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其的臉色一下變得有點難以言說,他以前沒少見別人顯擺自己對象,什么樣式都不缺,但霍覓這樣愛開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簡直一整個悶騷公孔雀。
上次見面就顯擺過了,這次逮著人多還再來一次。
這人真是,陸其默默扶額。
“行了我不叫,你管得可真寬!彼麩o奈擺擺手。
霍覓這護食的樣子還挺少見,商敬秋見狀舉起杯子敬了敬方知安,他以茶代酒,禮貌問:“這么說來,方老師你和霍覓以前還是校友!
方知安也回了:“嗯,差了兩屆,不過不是同一個專業。”
“那你們怎么認識的?”
“他來了我們社團,當時我是負責人,”方知安頓了頓,“說實話,當年我們社團招新的時候不大順利,還是霍覓加入之后才好了起來!
商敬秋聞言不免好奇:“這怎么說?”
陸其一把接過話頭:“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霍覓他在z大里面名氣大得很,不說別的,就他那張臉,你就說夠不夠有吸引力吧!
“原來是這樣,”商敬秋抿了口茶,“那你們交情不淺!
方知安笑了笑,沒糾正商敬秋的說法。實際上他和霍覓自從畢業后就再沒了什么聯系,要不是那次意外,他現在也不會坐在這里。
陸其接著說:“我還記得當時你們學校搞什么‘百團大戰’,那么多社團望過去簡直眼花繚亂,結果我溜達一圈回來你連申請表都填好了。”
“沒那么麻煩!被粢捊o方知安夾了一塊糕點,“吃飯吧,那么多菜也堵不住你的嘴!
“怎么了,我都是這老板了,話也不讓說!标懫溧絿佒。
秦焱過了剛才震驚那勁,隨口開玩笑道:“說起來我記得梁巡就是在一中讀書,哈哈哈,不會就是在方老師班里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沒多想,但方知安卻實誠答到:“是,我是梁巡班主任。”
“......”
“啊,這樣啊!鼻仂鸵徽,尋思商敬秋剛才那口酒算是白噴了,“哈哈那還真是有緣分啊!
就說呢,霍覓哪有那么閑去給他弟弟當志愿者,原來是黏著對象去了。
商敬秋夜瞇了瞇眼,此前的事情串在一起一下就琢磨通了。
他們幾個都是老狐貍成精,但在自己哥們面前不拐彎抹角,想到什么也就直說了,沒什么不能提。
除了霍覓和商敬秋,陸其和秦焱都是在國外讀的大學,他們平時都忙,能聚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多,今天倒也難得。
方知安原本擔心的事都沒出現,這頓飯吃的平和,霍覓朋友對他都尊重,方知安能感覺到。
至于這些天之驕子為什么能做到這種程度,方知安不排除他們所接受的教育,但其中霍覓的因素也難以忽略。
他的態度占了很大的比重,或者說,他就是風向標。
他們在陸其的餐廳沒待到太晚,一來是因為商敬秋明天還要出差飛一趟曼徹斯特,要早點回去休息,二來則是因為外頭的下起了雨,也不知道這雨會變成什么樣,安全起見,索性早點打道回府。
陸其在餐廳這邊有居所,就沒跟他們一起走,把人送到了電梯口就走了。
商敬秋和秦焱的司機都早早等在樓下,上了車,商敬秋緩緩降下車窗,笑著問霍覓:“你怎么回去?”
“開車!
“你自己?”
“怎么?”霍覓牽住方知安的手。
“沒什么,”商敬秋眼尖,他知道霍覓現在把人當心肝一樣揣著呢,沒多調侃,只說,“路上小心,下次等我回國再聚,我朋友最近開了個莊園,回頭去他那玩!
霍覓聞言說好。
一旁的秦焱也不甘示弱,招呼著:“方老師我們下次見哈,你別太慣著霍覓,這家伙就愛順著桿子往上爬!
霍覓剛才還端著好脾氣,這會兒又揮揮手,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地下車庫里引擎聲迭起,其他人都走了。
方知安被霍覓牽回車里,邊上沒了人,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人現在跟受了委屈一樣看著他。
“學長,你真覺得我粘人嗎?”霍覓只看著他,“我很煩人嗎?”
方知安見狀也不墨跡,他直接伸手捧上了霍覓的臉,笑著說:“哪里煩人,我不覺得。”
霍覓安分地把臉放在他掌心,稍稍側過頭問他:“那明天當志愿者,要跟老師你一塊兒去嗎?”
他說著,調轉方向的呼吸就全部灑在了方知安的手腕上,方知安被燙得一縮,沒忍住癢收了回來。
“那太早了,你難得休假,干脆睡個懶覺!狈街菜阒鴷r間,“九點多再來吧,到時候應該也忙起來了。”
“嗯,”霍覓也收斂了,“都聽你的!
回到家方知安收拾著前天晚上曬的衣服,他和霍覓的混在一塊兒,連香味都是一樣的。
這洗衣液是他搬過來之后換的,剛開始兩個人還裝裝矜持自己洗自己的,結果沒兩天就混到了一起,現在也不分了。
霍覓的襯衫疊在方知安的t恤上,都是白的,一個不留神還容易分錯,不過方知安做事細致,到目前為止還沒鬧過烏龍。
外頭的雨聲漸大,砸在玻璃上噼啪作響,圈圈又來方知安腿邊討吃的,鍥而不舍轉著圈,貓如其名。
方知安剛想給他拿罐頭就接到了余思雨的電話,方知安沒那么多手能忙活,只好開了免提,摸了兩下貓頭先去給它開罐頭。
“思雨?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余思雨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郁悶,“圓圓啊,你真是結了婚就忘了兄弟!
方知安感受到余思雨的怨氣,連忙說:“怎么會,你別瞎說!
“你搬走之后我們倆都多久沒見了,什么時候出來聚聚啊。”
“前段時間有點忙,我剛趕完一個課題,那要不這周末?”方知安知道余思雨就是一個人郁悶,于是主動提議。
“也行,”余思雨很好哄,“那你別忘了啊,周六下午就去老城區那邊吧,那家牛肉面我都多久沒吃過了!
方知安沒意見,周六他難得有空,時間完全可以自由支配。
余思雨剛說完又接著問:“圓圓啊,你現在在家里?”
“嗯,喂貓呢!
“貓?你新養的?”
“不是,是霍覓的,他爸媽最近不在國內不方便照顧,所以就送到我們這來了。”
“那你也是圓夢了哈,”余思雨知道方知安一直想養貓,現在這樣也挺好,“那不打擾你了,咱們周末見,不來的話圓圓你就完了!
余思雨掛了電話,方知安看著眼前大快朵頤的圈圈,沒忍住撓了兩下那段毛茸茸的尾巴根。圈圈跟著哆嗦了一下,頭都還沒抬起來又被香味勾著埋了下去。
逗完貓,方知安站起身準備接著收拾沙發上攤開的衣服,霍覓傍晚說的話依舊在他耳邊環繞,明明是那么直白的“追人”,卻讓他到現在都還沒平靜下來。
就連當初那一晚醒來也沒那么慌亂。
霍覓只說要追,也沒說怎么追,那自己該有所反應嗎?
方知安實在經驗匱乏,甚至想著要不打個電話求助一下余思雨
思緒紛亂間,一股熟悉的暖香卻逐漸靠近。
淺淡的柑橘纏著木香,霍覓的胳膊環上了方知安的腰。
大概是之前這段時間貼習慣了,方知安現在對這樣的擁抱或是肢體接觸已經徹底習以為常。
眼下霍覓只穿了一件t恤,手臂肌肉微隆,線條流暢又漂亮,方知安低頭瞟了一眼,看得有點羨慕。
方知安原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擁抱,但那道氣息卻不斷向他靠攏。
于是他仰頭問霍覓:“怎么了?”
短暫沉默后霍覓聲音驟然響起。
“圓圓。”
方知安一怔。
霍覓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字咬過去,莫名曖昧。
他剛洗完澡,發尾還濕著,身上帶著浴室潮熱的水汽,憑著一個擁抱就將方知安籠罩其中。
方知安脖子一麻,又聽見霍覓說:“這是學長的小名嗎?”
聞言,方知安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他耳朵尖泛熱,說:“嗯。你別叫這個。”
被霍覓叫小名,這種感覺很陌生,至于緣由,方知安自己還沒琢磨出來。
明明余思雨說就沒事,但霍覓一開口,他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都在升高,就像是自己的某個秘密讓別人知道了,于是下意識不讓那人多說。
“他能說,我不能嗎!被粢挵严掳涂吭诜街布绨蛏,重量沒放下來,但皮肉相觸的感覺卻一點不少,寵物博主視頻里的大型犬就喜歡這么黏著主人。
“沒說你不能,”方知安手指微蜷,“那么大個人,老被叫小名,我不好意思!
“這樣嗎,”霍覓頓了頓,松開了一只抱著方知安的手,朝著吃完罐頭的圈圈勾了勾,說:“圈圈,過來!
圈圈心滿意足,聽見人的聲音立即甩了甩尾巴,還沒舔毛就一顛一顛地跑了過來。
霍覓嘴里明明叫的是貓的名字,但這落到方知安這聽來卻帶了點別的意味。
圈圈和圓圓。
差別也不是很大。
“學長你都把小名打微信名字上了,怎么現在才不好意思!被粢挷粍勇暽厥站o了剩下那只胳膊。
方知安偏過頭,試圖辯解:“那是‘圓’,又不是‘圓圓’!
他說著拉開了霍覓的胳膊,轉過身去折衣服,正好錯過了霍覓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
方知安此前的思緒被完全打亂,只覺得霍覓抱過他之后,自己身上全是那股柑橘的香味。
他現在可以確定了,霍覓這人就是愛撩撥。
“你說運動會我要不要帶點什么,”霍覓沒走開,就在方知安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零食,還是飲料?你們管飯嗎?”
還挺幼稚的,方知安腹誹。
“一中管不管我不知道,”方知安疊起霍覓的襯衫,“反正你的歸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