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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 末世大小姐

    “我來……生……”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臉上, 吻去那上面的淚珠,冰涼的唇蓋住了哭得紅腫的眼皮。

    “……不哭。”

    陸子川說話越來越流暢了,他甚至學會了用親吻安撫, 就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以驚人的速度學習、進化。

    輕柔的吻順著向下, 從眼睛、鼻尖到臉頰、下巴尖上。

    “小郁乖, 不哭。”這句話的語氣,簡直和末世前正常的陸子川一模一樣。

    這一次,吻落在了唇上。

    “我來生。”

    *

    循著喪尸群的蹤跡,眾人終于找到了喪尸王的巢穴。

    兩隊人決定分頭行動, 武力值最高的楚杭帶著幾人負責引開喪尸,尤其是那個大家伙, 慕遠之則帶著人悄悄潛入巢穴救援。

    等楚杭帶著幾個隊伍里最強的人引開喪尸王和大半喪尸群后, 慕遠之又叫其他人分組行動。

    “三五個人一組,分開搜尋,這樣效率更高。”

    這話說的合理,他們也沒多想,以致于等到了陸長郁所處的位置時,慕遠之身邊只剩下一個人了。

    他找了各種借口支開身邊的人。

    面對這最后一個電燈泡,慕遠之很有耐心地也給他想了個由頭。

    “你就在門外警戒, 有什么危險立刻回報。”他笑得溫和,瞇著眼,像一只即將得逞的狐貍。

    “啊?哦, 好。”

    那人愣愣地撓了撓頭,端著槍守在門外, 不明白為什么身處敵巢慕隊長還笑得那么開心。

    慕遠之推開門,入眼就是一張柔軟的大床。

    放在最中心的位置, 被一堆珍惜的物資圍著,叫人一眼就能看到。

    仿佛惡龍的寶藏,而床上那個睡美人,就是最珍貴最令人垂涎的無價之寶。

    那他應該算是拯救“公主”的騎士嗎?

    恐怕楚杭和陸長郁本人都不會這樣想。

    床上那個漂亮少年渾身赤裸,身上只有一條薄毯蓋在腰際。漏出瘦削的肩、薄胸和細軟的腰肢。

    即使睡著了也不安地縮成一團,眉頭緊皺,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尚掛著一點點淚珠,一身雪白的皮膚即使是在昏暗的室內也似乎發著光,明珠似的。

    他環抱著膝蓋,白晃晃得如同兩團融化的奶油。

    那兩片被弄得濕潤、紅腫的唇,一看就是剛被男人激烈地吻過。

    慕遠之煩躁地嘖了一聲,臉上難得露出不快和厭惡,伸手蹭了蹭陸長郁的唇。

    指腹陷進一片綿軟,紅色的軟肉被無情地擠壓變形。

    他仍覺得不過癮,低下頭就想吻上去,被已經醒來的陸長郁阻攔。纖細的手臂撐著他的臉,叫他不能再前進一步。

    “會長大人想做什么?”他懶懶道。

    因為剛睡醒,嗓音有些沙啞。

    慕遠之委屈道:“我辛辛苦苦孤身來救你,連個吻都不肯給我嗎?”他毫不客氣地把楚杭的存在感抹去了。

    “為什么我要親你?這是只有戀人才能做的事。”陸長郁奇道。

    “可是我們上次不是……”慕遠之唇線繃直,目光沉沉,“我們上次難道不是做了戀人才能做的事?”

    “你想多了,我們只是單純的食物鏈關系。”他作為喪尸是捕食者,而慕遠之,只是他的儲備糧罷了。

    慕遠之愣了一瞬,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至少他拒絕了自己,這一點很明確。

    他臉一黑,連帶著毯子把陸長郁抱起來。

    “現在不喜歡我沒關系,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相處培養感情。”

    他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和陸長郁獨處的機會,早就計劃好要趁楚杭不在時把陸長郁帶走,因此一路以來才要想盡辦法把別人都支開。

    仔細把陸長郁裹起來,像個寶寶一樣團成一團抱在懷里。

    “按照計劃,現在楚杭已經快出城了,絕對趕不回來。”慕遠之很篤定,但心底仍隱隱覺得不安。

    陸長郁聞言,瞥了一眼他身后某個角落,沒有說話,小臉縮在毯子里。

    看來某人并沒有順利取得楚杭的信任啊。

    慕遠之抱著人立刻就想撤離,以免夜長夢多。

    然而一個轉身,一把熟悉的長刀擦過臉頰,死死釘在身后的墻上。刀鋒閃著寒光,血槽里尚且還淌著烏血,幾乎要把銀白銳利的刀身都染黑。

    “抱歉,手誤了。”

    明明是沖著他脖子來的,卻說是手誤。

    楚杭抱胸靠在門上,冷冷看著他,目光在他懷里的陸長郁身上停留了一瞬。

    “慕遠之,你抱著我的女友想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你負責引開喪尸,我來救小…陸同學。”

    他回答得從善如流,面對楚杭懷疑的眼神也絲毫不懼。

    楚杭隨手把插在墻上的長刀拔下來,“你真的有愛人嗎?”他忽然問道。

    如果慕遠之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如果他始終都是沖著陸長郁來的,那他之前對慕遠之可笑的同情,甚至問他要怎么討小郁歡心的話,全都成了笑話。

    “當然,我很愛他,也一直在找他。”

    楚杭已經不信他這套說辭了,提著刀的手蠢蠢欲動,目露殺意。兩人互相對峙,氣氛危險。

    “他是個很漂亮的少年,你見了也會喜歡他的。”

    楚杭手一頓,“……少年?你喜歡的人是男的?”

    “怎么?楚隊長應該不是那種歧視同性戀的人吧。”慕遠之臉上掛著柔和的淺笑,緊緊抱著懷里的人,滿目柔情。

    “當然不是。”

    長刀入鞘,楚杭斂去了周身的冷冽殺意。

    只是望著他那雙真誠不似作偽的眼睛,心底仍然存了一分疑慮。

    既然慕遠之的愛人是男的,那他之前拿走的裙子又算什么,女裝癖嗎?這世上有這種人倒也不奇怪。

    他似有所覺,腦子里某個念頭一閃而過,卻沒能及時抓住。

    慕遠之當然沒說謊,楚杭又不傻,能接連被他騙兩次,如果剛剛慕遠之敢撒謊,楚杭絕對看得出來。

    然后當場殺了他。

    現在的楚杭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所以慕遠之用了個取巧的辦法,誰讓楚杭不知道他的漂亮“女友”其實是個少年呢?

    慕遠之眼底笑意更深,含著諷刺的意味。

    要論欺騙,他還是比不上小郁啊,只穿上條小裙子就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你們說完了嗎?”陸長郁神色懨懨,面容蒼白。

    他似乎發燒了,慕遠之隔著薄軟的毯子都覺得手心發燙。那張病弱、蒼白的面容,眼尾卻染著紅暈。

    抿著的紅唇也泛白,變成可憐的淺粉。

    病懨懨的,脾氣倒一如既往的壞,掙扎著探出手腳,纖細的腳腕露出來,腿窩搭在慕遠之臂彎上。

    綿軟的小腿肚被硬邦邦的肌肉擠壓,雪白的腳尖晃悠悠的。

    叫人不自覺就把視線集中在那里。

    “好熱。”

    他仰著臉,細嫩的脖頸浸潤著細密的汗珠,發梢被汗濕,蜷曲黏在白凈的頸側。

    鳳眼迷離,眼尾發紅,唇卻蒼白,帶著蒼白而妖異的魅惑。

    慕遠之見他掙扎著要下來,便只能遺憾地把他放開。懷里驟然少了個人,感覺空落落的。

    接替他的是另一雙有力的手。

    從背后繞過來環住,牢牢把著他的肩,是一雙比慕遠之更結實有力的手。

    “哪里不舒服?”

    楚杭把臉搭在他耳邊,呼出的氣流吹在嘴邊那只白嫩的耳垂上。

    圓潤白皙,看上去就很好含。

    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張開嘴咬住。不過恐怕嬌氣的大小姐會生氣地罵他吧。

    “熱死了,別抱著我。”他厭煩地想推開身后溫熱、硬邦邦的東西。

    身上的毯子險些掉落。

    楚杭和慕遠之都下意識伸出手想幫他收緊,都怕被對方看到。

    慕遠之想的是不能讓他發現小郁男扮女裝的事,楚杭則是單純不想叫慕遠之看到小郁的身體。

    兩人目光對上,最終慕遠之收回了手,垂在身側,掌心緩緩攥成拳。

    “陸同學似乎不太想被你抱著,不然讓他來選,讓誰抱他回去吧?”

    他站在兩人對面,鏡片中反射出這幕情景——被裹在毯子中的長發少年被另一個男人緊緊抱在懷里。

    反著冷光的鏡片擋住了眼底的郁色。

    楚杭聽出這其中的醋意,他冷哼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可是你自己說過的。”

    “你男友難道不會吃醋嗎?”前提是慕遠之口中的“男友”真實存在,并且還活著。

    “楚隊長想多了,我只是出于對學妹的關心。”

    面對他的試探,慕遠之表現得很坦然,“我的愛人雖然脾氣不太好,有些驕縱,但也不至于這么小心眼。”

    這話簡直就是在諷刺楚杭是個醋壇子了,連這點小事都要醋一下。

    “看來楚隊長真的很愛陸同學。”

    “我才不……”楚杭想說他一點也不愛陸長郁,只是話到嘴邊就被黏住了。懷里滾燙的身軀簡直要把他也連帶著燒化了,一顆心也砰砰亂跳。

    “算了,小郁,你要選誰?”

    他低下頭,就看到陸長郁濕潤的眼眸,長長的睫毛蝶翼般翕動,淺粉的唇微張,可以看到他口腔里層疊的粉嫩軟肉、干凈的牙齒和一截紅艷的舌。

    一開一合,重復著楚杭的話。

    “選誰?”他目光水潤,腦子也暈乎乎的。

    他渾身發軟,連呼吸都滾燙,只覺得身后緊緊抱著他的軀體硬邦邦的硌得他不舒服。

    下意識伸出手,身子想脫離這令人難受的桎梏,卻被掐著腰攔回去。

    朦朧的視線中,他看到慕遠之似乎在笑,牽著他從毯子里探出的柔軟腕子,指腹輕輕蹭上掌心。

    細密的癢意。

    “是啊,你選誰呢?”

    是知道他女裝的秘密的慕遠之,還是他的正牌男友楚杭呢?

    第032章 末世大小姐

    如果陸長郁現在是清醒狀態, 肯定會讓慕遠之帶他回去,畢竟他現在毯子下什么都沒穿呢。

    太過親密接觸的話,時間久了, 萬一就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現在可還不到被楚杭發現秘密的時候。

    但他現在處于腦子都被燒迷糊的狀態,朦朦朧朧中仰起頭, 頭正好抵在楚杭胸口的位置, 毛茸茸的,蹭得楚杭心里似乎也發癢。

    “是要選我嗎?”

    沒有回應,那雙平日里總是淡然或者傲慢的鳳眸,此時帶著懵懂的神情, 眼睛像小貓一樣瞪圓。

    楚杭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鴉黑的睫毛扇動, 柔軟的臉頰鼓起, 還有一點下巴尖。

    真是可愛。

    陸長郁靠著他寬闊的胸膛,伸長手臂摟著他的脖頸,細長的手臂白皙濕潤,柔韌的身軀彎出漂亮驚人的弧度。

    踮起腳尖,同時手臂用力壓下楚杭的脖頸。

    楚杭順從地低下頭,兩人以一個緊繃的姿勢,唇瓣相貼。

    當著在場另一個男人的面。

    楚杭一手掐著他的下巴, 指腹在綿軟的臉頰上按出淺坑,愛憐地撫摸著,嘴上卻不饒人, 惡狠狠地撕咬,把那兩片唇拉扯變形。

    當成糖果一樣, 又咬又舔。

    陸長郁被他捏著下巴抬起,脖頸更加繃直, 如拉滿弦的弓一樣緊繃到極致,頸側是細密的汗珠。

    緩緩流淌著,從并不明顯的小巧喉結到凹陷的鎖骨處。

    雪白的皮膚,潮濕、香甜。

    這個姿勢很艱難,親的久了,唾液在口腔里堆積,他擰著眉,被嗆了好幾下。

    “夠了。”

    被他放開時,陸長郁一陣困意上頭,幾乎要立刻睡倒。

    模模糊糊中,看到了站在他們對面的慕遠之,靠在墻邊,靜靜地望著他。

    “你們感情真好啊。”

    他似乎是想笑,唇角卻怎么也挑不起來,最終只能冷漠地拉平,眼神陰沉。

    這次楚杭沒有再反駁,他抱著軟成一團的陸長郁。

    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化成水了。

    他不得不承認,知道自己被陸長郁選擇的那一瞬間,他心底無比的喜悅。他恐怕真的栽在陸長郁手里了。

    手臂稍一用力,就把陸長郁抱起來,腿彎搭在臂膀上。

    慕遠之體貼地給陸長郁身上蓋了件厚實的外套,楚杭撇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反正他能做的也就這些小事了,楚杭現在底氣十足,不屑跟他吃這點小醋。

    等所有人到齊后,他們立刻返程回臨時營地。

    在眾人身后,一大堆洶涌而來的喪尸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格外矚目。遠遠落在他們身后,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渾身沒有一點防御的物品或是武器,只在手中端著一只魚缸。

    站在血肉腐爛、嘶吼著的喪尸堆里,卻沒有一人敢靠近他。赤紅的月光下,他游刃有余地穿梭。

    一頭雪白的發絲反射出粉紅的光澤,那是血液被稀釋后的色彩。

    “終于找到了。”

    黃瞳中帶著笑意。

    *

    眾人發現他們的隊長似乎不太一樣了,總是和陸小姐黏黏糊糊的,當然,他以前也是這樣的。

    但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從前楚杭都是把陸長郁抱在懷里,恨不得別褲腰帶上,完全不給他自由。對他一些任性的要求也置若罔聞。

    但現在……說難聽點,就是陸長郁徹底騎在了他頭上。

    陸長郁只要皺皺眉,不管讓做什么楚杭都不會拒絕。也不再整天把他當小貓一樣抱在懷里,只是會像小狗一樣偷偷跟著他。

    “跟著我做什么?”

    “我們正好順路。”楚杭厚著臉皮跟在他屁股后頭,小跟班似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從前一樣。”

    楚杭聽見他的嘟囔,臉色一變,問道:“你們…咳,我們從前是怎么相處的?”

    他們有沒有親過,有沒有抱過,有沒有……

    最重要的是,陸長郁那次選他,是為了他,還是為了重生前的“楚杭”?

    陸長郁想起他還不知道體內另一個自己的存在,抿著唇輕笑。

    眸子都彎成月牙。

    他笑得很好看,楚杭以為他是在回憶過往才笑得這么開心,頓時臉色更難看了。

    距離最終目的越來越近了,這意味著陸長郁的戲份也即將結束,他的結局是被推入喪尸群中被一口口撕碎。

    不知道會不會很疼?陸長郁百無聊賴地想著。

    大約是第三天深夜,陸長郁尚在睡夢中。

    身邊的人起身離開,是楚杭出去守夜了。但沒過一會兒就又回來了,柔軟的床鋪被壓得下陷,冰涼的手臂伸進暖和的被窩里。

    陸長郁下意識抱住來人的腰,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現在應該還沒到守夜結束的時間吧?而且這個手感也不對勁,肌肉又冷又硬。

    他環著這人的腰,手掌觸到的是大理石一樣冰冷、深刻的腹肌。

    “這么歡迎我?”

    那片堅硬的胸膛因為這低沉的嗓音,微微振動,是陸長郁很熟悉的聲音。

    他詫異地仰起頭,對上一雙明亮的黃瞳。

    在昏暗的帳篷里發著幽幽的光,如同潛伏在黑暗森林里的野獸,眸子里浸潤著危險的色澤。

    “鄧老師?你怎么在這里……”

    “老師找了你好久。”鄧溫文低低嘆息,寬大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許久不見,小郁愈發漂亮了。”

    他認真地看著那張臉,蒼白、病弱,已經吃過人血,徹底進化成喪尸。

    冷漠的鳳眸微微泛紅,眼底深處是不自知的渴求。

    恐怕陸長郁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看著別人的眼神有多么勾人,矜持地遠遠站著,目光卻總是在男人的脖頸、露出的皮膚上徘徊,一旦被發現就立刻撇過頭,故作冷漠。

    勾得多少人為他神魂顛倒。

    唇瓣微張,輕輕喘息著,簡直就是邀請。

    陸長郁從前就很漂亮,被鮮血滋潤后,更添了一分病弱妖異的魅惑,遠比鄧溫文想象中的更加驚艷。

    “進化的狀態不錯。”

    鄧溫文捧起他的臉頰,掌心是一片綿軟,觸感溫潤有彈性,一點也沒有腐爛的跡象。

    手掌下滑,捏住他纖細的脖頸。

    粗糲的指腹下,就是青紫的血管,鮮甜的血液在他掌下流動。

    “你來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噓——不要出聲,外面有人。”

    鄧溫文單手捂住他的嘴巴,掌心壓著他的唇。俯首在他耳邊低喃,“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小郁也不想被人看到吧?”

    另一只手則撩起他的睡衣,捏住了一節細膩的腰肢,指腹蹭得那處薄軟的皮膚發紅。

    陸長郁冷笑道:“我怕什么?”他巴不得被人聽到里面的動靜,然后進來救他呢。

    他作勢欲喊,就感覺一根手指撐起褲腰上的松緊帶。

    泥鰍一樣探進去。

    “現在呢?”鄧溫文和他咬耳朵,親密得仿佛是一對戀人,只是嘴上一點也不留情,“想被所有人看到你光溜溜的樣子嗎?”

    陸長郁被他抓住把柄,頓時渾身僵硬。

    “你怎么會知道……”

    “我知道你的秘密,不只是這個。”

    他一開口,柔軟的唇就在鄧溫文掌心磨蹭,濕潤的氣流呼在上面,凝成水汽。

    手掌一攏,就把兩片紅唇捏起來。

    “唔……”

    指尖碾壓著飽滿潤澤的軟肉,輕輕下拉,就看到里面雪白的牙齒緊閉。

    “不許說話,聽見了嗎?外面有人在叫你呢。”

    帳篷外顯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算高大,離得越來越近,叫人擔心他是不是想進來。

    然后就會發現陸長郁被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抱在懷里。

    緊張的氣氛令他提起一顆心,踩著心臟鼓動的頻率,腳步在離入口半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人似乎心情很忐忑,糾結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腳底踩著石子發出細碎的聲響。

    “我…你應該在里面吧?我有件事想說……”

    吞吞吐吐,好像很難為情的樣子。

    陸長郁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卻始終想不起來。再加上身上緩緩撩起他睡衣的手,就更令他分心了。

    “我喜歡你。”

    很耳熟,他絕對在哪里聽到過這聲音,正要想起來的時候,卻忽然被人撲倒。

    高大的身子壓著他,發出沉悶的響聲。

    鄧溫文欺身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唇。

    “什么聲音,學姐,你遇到危險了嗎?”帳篷被拉開,明亮的月光灑進,照亮了里面的荒唐。

    他看見陸長郁被男人壓著親吻。

    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在視線中。

    烏發墨水般潑灑一地,發尾輕輕顫動著,魚尾一般擺動。

    腿彎支成一個直角,他嘗試著掙扎,伶仃的腳踝卻被人抓住,細嫩的肌膚被揉捏發紅。

    “學姐怎么能做這種事?我和你告白,你卻在里面和別人親吻。”

    陸長郁被鄧溫文壓著,看不見說話之人的臉,只能聽見他似乎是抱怨的聲音。

    雪白的腳背抵在他掌心,繃出漂亮的弧度,腳尖用力扣緊。

    想抽回腳卻被抓得更緊。

    屬于男人的手、有力的手,緊緊捏著他的小腿,軟肉幾乎要化成奶油從指縫中溢出。

    “這一次,學姐可不能再拒絕我了啊。”

    此時他終于看清另一個人的容貌,是曾和他告白后自殺的蘇同學。

    陸長郁察覺到兩人就是一伙的,干脆不掙扎了,只是目光涼涼地看著他們。

    “怎么,在等楚杭救你嗎?別等了,今晚他回不來的。”

    “恐怕他永遠都回不來了。”某蘇姓喪尸嬉笑道。

    陸長郁目露嘲諷,冷笑一聲,偏過頭不再理他們。“那可不見得。”楚杭可是有主角光環的天選之子,怎么可能輕易被他們弄死。

    “就這么在乎他?老師比他更好。”

    鄧溫文低下頭又想吻他。

    與此同時,被藏在枕頭下的小型無線通訊器上,小小的屏幕亮起。

    ——你在哪?

    ——藏好,等我回來。

    第033章 末世大小姐(完結)

    陸長郁偏頭躲過, 被他掐著臉掰回來。

    “也是時候該餓了吧?”

    鄧溫文意有所指,把胳膊伸到他嘴前,陸長郁也不客氣, 一口咬上去。

    雖然很想咬下一塊肉來,奈何他不僅臉皮厚, 胳膊也結實, 陸長郁一口銀牙根本咬不穿。

    只能勉強磨破點皮,然后吸吮點甘甜的血液。

    【第三次咬人情節點完成,即將觸發結局,請宿主做好準備。】

    陸長郁動作一頓, 結局嗎?

    “吃飽了?我檢查一下。”見他不再舔舐,鄧溫文兩根手指探進他柔軟的口腔里, 指腹摸上兩排牙齒, 一顆顆數過去。

    陸長郁想咬下去,奈何口腔里撐得滿滿的,牙關根本使不上勁。

    半透的津液順著指根流淌,那兩片唇更加濕潤,如同沾著露珠的嬌嫩花蕊。

    “牙齒沒有什么變化,和正常人一樣,唾液中也沒有攜帶病毒。”

    他像個嚴謹的醫生, 一點點幫他的患者檢查身體。

    從患者薄軟的胸膛、盛著兩個淺淺腰窩的腰肢,到略豐腴的臀和筆直的雙腿,眼中還有些許好奇。

    “你真的很特殊。”

    負責看門的蘇喪尸有些煩躁, 腳跟不停在地上磨蹭。

    “行了沒?我也要親……等等,有人來了!”

    他話音剛落, 一顆子彈從耳邊穿過,險些打爆了他那顆腦袋。

    “放開小郁!”

    是慕遠之, 他目光冷峻,槍口對準了兩人。這動靜不小,卻一點沒有吵醒其他隊友們。

    看來他們是被某種手段搞暈了。

    “你們想做什么?物資隨便你們拿去,別傷害他。”

    “慕同學,你這話可就叫人寒心了,我怎么會傷害小郁呢?”鄧溫文哼笑著直起身,一手把散亂的額發捋到腦后。

    漏出光潔的額頭和眉眼,慕遠之才發現剛剛壓著小郁的男人是他們曾經的“老師”。

    現在看來,他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只要別傷害他,你要什么都隨便拿走。”

    鄧溫文遺憾道:“那恐怕不行了,因為我來就是要帶走他啊。”

    他抱起陸長郁,腦袋被槍口指著也絲毫不畏懼,緩緩走到帳篷外面。

    蘇喪尸冷嘲熱諷道:“你打不過我們的,二對一,你怎么贏?”

    更別說他們之一還是喪尸,子彈只會暫時限制他們的行動,并不能殺了他。

    他齜牙咧嘴,露出一口銳利的獠牙,正欲上前接過鄧溫文懷里的少年。

    身后一道聲音幽幽響起。

    “現在呢?”一個尖尖的硬質薄片貼在他腰上,“二對二,你覺得誰會贏?”

    回過頭,果然看到了楚杭。

    “是你這家伙……竟然沒有死,算你好運。”

    好不容易把這家伙引到陷阱里,沒想到他竟然全身而退,實力著實強悍。

    “從前你就運氣好的不像話,得了大小姐的青睞,還被他喜歡……為了你,他還拒絕了我的告白,真該死!”

    蘇喪尸雙眼赤紅,轉過身襲擊他。

    楚杭抿緊唇抵擋他的攻擊,臉色也不好看,他一個平行時空的重生者和陸長郁哪有什么從前?

    他們感情很好嗎?有沒有親過?

    想起他剛重生那夜,陸長郁熟稔地叫他穿鞋,心底的醋意都快漫上來了,連喉嚨里都酸澀的不像話。

    他和另一個楚杭,真的很親密。

    他喜歡的應該是那個楚杭吧,否則怎么可能一見面就叫自己當他男友?

    一個分心,楚杭險些被喪尸的獠牙傷到,他立刻回敬了一刀,險些把蘇喪尸腦袋削下來。

    楚杭實力很強,鄧溫文見蘇喪尸不敵,漸漸勢弱,他就也加入戰場。

    陸長郁得以暫時脫身。

    趁著他們四人混戰的功夫,陸長郁把身上被血弄臟的裙子換掉了。

    隨手從旁邊拿了條長裙,拿起來的時候還沒覺著有什么,穿好了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條露背裝。

    大片雪白的肌膚與艷麗的紅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轉過身就看見楚杭震驚的目光。陸長郁很困惑,這不是當時他給自己帶的嗎,他困惑個什么勁?

    那雙陰沉的眼里劃過一抹冷光,電石火光間,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然后陸長郁就眼睜睜看著已經占了上風、馬上就要與慕遠之合力打贏的楚杭一個轉身,給他身后的隊友來了一刀。

    “唔——”慕遠之臉色煞白,額上冷汗津津。

    痛苦地彎下腰捂著血流如注的腹部。

    氣氛忽然凝滯,在場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忽然內斗的兩人。

    楚杭冷笑道:“愛人是吧,男友是吧,耍我很好玩?竟然還敢騙我說你喜歡的是男人。”

    看到陸長郁身上那條熟悉的紅裙后,他才發覺自己真是被慕遠之當成傻子騙了。慕遠之喜歡的人,從來就是陸長郁,他的女友。

    “他沒有騙你。”陸長郁忽然道。

    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他身上。

    雪膚、烏發、紅裙,濃郁到令人窒息的美艷。鴉黑的睫毛不安地輕顫,在眼下投出一片漂亮的蝶狀陰影。

    “楚杭,我是男的。”

    他的唇很軟,上下相觸,張開時微微黏連著。不經意間漏出一節紅艷艷的舌尖。

    楚杭冷著臉,一步步靠近他。

    他想做什么,也給他肚子上來一刀嗎?

    近到呼吸交融,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襲來,令陸長郁想后退,卻被掐著腰拉進。

    他只冷冷地看著,也不出聲,陸長郁以為他不信。

    伸手揪住衣領,他想把上半身脫下來證明,卻被死死按著。楚杭咬牙道:“做什么?這里還有外人。”

    他語氣很兇,氣息吐在陸長郁臉上,一副恨不得當場把他吃了的樣子。

    顯然很生氣,也是,被人欺騙了這么久,好好一個漂亮女友變成男人了,怎么可能不氣?

    “隨便你想做什么,要打要殺都隨你。”

    不管是按照原劇情,把他扒光了丟喪尸堆里,還是像對待慕遠之那樣,也給他來一刀。

    “輕一點,我怕疼。”

    如同刎頸的天鵝,纖細的脖頸暴露在他面前,陸長郁眉眼低垂,一副任人采擷的樣子。

    傲慢的大小姐示弱的樣子,任誰會不心動?

    楚杭確實很生氣,他怒氣沖沖問道:“除了慕遠之,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然后就得知慕遠之、鄧溫文、陸子川甚至某蘇喪尸都知道這件事,除了他不知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楚杭當即炸了。

    “你竟然不告訴我!我最后一個才知道?!”

    陸長郁:……你生氣的點是不是歪了?

    【檢測到情節點已全部完成,觸發結局。】隨著系統的聲音落下,遠處傳來一陣陣嘶吼聲。

    天空中一輪血月紅光大盛,把染著白霜的地面照得亮堂。

    “怎么回事,喪尸失控了?”鄧溫文眉頭緊皺,面色嚴肅。“怎么可能……”

    眼前出現一堆小黑點,是喪尸,密密麻麻的喪尸,一張張潰爛丑陋的面孔展露在他們面前,赤紅的月光下,猶如百鬼夜行。

    這么大面積的襲擊,即使是楚杭也難保證可以全身而退,他抱緊懷里的陸長郁。

    “放開我,我早就被感染了,不怕被咬。”

    楚杭一把將他探出來的頭按進懷里,“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等逃出去了隨你折騰我。”

    “……”陸長郁簡直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發現自己是喪尸這件事了,不然怎么能這么淡定?

    他抓著楚杭的手,在他胳膊上來了一口。

    濕漉漉的舌尖卷起,吸吮他的血液,唇角溢出一點粉色的半透液體,染得兩片紅唇更加濕潤。

    楚杭眉頭緊皺,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就在陸長郁以為他終于受不了了,要丟下自己的時候,楚杭手一合捏住了他的嘴巴。

    “等會兒再玩這種床上小游戲,現在不合適。”

    陸長郁:誰跟你玩床上小游戲了?!

    不管他怎么明里暗里表示自己真的是個埋伏在他身邊的邪惡小喪尸,楚杭都會找各種由頭岔開話題。

    眼看著他們就要逃出去的時候,一道黑影撲來。

    陸長郁對上一雙銀色的、泛著金屬光澤的眼眸,他彎了彎眸子,果斷掙開楚杭桎梏著他的臂膀。

    紅裙翩飛,烏黑的發尾劃出漂亮的弧度。

    他跳進了一個冰冷卻熟悉的懷抱,在外人眼中卻是被大群潮水般的喪尸淹沒。

    【任務完成,進度檢測中……】

    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陸長郁正變得透明的軀體又恢復原狀。

    “抓住你了,別想跑。”

    詫異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楚杭那雙漆黑的眼眸,是和他一樣的黑色,只是那雙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偏執。

    【進度檢測……任務完成度50%,不合格…即將進入懲罰世界……】

    【錯誤——錯誤——重新檢測中…任務完成度為61%……】

    【恭喜宿主,再次完成任務,獲得獎勵,可選擇滯留本世界一段時間。】

    抱著陸長郁的人影逐漸消失,那雙銀色的冷漠眼眸微微閃動,最終又緩緩合上。

    楚杭渾身傷痕累累,抓著陸長郁的手卻很穩。

    【是否選擇滯留?】

    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淌到陸長郁手心,軟綿白嫩的掌心被烏血覆蓋,混著來自于楚杭的鮮血。

    很熱,他連血都那么熾熱,浸潤著陸長郁冰雪似的肌膚,似乎連熱度都順著掌心,席卷全身,叫人身上暖洋洋的。

    陸長郁蜷縮在他懷里,聽見頭頂上由于急速奔跑發出的劇烈喘息,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說隨便我做什么嗎?那就好好留在我身邊吧。”

    陸長郁沒有回應,只是矜持地點了點頭,很勉強的樣子。

    【已選擇滯留。】

    那之后陸長郁就發現另一個白楚杭不見了,“難道是融合了嗎?”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融合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回到過去了。】

    系統也是那時才知道,末世前那晚出現的“楚杭”并不是來自平行時空不愛陸長郁的那個“楚杭”,而是被抹去了記憶。

    從頭至尾都只有一個楚杭,愛著陸長郁的那個楚杭。

    第034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炎炎夏日, 日頭曬得人發昏,光是站著不動都覺得渾身要被曬化了,前胸后背全是黏膩的汗水, 躲在陰涼處都覺得不痛快。

    這樣的天氣,路上自然沒什么行人。

    小超市老板坐在門口, 搖著扇子, 眼睛時不時看向街兩邊,似乎在找什么人,恨不得把脖子都抻出二里地。

    “李叔別看了,給我結個賬啊?”一個老顧客嘮嘮叨叨的, 被他瞪了一眼。

    “著什么急,虧不了你的。”

    “你瞪我也沒用, 長郁今天不會來了。這么熱的天, 我也不樂意多出來。”顧客撇了撇嘴,語氣也有些郁悶。

    他是特意奔著陸長郁來的,結果一連來了七天,都沒碰著陸長郁的面,都快熬成老客戶了!

    隔壁早餐鋪老板的狗都跟他熟了。

    正說著,就聽見老板怪叫一聲。

    “哎呦,小祖宗總算來了。”聽他此言, 那名顧客也連忙扭過頭去。

    就見著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當初他無意間驚鴻一瞥,見了陸長郁一眼, 就記到了現在,聽說他經常來這里買東西, 就每天都來超市蹲點。

    陸長郁是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年紀,身量不大, 精致的眉眼尚有幾分青澀。

    只是簡單的襯衫和短褲,穿在他身上就有種別樣的味道。露出纖細的手臂和雪白筆直的小腿,粉色白嫩的膝蓋并緊。

    大大的淺藍口罩擋住了大半面龐,襯著那雙時常因膽怯而朦朧的眼睛,仿佛欲拒還迎,叫人想脫下口罩看看他下面是什么樣的景色。

    “小郁又來買雪糕啦?隨便選,今天我請客。”

    老板熱情地招待著他,想拉住他的手,立刻就被躲開。

    他像只怕生的小貓,縮在角落里,瞪圓了一雙可愛的烏眸,被養了那么久都不熟,誰想摸就要咬誰。

    “我自己來就好,謝謝。還有我會給錢的。”拿了東西就要給報酬,這是老公教他的。

    “行,小郁選好了就叫我啊。”

    那名還沒走的顧客就站在他身后,看見他低垂著頭,彎腰去拿冰柜里的雪糕時,烏黑的發絲下露出一片白皙的后頸。

    沒有戴阻隔器,難不成是beta?可他分明聞到陸長郁身上淺淺的香味。

    像是某種果子的味道,混著花香,令人口齒生津,想要上去舔一舔。

    這可是alpha或者amega才會有的信息素,這么淺這么香,再加上這么小的身子,一拉就能抱在懷里,顯然不是alpha。

    就這樣無知無覺,赤裸裸地把脆弱的腺體暴露在外,簡直就是在邀請別人去咬他。

    顧客不自覺就把鼻尖湊上去嗅聞,不管是beta還是omega,腺體都是個很敏感很隱私的部位,他這個舉動完全算是騷擾。

    但老公沒教過他,所以陸長郁對此一無所知。總是這樣帶著一身香甜的氣味招搖過市。

    “你是omega吧。”

    他張開嘴,獠牙蠢蠢欲動。說話間氣息掠過白皙的脖頸,那下面的腺體敏感地發燙、變得紅腫。

    指腹代替了牙齒,壓在他紅腫的腺體上按揉。

    陸長郁困惑道:“什么omega?我老公沒說過啊。”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小小的世界里就只有老公一個人,記憶里只有老公對他的叮囑。

    要乖乖待在家里,不可以親老公之外的人,不可以隨便跑到外面去,外面都是想吃小郁的壞人等等。

    但他還是按捺不住寂寞,悄悄跑出去玩了。

    探索的地圖僅限于小區樓下的一間小超市,他經常來這里買冰棍,又甜又涼非常美味,其他的地方陸長郁也不敢一個人去。

    他覺得后頸酸酸脹脹的,難受地仰起頭,那個顧客的唇擦過他白潤的耳朵。

    耳尖立刻也變粉了,渾身都是誘惑的意味。

    “麻煩離我遠點,很熱。”

    “這么嬌氣?”

    顧客反而貼得更近,手掐著他的細腰,比劃著他的腰圍。

    “腰好細,好軟,你老公平時沒有喂飽你嗎?瘦成這樣。”

    掐著他的腰,顧客被他毫不客氣地捅了一下胸口。

    力道不大,一點也不疼,他氣呼呼的,倒像只奶兇奶兇的小貓。

    還是只壞脾氣的家貓。

    “不許說我老公壞話!”他瞪了一眼,臉頰軟肉鼓起,撐起薄軟的口罩,幾乎能看見他飽滿的唇形。

    陸長郁不再理他,付了錢就拆開包裝吃起雪糕。

    之前帶回家吃的時候差點被老公發現,因此就只能偷偷躲在超市里面吃。

    白生生的指尖小心翼翼拆開包裝,指腹很薄,被凍出一點血色。指頭勾起口罩的細帶子,剛想脫下,就看到那個顧客死死盯著他。

    “看什么看?我不許你看。”

    陸長郁想起老公說過的話,不能讓別人看到他的臉,否則會給他們都帶來禍患。就像在童話書里看到的壞巫師一樣。

    外面的人都是壞人、巫師或是怪物,只有他的親親老公是保護他的騎士。

    他又乖乖把口罩戴好,只用指尖挑起口罩下面,薄軟的料子堆在鼻梁處,只露出一點雪白的下巴,反而更令人心癢。

    那名顧客眼神追隨著他白嫩的指尖,想要繼續探尋到深處。

    口罩繼續向上移動,露出兩片紅潤潤的唇,微微張開,可以看見他潔白的牙齒。

    陸長郁一口含住冰涼的雪糕。

    他的唇太薄,立刻就被凍得紅腫,只好吐出一截舌尖散散冷氣兒,因為被雪糕凍著了,舌尖紅艷艷的,很可口的樣子。

    不禁皺起了眉頭,懊惱地想丟掉,又有點舍不得。

    只好等雪糕化了點再繼續吃,融化的水汽凝成水珠,流到了手指上,這是奶油口味的雪糕,就化成一灘粘稠的非牛頓流體,順著指根淌到掌心。

    “怎么吃成這樣,你是小孩子嗎?”

    “我來幫你舔干凈。”

    顧客捏著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手臂上就被捏出一圈奶油似的軟肉,軟嫩的肌膚上也留下了一道紅痕。

    黏糊糊的舌頭觸到掌心,很癢,一點也不舒服。

    陸長郁下意識打了他一下,一掌的黏液糊了那個顧客一臉。

    他臉上挨了一巴掌,半融化的雪糕也掉到身上,弄得他一身狼藉,卻捂著臉笑了。

    舌尖頂了頂被打的側臉,眸子幽深。

    “小貓還會咬人了。”

    “不許叫我小貓!”陸長郁氣得都沒胃口了,正好也差不多到老公下班的時間了,他轉身就走。

    “記住了,我叫常烏。”

    身后男人的話他一點也沒有聽進去,滿心都是剛剛才吃到一半的雪糕。

    奶油口味的,還有紅豆夾心,真的很好吃。

    老公說的果然沒錯,外面的人都是壞蛋,吃個雪糕都要打擾他。

    *

    【系統重啟中——】

    陸長郁正準備給他親親老公做晚飯,就聽見腦子里又有奇怪的聲音,他搖了搖頭努力忽視掉。

    安慰自己這一定是某個壞巫師的魔法。

    仔細把水果切好,放到干凈的瓷盤里。說是晚飯,但其實他能做的也就是準備點簡單的果盤和沙拉罷了。

    但每次老公回家后都會抱著他親親,夸他做得好,把他吻得臉紅氣喘。

    他穿著條粉色的圍裙,背后交叉的細帶子完滿地把細腰肥臀勒出來形狀,只看背影就能想象到這纖細的身子被嵌在懷里時,會多么貼合。

    輕快地哼著歌,陸長郁也不知道自己唱的什么調子,就是感覺很耳熟。

    門口那邊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他聽見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的聲音,沒有回頭,很快就感覺身后有具高大結實的身軀貼了上來。

    伸長的手臂從身后環住他的腰,腦袋也壓在單薄的肩上。

    “老婆……”

    男人抱著香香軟軟的陸長郁,滿足地喟嘆,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些難纏的人,眼神難掩疲憊,只是很快就打起精神。

    “在唱什么呢,好好聽。”

    陸長郁偏過頭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順嘴就唱出來了。”

    他見老公喜歡,就清了清嗓子,唱得更清晰。

    嗓音軟軟糯糯,棉花糖似的,聽得人心里也甜滋滋的,可男人卻忽然變了臉色。

    “以后不許再唱這首歌了。”他語氣有點生硬。

    忽然被他兇了一下,陸長郁當即委屈地咬著紅潤的下唇,眼睛也水汪汪的。

    “兇什么?”他推開男人,解下圍裙就氣呼呼地跑到客廳。

    陸長郁僅有的記憶里,全是男人哄著他寵著他的模樣,因此現在見了他冷著臉的樣子,心里委屈極了。

    漂亮的眼眸里溢出薄薄的水汽,鼻頭也粉粉的。

    “對不起,寶寶。”

    男人懊惱地追上去,“我不該兇你,是我不好。”

    【系統已重啟,即將發布任務,請宿主做好準備。】

    【這是一篇娛樂圈背景的小說,你是患有間歇失憶癥的陸家二少,一個alpha,卻漂亮、花心,還很驕縱,包養了無數小明星當情人。】

    【你看上了男主,并對他強取豪奪,被他厭惡。】

    【你做了許多惡事,令所有人都對你生厭,但礙于你的陸家二少身份和你哥哥的面,沒人敢報復你。】

    【直到他們發現你并不是陸家的孩子,男主才是真正的二少,你被趕出陸家,所有討厭你的人都會來狠狠報復你。】

    【故事的結局里,你會流落街頭,又因為失憶癥忘卻了一切,縮在墻角里避雨時,茫然地被陌生人帶走。】

    眼睛紅腫的跟個小兔子似的陸長郁愣了一瞬,怎么回事,他腦子里這是什么聲音,有人跟他講故事嗎?

    “好慘的結局,可以換一個嗎?”

    “小郁在說什么?”男人以為他還在生氣,抱著他的腰低聲哄著。

    陸長郁滿腦子都是那個“系統”說的話,什么叫所有人都討厭他?他歪著頭,咬著唇瓣。

    眼神不安地看著男人,濕漉漉的眸子盛著水汽,眼尾也有些紅暈。

    “老公,你討厭我嗎?”

    男人失笑,更用力抱緊他。現在天氣很熱,男人不嫌熱,陸長郁卻受不了了。

    因為許久沒有剪頭發了,鬢發有些長,被汗水打濕,卷曲黏在臉頰上。

    白生生的臉頰仿佛化了的奶油,沁出細密的汗珠,兩片紅唇更加濕潤。他被男人熱乎乎的吐息吹得又癢又熱。

    干脆用胳膊撐起,與男人隔開一段距離。

    “我愛死你了,老婆。”

    陸長郁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然后男人猛然用力,把他撲倒在沙發上。

    抱著毛茸茸、在他薄軟的胸膛上一聳一聳的腦袋,陸長郁挽著唇輕笑,想著自己腦子里那些聲音果然只是幻聽。

    他明明被愛著,怎么會被人討厭呢?

    至少他老公肯定不討厭他。

    胸口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陸長郁又禁不住紅了眼尾,咬著指尖,薄薄的皮膚被咬得通紅。

    男人憐愛地拉著他的指尖親吻。

    “寶寶不要咬自己,咬我。”

    第035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陸長郁搖搖頭, 白膩的臉頰被風吹得泛粉,他就把圍巾往上拉了拉,掩住了半張面容。

    今天難得天氣涼爽, 他也沒有戴口罩,嫩生生的臉頰被風吹得很難受。

    “我不知道, 老公不肯告訴我。”

    他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肉, 最近男人太忙了,都不怎么回家,只留下個手機,要陸長郁每天都和他打電話或者視頻。

    手機經過特殊處理, 不能聯網,能聯系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陸長郁偷偷跑出來玩都是用的現金。

    【沒關系, 按照我說的做就好。】男人不在的日子, 都是系統在哄著他、陪他玩,因此陸長郁對他很有好感。

    【就當是一場扮演游戲,不要有負擔。】

    系統指揮著他進入一家看上去很豪華的餐廳,本以為會被趕出去,卻沒想到經理戰戰兢兢地跑出來接待他。

    “哎呦,這不是陸少爺嘛,有些日子沒見了, 您的包廂還留著呢。”

    陸長郁脾氣不好,每次來都要折騰一番,恨不得把整個餐廳都翻過來, 搞得他們頭疼不已,但是礙于他陸家二少的身份也不敢不接待他。

    最近聽說他包了個beta明星, 寵得很,一連半個月都沒再出來過。

    旁人都說他陷進溫柔鄉里了。

    經理還慶幸了一番, 沒想到今天就又碰著這個小祖宗了。

    他低著頭,很恭敬地把這位祖宗送進專門留給他的貴賓包廂里,心里難掩抱怨。

    “啊——抱歉抱歉,陸少您的衣服……”

    毛手毛腳的服務生不小心撞到了陸長郁,險些把酒水撒到他身上。

    經理連忙回過頭,就看到他幾乎要埋在圍巾里的臉,因為室內的熱氣,軟糯的臉頰被蒸騰出熱氣。

    “沒關系……”聲音也軟糯糯的,細聲細氣好像小貓叫。

    【兇一點。】

    陸長郁立刻皺起眉頭,透亮的鳳眼浸潤了怒意,“走…走路不長眼嗎?”

    他想再說點狠話,但腦子里一片空白。

    憋了半天,臉頰更紅撲撲的,想要欺負別人,卻反倒像是被欺負的人,可憐極了。

    經理癡癡地望著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陸長郁見他被自己鎮住,頗有些得意的和系統邀功,系統隨便哄了兩句他也當真了。

    等進了包廂,經理照慣例給他帶了幾個最近有些名氣的漂亮小生。

    陸二少的花心是眾所知周的,他最喜歡包養那些年輕帥氣的小明星。按理說陸家有錢有勢,他身邊應該不缺人。

    奈何陸長郁脾氣太差,喜歡欺負小情人,把人當奴仆使喚來使喚去,又是伺候洗澡又是當肉墊躺著睡。

    最要命的是他還摳搜,跟在他身邊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因此他在圈子里風評極差。

    但誰叫他命好,生在了陸家,他哥又是陸氏繼承人,誰敢拒絕他?

    被他看上,那就只能倒霉地捏著鼻子認了。

    *

    常烏接到經紀人電話的時候,又在那間小超市門口蹲守,本來不想接的,奈何他似乎有什么急事,一連打了好幾個。

    他隨手拆開一個雪糕的包裝,是奶油口味的,和那天陸長郁吃的一模一樣。

    “我給你發了地址,半小時之內務必趕到。好好打扮一下。”

    手里捏著的雪糕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常烏哪里不懂他的暗示,這圈子本來就不干凈,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潛的這天。

    “常烏,你被陸二少看上了。”

    常烏很想拒絕,但他初出茅廬,才剛走上這條道,經紀人勸他別自毀前程,去露露面就行。反正他一個alpha,也不可能真被二少看上。

    估計就是一時興頭才點名叫了他去。

    常烏黑著臉,又買了根雪糕,想要吃掉,才要拆開包裝就覺得倒胃口,干脆隨手塞到兜里。

    不只是他,還有其余十來個人,有omega也有beta,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站在包廂門口,隆重的仿佛皇帝選妃。

    只是俱都一臉苦相。

    常烏光是站在門口,看著這幅逼良為奸的荒誕景象就覺得惡心,這個陸二少就這樣風流嗎?

    他抿著唇,一臉冷峻,耳廓上幾枚鋼釘閃閃發光。

    不同于其他人拘謹的樣子,他穿著樸素的黑衣也難掩健壯的身形,頭發沒怎么打理,細碎的發絲搭在額角。

    雙手環胸,靠著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冷漠、痞帥。

    “怎么辦,我不想被那個小魔頭看上啊。”

    “你當我想啊?我今天特意化了很丑的妝,肯定不會被陸二少看上的。”

    “我噴了點很難聞的香水,希望不會被發現是omega。”

    “你們也太狡猾了吧!”

    “那個穿黑衣服的是alpha嗎?二少也是alpha,他肯定不會被瞧上的。”

    “是啊,聽說二少特別討厭alpha,肯定會狠狠欺負他的,是誰送他進來的?該不會被陷害了吧。”

    “有他承擔火力,二少估計就注意不到我們了,嘿嘿嘿。”

    常烏翻了翻眼皮,不理會他們,甚至當場點了根煙,白色的煙霧在指尖繚繞。

    排頭的經理聽見他們的聲音,臉色一冷,怒斥道:“都胡說什么呢?對二少尊敬一點,你們壓根配不上他。”

    眾人聞言一怔,之前經理還叮囑他們要小心陸長郁的壞脾氣,怎么忽然就幫他說起話了。

    “行了,你們進去吧。”

    推開門,就看見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的身影。纖瘦、穿著不太合身,有點寬松的外套。

    乖乖地并著腿,好像一只盤著身子蜷縮成一團的小貓,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眸看著他們,期待有人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

    和腦海中想象出的惡劣形象并不太一樣。

    常烏沒見過陸二少,只知道他風流花心、臭名昭著,僅僅聽別人對他的評價,就能腦補出他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病弱、嬌氣、喜歡欺負別人的惡霸,據說長得很漂亮。

    但一個alpha能好看到哪里去?脾氣還那么壞,怨不得旁人都對他避之不及。

    再漂亮,也不如他的小魚。

    不,那個二少壓根不配合和小魚相提并論,那么□□骯臟的人,只會玷污了他純潔可愛的小魚。

    雖然沒見過小魚摘下口罩的樣子,但常烏很確定他絕對很漂亮,無人能及。

    “愣著干什么,坐下。”陸長郁跟著系統的話重復道。

    眾人怔愣地依從他的命令,都依次坐在沙發上,目露驚艷。有個人悄悄掏出濕巾擦了擦臉,想把臉上的丑妝擦掉,結果搞得妝都花了,更丑了。

    他懊惱地拿出化妝鏡試圖補救。

    只有常烏還僵硬著身子站在門口,冷峻的目光緊盯著陸長郁。

    【他就是男主,你要欺負的對象,對他兇一點。】

    陸長郁覺得他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仰著下巴,露出雪白的脖頸,作出頤指氣使的模樣,“你,坐在這兒。”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叫人視線也落在那里,看著清瘦,腰也極細,被閃閃發光的皮帶勒緊。

    只有臀和大腿根有些不像樣的豐腴,好像渾身僅有的那點肉都長在那處了。

    綿軟的臀壓在沙發上,微微變形,瞧著就覺得手感很好,應當被屬于男人的大手緊握,五指嵌進去,再被彈性的軟肉彈出來。

    常烏暗道他果然放蕩,才剛見面就讓人坐他腿上。

    也不看看他那么小的身板,能受得了常烏高大的身形嗎?

    “不了,我可不敢坐陸少腿上。”

    他發覺自己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陸長郁身上,心中更加煩躁,連忙在腦子里反復回憶他的小魚那雙漂亮的眼睛。

    陸長郁被他拒絕,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他想著系統只說讓人坐腿上欺負常烏,沒說他倆不能換換位置啊?

    于是他站起來,踩著小皮鞋噔噔噔走到常烏身邊。

    “你想干什……”

    陸長郁猛然坐到他大腿上,身量不重,云似的輕飄,常烏腿部肌肉反射性地鼓起,健碩的腿肌硌得陸長郁很不舒服。

    他差點滑下去,常烏下意識用手托著他。

    隔著薄軟的布料,就掐上細窄的腰,他手一抖就想推開他,堆在腰腹處層層疊疊的布料也跟著抖動。

    常烏此時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寬松到不尋常,穿著并不屬于他的衣物。

    領口很松垮,漏出纖細的脖頸,鎖骨下陷,隱約可見幾枚淺淺的紅痕,與干凈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澀氣到過分。

    可臉上卻一副毫無所知的清純模樣,真的不是故意穿成這樣勾引別人的嗎?

    寬松的衣物并不合身,多余的料子堆積在手腕、腰際,襯得伶仃手腕更細,他穿著的顯然是屬于某個男人的衣服,鎖骨上的也有幾道紅痕。

    這是剛做了什么壞事?是和omega?

    目光從他后頸上的雪白皮肉擦過,那下面是腺體,相當于姓器的東西,就這樣明晃晃的露出來。

    常烏的視線在那上面一道并不明顯的咬痕上停留。

    被咬了?他一個alpha,被誰咬了?

    本該強大、掌握主導權的alpha在床上被人咬了腺體,不管是被omega還是被alpha咬,都是一個很可恥、很不像樣的事。

    “陸少剛從別人床上下來,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找下一個目標?”

    常烏忍不住譏諷,語氣嫌惡。

    這個人,太骯臟了,一點也比不上他的小魚。

    伸手想推他下去,卻不想陸長郁死死抱著他的脖子,潮氣噴在耳邊,他聽見陸長郁似乎得意的笑聲。

    攜著淺淡的果香,鉆進鼻腔里,并不像別的alpha那樣或是刺鼻的酒味或是沉重的煙草味。

    只是一個alpha,卻有著這樣好聞的味道。

    “我就不下去,討厭我了吧?快多討厭我一點。”

    常烏咬著牙,手掌緊握,掌心的一團軟肉被用力掐緊,就聽見耳邊陸少嘶嘶地叫。

    他皮膚薄,被常烏那么用力地抓著,飽滿處已然變得青紫,留下道顯眼的掌印,只是隔著礙眼的布料,誰也沒注意到。

    “再不放開,就弄得你疼死。”

    常烏一時上頭,全然忘了經紀人地叮囑,讓他在陸二少面前收斂點脾氣,別惹怒他了。

    他語氣、態度都很差,眼神兇狠,漆黑的眼眸襯著耳廓上發著冷光的鋼釘,完全就是桀驁不馴的狼崽子。

    陸長郁被他捏得眼淚汪汪,眼尾染上可憐的紅暈。

    眼神濕潤、圓潤的唇珠也濕漉漉的,惹人垂涎。

    一旁眾人就看見他小腿搭在沙發上,褲腿被粗糙的沙發墊子蹭起,漏出白嫩的小腿。

    黑色的小腿襪拉到小腿肚中間,勒出一圈細嫩的軟肉,活色生香。

    第036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安靜的室內, 悄然響起了唾液吞咽的聲音。

    得虧這是陸家小少爺,要是沒了這層身份,走在路上指不定就會被人捏著腳拖去某個陰暗的角落里。

    【發布任務:用包養協議羞辱常烏。】

    “你叫額…”陸長郁發現自己記不得這人的名字了, 就干脆含糊過去,“本少爺要包你!”

    “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

    嘩啦——

    陸長郁猛然被潑了一身酒。

    “抱歉, 手抖了。”常烏冷冷一笑, 也不扶著他了,任由他茫然地從腿上滑落。

    滴答,淺色的水漬順著下巴尖流淌,鴉黑的睫毛狼狽得打綹。

    雪白衣衫的下擺也被浸濕, 微微透出里面的肌膚,白嫩、帶著點粉意, 微微瑟縮。

    他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半邊臀就靠在了桌子上。

    以半坐著的姿勢,腰腹處的軟肉堆起弧度,通過半透的白色衣衫,依稀可見。

    “承蒙厚愛,陸少還是找別人吧。”

    常烏瞥見他軟糯糯的小肚子,心底微顫,意識到自己的心軟, 立刻繃直了唇角。

    一個alpha,怎么長了這么柔軟的肚皮。

    好像手在那上面一按,就能壓出自己的形狀一樣, 五指全都嵌在那一團里,牢牢貼合。

    他臉紅了又黑, 最終凝成了一種復雜的仿佛嫌惡的心情。

    “為什么要潑我?”

    身上濕淋淋的,冷意順著貼身的濕透衣料傳遞, 他瑟縮了一下,擰著眉也拿起一杯酒潑到常烏臉上。

    常烏頓時臉色更難看了。

    大跨步上前,把陸長郁壓在桌子上,寬闊的肩膀擋下一片陰影,仿佛巨大的翅膀將他完全籠罩,連求救聲也無法傳遞。

    陸長郁濕漉漉的脊背貼在冷冰冰的玻璃上,凍得臉都白了。

    脖頸、手腕都很纖細,蒼白的肌膚,只有唇上一點紅艷艷的色彩。

    其他人見狀連忙上前阻攔。

    蘇梓臣就是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加入戰場的,他推開門,就看見他的一生之敵、他討厭至極的對頭,被一個陌生男人壓著不能動彈。

    那么小一點,又細皮嫩肉的,被一群男人虎視眈眈地圍在中間。

    他是來包人的還是被包的?眼睛那抹紅,不像是個強取豪奪的壞人,倒像是來大發善心的男菩薩。

    陸長郁像只被壞人綁架的小貓咪,委屈巴巴,眼睛也濕漉漉的。

    偏過頭望向門口的蘇梓臣,咬著紅潤潤的唇,眼神似乎在求救。但陸長郁只是覺得冷得難受罷了。

    蘇梓臣覺得自己真的是昏了頭了,見到死對頭那么狼狽,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上前嘲笑他,而是氣沖沖地上去把那個男人推開。

    這要放在以前,蘇梓臣肯定會大笑著叫其他人也壓上去,自己在旁邊看他笑話。

    要是陸長郁能急得主動低下頭,跟他求救就更好了。

    但是現在嘛……

    看見陸長郁眉眼低垂,渾身濕透的樣子,他就覺得,對方好像不太一樣了?

    以前他有這么可憐兮兮嗎?哪次不是兇得要命。

    “陸二少,你還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在溫柔鄉里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就又出來找新歡了?”

    “喝酒也不叫上我。”

    他冷嘲熱諷,說的話卻更像是拈酸吃醋,好像他在乎的不是陸長郁喝酒沒帶上他,而是……

    眼神略過一旁冷著臉的常烏,登時嘴角不快地下撇。

    “這就是你的新歡?眼光不行啊,這么糙的alpha也下得去嘴?”

    空氣中莫名其妙飄起一股火藥味。

    “誰給你潑的,他嗎?”

    兩道目光刀子似的相交,他們都是身強力壯的alpha,本就不待見,現在又因為陸長郁,戰火燒得更旺了。

    蘇梓臣想著,就是陸長郁再欠揍,再討人厭,也只能由自己欺負,被別人欺負、尤其對方還是個alpha,那算個什么事兒?

    “你是誰?”

    陸長郁茫然問道。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被一盆冷水破滅了,蘇梓臣仿佛一只泄了氣的皮球。

    “你真是好樣的!”他咬牙切齒。“裝不認識我是吧?”

    他一雙黑眸里淬了怒氣,短短的頭發染成鉑金,在燈光下晃得扎眼,脾氣也很暴躁,活脫脫一個小太陽,但卻是那種一點也不討喜的烈日。

    陸長郁覺得自己眼睛都快被他閃瞎了,瞇著眼,眼角又溢出水花。

    “我認識你嗎?”

    蘇梓臣氣得臉色漲紅,只覺得自己剛剛難得的憐憫心不如全喂狗去,給陸長郁這家伙做什么?

    真是白白關心他了。

    “我就不該管你,叫你被那個男人壓著弄死了才好!”

    他拔高聲調,氣勢洶洶。

    陸長郁莫名其妙被個陌生人兇了一頓,也有了脾氣,瞪了他一眼,“你誰啊,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個……你個狗東西!”

    大約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蘇梓臣的臉一陣黑一陣綠。

    他噔噔噔幾步上前,掐住陸長郁的下頜,指腹按在他圓潤的臉頰上,凹出個淺坑。

    屬于alpha的粗壯指骨,指根戴著幾枚金屬戒指,半個手掌幾乎要蓋住他下半張臉,綿軟、濕潤的唇肉觸到掌心。

    被他捂著嘴,陸長郁有點悶得喘不上氣,就張開嘴。

    紅潤的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白色的牙齒,隱約看見里面一節舌尖,索性旁人看不到,否則肯定會捏著濕軟的舌尖叫他眼淚汪汪。

    蘇梓臣忽然覺得掌心一陣潮熱。

    一股酥麻的熱流,順著掌心席卷了全身,叫他呼吸也沉重起來。鼻腔里也被一陣清淺的味道侵占。

    是陸長郁的信息素,眾所周知,alpha向另一個alpha釋放信息素就意味著宣戰。

    雖然陸長郁對此并不知情,他只是單純沒有控制信息素的意識而已。

    誰叫他老公自信地以為他的乖小貓不會偷偷跑出去,就不肯教他這些常識,這樣他就能每天都抱著老婆聞著甜甜的香味睡覺了。

    結果現在乖小貓帶著一身好聞的味道在外面招搖過市,吸引了一堆豺狼虎豹。

    要是叫他知道了,肯定會被氣死。

    “你還想跟我打架?也不看看你這小身板經不經得起我使勁兒。”蘇梓臣壓下心底的異樣,對他嘲諷道。

    手上掐著他柔軟的臉頰,又軟又彈,禁不住又使了點勁,就見他薄軟的皮膚帶了點粉意。

    就算陸長郁脾氣再好,被他三番兩次嘲諷,再沒脾氣也有脾氣了。

    何況他受慣了嬌養和寵愛,就更嬌氣了,壓根不想慣著兇巴巴的蘇梓臣。

    抬起手就給蘇梓臣臉上來了一巴掌。

    “……”蘇梓臣被打蒙了,愣愣地看著他,捂著被他打的那面臉頰,說實話,這力道小的跟被奶貓撓了一樣,一點也不疼。

    反倒是陸長郁,薄薄的掌心上一點微微的肉感,因為打了他,白嫩的手掌帶了點血色。

    但打臉這事兒本身就帶著羞辱的意味。

    “你敢打我?”蘇梓臣看著他瑩白指尖那點粉,腦子里第一反應竟然是陸長郁手疼不疼?

    察覺到這個荒誕的想法,蘇梓臣咬著牙痛罵自己的賤樣。

    難不成某天被陸長郁踩著臉羞辱,他還要抱著人的腳舔嗎?他又不是狗!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蘇梓臣怒氣上頭,喘著粗氣兒,想報復回去,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真傷了他。大抵是太氣憤了,一股怒氣順著胸膛向下流,一直流到了臍下三寸。

    怪異的弧度。

    他只好狼狽地離開,當著陸長郁的面,很不客氣地甩上門,震得門框都好似抖三抖。

    一出門就解下外套寄在腰間,面色難看,似乎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走后,陸長郁才從系統口中得知剛剛那人的身份,算是他的青梅竹馬?但是他們關系并不好,小時候起就很不對付。

    陸長郁真的感覺叫“系統”的巫師好厲害,他說自己是陸少,自己就真變成了陸少,還多了個青梅竹馬。

    既然系統要求他做的事已經完成了,砸場子的人也走了,陸長郁打算離開。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陸長郁手機上只有一個聯系人,所以這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人肯定他老公。

    他連忙慌張地掛斷電話,不敢叫老公知道他偷偷跑出去玩。

    還是跟著“壞巫師”出來的。

    常烏見他慌忙的樣子,就猜到他肯定是接到了小情人的電話,也不知道對方是beta還是omega……又或者是一個alpha呢?

    強壯到可以把他抱在腿上,或者像剛剛自己做的那樣,把他困在身下,看他眼眸濕潤、微張著唇小心吸氣,身子瑟瑟發抖的模樣。

    真是……

    常烏帶著一身冷氣從他身邊經過,聲線冷幽幽的。

    “陸少悠著點吧,別被人弄得眼淚都流干了。”

    他頭也不回,一身黑漆漆的背影,只有耳廓上幾枚鈦鋼耳釘閃著淡藍色的光澤。

    “他好討厭,可以換一個嗎?”陸長郁皺起眉頭。

    【沒事,以后我們好好欺負他。】系統現在都快變成話癆了,沒辦法,誰叫他家宿主現在失憶了,變成了只懵懂的小貓。

    他只好擔負起飼主的責任,盡職盡責安撫嬌氣的小貓。

    *

    “謝秘書,你在忙嗎?”女員工正要把文件交給他,就見他們那個比老板還要嚴肅正經的工作狂上司臉色陰沉。

    站在窗邊,望著外面黑沉沉的天,不知道在發什么呆。

    “謝秘書?”

    謝曲汶手里捏著部手機,并不是他慣用的那部工作機,而是屬于他的私人手機,只是他的私人生活實在乏善可陳。

    高檔昂貴的手機里,什么娛樂軟件都沒有,聯系人除了父母,就只有一串孤零零的數字。

    “……什么事?”謝曲汶回過神,接過女員工手中的文件。

    “真難得,你也有發呆的時候啊。”

    第037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該不會有對象了吧?”

    謝曲汶拿著文件的手一頓。

    “你上回被打回去的報告改好了嗎?”他身姿高挑, 黝黑的眼眸以俯視的姿態望著下屬,銀絲眼鏡反射出冷漠的光芒。

    面無表情,眼中一點情緒都沒有, 簡直就是個機器,滿腦子都是工作。

    女員工被他冰涼的目光凍得打了個激靈, “啊?馬上…馬上就好!我先回去了……”

    她踩著高跟鞋匆匆離去, 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走。真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腦抽了,敢跟謝秘書這個魔鬼插科打諢。

    就他這種人,怎么可能喜歡上別人嘛。

    產生誤會的不止她一人,還有謝曲汶的頂頭上司, 陸氏集團的繼承人,陸豐城。

    下屬們不敢問他, 陸豐城卻沒有這個顧忌。

    “陸少, 這是我調查到的資料。”

    謝曲汶將一份密封好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就見他那個城府很深的上司目光打趣。

    “聽說你談對象了?男的女的,beta還是omega?”

    他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但對于能打動謝曲汶這個堪比機器的工作狂的人,他很難不好奇。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謝曲汶想他想的在工作時間發呆?

    謝曲汶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陸少, 我只能調查到這些,不過就目前的結果來看,恐怕您會失望。”

    一提到正事兒, 陸豐城臉色也沉了下來。

    隨手拆開密封的文件,一大堆紙張散落在暗紅的桌面上, 最矚目的就是紙堆頂上那張基因鑒定單。

    右上角是一張紅底照片,少年唇紅齒白, 一雙鳳眼亮晶晶的,嘴唇莫名濕潤,唇肉飽滿,是很適合親吻的形狀。

    就是眼神有點兇狠,倨傲地抬著下巴尖,仿佛一只傲嬌的長毛波斯貓。

    長得倒是漂亮,可惜是個alpha,而且脾氣很壞。

    陸豐城經常為他這個叛逆的弟弟感到頭痛,如果他只是一事無成倒也沒什么,愛包明星也沒什么,陸家又不是養不起他。

    可他偏偏總是給自己惹禍,把陸家名聲都敗壞了。

    陸豐城是個很經典的大alpha主義者,認為alpha就應該強悍、鐵血,可偏偏他的弟弟是個比omega還要柔弱的alpha。

    漂亮、嬌氣、任性,哪有這樣的alpha?

    明明小時候那么乖巧,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個“哥哥”,小臉白白軟軟,渾身都是奶香味,可愛死了,陸豐城每天放學回家時都會被香香的弟弟親一口。

    他被當作繼承人教養,接受了非常嚴苛的教育,但只要被弟弟甜甜地叫一聲“哥哥”,就感覺渾身的疲憊都消失了。

    陸豐城天天盼著弟弟能長成個乖軟的omega,誰料成年后他分化成了alpha,現在更是長成了這么個紈绔樣子,整日流連在溫柔鄉里。

    每回被陸長郁氣得想嘔血的時候,陸豐城就想著如果他不是自己弟弟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太顧及父母的情面。

    他們因為陸長郁體弱多病,并不怎么管他,還叫陸豐城也多擔待一些。

    不過現在陸豐城不用再頭疼了,他拿起那張基因鑒定表,最底下那串字非常扎眼。

    鑒定結果:排除存在親權關系……

    陸長郁,果然不是陸家的孩子,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弟弟。

    只要他現在立刻把這份親子鑒定結果交給父母,陸長郁就會被趕出陸家,他就不用看到討嫌的弟弟了。

    “把這份鑒定表交給……先收起來吧。”

    余光中瞥見那張紅底照片,少年面容清純,飽滿的唇卻透露著誘人的味道。這樣的他,放出去了也只會被人欺負。

    他這個弟弟太廢物了,什么都不會做,被陸家趕出去了怕不是要流浪,長成這副勾人的模樣,就算是a也會被壞人騙回家,被慘兮兮地咬著腺體也不敢反抗。

    明明是個alpha。

    陸豐城死死扣著紙張邊緣,幾乎要把脆弱的薄紙揉爛,這樣他就不用這么糾結了。

    “我明白了。”謝曲汶是個人精,立刻就知道他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去。

    應該說不愧是陸二少嗎?連陸豐城這么古板老成的人,都被勾得愿意幫他隱瞞這件事。

    陸豐城年紀不大,才二十五六就已經能獨立處理公司事務了。

    他是個很標準的alpha,從身家、能力、外表到品格,都無可指摘,完全就是外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完美無缺,唯獨在對上他弟弟的時候經常抓狂。

    其實陸豐城完全可以不管他的,陸長郁是被放棄的孩子,沒人看好他。

    可每回看到他軟軟地躺在別人懷里,有時候身上還會帶著別人的信息素時,陸豐城就控住不住內心的沖動。

    他幾乎能想像到,他的弟弟被人抱在膝上、眼尾泛紅的樣子。

    alpha也是有腺體的,陸長郁會被某個b甚至是o,用犬牙咬破腺體,以顛倒的姿態被人注入信息素。

    他怎么能容忍這件事?哪怕陸長郁不是他親弟弟,也不能任由他一個alpha被人咬著腺體欺負。

    “陸長郁最近在哪?最近在家里都沒看見他。”陸豐城眼眸暗沉,醞釀著風暴。

    謝曲汶不動聲色地將右口袋里的私人機靜音。

    “還是在之前那個beta明星家里,二少好像很喜歡他,興許這次就打算定心了。”

    “就他那個性子,不可能。”陸豐城手指捏緊了原本放在桌上的鋼筆,木制的筆帽噠噠噠磕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如他煩躁的心情,陸豐城抿著唇,一想到這段時間陸長郁身上全是別人的氣味,就覺得惡心。

    看在他們快二十年的兄弟情份上,陸豐城決定幫幫陸長郁,教導他身為一個合格的alpha應該如何做。

    這樣以后陸長郁被逐出陸家后,至少不會被人欺負。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陸少不妨多擔待些。”

    “不小了,他是我弟弟,又不是情人。哪有寵著弟弟的?”

    陸豐城話題一轉,問道:“說起來,你最近工作好像有點不專心?我不是批評你,你也是人,也有自己的需求。如果需要請假的話盡管提。”

    謝曲汶也是alpha,工作能力強不說,還非常敬業,除了規定的假期外,陸豐城就沒見他請過假。

    alpha是有情熱期的,沒人撫慰的話會非常難受,可謝曲汶卻好像沒有這個功能一樣。

    沒人見過他情緒波動的時候,他是一臺絕不會出錯的機器,強到可怕。

    說實話,發現他這個助手有了私人感情的時候,陸豐城不覺得失望,反而很期待,身為一個老板,他更喜歡有弱點、能被掌控的下屬。

    謝曲汶斂眉,燈光在突出的眉骨下打出一片陰影。

    “沒什么,就是養了只小貓,不會影響工作的。”他嗓音也一板一眼,仿佛口中的“小貓”是個隨時可以拋棄的玩具。

    “貓?應該很乖吧。”

    “最開始不太乖,一接回家就又咬又鬧,不過現在已經很乖了。”謝曲汶語氣古怪,“不過我就是玩玩而已,不會上心的。”

    謝曲汶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絕不會容許自己陷進去。

    趁著陸長郁現在失憶,他打算好好報復一下平日里囂張至極、還總是借著陸豐城的名義欺壓自己的陸二少。

    他還記得初次遇見陸長郁時,他抱著一堆文件。

    陸長郁一推開門就撞了個滿懷。

    下意識抱著他的腰,白花花的紙片飛揚,撒了滿地。謝曲汶怔然地掐著了掐掌心的軟肉,低頭就望進他那雙濕潤的眼眸里。

    “你亂摸什么?還不快放開本少爺!”

    以謝曲汶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他氣鼓鼓的臉頰,唇瓣微張,濕潤的氣流噴在他胸膛上。

    連帶著肋骨也癢癢的,與之相貼的心臟似乎也開始失控了。

    砰砰砰——

    他啞著嗓子道歉,蹲下身去撿灑落一地的文件。下一秒,被小皮鞋包裹著的腳尖就踩到了他的手背上。

    “大名鼎鼎的謝秘書就這點本事嗎?一份資料都拿不穩。”

    傲慢的聲音,居高臨下的眼神。

    那一刻謝曲汶就知道了,他就是那個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小魔頭——陸二少。

    踩在手背上的腳尖微微用力,謝曲汶看到他褲腳因為緊繃的小腿肌肉微微上滑,漏出一點白生生的腳踝。

    伶仃、纖弱,只要謝曲汶抓著他的腳踝,就能把他拖倒在地。

    這位任性的小少爺有考慮過這種結果嗎?

    “說話,你啞巴了?干脆叫我哥哥把你開除算了。”

    他抬頭,就看到陸長郁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長得倒是乖巧精致。那么漂亮的臉,卻生出這樣壞的脾氣。

    那時候謝曲汶就在想,他要找個機會好好報復回去。每一次被陸長郁挑釁的時候,他都會在心里默念這句話。

    仿佛是種魔咒,謝曲汶越來越期待那一天,后來他真的找到了個絕佳的好時機。

    陸長郁,變成了他的小貓,乖巧又美麗的小貓。

    不自覺就捏緊了手里那部只有陸長郁聯系方式的手機,惦念著今天陸長郁掛了他電話的事,一到了下班時間,謝曲汶就迫不及待離開了。

    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陸豐城哼笑道:“這可不像是玩玩的樣子啊,看來萬能的謝秘書也要栽了。”

    以前謝曲汶還老被人私底下調侃,他這種性格可能要孤老終生了。結果沒想到他反而是最有可能先成家的人。

    但如果陸豐城知道了謝曲汶口中的“小貓”其實是他弟弟,恐怕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打死謝曲汶都算他有人性。

    *

    謝曲汶站在家門口,聽見里面微弱的聲響,應該是陸長郁在給他準備晚飯。

    就好像是等著他回家的妻子一樣,只要他打開門,就會主動撲上來抱住他。

    臉上的冷意不自覺就開始融化。

    “老婆,我回來了。”他從善如流地喊出這個稱呼,瞬息的功夫就變了個模樣。大跨步走進廚房里,環住陸長郁細軟的腰。

    低下頭就把鼻子埋進他的脖頸處嗅聞。

    他似乎剛洗過澡,發尾有些水汽,凹陷的鎖骨似乎還盛了一汪淺淺的水珠,暈開一小片水漬,一股奇異的香味在鼻尖漾開。

    “老婆今天怎么這么香?”

    唇瓣擦上他后頸那塊藏著腺體的位置,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這里似乎有些發熱,把他的唇舌都染得滾燙。

    熱到不正常的體溫。

    陸長郁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手腳乏力使不上勁。反光的窗戶映出他此時的模樣。

    臉色蒼白的過分,臉頰卻帶著詭異的殷紅,仿佛勾人的艷鬼。

    第038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陸長郁忽然軟倒在他懷里, 渾身發燙,雪白的皮膚都透著不同尋常的粉意。

    謝曲汶瞳孔緊縮,連忙伸手撈起他。一貫沉穩的心跳, 此時劇烈跳動,連手心都浸出冷汗。

    “……寶寶不舒服嗎?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手足無措地抱著陸長郁去了最近的醫院, 怕他被風吹著了, 就脫下外套搭在身上。

    嚴嚴實實裹起來,只漏出個腦袋,臉頰紅撲撲的,鼻尖沁了幾滴汗珠。

    謝曲汶平時一個人同時處理好幾件事務時, 都不曾這么慌張過,還被下屬贊嘆他腦子聰明又性子穩定。

    可如今, 謝曲汶只是抱著懷里軟綿綿的身子, 就覺得往日再清明不過的腦子一團混沌。

    他連自己是怎么進的診室都不知道。

    “先生,麻煩您把人放下來吧,別緊張,醫生會照顧好您的男朋友的。”

    護士溫聲提醒,謝曲汶才猛然回過神。

    他想說自己根本不緊張,可是低下頭就在護士眼中看到了他現在的模樣,滿頭大汗, 臉色蒼白。

    仿佛他也病了似的。

    這副狼狽的樣子要是被他的同事們見到了,肯定會笑話他的,不, 說不定根本就認不出來他了。

    就算失憶了,陸二少還是有辦法折磨他。

    謝曲汶暗自嘲諷, 就是不知道嘲諷的是對此一無所知的陸長郁,還是心慌意亂、猶如喪家之犬的他自己呢?

    “病人有既往病史嗎, 之前有沒有出現過類似情況,是否正在情熱期?”

    “沒有既往病史,之前身體都很健康,情熱期……應該沒有。”

    之后醫生又問了幾句,謝曲汶都對答如流,他對陸長郁的一切情況都很清楚,從性格、喜好到身上有幾顆痣都一清二楚。

    說不定比他哥哥還要了解他。

    “看不出來,這么了解你的小男友。”醫生忍不住調侃道,這個alpha看上去實在不像是會疼人的那種。

    “額,大夫,這個孩子是alpha……”一旁看了資料的護士小聲提醒。

    “啊?咳咳,對不起啊,是我主觀臆斷了,這是你弟弟吧。”醫生尷尬地做了檢查,又叫護士給陸長郁打了點滴。

    從外表上看,陸長郁確實不像個alpha,四肢細長白皙、臉也長得精致,而且alpha也不至于嬌弱到生這種小病。

    之前看他們那么親密,謝曲汶又緊張得要死,醫生下意識就以為他們是一對ao戀人。

    謝曲汶張了張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是啊,誰會想到一個alpha會喜歡上alpha呢?

    又不是變態。

    “是……我們,是兄弟。”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咬牙切齒,五官微微扭曲。

    他不是變態,也不喜歡陸長郁,他只是……想報復陸長郁。

    “別抱那么緊,針頭都要扎不上了。”

    謝曲汶恍然所覺,連忙放開手。

    大約三四個鐘頭后,總算要輸完液了,謝曲汶靠在旁邊陪了他半宿,一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腦仁里一陣針扎似的疼痛,謝曲汶心情也不禁煩躁起來。

    他是不是太關心陸長郁了?謝曲汶這樣想著,醫生說他只是有點著涼,以a的體質這點小病就算不來醫院也沒什么事兒。

    完全沒必要冒著被陸豐城發現的風險把人帶出來的。

    還是說他演戲演得太真,連他都被自己騙了,真以為自己是什么溫柔好丈夫、忠誠的騎士了?又不是小孩子。

    謝曲汶忽視了內心的恐慌,冷著臉,想著不能再慣著陸長郁了。

    可耳邊忽然聽到陸長郁低喃的聲音,腳步就迫不及待地靠近。

    “寶寶醒了?”

    “唔……哥哥……”

    正要來拔針的護士聽到聲音,不禁笑了一聲,“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啊,夢里都還想著哥哥呢?”

    謝曲汶沉著臉,悶聲道:“是啊,感情真好。”

    他又不是陸長郁的哥哥,這聲“哥哥”怎么可能是叫的他?是誰,陸豐城嗎?還是從前的哪個情哥哥?

    陸長郁……想起來了嗎?

    “可以了,體溫已經恢復正常,回家后如果有發燒的跡象,可以用涼水擦擦身子。”

    謝曲汶便又像來時一樣,牢牢抱著他,踩著星光走進屬于他們的小窩里。

    臨天亮時謝曲汶都沒能合上眼睛。

    他眼底有了血絲,一整夜都忙著給陸長郁擦身、換水。剝去衣物,光溜溜地縮在被窩里。

    在脖頸、腋下、腹股溝等處用沾了涼水的毛巾擦拭。

    陸長郁生得白,薄軟的胸、細窄的腰肢,修長的雙腿、到了足尖一點瑩潤,渾身都珍珠般瑩白。

    冰涼的毛巾一觸到肌膚,就看見他皺起眉頭,閉著眼睛發出哼唧的聲音。

    謝曲汶盡量輕柔地擦過他小腹處,手繞過窄瘦的胯,沾了涼水的指腹蹭到他后腰處。

    就見那片細嫩的雪白上,有一道青紫的指痕。

    像是被什么人不知輕重地捏過一樣。

    他把手指放上去,兩道指印并不相同,所以絕不是他自己的指痕,這種大小,也顯然不可能是陸長郁自己留下的。

    只有一種可能,陸長郁瞞著他偷偷跑出去了,而且還不知道和某個男人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哥哥……”陸長郁無意識的低喃就是點燃炸藥的最后一道引子。

    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使得他腦子里嗡的一聲,那根叫理智的弦徹底斷了,謝曲汶猛然暴起,粗暴地掐住他的下頜。

    指腹稍一用力,就擠出一團軟肉,叫謝曲汶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你到底叫的是哪個好哥哥?”

    就算落得這種處境,堂堂陸二少還是有本事折磨他,也只有陸長郁能欺負他了。

    強如謝曲汶,也被他折磨得欲生欲死。

    “難不成連失憶也是騙我的嗎,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

    陸長郁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系統,這是哪里?”

    【檢測到宿主已經恢復記憶,可喜可賀。】

    陸長郁困惑地皺眉,“這個世界太奇怪了,我一來你就不在身邊,對了,你沒來之前我刷的仇恨值算數嗎?”

    系統很冷酷地說道:【很遺憾,不算。】

    接著系統很好心地幫陸長郁解釋了他目前的狀況,包括他失憶期間被人騙去當“老婆”的事情。

    由于陸長郁當時處于異常狀況,寄宿在他腦子里的系統也受到限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不清楚欺騙他的人是誰。

    “最好別讓我知道他是誰。”陸長郁瞇著眼冷哼,他可是很記仇的。

    第039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回到自己的公寓后, 陸長郁叫人調查了他清醒時所處的地址,卻發現怎么都調查不到那個住所的主人。

    不大的小屋布置的很溫馨,卻一點破綻都沒有, 顯然這個人早就做好了準備。

    陸長郁只好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專心做任務。

    【發布任務:任意使喚某一重要角色, 使其產生厭惡心情。】

    陸長郁想了想, 他目前接觸到的人也就陸豐城和謝秘書了,謝秘書那人太高冷了不好搞,就先折騰陸豐城吧。

    拿起手機就給陸豐城打電話,也不管他現在忙不忙。

    電話才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陸豐城壓了壓手, 示意先暫停一下會議,正在熒幕前報告的下屬立刻住了嘴。

    看他這架勢, 就知道來電的人是誰了。

    “這么多天不著家,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他眉頭緊皺,語氣也不太好。

    “……你兇我?不理你了!”

    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陸豐城發愁地捏了捏眉頭,主動打過去。

    像是要跟他作對一樣,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整個會議室的員工都看見他們嚴肅苛刻的上司軟了語氣, 哄著電話那頭的人。

    語氣好的仿佛對面那個不是他口中招人嫌的叛逆弟弟,而是他嬌氣的愛人。

    “哥,我身體不舒服, 吐得亂七八糟的。”

    “小郁生病了?我叫家庭醫生過去。”

    站在陸豐城旁邊的謝曲汶也聽到了他的話,想起他昨晚一整晚都在發燒, 難不成又發燒了?

    剛揪起的心,因電話里那聲哥哥瞬間跌到了谷底, 捏在手中的鋼筆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

    他默默把鋼筆撿起來,死死捏在手中,指骨因太過用力而發白。

    陸長郁只把陸豐城當他哥哥,那陸豐城呢?他明明知道陸長郁壓根不是他弟弟,他又是抱的什么心思,這樣親昵地叫他“弟弟”?

    “不行,我不要醫生,我要你來,就現在!立刻!否則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陸豐城再次為他弟弟的驕縱脾氣感到頭痛。

    “你身體不舒服,我去了也沒用,小郁乖,先看醫生,我今天下午早點下班過去看你。”

    “哥哥現在有點忙,小郁不許鬧脾氣了。”

    他話說得合情合理,只是語氣禁不住就帶了訓誡的意味。

    都說長兄如父,大部分時候都是陸豐城在管教他,因此在他面前還算有些威嚴。要說能壓得住陸二少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果然,這句話一說出口,陸長郁那邊就噤聲了。

    “……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陸豐城因他這句話,心底微微一沉,雖然明知道他說的是氣話,過兩天就好了,可還是忍不住心情低落。

    “真是孩子脾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謝曲汶放下手中的鋼筆,金屬質的筆帽磕在玻璃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如我代陸少去看看二少?”

    陸豐城猛然抬頭,眼眸暗沉,“你,代替我?你什么時候關心這種事兒了。”謝曲汶和陸長郁平時有多合不來,眾人都有目共睹。

    往常聽說陸長郁要來,他都會提前避開,現在怎么忽然肯主動接觸陸長郁了?

    “陸少很擔心二少吧,不確認一下情況的話,恐怕這場會開的也沒什么作用了。”

    謝曲汶目光直直對上他懷疑的眼神,十分坦然。

    他俊朗的面容一點表情都沒有,眼神也很冷漠,毫無波動,仿佛一臺冰冷沒有感情的機器,銀絲鏡框反射出冷血的光澤。

    “您不專心的話,會增加我和其他人的工作量。”

    很符合他一貫的作風,無情、只在乎工作的工作狂,陸豐城收回懷疑的眼神,微微頷首。

    “那就麻煩你了,我弟弟脾氣不好,你多擔待些,事后會補償你的。”

    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好似陸長郁是屬于他的,充滿了占有欲。謝曲汶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

    “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陸豐城知道他弟弟在今天之前,都還是謝曲汶的“老婆”嗎?

    當然是不知道的,否則怎么可能會親自把他弟弟羊入虎口。

    沒提起板凳糊謝曲汶臉上,都算他顧念了情分。

    陸長郁正在洗澡,就聽見有人開門。他最初還以為是來打掃的保潔,也沒多想。

    “給我拿條干凈的毛巾。”

    噠噠噠——

    腳步聲在浴室門口停止。

    透過浴室的玻璃,朦朦朧朧地看到一道身影,瘦削、修長,便可以想象到他的皮膚有多白皙,雙臂有多綿軟。

    在今天之前,謝曲汶完全可以直接推開這扇門,把他抱到懷里,吻住他的唇、他脖頸上細碎的水珠。

    他搭在浴室門把上的手,微微發抖,像是期待,或是恐慌。

    如同癮君子一般,腦子里徘徊著曾經見過的景象。

    裸露的修長脖頸、下陷的鎖骨,和因為熱氣而微張的唇。這不是想象,而是他切實接觸過的,而正因此,他才如此著迷。

    人最害怕的不是未曾擁有,而是擁有過,卻失去。

    最終還是陌生的環境,讓他克制住打開這扇門的沖動。這里不是他曾經的那個“家”,陸長郁也不再是他的了。

    謝曲汶甚至有種錯覺,之前對陸長郁的報復,是否全是他的自欺欺人,是他對自己的折磨。

    深陷其中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陸二少真是好樣的,哪怕一個字不說,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讓他如烈火焚燒。

    “愣著干什么,我的毛巾呢?”

    浴室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陸長郁催促道。

    細長的手臂從門縫中探出來,雪白潮濕的皮膚仿佛奶油般,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掌心向上攤開,十指干凈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只在白嫩的軟肉帶著點粉,瞧著就知道口感很好。

    謝曲汶曾抓著他白軟的手掌把玩,細細密密地啃咬著那一圈軟肉,逗得陸長郁笑出聲。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站在門外干看著,怨懟的目光如有實質,長了舌頭般舔舐著他裸露的皮膚。

    陸長郁看見門外的人跟傻了一樣,半天不動彈,干脆濕著頭發,隨便裹了件睡衣出去。

    開了門就對上謝曲汶黑沉沉的目光。

    “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你還想要誰來?”他這話說的,仿佛他是懷疑妻子出軌的怨夫,但他現在,什么也不是。

    陸長郁暗道謝曲汶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討厭自己。

    “哦,沒什么,你來做什么。我哥叫你來的吧?”

    陸長郁說得沒錯,可謝曲汶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味,怎么說的好像他們兄弟倆心有靈犀一樣,而他倒成了個外人。

    既然他來都來了,陸長郁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打算利用他刷刷任務。

    “去,拿條干凈的毛巾給我擦頭發。”

    他倨傲地仰著下巴尖,好像在使喚仆人一樣。雙手環胸,被水滴洇濕的衣領顯出下陷的鎖骨、微微突起的胸脯。

    濕潤的發尾打綹,在脖頸處分開,漏出一片雪白的后頸。

    謝曲汶不自覺舔了舔犬牙,涌出一種想撲上去咬他的沖動,大腦不自覺幻想出他咬破少年纖細脖頸,把信息素注入的快感。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們都是alpha。

    什么樣的變態才會對alpha產生沖動?至少他不可能。

    他冷著臉,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似乎在拼命隱忍著什么。“二少還真是不客氣,我不是你家的仆人。”

    “你不聽話我就叫我哥哥開除你。”

    又是哥哥,陸長郁就那么喜歡他哥哥?整天把哥哥掛在嘴邊,要是知道了陸豐城的齷齪心思,他還能這么信任他的好哥哥嗎?

    謝曲汶眼睛微瞇,那雙細長的眼眸里冒出冷冰冰的火氣。

    “你又拿你哥哥壓我?”

    陸長郁不在乎他的厭惡,更不害怕,他脾氣可比謝曲汶大多了。

    “是又怎樣?你到底干不干,不干就立刻滾,你不伺候我有的是人伺候。”

    “你威脅我?好,我干,二少的吩咐我怎么敢不聽。”幾乎是從喉嚨里蹦出來的話,謝曲汶臉色冷的嚇人。

    他怎么能接受陸長郁被別人接觸,一想到可能會有別人摸到他,手指擦過他的后頸,謝曲汶就渾身難受,仿佛進了油鍋一樣,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陸長郁竟然用這種事威脅他,真是過分。

    雖然陸長郁本人并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他就是單純地欺負謝曲汶,然后被他討厭,僅此而已。

    謝曲汶依言從陽臺取了兩條毛巾,仔細地幫他擦干潮濕的頭發。

    這件事做起來十分順手,因為同居的那段日子謝曲汶就經常做這種事,他望著低著頭,乖巧地把頭送到懷里的陸長郁。

    恍惚間以為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小屋里。

    陸長郁還是那個每天乖乖在家里等他回家的“老婆”,看著他的眼眸也濕漉漉的,抿著唇,唇瓣沾了點水汽,微微張著,唇齒間散發出淺淡的果香。

    好似邀吻的動作。

    謝曲汶拿著毛巾的手微微一頓。

    “嗯?謝秘書,你毛巾掉了。”

    謝曲汶斂眉,掩住眼底的情緒,“別動,我來撿。”

    “當然是你來撿,總不能讓本少爺親自撿吧?”

    見他彎腰去撿地上的毛巾,陸長郁眼眸里閃過一抹惡意,他悄悄探出腳尖,想把謝曲汶絆倒。

    卻不想他要摔倒時,反手抓住陸長郁的手腕,兩人一塊倒在了沙發上。

    兩具身軀上下相疊,陸長郁在上,謝曲汶在下,親密到過分的姿勢。

    “嘶……好痛。”陸長郁手腕直挺挺壓在厚實的沙發墊子上,疼得他小聲驚呼。

    恰在這時,大門被打開了。

    “你們在做什么?!”

    第040章 有失憶癥的弱a小少爺

    陸豐城放心不下, 會議結束后就暫時離開公司去找他弟弟。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他弟弟和他的秘書抱成一團。

    他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陸長郁,你就是再浪蕩也不能對誰都下手。”

    “我沒有……”

    他反駁的同時,撐著身子想起來, 忽然腰被人按了一下,立刻又跌了回去, 看上去就像投懷送抱一樣。

    當著他哥哥的面, 撲到別的男人的懷里。

    陸豐城看見他腰肢都軟塌塌的,睡衣松松垮垮,柔軟的布料堆積在手臂、腿彎處。

    抓住他的手臂,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潮濕的水汽。

    “別亂動, 站好。”

    陸豐城嚴苛的目光上下掃視著他,在他半濕的領口處微頓, 視線再往下移, 就看到一雙筆直雪白的小腿。

    交疊著,伶仃的腳踝盈盈一握。

    是一種很容易引起alpha破壞欲的纖弱感,連踩在地毯上的腳趾都戰戰兢兢地扣緊。

    如果他沒有及時趕來的話,會發生什么是陸豐城不敢想的。

    他的弟弟又會染上一身亂糟糟的氣味來見他嗎?一想到那種場面,陸豐城就禁不住皺起眉頭,心底涌出一種復雜的怒氣。

    陸長郁真的太不乖了,他把所有錯誤都歸咎于此。

    “從今天起, 你跟我回陸宅住,以后出行都要和我報備。”這句話幾乎相當于給他禁足了。

    陸長郁立刻反駁,“不行!我才不要回去住, 你憑什么管我?”

    “就憑我是你哥哥,我就該管你。”

    一旁的謝曲汶冷笑了一聲, 眼中是并不分明的嘲諷,因為壓根沒有人在意他, 他們“兄弟倆”襯得他好像是個外人一樣。

    他也確實是個外人。

    “抱歉,我之后會補償你的。”陸豐城略帶歉意,只是那雙冷漠、透著深究的眼眸里,怎么看都像是懷疑。

    謝曲汶代他照看他弟弟,結果怎么差點照看到床上去了?

    “不必,我也沒什么損失,都是alpha,二少怎么可能對我有興趣呢。”他推了推眼睛,臉上掛起客套的笑容,仿佛機器一般,一絲弧度都不差。

    “我弟弟的脾氣你也知道,以后我會幫他改改花心的臭毛病的。”

    陸豐城嘴上客氣,手卻環著陸長郁的腰,這是個宣誓主權的動作,謝曲汶注意到他的手,唇邊虛假的笑立刻凝滯了。

    “關我什么事,明明是你叫他來的。”陸長郁哼哼唧唧抱怨道。

    “而且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這種冰塊臉?”

    謝曲汶:……

    “我是瘋了不成,會喜歡一個討厭我的人。”在目前接觸到的人物里,陸長郁敢說謝曲汶是最討厭他的人,從一開始就討厭他。

    每一次回避的眼神,每一次肢體接觸時的躲閃,足以證明他的厭惡。

    “……怎么會呢,二少誤會了。”

    當然,我討厭你。誰會喜歡你這樣的小魔頭。

    謝曲汶擠出一個冷漠的笑容,因為過于違心而顯得扭曲。胸腔中,泛起一層細密的刺痛。

    陸豐城似乎也若有所思。

    任誰都不相信他喜歡陸長郁,包括他自己。

    “公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謝曲汶背對著他們,搭在門把上的蒼白手指,指尖細微地發抖。

    就像一臺浸了水,齒輪即將生銹的機器,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門把輕輕關上,謝曲汶背靠在厚重的門板上,隱約聽見里面吵鬧的聲音。這道門隔絕了兩個世界,而謝曲汶在世界之外。

    陸長郁,這也是你的算計嗎?

    *

    陸豐城開始天天帶著陸長郁上班,不許他亂跑,不許他找狐朋狗友喝酒,恨不得把他別在腰帶上,時刻都不分離。

    “身為alpha,不能隨便和別人撒嬌,非要撒嬌就找哥哥。”

    “也不能坐在別人腿上,成什么體統?”

    他整天念念叨叨,說什么alpha不能這樣不能那樣,陸長郁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檢測到男主在這附近,要做任務嗎?】

    無聊至極的陸長郁眼睛一亮,這段時間他都沒空出去做任務,甚至都不知道男主長什么樣。

    趁著陸豐城出去開會的功夫,他悄悄溜出辦公室。

    “二少,你在做什么?”一只手搭到他肩上,輕輕揉捏。

    身后是個熟悉的聲音,陸長郁轉身就跑,為了躲避謝曲汶的追趕,他在某個拐角處隨手打開一扇門,轉身就鉆了進去。

    這似乎是個小型會議室,里面就坐了一個人。

    陸長郁也沒多想,徑直鉆到桌子底下。

    “要是等會有人來了,就說這里沒有別人。”

    男人默默低下頭,看著藏在桌下的陸長郁,他一身黑衣、劍眉星目,耳廓上幾枚鋼釘閃閃發光。

    “陸少這是在玩什么?”

    陸長郁趴在他腿上,綿軟的雙手水蛇般環著他的腰。

    一抬頭,含了水光的眸子就映入眼簾,眼尾有些紅暈,好像剛剛被誰弄哭了一樣。

    鼻尖也有點粉粉的,帶著少年氣質的圓潤臉頰微微鼓起。

    他剛剛跑了半天,鬢角、脖頸都涌出細密的水珠,濕潤雪白的皮膚把白襯衣都微微濡濕。

    在輕薄的衣料下,汗水淌過細窄的腰肢,順著淺淺的腰窩,流淌到胯骨,逐漸沒入兩片綿軟中的溝壑。

    咔噠——

    門把手轉動,有人要進來了。

    常烏看見他笑盈盈的,那兩片飽滿的唇微微張開,潮濕的水汽帶著一點笑聲飄入耳中。

    “噓,別說話,有人來了。”

    白皙的皮膚與艷麗的唇形成鮮明對比,常烏被那抹色彩晃得心慌意亂。

    因為他們現在怪異的姿勢,濕漉漉的氣流呼在他小腹上,隔著布料也讓人覺得一股熱量順著那塊肌肉流淌全身。

    腦子里嗡的一聲,他眼前炸開一片絢爛的煙花,只覺得渾身都麻了一半。

    來人是個戴著銀絲眼睛的高挑男人,冷漠、強大,臉上帶著故作溫和的笑,眼神卻如蛇般陰冷。

    “打擾了,請問有看到一個少年人進來嗎?”

    常烏下意識就想搖頭,忽然想起來自己怎么被陸長郁帶歪了,張了張嘴,剛要說出來,就感覺下半身一僵。

    把柄被人桎梏,常烏臉色難看,“沒……沒有,沒見過。”

    暗中咬牙切齒,只覺得他一個堂堂陸二少怎么這么不知羞恥,竟然……

    他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摸索著掐住陸長郁的臉頰,指腹陷進綿軟的軟肉里。

    手感很軟很彈,捏著捏著就有點變了味。指尖一不小心就順著紅潤的唇溜進去,指骨壓著豐腴的唇肉。

    滑膩的舌想把他的手指推出去,卻被狠狠夾住,再不能動彈。口腔里的唾液堆積到邊邊角角,從唇邊拉出一道銀絲。

    他想威脅陸長郁放開手,結果反倒被咬了一口。

    “嘶……”

    謝曲汶幽幽看了他半晌,才道:“多謝,打擾了。”關上門時,目光不經意間撇過桌子底下。

    “這間屋里沒空調,熱的話可以去隔壁。”

    這話也不知道是給誰說的。

    確認謝曲汶離開后,陸長郁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凌亂的發絲和眼尾的紅暈顯得有些狼狽。

    “怎么,陸少這是被小情人追著趕到公司里了?”常烏忍不住嘲諷,“以你的身份,沒必要這樣害怕吧。”

    “還是說你是特意來找我的?”為了勾搭他,甚至不惜做出跟蹤這種跌份的事情嗎。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尖一點晶瑩,用左手把那兩根手指捏在掌心。

    剛剛某一刻他甚至覺得陸二少的眼睛很熟悉,很像他的小魚,但那怎么可能呢?

    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陸二少根本不配和小魚比較。

    前不久才說了要包養他,今天見面就為了躲避情人藏到他桌子下,這么花心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喜歡的小魚。

    陸長郁奇道:“你跟我很熟嗎?”

    【他就是男主,宿主處于異常狀態時和他接觸過。】

    陸長郁恍然大悟。

    他這副樣子,就好像壓根沒把常烏放在眼里一樣,甚至都已經不記得他了,要回憶半天才從記憶的邊角里翻出來。

    連之前說要包養的對象都不記得了,渣到慘絕人寰。

    常烏瞬間啞然。

    “我確實是來找你的。”陸長郁一點都不尷尬,從善如流地跨坐在他身上,兩具黏膩膩的身軀相貼。

    “我要欺負你了。”他伏低身子,趴在他耳邊,低啞的笑聲攜著潮濕的氣息,在他耳邊吹過。

    常烏心臟猛然一跳。

    “陸少這是什么意思。”嗓音因吞咽的喉頭顯得有些含糊。

    “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明確了,我拒絕你的包養協議。”所以就算陸二少再漂亮,再費盡心思勾引他,常烏也絕不會同意的。

    “就算你想利用關系雪藏我也不可能。”

    “雪藏你?這倒是個好主意。”陸長郁故作考慮,看他眼神恨得要咬死他一樣,立刻就笑了。

    “逗你玩罷了,我不至于做出這種事。”

    只有系統知道,剛剛有一瞬間陸長郁真的在很認真的考慮這個方法。

    他是真的不把這些角色們當人。

    如果沒有系統限制的話,說不定立馬就揮著小皮鞭讓所有人都變變變,全都變成小狗。

    這間會議室實在熱,陸長郁才待了一會兒就滿身大汗。

    從常烏腿上下來時,才發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右腳的鞋子弄丟了,只好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在地板上。

    “把鞋子脫了給我穿。”任性的語氣。

    常烏咂了咂舌,不耐煩地皺著眉,剛要脫鞋,就被人打斷了動作。

    “不用了,少爺的鞋子在我這里。”

    看到門口那個拎著鞋子的高挑男人,常烏的動作頓住了。

    謝曲汶蒼白的面容上,什么表情都沒有,一點也不為面前的景象感到意外,顯然早就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這間會議室里。

    他是剛剛拿著鞋子回到門口,還是從來就沒離開過呢?

    “我來幫少爺穿吧。”

    謝曲汶從善如流地半跪在地上,之前怎么都不肯做的事情,如今陸長郁提都沒提,他卻主動半跪著,手掌握住他纖細的腳踝。

    慘白的燈光照在他平靜的臉上,銀絲眼鏡反出金屬光澤,那雙冷漠的臉上,烏黑的眸子透著些許虔誠。

    “可以嗎?少爺。”

    “請允許我為你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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