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網(wǎng)球部。
由利奈坐在網(wǎng)球場防護網(wǎng)外的長椅上,悄悄松了一口氣,對和她坐在一起的幸村鈴音說:“幸村桑,謝謝你。”
要不是幸村鈴將她從那個丸井君和向日君的包圍中帶出來,她還在站在網(wǎng)球場門口左右為難。
景吾那個壞心眼兒可不會幫她,就連幸村君當(dāng)時也抱臂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似乎很好奇她的選擇。
雖然說由利奈的初中畢業(yè)校是冰帝,但是那時候由利奈除了上課時間,基本都在畫畫,很少去網(wǎng)球部參觀,和網(wǎng)球部其他部員的交際也僅限于偶爾在學(xué)校和跡部家遇到。
除了景吾,唯一比較熟悉的就是曾經(jīng)同班過的忍足了。他知道由利奈的身份,由利奈知道他的愛好,因此兩個人有時候會討論一下小說或者漫畫劇情。
總的來說,雖然她是立海大的學(xué)生,跡部景吾的幼馴染,但實際上,自己和這兩支隊伍并沒有那么熟悉。
這隊,她也不是非站不可的。
一旁悄悄觀察她的幸村鈴音聽她這么說,快速擺擺雙手:“凪老師,不用這么客氣的。”
剛才初見的時候,她其實沒有看清楚這位凪老師的臉,只是被她周身的氣息嚇了一跳。
鈴音現(xiàn)在悄悄打量她的側(cè)臉:雖然眉眼清冷,但一張小小的精致瓜子臉,烏黑長發(fā)襯得無瑕的肌膚更顯雪白。
bjd娃娃一樣!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身為一個娃娘,幸村鈴音看由利奈的眼神都熱切了起來。
正看著場上逐漸激烈起來的雙打比賽,由利奈突然感到右邊傳來的熾熱視線,轉(zhuǎn)臉就看到了那雙和幸村精市一樣的藍(lán)紫色眸子亮閃閃的,散發(fā)著由利奈看不懂的光。
嗯?這小姑娘,剛不是還有些拘謹(jǐn)?
這么善變的性子,跟幸村君很不一樣呢。
想起幸村君說妹妹有些慢熱,由利奈覺得自己作為前輩和老師,需要做些什么,讓彼此盡快熟悉起來,才能方便溝通之后的工作。
由利奈看著球場,思索了一下開口問:“幸村桑,怎么會想要當(dāng)助手?”
還沉浸在自己養(yǎng)娃幻想中的鈴音,聽到由利奈這么問,愣了一下:“哎?我嗎?凪老師叫我鈴音就好了,不然容易和哥哥弄混。”糾正了稱呼后,鈴音神色認(rèn)真地說,“漫畫有治愈心靈的力量,我的志向是當(dāng)一名漫畫家,畫出讓人幸福的故事。”
聽了少女天真的話,由利奈沒有轉(zhuǎn)頭看她,而是看向球場被打向天空的那個高吊球,語氣淡淡地道:“這樣啊。”
鈴音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太過理想主義,像是一時沖動,但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rèn)真的。
曾經(jīng)見到過哥哥的痛苦,她從那時起,就想自己能為哥哥做些什么。
幸村鈴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她低著頭有些失落,等待接下來的嘲笑——像先前每一次。
雖然宮野先生說過,凪老師不一樣,但是鈴音并不期盼。
可是接下來,由利奈卻和她說了長長一段話——
“是珍貴的志向呢。不要急,慢慢來,總有一天會實現(xiàn)的。”
“如果世界上有無法想象的幸福,我們就將它畫下來;如果沒有,我們就創(chuàng)造它。”
“我一直相信,漫畫家是能夠創(chuàng)造并傳遞幸福的。”
由利奈難得說這么多話。她在講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和剛才一樣,依舊是冷淡的,但這次幸村鈴音終于看到了她透亮的紫色瞳孔中泛起的笑意。
“嗨!……嗚……”
“嘛。”
由利奈沒有去看鈴音,只學(xué)著跡部對她做的那樣,抬起右手拍了拍她的頭——當(dāng)然,動作要輕得多。
在由利奈和鈴音交談的時候,場上雙打勝負(fù)已定。
如往常一般坐在教練席上的幸村,分神留意到場外的動靜。
妹妹鈴音笑容燦爛地正指著球場,說些什么,相賀偶爾點頭回應(yīng)。
因為聽不見對話,整個畫面看起來像是因為一方熱情過頭,另一方不得不敷衍地做出回應(yīng)。
柳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幸村身后冒出來,沉聲對幸村說:“剛才不知道相賀桑說了什么,鈴音好像哭了一會兒。”
幸村看著場外的兩人,笑意在眼中泛起粼粼光波:“她們相處得很好呢。”
柳挑眉,向來護短的精市一點都沒有懷疑相賀。
幸村無視好友的挑撥,低笑著反問他:“蓮二,你的情報庫之所以更新越來越慢,是不是因為收集了太多冗雜信息?”
冗雜信息=八卦
想起家里雜聞筆記分類越來越厚的柳:“……”
幸村作為哥哥,這會兒雖然不知道鈴音在說什么,但是妹妹少見的開心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也看得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喜歡相賀桑了呢。
幸村理了理手腕上的重力扣,慢悠悠地起身,將反思中的柳蓮二拋在身后,往目標(biāo)方向走去。
而坐在他對面的跡部,正因為輸了一場雙打而神色不悅,又看到幼馴染和那個酷似幸村精市的女人聊得開心,面上更是黑云彌漫。
剛輸了比賽的忍足侑士即使癱倒在休息椅上,也仍舊敢對著跡部精準(zhǔn)吐槽:“cos真田呢?”
跡部抱臂俯視著這個一臉懶散的好友,毫不留情地訓(xùn)斥:“太難看了!”
忍足則看了看體力消耗殆盡,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裝死的搭檔,推推眼鏡喊冤:“拜托,對面那可是公認(rèn)全國雙打no.1的組合搭檔。”
“失敗沒有理由,回去加訓(xùn)!你和岳人一起,岳人禁一個月下午茶蛋糕。”
忍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語調(diào)慵懶地應(yīng)著:“嗨嗨。”
不能再裝死的向日岳人從地上彈起,嚎啕著撲過來:“不要啊跡部!!!加訓(xùn)可以,蛋糕留著好不好?”
“放手,太不華麗了!樺地,把他給本大爺扔出去!”
回到場邊的丸井擦完汗看著冰帝那邊的騷動,幸災(zāi)樂禍吹起一個泡泡:“干得漂亮,向日那家伙就是因為吃太多才跳不起來的。”
大口喝水恢復(fù)體力的桑原拆穿他:“還嘲笑別人,你自己也沒少加餐。”
“7-5贏下,你們看起來很滿意?”
“贏了就好了……嘛……”
意識到自己背后出聲的人是誰,丸井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自動消音。
剛剛贏了比賽的全國no.1的黃金搭檔,此時冷汗布滿額頭,沒有回頭的勇氣。
站在他們背后的幸村,拽了拽自己肩頭披著的隊服外套,笑顏如花:“每天多加10圈。”
眾所周不知,立海大網(wǎng)球部黑話“跑圈”,跑得不是網(wǎng)球場,是百年名校立海大那大得離譜的運動場。
如果不是有些偶像包袱,丸井文太此時也想像對面的向日岳人一樣,抱著他們部長嚎啕大哭。
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他不敢啊啊!
只要一開始比賽,幸村就變得好恐怖!
—
「總覺得,在網(wǎng)球場上的幸村君,氛圍有些不一樣呢。」
“凪老師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哥哥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幸村鈴音的話,讓由利奈怔了一下,還以為自己將心里話說出來了。
檢查完剛拍的取材照片,幸村鈴音放下相機,笑著對由利奈說:“哥哥他呀,最喜歡打網(wǎng)球了。”所以哥哥能重新站在網(wǎng)球場真是太好了,幸村鈴音神色驕傲地對由利奈說:“哥哥就是為網(wǎng)球而生的。”
為網(wǎng)球而生啊……
由利奈曾聽過,他們稱他為「神之子」。
究竟是怎樣的選手,才能得到如此夸贊?
由利奈突然發(fā)現(xiàn),她雖然認(rèn)識幸村精市,但是似乎沒有了解過,帶領(lǐng)著立海大走到今天,成就王者之名的立海大部長,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下午的單打比賽,她應(yīng)該能夠看到幸村君上場吧。
「首先,要養(yǎng)足精神。」
由利奈太困了。
午飯過后,她沒忍住誘惑,學(xué)著芥川慈郎的姿勢,靠著草坪上的一棵櫻花樹干睡著了。
4月,臨海的湘南還是有些涼。
一陣風(fēng)吹過,熟睡的由利奈抱著胳膊的手緊了緊。
一件寬大的外套,蓋住了她纖細(xì)的身體,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將落在她發(fā)頂?shù)臋鸦ɑò暾隆?br />
旁邊的慈郎悠悠轉(zhuǎn)醒,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彎腰站在自己附近的人,他下意識想要打招呼。
來人卻豎起手指點點唇,向他示意別出聲。
慈郎挪動視線,看到了蓋著墨綠色校服的女生。
然后,他閉上眼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繼續(xù)睡了。
「看到了美好的畫面了呢。」
「不過那個女生好眼熟啊,有點像跡部的幼馴染哦。」
「好困。」
—
不遠(yuǎn)處。
忍足看著櫻花樹下的兩人,戳戳身邊好友,問:“怎么樣?看著幼馴染被搶走?”
“幸村,還算華麗。”
忍足探身盯著跡部的臉——他想知道,用平靜語氣夸贊搶走自己幼馴染的幸村時,跡部大少爺那張華麗的臉上是什么表情。
看了一會兒,忍足奇道:“你都不打算扮演一下阻礙男女主角奔赴真愛路上的絆腳石,成為促進人家感情的催化劑?”
本來神色如常的跡部聽了這話,額角跳了跳蹦出一個井號,他瞪著一臉輕浮相花花公子相的好友,咬牙警告他:“都說了少看點兒狗血小說!”
“啊拉。”忍足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本粉色精美封面的小說,在跡部面前晃了晃,反駁道:“這可是連續(xù)多年獲得“最暢銷小說家獎”的優(yōu)子小姐故事里的經(jīng)典橋段,每每看起來都很感人呢。”
“所以說……少看點兒!”
跡部扶額:那個感情比思維跑得快的優(yōu)子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