然想起褚千秋沒有開過飛舟。
他剛想說不是這樣用的,靈石太多了,飛舟消納不過來這些靈石。
下一瞬,便見褚千秋抬手一團赤色火球轟然砸向納靈槽。
熊熊火光中,靈石瞬間融化,納靈槽也融了半邊。
緊接著,便聽見飛舟發出一聲轟鳴。
轟!
咻——
二條一個趔趄,人重重地往后仰去,直接摔倒在地上。
褚千秋把著方向盤,一邊狂砸靈石,一邊狂砸火球,他黑發狂亂如蛇,衣裳凌亂飛舞。
眾弟子互相攙扶著,眼睜睜看著自家飛舟以燃燒自己的壽命為代價,光速朝遠處疾馳。
你追我趕,不知飛了幾日,直到墜落問天宗門口,飛舟徹底燒毀。
幾個黑乎乎的人影從飛舟下來,狼狽往宗門內逃竄。
以沈沉淵為主的合體期三人組與褚千秋一行人前后腳抵達問天宗。
沈沉淵直接抬手,一個大招砸向整個宗門,將結界砸破!
沈沉淵:“將仙宮交出來,我不說第二遍。”
苗通正在褚千秋的小院子吃飯。
一個大招下來,飯碗都被砸爛,一桌子好菜全部毀掉。
苗通愣在當場。
然后怒了。
他起身沖向外面,便看見三個潑皮高高飛在問天宗上空。
第104章 好哥哥,他欺負弟弟
看見沈沉淵, 苗通的怒意更上一層樓,“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家伙,我跟你真是命里犯沖。”
他一個孤寡散修, 流浪多年, 好不容易加入宗門一次, 宗門的結界就讓死對頭給砸了。
沈沉淵看見苗通,臉色沉下來。
傳言是真的。
苗通這個眼高于頂的家伙,竟然真的不當散修, 跑到這個小小宗門來當長老了。
有苗通在,事情有些棘手,但也僅僅只是棘手。
仙宮是中洲的東西,不論如何,他今天勢必要將它帶走。
沈沉淵冷聲道:“苗通, 問天宗宗主褚千秋,盜走中洲至寶,我不欲與你宗門為敵,況且光靠你一個合體期修士, 也不是我三人對手, 速將東西物歸原主,這個事情我們便不多做追究。”
苗通一聽, 表情有點驚訝又有點驚喜:“千秋小子回來了?他離開的時候不是說,至少要一個半月嗎?這才一月不到就回來?”
沈沉淵臉色鐵青,表情有些掛不住。
苗通能不能抓重點?
重點不是褚千秋回沒回來, 重點是褚千秋盜走了他們中洲的寶物, 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苗通,這么多年了, 你抓重點的能力還是這么差,難怪與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沈沉淵的話充滿了鄙夷。
他與苗通之間曾是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兩人都是煉器天才。
然而一個善于社交,玩弄權術,一個則心性單純,熱衷擺爛,不喜束縛。
于是一個進入了宗門,一個一直都是避世的散修。
饒是如此,苗通煉制的法器依舊艷壓沈沉淵許久。
在修真界,談起煉器大師,苗通的知名度永遠比沈沉淵高。
許多人都喜歡將苗通與他比較:“沉淵也很厲害,但是苗通比他年紀小,未來可期。”、“苗通啊,煉器煉得相當不錯呢,一點就通。沈沉淵也很努力。”
雖說也是夸贊,但是沈沉淵覺得這些話刺耳不已。
他比苗通年長,比苗通努力,應該站在比苗通更高的位置,這些人的夸獎里帶著貶低,每一個字都在說他不如苗通。
沈沉淵發誓,一定要站到一個更高的位置,打臉所有人。
事實證明,他也做到了,他的選擇是對的,一個人單打獨斗,總是比不上一群人替自己賣命搜刮資源的。
于是沈沉淵的境界逐漸高于苗通。
沈沉淵不再將苗通看在眼里。
他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沈沉淵看著苗通,心里有萬種思緒,最后化為一種暢快,酣暢淋漓的感覺讓他身心都輕松了下來。
苗通盯著他,突然道:“你是便秘突然拉出來了嗎?”
沈沉淵臉一黑:“你!”
旁邊老者低聲道:“老沈,不要與他多說,重點是褚千秋和他手里的仙宮。”
沈沉淵聞言點點頭,冷冽道:“今日我不與你計較,我還是那句話,褚千秋,盜走了我中洲至寶,再不交出來,別怪我們不客氣。”
如果苗通再阻攔,就別怪他們先禮后兵。
那座仙宮的價值巨大,意義非凡,為了仙宮,屠戮掉一個小宗門是值得的。
苗通直接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巨鼎。
“要打就打,別說這么多屁話了。”
見苗通冥頑不靈,偏偏要護著褚千秋,沈沉淵直接出手。
合體期修士斗法,聲勢浩大。
下面的問天宗就遭了殃。
宮殿樓宇,院落竹林,全部毀掉,熊熊的火光中,院墻坍塌,就連大地也在震顫——
但是,一個弟子都沒有受傷。
褚千秋回來之前,就已經讓二條跟莫清泉如月他們交代,立刻打開問天宗地下避難所,隨時準備讓所有弟子藏進去。
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在命令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莫清泉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他沒有多問,直接按照褚千秋的吩咐打開避難所,并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清理出來,用特殊陣法加固好幾層不說,還多次進行撤離演習。
于是,褚千秋一落地,沖進宗門,莫清泉就接收到了命令,第一時間有序撤離了弟子。
沈沉淵牽制苗通,另外兩名合體期修士則繞開苗通落在問天宗,開始尋找褚千秋。
毫無疑問。
別說是沈千秋,整個宗門就像是一個空殼,連一個弟子的人毛都沒看見。
兩人臉色難看。
“他們藏起來了,還隱匿了自己的氣息。”
難怪苗通問都不問褚千秋盜走了中洲什么至寶,上來便是直接要跟他們干仗。
原來早就留有后手。
除了褚千秋回來的時間比他們預料的快之外,其他的全在掌握之中。
“隱匿氣息又如何,這么多的弟子,總有一絲氣息外泄。”
其中一名合體期修士說罷,從懷里拿出來一張符紙,他往上面滴了一滴精血,然后默念了一句咒術。
下一瞬,符箓便無風自燃。
合體期修士睜開眼,心中似乎因為符紙的指引有了方向,他抬眸看向某處,道:“找到了,跟我來。”
兩人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來到了一座山前。
“入口就在這里,這座山的內部被挖空,問天宗所有弟子都躲在里面。你仔細感受,距離這么近,不需要用什么秘法也能感應到里面的數千氣息涌動。”
說話之人正是使用符紙的修士。
另一人聽他這樣說,便閉目感應,果然感應到里面有無數五顏六色,星星點點的光亮。
每一個光亮都代表一名修士的氣息。
兩人便抬頭看向天際。
“找到了。”
察覺到下方傳來的訊息,沈沉淵一掌擊飛苗通,冷笑:“你境界比我低,這些年又沉迷玩樂,怠惰修行,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趕緊滾!”
說完,便飛身朝那兩名修士的方向去。
落到山前,兩人示意沈沉淵問天宗眾人就在這里面躲藏著,里面也包括褚千秋本人。
沈沉淵抬手,一枚翻天印便出現在他掌中,翻天印越變越大,遮天蔽日地壓在山頂,沈沉淵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褚千秋,出來,交出仙宮,否則我就將翻天印朝這座山壓下來,蕩平問天宗全宗。”
輕飄飄的威脅聲,仿佛這一印下去,壓死的不是數千修士,而是無足輕重的螻蟻。
空中寂靜無聲。
沈沉淵淡淡道:“別以為我不敢。”
話落,翻天印緩緩下落,碾壓到山頂尖,無數山石滾落,翻天印還在繼續往下……
就在這時,空氣突然扭曲了一瞬,一個人影從山中走了出來。
褚千秋抬頭,看向山前的沈沉淵,驚嘆:“你不是正道修士嗎?屠戮我們整個宗門,不怕被修真界看不起?”
合體期三人組面色不變。
“你還是太年輕,歷史永遠都是由勝利者書寫,至于殞身之人的吶喊,是不會有人聽見的。”
“況且,本就是你的錯,你若不盜走中洲至寶,我們怎么會對他們出手? ”
“我們也不是什么邪修,只要你把仙宮交出來,這數千人的命我們便留下了。”
“他們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間。”
褚千秋看著三個糟老頭子。
心里明白,這算是道德綁架上了。
他抬眸看著三人之首的沈沉淵,問道:“你確定要這么做?”
沈沉淵:“把仙宮交出來,那不是你該拿的。”
話落,翻天印又往下墜一些,山頭幾乎被整個碾壓,沈沉淵在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態度。
褚千秋緩緩笑了。
他翻手,一枚精致華美的仙宮落于手心。
褚千秋:“ 你們是要這個東西?”
仙宮流光溢彩,光是看一眼便讓人挪不開視線,沈沉淵心中一喜,微笑道:“算你識相,交給我們吧,問天宗的人命我全部留下了。”
褚千秋手一收,把東西護住,奇怪道:“誰說要給你們了,這是我的。”
與此同時,苗通大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褚千秋的身旁。
褚千秋:“苗長老,還打嗎?”
苗通搖頭:“不打了,打不過。”
褚千秋:“還看小說嗎?”
苗通搖頭:“不看了,打不過。”
褚千秋:“白天睡覺,晚上下山去浪?”
苗通繼續搖頭:“不去了,打不過,明天我就收拾包袱,去找花猗閉關修煉一年。”
褚千秋欣慰地微笑:“您總算走上正道了。”
有些人生來就沒有壓力,不經歷一番毒打,是不會有想要努力的心情的。
苗通就是這樣的人。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簡直不將三個合體期修士放在眼里,讓沈沉淵臉色青了又綠,綠了又青。
他冷笑著譏諷:“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道,蠢笨無知。”
沈沉淵手上捏訣,翻天印轟然落下,而旁邊二位老者則直接襲擊褚千秋,目標直指他手中的仙宮。
與此同時,一道更加龐大的氣息從山中轟然爆發出來,緊接著,翻天印被一個巨大的藍影創飛。
伴隨著翻天印被創飛,還有一聲大喝:“老小子,你活爹來咯!”
沈沉淵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地看向那突然創飛自己法器的東西——
一個人。
一個藍色的矮人。
他落在褚千秋的身邊,握著水色長矛,頭戴一個古樸的冠冕。
沈沉淵盯著他,內心十分不敢置信。
水族?
還是水族的至強者!
褚千秋挑釁地看了眼驚愕的沈沉淵,然后轉頭向尤遼的告狀:“好哥哥,他欺負弟弟。”
第105章 奸/情被發現了
尤遼也是二話不說, 直接沖上去跟沈沉淵他們仨干了起來。
唰!
七八個水族人也同樣出現,紛紛沖了上去。
沈沉淵一邊吃力應對,一邊替自己解釋:“水族前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褚千秋的錯, 他拿走了我們的東西, 我只是討要回來!”
尤遼:“我管你們是哪樣,你欺負了我的好弟弟,我就要干死你。”
幾個水族人大聲附和:“干死你干死你!”
三人臉色陰沉, 在水族人的攻勢下,很快力竭。
以少打多,再糾纏下去不是好事,沈沉淵也知道今天他們是拿不到仙宮了。
沈沉淵冷笑:“我算是知道,你為何行事這般囂張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們走著瞧。”
褚千秋聞言,立刻喊道:“好哥哥, 打爛他的嘴!”
尤遼沖上去就掌嘴。
沈沉淵, 高高在上多年,第一次被人揪著衣領子掌嘴, 滿山坡地狼狽逃竄。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三人才從水族人的手底下逃走。
三人落荒而逃,尤遼帶著自己手下回到褚千秋身邊。
褚千秋:“哥哥你真厲害, 要是沒有你, 弟弟都不知道咱們宗門該怎么辦。”
青年望著他們,眼神帶著崇拜。
這時候, 避難所中的問天宗弟子也都在莫清泉的帶領下出來了,眾人臉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神情,紛紛感激地看向尤遼他們。
“兄弟,兄弟你好強。”
“我要是有你們這實力就好了,我太羨慕你們了。”
“那個北寒之境奪權的家伙,根本比不上你們半根毛。”
尤遼和他的族人們被哄得心花怒放,整個人像是踩在云朵上。
“那是,他們只會背后搞小動作,比起實力,他們算個球。”
“我們這批跟著首領的,可是水族精銳中的精銳,一般修士根本就不配被我們放在眼里。”
“我就知道你們不一般,當初見你們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你們非比尋常。”
……
另一邊。
玄北寒已經回到了聚云宗,他一直捧著自己的傳音玩偶,等著那頭的訊息。
足足六天。
那頭的人一直都沒有再找他了,他發過去了許多訊息,全都石沉大海,蘇折秦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玄北寒咬著唇,有些難過。
為什么他不理自己。
就在這時,傳音人偶突然亮了。
緊接著它發出聲音:“抱歉,我這幾天被人追殺,忙著逃命,沒來得及跟你說話。”
玄北寒眼眸一亮,他就知道,自己魅力這么大,蘇折秦不會不理自己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絆住了手腳。
玄北寒面色微赧,緊張地驚呼道:“這么危險嗎?那蘇公子現在脫離危險了吧?”
褚千秋:“當然。”
玄北寒眸光一閃,心道果然。
他是未來的仙域之主,身懷大氣運,大造化,自然是會逢兇化吉的。
一想到這樣尊貴的人會屬于自己,玄北寒聲音越發地嬌柔,他故作幽怨地道:“蘇公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然北寒會很傷心。”
那邊清冷而柔情地回應:“我會的,寶寶。”
聽見他的話,玄北寒感覺渾身酥麻,仿佛腦子里被一陣電竄過,他抓著人偶,臉泛潮紅。
就在這時,洞府外面有聲音響起。
緊接著,濃郁的血腥味傳來。
玄北寒扭頭,忍不住站起身,驚呼:“師尊,您怎么了!”
沈沉淵咳嗽著往前走,他臉色有些陰沉:“我沒取到秘寶,褚千秋的背后有水族插手。”
那些沒有頭腦的蠢豬,竟然跟褚千秋拜把子,哥哥弟弟的喊著。
玄北寒不解地問:“你們三個合體期,也沒有能取回仙府?”
沈沉淵在榻上坐下來,搖頭。
“水族的實力太強悍了,我們都受了傷。”
玄北寒忍不住心里有些埋怨,他現在越看沈沉淵越沒有用,他不是自稱中洲最強合體期嗎?
怎么連個小小的褚千秋都解決不了。
但面上卻不顯,心疼地走到沈沉淵的身邊,輕聲問:“師尊,您疼嗎?您不愛惜自己,可是寒兒心疼。在寒兒心里,就算是十個百個仙府,也抵不上一個師尊。”
說著說著,玄北寒氣得直接哭了,“褚千秋真是太過分了,他殺了我父親不夠,還要傷害您……”
沈沉淵見狀,忍不住心疼地將他摟在懷里哄:“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寒兒乖,不要哭了。”
兩人本就有過肌膚之親。
再加上剛才玄北寒跟人偶通電話,被那邊的人刺激得有些敏感,這時再在沈沉淵的柔聲輕哄下,有些情動了。
他紅著眼眶抱住沈沉淵。
沈沉淵察覺到了這一點,頓時有些尷尬,之前他跟寒兒之間,還能用解情毒做借口,現在這算什么?
況且他還受著傷。
沈沉淵動作遲疑了一下。
玄北寒便又要哭了,眼睛紅彤彤的一臉委屈又沒有安全感的模樣。
他既然失身于自己,現在可能對自己的感情也變了。
也罷……沈沉淵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伸手回抱玄北寒。
“寒兒……”
“以后,師尊會好好待你的。”
兩人的洞府外,林詢站在原地,聽著里面傳來的旖旎聲音,整個人如遭雷劈。
怎么……
會這樣?
沈沉淵素來寵愛自己的小弟子,這在整個聚云宗都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兩人也一直是同住一個洞府的。
畢竟年齡差擺在那里,從來就沒有人往這個方面想過。
然而現在。
林詢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全然崩塌了。
聽聞沈長老回宗,還受了重傷,他是奉丹峰峰主的命令,來給沈沉淵送傷藥的。
他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魔紋蟒已經送了,他順便來打探一下自己是不是能拜沈沉淵為師了。
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么勁爆的東西。
林詢腳步趔趄了一瞬,有點站不穩,他感覺這里不能再繼續停留,轉身就要走。
然而剛走到一半,林詢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身鬼使神差地在洞府旁邊的草叢里留下了一枚留影石。
魔紋蟒是他辛辛苦苦得來的。
他不能白送出去,玄北寒和沈沉淵信守承諾最好,他便當做什么都不知情,但若敢食言,他就用這個來威脅他們。
傷藥沒敢送,林詢直接走了。
只留下一枚留影石,靜靜地探照著沈沉淵與玄北寒的洞府,畫面上沒有人,只有聲音在不斷響起。
玄北寒和沈沉淵什么都不知道。
兩人溫存完,玄北寒就拿出了裝著魔紋蟒的法球遞給沈沉淵,“師尊,這個給你,它有魔族血統,您煉制替命傀儡不是一直差這一個材料嗎。”
沈沉淵眼中驚喜一閃而過。
“寒兒,你從哪里得來的?”
玄北寒眼珠一轉,攬著沈沉淵的脖子抱怨道:“當然是在秘境里面得來的,您真當寒兒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嗎?”
玄北寒開始抱怨自己為了捕捉這條魔紋蟒花了多大的精力,連自己的機緣都沒有去尋。
更是得到了沈沉淵的心疼和寵愛。
玄北寒觀察了一瞬沈沉淵的情緒,又繼續說:“傀儡娃娃很重要,這次要不是師尊的娃娃,寒兒就死在褚千秋的手里了。遺憾的就是這次秘境,寒兒什么都沒獲得……”
見玄北寒有些低落,沈沉淵揉揉他的頭,哄道:“怎么會沒有所得嗎?你替師尊拿到了魔紋蟒,這次的娃娃師尊也給你!”
沈沉淵想的很簡單。
自己實力強悍,這修真界能傷他性命的人不多,相比較自己,玄北寒更需要一個娃娃。
況且,魔紋蟒本就是他替自己取來的。
沒有他,這個娃娃也煉制不成。
玄北寒搖頭,義正言辭的拒絕:“不行的,寒兒已經浪費了師尊一個傀儡娃娃,不能再浪費第二個。況且這次……這次您受了這么重的傷,萬一遇到危險,不行不行,這個傀儡娃娃師尊您自己用。”
玄北寒眼睛紅彤彤的,噘著嘴看沈沉淵。
看玄北寒這幅因為擔心自己而堅持的模樣,沈沉淵頓時覺得心里一片柔軟,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這個傀儡娃娃一定要給玄北寒防身用。
另一邊。
林詢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沈沉淵召見自己,再次得到消息時,他已經閉煉制寶物了。
林詢神色陰冷地找上了玄北寒。
“你有沒有告訴沈長老,魔紋蟒是我送的?”
玄北寒有些心虛地別開眼睛,但是嘴硬道:“當然告訴了,但是師尊并沒有說要收你為徒,師兄也沒有辦法。”
玄北寒看不上林詢。
這個家伙資質一般,怎么配當自己的師弟。
林詢看他那樣,就知道情況不是這樣的,不由得氣笑了:“是嗎,那等沈長老出關我問問,為何自己當著宗門的面說過的話不算數。”
沈沉淵之前大張旗鼓地尋找魔族蛇類,并且許下承諾誰找到就收他為徒。
玄北寒忍不住道:“你怎么這么較真,一條魔紋蟒而已,用了就用了,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補償你就是了。”
玄北寒身上好東西很多,都是沈沉淵送他的。
隨便扔出去一個都能被人瘋搶。
他以為林詢也能被輕易擺平,卻沒想到自己拿出來的法器他并不接,反而輕飄飄地看著自己,像是在看什么下賤的東西。
玄北寒的腳底竄上來一股冷意。
“你這是什么眼神 ,你不想活了?”
林詢玩味地拿出一個留影石,用靈力打開來,曖昧的聲音響起,玄北寒的臉色瞬間煞白。
怎么會這樣。
這個是什么時候被錄的?
玄北寒伸手就去搶,林詢便猛地收手,他俯身靠近玄北寒,“聽得很清楚吧,不想我把這個散播出去,你就想辦法讓沈沉淵收我為徒,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玄北寒搖搖欲墜,他咬牙看著林詢,一臉屈辱:“我是被迫的!”
林詢嘖了一聲,真是人不可貌相。
達到目的,林詢把帕子丟到地上,施施然走了。
玄北寒留在原地,怨恨地看著林詢的背影,心里更加屈辱。
他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什么很惡心的東西嗎?
心里把林詢罵了一千遍,玄北寒這才慘白著小臉離開。
晚上,玄北寒越想越覺得心慌。
有把柄被別人捏在手里的感覺不好受,他蓋著被子想睡,卻一直睡不著,于是又拿出人偶,給那頭的人發訊息。
……
因為沈沉淵的緣故,問天宗被毀得很徹底,只剩下和大門堅.挺著,內部細碎。
因此,這幾天整個宗門都在災后重建。
褚千秋忙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有自己的時間,準備打坐消納一下自己新得到的火靈根,人偶突然亮光。
玄北寒:“蘇公子,你在做什么?”
褚千秋灌入靈力:“正準備給你傳訊息。”
聽聞這話玄北寒心中一喜。
這位“蘇公子”其實蠻好拿下的嘛,這幾天下來,他已經快要離不開自己了。
感覺自己的魅力得到了驗證,白天在林詢那里受到的屈辱也一并洗刷了。
玄北寒又分享了一下自己今天吃了啥,干了啥,又有哪個人欺負了他。
褚千秋故作溫柔地不時安慰他兩句,玄北寒便更加賣力地抱怨自己的委屈:
“那個林詢真的很過分,他在宗門就不受大家歡迎,他資質那么差,現在都三十歲了才勉強金丹,師尊哪里看得上他。”
“所以他就把注意達到了我的身上,知道師尊疼我,為了拜入我師尊門下,刻意欺侮我,威脅我……”說到最后紅了眼沨眶,哭腔也出來了。
褚千秋忍不住問:“他怎么欺負你、威脅你的了?你不是元嬰境界嗎,他應該打不過你。”
玄北寒表情有點尷尬。
覺得蘇折秦怎么這么不解風情,自己都哭了,他應該跟著自己譴責林詢,安慰自己才對,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
玄北寒自然不能將留影石的事情說出來,于是刻意忽略褚千秋的提問,撒嬌道:“蘇公子,林詢真的很壞,你以后再碰見他,能不能替北寒出氣,教訓教訓他。”
褚千秋挑眉。
“那我幫你教訓他,你可不可以跟我見面,上次匆匆一別,我快要忘記你的長相了,我很想看看你。”
玄北寒扭捏地表示同意。
心里對林詢的下場感到活該,誰讓他跟自己作對,還想用錄音拿捏自己。
他有一萬種方式可以對付林詢。
玄北寒拿著人偶與對面的人又膩歪了一會兒,才終于切斷聯系。
扔掉人偶,褚千秋臉上浮現出晦暗莫測的謎之微笑來。
來吧。
來奔現。
給你一個大大的surprise。
第106章 狗咬狗
然后頭便被人用力掰正, 褚千秋被迫正視面前漂亮的臉。
段林玉:“要跟他見面,小師兄你很開心嗎?”
雖然已經知道褚千秋跟他是在逢場作戲,他與玄北寒之間沒有半點曖昧,甚至還有私仇, 以褚千秋的性格, 估計就是為了把他騙出來。
但是聽兩人像是互訴情衷一樣講話, 段林玉還是不爽了。
褚千秋:“。”
光顧著逗綠茶玩了,忘記旁邊還有個段林玉。
啊哈哈哈。
段林玉表情難得嚴肅,不過他的情緒變化一直都不是很明顯, 就算嚴肅起來,跟平時也沒多大的差別。
好在他是個長嘴葫蘆,于是用語言表達自己的不滿:“你跟他見面的時候,我要一起去。”
褚千秋:“行。”
見他答應的干脆,段林玉心情這才變好。
也就一個月沒見, 段林玉又長高了,肩寬腿長的兩人平躺在床上,顯得床都有些狹窄。
要不然說植物生長快速呢。
褚千秋:“你快要跟我一樣高了。”
段林玉:“嗯。”
褚千秋:“有沒有感覺床有些狹窄。”
段林玉:“有些。”
雖然每天抱著大寶貝睡覺是很安心,但是寶貝太大了占地方, 晚上睡覺并不舒服。
褚千秋側身看著平躺身體, 雙手文靜放在小腹上,閉著眼睛的段林玉, 道:“要不然咱們還是……”
段林玉唰地睜開眼睛,側過頭,與褚千秋對視, “可是我已經睡習慣了。”
褚千秋好言相勸:“但是以前你小, 現在你大了。”
半晌,段林玉才終于勉強地點頭:“好。”
褚千秋閉上眼睛, 給兩人蓋好被子,“既然這樣,今晚先對付一晚上。”
段林玉:“嗯。”
第二日。
褚千秋看著院子里搬著一張大床進進出出的下人,表情有幾分木然。
他問下人:“這是在做什么?”
其中一人見狀,回答:“段林玉師兄說,宗主嫌房間的床太小了,要換個大一點的。”
錯了。
我的意思是段林玉大了,該自己一個人睡了,不要來睡我的床,怪礙事。
褚千秋沒說話,幾名下人便搬著床進去,又搬著舊床出來
“小師兄,換好了。”段林玉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彎著眸子對褚千秋說:“很大一張床,不會擠了。”
褚千秋:“……不擠就挺好。”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昨天真的沒有get到自己的意思,褚千秋又看了一眼段林玉,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心虛的表情。
褚千秋頓時覺得自己跟別人玩心眼子玩多了,竟然開始質疑自己養大的單純孩子。
一時之間,心里有些愧疚。
算了。
讓段林玉回去也不好,素艾在他那里睡,他回去一樣擠。
便又點頭肯定段林玉的勞動成果:“嗯,這個床我就很喜歡了。”
段林玉:“小師兄喜歡我就喜歡。”
與此同時,外面,問天宗遭受重創的事情在東洲傳得沸沸揚揚。
修真小報上,天天都有關于問天宗的信息——
“聚云宗都放狠話了,以后誰與問天宗交好,就是與聚云宗為敵。”
“以前在東洲橫行霸道就算了,現在跑去中洲得罪聚云宗干嘛?真以為自己宗門有一個苗通大師就能為所欲為了?”
“還敢搶奪中洲的至寶,太惡心了,你們東洲修士太惡心了。”
“既然都是秘境獲得的,那當然誰拿到就算誰的,結束了才跑來追責,難道不是你們中洲輸不起?”
零零散散的言論中,夾雜著一些為問天宗說話的聲音,但是發言的人不多,他們像是側重于看戲,還沒有完全決定站隊。
但饒是如此,也受到了中洲修士們的犀利攻擊。
“哦,慷他人之慨?搶走的不是你們的秘境是吧?這可是中洲的秘境,他把一整個秘境帶走了。”
“這是我們中洲共同的財富,每一個中洲修士都有保護它的義務!”
……
破破爛爛的問天宗這段日子登門拜訪的人卻不少,大部分是東洲宗門的高層。
褚千秋坐在宗主座位上。
看著面前不知是哪宗的哪位長老,啟唇問:“說吧,還是為了秘境?”
白須白眉的長老笑吟吟的:“褚宗主厲害,竟然為東洲帶回來了這么大的利益。”
褚千秋奇怪地問:“什么東洲的利益,我聽不懂您在說什么。”
長老繼續笑道:“褚宗主說笑了,褚宗主年輕英才,得此中洲秘寶,以后東洲的修士有福了。”
這個秘境貢獻出來,安置在東洲一個合適的位置,以后就能成為東洲修士的內部試煉秘境。
簡直是天大的好處。
褚千秋聞言,扶著額無奈又縱容地道:“哎呀,人老了就是愛說胡話,你看,您都老糊涂了,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拿出來貢獻給東洲?”
旁邊三狗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這老東西真是老糊涂了,咱師兄的東西,啥時候變成東洲共同的財富?我們咋不知道。”
二條雙手垂落兩側,微笑地看著長老。
長老臉上的微笑驟然僵住:“褚宗主,無雙副宗主,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二條微笑道:“就是字面意思,長老。”
他的臉色唰地一下黑了:“我真是錯看你們了,原來都是自私自利之徒!”
他好心好意親自上門表示結交的意思,還罵他老糊涂。
簡直是太不尊老愛幼。
褚千秋揮手逐客。
這幾天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剛開始褚千秋態度還是很好的,接待也很有禮貌。
然而這些老登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一個比一個道貌岸然,褚千秋索性不給面子了。
被一個小輩這么對待,還是一個以前從來都看不上的小宗門小輩,這名長老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起身冷笑:“好你們個問天宗,你們難道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全修真界都在罵你們,要不是我們東洲各宗門的弟子替你們說幾句好話,修真界的唾沫都能把你們淹死。”
褚千秋挑眉:“我怕?”
不過就是區區修真小報而已,罵就罵了,能影響他什么?
“至于你們那幾句好話,我根本就不稀罕。”
看似是在幫問天宗說話,實際上就是在拱火看戲,還沒完全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
對于這樣的墻頭草盟友,褚千秋不會去結交。
也許能幫自己一時,但只要利益在別人的那一方,指不定就會成為背后捅自己刀子的存在。
長老冷笑:“好,你不要后悔。”
回去之后,長老立刻就通知了自己宗門的弟子,不僅不要幫問天宗說話,還要故意拱火。
就是要讓褚千秋知道,他這么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選擇這樣做的人還不少。
二條分析了一下,大部分都是那些被自己宗門拒絕后,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的大宗門。
于是,在各色的修真小報中,就有這樣一群陰陽人出現了:
“別罵問天宗了,到時候他們宗主和副宗主要跟我們玩心眼子的。”
“誰不知道他們操控輿論六的一批,黑得也能說成白的,快走吧快走吧。”
“對,別說話,免得晚些褚千秋對付你。”
“撤退,撤退,他們要開始花式洗白了!”
東洲玄元宗的事情是公開的,知情人士不少。
他們預判了問天宗的后手,問天宗要再想搞引導輿論那一套,無異于小丑表演。
但是他們預判錯了。
褚千秋:“誰說被抹黑就一定要想辦法洗白回去……”
然后反手就給他們爆料了一個大的。
【中洲第一修士沈沉淵,與弟子關系斐然,名義是收弟子,實際上是收入幕之賓。】
心理學中有一個名詞,叫做聚光燈效應。
是指人們在注重某些事物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忽略其他事物。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修真界一下子炸了。
那可是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佬沈沉淵的八卦,誰不想吃上一口?
問天宗拿走秘境的事情他們譴責歸譴責,不論秘境最后歸了中洲還是洞中,也就是為那些有能力進秘境的修真天才們謀福利罷了。
但是八卦吃到嘴里,爽到的卻是自己。
“我預判了你們的預判,以為你們會出面,沒想到你們根本不管自己,直接搞了波大的,我承認,鴨頭,你們引起了我的興趣,請細說orz,求求了。”
“上一次問天宗錘玄元宗,實錘了,這次呢?”
“石錘個屁!我們沈長老只是疼愛弟子,他跟北寒師兄之間清清白白,好不好!”
“拜托,積點口德吧,沈長老一直將北寒師兄看作自己得孩子,我跟他們當了這么多年的同門,他們之間有沒有事兒我能不知道嗎?”
沈沉淵剛煉制好替命傀儡,一出關就被聚云宗宗主長老喊去。
房間留,眾人一臉凝重地盯著沈沉淵。
沈沉淵皺眉:“有何事,這么著急地找我,寒兒呢,我出關寒兒怎么不在?”
宗門的事情沈沉淵向來不管,也懶得管。
他實力高強,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能為聚云宗提供最大的震懾。
這就是他在聚云宗的價值。
所以沒什么事兒,他一般不會摻和這種高層會議,一出關就被強硬地叫過來,沈沉淵有些不滿。
他還要去給寒兒送替命傀儡,沒有空跟他們在這里掰扯什么。
聚云宗宗主望著沈沉淵,本來就煩,聽見他還在關心玄北寒,心里火氣更大了。
但還是耐著性子,告訴沈沉淵喊他過來的原因:“沈長老,外面在流傳一些風言風語……”
宗主簡單說了一下外面的謠言,這才看著沈沉淵,含蓄地道:“要不然,長老與北寒,以后注意一下言行?當然,我自然是知道這事情是無稽之談,長老與北寒之間清清白白……但是你倆在外面表現得實在是太親密了。”
這個猛料爆出來以后,許多人在談論沈沉淵與玄北寒,對聚云宗沨影響很大。
而且分析得有理有據,每每沈沉淵與玄北寒一同處境,玄北寒便動不動要沈沉淵摟著,抱著。
實在不像普通師徒之間的舉動。
沈沉淵臉色黑沉,“寒兒年幼便入門,我從小就這么抱著哄他,有何不可!”
心里卻有點心虛,他與寒兒才剛在一起不久,怎么這么快就被人發現?
與此同時,玄北寒也很驚慌。
怎么會發現了?
難道是林詢不信守承諾?
自己既然答應了他,師尊一出關就求他收下他作小師弟,居然還敢告訴外面的人這個消息。
還有這些修士。
說的話也太難聽了。
玄北寒第一時間去內門弟子住的地方,去找林詢了。
竹林里。
兩人正在對峙。
玄北寒:“我既然答應你了,你為什么還是把我與師尊的事情抖出去?”
林詢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一臉莫名其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沒有把事情說出去。”
玄北寒臉色陰晴不定:“可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只有你。”
林詢抱著胸,覺得玄北寒不可理喻:“我說了我沒有。你沒看見修真小報的投稿人是問天宗的人嗎?”
玄北寒咬著唇,委屈地道:“誰知道你會不會跟他們暗中勾結,我的名聲全毀了。”
林詢冷笑:“你的脖子上頂的不是腦袋,是瘤子。整個宗門都知道,此前我與陳長老一同前去東洲為沈長老購買魔蛇,沒能買到手,還因此與褚千秋結了仇,我與他們暗中勾結?”
玄北寒紅著眼睛道:“你這么兇做什么,我又沒有逼著你承認是你,只是懷疑而已。那我現在該怎么辦?我過來找你,宗門的師兄弟師姐妹們都用那種眼神看我……”
玄北寒有些接受不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羨慕他,捧著他的。
但是現在,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林詢:“你問我,我怎么知道?還有,我的魔紋蟒可不是免費的,我管你跟你師尊是什么齷齪關系,你趕緊給我想辦法,讓沈沉淵收我為徒。”
說完,林詢轉身就走,也不想理這個糟心玩意兒了。
本以為自己拿到了絕密的一手資料,沒想到早就被人知道了,勾引自己師尊也不知道收斂著點。
丟臉都丟到其他洲去了。
林詢才不會覺得是沈沉淵強迫玄北寒的,留影石里面他配合得不得了,看上去跟平時單純清白的形象天差地別。
不過他也懶得管林詢和沈沉淵之間到底咋樣,他只想拜到沈沉淵門下。
至于其他的,與他無關。
林詢一走。
就剩下玄北寒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恨死了把這個消息爆出來的問天宗人,對自己冷嘲熱諷的林詢,也是一并怨恨上了。
哭了一會兒,沒有人來安慰自己,玄北寒只好紅著眼眶回自己住的地方。
又是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禮。
玄北寒的眼眶更紅,他進洞府之后撲在寒冰床上,抽泣著低聲哭,然后掏出人偶帶著哭腔,給褚千秋發訊息。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穩住蘇折秦的心態。
不能讓他因為這些謠言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
“蘇公子。”
過了許久,那邊才傳來回應。
“嗯。”有些冷淡。
玄北寒心里越發難受。
他哭泣著解釋:“我沒有做過這些,他們為什么要嫉妒我,詆毀我……”
而且到現在為止,問天宗的人都沒有拿出實錘,目前的留言還僅僅停留在捕風捉影的地步。
既然林詢沒有把留影石拿出去,那么問天宗的人就是在造謠,只要自己不承認就行了。
于是,玄北寒帶著哭腔委屈道:“問天宗的人在潑我和師尊的臟水,可能是褚千秋真的看不慣我,他嫉妒我……”
“哦?他嫉妒你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玄北寒感覺那邊的人似乎輕笑了一聲。
應該是錯覺吧。
自己這么慘,他現在一顆心都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笑得出來。
將心里的疑慮壓下去,玄北寒紅著眼眶訴說褚千秋嫉妒自己的原因:
“他與我爹有仇,便連帶著看我也不順眼,在秘境中的時候就設計陷害了我爹。他自己沒有父親,便要殺了我的父親。他看見我的師尊如父親般寵愛我,便嫉妒我,也要毀了我與師尊之間的感情!”
說得有理有據的。
褚千秋嘆氣:“那他還真是可惡。”
玄北寒哭著告狀:“他現在派人在修真界造謠,我跟師尊之間根本就沒有什么,卻被他這么侮辱,蘇公子,你不會相信這些的對嗎……”
褚千秋笑了。
但還是順著他的心意輕聲哄著:“自然,你是什么人,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不會相信外面人毀你形象的話。”
玄北寒破涕為笑,臉上浮出嬌羞的紅暈。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壓抑著怒意:“寒兒,你在跟誰傳音?”
玄北寒一驚,猛地收起人偶看向洞府門口。
沈沉淵站在門口,他走到玄北寒的面前,目光落在他突然緊緊捂住的人偶上。
玄北寒:“沒、沒什么,師尊您出關了?”
玄北寒高興地撲過去,將整個人埋進沈沉淵的懷里,哭著道:“師尊,他們外面都在亂傳,所有人看寒兒的眼神都帶著惡意……”
白衣青年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看得出來這個事情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沈沉淵輕輕摟著拍他的后背:“沒事的,沒事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過段時間就過去了,現在問天宗拿著個事情來轉移注意力而已……”
玄北寒心里難受。
可是他真的接受不了大家看他的眼神,還說他跟一個這么老的人睡覺。
他們根本就不懂褚千秋的情毒有多歹毒,多難受。
他是因為中了情毒要解毒的緣故才迫不得已做出的舉措,他不相信別人會忍得下來。
至于后來那次,他只是把沈沉淵當成蘇折秦的替身,他又不是真的跟沈沉淵在一起。
玄北寒越想越傷心。
沈沉淵看得心疼,便低聲道:“放心吧,我會出面解釋,一切都會過去的。”
玄北寒:“嗯。”
其實在接受玄北寒的時候,沈沉淵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寒兒是被嬌寵著養大的。
現在還不是讓他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只能先委屈他了。
玄北寒受了太多驚嚇,在沈沉淵的懷里抽抽搭搭,最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沉淵看了眼玄北寒,伸手探向他的乾坤鐲中。
這乾坤鐲還是自己給寒兒的生辰賀禮,由沈沉淵親手煉制,鐲子有靈智,讓玄北寒開心了很久。
再加上沈沉淵與玄北寒早就已經水乳交融過,乾坤鐲大方地放行了。
下一瞬,一個小小的傳音人偶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沈沉淵不是傻子。
剛才進來,就聽見玄北寒在跟誰嬌嗔著說話,在他出聲問是誰之后,自然也沒錯過玄北寒一臉心虛的樣子。
“寒兒……不要辜負師尊。”沈沉淵望著傳音人偶輕聲低喃,隨后往人偶娃娃中灌入靈力。
褚千秋正坐在宗主座上把玩手里的傳音人偶,人偶突然又亮了起來。
人偶:“你是誰?”
聽見這聲音,褚千秋詫異了一瞬。
這聲音褚千秋聽出來了,竟然不是玄北寒,而是沈沉淵,聲音低沉,還帶著點質問的語氣。
褚千秋清了清嗓子,冷硬道:“你又是誰,這是寒兒與我之間的傳音人偶,請你歸還給他!”
沈沉淵臉越發黑了:“寒兒也是你叫的?”
褚千秋繼續拱火:“寒兒與我兩情相悅,我不僅叫他寒兒,我還叫他寶寶呢。你……該不會是他師尊吧?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你跟他之間有什么關系,我是不信的,而且寒兒也說了你又老又丑的,他根本就看不上你,麻煩你盡快澄清一下,別影響了寒兒的名聲!”
沈沉淵怒了:“你算什么東西!”
寒兒憑什么看不上自己。
一直都是寒兒主動,而且他與寒兒是真心相愛,外面的人懂什么?
褚千秋把手里的人偶拿得離耳朵很遠,依舊能聽見那頭的咆哮。
褚千秋傲嬌地哼了一聲:“老東西,趕緊澄清,別毀了我家寒兒的聲譽!”
說完,就把人偶放起來了。
二條走進宗主殿。
手里拿的是最新的修真小報,他已經瀏覽了一遍,看見褚千秋,便上前溫聲道:
“師兄,熱度可能只能持續最多兩三天。畢竟我們只是這么說了,沒什么實質性的證據,聚云宗的也開始洗白了,評論開始偏向沈沉淵玄北寒師徒二人。”
褚千秋彎唇笑了,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對二條道:“別著急。”
讓子彈飛一會兒。
不用別人拿出證據,或許,有人會先忍不住放出勁爆內容也說不定呢。
褚千秋作為男人,很清楚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發作起來,會有多恐怖。
而老男人,也是男人。
玄北寒沉沉地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感應乾坤袋中的人偶。
人偶還在,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在這時,他看見自己的床邊坐著沈沉淵。
玄北寒驚訝道:“師尊,您怎么還在這里?”
沈沉淵看向玄北寒:“師尊平日里就與寒兒一起住這里,在這里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你在趕師尊?”
玄北寒忙體貼地作解釋:“現在外面都在傳師尊與我之間,寒兒覺得,這段時間師尊和寒兒要不要避諱一下……”
心里卻有些埋怨沈沉淵說話做事不看場合和時間。
他真的不想再接受那些視線了。
沈沉淵:“我是來給寒兒送東西的。”
說著,沈沉淵拿出了替死傀儡。
玄北寒眼眸一閃,驚喜地道:“師尊!”緊接著又搖頭,體貼地道:“不行,寒兒不能要,這個東西太貴重了,師尊也很需要,你煉制了兩次,每次都耗費數年,卻都送給了寒兒……”
沈沉淵溫柔道:“師尊只希望你能一直平安,況且你與我是何關系,師尊對寒兒好,寒兒不接受,是拿師尊當外人了?”
玄北寒只好假裝勉強地接受,抱著沈沉淵撒嬌道:“師尊對寒兒最好了,謝謝師尊。”
沈沉淵:“就說說而已嗎?”
玄北寒面上拂過紅暈,主動獻上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睡著的時候,沈沉淵在洞府里已經放上了留影石。
他的所有舉動,全部被錄了下來。
沈沉淵伸手撫摸玄北寒的頭,低聲道:“外界的目光并不重要,你我真心相愛便好,只要你乖乖的,我會對你很好……”
翌日。
修真小報直接炸了。
沈沉淵和玄北寒之間的花邊緋聞一直沒有實質性錘,再加上聚云宗眾弟子篤定地表示兩人關系青白,大家都相信了。
沒想到一睜眼,天都塌了。
而且發出來的還是主角之一的沈沉淵,堂堂中洲第一強者沈沉淵!
【沈沉淵:沒錯,我跟寒兒是在一起了。】
青天大老爺,問天宗簡直就是行走的八卦探測儀!
玄北寒拿著修真小報,臉色唰地煞白。
沈沉淵又被傳喚了。
宗主長老輪番問候。
沈沉淵不愧是中洲第一修士,聚云宗的管理層心里對他罵娘的心理都有了,但最終意思是忍了下來。
沒辦法,實力為尊,聚云宗還需要他撐腰呢。
于是破罐子破摔,想了個餿主意:開始宣揚他們這對不被世俗接受的師徒在一起多艱難,歌頌雙向奔赴的感情多美好。
毫不意外,被罵得更兇了。
為老不尊。
本來師徒之間,關系就不對等,更何況作為徒弟本來就對師尊有著天然的濡慕情緒,只要別有用心的人稍加引誘,孩子就毀了。
這不是什么值得宣揚的美事。
而且前面你們不是在洗他倆是純潔的師徒情嗎?這么快就改口真的好?
聚云宗發言弟子被噴的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看戲的褚千秋:嗯,注意出得很好,下次別再出了。
緊接著,又一個重磅炸彈——
【玄北寒:不好意思,師尊的意思是他現在跟我在一起,正在教導我修行,不要再往別的方向猜測了,清者自清。】
眾人:!!!
你師徒倆口風咋還不一致呢?把我們這些吃瓜修真人士當狗溜?
褚千秋拊掌:“好戲來咯。”
聚云宗,洞府內。
沈沉淵的臉色很難看。
玄北寒咬著唇,有些難過:“師尊,不要生氣了,師尊。”
沈沉淵:“為什么要這么做?”
玄北寒被嚇得抖了抖,“我只是害怕,我……”
沈沉淵深吸一口氣,認真地扶著玄北寒的肩膀:“寒兒,你與我本就在一起,而且我是中洲第一修士,不論出現任何事,我都會保護你,怕什么?”
玄北寒低著頭。
心里有些煩。
你算什么,你只是中洲第一,但是蘇折秦是仙域第一。
現在蘇折秦心悅自己,不能讓這老東西壞了他的好事,必須得想辦法把他踢開才行。
然而辦法沒有想出來,人倒霉的時候,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地發生。
【林詢:清者自清,只是睡過:)】附帶一塊沒有畫面,但是聲音勁爆的留影石。
引起下方一陣軒然大波。
“嚯!原來沈長老說在一起,是真的在一起啊!”
“我去,玄北寒私底下玩得這么開嗎?我聽他很主動嘛!”
【玄北寒:我是中了情毒,這都不是我自愿的,是師尊引誘了我。】
都是聚云宗的弟子,兩人直接對壘,眾人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而聚云宗高層,看著這兵荒馬亂、亂七八糟的言論。
徹底心累了。
算了,懶得管了,愛咋咋吧。
這次他們聚云宗的人自己也站在霧里,看不清真相是什么樣。
竹林里。
全副武裝的玄北寒再度質問林詢:“你不是說過,不把留影石放出去嗎,怎么言而無信。”
林詢冷笑:“我言而無信?難道不是你言而無信?我跟你說過,讓你趕緊勸沈沉淵收我為徒,這留影石我可以毀了。但是你在做什么,你忙著給自己立人設,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林詢以為時機到了,前兩天去找沈沉淵,想要得一個心安。
他不需要現在拜師。
畢竟現在這節骨眼,他能理解。
但是他被沈沉淵罵了回來,并且還說魔紋蟒是他的寒兒給他帶回來的,功勞全在玄北寒的身上。
至于林詢,算什么東西?
林詢真的生氣了。
好好好。
你們師徒倆涮我玩,就別怪我不客氣。
第107章 阿玉大了,知道伺候未來主子了
林詢根本不怕玄北寒。
既然沈沉淵都主動承認了二人之間的關系, 想來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的。
現在他在這里否認有什么意義?
林詢輕飄飄地瞥了眼玄北寒,忍不住嗤笑:“你在沈長老那里得了這么多年好處,如今你二人走到一起,他愿意替你承受世俗的嘲笑, 明明是你占了大便宜, 卻還一副自己是被迫的模樣, 真當自己高貴,沈長老配不上你?”
玄北寒眼眶瞬間紅了:“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我說過, 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是師尊引誘了我……”
林詢:“騙騙別人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玄北寒:“……”
林詢又道:“以后別來找我了,我是服了你們師徒倆了。”轉身走了。
玄北寒氣得在原地跺腳,但也只是無能狂怒。
他避開聚云宗的弟子, 回到自己的洞府,忍不住又委屈地哭了一場。
沈沉淵回到洞府,本來是想對玄北寒發火,但見他這樣, 頓時又覺得心疼。
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如今還陰差陽錯地跟自己在一起了。
沈沉淵嘆了一口氣,將他抱在懷里, 溫柔低哄。
另一邊。
林詢擺脫了玄北寒,心里一口氣還是咽不下去。
他不想看見玄北寒,但就放過他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魔紋蟒是他耗費了大代價得來, 卻被這個又蠢又毒的家伙搶了功。
“不行,得搞他一波。”
林詢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在耍滑使壞上十分有天賦,他準備給玄北寒一點厲害瞧瞧,讓他知道不是什么人的功勞都可以搶的。
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玄北寒的一處破綻。
……
入了夜。
玄北寒突然一陣心悸,手腳發涼地從夢中驚醒。
他做噩夢了。
夢見沈沉淵發瘋,要殺了自己,他掐著他的脖子,夢中斷氣窒息的那種感覺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身邊沒有其他人,自從玄北寒那日提出避嫌后,沈沉淵順從他的心意與他分房睡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師尊一向疼愛自己,怎么會這樣對他……是預知夢嗎?
玄北寒后怕地在床上呆了一會,受到了驚嚇,后半夜怎么也睡不著了。
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日,果然生了事端。
修真小報又報出大猛料,玄北寒的姘頭——不止沈沉淵一個。
聚云宗有七八人與他曾有過瓜葛。
其中一人還是玄北寒的現任。
【現任:我一直認為,北寒和他的師尊是清白的,在那塊留影石爆出來之前,我都堅定地站在北寒這邊。平日里他要什么,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我都捧到他面前,但是他就這么對我。】
【現任: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盡我所能對他好。說出來你們肯定不信,其實也是北寒先心悅我,我才與他在一起的。】
這就是林詢挖出來的大猛料。
因為對面是沈沉淵,所以這個人一直不敢站出來說話,也是被林詢找到,問他真的不想報復玄北寒嗎,他才破釜沉舟說了出來。
【現任:沈長老,您境界強大,我只是聚云宗一個小小的親傳弟子,我本不想把這些說出來。但是你還是看看你護著的好徒兒吧,你想與他在一起,他卻一直推諉,說是你逼迫他,他惡毒又自私的面目您還看不清嗎?】
【路人甲:那啥,弱弱舉手,我不是聚云宗的,但是我也跟玄北寒……他跟我說他是第一次,我心里覺得過意不去,所以一直都很注重分寸,沒碰他。結果他嫌我不解風情,把我甩了。】
【路人乙:……】
【吃瓜群主1:那個路人乙,你這幾個點點點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路人乙:是。】
接下來,還有好幾個中洲的各大宗門的親傳弟子冒出來。
又是一場軒然大波,這下徹底沒有人關心問天宗如何如何了,全都忙著吃瓜,捋關系……
沈沉淵氣得七竅生煙。
他找到了那個自稱玄北寒“現任”的聚云宗弟子質問:“我憑什么信你說的?”
這弟子模樣長得倒是周正,高高瘦瘦,看上去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
見沈沉淵果然來找自己了,他心里雖然打怵,但還是站直脊背講話:“玄北寒的隱秘部位有一顆痣。”
沈沉淵本來就有些相信他們說的話,只是心里仍舊不死心,畢竟是自己親手照料著長大的徒弟。
然而聽完這名弟子的話,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因為玄北寒的隱秘部位真的有一顆痣。
弟子見沈沉淵大受打擊,于是出聲寬慰:“長老不要難過,你雖然是第三者,但錯的不是你,是玄北寒。”
堂堂合體期大佬,也逃不過被綠茶玩弄的結局,這讓被綠了的弟子心里好受許多。
但是他好受了,沈沉淵想不開了——
“噗——”氣急攻心下,白發蒼蒼的老人吐出一口污濁的鮮血。
聚云宗這弟子大驚,連忙去扶:“沈長老!”
沈沉淵一把揮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離開,只不過他心底的怒意幾乎實質化,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癲狂。
他沖進玄北寒的洞府,卻沒能找到人。
他又像瘋了一樣跑出去。
洞府里。
躲在角落的玄北寒額頭全是汗水,他睜大眼睛,眼里全是驚慌。
是真的。
他又開始做預知夢了。
沈沉淵是合體期,自己根本沒有實力跟他掰手腕,他躲不過去的。
玄北寒現在用的法器隱匿法器也是沈沉淵煉制出來送他的,雖然好用,但只有兩個時辰的有效期。
必須跑。
他必須要趕緊跑。
就算沈沉淵是合體期大能,這世上也有他奈何不了的人——比如說未來的仙域之主蘇折秦。
他身上是有大氣運的。
只要自己一直跟著他,就一定能逢兇化吉。
思及此,玄北寒起身慌張地開始收拾東西,然后用披風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
他趁亂悄悄下山,離開了聚云宗。
當然,一路上他也沒閑著。
【玄北寒:與我無關,一切都是被逼迫的。】
【玄北寒:我中情毒了,他卻帶我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山洞里,他是我師尊,我能怎么辦!】
他本來就不喜歡沈沉淵,要不是看在他實力強大能護住自己,他根本就看不上他。
能配得上自己的只有蘇折秦這樣的天之驕子。
而且玩玩而已,都是大家你情我愿,現在暴出來毀他名聲,簡直惡毒死了。
沈沉淵氣得再度吐血。
好好好。
他從小養到大的好徒兒,沒想到真實面目是這樣的。
他早該知道的。
他的父親逝世,他都沒傷心多久,他本來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白眼狼。
一直對他好,他不會記得自己,但是只要有一點沒有順他心意,他就能反口咬你。
幸好自己留了后手。
【沈沉淵:我不想多說,自己看。】附帶一個留影石。
這次更加勁爆。
有畫面也有聲音。
誰主動誰被動一目了然。
有人驚嘆玄北寒這么會,更大一部分人的關注點在沈沉淵贈送的替死傀儡上。
“我好羨慕啊……”
“聽說沈沉淵這一生也就煉制出了兩只替命的傀儡,全都落他手里了,真是造孽啊……”
“真是太唏噓了,風光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后栽倒一個小孩兒手里,清譽沒了,還他媽成了個老小三,哈哈哈哈……”
“夠了,別再說了,勞資心疼沈沉淵!”
【沈沉淵:我問心無愧。】
【玄北寒:師尊你為什么要抹黑我,你用替死傀儡誘惑我,言語間的意思不就是暗示我這么報答你嗎?既然你知道不對,為什么不推開我……】
【沈沉淵:我會殺了你。】
相親相愛的師徒二人徹底鬧掰,情人變仇敵的戲碼將這一場鬧劇徹底頂上高峰。
這邊鬧得沸沸揚揚。另一邊,問天宗里,褚千秋正在跟嬴遷聊天。
得知問天宗遭受重創,他特意過來拜訪,并運送物資聊表心意。
送走嬴遷后,褚千秋忍不住感慨:“果然還是利益共同體,才有最深厚的情意。”
前面那些登門拜訪的人,都是什么玩意。
空著手來,還想找他分一杯仙府的羹。
避雷針和符箓槍都賣得很好,月下觀江又擴建了,它猶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在修真界風頭正盛。
當然,問天宗也不差。
就是這次打擊有點大,一朝回到解放前。
看著滿目瘡痍的宗門,褚千秋嘆氣,就在這時,許久沒有刷新的系統突然響起。
【叮!恭喜宿主觸發主線任務:請離錦鯉之體。察覺到世界線偏移,位面出現bug角色。】
褚千秋:呃?
bug角色難道不是我嗎?
系統聽不見褚千秋的吐槽,播報繼續:
【他擁有六世福氣,一出生就順風順水,由于前幾世身份是玄學大師,因此一出生就擁有做預知夢的能力。他本該投生到某個靈氣枯竭,科技興起的現代,成為豪門團寵嬌養小少爺,卻因為意外來到修真界,一個世界是只允許一個主角存在的,請宿主糾正錯誤。】
【任務成功:獎勵試煉塔*1。這是一座上古神魔試煉塔,塔分九層,難度依次上升。每一層的試煉都是對宗門弟子能力的一次考驗。擁有一座獨屬于自己宗門的試練塔,能更好地提升宗門弟子的實力( ` )比心】
褚千秋真是驚訝了,玄北寒是另一個世界的主角,卻不小心投到了這里,玄北寒的存在影響了月初白的氣運。
所以逼得系統發布任務,要求他來糾正(抹殺)錯誤了。
不過這個任務獎勵還怪好的。
問天宗現在大重建,需要的就是這種宗門建設類的獎勵。
懷中人偶突然發光。
緊接著,玄北寒的聲音從人偶響起。
“蘇公子,我想見你,我在聚云宗待不下去了,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想來找你。”
狗咬狗的結局,推動了褚千秋的計劃。
玄北寒自己主動來找他奔現了。
褚千秋面上露出粲然玩味的笑,嘴上卻深情地低聲回應:“好。”
玄北寒聽他語氣依舊,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委屈道:“只有你還相信我,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男人。”
褚千秋:“當然,我喜歡你啊,傻瓜。”
玄北寒又心虛地道:“那留影石……”
褚千秋沉下聲來,不容分說地打斷他:“寒兒別說了,老東西仗著自己有點本事欺辱你,日后我定要他命。而且其他人說的我都不愿意聽,我心悅的是你,我只聽你的解釋。”
玄北寒眼眶紅了。
是了。
蘇折秦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很純情,認定了誰就會一心一意地對他。
這樣的人才配得沨上自己。
玄北寒抿唇,有些羞澀地輕聲表白:“嗯,我也心悅蘇公子,從小我的意中人就是蘇公子,就連夢中的道侶也一直都是蘇公子。”
擔心玄北寒跑到浮仙閣去,褚千秋搶先道:“你到東洲的月下觀江拍賣行找我吧,我會去那里接你。”
玄北寒點頭:“好,我到了跟你說。”
浮仙閣路途遙遠,月下觀江位于東洲中間位置,交通也很便利,并且繁華,蘇折秦愿意來這里接他是極好的。
而且把地點定在這里,他是想給自己買東西?
心里覺得自己猜對了,玄北寒對接下來的見面更加期待了。
上次遠遠一看,便覺得蘇折秦比夢中還要好看,如今真的被自己所擁有,有種美夢成真的恍惚感。
就是不知道月初白在哪里去了。
自己只是聊了一個月的天,便把他的男人搶走,他不會生氣吧?
不過就算生氣也沒有用,只怪他自己沒有魅力,守不住男人。
玄北寒租了輛大大的玄獸車趕路,路途顛簸,他把自己包裹在黑色披風中,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贏家般的微笑。
將人偶放好,褚千秋準備下山去月下觀江先等著了,這次不帶任何人,只有一個段林玉跟著。
段林玉很規矩地跟在褚千秋身后。
自從素艾來到宗門,段林玉再也沒有刻意降低過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還是不怎么愛說話。
如月峰主站在原地,目光不斷地落在段林玉的身上,總覺得有什么地方給她的感覺很違和。
三狗子突然有點嫉妒地感慨:“段師弟長大了,身直板正的,站在師兄旁邊居然還挺和諧,不輸師兄誒,明明長得一般嘛~”
如月這才反應過來。
是的,明明長得很一般,但是光站在那里,給人的感覺卻很氣質斐然。
褚千秋揚手:“走了,有事情傳音。”
二條大壯三狗子和莫清泉諸位峰主以及桑采也揮手:“路上小心。”
三狗子大喊:“有事情記得傳我們,師兄!”
褚千秋點頭。
順便也查看了一眼自己的傳送陣,令他欣喜的是,傳送陣的人數增加了。
原本只有大壯二條和三狗子三人,如今已經增加到了10個人,莫清泉幾位峰主以及桑采也赫然在其中。
褚千秋與段林玉下山了。
如月站在原地思考沒動。
她忍不住心想,難道這就是宗主平時閑得無聊跟丹峰女弟子說的所謂氛圍感提升顏值大法?
段林玉是個氛圍感美男?
桑采眨了眨眼睛,偏頭問一動不動的如月:“師尊,回丹峰嗎?他們都走了。”
如月捋了捋鬢角的碎發,忍不住問桑采:“采采,你覺得你段師兄,好看嗎?”
桑采想也不想地回答:“好看!很好看!”說完,桑采突然一頓,表情怪異地補充,“不對,好像也不怎么好看。”
長得挺一般的,但是自己為什么脫口而出是好看?
難道自己潛意識覺得段師兄長得很好看?
見了鬼了。
桑采也陷入了糾結。
如月深深地喟嘆:“是吧?見了鬼了。”
問天宗建設依舊井然有序地進行,如今的問天宗富得流油,這一次重建,他們干脆重新規劃了宗門布局。
買來了最好的圖紙,用了能力范圍內最貴的原材料,也請了最多的修士進行趕工修建。
先建造好的是弟子居住的地方和宗主殿、煉器閣。
煉器閣的工期相對較短,建造難度也小,現在已經投入使用。
許多器峰弟子一大早就開始進行煉器了。
角落里,一個手腳戴著鎖魂環的青衫青年安靜地坐著,他的眼神古怪地打量著四周一切。
“夫人,我煉到這一步,總是出錯,已經炸了三爐了,能否指點一下。”林才旺拿著一根黑乎乎的半成品玉如意朝素艾走了過來。
素艾抬頭注視著他,一時間沒說話。
林才旺見他盯著自己半晌不說話,心里有些發毛,于是試探著喊道:“夫人?”
夫人?素艾聽見這聲稱呼,輕輕嗤笑了一聲,像是沒看見他一樣起身。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
素艾腳步陡然頓住,他垂眸看著自己手腳上鎖住的四個鎖魂環。
輕輕扯了扯,沒能扯掉。
真是糟糕透頂。
素艾垂下眼皮,斂起眼底的一片陰霾,朝煉器閣外走去。
煉器閣里,林才旺忍不住撓了撓頭:“宗主夫人好奇怪啊。”
旁邊弟子也站了起來,看著素艾離開的背影。
頭上只簪了一根木質素簪,一頭烏云般的發垂落在身后,他身上依舊穿著青衫,和往日沒什么不同,但是氣質上卻是大變。
就有點讓人莫名不敢靠近。
他點頭道:“嗯。自宗主從秘境回來以后,他好像就怪怪的了。一直坐在煉器閣里發呆,像是神游天外一樣。”
林才旺拿著黑如意搖頭:“不清楚,不過他一直都神戳戳的,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與其研究他,不如研究研究我這如意怎么總煉制失敗。”
他低頭,皺著眉琢磨,身后忽地冒出一顆腦袋來,仔細瞧林才旺手里的如意,“怎么,哪里不會?我看看。”
林才旺驚喜道:“苗長老,您怎么來了?”
苗通的作息與正常弟子是顛倒的。
林才旺還要負責飼養宗門禽畜和弟子飯食,晚上需要休息,自然不能跟他一樣作息,很少能收到苗通的指點,突然見他這么一大早地出現在煉器閣,驚訝又驚喜。
“咳咳,以后早起早睡,勤奮鍛煉。”
說罷,苗通接過林才旺手里的如意看,然后讓林才旺在煉制一次讓他全程觀摩。
素艾離開煉器閣后,就回到了褚千秋的小院。
他平靜地站在院中,看著褚千秋居住的房間,眼底浮現出深深的忌憚。
呼——
一陣灼熱的風吹過,素艾的肩頭多了一個燃燒著的鳳凰,羽翼赤紅,尾翎狹長飄逸,拖曳至地上。
看上去分外華麗。
鳳凰口吐人言:“真該死,他居然用鎖魂環鎖你,和他媽一脈相承的壞。”
素艾:“你不是可以燒掉嗎?”
鳳凰無奈道:“還缺一縷殘魂沒有歸位,我也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素艾:“就在青雷門,去找回來便可。”
素艾說完,抬手一揮,肩膀上的鳳凰便化作一縷火被納入體中。
青雷門的舊址還在。
就是城池樓宇皆是一片焦黑,在這繁華的城池里顯得格格不入。
素艾在青雷門中行走,過去千百年的時光,這個由自己一手建立的宗門,已經找不回半分曾經的熟悉感。
但就算如此,這也是他的宗門。
那些死去的弟子,是他的徒子徒孫。
“真狠啊,這狼崽子是真的狠,不愧是修羅道最強者的兒子。”凰火之靈再次出現,落在素艾的肩頭。
素艾沒有說話,平靜地表情將心里波瀾完美地掩飾,他抬腳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也被大火燒毀了。
坍圮、漆黑的墻壁,倒塌的房梁,以及一些被火燒過的不完整的靈牌。
這里曾經供奉著青雷門歷任掌門的魂牌。
素艾走到最深處,打開一個石匣,里面一個完整的沒有被燒毀的魂牌展現在他的眼前。
空氣陡然產生波動。
強大的力量以祠堂為中心蕩開,但又很快被收攏回去,這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沒有人察覺便已然消失。
安靜的祠堂中,一陣可怖的灼熱氣流涌動,順著破敗的門和窗涌到外面。
緊接著什么東西被熔斷,響起鐵環落地時叮叮當當的摩挲聲……
城池內,街道上。
賣冰糖葫蘆的小販突然停住吆喝,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抬頭看著天空自語:
“這也沒有出太陽啊,怎么感覺這么熱……”
用了幾日時間,褚千秋與段林玉抵達月下觀江。
段林玉率先下車。
褚千秋用扇子挑起車簾,段林玉便主動地伸出手,去牽褚千秋下來。
褚千秋詫異地看了段林玉。
段林玉抬眸看他,唇角矜持的彎了彎,“小師兄,下來。”
褚千秋挑眉。
二條培養的不錯嘛。
褚千秋將手搭上去,輕笑道:“阿玉大了。”知道伺候未來主子了。
第108章 天生一對
在來之前, 褚千秋已經跟嬴遷打過招呼,嬴遷為他準備的上等房間。
床榻十分柔軟舒適,還配備了一個溫泉池。
似乎是用了什么秘法聚靈,房間里的靈氣比別的地方充盈許多, 褚千秋很滿意。
但段林玉十分不滿意, 因為房間竟然是標間, 里面有雙床,這個老板真是一點眼力都沒有。
褚千秋:“怎么了,在哪里發呆?”
段林玉回過神來, 搖搖頭,說:“沒什么,師兄。”
褚千秋收回目光,當即便坐下開始打坐修煉。
趕路多日,舟車勞頓, 打坐不僅可以提升修為,還能驅除身體的疲勞。
褚千秋一閉上眼睛,便感覺漫天的赤色光芒朝他涌來,里面夾雜著黃和藍。
黃色和藍色的光點是水土靈氣, 而紅色, 則是他身體里面新出現的那條火靈根吸引來的火屬性靈氣。
褚千秋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老天追著喂飯。
這是母親留下來的靈根。
原主生來是沒有靈根的, 宗門弟子私下里都說他是個廢人。
或許真實情況并不是這樣,原主不是沒有,而是他還沒有找到他的靈根, 就死在了劇情的推動下。
褚千秋能感受到, 體內的靈根品階十分高。
自己原本擁有的雙雜靈根,在系統眼里只是一般, 但在莫清泉他們看來已經是極品。
而現在的火靈根,應該能夠得上系統的“優秀”評價。
或許,比凰火的品質還要高。有了它,以后就不用再借助身外之火煉制法器了。
這樣想著,褚千秋抬起手腕,從空間鐲中取出燭瑩幽火。
這個陪伴了自己許久的寶物,等回到宗門之后,褚千秋決定再將它放回寶物閣中,留給下一個需要的弟子。
段林玉心情不好,趴在其中一張床上,靠褚千秋的美貌調解心情。
見褚千秋抬起手,段林玉的目光一滯,視線落在了褚千秋手腕上——準確地說,是空間銀鐲上。
褚千秋:“嗯?”
段林玉撐起半邊身子,慢吞吞地問:“小師兄,你手上的這個鐲子,你很喜歡嗎?”
褚千秋:“怎么突然問這個?”
段林玉認真地道:“就是見你一直戴著。”
褚千秋將注意力落到自己的手上,輕輕皺眉,“也沒有很喜歡,我只是沒有儲物法寶。”
褚千秋有一顆大心臟。
這個儲物鐲他用習慣了,沒人提醒他都忘記了它的來歷,而且這個空間鐲很大,內部空間起碼有一百多個平方。
段林玉:“扔了。”
褚千秋詫異抬頭。
段林玉依舊定定地盯著鐲子,十分肯定地重復:“扔了。”
褚千秋雖然一直不喜歡蘇折秦,覺得他太死腦筋。
但是。
寶物無罪。
褚千秋走到段林玉跟前:“為什么,給我個理由?”
段林玉一本正經地瞎說:“你戴著它,它克你氣運。”
褚千秋:……?
段林玉也有點心虛,但是面上還是很穩健,一臉堅定地表示自己說的是真話。
褚千秋無奈地望著段林玉,“我沒有儲物法器。”
自己剛拿到手的仙宮倒是能放東西,連人都能放,可是總不能拿東西的時候,次次都把仙宮放置好,打開,自己飛進去,拿到東西,再飛出來吧?
這顯得很蠢。
不過之前褚千秋一直用它只是習慣了,現在被段林玉點出來,想換也是很簡單的,這里就是拍賣行,再買一件便是。
褚千秋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看,如果自己說沒有儲物法器,段林玉會怎么做,畢竟最好的儲物法寶就在眼前。
段林玉沉默了許久。
褚千秋嘆了口氣,在段林玉看他的目光中,將手腕上的空間鐲取下來,“要扔的話,總得找個地方給我放里面的東西吧?”
段林玉看向褚千秋。
褚千秋莞爾:“阿玉有儲物法寶嗎,暫時幫我放放?”
段林玉唇角微微翹起,但又強迫自己矜持地壓下去,他故作難過地道:“那……師兄就沒有儲物法寶了,怎么辦。”
褚千秋:“是啊,這可怎么辦。”
褚千秋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了段林玉,真的干脆利落將空間鐲扔了。
然后繼續閉上眼睛打坐。
段林玉終于沒有壓住自己的嘴角,彎起眸子笑了起來。
他走到褚千秋的身邊,“小師兄,你真好。”
褚千秋睜開半只眼睛,看他:“哪里好。”
段林玉在褚千秋旁邊坐下來,托著腮看他,“哪里都好,很好看,很有主意,很能干,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段林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是人,好不容易化成人形,也很久學不會與人相處。
修行對他來說沒用,他們紫玉葫蘆這一族不需要修行,隨著年齡的增長,能力也會水漲船高。
活得越久,能力會越強。
一般來說,他們紫玉葫蘆都能活很久,他們沒有天敵,在植物界也是溫順的植物之一。
就算遇到了看出他們本體的別族,最大的可能也只是希望得到他們,而不是把他們殺死。
畢竟誰會閑得沒事,非要殺死一只無害的葫蘆呢?是要受天道譴責的。
褚千秋點頭,彎唇道:“嗯,我不努力就會死,除了想讓自己過得好點之外,我的身上還有責任。”
問天宗有數千弟子。
很難想象,沒有自己,他們會過什么樣的日子。
褚千秋只是一個孤魂,但是現在有了家,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好人,道德算不上高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是他的一貫作風。
而問天宗是他人性中最柔軟部位的棲息之地,他會盡最大努力去保護它不受破壞。
段林玉:“問天宗也是我的家,我出生就在這里。”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段林玉突然開口:“小師兄,其實我也不是精怪,其實我是天地催生的紫玉葫蘆,也就是你們修士口中的先天靈寶。”
褚千秋故作驚訝地看向段林玉:“什么!阿玉你竟然是先天靈寶,簡直太讓我驚訝了!”
段林玉略有些傲嬌地抿唇,“嗯。”
褚千秋:“我們問天宗人杰地靈,竟然能催生出阿玉這樣的寶貝,又漂亮,又強大,還如此珍貴。”
段林玉心情簡直要起飛,他忍不住說:“天上地下,只有我一個。”
小白楊似的挺胸抬頭,如果身后有尾巴,褚千秋感覺它現在一定在瘋狂搖晃。
褚千秋忍不住了。
段林玉簡直太他媽好哄騙了。
段林玉驕傲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崩人設,于是又恢復一臉冷靜,慢吞吞地盯著褚千秋,“小師兄,我喜歡你。”
“我知道。”褚千秋還沒緩過勁,面部肌肉都有些酸澀,然后下一瞬,便感覺自己地臉被人用力掰正。
褚千秋被迫與段林玉對視。
段林玉:“小師兄喜歡我嗎?”
褚千秋毫不猶豫:“喜歡。”
段林玉:“小師兄騙人。你知道我問的喜歡,不是你回答的那種喜歡。”
褚千秋:“……”
段林玉:“小師兄,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對不對,那次雷劫你看見我的母藤了。”
褚千秋面色恢復冷靜,直接道:“對。”
段林玉漆黑的眸子望著褚千秋,依舊是慢吞吞的語氣:“我喜歡你,我不想給你當法寶你知道嗎?你明示過也暗示過,我都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不過沒有關系,小師兄對誰都一樣,但是至少對我好一些。”
而且,就算自己沒有答應契約,小師兄也依舊扔掉了那只銀鐲子。
這是第一次,小師兄顧及別人的感受,做出了損害自己利益的行為,但是他似乎并沒有發現。
而另一邊,褚千秋感覺天都塌了。
他知道?
他知道!
他居然全都知道!
段林玉好哄個娘。
他真是聰明極了,只是看起來呆而已。
見褚千秋臉色都變了,段林玉斂下眉目,恢復自己原本的模樣,他來到褚千秋的對面,雙膝跪下來,將兩只手也文靜地放在膝蓋上。
漂亮,安靜,像個精美乖巧的瓷娃娃。
褚千秋皺眉:“你知道你讓我生氣了嗎?”
段林玉:“嗯。”
小師兄是個紈绔,他身上擁有紈绔都有的性子,比如心情不好便要發火。
尤其是現在,在他覺得自己被戲弄過后。
所以,段林玉現在的正確做法,是要向褚千秋道歉的。
褚千秋氣笑了:“你難道覺得,我是什么很好哄的人?你跟我待在一起這么久,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段林玉點頭。
“我知道。”
一般的哄是沒有用的,而且褚千秋也不稀罕,他一直都是很清貴傲嬌的。
所以——
“師兄愿意契約我嗎?”
褚千秋沒想也沒想地開口,“滾。”
呃……嗯嗯?
褚千秋清了清嗓子,“……滾到我面前來。”
段林玉認真地點頭,跪倒在褚千秋的腳邊:“主人,我已經在了。”
褚千秋感覺很被爽到,輕聲哼道:“算你上道。”
段林玉:“一直很上道。”
小師兄喜歡乖的,喜歡聽話的,喜歡長得好看的。
小師兄自私,小師兄不喜歡不可控的東西,他只喜歡對他有用的寶貝。
而自己,能全部滿足他。
第109章 話也太糙了
契約結成。
褚千秋的心情可以說得上起飛了, 守了這么久的先天靈寶終于到手,這怎么能讓他不開心。
褚千秋沉下神識,內視自己紫府,但找了一圈, 沒有找到葫蘆。
只是心念間, 確實與一方混沌葫蘆相聯系, 里面還有他剛剛塞給段林玉的隨身物品些。
褚千秋抬頭,望著坐在他面前的段林玉坐在他的面前,問:“我葫蘆呢?”
段林玉現在扮演一個歸順皇帝的合格忠臣, 于是頭抵在地上解惑:“啟稟主人,我不是器靈。”
換言之,他就是葫蘆,葫蘆就是他,所以, 段林玉在外面,葫蘆自然也在外面。
褚千秋:“不能收進來?”
段林玉抬頭,“可以進去,小師兄要試試?”
褚千秋頷首。
段林玉黑如點漆的眸子安靜地望著褚千秋, 緩慢而堅定地道:“小師兄不用問我, 你是我的主人,你的所有心念, 我都會第一時間接收并執行。”
褚千秋試了一下。
段林玉便化作漫天紫色光點,眨眼消失不見,紫府內多了一個紫玉葫蘆。
褚千秋又試了一下, 段林玉又回到了面前, 乖巧地坐著,大眼睛望著自己。
進進出出, 如此多次。
段林玉一點不煩,很配合褚千秋。
褚千秋又試著取東西,他抬手,一顆黃芪參出現在手中,心念將它收起,黃芪參消失。
很方便,就跟自己擁有儲物鐲的時候感覺一樣。
不過先天靈寶的作用應該不止這些。
褚千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著段林玉這張乖得要命的臉,問:“你還能干什么呢?”
段林玉小臉通黃:“等我成年,還能干……做小師兄的新娘。”
“……”褚千秋,“無用的功能不必說。”
段林玉又說:“我很能裝。”
褚千秋:“我知道。”裝純,裝呆,裝無知。
段林玉一臉認真地補充:“我能裝下一個位面,蘊養一個位面,但是需要時間。”
褚千秋:“仙府?”
段林玉搖頭,“跟它不一樣。不論是仙府還是別的秘境,里面套嵌的其實是位面碎片。”
跟褚千秋心意相連,段林玉自然知道褚千秋身上有多少強悍的法寶。
光是靈寶都擁有兩個。
仙府和青銅鼎。
還有一柄成長中的攻擊型本命法器,或許等褚千秋晉升到一定境界,這把傘也會進階成靈寶。
但這些都是后天靈寶,而自己是受天地氣運而成的先天靈寶,品階算是在它們之上。
“我可以裝下小師兄你現在所在的整個位面。”段林玉矜持地表示,頭頂有根呆毛翹起來,顯得他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感覺。
褚千秋:“很強,但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意義,我現在只需要你給我多裝幾件出行的衣裳,還有煉器材料。”
段林玉:。
褚千秋:“好像也沒有那么大的作用。”把到手之后就不珍惜表現得淋漓盡致。
段林玉頭上的呆毛都蔫噠了下來。
晚上睡覺。
段林玉從自己床上下來,拱進了褚千秋的被窩。
褚千秋半夢半醒,伸手去抱段林玉,然后條件反射性地拍拍。
沒有感情,全是習慣。
夜深露重。
褚千秋這邊歲月靜好,玄北寒那邊卻兵荒馬亂。
他已經換了好幾輛靈獸車輦,沈沉淵那個死老頭子卻依舊緊追不放。
真是氣死了,害他還跑丟了一只鞋。
不過也幸虧這么多年,沈沉淵給自己的好東西不少,因為害怕自己不在的時候玄北寒出意外,沈沉淵給的大都是瞬移,加速,隱匿、防御之類的法器。
靠著這些沈沉淵自己送給他的東西,玄北寒勉強甩開了沈沉淵。
沈沉淵更加惱怒。
這都是他送給玄北寒的東西,每一個都替玄北寒考慮很多,但現在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
尷尬的是,自己還真就追不上他。
沈沉淵站在原地,看著玄北寒消失的位置,那是去往東洲的方向。
他去東洲做什么?
沈沉淵想起了還沒鬧掰之前,玄北寒經常捧著的一個傳音人偶。
沈沉淵找機會聽過一次,他管對方稱作蘇公子。
玄北寒實力一般,但是眼光卻一直很高,他很看重人偶那頭的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在努力地舔人偶那邊的人。
結合他現在前往的方向。
東洲的蘇公子。
沈沉淵想,能讓玄北寒看得上的東洲蘇公子,怕是只有那一位了。
“哼,你跑吧,我在浮仙閣等你。”沈沉淵冷笑一聲,一揮衣袖,整個人化作流光,遁光飛向遠方。
浮仙閣。
蘇折秦正在修煉,自從秘境回來之后,他變得很勤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勤奮。
蘇元寶坐在旁邊,低頭逗弄懷里哥哥的靈蛋。
它快要孵化了,蘇元寶戳一下,蛋就會晃動著回應。
蘇元寶抬頭,問蘇折秦:“哥哥,這真的是褚哥哥給你的機緣嗎?”
蘇元寶特別喜歡褚千秋。
知道進門的月初白不是褚千秋,他為此傷心了很久,很長一段時間接受不了月初白不是月姐姐這個事實。
最近剛恢復過來。
蘇元寶湊到哥哥的面前,奇怪地問:“哥哥,你不是說褚哥哥不喜歡你嗎,他為什么送你這么大的機緣。”
蘇折秦停下修行,垂眸沉思了一會兒,抬頭道:“或許是他不愿意欠人情吧。”
褚千秋早就知道秘境跟他有淵源,所以一開始并不愿意自己與柳聞跟著他。
那個少女。
是他的母親。
她將自己認作了褚千秋的朋友,所以贈予了他訪問仙宮的權利,并帶走了身為褚千秋朋友的那一份禮物。
他用一顆避暑丹,換來了價值翻倍的機緣。
蘇折秦平息了一口氣,溫和地道:“元寶不要玩了,它待會會生氣。”
蘇元寶停下手,忍不住道:“哥哥,你說,褚哥哥不喜歡你,是不是因為你年齡比較大的緣故呀,或許他喜歡比他小一些的道侶,比如我?”
蘇折秦:“……”
蘇元寶捧著腮暢想:“像褚哥哥這么好看有主見的美人,肯定不喜歡大男子主義,哥哥你雖然性格很好,也很溫柔很強大,但是太有自我意識了。”
“如果褚哥哥愿意喜歡我,我肯定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與全修真界為敵~”
蘇折秦笑了,嘴角翹起來,無語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
蘇元寶望向蘇折秦:“哥哥你呢,你會愿意嗎?”
蘇折秦不想理他。
蘇元寶不依不饒,一直纏著問:“你說啊,哥哥。”
蘇折秦無奈,只好站住腳,回答道:“喜歡一個人不代表要成為他的附庸,我愿意為傾慕之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任何事情,但……我們是正道修士。”
蘇元寶明白了:“哥哥,你的意思就是不會。”
蘇折秦:“……不是。”
蘇元寶:“那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什么呢?”
蘇折秦:“我只是表達,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人生在世總該是有一條底線去約束自己的。”
蘇元寶:“那還不是不會。”
蘇折秦一噎。
蘇元寶真誠地望著蘇折秦,“所以說,哥哥你的自我意識太強了,你跟褚哥哥肯定不是一路人。”
蘇折秦伸手揉揉蘇元寶的腦袋,淺笑道:“瞎說。”心里卻有些復雜。
怎么會不知道呢。
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誨是君子方端,待人有禮,以和為貴。
是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而褚千秋,與自己截然相反。
他做事情只在乎目的,手段如何從來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類。
心狠手辣,做事情不留隱患,素來奉行趕盡殺絕,
只要不威脅到他的安全,他說話也極其隨心所欲。
他似乎沒有心。
可是,那樣漂亮,明艷得像是玫瑰花一樣的人,哪怕長滿了刺,他的肆意張揚也深深地吸引著蘇折秦。
那是一種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生命體。
他光是存在,就吸引了被從小約束到大的蘇折秦的全部目光。
蘇元寶看自家哥哥垂著眸子不說話,就知道他陷得不淺,但這是從小寵愛自己長大的哥哥。
蘇元寶心里也有些難過的,于是認真地給他加油,“哥哥,我相信總有一天,褚哥哥會看見你的。”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毫光從遠處飛來,落在了蘇折秦的面前。
有客人登門拜訪。
蘇折秦看了眼傳訊,臉上浮現出詫異的神色。
他怎么會來找自己?
蘇折秦最近快要突破元嬰期,進階化神,所以忙著尋找突破的契機,并不怎么關注修真界,因此并不知道鬧得沸沸揚揚的師徒新聞。
他奇怪于沈沉淵的突然來訪,但還是第一時間去接待。
大殿里。
因為中洲第一大能的到來,全宗上下都來了不少人,宗主靈千霄還有徐閣老等人都在。
蘇折秦沒時間,他們的時間卻很充裕。
吃瓜吃了不少,因此一個個看主角之一的沈沉淵目光都有點隱秘,心情真是很復雜啊。
就這么強大的中洲大佬,被一個小綠茶耍得團團轉。
還成了老小三。
嘖……
沈沉淵冷眸掃了眾人一眼,眾人立刻正襟危坐,低頭看自己的靴尖。
靈千霄率先開口:“不知道沈前輩蒞臨鄙宗,還點名要找我徒兒,是有何貴干?”
沈沉淵哼笑一聲,“你問問你的徒兒就知道了。”他可還記得人偶里蘇折秦對自己口出狂言的事情。
被迫背鍋的蘇折秦:“……徒兒實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輩。”
一開口,沈沉淵表情就有點不對了。
傳音人偶里可不是這樣的音色,囂張清透些,哪有這么低沉性感的。
沈沉淵:“好好說話,別夾。”
蘇折秦真是沒話說了。
他深深地看著沈沉淵,道:“晚輩說話一直都是這樣。”
見蘇折秦說這話,沈沉淵也懶得追究了,單刀直入主題,“你對我口出狂言的事情我念你年紀小,不追究于你。我此次主要來找玄北寒,他現在正在來浮仙閣找你的路上。”
靈千霄一驚:“他找我徒兒做什么?”
這綠茶比合歡宗還合歡宗,折秦可別跟他有關系吧?
靈千霄看向蘇折秦,蘇折秦一臉奇怪:“他找我做什么?”
沈沉淵:“你與他情投意合,胡訴衷情這么些時日,你還裝?”
蘇折秦:“……我不認識他。”
沈沉淵:“胡說八道,他還送你一個傳音人偶!你敢說沒有這回事?!”
這話一出,浮仙閣諸位高層都驚了。
紛紛看向蘇折秦。
蘇折秦倏地想起來,原來那個送自己人偶的是玄北寒。
他回答道:“是有這回事。”
靈千霄為首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徐閣老更是大驚:“折秦你糊涂啊!你怎么跟他粘上關系了,你粘上他就是粘上了屎!”
靈千霄捂著胸口,眼里都沒了光:“雖然徐閣老的話糙了點,但是話糙理不糙,折秦你腦子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