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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還有小孩子夠不到的, 就讓大人給夾在手上吃,吃得臉上手上都是油。

    林家這席面辦得,沒見過這么大方的,大家都忙著吃肉呢, 連說閑話的功夫都沒有。

    等到吃好了飯大家擦了擦嘴幫忙收拾桌子, 這才有空說話了, “這二姐兒真是好福氣, 嫁了個(gè)屠戶以后不缺肉吃。”

    “是呀, 你看這朱家多大方, 直接給送了一扇豬肉。”

    “這林家都吃這么好了, 那鎮(zhèn)上的朱家明天的席面得弄多好呀。”

    “哎呀, 我明天都想跟著送親了。”

    本家的人吃飯了,洗碗的洗碗,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林家很是熱鬧,但這送親也不是誰想去都能去的,男的女娘哥兒,誰家去, 去誰都是有定數(shù)的。

    林家叫去送親的都是和林家關(guān)系最近的本家的, 男的六人, 哥兒女娘六人, 去了剛好帶上兩桌。

    林二姐兒一早就被叫起來梳妝了,林清那邊全家也都穿了新衣,林清今天難得穿了身袍子,頭發(fā)就用根木簪子隨便挽了一下。

    他給秦小花頭上扎了紅頭繩, 小丫頭梳了兩個(gè)圓鼓鼓的發(fā)髻很是可愛。

    秦二和李桂枝也帶著家里兩個(gè)小的過來了,兩個(gè)小家伙也都穿的新衣服, 就連秦二兩口子都穿上了過年才穿的沒有補(bǔ)丁的衣裳。

    李桂枝手上還提了個(gè)籃子,里面裝了不少雞蛋,還有一百文的喜錢,等到了林家把禮給隨上去。

    秦二一家?guī)У亩Y已經(jīng)不能說算厚的了,那是真的厚,本家隨禮都是拿些自家的雞蛋或者隨個(gè)一二十文的,親戚的話也就隨個(gè)三十文,他家這次一下子就隨了一百文。

    林清也瞅見了,他知道鄉(xiāng)下隨禮的規(guī)矩,“二嫂,你這禮也太重了吧。”

    “哪有,今年家里寬裕了,多虧了清哥兒你幫襯了,不瞞你說,現(xiàn)在手頭里有個(gè)二三十兩銀子了呢。”

    林清也很是為他們高興,“那是二哥他起早貪黑掙得。”

    秦二已經(jīng)套好了騾車,他坐在前面趕騾子,“來,都坐好了。”

    騾車上鋪了草席,幾個(gè)人都坐了上去,秦二趕著騾車走了,蘭哥兒第一次坐騾車,很是高興,啊啊啊地伸著小手,還想在騾車上爬,李桂枝抱住了他,“老實(shí)一點(diǎn),不聽話打你的屁股了。”

    今天他二姐出嫁呢,林清也高興,等送親的時(shí)候他們就坐的騾車跟在喜轎后面,四個(gè)小的給他二姐當(dāng)壓轎娃娃。

    林清閑著沒事就和關(guān)心關(guān)心家里的大崽子,“秦釗,等咱家鋪?zhàn)幼饬耍阋灰℃?zhèn)上,等到了休假了在回來,省得來回跑了。”

    “清哥兒,你在鎮(zhèn)上租了鋪?zhàn)恿耍俊崩罟鹬Σ⒉恢懒智逡呀?jīng)租好鋪?zhàn)拥氖拢皽?zhǔn)備什么時(shí)候搬鎮(zhèn)上去呀,是不是就不住家里了?”

    “二嫂,我還是要住家里的,我?guī)е』ㄋ齻儙讉(gè)小的讀書識字,說了教一年的,等到了冬天天冷了在搬到鎮(zhèn)上。”

    “也行,就是你來回跑的,耽擱你做生意了。”

    “沒事,到時(shí)候讓我大哥下午看著就行了,不耽誤的。”

    秦釗也搖了搖頭,“我不住鎮(zhèn)上,等天冷了在住。”

    “也行吧,你一個(gè)小子來回跑跑全當(dāng)鍛煉身體了。”

    這件事就這么訂下了,林清原本是想先讓秦釗住鎮(zhèn)上,這樣就不用來回跑了,不過他租好了院子,以后秦釗就不用把飯帶到學(xué)堂吃了,晌午吃了飯還有個(gè)休息的地方。

    等到了天冷了,他們一家人在都搬到鎮(zhèn)上,也一樣的。

    李桂枝很是震驚林清竟然短短不到半年呢,買了騾車又租了鋪?zhàn)樱娴氖悄芨桑矝]問林清的鋪?zhàn)幼獾亩嗌巽y子,顯得她打探人家的隱私,不過肯定是不便宜的,沒個(gè)五六十兩租不到的。

    李桂枝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清哥兒,你租了鋪?zhàn)恿耍賣涼皮嗎?這天涼快了,涼皮也沒有之前好賣了。”

    現(xiàn)在他家給林清供涼皮是他家唯一的活計(jì)了,要是林清不要了,那她家怎么辦呀,這個(gè)活計(jì)就沒有。

    “二嫂,涼皮要的,就是沒有之前要的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林清也知道他二哥二嫂的顧慮,鄉(xiāng)下人能掙些銅板不容易,現(xiàn)在他家的日子剛好過了起來,小掙了一筆,要是他不要涼皮了,那秦二家就沒了這個(gè)活計(jì)了。

    “二嫂,天越冷這賣涼皮的生意越不好,不如改成弄炒涼皮,吸引一些小攤販過來,讓他們來二哥家買,你看怎么樣?”

    “炒涼皮?沒聽說過,這涼皮還能炒呀。”

    “能的,到時(shí)候我炒了給你們嘗嘗,讓二哥拎個(gè)鍋在鎮(zhèn)上炒,就說教人家炒涼皮,肯定有不少人過來找你們買的。”

    李桂枝一聽還能這樣做生意,她抑制不住地高興,“那就麻煩清哥兒照應(yīng)了。”

    “都是一家人,若是有小攤販要的多了,二哥二嫂你們做不過來,盡量不要請人做,這涼皮做法簡單,被人家學(xué)去了影響你家生意。”

    秦二給應(yīng)了下來,“清哥兒你說得對。”

    幾個(gè)人說著話就來到了大柳子村,騾車給栓到了外面,幾個(gè)人一起進(jìn)去了,門口有禮桌,李桂枝先把禮給隨上了,林清也掏出了兩錠銀子隨了上去。

    寫禮單的老伯驚訝地嘴巴都要合不上了,“隨,隨二兩啊?”

    不少人紛紛看了過來,誰家隨禮一出手就是二兩呀!聽說林清做小生意發(fā)財(cái)了,這一出手就是闊綽。

    周圍人小聲議論了起來,二兩銀子啊,看得大家都眼紅不已。

    “三三!你來啦!”

    丁小貓叫了他一聲,林清帶著秦釗一行人過去了,丁小貓旁邊還站在他娘,今天林二姐兒出嫁,丁家那邊就只請了丁大娘過來。

    丁小貓今天也穿了新衣裳,頭上還戴著前一乏林大哥送給他的發(fā)帶,襯得小臉白里透紅的,氣色很好。

    “小嫂子,你帶著秦釗他們?nèi)ツ阄葑疫M(jìn)屋看看。”

    “哎,你去吧。”

    林清進(jìn)來的時(shí)候幾個(gè)婆子正圍著他二姐絞面呢,他二姐疼得臉都皺了起來,林清看得都臉疼,他叫了一聲,“二姐。”

    “三兒來了,這破繩子絞得我臉疼。”

    林清噗嗤笑了一聲,就站在一旁看看,沒一會兒秦小花和竹哥兒也跑過來看新娘,“小姑姑,你今天真好看。”

    林二姐兒笑了起來,“就數(shù)你嘴甜。”

    絞了面幾個(gè)婆子圍著她上了妝面,頭上也給帶了紅絹花和銀簪子,林清都有些看呆了,他二姐要是放在他那個(gè)時(shí)代妥妥的超模呀。

    林大娘也端著托盤過來了,上面放著整整三十兩銀子,有訂親的十兩,二姐自己攢下的十五兩,她又給添了五兩,湊了三十兩出來。

    屋里的人齊齊吸了口,這陪嫁銀子也太多了吧!

    林二姐兒也瞅見了,“娘,你怎么給這么多,不是說好的二十兩嗎?”

    林二姐兒把自己掙得銀子也當(dāng)成了陪嫁,十五兩,然后訂親的銀子她就打算要五兩,二十兩的陪嫁銀子放眼三里五村都找不到,她娘直接給她添到了三十兩。

    “多給你帶些銀子,你和阿彪好好過日子。”

    林大娘有些紅了眼眶,擦了擦眼角又罵了兩句,“你這死丫頭,之前老說我偏袒你弟弟,你弟弟身子自小就弱,娘能不多看顧些嗎,你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怎么會不心疼你。”

    林二姐兒聽他娘這么說也掉起了眼淚,“誰讓你小時(shí)候老是向著三兒的,大哥是個(gè)小子,三兒又長得好看會說話,就我個(gè)女娘夾在中間長得還不好看。”

    “死丫頭,誰敢說你長得不好看。”

    林二姐兒雖然性子大大咧咧的,但有時(shí)候也會心里委屈,家里三個(gè)孩子一碗水端平了哪有這么簡單,林二姐兒小時(shí)候皮實(shí),林清小時(shí)候體弱經(jīng)常生病,自然就多分給了他一些關(guān)注。

    林二姐兒沒想到她娘對她們?nèi)齻(gè)都是好的,當(dāng)初三兒第一次出嫁的時(shí)候陪嫁了六床的被子,還有一些冬夏的衣裳,除了訂婚的聘禮銀子,還給了二兩的銀子。

    她這次出嫁她娘給了五兩的銀子,算起來比她家三兒出嫁的時(shí)候給的還多呢。

    幾個(gè)婆子一看妝面花了忙說道:“哎呦,我的大閨女呀,快別哭了,這剛弄好的妝面就花了,得了,打盆水重新給你上吧。”

    幫忙的婆子端了盆水過來,給林二姐兒洗了臉又重新上了妝面。

    林二姐兒這會兒不哭了,還有心情和她娘斗嘴了,“哼,娘你就是偏心三兒,還不承認(rèn),我記得小時(shí)候我和三兒出去玩,回來你就只打我,不打三兒。”

    “你還說呢,不是你大冬天的帶著三兒去踩冰,害得三兒弄濕了褲腿,打你都是輕的。”

    “有,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哼,就記得娘打你了,也不想想你都干了啥好事。”

    林二姐兒嘿嘿兩聲不在說話了,她小時(shí)候確實(shí)皮實(shí)得很,爬樹摸魚這些活兒她沒少干,再說下去她怕她娘把她老底都給掀了。

    外面不知道哪家小孩喊了一聲,“新郎官來啦!”

    屋里人著急忙慌得給蓋上了紅蓋頭,林清也跑出來看,只見老朱穿著黑色袍子,胸前掛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過來了,后面跟著喜轎,還有一輛騾車,上面拉著一起過來接親的人。

    “呦,還騎著馬呢。”

    “就是,這鎮(zhèn)上的人家就是不一樣,娶親竟然還騎著馬。”

    鄉(xiāng)下人成親一般都是一頂喜轎給抬過去了,新郎官也是走著過來的,更何況接親送親的人。

    這騎著馬過來接親的還真不多見,老朱的馬也是找好友借的,他今天成親呢,借匹馬騎騎,兩家都有面子。

    老朱笑著從馬上跳了下來,被大人小孩熱熱鬧鬧簇?fù)磉M(jìn)了屋子,院子里響起噼里啪啦的炮竹聲,林清忙捂住了秦小花的耳朵,他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這成親可真熱鬧呀。

    媒婆說了幾句吉祥話,兩人在堂屋磕了頭就出來了。

    老朱一臉的傻笑把人給送到了轎子里,林大哥也在外面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招呼著送親的人一起坐著騾車走了。

    林清也帶著秦釗幾人坐上了他家的騾車,林大哥也坐上了林清的騾車,他和站在院門口的丁小貓揮了揮手,“走了我們。”

    林家還有請來的親戚,晌午的時(shí)候還有在帶上兩桌,丁小貓現(xiàn)在有孕怕人太多碰到他,就沒讓他一起跟著去了。

    媒婆撒了喜錢,前面吹吹打打的,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了。

    大柳子村離鎮(zhèn)上遠(yuǎn),就算是趕著騾車過去也得一個(gè)多小時(shí)呢,更何況中間還有喜轎,等到了鎮(zhèn)上估摸著得十一點(diǎn)多了。

    喜轎后面跟著四輛騾車上,人多大家也不覺得這路長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閑話。

    “沒見過誰家成親這么體面的,這二姐兒嫁得真好。”

    “可不是嘛,就連我們這些送親的都有騾車坐。”

    “林嬸子她可真疼老二,陪嫁了足足三十兩銀子過去,我的老天爺呀,那可是足足三十兩啊。”

    “是啊,是啊,誰家女娘哥兒出嫁給這么多陪嫁的。”

    “不過聽說里面有下聘的銀子,還有二姐兒自己攢下的,林大娘說她就出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也不少了,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能陪嫁過去個(gè)二三兩的都夠人羨慕了。”

    “都說二姐兒嫁得好,我看呢人家二姐也是個(gè)能干的,自己的銀子都帶過去了十五兩,我的乖乖,怎么掙到這么多的。”

    “聽林大娘說是跟著清哥兒做生意的,我要是能掙這么多銀子做夢都要笑醒的。”

    幾輛騾車離得近,林清隱隱約約也能聽見他們在說什么,他拿過來一個(gè)小竹籃,里面裝了炒貨,桃子,蘋果這些,還有一些飴糖。

    是他剛趁著他二姐磕頭的時(shí)候,提著籃子從桌子上順的,林清嘿嘿笑了一聲,“離鎮(zhèn)上還遠(yuǎn)著呢,吃。”

    秦小花和竹哥兒拿了塊飴糖吃了起來,林清也摸了一塊給秦釗,“你吃不吃?”

    秦釗搖頭,“不吃。”

    林清又給他塞了個(gè)桃子,“那你吃這個(gè)。”

    蘭哥兒也啊啊啊地伸著手要,林清把飴糖遞了過去,“那給我們蘭哥兒吃。”

    蘭哥兒伸著小胖手手就要去拿,李桂枝握住了他的小手,“不給他吃飴糖,一會兒嗦化了弄得手上新衣裳上都是,給他那個(gè)蘋果玩就是了。”

    “也是。”

    林清挑了個(gè)最大的紅蘋果塞給了蘭哥兒,這蘋果實(shí)在是太大了,蘭哥兒兩只小手都抱不住的,小家伙抱著就往嘴里啃,這會兒也不伸手要飴糖了。

    幾個(gè)大人則抓了一把炒貨吃了起來,林清挺喜歡這原味的瓜子的,抓在手上咔嚓咔嚓沒一會兒磕了一把。

    迎親的隊(duì)伍遇到村子就吹打起來,不少人紛紛伸著頭看,呦,這誰家娶親又是馬又是騾子的。

    等經(jīng)過青牛村的時(shí)候,前面又吹打了起來,村口納涼的人紛紛看了過來,一看那跟在喜轎后面的不是李桂枝她們嘛。

    “桂枝!過去送親呢!”有人喊了一句。

    “哎!”

    第82章

    村口玩的小孩紛紛跑過去看熱鬧, 老朱拉著韁繩走到媒婆身邊讓撒了把喜錢,一把銅板扔了下去,引得一眾小孩爭搶了起來。

    有些婆子見有喜錢,也趕緊跑過去搶, 不過大人一般是不過去搶喜錢的, 都是扔個(gè)小孩子的, 哪有大人和小孩子搶的。

    老朱的喜錢也就在大柳子村那撒了一把, 這會兒路過青牛村又給撒了一把, 這一把銅錢有個(gè)四五十文呢。

    老朱也不是那錢多到滿地扔的人, 知道是林清的村子才給撒了一把。

    迎親的隊(duì)伍漸漸走遠(yuǎn)了, 搶到喜錢的小孩也高興地跑了回來, 小紅舉著她搶到的喜錢給她娘看,“娘,我搶到兩枚呢!”

    “呦,真厲害。”

    還有個(gè)六七歲的小子手快地拿著自己搶到的喜錢顯擺,“我搶到了三個(gè)!”

    另一個(gè)小哥兒也搶到了一枚,他高興地轉(zhuǎn)著圈圈,“等貨郎過來了, 我要買飴糖吃。”

    “一個(gè)銅板買的飴糖到嘴就化了, 我搶到的銅板多分你一個(gè)。”這個(gè)六七歲的小子把自己的銅板給了小哥兒一枚, 這可把小哥兒給高興壞了。

    村里有時(shí)候會有貨郎背著箱子過來, 里面裝得有飴糖,泥哨子,彈弓這些小玩意,但小孩子手上哪有銅板, 偶爾才會有個(gè)一兩枚,舍不得買玩的, 就買比指甲蓋還小的飴糖甜甜嘴。

    賴金寶沒有搶到銅板很是生氣,“哼,不就是銅板嗎?奶奶,我也要銅板!”

    賴婆子搶了兩枚,原本不想給賴金寶的,但賴金寶要呢,她也只好給了過去,但也就舍得給一枚,“咱不搶那喜錢,奶奶給你銅板花。”

    趙秋霞撇了撇嘴,“你那銅板不也是人家扔的喜錢,上面的土都沒吹干凈呢。”

    周圍的人哄笑了起來,“賴婆子,你一個(gè)大人過去跟小孩搶什么銅板呀。”

    “大人怎么了,誰也沒說大人不能過去搶的。”

    賴婆子被趙秋霞譏諷了一句,她也不是好惹的,立馬裝起笑臉問道:“我看那李桂枝一家都坐在騾車上,兩個(gè)小的都帶了過去,趙秋霞你咋沒去呀,林清沒叫你呀?”

    “我呸,我和那林清娘家有什么關(guān)系,請老娘去老娘還不去呢。”

    李嬸子在納鞋底呢,她家小孩跟著林清讀書,前一乏還好言勸自家剔苗,又刮了兩場風(fēng)之后,她家的苞谷果然沒怎么倒了,看看人家長得比人都高的苞谷倒了,說不定等收莊稼的時(shí)候還沒有她家收得多呢。

    李嬸子自然是向著林清的,她也插了句嘴,“沒看見是跟在喜轎后面的,人家是過去當(dāng)壓轎娃娃的。”

    賴婆子哼了一聲,“趙秋霞,你天天夸你家閨女長得好,這以后是嫁鎮(zhèn)上呢,還不得找個(gè)讀書人好,這起碼不得是個(gè)秀才呀,童生都配不上你家閨女的。”

    “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自己什么德行呀,還管到我頭上了。”

    兩人嗆了幾句嘴,趙秋霞也不擠人堆里了,她扭頭就回去了,自從她放出風(fēng)聲說要相看相看,這媒人都快把她家門檻踏破了,說得都是三里五村的泥腿子,不僅她看不上,就連秦蕓都看不上。

    趙秋霞回了家就開始罵罵咧咧的,秦蕓穿著她的緞子衣裙出來打了個(gè)哈欠,“娘,怎么了嘛,誰又招惹你了。”

    “還能有誰,那個(gè)賴婆子嘴賤,剛看見林家的迎親的隊(duì)伍從咱村口過,那賴婆子就說你。”趙秋霞一看秦蕓又穿著那身緞子,“你咋又穿上了,這又不相看的,你穿上穿破了怎么辦?”

    “這衣裙做好不就是穿的,放在那里讓老鼠啃呀。”秦蕓哼了一聲。

    趙秋霞心疼得摸了摸這快三兩銀子買的料子,“閨女,要不咱就嫁給孔富貴吧,孔家在鎮(zhèn)上可是富戶,到時(shí)候你就可以穿金的帶銀的。”

    “娘,那孔富貴可是有了六房小妾了,我嫁過去當(dāng)老七呀,在說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孔家那邊也沒個(gè)音兒了,誰知道是咋了。”

    孔家之前還會偷摸過來給她們送些吃的穿的,都是好東西,那天過來了個(gè)蠢笨的小廝,上來就喊她七小姨娘,這可把她氣壞了。

    “閨女,要不咱在想想,就算是當(dāng)小妾,也比嫁給那些鄉(xiāng)下的泥腿子強(qiáng),你愿意吃苦呀?”

    趙秋霞竟然覺得孔家不錯(cuò),雖然是個(gè)小妾但能養(yǎng)得起那么多小妾的,家里能缺銀子呀。

    秦蕓被說得有些心動,“但,但那邊不找我了。”

    孔富貴現(xiàn)在正在家里哭老娘呢,哪里還有功夫理會秦蕓,孔富貴的娘不知道怎么地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沒挨過幾日就沒了。

    趙秋霞看向秦大,“秦大,你說呢。”

    秦大不想顯得自己太貪財(cái),他咳了一聲,“你一個(gè)當(dāng)娘的,自己做主就是了。”

    “娘,要不咋去找找舅老爺,讓他保個(gè)媒不就行了。”

    “可咱家現(xiàn)在沒銀子呀。”

    “你隨便拿點(diǎn)東西過去不久行了。”

    秦蕓覺得以她的姿色做個(gè)小妾委屈了,她想嫁個(gè)富戶給人家做正頭的大娘子,到時(shí)候家里的銀子不都得她管著。

    趙秋霞還在說著剛才林二姐兒成親的事,“閨女,你都不知道那林二姐兒多風(fēng)光,人家騎著馬過來迎親的,后面還都是用的騾車,你以后嫁得可不能比她還差。”

    秦蕓聽她娘這么說嫉妒地直咬牙,“我長這么好,肯定不會比她嫁得差,娘,你收拾些東西,明天咱就找舅老爺。”

    “行。”

    林清這邊迎親的隊(duì)伍熱熱鬧鬧進(jìn)了鎮(zhèn)上,老劉一看人回來了忙點(diǎn)了鞭炮給放上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很是熱鬧。

    李桂枝也忙捂住了蘭哥兒的耳朵,蘭哥兒呀呀地不樂意地還扒拉著他娘的手不讓捂,小孩子喜歡熱鬧的地方,蘭哥兒站在騾車上高興地跳了起來。

    秦二已經(jīng)先下來了,掐著小家伙的咯吱窩給抱在了懷里,“爹抱著你,這人多一會兒在擠著你。”

    眾人臉上帶笑擁擠著進(jìn)了堂屋,拜了堂,磕了頭,眾人起哄著讓老朱掀蓋頭,老朱滿臉地笑意,“一會兒就掀,一會兒就掀。”

    一個(gè)婆子伸手想拉開看看,林清眼疾手快給她打一邊去了,林清板著個(gè)臉有些不高興,“你干什么,輪得到你掀呀。”

    “我不就是想看看嘛,你這小哥兒脾氣怪大的。”

    林清嘖了一聲,這婆子倒是挺會倒打一耙的,李桂枝也上來理論,“新郎官還沒掀呢,你誰呀,是不是想沾走新人的福氣。”

    “二姐我們進(jìn)屋坐著。”林清扶著他二姐進(jìn)里屋坐著去了。

    林二姐兒蓋著蓋頭呢,只能看見腳底一塊地,她聽見有人想掀她蓋頭,氣得她路過的時(shí)候給了那婆子一腳,她林二姐兒可不是好惹的。

    那婆子哎呦了一聲,“朱彪,你看你這媳婦,剛進(jìn)門就敢踢她舅母了,這這這!”

    老朱見這婆子不守規(guī)矩也對她沒個(gè)好臉色,“舅母,二姐兒她看不清路。”

    林二姐兒坐在了床邊,她喊了一聲,“老朱,趕緊過來掀蓋頭,我要吃飯。”

    “哎,來了。”

    李桂枝哎呦了一聲,“我的二姐兒呀,現(xiàn)在掀蓋頭不合規(guī)矩,等一會兒散了酒席了才能掀開。”

    “就現(xiàn)在掀,老朱我也想吃席面。”

    老朱哪有不應(yīng)地,哎了一聲把蓋頭給掀開了,他一臉的傻笑,“二姐兒,你真好看。”

    林二姐兒略帶嬌羞地瞪了他一眼,“我哪天不好看呀。”

    “哎,你哪天都好看。”

    林二姐兒蓋頭掀了,她站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幫我在堂屋弄一桌,讓我大哥,還有三兒和竹哥兒他們坐一桌。”

    “哎,我這就給你搬張桌子過來。”

    老朱忙給林二姐兒搬了桌子過來,幫忙的老朱的朋友也一手夾著幾張凳子進(jìn)來了。

    “老朱,你這媳婦兒娶得好啊哈哈哈,跟其他女娘不一樣。”

    老朱也嘿嘿笑了兩聲,“那是,你不知道我家娘子那時(shí)候一手拎殺豬刀,一手叉腰的樣子,我現(xiàn)在都記得一清二楚的。”

    林二姐兒還想維持下淑女的形象,見老朱把她的老底都給掀了,她送了他一個(gè)白眼,“老朱,胡說八道什么呢,竟讓家人笑話。”

    老朱殷勤地給他媳婦兒擦凳子,“二姐兒,坐,馬上要開席了。”

    林二姐兒招呼了他大哥和林清一行人過來,幾個(gè)人剛好坐一桌,外面也擺了七八桌,來幫忙的人端著托盤開始上菜。

    老朱是個(gè)做屠戶的,這席面上自然少不了肉,四喜丸子,春餅卷肉絲,紅燒肉,炒雞,炒雞雜,紅燒魚塊,在加兩個(gè)素菜兩個(gè)湯。

    這席面弄得有魚有肉還有雞,就算是在鎮(zhèn)上也是頂好的席面了。

    林二姐兒已經(jīng)開始動筷子了,“快吃,快吃,我小時(shí)候就做夢到誰家吃席面了,給我自己單開一桌,上面都是肉,我成親呢,憑什么我要坐著等人家吃,我也要吃。”

    林清笑出了聲,“二姐,今天咱坐這一桌還是沾你的光了。”

    “他敢,就是我不出來了,老朱也得單給你和大哥弄一桌,不要和咱本家的坐一桌,你們搶不過他們。”

    老朱的席面弄得比林家的還豐盛,過來送親的人吃得嘴巴上都是油,這親成的好呀,這兩頓席面吃得,到了年底了肚子里都能有油水呢。

    林清他們這桌都是自家人,也沒人搶,四個(gè)小的挨著大人坐,林清照顧著給夾菜,李桂枝腿上坐著蘭哥兒呢,她也夾了小塊肉丸子喂給他吃,小家伙吃得直砸吧嘴。

    林二姐兒吃了個(gè)爽,這席面弄得菜真不錯(cuò)。

    秦小花和竹哥兒也吃得打嗝,沒有吃米飯,光吃肉就吃飽了,就連林清也不小心吃多了,這席面弄得菜就是和家里的味兒不太一樣。

    院子里老朱在敬酒呢,被幾個(gè)朋友勸著喝酒,他也樂呵呵地給喝了,今天他成親呢,心情好。

    老朱的舅母邊吃邊還嘴上不饒人,“娶個(gè)鄉(xiāng)下粗鄙的女娘,連一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

    這娘家人正在吃酒呢,被聽了個(gè)一清二楚,“怎么說話呢,二姐兒可是帶了三十兩的陪嫁過來,咋就配不上你家了。”

    老朱的舅母一聽竟然帶過來這么多陪嫁,但那也不是她家的,她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樣。”

    “新郎官,你管不管呀,這娘家人還沒走呢,就這么欺負(fù)人了。”

    林二姐兒已經(jīng)吃飽了,她打了個(gè)飽嗝出來了,“就是你說我的?”

    林二姐兒拎著那婆子的領(lǐng)子給扔門外去了,一個(gè)老漢忙追了上來,“朱彪,你看你這新媳婦兒,怎么對你舅母的。”

    “我成親大喜的日子,你也敢搗亂。”

    老朱的舅舅拍了下大腿,“朱彪,你也不管管。”

    老朱臉上露出一個(gè)傻笑,“我聽我媳婦兒的,我家我媳婦兒做主,舅舅,舅母你們就回去吧。”

    “你!”

    林二姐兒叉腰,“你你你,你什么你,老朱,你怎么搞得,什么腌臜親戚都往家里請。”

    “哎,以后不請了。”

    老朱也不喜歡他這門親戚,當(dāng)初他娘生病的時(shí)候借銀子都借不出來。

    林二姐兒這才滿意,“走,吃飯去,別喝了,堂屋的席面還有菜,你去吃兩口去。”

    “哎。”

    老朱的朋友起哄,“哎,老朱你走什么呀,這酒才喝了多少呀。”

    林二姐兒霸氣護(hù)夫,“都不許灌酒了,再灌酒就不讓你們出這個(gè)門。”

    聽林二姐兒這么說,眾人都笑了起來,也沒有人敢再灌老朱的酒了,他們是看出來了,老朱的媳婦兒不是個(gè)好惹的,這潑辣的性子倒是挺有趣的,娶回家了家里熱鬧。

    林二姐兒進(jìn)去就先給老朱盛了一碗湯醒醒酒,“快吃飯,別喝酒了。”

    老朱應(yīng)了一聲,“大哥,清哥兒,你們吃好了嗎?”

    “姐夫,我們吃得差不多了,你快吃一些。”

    除了中間出現(xiàn)的小插曲,一切都很和諧,老朱還小聲和林二姐兒說話,“媳婦兒,你真厲害,這露了一手震得我那些朋友都老實(shí)了。”

    老朱心里美滋滋,他這媳婦兒娶得好,以后過日子不吃虧。

    林二姐兒給他夾了筷子肉,“哼,那你舅舅舅母呀,也敢在背后議論我的是非,那是他們不知道我林二姐兒的厲害。”

    “我也不想請他們,但自己舅舅的,不請過來讓人家說,剛好二姐兒你說了不來往,以后正好可以不用來往了。”

    “這還差不多。”

    吃了飯眾人就要回去了,娘家那邊的送親的人要給喜錢,不多,給個(gè)四五文就行了,老朱和林二姐兒一起每人給了五個(gè)銅板,秦釗四個(gè)壓轎娃娃,一人給了五十文。

    李桂枝連連推拒,“太多了,太多了,這。”

    “不多,拿著。”

    林二姐兒硬塞了過去,李桂枝給她娘家那邊隨了一百文她是知道,兩家關(guān)系親厚,林二姐兒覺得都是給自家人,多了少了都一樣。

    林清幾人坐上了騾車了,林二姐兒也一屁股坐了上去,“走吧。”

    林清愣了一下,“二姐,你上來干嘛?”

    “回家呀?要不然干嘛?”

    娘家人這會兒要回去了,林家本家的人哈哈哈笑了起來,“二姐,你這成親了,跟我們回去干什么呀?”

    “哦,忘了。”林二姐兒忙跳了下來,“差點(diǎn)忘了是我成親,三兒你們路上慢些。”

    老朱進(jìn)院子拿東西呢,出來就看見他媳婦兒要跟著娘家人回去,可把他給嚇一跳,這剛?cè)⒌南眿D兒呀。

    “二姐兒,你干嘛呢。”老朱有些委屈。

    “我這不是忘了我今天成親,看見三兒坐騾車,就坐上去了,行了,趕緊送三兒他們走了。”

    “哎!”老朱滿臉帶笑的把手上的油包紙給遞了過去,“大哥這些好菜帶給娘和嫂子嘗嘗,都是干凈的。”

    老朱包了三包,林大哥家一包,林清家一包,秦二家一包,弄得李桂枝都不好意思了,她家這是沾了林清的光。

    老朱和林二姐兒站在門口送了他們離開,等人走遠(yuǎn)了,林二姐兒忍不住擦眼淚。

    老朱有些慌了,“二姐兒,咋了這是,誰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就是以后不能和我娘還有三兒住一起了。”

    “嚇我一跳,過幾日清哥兒和大哥不就要住鎮(zhèn)上了,你天天還能看見,你要是想咱娘了,接咱家住就行了,反正咱家有的是空房子。”

    林二姐兒一想也是,立馬止住了眼淚,“咋忘了這茬了,三兒他們過幾天也要搬鎮(zhèn)上了,嗐,忘了,你看我這腦子,走回家收拾院子去。”

    第83章

    林清一行人也回了家, 青牛村離得近,林清他們先到了家,和林大哥他們揮揮手趕著騾車回家了。

    到了家門口,李桂枝也抱著蘭哥兒下來了, 林清接過來了韁繩, “二哥, 這三天就不去鎮(zhèn)上了, 等我二姐回了門再做生意, 那炒涼皮的生意, 等我去你家做給你們吃。”

    “哎, 那清哥兒你慢些回去。”

    “沒事, 我也會趕騾子。”

    林清不太會趕騾子,之前他大哥和二姐在這的時(shí)候都是他們趕,林清最近一乏也讓他大哥教了他,他二姐嫁人了,大哥以后也要住鎮(zhèn)上幫他看鋪?zhàn)樱麑W(xué)會了趕騾車以后也好來往鎮(zhèn)上。

    好在他這頭騾子脾性好,林清趕了幾日也漸漸上手了。

    李桂枝四人回了家, 竹哥兒高興地走路都是蹦蹦跶跶地,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蘭哥兒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蹦跶, 小短腿壓根就沒離地, 但也蹦跶地高興。

    他這副樣子把李桂枝給逗笑了,“學(xué)人精。”

    “津津~”

    “呦!他爹你聽,咱家蘭哥兒快會說話了!”

    秦二也很是高興,抱著蘭哥兒給舉起來轉(zhuǎn)了起來, “叫聲爹聽聽,叫爹。”

    “噗~”

    蘭哥兒嘟著嘴唇噗了一聲, 哈喇子都掉在了秦二的臉上,秦二哎呦了一聲把小家伙給放了下來了,“臭小哥兒,還敢吐你爹。”

    “活該,晌午吃得飽,誰讓你這么晃他的。”

    竹哥兒也拍了拍肚子,“娘,二姑姑家的席面真好吃,都是肉,我都沒吃過這么多肉的。”

    “可不是,這一頓吃了,以后一個(gè)月都不饞肉的了。”

    幾人進(jìn)了堂屋,李桂枝打開了油包紙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她已經(jīng)能猜了個(gè)七七八八,肯定是席面上多出來的菜,這一包呢,肯定是肉。

    李桂枝一看,這油包紙里面都是肉,豬肉雞肉魚肉滿滿一大份,足夠她家敞開吃上兩頓了!

    竹哥兒也趴在桌邊上看,“娘,又有好多肉!”

    雖然晌午剛吃過肉,但小孩子嘴饞,聞著肉香了又咽了咽口水。

    “又,又~”

    蘭哥兒還沒有桌子高呢,兩只小肉手扒著桌子就只露個(gè)毛絨絨的小腦袋,今天給人家當(dāng)壓轎娃娃呢,頭上李桂枝還特意給他綁了兩個(gè)小揪揪,扒著桌子兩個(gè)小揪揪來回?fù)u擺。

    竹哥兒伸出手想捏一塊,被李桂枝給輕拍一邊去了,“晚上吃飯的時(shí)候再吃,晌午都吃那么多了,再吃積食。”

    “哦。”竹哥兒把小手給縮了回來,“娘,我想要喜錢,買糖吃。”

    李桂枝把今天給的喜錢數(shù)了十個(gè)給他,“不要亂花。”

    竹哥兒很是高興,“不亂花。”

    竹哥兒很乖,李桂枝給了他十個(gè)銅板他就很高興了,也不鬧著都要了,十個(gè)銅板對鄉(xiāng)下孩子來說已經(jīng)是比巨款了,誰家小孩給這么多零花錢。

    “改天你爹去鎮(zhèn)上了,讓他給你買一些紙回來,以后寫字的時(shí)候咱往紙上寫。”

    “嗯!”

    李桂枝現(xiàn)在手上寬裕些了,雖然現(xiàn)在她家做涼皮的生意不咋好了,但之前天熱的時(shí)候攢了有三十兩了,給竹哥兒買些紙回來也不心疼,掙這些銀子不就是為了讓家里的日子好過些,該花花。

    林清回了家先和秦釗一起把車架給卸了下來,騾車?yán)胶笤航o飲些水,又給喂了些青草。

    林清現(xiàn)在沒啥事了,就進(jìn)屋和秦釗一起看書去了,秦小花也一起跟了過來,三個(gè)人坐在桌案前看了起來。

    等到太陽西斜了林清就做飯去了,秦釗也放下書去幫忙燒火,林清下午就熱了一半的肉,又炒個(gè)蒜蓉小青菜。

    他把炒好的菜盛了出來,下意識就喊了一句,“二姐,拿碗吃飯啦。”

    林清喊完才意識到他二姐現(xiàn)在不在他家了,林清有那么一瞬間的落寞,之前家里就只有他和秦釗小花的時(shí)候,他也沒覺得冷清。

    后面他二姐來了,就老是和他斗嘴,再后來他小嫂子也住了過來,他小嫂子回家了,他大哥又來了。

    他二姐一走他家似乎冷清了不少,林清心里有些不舒服。

    秦釗已經(jīng)起身去拿碗盛飯了,“我來吧。”

    “哦,忘記你們小姑姑不在咱家了。”

    “過幾天就見到了。”秦釗硬巴巴地來了句,不知道是在說事實(shí),還是在安慰林清。

    晚上睡覺的時(shí)候秦釗還是和林清睡一張床,在鎮(zhèn)上鋪?zhàn)优弥傲执蟾邕是要過來住上幾天的。

    林清打了個(gè)哈欠閉上了眼睛,他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是個(gè)喜歡熱鬧的人,突然家里冷清了下來,他有些不習(xí)慣,不過好在家里還有兩個(gè)崽子。

    林清這幾天沒啥事,第二天吃了飯就帶著秦小花下地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現(xiàn)在苞谷已經(jīng)抽穗兒了,在過些時(shí)日就能煮苞谷吃了。

    他家的棉花也結(jié)了果兒了,花生也不知道熟了沒有。

    秦小花也蹲了下來,“小嬤,這花生能吃了嗎?”

    “不知道,要不薅一棵看看?”

    秦小花嗯嗯點(diǎn)頭,林清下手薅了一顆,“竟然結(jié)得還不錯(cuò)呢。”

    花生秧下面綴了不少的花生,林清抖了抖土揪了一個(gè)下來,剝開皮你看,花生殼子還厚著呢,里面的花生還沒長成呢,能吃是能吃了,就是還有些嫩。

    林清把白生生的花生丟到了嘴里,脆甜脆甜的,“小花,你也嘗嘗。”

    秦小花也揪了一個(gè)嘗嘗味,“小嬤,好吃。”

    “那咱薅幾顆回家嘗嘗。”

    “嗯!”

    “清哥兒呀,你家花生熟了?”

    林清聽見有人叫他,抬頭一看是村里的李嬸子,她胳膊上挎著竹籃,里面裝著一些馬齒莧,應(yīng)該是下地薅草來了。

    “沒呢,就是嘴饞,想薅幾棵嘗嘗味兒。”

    李嬸子也挎著籃子過來了,“我?guī)Я诵“易樱阋灰梗俊?br />
    “要要要。”

    林清正愁沒帶農(nóng)具過來呢,他原本沒想著扒花生呢,這薅了一棵有些嘴饞了,想薅幾棵回家煮花生。

    林清接過小耙子,先薅了花生扔地上,然后在用小耙子在地上扒幾下,落在泥土里沒上來的花生就被扒了出來。

    李嬸子幫他把秧上的花生給摘到了林清的籃子里,林清也沒薅幾棵,現(xiàn)在嫩著呢,刨多了可惜,等花生長飽滿了那時(shí)候再薅了回家煮。

    李嬸子也嘗了一個(gè),“嗯,確實(shí)沒長好呢。”

    三人一起出來了,李嬸子熱情邀請林清,“清哥兒,要不去我家地里看看,我家地里的毛豆現(xiàn)在熟了,你摘一些回家煮煮。”

    林清眼睛一亮,“嬸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走,隨便摘,自己家種的東西。”

    林清又帶著秦小花去了李嬸子的地里,李嬸子家種了不少的苞谷,她還和林清說道:“多虧了清哥兒你了,你看我家苞谷這桿子多粗,我看了我家的穗兒和其他家的,瞅著都比人家的穗大。”

    “現(xiàn)在還小呢,等長成了才看得出來。”

    “哪有,現(xiàn)在都能看出來了。”

    李嬸子領(lǐng)著林清鉆苞谷地,這苞谷葉子有些扎人,林清把籃子舉到臉上擋著,外面還挺涼快的,這進(jìn)了苞谷地里面悶熱悶熱的。

    林清跟著李嬸子走了一會兒,才看見了她口中的毛豆,不大一片,李嬸子熱情地幫林清摘,“種得深了一下,種地頭怕被人家給偷了。”

    李嬸子種了不大一塊豆子,就是為了明年弄黃豆醬使的,她給林清摘了不少,林清的籃子里裝著花生呢,李嬸子給他摘得多,籃子裝得都要冒出來了,“嬸子,夠了,夠了。”

    “再給你摘點(diǎn)。”

    李嬸子又給林清摘了一把這才作罷。

    等林清帶著秦小花從苞谷地里鉆出來的時(shí)候,他熱得一頭汗,三個(gè)人一起回村子去了。

    林清回了家就開始洗花生毛豆,等到了晌午了一鍋給煮出來。

    他覺得脖子有些癢,拉著衣領(lǐng)松了松,也沒放在心上接著揉洗了起來。

    秦釗看書看累了就出來院子吹吹風(fēng),也過來幫林清洗花生。

    “不用你,一會兒就洗好了。”

    秦釗朝林清的脖子伸出了手,林清被嚇得一個(gè)機(jī)靈,秦釗收回了手,“你脖子紅了。”

    “啊?”

    這家里也沒個(gè)鏡子的,林清忙去水缸那扒著領(lǐng)子看看,隱隱約約看見自己脖子上紅了一大片,窩槽,不會過敏了吧。

    “秦釗,幫我燒個(gè)洗澡水,我換身衣裳。”

    秦釗起身幫林清燒洗澡水去了。

    林清先用清水洗了洗脖子,嘖,這身子真夠脆皮的,估摸著是去李嬸子家鉆苞谷地被葉子劃到了,這才過敏了。

    秦小花也跑了過來,“小嬤,你咋了。”

    “過……脖子紅了,沒事,洗個(gè)澡就好了。”

    秦釗燒好了水提了出來,林清忙進(jìn)屋洗澡去了,等換了身干凈的衣裳林清總算是覺得脖子沒有那么癢了。

    晌午飯是秦釗做的,昨天帶回來的肉還有不少,晌午就搟了個(gè)面條,面條過了水撈出來,上面舀上肉,在放一些胡瓜絲和辣椒油,味道還挺好的。

    還有林清弄得花生和毛豆,也用小鍋煮了一鍋出來,林清吃了碗面條,花生毛豆又沒少磕。

    林清脖子上的紅疹子到了半晌天涼快了才下去。

    還有家里還有幾個(gè)小崽子要帶著讀書,這下林清不覺得家里冷清了。

    林清趁著空閑去秦二家教他做了炒涼皮,涼皮里放了豆芽菜和雞蛋,用豆瓣醬炒出來味道很好。

    “二哥,這涼皮炒的時(shí)候不要舍不得放油,要不然容易粘在一起。”

    秦二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清炒了一盆涼皮出來,今天的晌午飯林清帶著兩個(gè)小的在秦二家吃了飯,明天她二姐就要回門了,她二姐說叫上他一起回家,反正剛好路過。

    幾個(gè)人一人一碗炒涼皮吃了起來,竹哥兒端著碗吃得抬不起頭,“小嬤,好呲,好呲。”

    “好呲~”蘭哥兒也學(xué)著竹哥兒說話。

    林清驚訝了一瞬,“蘭哥兒會說話了呀。”

    “會學(xué)學(xué)嘴,就是連爹娘都不會喊的。”李桂枝給站在桌子旁的小家伙擦了擦口水,“這炒涼皮的味兒挺好的,沒想到還能這樣做。”

    “二哥,二嫂,你們看你們是想擺攤賣炒涼皮,還是說在家做涼皮,去鎮(zhèn)上賣炒涼皮的話最少也得十文錢一碗。”

    秦二拿不定主意,“我和桂枝商量商量。”

    “行。”

    等到林二姐兒回門這天,林清早早起來就換了身新衣裳,還給秦小花梳了個(gè)發(fā)髻,秦釗這次沒跟著去,他吃了早飯就去學(xué)堂去了。

    林二姐兒兩人也是早早就從鎮(zhèn)上過來了,林二姐兒穿著身紅棉布裙子,頭上還帶著紅絹花,老朱跟在她身旁提著一只活雞,一壇子酒。

    林二姐兒臂彎下也挎著籃子呢,里面放著給她娘的一匹棉布,肉也割了一吊回來,家里沒有殺豬,就去集市上割了一吊。

    林二姐兒剛走進(jìn)青牛村就碰見了李桂枝,李桂枝和她打了聲招呼,“二姐兒,回來了。”

    “哎,嫂子我先過去了。”

    “快過去吧。”

    林二姐兒還沒走到林清門口就喊了一聲,“三兒!你老姐我回來了!”

    林清忙跑了出來,“二姐。”

    秦小花也跟著出來了,“小姑姑,姑丈。”

    老朱嘿嘿笑了笑把騾車給牽了出來,四個(gè)人坐著騾車去大柳子村去了。

    林二姐兒今天穿了件棗紅色的衣裙,襯得氣色都好了不少,挨著老朱坐在前面,兩個(gè)人黏黏糊糊的。

    林清笑出了聲,“二姐,你咋那還習(xí)慣嗎?”

    第84章

    “習(xí)慣, 咋不習(xí)慣,又沒有公婆,我愛睡到啥時(shí)候就睡到啥時(shí)候,飯也是老朱做的, 就是做的不咋好, 以后多教教就是了。”

    林清聽他二姐過得不錯(cuò), 他也高興, 他第一次擺攤的時(shí)候剛好在老朱隔壁, 誰知道日后老朱成了他姐夫了。

    “早知道成親這么好, 我就早點(diǎn)成親了。”

    老朱不滿地扯了扯他媳婦兒的袖子, “你早點(diǎn)成親嫁給誰呀。”

    林二姐兒哈哈笑了起來, “也是,老娘要是成親早了怕也碰不上你。”

    騾車剛走到村口就看見丁小貓伸著頭往遠(yuǎn)處看呢,看見幾人回來了眼前一亮,“二姐兒,三兒你們回來了。”

    林大娘也坐在大樹下給小孩縫衣裳呢,聽見人回來了也忙站了起來。

    老朱趕著騾車過來了,“娘, 嫂子。”

    “哎, 回來了, 趕緊回家喝口水去。”

    林清朝著丁小貓伸出手, “小嫂子,上來。”

    丁小貓和林大娘都坐上了騾車,林大娘和村口的人打了聲招呼就回家去了。

    林大娘手上端著針線筐子,她調(diào)侃道:“你嫂子一早吃了飯就來村口等你們了。”

    丁小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有。”

    村口的人伸著腦袋看,“你看人家林家現(xiàn)在日子過得多好呀, 我都羨慕。”

    “那騾車上還帶了活雞呢,還有酒呀,肉呀,這東西帶得可真多。”

    林大娘回了家就忙活著做飯了,林清和林二姐兒也過來幫忙做飯,那只雞今天沒有殺,這幾天吃得都好,晌午飯就弄得清淡一些。

    私下里林大娘問了林二姐兒幾句話,林二姐兒紅著臉說都好,反正都挺好,聽林二姐兒這么說林大娘這才放下了心。

    飯桌上林二姐兒說道:“娘,我和老朱想租個(gè)鋪?zhàn)樱稚系你y子剛好夠。”

    林清一聽也挺支持的,“對街的鋪面不帶院子,是不是有便宜的?”

    “嗯,我?guī)н^去了三十兩,老朱手上也有個(gè)十來兩,剛好夠租個(gè)鋪面。”

    “二姐兒,那你找地的時(shí)候離我近點(diǎn),我看我鋪?zhàn)訉γ嬗袃砷g空鋪?zhàn)樱銈儐柫藛幔恳荒甑枚嗌巽y子呀?”

    “問過了,我們要租的鋪面小,能賣個(gè)肉就行了,剛好有間小的,一年的租金剛好三十兩銀子,手上銀子剛好夠。”

    林清也覺得不錯(cuò),“租了鋪?zhàn)樱院笞錾饩筒挥蔑L(fēng)吹日曬的。”

    “我也是這個(gè)意思。”

    林大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的,你兩把日子過好就行。”

    再回去的時(shí)候林大哥也跟著回去了,歇了好幾天了,明天該去鎮(zhèn)上做生意了。

    丁小貓依依不舍地看著幾人,林大哥安慰了兩句,“過幾日等鋪?zhàn)邮帐昂昧司徒幽氵^去。”

    丁小貓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們快點(diǎn)。”

    “我說了也不算呀,得等人家果子鋪不干了呀。”

    丁小貓懶得和他說話了,“三三,你等我過去找你哈。”

    “嗯。”

    林大哥有些吃味,就知道他家夫郎這么想出去是黏糊著他家三兒的。

    這幾天再做生意的時(shí)候,林清就給客人說了他要搬地方的事,省得他不在這出攤了,人家以為他不干了呢。

    老朱的鋪?zhàn)右沧夂昧耍秃土智宓匿佔(zhàn)有睂χ瑑杉译x得也近。

    秦二和李桂枝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家做涼皮,然后在賣給人家,秦二跟著林清去了鎮(zhèn)上,在林清旁邊租了個(gè)攤位,升起炭火炒涼皮,他不賣,只分給人家嘗,一時(shí)間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有些心思活絡(luò)的小商販立馬問了秦二家是哪的,這街上的涼皮生意林清一家獨(dú)大,他們要是知道了涼皮在哪買的,那不是也能做涼皮生意了,而且這漢子還教了他們弄炒涼皮,這個(gè)生意不錯(cuò)。

    第二天就有不少小商販來找秦二了,紛紛過來他這買涼皮,買了之后再帶到鎮(zhèn)上賣,秦二準(zhǔn)備的涼皮不多,有些人沒有買到。

    有個(gè)小商販機(jī)靈,他覺得這生意一定很好,趁著圍著的人都走了,他扭頭說道:“秦老板,你再幫我弄一些出來,我賣完這些在過來拿。”

    “你在來回跑一趟,這還能賣出去嗎?”

    “放心好了,我讓我家人過來拿。”

    秦二怕他不來剛開始不肯做,小商販給他留了一小吊銅板,秦二這才放心做了。

    一時(shí)間街上多了不少的賣調(diào)涼皮和炒涼皮的小攤子,林清的生意自然受到了影響,他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他現(xiàn)在租好了鋪?zhàn)樱瑴?zhǔn)備換個(gè)生意做。

    這涼皮涼菜的,等到天冷了生意就不好了,他家螺螄粉的生意倒是漸漸好起來了。

    去秦二家批涼皮的,只要是拿了的都能賺到銅板,李桂枝和秦二兩人后半夜起來一起做,一直做到晌午才歇下,還是清哥兒的主意好,這樣他們也不怕天冷了沒人吃調(diào)涼皮了。

    李桂枝不算不知道,這一算她家一天就能凈掙上個(gè)半兩銀子呢,而且涼皮都是搶的,那些小商販生怕買不到。

    李桂枝也不打算請人幫忙,這被人家學(xué)去了,她家還怎么做生意呀,少掙就少掙了,涼皮就做到晌午就不做了。

    林清這邊也準(zhǔn)備搬鋪?zhàn)恿耍谏蚰窘衬怯喌淖雷佣甲龊昧耍执蟾绾蜕蚰窘骋蝗粟s著一輛騾車個(gè)送到了鎮(zhèn)上。

    幾個(gè)人一起把鋪?zhàn)咏o收拾了出來,不需要怎么收拾,鋪?zhàn)雍驮鹤佣际歉筛蓛魞舻摹?br />
    林大哥又趕著騾車回家接了丁小貓出來,兩人帶了被褥和衣裳,林清這邊也帶了一床被褥出來,晌午的時(shí)候秦釗就能在后院休息了。

    鋪?zhàn)邮帐傲艘惶炝私K于給弄好了,林清看著很是滿意,他的生意也算是越做越好。

    林清前前后后轉(zhuǎn)了一圈,看著空蕩蕩的門頭他拍了下腦門,“哎呀,忘記訂牌匾了。”

    丁小貓見林清終于想起來這茬了,他拉著林清回到了后院,神神秘秘拿出來一塊布,“三三你看,我給你弄好了。”

    林清一看是塊繡好招旗,上面寫著‘林氏小食’,林清很是驚喜,“小嫂子,你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嗯,秦釗也知道,字還是他寫得呢。”

    “原來你們都知道呀。”

    林清挺高興的,讓他大哥給掛了上去。

    林二姐兒也仰著頭看,“三兒,你打算做啥生意呢?涼皮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以后天冷了,涼菜和飲子的生意也不行了,就剩了個(gè)螺螄粉。”

    “我想賣生煎包和鴨血粉絲湯!”

    “那是啥?包子?”

    “嗯,和包子差不多,就是煎出來的。”

    “就用你訂的那個(gè)平底的鍋?”

    “嗯!”

    后院有個(gè)廚屋棚子,剛好可以在院子里做吃食,林清讓林大哥給他壘個(gè)灶臺。

    那平底鍋是林清老早就去鐵匠鋪?zhàn)幽亲屓思医o做的,和大鐵鍋一樣大,足足花了他二兩銀子呢。

    “大哥,明天你去姐夫那買些肉回來,幫我剁成餡兒,有一木盆那么多,等我早上回來了做。”

    “成。”

    林清在鋪?zhàn)永锏鹊角蒯撓聦W(xué)了,走得時(shí)候還去老朱的攤子上買了不少的豬皮,趕著騾車三個(gè)人回家去了。

    鋪?zhàn)永锪执蟾绾投⌒∝堊∫粋(gè)屋,林清想著明天第一天開業(yè),慢慢來,鴨血粉絲湯等他明天在鎮(zhèn)上找找殺鴨子的在說。

    等以后生意做穩(wěn)了,他大哥就能早點(diǎn)幫他開鋪?zhàn)淤u生煎包了,他來回跑的,也不用去那么早了。

    林清趕著騾車帶著秦釗和秦小花回家去了,最近幾天一到五六點(diǎn)天氣就涼快了起來。

    趁著官道上這會兒沒什么人,林清大著膽子,趕著騾車跑得快了些,見前面有人了,他就拉住韁繩讓騾車跑慢一點(diǎn)。

    只見路上走著兩個(gè)女子,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對母女,林清扯著騾車往旁邊靠了靠,等走近了林清才看清,原來是趙秋霞母女。

    趙秋霞也看清了來人,她臉色扭曲了一瞬,背著背簍接著往前走。

    林清也沒理她,趕著騾車朝著村子走去。

    “林清,林清!”

    聽見后面有人叫他,林清也沒有回頭,趕著騾子跑得更快了。

    趙秋霞拉住了秦蕓的胳膊,秦蕓有些不滿,“娘,你拽我趕什么,咱趁著林清的騾車早點(diǎn)回去不行了。”

    “誰要坐他的騾車呀,咱們自己走回去。”

    秦蕓不高興的甩開了她娘的手,“娘,吵架歸吵架,有便宜你干嘛不占呀,你傻呀。”

    “哼,你以為林清他愿意讓你坐他的騾車呀。”

    “你不問問怎么知道了,他讓坐了咱省得走路了,他要是不讓坐了,你回村里就說他林清對你這個(gè)大嫂不好,不就行了,反正咱也不吃虧。”

    趙秋霞一想還真是,“蕓娘呀,娘怎么生了你這么個(gè)聰明的閨女。”

    秦蕓拍了拍剛被她娘拉扯的袖子,她就這一身緞子的衣裙,她娘手糙在給她拉勾絲了。

    趙秋霞和秦蕓今天來鎮(zhèn)上是去他那個(gè)舅老爺家的,兩人之所以回來這么晚,是因?yàn)樗齼扇サ臅r(shí)候,趙秋霞那個(gè)娘舅在衙門當(dāng)差呢,一直等到她那個(gè)娘舅回來了,趙秋霞說上話了,兩人這才回來。

    之前趙秋霞去她這個(gè)拐著彎的娘舅家的時(shí)候,手上都是帶了厚禮過去,這次家里的銅鏡當(dāng)了給秦蕓做了身緞子衣裙,春天的時(shí)候她娘舅家辦滿月酒,又隨了重禮,這家里哪還有什么積蓄呀。

    這次再去鎮(zhèn)上,趙秋霞就背了些糧食過去,兩人敲開門的時(shí)候,趙秋霞的舅母一看是她們來了還一臉的笑容,“秋霞和蕓娘來了,趕緊進(jìn)來進(jìn)來。”

    趙秋霞一放下背簍,這宋老婆子就伸頭往她的背簍里翻,翻了半天了就只看見半袋子的糙米,宋婆子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怎么就拿這么點(diǎn)東西。

    但想著趙秋霞以前過來拿的不是酒就是肉,說不定下次就帶回來好東西了,她心里這才舒坦了些。

    趙秋霞滿臉堆笑,“舅母,我和蕓娘來看看你。”

    “坐坐。”

    趙秋霞這門體面的親戚姓宋,家里的兒子早就娶親了,就是頭三胎一直生的是閨女,這第四胎終于生了個(gè)小子,這可把宋家人高興壞了,還特意給辦了酒席。

    這宋家還有個(gè)小女兒呢,比秦蕓還大上幾個(gè)月呢,宋婆子雖然重男,但對這個(gè)老來得女的丫頭倒是挺寵的。

    “蕓娘,去和麗姐兒說話去吧。”

    秦蕓有心顯擺她的新裙子,施施然就去找宋麗姐兒玩去了。

    麗姐兒看著秦蕓的緞子衣裙果然滿眼都是羨慕,“蕓娘,你咋能穿上緞子了都,這得多貴呀。”

    盡管麗姐兒的爹在衙門做書吏,說出去是挺體面的,但每個(gè)月也就半兩的銀子,這哪里夠一大家用的,要不是她家有鎮(zhèn)上這么個(gè)祖宅,一家人怕是連個(gè)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有什么,不就是一身緞子的衣裙嗎,麗姐兒你咋跟沒見過似的。”

    “自然是見過的,只是我沒有罷了。”

    坐在院子里的宋婆子聽得一清二楚,這趙秋霞家里有銀子給她閨女做緞子衣裳,來她家了就只拿了半袋子的糙米,這什么意思呀,宋婆子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趙秋霞陪著笑臉只能干坐著,“舅母,我舅舅他今兒不在家?”

    “他當(dāng)差呢,下午就回來了,你要有急事就先回去,等下次他休沐了你再過來。”

    宋婆子已經(jīng)開始明晃晃地趕人了,盡管她家內(nèi)里也沒啥銀子,但她家住鎮(zhèn)上,她丈夫在衙門又是個(gè)書吏,比鎮(zhèn)上不少人家都多了些臉面,自然看不上趙秋霞這鄉(xiāng)下來的。

    要不是看在秦大和趙秋霞每次過來都拿了不少東西,她才懶得認(rèn)這門七拐八拐的親戚呢。

    “沒事,我在這等舅舅他回來就是了。”

    宋婆子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這是還要在她家吃飯呢。

    宋家的祖宅是個(gè)四方院子,正房宋書吏和宋婆子住著,兩間廂房,大兒子一家間,小女兒一間,她家孫輩的人多,三個(gè)小丫頭和她小女兒全都擠在一個(gè)屋。

    秦蕓還在拎著她的衣裙顯擺,這可把麗姐兒給羨慕壞了,麗姐兒身上的深紅色衣裙雖然沒有什么補(bǔ)丁,但和秦蕓站在一起襯得她跟個(gè)灰毛雞似的。

    宋婆子最是討厭秦蕓這張狂樣,板著臉叫了一聲她小女兒,“麗姐兒,你昨天換下來的衣裳洗了嗎,還不洗你的衣裳去。”

    “哎,知道了娘。”

    秦蕓沒人可顯擺了又回來坐在了趙秋霞的身旁,秦蕓很是得意,上次來她這個(gè)舅老爺家的時(shí)候,來吃席的女娘里有個(gè)穿緞子的,如今她也穿上了。

    麗姐兒是鎮(zhèn)上的又怎么樣,還不是穿不上緞子的,秦蕓立馬覺得她比麗姐兒高貴了不少。

    “舅母,我這次過來是想求你一家事的?”

    “舅母,舅母。”

    見宋婆子不搭腔,趙秋霞又叫了兩聲,宋婆子這才啊了一聲,“你說啥?”

    “我說,我想請舅母幫蕓娘在鎮(zhèn)上找個(gè)好家兒。”

    “找啥?”

    “幫蕓娘找個(gè)好家兒。”趙秋霞聲音大了一些。

    宋婆子假裝耳聾聽不見,趙秋霞只好再說了一遍,宋婆子了哦哦了兩聲,“知道了。”

    這樣子也不知道是答應(yīng)了還是沒答應(yīng)了,趙秋霞就想著等她娘舅回來了和她娘舅說,這婆子是個(gè)耳聾的。

    第85章

    晌午飯是宋婆子的兒媳弄得, 就簡單地?fù){了個(gè)面條出來,一點(diǎn)都沒有拿趙秋霞母女當(dāng)客人的樣子。

    也不是她不想弄好的,她婆母肯定是不樂意的。

    趙秋霞愣是等到了宋書吏回來,她喊了一聲書吏大人, 宋書吏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秋霞來了。”

    不是趙秋霞她不喊舅舅, 是宋書吏在家的時(shí)候都讓家里人喊他書吏大人, 他原名叫宋門栓, 他爹是個(gè)泥瓦匠, 家里出了這么個(gè)讀書人。

    宋門栓嫌棄他的名字難聽, 他又在鎮(zhèn)上的衙門做書吏, 就讓家里的人都喊他書吏大人,在家里端足了當(dāng)官的架勢。

    趙秋霞說了讓幫忙給秦蕓找個(gè)鎮(zhèn)上的人家,宋書吏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他還瞇著個(gè)眼睛看秦蕓,確切的說是秦蕓身上的衣裳,當(dāng)看見秦蕓身上穿著的是緞子的時(shí)候, 耷拉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別看這秦大家是鄉(xiāng)下泥腿子, 但每次過來都會送些好東西給他們。

    宋書吏自然是歡迎的, 送東西哪有不要的啊。

    趙秋霞喜不自勝,“多謝書吏大人了。”

    見宋書吏答應(yīng)了,趙秋霞這才帶著秦蕓走了。

    趙秋霞一走,宋書吏忙問家里的老婆子, “秦大家拿了什么東西過來呀?”

    “就拿了半袋子的糙米。”宋婆子這會兒也不耳聾了。

    “什么,就送了半袋子的糙米!”

    想著這也是半袋子米呢, 宋書吏雖然覺得少,但不要白不要。

    “她兩啥時(shí)候來的。”

    “一早就來了,還吃了咱家兩碗面條呢。”

    宋書吏一聽還吃了他家的面條,這可把他給心疼壞了,干瘦老頭氣得直拍胸口,“你咋讓她們吃咱家面條呢。”

    “我攆了,兩人不走呀。”

    宋書吏捂著胸口直哎呦,“我的面呀,我的面呀。”

    “你舍不得面條,還說給秦蕓找婆家呢,我就看不上秦蕓那丫頭張狂樣,哼。”

    “我答應(yīng)了,又沒有說給她找,要是有好的,還不得緊著咱家麗姐兒呀。”

    “這倒是。”

    宋書吏之所有答應(yīng)這么快,就是貪圖秦大家給他送的東西,全家都靠著他養(yǎng)活呢,他的差事雖然體面,但還不如人家街上的巡差呢。

    人家巡差還能去街上撈點(diǎn)油水,他一個(gè)書吏屁的油水都沒有,倒是趙秋霞不時(shí)地給送些好的,他心里高興死了。

    之前說什么要是秦光宗考中秀才了就讓他接替自己的活,也無非是吊著秦大和趙秋霞兩個(gè)大字都不識一個(gè)的泥腿子罷了。

    他哪有那么大權(quán)利,這衙門里的書吏連個(gè)朝廷人員都算不上,除了體面也沒啥用,宋書吏知道秦光宗肯定是考不中秀才的,這才敢這么說。

    趙秋霞送了禮了,心里也踏實(shí)了,只等著她這個(gè)娘舅幫秦蕓留意人家,最好是衙門里當(dāng)差的,體面,說出去也威風(fēng)。

    趙秋霞第二天就在村里吹噓了一番,說她娘舅看重她家蕓娘,有意給她找個(gè)好家,惹得村里不少人羨慕,這可把趙秋霞得意壞了。

    三里五村的媒婆知道秦蕓在鎮(zhèn)上有門路,也就不在來給她家提媒了,倒是有人家讓過來提親的,媒婆直接說人家看不上,“秦蕓呀,那丫頭日后是要嫁鎮(zhèn)上的,能看上咱們這些窮家呀。”

    漸漸地也就沒有媒婆上門了,秦蕓有些急了,有媒婆過來說明她好呀,這媒婆都不來了,她還怎么和村里那個(gè)哥兒女娘顯擺呀。

    不過村里的女娘哥兒聽說了秦蕓要嫁鎮(zhèn)上,倒是很是羨慕,秦蕓心里這才舒服多了。

    原本趙秋霞說的是她娘舅看重蕓娘,傳著傳著就成了秦蕓要嫁鎮(zhèn)上,還有人說她在鎮(zhèn)上都訂好親了,這話說著說著就歪了。

    秦大家的事林清并不知道,他正忙著他的鋪?zhàn)拥氖履亍?br />
    林清一回到家也沒有閑著,趁著天光好,先把豬皮給刮了油煮上了,鍋里還扔了一些蔥姜八角去腥,煮好撈出豬皮明天走的時(shí)候一起帶去鎮(zhèn)上。

    丁小貓也會弄豬皮凍的,但他現(xiàn)在懷著身孕呢,林清就自己帶回來弄,等他明天起來了豬皮凍也好了。

    睡之前林清特意和秦小花說了,明天要早起去鋪?zhàn)永铮匦』ü怨渣c(diǎn)頭,林清像摸小貓似的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小丫頭真可愛。

    林大哥和丁小貓現(xiàn)在住在了鎮(zhèn)上,家里現(xiàn)在就剩他們?nèi)齻(gè)人了,林清又把秦釗給攆到了東間睡。

    秦釗抱著他的被子走了,就是看起來背影有些氣鼓鼓呢。

    屋里點(diǎn)著昏黃的豆大似的油燈,林清沒注意到,美美地自己霸占著一張床一覺睡到了雞打鳴,他還是被秦釗給叫起來,這會兒外面還如潑了爛墨般沒有大亮呢。

    林清打著哈欠起來了,秦釗又跑去敲了秦小花的門把人給叫了起來。

    林清一出門就打了哆嗦,現(xiàn)在都進(jìn)入秋天了,這早上起來都有些冷了,穿著一身短褐剛剛好。

    林清洗了一把臉清醒多了,“今天咱去鎮(zhèn)上吃早飯,走嘍。”

    林清趕著騾車出來,兩個(gè)小的就坐在后面,三人出來的時(shí)候天也才黑蒙蒙亮,東邊的天際線那剛?cè)旧弦黄偌t色。

    官道上現(xiàn)在沒什么人,林清趕著騾車跑得快些,這一早起來正是露水重的時(shí)候,還能聽見路邊草叢蛐蛐的叫聲呢。

    “秦釗,小花,你兩冷不冷?”

    “不冷。”

    秦小花也乖乖搖頭,“不冷的,涼快。”

    林清嗯了一聲,“今天鋪?zhàn)拥谝惶扉_張,等明天咱就不用起這么早了。”

    騾子噠噠噠地朝著鎮(zhèn)上跑去,來到鎮(zhèn)上的時(shí)候天才亮,林清趕著騾車去了后街敲了門,腳步聲隨之響起,門栓滑動,吱呀一聲兩扇木門被打開了。

    丁小貓面帶笑意地伸出腦袋,“就知道是你來了,來這么早,快進(jìn)來。”

    林清抱著他的皮凍進(jìn)來了,“秦釗,幫忙把騾車卸了,騾子拉院子里。”

    “嗯。”

    林清一進(jìn)院子就看見他大哥正在把剁好的肉餡往盆里裝,“三兒來了。”

    林清前腳剛到,林二姐兒也打著哈欠過來,“好困啊,今天老朱非要一早把我給弄起來,說啥第一天讓早點(diǎn)過來。”

    “剛好,我教一下怎么弄這生煎包,今天早上咱就吃生煎包了。”

    幾個(gè)人紛紛圍了上來,就連秦小花都跑了過來。

    肉餡剁好之后林清在里面放了些蔥姜水,“還有香油,這是咱家的香料油,再加鹽,醬油攪拌好。”

    “這是我昨天弄得皮凍,切碎了一起攪拌在一起。”

    幾個(gè)人聽得認(rèn)真,以后這就是他家的活計(jì)了,肉餡調(diào)好之后林清又活了面,教他們怎么弄半發(fā)的生煎皮。

    面劑子再搟成比巴掌小一些的薄皮,肉餡里面放入蔥花,最后一步就是包成小包子一樣的生煎。

    林二姐兒和丁小貓是廚房的好手,看一遍就會兒了,拿著面皮就上手包了起來,林大哥有些手笨,包的時(shí)候總是溢出來餡兒,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有揉面搟皮吧。”

    就連秦釗也下手過來包了起來,四個(gè)人手速挺快的,沒一會兒就在高粱簾兒上包了滿滿四簾兒,這是四鍋的量了。

    林清又把一旁的灶給燒上了,他讓他大哥壘灶臺的時(shí)候特意說了讓壘高一點(diǎn),到人腰那,這樣煎生煎的時(shí)候不用彎腰。

    “鍋里多放油,一定要沒過鍋底,然后把生煎給碼進(jìn)去,底兒黃了之后倒水,蓋鍋蓋。”

    一碗水倒在油鍋里之后發(fā)出刺啦的一聲,林二姐兒被嚇了一跳,她沒好氣地說道:“三兒,能不能倒的時(shí)候給個(gè)音兒呀。”

    林清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二姐,你是不是跑神了,你看小嫂子就沒有被嚇到。”

    趁著這會兒生煎包這鍋里煎呢,幾個(gè)人說起了閑話,最先說的就是這生煎包怎么賣的事,林二姐兒雖然還沒吃上呢,但覺得這生煎包做起來有些費(fèi)勁,比包包子麻煩多了,剛那面皮弄起來就麻煩了許多。

    “三兒,你打算賣多少文一個(gè)?”

    “五文?貴不貴呀?街上的肉包子才三文錢一個(gè)。”

    丁小貓搖頭,“不貴,這生煎包起來費(fèi)勁,就連揉面皮的時(shí)候還刷了油,這煎的時(shí)候又費(fèi)了不少的油。”

    林二姐兒也附和地點(diǎn)頭,“確實(shí),賣五文錢一個(gè)剛剛好,咱還有個(gè)兩文錢的賺頭,這也太費(fèi)油了。”

    林清沒想到他小嫂子竟然覺得不貴,他小嫂子果然有做商人的潛質(zhì),可以可以噠~

    “聽,現(xiàn)在鍋里的聲音刺啦刺啦地崩,這說明鍋里的水已經(jīng)煎得差不多了,咱掀開鍋蓋再撒點(diǎn)芝麻,火大一些煎一下就好了。”

    這一鍋圓滾滾的生煎包實(shí)在誘人,雖然現(xiàn)在沒聞見啥香味呢,但林二姐兒已經(jīng)開始咽口水了。

    這一鍋就是他們的早飯了,這一鍋里面有五六十個(gè),林清成了一竹籮筐出來,“二姐,叫姐夫吃飯了。”

    林二姐兒去前面的鋪?zhàn)有断铝藟K鋪板,頭伸出來直接喊了一聲,“老朱,過來吃飯了!”

    “哎!來啦!”

    這會兒天涼快,幾個(gè)人坐在院子里,一人一碗白米粥,桌子中間是滿滿一筐的生煎包,“吃飯啦~”

    幾個(gè)人紛紛伸出筷子夾生煎,林清忙提醒道,“用空碗接著點(diǎn),里面有湯,不要燙到了。”

    “啥,這里面還有湯?”

    “嗯,就剛放肉餡里的皮凍。”

    林清提醒過之后,幾個(gè)人都小心用空碗接這吃,一口下去就能咬到肉餡,上面的皮勁道,下面是一層焦殼兒,這皮又薄,里面的肉餡圓滾滾的,一口下去又鮮又香。

    “小嬤!好吃!”秦小花吃得圓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看起來格外的喜歡。

    其他幾個(gè)人也紛紛點(diǎn)頭,“嗯,弄這么費(fèi)勁就是好吃。”

    林二姐兒對著咬了一口的生煎吹了吹,然后一口給丟在了嘴里,她吃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能不好吃嘛,這油可沒少用。”

    這一籮筐的生煎包不少呢,幾個(gè)人配著白粥都沒有吃完,時(shí)辰也不早了,人家的鋪?zhàn)釉缇烷_門了,林清這邊還在吃早飯呢。

    林清提了竹籃在里面鋪上一層油紙,“秦釗,去學(xué)堂的時(shí)候給你那些朋友帶過去些嘗嘗。”

    這生煎包賣得貴,有的人家不一定買,學(xué)堂那邊可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那可是他的穩(wěn)定客人,林清就讓秦釗帶過去了一些。

    秦釗嗯了一聲,一手提籃子一手抱著他的書走了。

    林清這邊也卸下來了鋪板,讓他大哥放了掛鞭炮,噼里啪啦地他的鋪?zhàn)娱_張了,“二姐,你端著一碟子生煎攬客,不用給他們嘗,這生煎沒法發(fā),就說今天來吃的都送一碗白粥。”

    “行。”

    林二姐兒去前面叫賣去了,一手叉腰,一手端著四個(gè)生煎,“賣生煎包嘍,賣生煎包嘍,五文錢一個(gè)的鮮肉生煎,每人再送一碗白米粥嘍。”

    林二姐兒聲音洪亮,林清在后面煎生煎都能聽個(gè)一清二楚的。

    后院里林清煎生煎,林大哥揪面劑子搟皮,丁小貓負(fù)責(zé)包,秦小花也想下手,林清讓她去陰涼地玩,現(xiàn)在用不到小丫頭。

    林清在街上擺攤的時(shí)候就有不少忠實(shí)的老顧客,最近一乏集市上多了不少涼皮攤子涼菜的攤子,但這味兒最好的還得數(shù)林清這的。

    聽說林清今天開業(yè)呢,不少熟客都過來捧捧場,老劉來得早,聽林小哥兒要上新吃食兒,他一早就拎著鳥籠過來了。

    這林小哥兒手藝好,每次弄得東西他都沒吃過,今天也來湊個(gè)新鮮,“二姐兒,這啥呀?”

    “生煎,五文錢一個(gè),包好吃的。”

    “這咋看著像包子似的,還沒包子大。”

    “不一樣的,你看這底兒都是油煎的,里面是一整個(gè)肉餡呢。”

    老劉看著是沒吃過,提著鳥籠進(jìn)了屋,“給我先來四個(gè)。”

    “好嘞~”

    林二姐兒麻利地去后院端了四個(gè)生煎一碗白粥,“第一天開張,送一碗白粥。”

    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過來捧場的熟客,這一張長桌子能坐四五個(gè)人呢,林二姐兒會招呼人,沒一會兒這八張桌子也都坐了人了。

    剛開始有人覺得這五文錢一個(gè)貴,但又聽說送白粥,這白粥得個(gè)一兩文錢呢,劃算,這么一算也還可以,而且這生煎看著比包子好吃,也就進(jìn)來了。

    今天生意到是不忙,林清在后面煎生煎包,雖然悠悠哉哉地但也沒閑過,中途還又去老朱的肉鋪?zhàn)永镔I了肉餡回來又調(diào)了一大盆,等賣到晌午的時(shí)候人漸漸少了也就先關(guān)了鋪?zhàn)恿恕?br />
    秦釗晌午也回來了,手上提著空籃子,里面還裝了好幾吊銅板,林清一數(shù)有五百文呢。

    “怎么這么多?”

    “他們訂的明天早上的,讓我早上捎帶過去。”

    “行。”

    秦釗今兒一早去學(xué)堂的時(shí)候提了有十來個(gè)生煎包呢,足夠?qū)W堂里的一人一個(gè)呢。

    秦釗去了就把一籃子全給了陸懷玉,陸懷玉看著這一籃子圓滾跟包子似的東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全……全給我了?”

    第86章

    “幫我發(fā)了, 一人一個(gè),剩下的全是你的。”

    陸懷玉撇了下嘴,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提著籃子起來發(fā)生煎包去了,“還以為都是給我的呢。”

    他先抓了一個(gè)啃了一口, 一個(gè)沒注意里面的湯汁流了一手, 好在提了一路了也不燙了, 吃著剛剛好, 陸懷玉趕緊伸著脖子一口給塞嘴里, “好吃, 好吃。”

    陸懷玉提著籃子有些舍不得分了, 雖然他吃不完, 但他也不想給人家,護(hù)食。

    盡管陸懷玉不情不愿地還是臭著個(gè)臉分生煎包去了,“那,秦釗家的新吃食兒,一人一個(gè),不許多拿。”

    因?yàn)榍蒯撜f了剩下的都是他的!

    見有吃的,大家紛紛伸手拿了一個(gè), 陸懷玉拎著籃子去孔方明那, “你的。”

    “不吃。”

    “不吃拉倒。”

    陸懷玉拎著籃子走了一圈, 屁股后面還跟著幾個(gè)饞鬼, “陸懷玉,再給我吃一個(gè)。”

    “我也要,我也要,再給我吃一個(gè)。”

    “沒有, 一人就一個(gè)。”

    陸懷玉給分好之后,竹籃子里還剩下三個(gè), 他一口一個(gè)給吃了個(gè)干凈,好吃~

    眾人紛紛圍上了秦釗,“秦釗,明天早上幫我?guī)б恍﹩h。”

    “訂的掏銅板。”秦釗把空籃子一推讓交銅板。

    不少人紛紛掏了銅板往秦釗的籃子里放,秦釗拿了紙筆給記下來一人要幾個(gè),五文錢一個(gè)的生煎包對他們這些富家少爺來說并不貴。

    坐在角落里的孔方明眼神陰冷地看著秦釗,“鄉(xiāng)下泥腿子,市儈。”

    他說話聲音并不大,秦釗并沒有聽見,孔方明現(xiàn)在也不敢招惹秦釗,孔家現(xiàn)在是金瑤在做主,他們二房依舊和以前一樣,一個(gè)月五兩的月例銀子,孔方明想弄死了孔富貴,孔家就是他的了。

    等到秦釗晌午下學(xué)的時(shí)候,他的竹籃子里就提了不少的銅板,趁著休息的時(shí)候還找了麻繩給串了起來。

    吃了晌午飯,林清讓秦釗去他屋里睡會,現(xiàn)在他們在鎮(zhèn)上有落腳的地方了,下學(xué)了還能躺一躺。

    林清和他大哥趕著騾車出去了,兩人先問了老朱這鎮(zhèn)上哪里有殺鴨子的,老朱對鎮(zhèn)上清楚,給林清說了地。

    鎮(zhèn)子邊上有家養(yǎng)鴨子殺鴨子的,他家生意還不小呢,鎮(zhèn)上幾個(gè)大酒樓都是他家宰了鴨子送過去的。

    林清兩人趕著騾車很快就找到了,雖然住在鎮(zhèn)邊上,但這戶人家房子蓋得跟個(gè)小四合院似的。

    林清敲了門說明了來意,主人家一聽是要鴨血鴨腸這些雜碎的很是稀奇,這東西沒啥人要,有窮苦人家倒是愿意買些鴨雜碎回家開開葷腥,倒是第一次聽要大量要的。

    這家的漢子領(lǐng)著林清去了一旁的養(yǎng)鴨子的地方,里面雇的人正在殺鴨子,地上都是鴨毛鴨血的,挺腌臜的,還有空桶,里面放著腥臭的鴨內(nèi)臟,還有鴨毛混在里面,林清看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那漢子指了一下,“那,你要要的話,十文錢一桶。”

    林清退了一步,“不行,不行,這種我是不要的。”

    “咋了?本來就是沒人要的東西,你嫌棄?”

    “不是,不是。”林清連連擺手,“可以貴一些,但鴨血弄得時(shí)候一定要干凈,鴨腸鴨胗這些也不能這樣放,雖然不要你幫我處理,但不能血呀毛呀的混在一起。”

    “你這小哥兒倒是事多。”

    “你幫我弄干凈點(diǎn),我給你加十文錢。”

    “行吧那。”

    林清只訂了一盆鴨血,一桶鴨雜,一共是四十文錢,說好了等他過兩日來拉。

    林大哥也沒有多問,他弟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等出了院子了他才問道:“三兒,要這些東西弄啥呀?”

    “我想弄個(gè)鴨血粉絲湯,配著生煎包一起吃,味道很好的。”

    兩人又一起去鎮(zhèn)上找了做紅薯粉條的,林清要的粉絲細(xì),人家只能單獨(dú)給他做,價(jià)格貴上一些,林清也答應(yīng)了下來,只等著過兩日粉絲曬干了過來拿。

    他要的東西都談妥之后,林清二人趕著騾車回鋪?zhàn)永锶チ耍执蟾缣铝蓑呠嚕叭齼海魈炷憔筒挥脕磉@么早了,我和二姐兒兩個(gè)人早點(diǎn)起來就行了。”

    “行,那辛苦大哥了。”

    林清接上秦小花先回鄉(xiāng)下去了,他還有竹哥兒幾個(gè)小家伙要上課呢。

    林清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個(gè)朝代的生活,周圍有對他好的親人,一家熱熱鬧鬧的,不就是他理想中的田園生活嗎。

    有了林大哥和林二姐兒在鎮(zhèn)上幫忙,林清早上就不用去那么早了,也就七點(diǎn)多帶著兩個(gè)小的出門就行,到了鎮(zhèn)上吃個(gè)早飯,秦釗再拎著兩籃子的生煎包去學(xué)堂。

    有的客人要外帶,林清就買了油包紙,麻繩一系拎著就走了。

    雖然才開門兩天,但林清這個(gè)吃食兒鎮(zhèn)上沒有,再加上他有老顧客,這生意能一直做到晌午頭過了,雖然現(xiàn)在就只賣生煎包,自然是沒有之前擺攤掙得多,除去成本和房租一天也就只能掙上個(gè)二兩多銀子。

    他們不賣涼皮和酸梅湯了,林二姐兒和丁小貓的分紅也沒有了,兩人都沒有問,還擔(dān)心林清這新開的鋪?zhàn)幽懿荒芑乇玖耍踔吝B工錢都沒提一下。

    這兩天鋪?zhàn)永餂]啥活,招的那個(gè)干雜活的婆子都沒有事干的,這一天還得給人家二十個(gè)銅板呢。

    林二姐兒比林清都要急,生怕林清掙不到銀子了。

    林清只是笑呵呵地掰著手指頭和她算,“二姐,一天二兩銀子呢,不少了。”

    “不少個(gè)屁,之前擺攤一天多的時(shí)候有個(gè)三四兩呢,不能只開半天了,咱開一天。”

    “行的,就是我的粉絲還沒弄好,后天估摸著就行了。”

    “趕緊得吧你,我都快愁死了。”

    林清上鴨血粉絲湯的頭一天就讓她二姐幫忙給熬了豬骨湯,鴨雜也提前提過來一桶,讓干雜活的婆子給洗了出來,林清放了調(diào)料去腥,明天直接切出來就行了。

    秦釗這兩天也天天提著生煎包去學(xué)堂,就連門口看門的老漢,秦釗都給送了兩個(gè)嘗嘗,看見秦釗拎了這么多吃食兒他也就沒管。

    秦釗正給人家夾生煎包呢,老夫子板著臉進(jìn)來了,“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不許賣!”

    圍著秦釗熱熱鬧鬧拿生煎的學(xué)子立馬安靜了下來,老夫子嚴(yán)厲,他們都不敢忤逆,也就秦釗跟沒事人似的接著給家人夾。

    “秦釗,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夫子,這糧食都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不賣了只能丟掉,這弄出來不知道費(fèi)了多少人的心血。”

    秦釗難得說了這么長一串話,老夫子被他給噎了一下,“你給我出來!”

    “哦。”

    秦釗把手上的筷子給了陸懷玉,“幫我分了。”

    陸懷玉縮了下脖子,朝著秦釗露出一個(gè)牛啊的眼神,他拿著筷子不敢動,別說他不敢動了,其他人也都跟淋了雨的雞崽似的不吱聲。

    等到老夫子走遠(yuǎn)了大家這才沸騰了起來,一個(gè)少年問道:“那我們還吃不吃了?”

    陸懷玉咬了咬牙,“吃呀,憑什么不吃啊,該誰了,快點(diǎn)!”

    “我我我我,我今天是八個(gè)!”

    陸小少爺擼起袖子給人家夾了起來,兄弟,我也算是陪你頂風(fēng)作案了,要是被罰了,你可得幫我頂著點(diǎn)啊!

    老夫子叫了秦釗進(jìn)他的書房,“手伸出來!”

    秦釗聽話得伸出了左手,右手他還得寫字呢,老夫子二話不說拿著細(xì)竹條就狠抽了上去,啪啪幾下打得秦釗的手心一道一道的紅。

    秦釗愣是一聲沒坑,老夫子更加氣惱了,“知道錯(cuò)了嗎!知道錯(cuò)了嗎!”

    “不知。”

    “你還嘴硬!”

    老夫子拎著竹條又狠抽了兩下,他平日里最看重秦釗了,安平縣的頭名童生,在學(xué)堂里也是個(gè)好的,對他更是偏袒幾分。

    今天有人和他說秦釗在學(xué)堂里做生意,他剛開始是不信的,今天早點(diǎn)來逮了個(gè)正著,這可把他氣壞了。

    老夫子打了秦釗十來下,躲在外面偷聽的陸懷玉都覺得手疼,怎么打這么多下啊。

    老夫子的竹條打在桌子上啪啪作響,“士農(nóng)工商,你一個(gè)好好的讀書人,不好好讀書,弄這些低賤的東西,還在學(xué)堂搞,打你都是輕的,你還不知道錯(cuò)了?”

    “沒錯(cuò)。”

    “好好好,你給我說說你哪里沒錯(cuò)了。”

    “一,達(dá)則兼治天下,夫子說商人低賤,士也不見得高貴,為官者應(yīng)治國平天下,造福一方百姓,若是眼中有高低貴賤之分,那如何平等地看待百姓,不知百姓疾苦怎么能感同身受。”

    “二,窮則獨(dú)善其身,學(xué)生賣這些吃食兒也只是善其身。”(注)

    秦釗先是戴了個(gè)高帽子,然后才說自己賣些吃食兒不過是想掙些銀子,要不然他哪里來的銀子讀書。

    老夫子被秦釗幾句話噎得沒話說,他都要被氣笑了,“沒想到你倒也是個(gè)能言善辯的。”

    他也知道秦釗家里窮,一個(gè)寡夫郎帶著兩個(gè)孩子過日子自然艱苦些,他哼了一聲,“知道你家家貧,但學(xué)堂是讀書的地方,不是讓你在這做生意的地。”

    老夫子扔過來一錠五兩的銀子,“再讓我看見手給你打爛了。”

    “多謝夫子。”

    秦釗拿著銀錠扭頭就走了。

    秦釗一出門就看見了躲在窗戶底下的陸懷玉。

    陸懷玉大氣都不敢出的,縮著個(gè)腦袋過來了生怕被老夫子給看見了,“兄弟,你沒事吧?”

    秦釗攤開了他的左手,只見上面紅腫一片,陸懷玉嘶了一聲,“夫子下手這么狠啊!”

    秦釗覺得還好,他又?jǐn)傞_了右手,“還行吧。”

    “銀……銀子?你哪里的銀子呀?”

    陸懷玉小跑跟了上去,這還是一錠五兩的銀子呢!

    “老夫子給你的?”

    秦釗沒再說話了,挺直腰板走了,他甚至覺得挺值的,甚至還有一絲絲高興,被打了手心,但又得了五兩的銀子,他甚至還想要不右手也來幾下,再給五兩,那今年的束脩就賺回來了。

    就是要是被林清知道了他被打了手心就麻煩了,秦釗轉(zhuǎn)了一下腦子就想好了怎么糊弄林清,銀子也給收了起來,等過一些日子再給林清,就說是他文章寫得好,夫子給的獎勵。

    見秦釗回來了,大家都圍了上來,“秦釗,夫子沒罰你吧。”

    “嗯。”

    陸懷玉幫他開了口,“怎么沒罰呀,秦釗的手心都被打腫了。”

    “啊?夫子竟然打你了。”

    整個(gè)學(xué)堂誰不知道老夫子最看重秦釗了,這次竟然舍得打手心了,看來是真的氣狠了。

    “以后不能帶飯了,你們早上要是想吃生煎就去鋪?zhàn)永锶グ伞!?br />
    “啊,那我豈不是要繞路呀。”

    “真的是,以前賣得好好就沒事,夫子怎么突然知道了。”

    坐在角落里的孔方明拿書本遮了一下,整個(gè)學(xué)堂幾乎這兩天都在秦釗這買了生煎包,陸懷玉立馬猜出來是誰了,“孔方明,是不是去告得狀!”

    “少在這血口噴人!”

    秦釗也看了過來,他也懷疑是孔方明去告了狀,孔方明本來就看不起他,但他也沒有證據(jù),只是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孔方明。

    秦釗的手一上午都火辣辣地疼,但他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些,陸懷玉還跑過來看了他兩回,“秦釗,你手沒事吧?”

    “還行。”

    “我要是被打手板了,肯定哭爹喊娘的。”

    秦釗暗中嗤了一聲,哭爹喊娘有什么用,他又沒有爹娘,倒是林清,不知道看見了他的手會怎么樣?

    秦釗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瞞著林清的,他穿得是袍子,手縮在袖子里躲躲遮掩幾天就過去了,但他突然想知道林清看見了會咋樣。

    秦釗晌午回來的時(shí)候林清正在往桌上端菜呢,看見他回來了招呼他過來吃飯,“秦釗,洗手吃飯了。”

    晌午飯林清弄了個(gè)酸筍豆腐燉魚,酸辣豆芽菜,胡瓜拌變蛋,丁小貓現(xiàn)在有著身孕,最近兩天胃口不好,林清特意給弄個(gè)開胃的菜。

    幾個(gè)人坐在桌子旁一人一碗米飯,就連豆腐燉魚都是酸辣口,林清舀了魚湯拌在米飯里,“小嫂子,你嘗嘗這個(gè)魚,好吃的。”

    丁小貓胃口不佳,聞著酸味就咽了咽口水,餓了,想吃。

    這條魚弄得挺受歡迎的,就連丁小貓都吃了不少的魚肉,吃了飯秦釗端了盆子洗碗筷,秦小花也在一旁幫忙。

    第87章

    秦小花驚呼了一聲, “哥,你手咋了!”

    林清正在看鍋里的鴨雜煮得怎么樣了,聽見秦小花這么說就看了過來,就看他好大兒手心紅腫一片, 他快步走了過來, 一把拉住秦釗的手, “咋了, 在學(xué)堂被夫子打了?”

    “嗯。”

    “咋被打了這是?”

    “書沒背出來。”

    林清的手涼涼的, 秦釗覺得他握著自己手挺舒服的, 手心似乎都沒有那么火辣的疼了。

    聽說林清被打手板了, 幾個(gè)人也紛紛圍了過來, 現(xiàn)在家里就這么一個(gè)讀書人,雖然知道上學(xué)堂難免會被打手板,但這手心打成這樣大家都心疼了幾分。

    “嘖,這老頭下手真夠狠的,老朱那有藥油,我去拿過來。”

    “謝謝二姐了。”

    林清拉著秦釗的手進(jìn)屋去了,“碗別洗了, 放那一會兒我去洗了。”

    林二姐兒沒一會兒就拿了藥酒回來了, “揉搓開就好一些。”

    林清洗了手幫秦釗揉手心, 秦釗依舊是面無表情的, 林清都拿不準(zhǔn)這力道倒是疼還是不疼。

    林清見打成這樣難免嘟囔了兩句,“背不出來就背不出來了,后面好好背就是了,干嘛打手心呀。”

    “不打不長記性呀。”

    林二姐兒插了一句嘴, 聽說秦釗那個(gè)夫子教得極好,她覺得人家也會是為了自家孩子好。

    林清嘖了一聲, 行了,這教育孩子的理念不合。

    林清給秦釗揉了半天了也不知道揉開了沒有,他這個(gè)不愛說話的好大兒又是個(gè)天生的棺材板臉,他也不知道好沒好。

    “是不是疼得不厲害了。”

    “嗯。”

    “去睡覺吧,要知道你今天被打了手板,就給你弄個(gè)清淡的菜吃了。”

    林清安頓好秦釗這才帶著秦小花回家去了,秦釗躺在床上沒睡著,盯著自己的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yàn)榈诙煲哮喲劢z湯,林清起來就先割了不少的芫荽,幾人也沒在做飯,干脆去鋪?zhàn)永锍曾喲劢z湯。

    林清來的時(shí)候鋪?zhàn)永镆呀?jīng)坐人了,林二姐兒正忙著煎生煎呢,林清洗了芫荽出來切碎,鴨血鴨雜這些他二姐已經(jīng)幫他切好了,滿滿的一盆。

    林清燙了粉出來,調(diào)個(gè)味,在抓上一把鴨血鴨雜,“秦釗,小花,你兩先吃飯。”

    “哎。”

    林清端著托盤給送到了前面,兩個(gè)小的一人一碗,秦小花人小,就少弄了一些,又給盛了一碟子的生煎包,早飯就吃這個(gè)了。

    來吃生煎的人看見了果然問道:“老板,你這啥呀?”

    “鴨血粉絲湯,十文一碗。”

    “這做法倒是新鮮,給我來一碗。”

    “蔥花芫荽要嗎?”

    “要的,要的。”

    林清去后廚燙粉去了,現(xiàn)在這人手還是不夠用,得再招兩個(gè)在前面跑堂的了,他小嫂子有孕,不能讓他干活,今天開始就要開全天的了。

    林清現(xiàn)在沒想到合適的人,要不然就讓老朱幫自己給找兩個(gè)跑堂的。

    陸懷玉坐著馬車一早就來了,看見秦釗在吃飯就和他擠了一桌,“這啥呀?”

    “鴨血粉絲湯,十文。”

    “我也要,再來六個(gè)生煎包。”

    陸懷玉摸了銅板給放在錢匣子里了,秦釗扭頭去后面給他端飯去了,林清得知是陸懷玉來了,在碗里多給他放了芫荽,這小子喜歡吃。

    后面學(xué)堂的人陸陸續(xù)續(xù)乘著馬車騾車過來吃早飯,秦釗被打了手心,他們覺得心里愧疚,今天都過來捧下場,見有新的吃食兒紛紛要了一碗。

    桌子上還放著辣椒油和醋,誰喜歡什么自己往里加就是了。

    這會兒鋪?zhàn)永锟腿硕啵智褰辛似抛尤デ懊鎺兔Χ孙埵胀耄驮诤竺鏍C粉,就連秦釗見時(shí)候還早,吃了飯也在前面幫忙。

    鋪?zhàn)永锏陌藦堊雷幼脻M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酝炅ⅠR收了,還有人直接端了碗在門口吃。

    陸懷玉還是第一次見秦釗干活,看得他下巴都要驚掉了,沒想到秦釗還會干這種粗活呀,他看著不像是會干這些的。

    秦釗一直忙活到不走不行了,趁著陸懷玉的馬車一起去學(xué)堂去了。

    陸懷玉坐在馬車上還打飽嗝呢,“你家的粉絲也好吃,我今天讓我家小廝過來買了,讓我爹娘他們也嘗嘗你家的生煎包。”

    陸懷玉明顯是照顧秦釗的生意,秦釗說了聲謝了。

    秦小花人小,但也坐在柜臺后面幫忙收銅板,小丫頭現(xiàn)在不怕人了,早之前跟著林清在街上擺攤就習(xí)慣了,跟個(gè)小大人似的在那收銅板。

    今天上了鴨血粉絲湯,生意格外的好,林清幾人在后廚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生煎也是,壓根就供不上前面賣得。

    還有幾家的小廝提著食盒要得多,上來就是二三十個(gè),就連鴨血粉絲湯也要了好幾碗,小廝拎著七八個(gè)食盒上了馬車。

    一直忙到晌午過去了人才少了些,林清長舒了一口氣,晌午就去街上買了火燒夾驢肉,再一人一碗餛飩。

    “二姐兒,要不咱再招兩三個(gè)人上來吧,后廚缺幫廚的,前面也得有個(gè)跑堂,到時(shí)候二姐你就去前面盯著點(diǎn),小嫂子也得歇著。”

    “行,招些能干的夫郎婆子。”

    林清卻不這么想,“要不把咱娘也叫過來包生煎,一個(gè)月也是一兩的銀子,跑堂的話我想找哥兒或者女娘,鄉(xiāng)下人家就行。”

    林清想得是哥兒女娘本就生活不易,有個(gè)活計(jì)了或許日子能過好一點(diǎn)。

    林二姐兒卻不太同意,“三兒你想啥呀,小哥兒小丫頭干活不利索,你招過來還得調(diào)教,多麻煩呀。”

    “沒事的,就再招個(gè)哥兒女娘吧,我回村里看看有沒有愿意的,再把咱娘接回來,還能照顧一下小嫂子。”

    幾個(gè)人都點(diǎn)了頭,小孩子來了慢慢教就是了。

    林清回了家先去了秦二家,秦二和李桂枝這會兒已經(jīng)不忙了,他家的涼皮生意從后半夜開始做,一直做到晌午就不做了。

    最近這一乏林清忙,秦二和李桂枝也忙,見林清來了,李桂枝忙給搬凳子倒水,“清哥兒吃飯了嗎?我給你弄點(diǎn)。”

    “二嫂,我在鎮(zhèn)上吃過了。”

    蘭哥兒一看見林清來了就噠噠跑了過來,小臉吧唧一下趴在了林清的膝蓋上,林清都被他給逗笑了,下手?jǐn)]了幾把他的小胖臉。

    “二嫂,我想請你幫個(gè)忙。”

    “你說,你說。”

    “我鋪?zhàn)永铿F(xiàn)在人手不夠,你幫我看看村里誰家有十三四歲的女娘哥兒,你幫我問問,要是愿意了就晚上的時(shí)候帶過來,我挑兩個(gè)去鋪?zhàn)永铮惶焓牡墓ゅX。”

    “行,我下午幫你問問,大家肯定都是樂意的。”

    李桂枝對村子里熟,誰家的哥兒女娘勤快,她都知道,就這一會兒李桂枝心里都尋摸了好幾個(gè)人了。

    林清說過之后就回去了,上完課又趕著騾車忙把他娘給接了回來,林大娘自然是樂意的,現(xiàn)在還沒到秋收的時(shí)候呢,正好有空,家里現(xiàn)在就她一個(gè)人,去了能幫她家三兒干活不說,還能照看著貓兒。

    林清趕著騾車帶他娘朝村口走去,林大娘帶了幾身衣裳還有一床被褥,背簍里還摘了滿滿一筐的菜,這到了鎮(zhèn)上啥都要買,聽他家三兒說連燒的柴火都是買的。

    “林嬸子,這會兒了還出門呢,你家老三接你過好日呢。”

    “哪有,那不是貓兒在鎮(zhèn)上嗎?三兒接我過去照應(yīng)照應(yīng)。”

    林大娘和村口的人說了兩句閑話就走了,惹得在村口說閑話的人很是羨慕,現(xiàn)在全村人都知道林家的日子過得好,家里三個(gè)孩子一個(gè)比一個(gè)有出息。

    等吃了晚飯,李桂枝也帶著五個(gè)哥兒女娘過來了,讓林清挑挑,她找得都是老實(shí)勤快的孩子,去家里一說這家里人都滿口答應(yīng)了。

    五個(gè)半大的哥兒女娘都朗朗利利的,林清很是滿意,他打算挑個(gè)哥兒和女娘帶鎮(zhèn)上去,到時(shí)候再租個(gè)院子,離得遠(yuǎn)些,也不貴。

    林清笑了笑,“沒事,你們介紹一下自己,我對咱村里的人不太熟,從左到右開始吧。”

    最開始的是個(gè)女娘,她緊張地扣著裙子,“我,我叫小……小草……”

    這個(gè)丫頭話還沒說完呢就哭了起來,是個(gè)怕人的,性子太內(nèi)向了不行,要膽子大一些,以后也好調(diào)教。

    “沒事,你接著說。”

    林大娘也在一旁坐著呢,看著幾個(gè)半大的孩子心里挑著哪個(gè)是好的。

    李桂枝也在一旁和林清小聲說著每家的情況,林清心里大概有了數(shù),最后挑了個(gè)女娘叫芳姐兒的,還挑了個(gè)伶俐的小哥兒叫小春的。

    被選中的兩人很是高興,其他三個(gè)沒選上的就面露失望之色,都是不大的小孩,心里想什么都露在臉上。

    林清輕笑一聲,“沒事的,你們都挺好的,就是我的鋪?zhàn)蝇F(xiàn)在要不了那么多的人。”

    林清一人給數(shù)了十個(gè)銅板,“辛苦你們跑一趟了,回去的時(shí)候小心些。”

    這三個(gè)孩子一看還給了銅板,心里又驚又喜,沒想到還有銅板呢!十個(gè)銅板不少了呢。

    他們也是第一次和林清說話,之前只聽說林清的名聲不好,今天一來發(fā)現(xiàn)是個(gè)極為溫柔和善的人。

    芳姐兒和春哥兒也回家去了,林清挑這兩家里條件差了一些,給個(gè)活計(jì)以后日子也能好過些。

    芳姐兒沒想到她竟然能被選中,她覺得她還沒有其他女娘說話利索呢,但林小嬤竟然選了她!

    芳姐兒一回到家就把這個(gè)好消息告訴了她娘,芳姐兒的娘可高興壞了。

    何老爹也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芳姐兒,過去了好好干,這一個(gè)月都三百文呢,不少了,不少了,這以后給你弟娶親的銀子就有了。”

    芳姐兒聽她爹這么說心里有些不高興,“知道了,爹。”

    第二天一早吃了飯,芳姐兒和春哥兒就背著包袱回來了,他們一個(gè)月還有四天休息呢,而且還包吃包住,這么好的活計(j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林清今天是在家吃的飯,他去的晚,到了的時(shí)候鋪?zhàn)永镎敲Φ脮r(shí)候,連吃飯的時(shí)間都沒有,干脆在家吃了飯?jiān)龠^去。

    林清趕著騾車?yán)卉嚾巳チ随?zhèn)上,芳姐兒和春哥兒不常來鎮(zhèn)上,到了鎮(zhèn)上就東瞅瞅西看看。

    林清帶著人進(jìn)了院子,讓兩人先住在小花那個(gè)屋子,等他們要搬過來的時(shí)候再給他們找個(gè)地方住,林大娘就先睡到了正屋,以后她就和小花一個(gè)屋住。

    林大娘干活利索,當(dāng)即就擼著袖子去包生煎包去了,“貓兒,累不?”

    “娘,不累的。”

    “小嫂子,咱娘來了,你干會兒就歇歇,不要累到了自己。”林清特意囑咐了一句。

    “知道的,三三你放心的,我就包這一會兒,一會兒我就歇著去了。”

    林清讓她二姐兒先去前面招呼,芳姐兒和春哥兒就一個(gè)煎生煎,一個(gè)燙粉,他也帶著秦小花去前面了。

    鄉(xiāng)下孩子都是做慣了活計(jì)的,林清一教當(dāng)即就上手了,也不用林清操心,丁小貓也在后廚呢,他都熟,幫忙看著點(diǎn)也不會出什么差子。

    現(xiàn)在多了三個(gè)人,人手總算是夠使了,林清和林二姐兒端菜收拾桌子,秦小花負(fù)責(zé)收銅板,小丫頭現(xiàn)在可機(jī)靈了,誰吃了啥都記得一清二楚的,想糊弄她是糊弄不了的。

    這下人手總算是夠用了,丁小貓?jiān)诹执竽锏谋O(jiān)督下也是干一會兒就去歇歇,生怕累到了,現(xiàn)在丁小貓肚子顯懷了,在這干些活兒他覺得挺好的,心情好了,氣色都好了起來。

    林清的鋪?zhàn)娱_了有幾天了,一天比一天的人多,買生煎包的都得排著隊(duì),更有小廝一來就拎著好幾個(gè)食盒的。

    林清打算今天再去鐵匠鋪?zhàn)佑喴豢谄降状箬F鍋,兩口鍋一起煎,一個(gè)人完全照應(yīng)得過來的。

    后面的生煎包都是一出鍋就被搶了個(gè)干凈,聽他大哥說下午的生意也很好,每天從豬肉鋪那割肉都得不少呢。

    現(xiàn)在的生意實(shí)在好,晌午吃飯的時(shí)候,林清讓他大哥做到兩點(diǎn)多就關(guān)鋪?zhàn)樱@一睜眼都沒閑過的,總得歇歇。

    林二姐兒有些不樂意,“咱家生意這么好,哪有把銀子給關(guān)在門外面的。 ”

    “二姐,不能這么累,該歇歇,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你要是買不到一樣?xùn)|西,你心里癢癢不?”

    “那是。”

    “越是買不到咱家生意越好,相信我。”

    饑餓營銷嘛,被搶的才是最好的,最近這兩天林清一盤算,一天生煎包加上鴨血粉絲湯,刨去成本一天能掙上個(gè)五六兩銀子呢,不少了。

    等在加了個(gè)鍋,一天得十兩銀子出頭呢。

    第88章

    聽著林清在和林二姐兒說話, 芳姐兒和春哥兒只默默吃飯。

    沒想到林清吃啥他們吃啥,桌子上還有肉呢,都是敞開了吃,而且他兩第一天來, 還讓吃了生煎包, 里面那么大一團(tuán)肉呢。

    兩人都沒吃過這么大一口肉, 這份活計(jì)實(shí)在是太好了, 芳姐兒和春哥兒心里想著一定好好干, 千萬不要笨手笨腳的, 不要他們了。

    沒幾天林清訂的鍋也好了, 壘了灶臺, 兩個(gè)鍋一起煎,林清的生意開了有一段時(shí)間的,人一點(diǎn)都不見少的,每天門口都擠得水泄不通的。

    林清剛開始還覺得他的鋪面不小呢,現(xiàn)在一看根本就不夠用的,反正現(xiàn)在天氣好,太陽也不毒了, 林清干脆買了些四方凳子, 要是不介意的直接趴在凳子上吃, 一時(shí)間他的門口那一片蹲得都是人。

    一周休息一天, 讓大家都喘口氣,趁著空閑林清把自家人給叫了過來,“娘,大哥, 二姐,我想給你們分紅, 娘你一份,大哥兩份,二姐管著前面的也是兩份,剩下五份是我的。”

    林二姐兒心直口快,“那哪里行啊,我們是拿了工錢的,哪里還要你的分紅。”

    “二姐你聽我說,都是自家人,大哥和二姐,你兩操心不比我少,我在鋪?zhàn)拥臅r(shí)間也不長,全靠你兩操心了,就這么說定了。”

    丁小貓也搖了搖頭,“清哥兒,這也太多了。”

    “不多,都是自家家人,大家一起把鋪?zhàn)咏o經(jīng)營好了。”

    林清也不在勸了,拍板就這么定了下來,以后三個(gè)月一分紅,等大家手上銀子多了,那就半年或者一年分一次。

    林清生意正好的時(shí)候,后廚干雜活的婆子說不干了,林清掃了她一眼,當(dāng)即就給結(jié)了銀子讓走了。

    他娘之前提醒過他,說這個(gè)洗碗的婆子不老實(shí),經(jīng)常沒事了過來做飯的地轉(zhuǎn),林清也不怕她學(xué)去了,要是真會了那也是她的本事。

    林二姐兒卻不是好惹的,抱著胳膊冷哼了一聲,“我家待你也不薄,活多了還給你漲了工錢,咋了,你這是覺得偷師學(xué)會了,要來搶我家生意了?”

    這婆子心虛也不敢頂嘴,這鋪?zhàn)由夂谜l不眼紅呀,這街上也出現(xiàn)了這樣煎的,但跟直接煎包子似的,里面還沒有湯水,賣得沒有林清這個(gè)鋪?zhàn)拥暮谩?br />
    她自認(rèn)為自己學(xué)了個(gè)七七八八,雖然沒有鋪?zhàn)永锱煤茫膊粫睿隙ū人谶@洗碗掙得銅板多呀。

    林二姐兒好一頓數(shù)落才讓人走了,她氣得哼了一聲。

    看見芳姐兒和春哥兒,她也敲打了敲打,“你們以后要是也存了這個(gè)心思,不如趁早走了,我家可不養(yǎng)白眼狼。”

    芳姐兒膽子小一些,被林二姐兒語氣嚴(yán)厲地說了兩句,嚇得眼眶都紅了。

    林清在一旁也沒有阻止,等他二姐說完了他才過來唱紅臉,“沒事的,你家二掌柜說話就這樣,日后你們要是想走了,給我說,我教你們就是了,以后也好有個(gè)安身立命的本事。”

    芳姐兒和春哥兒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的。”

    “你們也不要怕,在這好好干,若是日后想出去了,直接和我說就是了,我會教你們的。”林清說得真心實(shí)意,以后手上有銀子了,該教的他會教。

    鋪?zhàn)永锔呻s活的婆子這樣做,林清也生氣,他現(xiàn)在生意剛起步,這婆子就耐不住想搶他生意,要真是壞了他的店,那不是斷了他的活計(jì)了。

    這婆子之前看著是個(gè)老實(shí)的,沒想到心眼那么多。

    老朱也聽說了鋪?zhàn)永锏氖拢瞧抛舆是他給找的呢,沒想到竟然想搶林清的生意,他很是愧疚,“哎,怪我眼瞎,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人。”

    “姐夫,不關(guān)你的事,這人心最是難懂的東西,今天這樣想,誰知道明天是咋想的,姐夫,你放心好了,咱家生意她搶不走的。”

    鋪?zhàn)永镒吡藗(gè)干雜活的婆子,這洗碗收拾桌子這些粗活自然不能用兩個(gè)小的,還得在找一個(gè)干雜活的。

    林清今天下午不用回村里帶學(xué)生,下午關(guān)了鋪?zhàn)泳秃退蟾缫黄鹑ト搜雷幽强纯矗从袥]有合適的,招過來幫忙干活。

    林清去的時(shí)候沒有帶秦小花,那地人多手雜的,小花還太小,林清不敢?guī)ツ欠N地方,他還特意帶了林大哥一起去。

    兩人趕著騾車走了會兒才到,這地亂糟糟的,有找活計(jì)的,有頭上插著草要賣身的,還有人牙子領(lǐng)著一排人叫賣的。

    林清一個(gè)根正苗紅的現(xiàn)代人看著有些不適,他只想找個(gè)老實(shí)的鎮(zhèn)上人家,簽合同,最少三年,干不滿不能走,省得人家在心里打什么小算盤。

    林清直接找了個(gè)介紹人的牙子,說了他想找個(gè)干粗活的人,要鎮(zhèn)上的人家,包吃不包住。

    人要找活計(jì),人牙子最是清楚不過了,忙去街上叫了幾個(gè)人給林清挑,“您看,這都是鎮(zhèn)上的人家,找活計(jì)的。”

    “我想找個(gè)洗碗干粗活的,一天二十個(gè)銅板,管早上中午兩頓飯。”

    林清剛說完那些人就圍了上來,原因無他,林清給的銅板多,一般找洗碗的,一天也就給十五個(gè)銅板,林清給了二十個(gè)銅板,而且還包吃呢。

    這些人涌上來把林清給圍在了中間,“老板,要我,要我。”

    “老板要我吧,我最能干了。”

    “我力氣大,要我吧。”

    七八個(gè)人圍過來,林大哥忙伸手把人給擋開了,護(hù)著林清不讓這些人近身,他呵斥道:“都站好了,不許擠!”

    被呵斥了一通,這些人忙站好了,林清掃了一圈,這站著的有男人,夫郎還有婆子,林清掃了一圈,點(diǎn)了個(gè)被擠在最外面的夫郎,看著有個(gè)二十七八的樣子,穿得也不好,畏畏縮縮的。

    林清是招洗碗的,又不是去前面跑堂的,老實(shí)就行了。

    這位夫郎忙走了過來,“老板,我一定好好干的。”

    “我先和你說清楚了,在我這至少干夠三年,不能無故走了,干夠三年你要是愿意走就走,想干就接著干。”

    這位夫郎剛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林清在說什么,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忙點(diǎn)頭,“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別說三年了,他還怕林清不要他的,不管多苦多累,他一定都能干下去的。

    林清給了人牙子二十個(gè)銅板當(dāng)介紹費(fèi),人牙子見林清這么爽快也高興,“以后想找人還來找我。”

    林清帶著人走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的鋪?zhàn)釉跂|集市的街上,你家離那遠(yuǎn)嗎?”

    “不遠(yuǎn)的,不遠(yuǎn)的。”這位夫郎連連擺手,“她們都叫我張夫郎。”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這位夫郎想了一會兒才說,“我,我叫白天冬。”

    “天冬?你名字聽好聽的。”

    聽林清夸自己名字好聽,白天冬愣了一下,隨后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爹之前在藥鋪給人家抓藥,天冬是個(gè)草藥名,因?yàn)樘於稹部唷?br />
    白天冬后面的聲音小了起來,林清沒有聽太清,只是覺得這位夫郎雖然穿得不好,但把自己收拾的朗朗利利的。

    三個(gè)人還沒走去這人市呢,一個(gè)蓬頭垢面的半大小孩就撞到了林清,林清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就摔倒了,還是一旁的白天冬忙扶住了,“老板,你沒事吧。”

    那半大的小孩撞到林清頭也不回地跑遠(yuǎn)了,他的胳膊被撞得生疼,他嘶了一聲,“這小孩走路怎么不看路呀。”

    白天冬咬了咬嘴唇還是說道:“林老板,你摸摸你身上少東西沒?”

    林清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忙雙手朝著自己懷里摸去,他揣在懷里的荷包早就不見了,就連他的衣裳都爛了個(gè)口子,“啊!小偷!”

    林大哥跑著朝小子消失的地方找去,早就沒那了人影了,林清也跑了過去,“算了,大哥,走吧我們,里面也沒裝多少銅板,也就剩個(gè)五六十文。”

    他不知道人牙子的介紹費(fèi)是多少,出門的時(shí)候就抓了一把銅板放在荷包里,他嘆了口氣,“可惜了,那個(gè)荷包還是小嫂子給我做的呢。”

    那是林清最喜歡的荷包了,上面繡得是一只圓滾滾的大胖橘,竟然也一起被偷走了。

    白天冬一聽竟然有五六十文,這都夠他家買上半個(gè)月的菜了,他被嚇得直哆嗦,仿佛是他偷了林清的荷包一樣。

    “走了我們。”

    林清惋惜他的荷包,扭頭就看見白天冬白著個(gè)臉,“天冬,你咋了?”

    “沒,沒事,都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個(gè)地方小偷多。”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沒注意,還好帶出來的銅板不算多。”

    林清有些明白白天冬為什么這樣了,這種膽子小又內(nèi)心敏感的人,出了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cuò),心里都會覺得愧疚。

    今天鋪?zhàn)右呀?jīng)關(guān)了,林清就帶著白天冬認(rèn)認(rèn)路,然后簽了合同,就讓人走了。

    林清回來的時(shí)候肚子那衣裳爛了一塊,丁小貓先瞅見了驚呼了一聲,“三三,你咋了這是?”

    “沒事,碰見小偷了,我的荷包被偷走了。”

    一聽說林清遭了小偷了,林大娘和林二姐兒忙圍了上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衣裳爛了,還有就是小嫂子你給我繡得小貓荷包沒了。”林清面露委屈,那可是他最喜歡的小貓荷包了,是他小嫂子送給他的禮物。

    “沒事,沒事,我在幫你繡一個(gè)就是了,還要小貓嗎?”

    “嗯!還要小貓!”

    林二姐兒扯著林清看了一圈,“趕緊換身衣裳,先穿小嫂子,你看你這露個(gè)肚皮竟讓人家笑話。”

    林清嘿嘿傻笑兩聲和丁小貓一起進(jìn)屋換衣裳去了。

    等他換了衣裳出來,就看見他娘在數(shù)落他大哥呢,說他這么大一個(gè)人了,出去還看不好自己弟弟,林清過去說了兩句公道話,“娘,不怪大哥,是那小孩手腳太快了,以后注意就行了。”

    等都收拾好了,林清趕著騾車帶著秦小花幾人先回去了。

    丁小貓現(xiàn)在沒啥事,當(dāng)即就拿出繡花筐子要給林清繡小貓。

    白天冬面帶笑容回了家,坐在破院子里的婦人訓(xùn)斥了他一聲,“笑笑笑,還有臉笑呢!這都出去多少天了,連個(gè)活計(jì)都沒有找到,難道還要我養(yǎng)著你不成。”

    白天冬被訓(xùn)斥地抖了一下,“娘,我,我到活計(jì)了,明天就去。”

    屋子里伸出來一個(gè)腦袋,是個(gè)十二三歲的小子,“小爹,你終于找到活計(jì)了,我要吃肉。”

    “行……行的。”

    張婆子哼了一聲,“一天多少個(gè)銅板呀。”

    “十……十五個(gè)。”

    “才十五個(gè),就知道你是個(gè)沒本事的,就找了這么個(gè)活兒。”

    白天冬被訓(xùn)斥了兩句這才低著頭進(jìn)了屋,他沒敢說一天是二十個(gè)銅板,要不然他手上一個(gè)銅板都留不下來。

    有了白天冬幫忙,鋪?zhàn)永锔善鸹顏砀虞p松了些,白天冬雖然不愛說話,但干活一點(diǎn)都不敢含糊,去前面擦桌子收拾碗,回來洗碗洗鴨雜這些東西,活干得都是干干凈凈的。

    他一刻都不敢閑著,沒活的時(shí)候他就自己找活干,看見墻邊豎著掃把就把院子給掃了出來,又給騾子喂水喂草料,雜活都搶著干得。

    剛開始幾日林清只是默默看在眼里,這才過來,他也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這到底是不是個(gè)勤快的。

    一連幾天白天冬都這樣,要不是林大娘阻止,他恨不得幫林大娘把三人的衣裳給洗出來了。

    白天冬很是珍惜這個(gè)活計(jì),他是個(gè)哥兒本來活兒就不好找,而且這個(gè)活兒干到下午后半晌就不干了,還有兩頓飯吃呢,晌午飯還有肉呢。

    他生怕林清嫌棄他做得不好,干起活兒來很是賣力,整天忙得跟個(gè)陀螺似的。

    這些林清都看見眼里,他叫了白天冬過來,白天冬站在林清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以為要說他干得不好。

    “你別緊張,天冬,你的活就只負(fù)責(zé)收拾碗筷,洗碗筷,洗鴨雜這些,其余的活不是你的,沒事兒的時(shí)候歇著就行。”

    “沒,沒事的。”

    “你干得很好,我很喜歡你,以后在這干活大家都是一樣的,你不用拘謹(jǐn)。”

    白天冬紅著耳朵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老板竟然夸他!

    他婆母老是說自己笨手笨腳的,之前他丈夫也說他笨,還說要不是他看上白天冬,壓根就沒有人看得上他,只不過他丈夫喝酒死了,就剩他帶著個(gè)孩子和婆母住在一起。

    第89章

    這幾天突然又熱了起來, 林清在店里忙活了一上午了,今天天一熱胃口都不好了起來。

    林清晌午飯做了炸醬面,這晌午正是鋪?zhàn)永锶硕嗟臅r(shí)候,林清先叫了秦釗秦小花和他小嫂子過來吃飯, 一個(gè)孕夫兩個(gè)正在長身體的, 都是不能餓著的時(shí)候。

    林清端了飯?jiān)谠鹤永? 一碗的炸醬面上面鋪著胡瓜絲、肉臊子, 上面還舀了一勺子辣椒油, “小嫂子, 別繡了先吃飯了。”

    “哎, 馬上。”

    秦小花已經(jīng)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林清也攪著自己的飯,他三吃飯?jiān)缧纫粫䞍轰佔(zhàn)永锶松倭耍执蟾缢麄冊诔燥垺?br />
    “小花,你袖子是不是短了?”林清注意到秦小花的手腕那露出來的有些長了。

    “沒有呀,剛好的。”

    “你是不是長高了?”

    秦小花立馬不說剛好了,“嗯!我長高了!”

    丁小貓也走了過來, 林清把剛拌好的一碗面推給了他小嫂子, 丁小貓牽著秦小花的手看了一下, “是短了一些了, 沒事,我看這袖子邊留了布料的,我拆了線給放放就行了。”

    秦小花今天穿的是身?xiàng)椉t色的衣裙,還是剛開春那會林清拿了半新的衣裳讓李桂枝給幫忙改的呢, 小孩子長得快,李桂枝做的時(shí)候袖子特意給折了些布料進(jìn)去, 要是短了直接拆了放出來就是了。

    林清忙活一上午也餓了,爽滑的炸醬面讓他胃口都好了幾分,“秦釗,后天你們就放秋收假了吧?”

    “嗯,放五天。”

    林清端著碗扭頭就朝林大哥那看去,“娘,大哥,后天咱也回家收莊稼,我看村子里都已經(jīng)有人開始收了。”

    “行。”

    林大娘手上不停地包著生煎包,“三兒,這鋪?zhàn)幽愦蛩阍趺崔k?”

    “先關(guān)了唄,這一乏大家都忙,該歇歇了。”

    “要不然讓你二姐兒還有天冬他們?nèi)齻(gè)頂一頂,就是少賣一些,一天也能有個(gè)進(jìn)項(xiàng)呢。”

    “娘,這鋪?zhàn)雨P(guān)了吧,大家都歇幾天,沒事的。”

    林大娘沒在說什么了,她就是舍不得這一天快十兩的銀子。

    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明天再干一天就關(guān)了鋪?zhàn)訙?zhǔn)備回家收莊稼,林清怕下雨,他的棉花都開了,一朵朵的,長得還不錯(cuò)呢,收了棉花他要做幾床冬被還有他三的襖子。

    芳姐兒和春哥兒一聽說要回去了也很是高興,兩人有段時(shí)日沒回去了,林清給他們說的是一個(gè)月能歇息四天,要是不歇的話就給折成銅板。

    兩人都沒有歇息,覺得下午鋪?zhàn)雨P(guān)得早,就上午忙,下午有的是時(shí)間歇息,兩個(gè)手里有些銅板了,還經(jīng)常下午了在鎮(zhèn)上玩。

    剛開始來的時(shí)候說好的是十個(gè)銅板,后面生意好了起來,林清干脆給漲到了二十個(gè)銅板,可把兩人給高興壞了,更是舍不得休息了。

    等秦釗放假那天,鋪?zhàn)幼龅较挛绨肷我步o關(guān)了,林清叫了白天冬三個(gè)人過來,先把這一乏的銅板給結(jié)了。

    三個(gè)人干了快一個(gè)月了,芳姐兒和春哥兒干了二十八天,一人是五百六十文,之前給過六十文當(dāng)零花錢了,剛好這次一人是五百文,兩人拿著銅板很是高興。

    這可是第一次發(fā)工錢,兩人還是第一次手里拿著這么多銅板,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別說這五百文了,這錢林清先給了三天的工錢讓零花,兩人都覺得六十文是好大一筆錢了。

    要知道之前在家手上可是一個(gè)銅板都沒有,哪里有什么零花錢呀,一年到頭也就年底了家里舍得給幾個(gè)銅板。

    “去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兒一起回去了。”

    “哎!”

    春哥兒拿著這么多銅板高興得臉都紅了,“林小嬤,我想去集市上捎帶些東西回去,你能等等我嗎?”

    “行的,還得一會兒呢,去吧。”

    “我也要去。”

    “銅板裝好了,別被偷了去了。”林清特意囑咐了兩句,小孩子身上揣著銅板,那么多人誰知道哪個(gè)是小偷呀,他的荷包不就被偷了。

    “哎,知道的!”

    兩人一起結(jié)伴出去買東西去了。

    林清又?jǐn)?shù)了白天冬的工錢,白天冬比芳姐兒兩人晚來了幾天,干了二十二天,一共是四百四十文,林清數(shù)好了給了他。

    白天冬捧著銅板有些期期艾艾地開口說道:“清,清哥兒,我能不能在你這存些銀子?”

    “可以呀,是家里那邊有什么困難嗎?”

    白天冬搖了搖頭,他只是給他婆母說了一天的工錢是十五文,他不敢把多出來的五文帶回家去,他是藏不住的,他婆母經(jīng)常會把他屋給翻個(gè)底朝天。

    別說他藏不住銅板了,就算是老鼠洞里的糧食他婆母都能給翻出來。

    白天冬留了一百一十文在林清這,“清哥兒,你以后給我結(jié)十五文就行,剩下的存在你這里,謝謝了。”

    “行的。”

    白天冬領(lǐng)了銅板就回去了,鋪?zhàn)永锏幕顑阂呀?jīng)干完了,碗筷什么的都?xì)w攏地整整齊齊的,就連灶臺都給擦的連油花都沒有。

    林二姐兒在旁邊聽了個(gè)一清二楚,“這白天冬怕不是被家里給磋磨了吧,估摸著這銅板都是要交家里的,他想在你這存些私房錢。”

    “不知道,可能吧。”

    白天冬在鋪?zhàn)永锔苫钍菦]得挑的,就是人話不多,整日里就悶著頭干活,手上沒活的時(shí)候就自己找活干,林清勸了他幾次,白天冬只是嗯嗯點(diǎn)頭,然后干起活來還是照舊。

    芳姐兒和春哥兒兩人很快回來了,兩人都買了些東西,春哥兒手上拎著一吊肉,看著有個(gè)二三斤呢。

    春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朱大叔他還給我便宜了些呢。”

    林清笑了笑,“去收拾東西去,準(zhǔn)備回去了咱。”

    兩個(gè)小的忙進(jìn)屋收拾東西去了,也沒啥可收拾的,就帶上一些平日用的東西。

    秦釗沒一會兒也背著書包回來了,人都齊了,林大哥趕著騾車朝鄉(xiāng)下走去。

    騾車走到官道上,能看見地里面已經(jīng)有人揮著鐮刀在割稻谷了,林清看得眼熱,他這茬莊稼種的種類多,能收的東西不少呢。

    他們?nèi)瞬簧倌兀塘亢昧讼仁樟智寮业那f稼,然后在去大柳子村收林家那邊的,五天絕對是夠用的。

    丁小貓挨著林清坐呢,他從籃子里摸出一個(gè)荷包給林清,一臉求表揚(yáng)的樣子,“三三,你看,我給你繡了個(gè)新荷包。”

    林清給接了過來,“呀,真好看!”

    丁小貓這次給繡了個(gè)小貓滾繡球的荷包,調(diào)皮的小貓伸著爪子在勾繡球,別提多可愛了,林清喜歡地不得了,當(dāng)即就給系在了腰間。

    他們?nèi)硕啵宦飞险f說話也不覺得路遠(yuǎn)。

    林二姐兒兩人明天也要回去幫忙,現(xiàn)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個(gè)孕夫,壯勞力就剩了林大哥一人,不用說老朱就先提出來要回去幫忙,林二姐兒哪有不應(yīng)的。

    到了村口芳姐兒和春哥兒就跳了下來,“林小嬤,我們走了。”

    “哎,回去吧。”

    兩個(gè)小的拎著東西各自回家去了。

    林清這邊也趕著騾車回家去了,鋪床什么的他昨天就給鋪好了,回來也不用收拾了,好在他家的屋子還挺多,完全住得開的,就是秦釗又得和林清睡一張床了。

    春哥兒家離村口近,跑個(gè)三兩步就到了,“爹,小爹,我回來了!”

    “哎呦,是春哥兒回來了!”

    春哥兒一家子正在院子里剝苞谷呢,看見春哥兒回來了很是驚喜,他們還以為春哥兒不回來了呢,沒想到竟然回來了。

    自己家小孩出去干活家里人哪有不擔(dān)心的,而且這一去春哥兒也沒回來過,春哥兒的小爹去林清那坐坐,問問他家哥兒在那怎么樣了,得知一切都好就放心了。

    春哥兒把手上拎得肉給遞了過去,“爹,小爹,你看我買的肉!”

    春哥兒下面還有兩個(gè)小的呢,看見這么大一吊肉都要流口水,“哥哥,你買肉了!”

    春哥兒小爹很是高興給接了過來,“好孩子,晚上小爹就給你們炒了吃。”

    春哥兒的爹是個(gè)老實(shí)巴交的莊稼漢,見自家小哥兒回來了也臉上帶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清哥兒說你休息了不回來在那賺銅板呢。”

    因?yàn)槿サ臅r(shí)候都是說好的,一個(gè)月能有四天歇息,這都去了快一個(gè)月了都沒回來,家里人難免有些擔(dān)心。

    還是春哥兒的小爹去林清那坐了坐才知道原來是想多掙些銅板。

    “爹,林小嬤說鋪?zhàn)永锷夂茫惶炀徒o開了二十個(gè)銅板呢!”

    “啊,竟給了這么多!”

    林清前一陣忙得腳不沾地,還真忘了和兩家說這個(gè)事,春哥兒小爹過來的時(shí)候他這才想起來忘記通知兩家了,林清連連道歉,弄得春哥兒小爹都不好意思了。

    林清又忙去芳姐兒家說了兩人休息不回來的事,芳姐兒家倒是沒多擔(dān)心,聽見能多掙銅板還是挺高興的。

    春哥兒又把剩下的銅板全給掏出來給他小爹,春哥兒小爹只拿了一部分,“乖,剩下的你自己拿著。”

    “小爹,你給我存著吧,我以后也想像林小嬤一樣開鋪?zhàn)樱∷脜柡Γ ?br />
    “行,小爹給你存著。”

    春哥兒一回家也坐在一旁幫忙扒苞谷皮,兩個(gè)弟弟妹妹都圍了上來聽著春哥兒說鎮(zhèn)上的新鮮事,聽春哥兒說每天都能吃上肉,這可把兩個(gè)小的給羨慕壞了。

    “你不知道,還有那生煎包,里面好大一個(gè)肉丸,林小嬤說讓我們隨便吃,我剛?cè)ツ菐滋欤顼堃活D能吃六個(gè)呢!”

    兩個(gè)小的咽了咽口水,“哥哥,啥是生煎包呀?”

    “就是煎……生煎包就是生煎包,下次我給你你們吃,可好吃了呢。”

    春哥兒想到之前鋪?zhàn)永镒叩哪莻(gè)干雜活的婆子,她偷學(xué)會了就帶著自己兒子兒媳在街上開了個(gè)小攤子,他也就沒在家里說啥是生煎包了。

    想起那個(gè)干雜活的婆子,春哥兒也有些生氣,那個(gè)攤子就擺在他們鋪?zhàn)舆@條街上,也賣生煎包和鴨血粉絲湯,價(jià)格還和他們的一樣。

    有人去吃過她家的東西,說她家的鴨血粉絲湯弄得腥臭,一點(diǎn)都不好吃,而且煎的生煎包里面也沒有汁水,還賣五文錢,有這五文錢干嘛不去鋪?zhàn)永镔I?

    這件事林清也是知道的,他也沒放在心上,他還能擋著不讓人家賣呀。

    這婆子的鴨血粉絲湯賣不出去,生煎包倒是能賣出一些,有的人不想排隊(duì)還想嘗嘗啥味就會去她那買,一嘗味道差遠(yuǎn)了,面皮都不一樣,肉餡調(diào)得更不用說了。

    后來這個(gè)婆子就賣四文錢一個(gè),等林清那邊下午關(guān)了鋪?zhàn)恿怂庞悬c(diǎn)生意,不溫不火的在那干著。

    不過這種煎生煎的方法倒是給了一些人啟示,有的機(jī)靈的學(xué)著這個(gè)法煎餃子,煎出來的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錯(cuò),底下也能出現(xiàn)焦底兒。

    這煎餃子的方法還是跟著街上打雜的婆子學(xué)的呢,人家學(xué)會這個(gè)煎法之后擠兌的這婆子的生意更不好了。

    鎮(zhèn)上的街上漸漸出現(xiàn)了煎餃,有的餃子鋪餛飩鋪?zhàn)蛹娂妼W(xué)了起來,這種煎法省油不說,煎出來的底兒確實(shí)焦脆焦脆的。

    人家能出來開鋪?zhàn)樱匀贿@各家都有各家調(diào)餡的法子,一時(shí)間做煎餃的這些鋪?zhàn)由庖埠苁羌t火。

    但這絲毫不影響林清的鋪?zhàn)由夂茫襁@種公平競爭的,林清一點(diǎn)都不覺得心里不舒服,做生意嘛,大家各憑本事,但像干雜活的婆子這樣的,林清最是看不上的。

    春哥兒一想到那個(gè)婆子就在心里冷哼了一聲,活該她的生意不好。

    芳姐兒也帶著她買的東西回家了,一回到家何老漢就眼冒精光,“芳姐兒回來了!買了啥呀這是,有沒有發(fā)工錢呀?”

    芳姐兒回家喊了一聲爹娘,何老漢忙看芳姐兒手上提的籃子里面是啥,掀開籃子看見里面放著串好的銅錢,還有四朵不大的絹花。

    何好漢先數(shù)了一下銅板,就只有兩百多文,“不是,芳姐兒,你都在林清那干這么久了,不是漲到了一天二十文,怎么不得五六百文的,怎么就這么點(diǎn)。”

    “這不是買了絹花了,我娘一朵,大姐一朵,二姐一朵,我一朵。”

    她們家三個(gè)姐妹,直到大姐二姐出嫁了,頭上都沒帶過絹花呢,芳姐兒這次手里有了半兩的銀子了,啥吃食兒都沒買,挑了四朵絹花回來了。

    “死丫頭,掙了銀子不往家里拿,你就買這些沒用的東西,你弟弟過幾年就到了相看的時(shí)候,你就不能多為你弟弟想想。”

    “我想啥呀,大姐二姐的聘禮不是有個(gè)六兩了,不夠用呀?再說了他又不是我生的,憑什么讓我給他攢聘禮呀,不攢。”

    這話在何老漢聽來就是大逆不道,“死丫頭,掙了幾個(gè)銅板你得意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第90章

    芳姐兒沒理他, 她今天發(fā)了工錢心情好,提著籃子給她娘看,“娘,你看這朵煙棕色的絹花是你的, 你趕集呀走親戚呀給帶上多好看呀。”

    何大娘也沒理何老漢, 高興得給接了過來, “多好看呀, 娘這輩子都沒帶過絹花呢, 我家芳姐兒現(xiàn)在出息了, 能給娘買絹花了。”

    何老漢一個(gè)箭步上前一把拍落了何大娘手上的絹花, “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 這絹花得個(gè)幾十文呢,白糟蹋銀子!”

    何大娘被訓(xùn)了也沒有說話,只是心疼她的絹花掉在了地上,忙給撿了起來吹吹上面的塵土。

    “買都買了,還能怎么樣。”

    芳姐兒瞪了一眼他爹,把其他三朵絹花小心給提到屋里,這幾日去給她大姐二姐家送過去。

    何老漢氣到不行, 雖然他拿了二百多文的銅板, 但這工錢被花了一半了, 死丫頭有了活計(jì)了不聽話了。

    “我去林清家去, 讓他以后把你的工錢給我,你一個(gè)女娘拿那么些銅板干什么。”

    “那我也去,我讓林小嬤不要把工錢給你!”

    “死丫頭,你說什么!反了你了!”

    何老漢拎著地上的掃帚就朝著芳姐兒身上打了過去, 何大娘忙伸手拉,“不要打芳姐兒, 不要打芳姐兒。”

    何老漢一個(gè)四十來歲的莊稼人,身上的力氣比何大娘大多了,拎著掃帚直打芳姐兒,芳姐兒也不甘示弱伸手搶過了起來。

    但她終是不敵何老漢,身上挨了幾下,頭發(fā)也被扯亂了。

    何老漢是一家之主,全家他是說一不二的,前三胎生的都是丫頭,沒少被村里人笑話,最后終于生了個(gè)寶貝兒子,這可把他高興壞了。

    家里兩個(gè)閨女出嫁聘禮是都留下來,留著以后給兒子娶媳婦兒,芳姐兒被林清帶走之后他是最高興的,兩月可就一兩多的銀子呢!

    這芳姐兒自小就是個(gè)不聽話的,不服管教,但自己是一家之主,雖然脾氣倔但也算聽話,這才拿了第一個(gè)月的工錢,她就張狂起來,這可把何老漢給氣壞。

    芳姐兒不敵何老漢,臉上還挨了一巴掌,她哭著跑了出去,“我要去找林小嬤,告訴他我不去了,讓你還想著銀子,這下看你想什么!”

    何老漢一聽這話也忙追了出去,“死丫頭,你給我回來!”

    芳姐兒哭哭啼啼跑到了林清這,林清也正坐在院子里和他小嫂子說話呢,聽見哭啼聲就看了過去,就看見芳姐兒亂遭著頭發(fā)過來了。

    她剛跑進(jìn)院子,何老漢就下手扯她,“跟老子回家,看你像什么樣子,回家去!”

    林清也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把人給拉了過來,只見芳姐兒臉上還有個(gè)巴掌印呢,“怎么了這是?”

    芳姐兒躲在林清后面直抹眼淚,林大娘和林大哥也都過來,生怕鬧起來誤傷到了林清,丁小貓則遠(yuǎn)遠(yuǎn)站著沒有過去。

    何老漢看見林清了臉色才沒有那么難看了,畢竟芳姐兒現(xiàn)在是跟著人家干的,工錢也是人家給開的,他擠出了個(gè)笑,“沒事,沒事,家里的丫頭不聽話。”

    何大娘也追了上來,上來扯了扯芳姐兒,“咱回家去,不哭了。”

    “我不回,不回!今天這事不說清楚我就,我就……”

    芳姐兒沒有說不干了的話,她不想失去這份活計(jì),她手里有了銀子才不會被她爹給隨意打發(fā)出去了,她不想像她大姐二姐那樣隨便就被嫁了出去。

    林清拉著芳姐兒沒放手,“芳姐兒都十三了,這么大的姑娘了哪能隨意打罵呀,不哭了,去跟我娘洗個(gè)臉去。”

    林大娘帶著芳姐兒去洗臉去了,這相處的時(shí)日也不短了,芳姐兒和春哥兒她都挺喜歡的,兩個(gè)孩子都是勤快孩子。

    林清也沒在問了,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他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何老漢忙追了上去,“清哥兒,你看芳姐兒的工錢以后能不能給我呀,這丫頭現(xiàn)在還小,手上有了銅板就亂花,一點(diǎn)都不知道仔細(xì)的。”

    林清有些明白是因?yàn)樯堆剑瑺砍兜搅怂撬筒荒懿还芰耍裉煜挛绶冀銉汉痛焊鐑赫f要給家里捎帶東西。

    林清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兩個(gè)孩子都是懂事的,有了銅板也不會亂花的,在說了都是自己掙得工錢,那就是他們的,兩人愛給誰給誰,愛怎么花怎么花。

    林清也冷下了臉色,“芳姐兒,今天你去集市上買什么了?”

    “買,買了四朵絹花。”芳姐兒洗了臉了還在抽噎。

    “花了多少銅板呀?”

    “二百多文。”

    何老漢一聽這么貴心都在滴血,伸手就指著芳姐兒,“你看看,你看看,我家本來就窮,這芳姐兒花這么多銅板買那些不能吃的東西!”

    林清知道芳姐兒的,之前先給了她和春哥兒六十文先花著,兩人出去集市逛了一圈回來了,一人手上就舍得給買串糖葫蘆,若不是心里實(shí)在想要,芳姐兒怕是也不會花這么多銅板。

    他二嫂給他介紹人的時(shí)候,芳姐兒家啥情況他是清楚的,三個(gè)閨女一個(gè)兒子,四朵絹花,連上芳姐兒的娘,一人一朵剛好。

    “那你想怎么樣?”林清反問道。

    “以后把這丫頭的工錢給我吧,我每個(gè)月月底了過來拿,不要給這丫頭銅板,沒見過誰家敢這么花的。”

    芳姐兒抓緊了裙子,生怕林清答應(yīng)了他爹。

    “不行。”

    “什……什么?”

    “我說不行,這活誰給我干的,工錢我就結(jié)給誰。”

    聽林清這么說,芳姐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好怕林清萬一答應(yīng)了,那她就一個(gè)銅板都別想拿到了,還會被他爹壓在鋪?zhàn)永锔苫睿录蕹鋈チ松倭怂@顆搖錢樹。

    “我是他爹,憑什么給我就不成了。”

    “你是他祖宗都不行。”

    林清這句話說得不客氣,氣得何老漢有些跳腳,轉(zhuǎn)念一想芳姐兒在林清那干了快一個(gè)月了,啥都熟了,再找人的話還得重新教。

    他立馬語氣里帶著一絲威脅,“行呀,那我們芳姐兒不去了,芳姐兒我們回家去,以后敢出咱家院門腿給你打折了。”

    林清嗤笑一聲,他又不是不懂行情,別說在村里了,他就是在鎮(zhèn)上一天二十個(gè)銅板包吃住,那都是搶破頭要來干的。

    何家家里就一般,他就不信何老漢舍得不干這個(gè)活計(jì)。

    “行呀,那你帶走吧,咱村里多得是女娘哥兒的,我就在村口說一聲,你信不信十個(gè)八個(gè)的隨便我挑。”

    “林小嬤!”站在他身后的芳姐兒喊了他一聲。

    林清回過頭去,“怎么了?”

    林清朝她眨了眨眼讓她放心,芳姐兒見林清故意這么說的心里這才不慌了,別說她爹怕林清不要她,就連芳姐兒自己都怕失了這個(gè)好活計(jì)。

    芳姐兒不再說話了,她倒要看看她爹要怎么收場,天天想著她那個(gè)弟弟,又不是她兒子憑什么讓她幫忙攢銀子呀。

    林清說了這話之后何老漢愣住了,他就是想威脅一下林清沒真想領(lǐng)她家閨女回來呀。

    何大娘也在一旁開口說道:“她爹,芳姐兒一回來就給了你二百多文,你怎么這么糊涂呀,沒了這活計(jì)你一文錢也沒有呀,這么好的活計(jì)我們?nèi)ツ谜已剑 ?br />
    見林清態(tài)度強(qiáng)硬他連連擺手,“清哥兒,我不是這個(gè)意思,不是這個(gè)意思,你別不要芳姐兒,這丫頭能干著呢。”

    林清哼了一聲沒在搭理他了,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弄得何老漢更加心慌了。

    芳姐兒見林清已經(jīng)幫她解決了,她自己重新隨意挽了下頭發(fā),整理好之后扭頭就回家去了,看她爹還敢鬧不鬧了,林小嬤說得對,以后掙了銅板她愛給多少給多少。

    何老漢一看芳姐兒走了,還想再給林清說兩句好話,奈何林清人家不搭理他,只能灰頭土臉地走了。

    林大娘也哼了一聲,“這芳姐兒的爹咋是個(gè)不知好歹的,自家閨女給了銅板了還嫌棄少,非要給掏干凈了才開心了。”

    “等以后再發(fā)工錢了,就讓芳姐兒給攢起來,多了就存到錢莊里,她家也太重男輕女了。”

    何家鬧了這么一場,丁小貓看在眼里,夜里他就和林大哥小聲嘀咕,“大牛,我肚子里要是個(gè)小哥兒你喜歡嗎?”

    “喜歡呀,小哥兒咋了,雖然干活力氣比不上小子,但我多給攢些銀子,以后咱銀子多了不種地就行了,你看小花竹哥兒他們,一個(gè)比一個(gè)聰明伶俐多好啊。”

    丁小貓這才笑了,“嗯,小哥兒好,我也喜歡小哥兒。”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起來了,林大哥出去挑水,秦釗收拾后院喂雞喂鴨,林清和林大娘做早飯,一家人各自干著各自的活兒,其樂融融的。

    林清早飯煎了韭菜肉盒子,外面焦香酥脆,里面的肉餡滿滿的,今天要下地干活呢,早飯給弄得硬實(shí)點(diǎn),下地干活了才有勁,就連騾子,昨天回來了就一直給喂的好的,這幾天騾子要出大力,也得吃好些。

    韭菜肉盒子,醬胡瓜,在配上雜糧粥,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早飯。

    林清咬了一口韭菜肉盒子,“二姐在這肯定喜歡吃這個(gè),一會兒留一些在鍋里溫著。”

    “呦,三兒還想你姐我呢。”

    林二姐兒一進(jìn)院子剛好聽見這句話,今天要下地幫忙呢,她特意穿了一身半舊的斜襟,下身穿著一條燈籠褲,下地干活方便。

    “二姐,姐夫你們來了,趕緊嘗嘗這剛出鍋的肉盒子,可香了。”

    林二姐兒兩人是吃了飯的,但這肉盒子賣相實(shí)在誘人,又都吃了兩快。

    吃了飯一家人帶著農(nóng)具下地去了,林大哥和老朱秦釗三人去水田割稻子,林清和林二姐兒幾人去旱地摘棉花。

    這秋收時(shí)候呢,地里烏泱泱的都是人,苞谷地雖然高看不見人,但里面吵吵嚷嚷的都是說話的聲音。

    林清和林二姐兒、林大娘、秦小花四人一人腰間挎著一個(gè)小竹簍,林清種了有七分地的棉花,也不多一人一趟摘了起來。

    丁小貓挺著肚子在棉花地里溜達(dá),看著開得這么好的棉花也想下手幫忙,但全家人肯定都不讓他干的,怕他站久了累,還給帶了凳子過來。

    這棉花一朵一朵的開得極好,下手揪了放在腰間的竹簍里面,林清很是喜歡這種豐收的感覺,手下不停地摘了起來。

    腰間的小竹簍裝滿了就倒在地頭的大竹簍里面,七分地的棉花摘了有三大背簍,足夠林清做冬天的襖子和被褥了。

    還有他的花生,拿了小耙子全給扒出來,這會兒花生長得飽滿,剝開一個(gè)里面的花生頂滿了殼子,這一片花生收了有小半背簍呢。

    那幾行苞谷,林二姐兒刷刷沒幾下給掰完了,林清沒擠過去下手了,之前他被苞谷葉子劃到脖子紅了一片。

    那幾趟苞谷收了有一背簍,不多,之前苞谷還嫩著的時(shí)候,林清掰過幾次煮苞谷吃。

    這一畝地的收成今年算是不錯(cuò)的了,莊稼都收完后棉花桿子要拔了,苞谷桿也要用鋤頭給砍了,雖然只有一畝地,但也忙活了一上午才收拾干凈。

    水田那邊也收好了,秦二知道林清家今天收莊稼,也拎著鐮刀過來了,他家的三畝地早兩天就收完了。

    秦二也是一臉的喜氣,因?yàn)榧依锾碇昧艘活^黃牛,下地干活省勁了不少呢,這一頭黃牛花了三十兩銀子呢,可把村里人羨慕壞了。

    他們?nèi)耸侄啵簧衔绲墓Ψ蛉地都給收拾了干凈,用騾車往家里拉了好幾趟才拉完,院子里的地上晾曬著稻谷、花生、苞谷,還有席子上的棉花。

    院墻外面也樹著苞谷桿子和棉花桿子,還有花生秧也在院門口的空地那晾曬著,這些東西都有用,花生秧曬干了喂騾子,苞谷桿子能燒火做飯,棉花桿子上面還有沒有開的棉桃呢,曬曬就開了。

    林清的小院一派豐收的氣象,雖然地不多,但收的東西不少。

    下午的時(shí)候林大哥和老朱秦釗三人又去了旱地把地給翻了出來,就那一畝旱田,下午沒費(fèi)什么功夫就給收拾了出來。

    林清幾人在家也沒閑著,他的菜園子也該收了,林清想趁著天氣好趕緊在把芫荽給種一茬下去,他家鋪?zhàn)永锷夂糜幸徊糠衷蚴且驗(yàn)樗@有芫荽,不少人喜歡呢。

    吊瓜冬瓜收了十來個(gè)全給搬到廚屋,辣椒紅了也串了起來掛在屋檐下晾曬,胡瓜藤上就剩幾個(gè)長不成的胡瓜也全給摘了弄成腌胡瓜,還有茄子雖然開著花呢,但結(jié)出來的都是不大的茄子蛋,也全給薅了。

    林清也沒使騾子,和林二姐兒一起用鐵鍬把地給翻了出來,又給撒了一層雞鴨糞和草木灰堆成的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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