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其他人也都愣了好幾秒。
陶與晴反應過來以后更是溫度爬上脖子。
不不不不不……
不要男舅媽不要男舅媽……
“不，我不是你舅媽……”
“臭小子，說什么呢，”簡璃拎人一把提起來抱在身上說：“快給哥哥道歉。”
“對不起，”小男孩乖乖的點點頭：“對不起舅媽，我舅舅不讓我說你漂亮。”
重點是這個嗎？？
簡璃：“……”
薛子實忍不住笑了，簡珺尷尬的捂住孩子的嘴：“不好意思啊陶老師，童言無忌。”
“沒關系……”陶與晴揮了揮手，淡然道：“小孩子嘛……”
簡璃瞪了薛瑞一眼，故意兇巴巴嚇唬他：“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你別嚇唬他，”陶與晴說完，又對簡珺：“沒關系，我沒放在心上，小孩子挺可愛的。”
“陶老師脾氣真好，”簡珺從簡璃手里接過孩子，說：“那我們就先走了，小璃你現在回去嗎？”
“不了，我送他回去先，”簡璃看了看陶與晴，“他家不遠，我明天送完順路回來。”
“不用了，”陶與晴推了推他，說：“你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你早點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就好了。”
“下雪路滑，別人開車我放心嗎？走了，”簡璃拉住陶與晴的手臂，“姐、姐夫，我們先走了……臭小子聽話點，知道嗎？”
“知道了舅舅。”
“好吧，那你們兩個也注意點，”簡珺說：“天黑的晚，早點回去。”
最后還是坐上簡璃的副駕駛，陶與晴系好安全帶，說：“都說我明天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多陪陪你姐姐呀？”
看起來簡璃對姐姐一家的態度挺好的，看得出來從小長大的情誼。
簡璃啟動車子：“不了，本來也說了是明天回去，送了你再說。”
“之前聽你的語氣，感覺你家里關系很不好的樣子，但是今天看你和你姐姐還挺好的。”
“和子女無關，”簡璃說：“我們家教比較嚴格，父母都是比較頑固的人，規矩比較多。”
聽簡璃都覺得規矩多，那確實很恐怖……
“我從小就是這樣被教育的，改變起來有點難，”簡璃扭頭看了看陶與晴，“只能說、盡量。”
陶與晴聽懂了，表情柔和了許多，對他含笑說：“我很高興。”
“高興什么。”
“哎呀，有點餓了，先吃飯吧我們，”陶與晴把自己縮進大衣和圍巾里，只露半張臉，覺得那個話題再說下去簡璃指定要說他翻舊賬了，“吃什么呢。”
簡璃沒追著問，只是搖搖頭：“……吃點熱乎的吧。”
第二天一早，陶與晴睜眼就看見外頭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打了個哆嗦滾回被子里捂了捂，掏出手機發消息。
【陶與晴】：醒了。
【簡老師】：穿衣服，下樓。
陶與晴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下樓。
簡璃站在樓下一棵樹旁等他，他還是帶著他的銀框眼鏡，穿著大衣雙手插兜，從側面能看見他呼出來的點點白霧。
好像模特似的，在拍海報，路過的人頻頻回頭看他。
陶與晴松了松自己的圍巾，笑的有些狡黠，故意沒叫他，偷偷走到他身后去打破唯美畫面。
冰冷的手突然伸到脖子里，簡璃一個激靈，陶與晴笑出來，從背后勾住他的脖子接著貼他。
那手一接觸到就知道是誰了，簡璃反手過去捏他腰上的癢癢肉，另一只手護著不讓人摔倒。
“哎，不玩了不玩了，”陶與晴扭身躲了兩下，轉而用手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請你吃冰棍，好吃吧。”
“哼，”簡璃哼笑一聲，轉身拿出一雙手套：“早有準備，戴上。”
“手套？”陶與晴瞥了他一眼，心虛的摸了摸自己被吹的泛紅的鼻頭，“我從來不戴的。”
“你這雙手不保護好，誰給他們上課，”簡璃拉住陶與晴的手給他戴上，一邊戴一邊說：“出門都不許摘。”
是一雙米白色的，質感很好的手套，帶上特別暖和，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兔子紋樣。
陶與晴戴好手套搓了搓自己的臉，掩飾臉紅，說：“嗯，走吧，天冷了，早點到家。”
簡璃車里有暖氣，冷風吹不進來，陶與晴靠窗看著外面籌備新年熱鬧洋洋的樣子，說：“明明還有一個多月，現在大街小巷就開始放這些歌了。”
“都是營銷套路，提前預熱，”簡璃靠邊停車，說：“買個東西，等一下。”
“哦，好。”
陶與晴在車里和向思遠遠程聊著天等了一會，簡璃提著個袋子回來了。
“糖炒栗子？好香啊，”對方把袋子放在陶與晴腿上，熱騰騰的甜甜香氣透出來，陶與晴捧著袋子，“好久沒吃過了，你在哪看見的？”
“剛才忽然看見了，帶去給老師他們吧……嗯，還行。”
陶與晴剝了一個，塞進簡璃嘴里。
“你不給瑞瑞買點吃的嗎。”
“那小子饞嘴，不能吃太多甜的，沒節制，看見了就想吃完。”
“哈哈哈也是，小孩子都這樣。”
簡璃把陶與晴送到家樓下，看著他進小區才開走。
陶與晴帶著簡璃買的板栗，上樓發現家里人給留了門。
“兒子回來了是不？老陶快去看看。”
陶與晴剛進門就聽見廚房里傳來了聲音，說：“媽，吃板栗嗎，等下再忙吧。”
陶煬走過來，往陶與晴后面看了看，說：“簡璃沒和你回來啊？”
“沒呢，人家不也得回家，”陶與晴說：“但是板栗是他買的。”
“人家又送你回來，你有沒有好好謝謝人家，”邊雅丹往圍裙上擦擦手，說：“下次讓他來家里吃飯，反正一個城里的，不過節也能過來的嘛。”
陶與晴討好的笑笑：“知道了媽，我下次一定把話帶到。”
另一邊，簡璃的老家離這里挺遠，要繞道祁城另一頭，就算他開車，到家也已經錯過了飯點。
手機消息停留在一個半小時之前陶與晴問他到家了沒。
簡璃站在樓下，回：【到了，剛才沒空看手機】
走進這個電梯需要一定的“勇氣”，簡璃深呼吸一口，按下電梯按鈕。
上樓打開那扇門，屋子里寂靜的像廟宇。
簡珺坐在客廳給簡璃遞了個眼色，簡璃還沒走進來兩步，就聽見了一個聲音。
“這都幾點了你才到家，教你的都忘記了？”中年男人叫簡本宏，是簡璃和簡珺的父親。
簡璃低著頭走進來：“路上堵車了。”
“與其現在在這里解釋，你不如早點出門避免這件事，”簡本宏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這么大了一點都不懂事，上次讓你去見的那個姑娘你也沒去，你是想氣死我嗎。”
“我不喜歡她，有什么好去的。”
“……你再說一遍？”
“……”
“這是你對著長輩說話的態度？我是你老子！”
簡珺趕緊說：“好了爸，跨年夜，別老說這些，瑞瑞還在屋里睡覺呢。”
“好了，盡聽你們吵吵了，”走來一個中年婦女，也帶著眼鏡，長得和簡璃幾分相似，比較英氣，“我一會單位還有點事，吃了飯得趕過去。”
周潔，簡璃和簡珺的母親，和簡本宏一樣都很有事業心，夫妻倆時不時就因為各種事情吵架，吵了這么多年湊合著過下來了。
“我才懶得和他吵，上了大學以后越來越不聽話，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教了你沒教？這個家有你沒你都一樣是嗎？”
“從小的規矩哪個不是我教的？沒有我他能有現在？”
簡璃和簡珺早已習慣，自動屏蔽了他倆的吵架，在客廳另一側坐下自己聊自己的。
“姐夫呢？”
“在房間里看瑞瑞呢，瑞瑞剛睡下，你送完陶老師過來的？”
“嗯，他家比較遠，下雪路滑我不放心。”
“對他這么好呀，這還是我弟弟嗎？”
“……沒有，應該的，他人很好。”
簡珺只和簡璃在旁邊小聲說：“明明就是很喜歡人家。”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是感謝還是喜歡，或者是別的什么，”簡璃頓了頓，說：“不著急，還有時間。”
畢竟感情是很私人的事情，簡珺也從小就知道簡璃性格比尋常人倔強一點，這也是家庭教育的影響，并不打算催促他找個人成家。
……而且他們的家庭，能不能接受同性都還是個問題，總不能把人騙到手以后還得不到認可吧。
簡璃起身，聽著父母吵架有點膩耳朵，說：“我去陪姐夫看看瑞瑞。”
簡珺點點頭。
外頭天色一點點暗下去，跨年的氛圍也被點燃，陶與晴窗戶外頭就有好多人在放煙花。
祁城去年開放了煙花的相關政策，現在已經能看見不少了，雖不及往年那般熱鬧非凡，但總歸也多了些年味。
樓下的小孩子手上一人拿著一根仙女棒，揮舞在空中帶下一點煙尾。
陶與晴下來幫家里買飲料，提著袋子走到那幾個小孩子旁邊。
“你們的煙花是在哪里買的呀？”
“河邊，還有孔明燈呢，”十歲不到的小女孩被他的笑容俘獲，從袋子里抽出幾個幾根遞給他：“送給你！”
陶與晴不好意思直接要，最后拿了幾顆糖做交換。
班級群里今天消息也非常多，有人曬自己家里的跨年飯，還有人曬元旦出去玩的酒店裝潢很新穎。
好笑的是，趙遇京曬了一張游戲戰績截圖，在底下被同學無情拆穿。
【人家學委的戰績和你有什么關系，玩去吧】
趙遇京照舊不要臉到：【那不管，用我賬號玩的就是我的，@吳盡夏學委再幫我上上分馬上賽季末了！（打滾）】
鄧留螢回他：【一邊去，給錢了嗎你就找代練，走走走，輪到我了】
姜一安就在此刻曬了一張書籍的照片，圖片里《殺死一只知更鳥》看了一半，旁邊還擺著已經寫完的數學作業。
【來個人，把小班長叉出去，這樣就沒有對比傷害了】
趙遇京：【要不是我們小班長真能考第一，我高低要說他裝逼】
又有人說：【啊啊啊班長你快撤回，這被老師看見還得了。】
【我已經看見了，】簡璃說：【這么晚了還在外面晃的那幾個，趕緊回去】
陶與晴看著聊天記錄笑了笑，朝小朋友的家長借了火，點燃手里的煙花棒。
【圖片】
【啊？陶老師也在外面！】
【哇，是仙女棒哎，陶老師好會拍，好好看】
【陶老師！貼貼貼貼】
【簡老師怎么不催人家回去】
【簡老師不說話了，哈哈哈哈哈】
簡璃：【：）】
簡璃：【想加作業嗎】
【晚安】
【突然我就困了】
【溜了溜了】
陶與晴好不容易止住笑，一根煙花燃燒殆盡，把剩下的放回袋子里。
簡璃在班級群里呵斥了幾個調皮搗蛋的家伙，收起手機站在陽臺。
晚上家里相對安靜，沒有說教和爭吵，簡璃最喜歡站在陽臺吹風，看外頭形形色色的人。
一直到眼睛里出現煙花，才想起來陶與晴剛才發的照片。
……他喜歡煙花嗎？
“舅舅！”小家伙從客廳竄出來，一把又抱住簡璃的腿，說：“舅媽哥哥為什么不一起回來？”
“說多少次，不是舅媽別亂稱呼，”簡璃一把把薛瑞抱起來，說：“他要回家的，就像你也要回爸爸媽媽的家。”
“……可是我回家也會想舅舅，舅舅回家也會想舅媽哥哥啊，”薛瑞抱住簡璃的脖子看外頭，“舅舅不想舅媽哥哥嗎？”
“想有用嗎？你說你想到月亮上去，你真的能到月亮上去嗎？我想他這么多遍，他會來見我嗎？小屁孩。”
薛瑞很想反駁自己不是小屁孩，但是仔細一想對比舅舅和爸爸媽媽，自己好像確實是小孩子。
口袋里的手機嗡嗡作響，簡璃單手抱住薛瑞，另一只手拿出手機。
是個視頻來電。
簡璃看著聯系人的名字愣了愣，一時間思考了一下自己該是什么身份和他說話，腦子還沒跟上，手先點了接通。
“你吃飯了沒啊，”陶與晴似乎剛到家，把手里的飲料放進冰箱，另一只手拿著手機，用一種隨意的角度對著自己，“……怎么站在陽臺，小心給瑞瑞吹感冒了。”
簡璃放下薛瑞把人趕走，說：“是這小孩非要粘著我、吃過了，怎么了。”
“沒怎么，剛才樓下的小朋友送了我好幾根煙花，你不在，那就遠程給你看看。”
陶與晴說這，摸出個打火機去陽臺，把手機支起來放下，點燃一根仙女棒。
“快，許愿。”
簡璃也是笑了：“這東西有這個功能嗎？”
“當然有了，快點快點，虔誠一點，不然要燃沒了。”
簡璃閉眼許了個愿，睜開說：“好了。”
“雖然很好奇，但是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陶與晴甩了甩手里的煙花，徹底熄滅，說：“我就不問你了。”
“剛才已經實現了。”
“？什么，這么快？你許的什么啊。”
“說出來就不靈了。”
陶與晴歪頭：“你都實現了還不說？”
簡璃說：“要留著下次用。”
兩個人又說了兩句，陶與晴拿著手機去和自己爸媽打了個招呼。
邊雅丹正在包餃子，一邊包一邊說：“下次記得來吃飯，老麻煩你，過來吃餃子，知道不？”
簡璃點頭：“不麻煩，謝謝師娘。”
陶煬在一旁說：“好了好了，這么晚了別打擾人家休息了。”
鏡頭回到陶與晴本人身上，“好吧好吧再見了簡老師，明天我要看男神直播很忙的，沒我監督也要記得吃飯，聽見沒？”
簡璃回他：“聽見了，愛操心的陶老師，看男神直播需要忙一天嗎？”
“當然了，我要沐浴焚香，虔誠的觀看。”
簡璃無奈：“好吧，你男神一定覺得很榮幸。”
“好好好，跨年快樂，晚安。”
“跨年快樂，晚安。”
掛了電話，簡璃咂咂嘴，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手機響了一聲，又收到了一條來自扶光的短信。
【偶像（小陶老師）】：晚安，明天活動加油～新年快樂。
簡璃打字回復了一句，揉了一把凍僵的臉，轉身回屋。
被關進屋里的小外甥眼巴巴的望著外面，非常不滿。
舅舅和舅媽哥哥聊天為什么不能讓我聽？舅舅真壞，小氣鬼。
“看什么看，”簡璃收起手機，說：“你也該洗澡睡覺了，快走。”
薛瑞不情不愿的被拖走：“唔……”
他都還沒看見漂亮舅媽一眼呢，舅舅真壞！
元旦當天，陶與晴遵循了自己“沐浴焚香”的承諾，起了個早出去晨跑，然后回家換衣服洗澡。
今年元旦家里來了不少親戚，往年都沒這么熱鬧，主要是今年放假早，很多近親都提前回了祁城。
陶與晴在家頗受長輩喜歡，他從小是個乖小孩，長大了工作也十分體面，但是再乖的小孩也免不了被一頓輸出。
有對象了沒，什么時候結婚啊，現在當老師工資多少之類的云云。
一想到應付完親戚還要等離玉到晚上七點，心累。
說是晚上七點，其實一大早簡璃起來準備出門了。
“又去哪兒，”簡本宏厲聲道：“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薛瑞被嚇到了，躲在薛子實身后。
簡珺打圓場，說：“爸，他工作上的事情。”
“一個老師能有什么事情，比你媽還忙嗎？”
“姐，送送我吧，”簡璃回頭，并沒有正面回答簡本宏，而是說：“晚上不回來吃了，明天就走。”
簡本宏氣的怒摔杯子，好在薛瑞已經被薛子實給帶回房間了，簡珺穿上外套跟著簡璃下了樓。
“是什么活動啊？”簡珺不太了解什么二次元之類的東西，但她大概知道弟弟小有名氣，問：“要不要晚點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來就好，”簡璃邊走邊說：“只是早點過去準備，也就是當當花瓶，幫平臺做做宣傳。”
簡珺想，弟弟上大學之后就變了，有了喜歡的事情，甚至愿意去參加那些社交場合，非常難得。
雖然她具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這樣的轉變她也挺欣慰的。
小時候，姐弟倆經常躲在小房間里，一旦出了門就進入了父母的視線范圍內，那種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你和陶老師認識多久了啊，”簡珺關心簡璃的現狀，就像簡璃愿意為她回家一樣，“看起來可不像是才認識不到半年哦。”
“……七年多，”簡璃一邊說話，一邊冒出白色霧氣，“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
簡珺眨眨眼，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沉默了很多又問：“和你大學參加那些活動有關系嗎？”
“嗯。”
簡珺消化了一下信息量，陪他走出小區才說：“好浪漫，早在你們認識之前就被他驚艷過無數次了。”
“……姐，別突然這么文藝啊，我一個語文老師都起雞皮疙瘩了。”
“哈哈哈，好了，去吧去吧，我下午帶著瑞瑞和子實去周圍逛逛。”
“嗯，你們也注意點安全。”
另一邊陶與晴好不容易熬到了直播開場，開幕宣傳片離玉就出現了一秒鐘還是被他發現并截圖了。
一秒鐘也帥的非常超過！
陶與晴和鄧留螢在QQ上交換感言，覺得今天的離玉也是超還原的高質量Coser。
但到離玉出場，陶與晴漸漸平復了，甚至有些……
……這個活動。
說實話，有點無聊。
要不是離玉，陶與晴都要看睡著了。
關鍵是他們家離玉老師真就站在后面當背景板啊？主持人小哥你讓他說句話也行啊。
最終，活動內容是什么陶與晴完全不記得，因為這個活動最大的內容就是——根本沒有內容。
雖然離玉只要站在哪里就夠好看了，但也不至于真的站了一整場吧……
往年離玉不是沒參加過這樣的活動，只是今年的尤為無聊，翻了翻評論才知道，今年活動策劃換了新人，臨時接到的任務，所以只能這樣湊數了，不出所料的出現了差評如潮。
……希望離玉的腿沒事。
簡璃換了衣服坐會自己車里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腰酸腿疼，站麻了。
甚至面部肌肉也有點抽筋。
即便如此，還是身殘志堅的接起一通電話。
“我跟你說，氣死我了，”陶與晴一時間無處倒苦水，這些話又不能告訴鄧留螢，發給向思遠的消息遲遲沒有得到回復，搞得他吐槽的心抑制不住，直接打電話給簡璃，“我昨天不是說我要看男神的直播嗎？但是今年平臺活動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男神這么帥的一張臉，他們真就讓人家站了一整場也沒個互動，我看著都難受了……”
簡璃忽然就有力氣坐直了，說：“那他現在一定需要你們做粉絲的，好好的安慰，他肯定是又累又渴又疲憊吧，說不定還沒到家，在外面吹冷風什么的，好慘啊。”
作者有話要說：
簡：我只是想求安慰，我能有什么壞心思[托腮]
第32章
這話聽著……
陰陽怪氣的。
陶與晴問：“你在哪呢？”
“家。”
“怎么有風聲？”
簡璃關上車窗：“陽臺。”
“這么冷的天，你別在陽臺吹風了，快進屋。”
“好，知道了，你也別生氣了，這種情況他應該也能想到。”
掛了電話，陶與晴情不自禁去想簡璃剛才的話，雖然是有點陰陽怪氣的，但是說的好像不完全沒道。
這么冷的天，離玉應該才出來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人接送，帶厚衣服了沒。
陶與晴決定慰問一下。
【扶光】：離玉老師離場了嗎？
對面秒回：嗯，剛走不久。
【扶光】：祁城下雪，你帶衣服了嗎，要記得保暖。
【離玉（想開了）】：是有點冷。
是有點冷。
他說是有點冷！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陶與晴安靜的思考了一會。
【扶光】：那你家很遠嗎？趕回去不會太晚吧。
看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大雪，太晚的話會封路吧……
【離玉（想開了）】：沒事的，我已經打算回去了，別擔心。
【離玉（想開了）】：當然如果阿光愿意陪我聊聊天，我會很高興。
陶與晴盯著手機做了一會心斗爭。
撥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喂？”陶與晴試探：“會不會打擾你……”
“當然……不會，”簡璃一秒切換營業聲線，說：“謝謝。”
“嗯……”陶與晴還是解釋道：“這次不去現場，是真的去不了，我家里人都回來了。”
“之前果然是敷衍我的？”
“不不不、也不是……哎，也是……但也不是那個意思……”
陶與晴一整個語無倫次，簡璃繃不住想笑，“逗你的。”
離玉老師有點惡趣味，雖然大部分時候是平易近人的，但這種惡趣味在出一些抽象角色的時候尤為明顯。
嗯，他今天出的這個角色就挺抽象的，是個搞笑帥哥。
“好了，你早點回去吧……”陶與晴覺得他接下來會繼續撩撥，要是自己太緊張失態就丟人了，及時止損：“我、我先掛了。”
“沒有什么別的話要說了？”
“……元旦快樂。”
迅速掛了電話。
而且，剛聽完簡璃說話再去聽離玉的聲音，有點詭異的重合感。
情不自禁又想起來之前那個特別詭異的夢，陶與晴扶額。
果然不能和太帥的人待太久，會出現戒斷反應。
才兩天不見怎么天天想簡璃。
好在只有兩天，第二天簡璃開著車過來，順便帶上了一件好酒上門。
在邊雅丹女士極力的邀請之下，陶與晴費盡力氣才把簡璃從“留下來吃飯”這個漩渦中解救出來。
回程路上，陶與晴仰頭，說：“元旦就開始了，我都不敢想真過年我媽念叨多少次。”
“師娘念叨我了？”
“是啊，也就兩天念叨了五六次吧，”陶與晴側頭去看這張兩天沒見的帥臉，說：“看來我真是我媽親生的，都花癡。”
看見帥哥就自帶濾鏡。
簡璃只說：“你對自己的定義還挺精準的。”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陶與晴說：“希望簡老師也能接受自己長得帥這個事實，正確用臉。”
不要用臉罵人。
簡璃想說自己某種意義上用的挺正確的。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比較枯燥，該玩的玩夠了，該補作業的也補上了，至于老師們，該備課的要備課，該改卷子的也得改卷子。
開學，三天沒見到老師的學生們還有點想念。
想念陶老師的微笑，想念簡老師……
“還有一個多月期末考，我們班進度已經落下不少了，都認真點抬頭看。”
不想念不想念……
這誰敢想。
陶與晴在辦公室打了個噴嚏，隔壁班高老師抬頭：“小桃子感冒了？”
“沒有吧……”陶與晴揉了揉鼻尖，說：“可能就是吹了點冷風。”
“說起來，”徐老師也開口：“這都快期末了，時間好快，感覺昨天才開學見到那群孩子呢。”
是啊。
開學的時候……
徐老師笑著說：“而且當時簡老師和陶老師還吵了一架是吧？”
高老師不嫌事大的附和：“是啊，搞的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現在還不是天天黏在一起。”
“我們那時就是正常的學術討論，”陶與晴反駁：“我記得徐老師開學的時候挺內向的……”
徐老師選擇遁地：“哎呀，怎么又提到我了，不聊了不聊了。”
陶與晴只是笑笑沒說話，抬眼一看外頭還在下雪，操場和屋頂都白皚皚一片，還有學生下課堆起來的雪人立在那。
雪不大，還沒到最冷的時候。
寒假快來了，離玉那邊還沒動靜，看樣子是還沒確定要出的角色。
陶與晴很少催他決定，因為有些東西也不是他決定的，有的得看主辦要求。
但是這次是不是拖得有點久了，一般提前兩個月就能有消息了。
陶與晴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機發消息問了一下。
一直到下課鈴聲響才收到回復。
【離玉（想開了）】：昨天剛定。
他發了一張圖片過來，是一個衣著單薄的角色，非常反季節。
形象倒是不復雜，反季節戰士也不在少數，只求漫展內部能有暖氣吧，不然這些Coser們也太可憐了。
陶與晴暗自心疼了一圈大冷天為愛發電的Coser，回復道：【好，這個假發簡單，交給我吧】
但他卻得到了一個始料未及的答復。
【離玉（想開了）】：阿光，這次我不能約你。
陶與晴從來沒被離玉拒絕過，他們互相成就甚至已經成為了圈內的潛規則一般。
一時間陶與晴也愣了，許久才說：好的。
【離玉（想開了）】：我只是單純的覺得繪流配不上你，這次破例，也是最后一次。
【離玉（想開了）】：漫展你就別來了，別浪費這個錢，聽話。
離玉這個語氣，陶與晴當然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但是發生了什么。
什么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陶與晴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次，就算離玉阻止自己也非去不可。
老實說，這次簡璃確實不想交給陶與晴。
陶與晴的手，給這種無良漫展簡直暴殄天物。
陶與晴的影像資料也許還握在他們手上。
簡璃暫時還沒有想到什么辦法能更好的保護他，起碼不要讓他接觸了。
免得又被那些人用什么由叫到現場去。
簡璃在走廊上回完消息，順帶叫住幾個橫沖直撞的學生，示意他們不要追逐打鬧。
辦公室，陶與晴緊盯著手機，皺起眉頭。
……可是好不爽啊。
他相信離玉有自己的考量，讓別人做假發道具什么的，陶與晴不至于這個醋也要吃一吃。
他倒是想知道知道，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離玉破了這個例。
【扶光】：離玉確定要去寒假的繪流，是嗎。
【繪流漫展主辦方】：是的呀扶光老師，離玉老師沒有告訴您嗎？我們之前就已經確定了的。
【扶光】：幾號，幾點。
【繪流漫展主辦方】：是二月二號下午三點哦，您要過來嗎，我們可以給您免票。
【扶光】：不，我不過去，我只是問問，畢竟他沒告訴我。
【繪流漫展主辦方】：啊是這樣的扶光老師，圈子改朝換代也是很正常的，離玉老師可能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不希望您多想。
這主辦方茶味都要溢出來了，而且他們提到離玉的名字，陶與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陶與晴截了個圖，反手發給了向思遠。
【扶光】：是我有問題，還是我覺得他們有問題是對的。
【向愛卿】：他們沒問題我吃。
【向愛卿】：挑撥離間聲東擊西指桑罵槐，玩的挺明白，字里行間說的離玉故意的一樣，你們家離玉是得罪他們了吧。
【扶光】：不可能，我們家離玉老師不可能得罪人。
【向愛卿】：那就不知道了，但是這個主辦方包不對勁的，你打算怎么做。
【扶光】：去現場。
【向愛卿】：帥啊，不愧是你。
十分鐘后陶與晴沒回消息，向思遠收起玩心，試探性刪刪改改了一下，最后發了一個表情包。
【向愛卿】：（真生氣了？.jpg）
“不高興？”簡璃回到辦公室放下教案，看見陶與晴的臉色問：“……怎么了。”
“我很好，”陶與晴皮笑肉不笑：“好到想去拆了A館簽售臺。”
簡璃腦子里拉起警報，瘋狂翻找如何哄好生氣的扶光.txt。
但是無果。
因為溫柔的c圈魔法師扶光，上善若水的陶與晴陶老師。
他幾乎不生氣。
簡璃覺得是自己破了例，把人惹生氣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他每一句話都得反復斟酌。
簡璃：“你、渴嗎，我給你倒水。”
“不喝。”
“……好。”
【離玉（想開了）】：我給你買點小禮物賠罪吧。
【離玉（想開了）】：（流淚貓貓頭.jpg）
【扶光】：不用。
【離玉（閉了）】：（又乖又慫.jpg）
兩個身份都不好使了怎么辦，在線等。
只是陶與晴看離玉委屈極了的樣子，火氣更大了。
這個主辦方……到底對我們家金貴的離玉老師干了什么！
他都委屈成這樣了？！
陶與晴把手機摔在桌子上，簡璃最終還是選擇倒水的手微微發抖，左手手機差點沒拿穩。
徐老師抬頭和高老師交換視線，兩個人咽了咽口水決定不去觸霉頭，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可是平時最溫柔的人在發脾氣，不敢動不敢動。
這股火氣持續不下，嚴重影響到了被陶老師滋潤的學生們。
“一個星期了，我感覺陶老師不對勁呢？”鄧留螢狗狗祟祟，和幾個同學湊在一起，“有點……笑里藏刀？”
“你才發覺啊，一個星期之前我就覺得了，”趙遇京說：“是不是誰惹陶老師不高興了？我感覺他周圍的小花花特效都沒了。”
“誰能惹陶老師不高興，那也太有本事了吧？……難道是簡老師？”
吳盡夏：“……不對吧，簡老師不會和陶老師吵架吧。”
趙遇京拍了拍姜一安的肩膀：“小班長，你怎么看？”
“……我看你們怪閑的，”姜一安說：“為什么不直接去問問呢？”
鄧留螢疑惑：“誰會直接問啊，這么直球嗎。”
吳盡夏：“……小雨是不是去送作業了來著。”
幾個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辦公室，寧雨抱來一疊數學作業。
陶與晴翻著書：“放那就好。”
“……陶老師，”寧雨站著沒走，過了一會問：“您不高興嗎，出了什么事。”
陶與晴停筆，對著寧雨笑了笑，小花花特效似乎又出現了，“老師沒事。”
然后寧雨聽見陶與晴咬牙切齒，氣溫驟減：“老師在等著某些人出事。”
寧雨有些瞳孔地震。
辦公室門口，誤以為自己是“某些人”的簡璃，有些汗流浹背了。
這個辦公室的門，他到底進是不進。
寧雨一回教室，一圈人圍了上來。
“雨哥，陶老師到底咋了？”
“是啊，我們全班下課都不敢去辦公室亂竄了。”
寧雨皺眉只說：“挺嚴重的。”
不知誰提了一句：“……難道是我們上次月考考的太差了？”
“對啊有可能啊，元旦回來開始的。”
“……那肯定是因為這個啊，哎呀都怪這該死的天氣，我冷的不想起來翻書。”
“完了，我現在就去把數學作業寫了。”
“沒事，大家期末考好點，陶老師應該能消氣的。”
“愣著干嘛，復習去啊。”
陶與晴發現，期末前一個星期大家出奇的……出奇。
比如說，簡璃隨手就幫他拿包倒水開門拉椅子，有時候陶與晴還沒開口，杯子就送到手邊了。
比如說，下課走廊上看不見班里的同學，去窗戶前一看全部都在座位上自覺學習，連趙遇京上課都老實了。
就連同一個辦公室的高老師，都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一說話竟然是夸起二班的同學，沒攀比。
一片和諧景象，倒是搞的陶與晴不習慣了。
難道說，期末周大家都非常緊張？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陶與晴一想到那個漫展的主辦方，就來氣。
一來氣，就不笑了。
一不笑……所有人都跟著不笑了。
簡璃是想盡辦法哄了，但是好像都沒有哄到陶與晴心趴上一樣，整個人都萎靡了，有點想把繪流的主辦方給揚了。
吭哧吭哧瘋狂復習的學生們欲哭無淚：嗚嗚嗚陶老師你補藥生氣了QMQ。
高老師往杯子里泡了點枸杞，尋思著年輕人，有氣性是好事啊……哈哈哈……
向思遠作為稍微知情的一方，看著和陶與晴近期的聊天記錄說：“我勒個溫柔發小爆改冷酷復仇者。”
期末考總算到來，二班的學生不敢懈怠，為了過個好年，也為了哄好陶老師。
勢必要把每張卷子檢查個五六遍。
只有本人不知道其他人經歷了什么，甚至看著收上來的答題卡滿意的點點頭。
一個考場的二班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以說這算是，不生氣了嗎？
陶與晴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繪流漫展近在咫尺，想到離玉這些天和自己聊天都小心翼翼的樣子。
臉色一瞬間又變了。
倒要看看你們對我們家離玉老師做了什么。
臺下學生們又坐直了。
“明天開始就是寒假了，大家完成寒假作業的同時也要勞逸結合……”
陶與晴站在講臺上長篇大論的講了一些注意事項，臺下的學生無一不在關注他的臉色。
確認好像沒事了，才敢收拾東西。
“以及，”陶與晴在講臺忽然沉聲，臺下的同學都僵住了，“有些無良活動，大家少去參與，尤其是寒假開始那幾天，好好休息。”
這話指代性很強，趙遇京想到了之前預約的繪流漫展。
……還是不去了吧。
簡璃照常在外面等陶與晴，氣溫越來越低，路過的行人都裹的厚厚的。
今天期末考結束，沒下雪，倒是出了點太陽。
陶與晴作為班主任交代完事情才出來，不由分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走吧。”
簡璃頻繁的側頭瞄他，試探道：“要不，放假第一天，我請客去吃點東西？”
陶與晴閉眼：“不了，這兩天想在家休息。”
想到離玉受委屈就來氣。
簡璃眨眨眼，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好吧。”
他一定還在生氣，氣自己這次沒約他。
打破慣例這件事，的確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尤其陶與晴這么喜歡“離玉”。
如果真的哄不好了……怎么辦。
簡璃不希望陶與晴做不喜歡的事情，也不希望陶與晴生氣。
……真是進退兩難。
他這幾天的憂愁化作一聲嘆氣，驚擾了閉目養神的陶與晴。
“怎么了你，”陶與晴睜眼看向他：“嘆什么氣呢。”
“在嘆，”簡璃趁著紅燈停車，扭頭看他：“我的太陽生氣了，我怎么哄都沒用。”
“啊，是他啊，”陶與晴坐起來，說：“你哪里做得不好嗎？”
“……我，”簡璃怕說的太明白，又怕說的不明白，“我大概做了一件違背我們關系的事情。”
“……你、”陶與晴震驚：“你出軌了？！”
“……不是！”
“噢嚇死我了，我就說你不是那樣的人，”陶與晴拍拍胸口，又說：“那你……為什么要做這件事呢，你做了以后有沒有補救？”
“我本意是為他好才做的，想辦法補救了，但好像效果很小。”
“你可以說你做這件事的原因，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不行，他一定會為我去出頭，我不能告訴他。”
“……那，你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為你出頭了嗎？”陶與晴說，“可能他生氣，只是氣你沒告訴他呢。”
簡璃看著他，再次陷入沉默，直到綠燈亮起移開目光。
他知道說了以后，陶與晴不惜自己暴露也要幫他。
可這和他想守護的“安全”背道而馳。
“你別太自責，”陶與晴看他皺著眉頭，整個人甚至好像瘦了點，心里也是有點心疼的，“你是太在意他了，所以想保護他，但我覺得他應該也很在意你，你們……其實可以聊一聊。”
陶與晴說到這里，語氣低了下去。
他說這話絕非違心，是真的希望簡璃能和對方和好。
只是他不禁有些在意，他自認為和簡璃的關系已經很好了，但他從沒見過簡璃嘴里那位，是他并不信任自己？
稍微有一點不甘心，明明自己都帶簡璃見過最好的朋友了。
而且一想到簡璃對自己的事好像都沒這樣在意過，有些酸酸的。
很奇怪，但有的時候人可能就是自私又奇怪。
“我會好好想想，”簡璃把車停好，說：“謝謝。”
“我們之間，就別道謝了吧，”陶與晴握拳錘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與他保持一定距離：“和好了記得請我吃飯。”
那只要撤回的手忽然被簡璃下意識拉住。
車里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直到簡璃轉而拍拍他的手背。
“嗯，回去吧，好好休息，這幾天我大概率不在，天冷了，別亂出門了。”
陶與晴徹底走之前回頭看了簡璃好幾眼，他不知道車里人也在看他。
簡璃在車里取下眼鏡，露出遮擋之下的那雙眼睛，伸手抵在眉心。
他不想陶與晴暴露，更不想陶與晴和他生氣。
一定要想個辦法能解決這一切。
幾天后，漫展當天。
陶與晴早上六點起床給離玉發了一個漫展加油的消息，沒想到會被對面秒回。
【離玉（閉了）】：嗯。
這么早？
【扶光】：你起這么早，不是就在祁城嗎。
簡璃那邊看了一眼手機回復。
【離玉（閉了）】：我已經換好衣服到現場了，主辦方說提前準備，在等。
他回完這句話，看了一眼面前的主辦之一。
“你們讓我這么早過來是為了什么？”
“提前準備是很正常的呀離玉老師，”男主辦嬉皮笑臉，“我們這不是怕您下午來不及過來，堵車什么的。”
簡璃懶得再看他：“聽你的語氣，線上和我聊的也是你吧。”
“哎您稍微等一下，等到十點鐘有個舞臺互動，您去當一下npc哈。”
“……”
陶與晴看了消息，回了一個好字。
六點鐘，讓離玉去現場等著是吧。
算上化妝穿c服還有路程，豈不是等于根本沒睡。
好好好。
陶與晴戴上口罩，穿好外套下樓，打個輛出租。
是他扶光不發火，把離玉當病貓嗎。
第33章
陶與晴提前來到展館，看見了很多外面準備的Coser，有的在假發道具，有的在化妝戴美瞳。
漫展九點開門，現在不到七點就已經有這么多人在外面了，早上氣溫特別低，還有不少人是沒穿什么厚衣服在打c服上的各種掛飾。
反正還沒開門，陶與晴上前去，看一個Coser要被衣服上的掛飾弄紅溫了，說：“我幫你吧。”
“啊謝謝老師，老師有梳子嗎？我的假發有點亂了……”
“有的。”陶與晴從小包里拿出一把小梳子，那個包他漫展都會帶，里面什么都有一點。
幫著那位Coser好衣服和假發，陶與晴說：“穿點衣服，別著涼了。”
“嗯嗯好的，謝謝老師。”
有人大喊：“哪個老師帶膠水了啊！”
陶與晴：“我帶了，我來吧。”
“……我的天，老師您巧手啊，這就粘上了？和新的一樣。”
陶與晴：“等它干一會……頭花壞了？還有多余的半成品嗎，我重新給你剪一下。”
一群等開場的Coser圍觀陶與晴剪花，都被他精湛的手藝折服。
“哇老師，您一個人來的嗎？想擴列。”
“我也想我也想，老師加個聯系方式吧我下次做道具想找您。”
“我來找朋友的，”陶與晴收好剪刀避免戳傷人，說：“擴列就算了，舉手之勞。”
在外面待到了開場，陶與晴微笑著和幾個聊天的Coser們告別，然后收斂笑意，拿出手機點開自費75塊錢買好的票。
誰知道那群人要是知道自己要來，會怎么變臉。
檢票口的工作人員確實看他有點眼熟，但是一天見這么多人，的確是記不住到底是誰，沒多想直接就略過去了。
之后才后知后覺，那個好像是扶光吧？
她和旁邊的同伴說了聲去廁所，轉身追過去。
“老師等一下，”陶與晴聽見有人在后面叫自己，回頭看見之前接過自己的那個妹子追上來：“真是您啊。”
陶與晴有些警覺，不知道這主辦方的人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拉高口罩：“有什么事。”
“啊沒有，我就是過來和您打聲招呼，您買的電子票啊？我去問問能不能給您免個票。”
陶與晴制止她掏手機的動作，伸手把她拉到角落。
“我想問一下，你是一直在繪流當工作人員嗎？”
妹子看著陶與晴露出來的一雙漂亮眼睛，臉一紅，魔怔的點點頭：“也、也不是，我就是放假的時候賺點外快，我是大學生來著。”
聽見她是臨時的，還是大學生，陶與晴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備。
“那好，你可能是真不知道……”陶與晴認真的問她：“你老實告訴我，離玉是不是一大早就來了。”
“呃、是的，”那姑娘也不太明白為什么這么早離玉就過來了，她就是個看門打雜的，還影響不了主辦想邀請誰，但是她確實看見了一眼，“我有看見……”
“現在你告訴我，”陶與晴翻出手機聊天記錄：“這個和我聊天的，是誰。”
“……具體我不知道，但是這個語氣應該是……佳哥吧？”妹子仔細看了一眼聊天記錄，皺了皺眉：“……他怎么這樣子說話啊。”
什么叫離玉沒告訴你嗎，什么叫改朝換代啊。
妹子鐵血玉光人，見過陶與晴一面之后被錘進坑底，本來玉光這對官推的糧就因為一方沒影像少的可憐，看見他倆被這樣挑撥更是有點生氣了。
要不是自己還帶著工作牌，一句他有病吧就要脫口而出了。
“我就是來找他的，”陶與晴收起手機說：“麻煩你告訴我他們在哪，我不會帶上你，只是我必須要去確認一下怎么回事。”
妹子猶豫了很久，恐怕是她權限有限，也怕出了什么事自己承擔不起。
陶與晴并不想為難她，說：“沒關系，你去忙吧，我自己找一找。”
“啊等一下，”妹子叫住他，說：“我去給您拿個工作牌，起碼您能進去后臺找找離玉。”
陶與晴：“……謝謝，但是這樣的話，如果今天出什么事，你不會被主辦方記恨嗎？”
“多余的工作牌本來就是給一些嘉賓朋友或者家屬用的，您是離玉老師的家……朋友，來看他很所當然啊，”妹子眨眨眼：“而且我就是個臨時工，完事我就拿錢走人了，對吧？”
好家伙。
陶與晴也驚訝的眨眨眼。
這個邏輯是一點毛病也沒有啊，誰說大學生清澈愚蠢的。
其實妹子也有點激動，雖然但是，有一種主角當臥底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以及和陶與晴對話的那位“佳哥”，本來就很多臨時的工作人員不喜歡他，他不僅說話總是陰陽怪氣，很會PUA，還老是壓著人把人當牛馬使喚。
這漫展好不容易把知名度打出去，如果真的欺負到離玉老師頭上，更是咎由自取。
之后，陶與晴戴著口罩徑直往場館里走。
這次布局還是上次的，場館都一樣，陶與晴有印象，很快走到了靠近后臺的位置。
“你好，”陶與晴問：“一會出場的Coser，是在里面嗎？”
保安大哥不懂這些，說：“扣、扣什么？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個保安，不太懂你們這些，好像是吧，這里面沒有工作牌不能進啊小伙子。”
“這里。”
“哦，好。”
陶與晴走進后臺，沒有看見離玉。
“那邊那個，把這個搬過去，”反而是被當成真工作人員使喚了，“就這個，搬到那邊去。”
來都來了，一邊干活一邊找吧。
陶與晴抱起一箱子道具，依言搬了過去。
歪打正著，道具室隔壁就是休息室，陶與晴剛想開門看看，聽見里面有聲音，止住手。
里面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爭論聲，其中一個男聲有點像離玉的聲線，但隔著門，有點聽不清。
“您這話說的，我們的條款沒有問題啊，”另一個尖銳一點的男生聲音很大，聽清了，“而且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的人，您答應我們合作，我們也肯定會把錢結給您的，著什么急啊。”
“你們拿……威脅我的時候……馬上把和他有關的……”
“您這樣的話我們可沒話聊了啊，我們可以魚死網破，扶光老師不一樣，網上本來就很多人關注他吧？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啊，離玉老師。”
觸發關鍵詞，陶與晴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擰開，原來是被反鎖了。
他當機立斷，一腳把門給踢開。
“鎖壞了我賠，”陶與晴走進來，拉住離玉的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身后，“我聽到了我的名字，請問一下這和今天離玉早上六點被你們使喚有關系嗎？”
不光是那個叫“佳哥”的和房間里的幾個主辦，離玉本人也直接愣住了。
“扶，扶光老師。”
“你……”簡璃心臟差點沒跳出來，差點被嚇出本音：“你怎么來了……？”
“你們威脅他什么了，”陶與晴并沒有忘記剛才聽到的只言片語，站在離玉前面質問：“合同現在、立刻給我看。”
那合同離玉還沒簽字呢。
佳哥咽了咽口水，說：“扶光老師，別激動，我們只是在友好交流。”
“我不覺得你們很友好，”陶與晴側目看向衣著單薄的離玉，說：“現在就告訴我。”
“……”
簡璃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被過激工作人員找上門，拒不道歉，并且用扶光作威脅，要求離玉干這干那，還要用他圈錢做宣傳。
陶與晴總結出來以后，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胸口的火氣。
“你們如果真以為我怕你們曝光我，盡管去試試吧，”陶與晴又把離玉往自己后面拉了拉，說：“這件事我們追究到底，不想，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結錢給離玉，并且退票給粉絲，為你們自己的錯誤買單，離玉不會參加你們任何活動，他現在就要和我走。”
扶光本人過來是幾個主辦都沒想到的，一看把柄不再，事情沒辦法收場，也有點慌。
“扶光老師，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拿您做威脅。”
“有沒有，等聊天記錄掛出來讓大家看看就知道了，”陶與晴隔著口罩朝著他笑了一下，眉眼一彎，說：“曝光我吧，大家一定對我口罩之下的臉更感興趣，順便能給這件事炒炒熱度，如果你們覺得改個名字能東山再起，最好一輩子低著頭做人。”
他語氣非常溫和，但是詞藻非常犀利，佳哥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去：“……”
“順便，我們離玉老師的臉是用來還原角色的，不是被你們用來當雜工和賺錢機器的，想魚死網破我奉陪。”
陶與晴說完，拉著離玉的手腕拿起旁邊的外套，直接朝外摔門，快步走掉，隨便后面的人怎么追都沒回頭。
憋了一個多月。
舒服了。
不對，還沒完全解決。
朝外頭走了兩步，陶與晴放開手，說：“聊天記錄有截圖嗎。”
“有。”
“現在，馬上把所有都發我。”
簡璃打開手機找截圖。
順帶一想他們家小陶老師剛才真的好帥。
不到半小時，陶與晴就把所有信息整合做成了圖片，調清晰排版簡潔，直觀明了。
大手一揮發了出去，臨近中午就引發軒然大波，粉絲路人都被主辦方惡心的義憤填膺。
【？？？這聊天是和百萬Coser說話的語氣嗎？】
【我們離玉老師被拿捏啊啊啊啊提到扶光就走不動道，太惡心了用扶光威脅，這是人？】
【虧我買了今天離玉的簽售票，惡心主辦方，滾！！退錢！！】
【退錢！！】
甚至現場也有人在舞臺區齊聲喊退錢，熱度是越來越高，傳到漫展路人耳朵里都讓人直說晦氣。
逼得主辦方為了安撫在場所有人的情緒，不得不把離玉簽售的票錢給退了，并且馬上編輯了一條信息緊急公關，和涉事人員割裂關系，表示威脅離玉的“個人”被踢出主辦團隊，并且滑跪道歉。
看似誠意十足，其實通篇寫著幾個大字。
那就是還想接著賺錢。
陶與晴是不信他們幾個都不知情的，威脅的事情說不定就是一起商量出來的。
【而且，為什么b館沒有暖氣，這么冷的天，Coser的命不是命嗎？】
【奔千萬粉的大Coser都敢這樣？那那些小Coser在你們這里是什么待遇？你們這個漫展能請到c圈頂流的離玉就應該燒高香了，老實做人不好嗎】
【他們本來也不敢，主要是捏著扶光，玉神戀愛腦（bushi）】
【惡心死了那個主辦方的語氣，什么勾八東西，嘔，又當又立第一人，現在知道威脅沒用了開始急了，早干嘛去了？扶光老師可說了曝光他對他可沒什么壞處，勸你們想想清楚】
【回樓上，扶光露臉說不定是漲粉呢（笑），以及這幾個主辦我直接避雷，以后漫展只要是他們辦的，我根本不會去】
【趁亂我嗑一口，玉神為了扶光隱忍主辦，扶光為了玉神親自下場，玉光純愛我說累了，這不是戀愛腦這是純愛嗚嗚嗚】
【我們玉光可是純愛啊啊啊啊啊！晦氣主辦滾啊！】
【扶光老師親自下場帥我一臉，但是我好像打不過一米八幾的離玉】
【大家！不要被主辦方牽著鼻子走去好奇扶光真人！扶光老師兢兢業業手作人，除非他自愿露臉，否則大家關注作品就行，千萬不要開盒！】
網上的事情，大可等他自然發酵，已經有不少被繪流壓榨過的小Coser因為這次事件決定跟著發聲了，加上離玉的粉絲體量，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扶光親自實錘，繪流這次難以收場。
只是眼下……
陶與晴一波行云流水的操作結束之后，才想起來有個人一直跟著自己到現在。
“……”陶與晴回頭撞上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
剛才的氣勢瞬間減下去一半。
雖然假發不如他做的，但是耐不住離玉這張臉好看啊。
而且事情初步解決，他退出了學術模式。
這是和離玉第一次正面接觸，居然是這樣的情況下，稍微有點不甘心。
自己還剛才那么粗魯。
“我，那個……”陶與晴移開視線，說：“畢竟這里還有你的粉絲，我想的是我們換個地方，然后……給他們簽個名什么的，起碼他們是無辜的，不白跑一趟，你覺得呢？”
“聽你的。”
“那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挺大的咖啡店，我們去那邊吧。”
“等下，”陶與晴剛扭頭就被拉住，感覺這個拉他的力道稍微有點熟悉，“你剛發了帖子，可能有人會猜測你就在我旁邊，所以我自己來就好。”
“你一個人怎么行……”陶與晴也來不及想其他的，左右看了看漫展場外的四周，說：“有了，等我一下。”
簡璃站在那里等，不久就聚齊了一堆人，合照的同時還不忘記吐槽主辦。
“我還沒進去，我也不打算進去了，太晦氣了！離玉老師您穿這么少啊？沒事沒事別脫外套，就這樣合照就好。”
“是的是的，您穿上吧，這也太冷了。”
“你們要是不忙的話，”簡璃說：“一會去旁邊的咖啡店，雖然錢退你們了，但是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雖然有點簡陋，但是可以開一個小型的見面會。”
“好啊好啊！”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是為了您來的嗚嗚。”
“啊我沒買簽售會的票，但是能過去一起玩嗎？”
簡璃點頭：“可以的，大家過來都辛苦了。”
不一會，遠處走過來一個穿著小兔子玩偶服的人，舉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了咖啡店的地點。
【想見離玉請移步到此處】
字跡漂亮，跟陶與晴在黑板上寫出來的感覺一模一樣。
原來他想的辦法是這個？
……可愛。
簡璃看著那個大兔子舉著牌子還和湊過來的Coser們握手，忍俊不禁。
簡單和咖啡店的老板商量了一下，老板當仁不讓的接下。
那可是賺錢的機會啊，誰會拒絕，格局太低了。
不一會，咖啡店就被擠滿人了，這里有熱騰騰的飲品，還有暖氣和座位可以休息，唯一的不足就是空間不大。
簡璃坐在門口的位置，拿著一只馬克筆簽名，雖然沒有保安維持秩序，但是大家井然有序。
陶與晴穿著小兔子玩偶在外面，領著想看離玉的Coser過去，不少人被他這個玩偶服可愛到了，也上來和他合影，陶與晴不介意在冬天給他們一個溫暖的抱抱。
“離玉老師，你的助好可愛啊，他剛才還抱我了，哈哈哈。”
“助？”簡璃抬頭，反應過來她在說誰，回：“那不是我助。”
“嗯？那他是……？”
他是你們扶光老師本人。
“……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今天多虧他了。”
“這樣子，那我一會過去給他也塞無料。”
“我也是我也是。”
一直到下午五六點，Coser陸續離開了，店家賺的盆滿缽滿，打算請簡璃吃個飯。
“不了，”簡璃照了照鏡子，感覺有點脫妝了，而且美瞳戴了這么久眼睛有點酸，“今天謝謝，我們就先走了。”
再回頭陶與晴已經脫下玩偶服了，他頭發被悶出了汗，濕答答的掛在額前，口罩也取下來了，露出精致的臉。
“還好那個店家比較良心，租一天收我五十塊錢，”陶與晴拿紙擦了擦汗，對簡璃笑了笑：“簽售怎么樣？”
“大家都很高興，”簡璃朝后一靠，凹了個造型側頭看他：“沒想到和你見面是這樣，挺狼狽的。”
“……怎么會，”陶與晴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面前的人正是離玉本人，七年前那個驚艷他的小Coser，“我、我今天……”
“今天真的謝謝你。”
“……你為什么要答應那些事情呢，”陶與晴決定把激動的心情再放一放，質問：“那么不合，你這種體量的Coser發個聲，他們肯定不敢把你怎么樣的，怎么能因為我去委曲求全呢。”
“是我自顧自想保護你，對不起。”
“不、我也不是怪你……”陶與晴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腦勺，他本來就對離玉有濾鏡，線下一見面更沒法對這張臉生氣了。
這要是簡璃干這種事情，早就被自己扯著耳朵數落了吧。
仔細一看，離玉比簡璃高出一些，看起來好像有一米九了，因為化了妝更加精致，戴上假發和動漫里走出來的一樣，聲音更潤郎一些。
沒法對他生氣。
而且他們第一次見面，現實里也算不上熟人，陶與晴感覺自己不如網上那樣健談了。
“有什么事你要和我商量商量，”陶與晴努力讓自己的語言通順，實際上他慢慢紅起來的耳朵和臉盡收眼底，“我會……很擔心你的，上次你說完以后，我氣那個主辦方氣了好久……”
“……因為這個？”
“對啊，怎么能不生氣呢，他們肯定威脅你了，不用想也知道。”
簡璃算是知道陶與晴一個月在氣什么了。
不是氣自己沒約他啊。
松了口氣。
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簡璃扶了扶額，說：“好，我知道了。”
簡璃甚至在想要不要攤牌算了，但是感覺陶與晴會當場逃跑。
陶與晴還是不太敢和他對視，看他還是不太開心的樣子，扭頭半開玩笑的又說：“總之不要再這樣，我有個和你很像的同事，要是他的話我要揍他的。”
簡璃：“……”
“你同事，”簡璃氣笑了，起身，走近他，說：“知道你這么想揍他嗎？”
“……不知道吧，”陶與晴不以為然，并沒有察覺到離玉正在靠近，“感覺他也是這種默默無聞的類型，不過他知道也沒事，我……！”
他忽然感到了一陣溫熱氣息，抬眼一看，離玉兩只手撐在他身后的桌子上，以一個半環抱的姿勢把人圈住，陶與晴下意識往后躲，大腿抵到桌邊，無路可跑。
和那個夢里像極了。
離玉聲音就在他耳邊，端起來的那種，性感又抓耳：“你說他和我像，那、我們兩個你覺得誰更好看？”
“……我，我……”陶與晴大腦宕機，紅著臉磕磕巴巴說：“……你、你好看，你和誰比都是你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簡璃（離玉內增高版）：墊了啊家人們
以及誰好看這個問題，到底怎么回答簡老師才會高興呢
第34章
眼前人表情一僵，撤回一個桌咚。
哼，小沒良心的，就不能說都好看嗎。
陶與晴解脫，得以喘幾口氣。
奇怪，明明夸的是離玉沒錯，但怎么感覺他不太高興呢。
店主在旁邊看戲嗑拉了，送了他們一人一杯熱可可，揮手送別。
外面吹起冷風，陶與晴想到離玉穿的這么薄，說：“你趕緊回去吧，別吹感冒了，這件外套也太薄了。”
“……”簡璃突然想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
那就是他的外套在地下室的車里。
請問這件陶與晴隨手拿的外套是誰的？
“這、不是我的外套啊，”簡璃把外套脫下來，疑惑：“難道是主辦方的？”
“啊？”陶與晴趕緊打開手機：“休息室……該不會是哪個Coser的吧？我問問看。”
都不用陶與晴問，翻一翻x站的動態就看見了第一條熱評。
飛鴻踏雪v：【扶光老師您好，能不能麻煩您轉告一下離玉老師，我看見今天的照片我的外套在他身上嗚嗚嗚，雖然我也不是很著急，也知道離玉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能不能找個時間還我一下呢，拜托了（瑟瑟發抖）】
“！”
陶與晴懊惱，之前完全沒有注意到外套這件事，一心都撲在主辦方這件事上面了，然而對方只是幾萬粉小Coser，第一次被漫展邀請發現主辦方神經就算了，還被拿走了外套，太慘了。
底下評論都覺得又心疼又好笑。
【往好處想，雖然你失去了一件外套，但是你因為這件事一下午漲了快一萬粉】
【好卑微啊但是好好笑，救命，扶光大神看看他吧，讓你家離玉還給人家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慘，應該是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吧？】
陶與晴迅速回復了那條：【對！不！起！是我拿的，剛才在休息室我隨手拿給離玉了，我不知道是你的，實在是非常非常抱歉，你現在方便的話，這就去還給你（慌張）（慌張）】
對方看見以后秒私信陶與晴：【謝謝老師我在地鐵一號口，沒關系的，我頂得住qwq】
啊啊啊快還給他他看起來要碎了！
陶與晴和小Coser加上了聯系方式。
陶與晴趕緊把這條消息給離玉看，說：“快去還給他吧，好慘一Coser。”
簡璃笑了，說：“我去還吧，你一會怎么回去？”
“我打車就好了，沒事的，你沒帶外套？我的給你吧。”
“不用了，地鐵有暖氣，我就直接回家，”簡璃按住他的手，說：“這么冷的天，你穿好。”
陶與晴力氣沒他大，拗不過他，只能送了他一段，前面剩下的Coser還沒走完，人多了就麻煩了，陶與晴戴好口罩，“那我先走了，回家一定要洗個熱水澡，別著涼。”
“等一下，”簡璃拉住他，說：“你要不去那邊咖啡店等一下，叫你……朋友來接你？這么冷，別在外頭打車了。”
“好，你快走吧，快去。”
簡璃走到地鐵口，回頭看了一眼陶與晴往咖啡店的方向走了，放心了。
找到一號口，簡璃把衣服還給了那個小Coser，對方也是他的粉絲之一，表示沒有關系，只要了一個離玉的簽名和合影。
簡璃出現在哪里，哪里就人滿為患，差點把地鐵口給堵了，地鐵站的工作人員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
簡璃又費了好大功夫才脫身下到地下室，回到自己車里，卸妝換衣服。
然而沒等到陶與晴給他發消息。
……不是說讓人去接嗎？怎么還不給我發消息。
另一邊咖啡館，老板欣然收留了等人的陶與晴。
“喂愛卿，接我一下。”
向思遠單位放年假，打電話那一刻他正在被窩里打游戲：“你擱哪兒呢？哎今天是不是你那個，離玉的漫展？”
“我剛去完，發生了一堆事情，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一會和你細說，”陶與晴捧著一杯熱可可，說：“我把地址發你。”
“行，那你等我吧。”
簡璃在車里等了好一會，最后沒忍住，主動給陶與晴發消息。
【簡老師】：你回家沒？
【陶與晴】：沒啊，在等向思遠過來接我。
怎么就算漏了那小子。
【簡老師】：……我剛好出門吃飯，我來接你吧。
【陶與晴】：沒事兒，不用了，向思遠已經快過來了，你自己乖乖吃飯。
然后陶與晴就不回消息了。
簡璃很郁悶。
簡璃一想到陶與晴還想揍自己，更郁悶了。
難道他卸妝沒有化妝好看？
還是說覺得再高一點更帥？
這誰吃得下。
然而那句話揍他的話其實只是陶與晴開玩笑的。
陶與晴坐上向思遠的車，說：“累死了。”
向思遠單手開車，看起來饒有興致：“已經準備好瓜子了，說吧。”
陶與晴大概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向思遠點點頭評價：“可以啊，這結局不是挺好的，雖然說這次花了錢的是比較可惜，但起碼之后大家都不會再去了。”
“那是因為當事人之一是離玉，他是頂流Coser，”陶與晴說：“要不然主辦方也不會這么快就妥協的。”
“結果是好的就行了嘛，而且你們互相見過面了？”
“對……”陶與晴想到這個就不好意思，沉默了一會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
“什么？”
“我進門第一句話，聽見他說‘你怎么來了’？他早就知道我長什么樣了？”
“……你之前都沒見過他？”
“沒有……慢著等會，”陶與晴仔細思考了一下：“該不會是上次漫展，其實他看見我過去了，所以他那次才主動……所以他那次就知道我是我了？”
向思遠挑眉：“什么亂七八糟的。”
“那我之后東躲西藏的，豈不是很尬，救命啊——！要死掉了！”
“哎哎哎，別喊別喊，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人販子。”
郁悶的簡璃收到了一條郁悶的短信。
【扶光】：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是我的！
【離玉（閉了）】：啊？我咋了……
【離玉（閉了）】：（委屈.jpg）
【扶光】：你上次漫展是故意叫我的對吧，你看見我居然不告訴我，過分！
【扶光】：（兔子咬人.jpg）
簡璃無法反駁，但他的確不是在漫展上認出來扶光的。
那次純粹是想給陶與晴圓夢，誤打誤撞的。
算了，既然如此就順著說吧。
【離玉（閉了）】：我錯了，但是你不想見我……我不能熱臉貼上去吧。
【扶光】：……啊。
【離玉（閉了）】：都不敢看你，所以這次你來了我很驚訝，我以為你還是不愿意見我呢，好難過。
【扶光】：我、我也不是……
【離玉（閉了）】：好兇……特別是前兩天。
【扶光】：我、之前很兇嗎……
【離玉（閉了）】：對，超兇的。
陶與晴結合班里同學和簡璃的話，開始認真反思自己。
原來自己掛臉是這么明顯的事情嗎，連離玉都感覺到了？
【扶光】：是嗎……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氣那個主辦方……
【離玉（閉了）】：那扶光大神，現在可以送你新年禮物了嘛？
【扶光】：可以呀……
【扶光】：好，我沒有兇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就是有點激動了。（乖巧點頭.jpg）
感覺哪里怪怪的，但是陶與晴就是覺得他好委屈，他能有什么錯。
他只是想送自己禮物而已。
不過也有點好奇離玉會送他什么禮物呢。
“你說我要不也送個什么給他？他會喜歡什么呢？要不我送錢過去吧。”
向思遠覺得他未免太好哄了一點，無語的看他一眼：“你戀愛腦吧。”
“我第一次見離玉，”陶與晴卻忽然認真了，說：“第一次正式的，和他以現實的樣子見面。”
“不算啊，”向思遠無情打斷：“他出角色，你是日常裝，你倆還是隔著次元壁。”
“已經很大的突破了好不好，”陶與晴睨了他一眼：“七年磨一劍，我七年前就……”
就覺得他真好看。
一定會大火的。
七年后，終于見面了，可能是因為時間、場合和這次事件問題，陶與晴沒有想象中那么……
他比自己想象中平淡的多，就好像見過他很多面一樣。
不是覺得離玉不好看了，他還是好看的，是陶與晴心里最好看的Coser。
只是剛才離玉問他的時候……其實他心里沒有果斷的答案。
換做之前，誰和離玉都比不了的。
但剛才……就一瞬間。
他想說簡璃也挺好看的。
不比離玉差的那種。
“七年前，”陶與晴看向窗外：“他是我心里最好看的人啊。”
怎么現在自己猶豫了呢。
他默默蔫了，有一種背叛多年熱愛的感覺，向思遠不解原因，只是看他像是鉆進牛角尖，只好轉移話題：“你那位代餐先生呢，要不要叫他一起吃個飯。”
“他不是代餐，他是簡璃，是個好老師。”
“……好好好他不是代餐，”向思遠無奈，尋思代餐什么的，不是陶與晴自己嘴里說出來的嗎，“我是說那位簡老師，那要不要叫他一起？”
“我問問他吧。”
陶與晴掏出手機。
【陶與晴】：你吃了嗎？我和向思遠回去了，要不要一起。
【簡老師】：好，在樓下？
【陶與晴】：嗯。
【簡老師】：行。
“他說樓下，直接開我家吧。”
陶與晴低頭刷了一會軟件，發現不少人因為自己回復小Coser那句話，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等會，離玉老師今天說那個人偶是重要的人……該不會兔子人偶里面是扶光老師吧？！】
【我離神最近的一次，我還和他握手了！！】
【啊啊啊啊我隔著那個玩偶服和他抱了！我抱到真扶光了？！】
【說起來……今天場內帶著離玉走的那位工作人員，該不會……】
【不要再猜了！忘了扶光和離玉剛被這件事威脅了嗎？有照片的都刪一刪，大家不要傳閱，尊重他們啊！】
【扶光親自去現場就是冒了很大的曝光風險的，大家不要傳了！看見這種營銷號一律當成繪流打，點點舉報！保護扶光老師啊】
【對！！扶光老師不喜歡露面一定有他的道！】
雖然有不少人猜起來，但是更多的人是呼吁不要傳閱相關影像，很快網上對他的猜測聲就少了很多。
畢竟在漫展陶與晴還帶著工作牌子，而且沒有實錘證明那個玩偶服里是他，所以這件事過不久也會不了了之的。
晚上陸陸續續有許多Coser控訴起繪流的其他離譜行為，漫展還有兩天結束，就有不少人的舉報和投訴。
還有人掛出內部群聊的消息，主辦方氣的跳腳，在群里罵扶光是長得丑才不想露臉，很快這條聊天記錄的驅使，主辦方的官方賬號就被路人和粉絲給沖了。
【看看你的】
【別光威脅，主辦露個臉我給你加個buff呢】
【不好意思，人家品行和實力都比你們端正多了，輪不到你們說，真的這么硬氣有本事把后面兩天的票也退了】
【是沒有離玉在場，少了一半的人，所以急了？笑死，好沒品的人身攻擊】
【你就仗著人家不露臉，沒想到群里有內鬼給你們聊天記錄曬出來了吧？辦了十幾次的大展子就這種格局，活該被沖】
陶與晴把網上的事情給向思遠看了，后者嗤笑一聲，說：“這個架勢，我看他們明天又得發一條道歉動態了。”
“我倒不介意他們罵我，”陶與晴看向思遠靠邊停車，解開安全帶，說：“只是覺得何必呢，其實一開始他們好好道歉，不威脅離玉，他們還是能繼續辦下去的。”
“人嘛，”向思遠故作老成：“有了點成就就容易飄，抓著點把柄就覺得自己是無敵的——不過這次他們算漏了一點。”
“沒想到我會去？”
“他們小看了你和離玉的羈絆。”
“……向思遠你還說你不是二次元？！”
“分明是被你說的腌入味了好不好，”向思遠拉開車門，“走了，簡璃呢。”
陶與晴也下車，說：“我打個電話問問。”
“不用了。”
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陶與晴抬頭往那邊看，簡璃逆著路燈站著，銀邊眼鏡有點反光，踩在雪沒被完全清掃的人行道上，圍巾在被吹的飄起來。
“我已經來了。”
簡璃朝這邊走過來，面對陶與晴站立。
“……啊，好，”陶與晴恍惚之間好像又聽見了離玉的聲音，感覺這樣不太好，點點頭，心虛說：“……吃火鍋吧，這么冷，吃火鍋吧。”
向思遠打開手機訂餐廳：“那怎么說，鴛鴦？”
“鴛鴦吧，”簡璃說：“清湯養性，我請客。”
“你？”陶與晴看向他：“怎么忽然請客？”
“和好了，所以要請客。”
“哦……”
是他和他那個小太陽。
……這就和好了啊。
這么快。
向思遠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語，反正有人請客吃就完了。
火鍋店，簡璃和陶與晴兩個人都不想點菜，向思遠接過菜單說：“你們不點，那我可就放開點了啊？”
“嗯，隨便吃。”
向思遠點了好多葷菜，混著一兩盤素菜交給服務員。
“暫時就這些吧，”向思遠朝簡璃使了個眼色，“不夠再說。”
摸他發小的事情他可還記得呢，這是得狠狠宰一頓。
簡璃坦然接受，既然說了要請客，就大大方方的。
“陶老師，還有簡老師？”
沒想到隔壁包間走出來一個人把他們叫住，是鄧留螢。
“你這丫頭怎么在這兒呢，”陶與晴從隔間探頭出去：“和家里人來吃？”
“我和同學們約一起的啊，”鄧留螢指了一下包間里，脫口而出：“趙二……趙遇京和小班長他們都在，老師你們要不要一起吧？這個是陶老師的朋友嘛。”
“你好呀，”向思遠朝著鄧留螢打了個招呼：“我是你們陶老師發小，向思遠。”
“向叔叔好。”
向思遠：“嘖，小丫頭怎么回事，叫哥哥。”
“哦哦哦！向哥哥好，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
換做是之前，邀請老師一起吃飯這件事鄧留螢是不敢想的。
但是陶與晴不一樣，有他在的話，簡璃也不用怕。
“服務員，”簡璃招呼道：“熟人，拼一起就好。”
“好的，那這邊把鍋底給你們撤了哈。”
好在陶與晴這邊鍋還沒開始煮呢。
“陶老師！簡老師？……哎我的肚。”
趙遇京還在往鍋里夾菜呢，看見鄧留螢領著人進來一筷子毛肚掉進了鍋里，被姜一安截胡撈走。
“巧吧，我出門就遇到他們了，嘿嘿。”
“老師，這邊坐。”
包間里居然還有吳盡夏和寧雨，吃的鴛鴦鍋，因為吳盡夏和寧雨吃不了辣。
向思遠是個自來熟，很快就和一群孩子打成一片。
高中的孩子興趣愛好不多，剛巧這一桌子好幾個打游戲的，自然有共同話題。
“今天你們簡老師請客啊，”向思遠說：“放開吃，他買單。”
“好耶！”
“真的啊？”
“這多不好意思啊簡老師。”
簡璃默不作聲點點頭。
這下錢包真要大出血了。
陶與晴用手肘懟了懟簡璃，說：“心疼你一秒鐘啊。”
簡璃偏頭對他道：“有錢，任性。”
“噗，”陶與晴忍不住笑道：“你就裝吧你。”
也不完全是裝，畢竟簡璃是個重點高中老師的同時，也是c圈的頂流Coser。
家底，確實不用擔心。
陶與晴看著服務員把飲料端過來，婉拒了幾瓶果酒，說：“未成年人，禁止飲酒。”
趙遇京咂咂嘴，說：“都聽陶老師的。”
鄧留螢也跟著說：“對對對，陶老師說的對。”
吳盡夏卻看著陶與晴說：“陶老師，心情好了。”
對啊，這才想起來那場曠日的“哄好陶老師大作戰”還沒個句號呢。
期末考試成績還沒出，難道陶老師已經把試卷改出來了所以很高興？
并沒有，試卷他還沒動呢，打算明天再改來著。
陶與晴無辜的眨眨眼：“我心情哪天不好嗎？”
幾個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寧雨咳了咳，說：“陶老師多吃點。”
看樣子他真的沒事了，太好了。
孩子們不喝酒，成年人當然以身作則，酒蒙子向思遠也換上橙汁，端起來說：“來來來，干一個，新年快樂啊。”
鄧留螢：“新年快樂！”
趙遇京：“新年牛逼啊家人們！”
姜一安：“新年，趕緊把寒假作業寫完。”
“你要是說這個我們可就沒得聊了啊小班長。”
吳盡夏舉著杯子小聲說：“那什么，我已經寫完了。”
寧雨：“？你是電動的？”
趙遇京：“哇趣，還有高手？學委你不睡覺嗎？借我抄抄。”
最后簡璃給倆男生一人一個手刀。
“好了好了，”陶與晴看他們熱鬧極了，笑著打圓場，說：“新的一年，大家也要努力，但是最重要的是開心快樂和健康。”
“謝謝陶老師。”
“陶老師也要一直開心～”
寧雨也點點頭，說：“要健康。”
簡璃：“我呢？”
“簡老師……呃，”鄧留螢脫口而出：“簡老師也還活著。”
向思遠：“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錯了簡老師我錯了我錯了，我只是一個無辜路過的小女孩啊！”
“路過是吧。”簡璃端起一個盤子。
“啊！不要啊！不要下香菜！不要不要，我錯了簡老師！酷刑！簡直是酷刑！”
“香菜都不吃？沒品，”趙遇京說：“都給我，我吃。”
氣氛一陣和諧，讓人不太想回家面對工作和學業，以及不盡人意的家長。
但是晚飯終究是要結束的，陶與晴走出火鍋店，散了一身鍋氣，看著街上點綴的各種裝飾，呼出一口白霧。
今年春節一定尤其熱鬧。
簡璃結賬出來，把小票扔進垃圾桶，對陶與晴說：“好了，我和向思遠有車，一人送幾個回去，小區就在附近，你自己走走？”
“好啊，”陶與晴扭頭看他，笑的明艷，“剛好散步消消食。”
簡璃愣在原地，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來來來，想k歌的跟你們向哥走啊，隨便嗨。”
最后寧雨和吳盡夏上了簡璃的車，趙遇京和鄧留螢拉著姜一安上了向思遠的車。
陶與晴打算直接走，簡璃搖下車窗對他說：“我一個人帶不好他們，要不你……和我一起？”
第35章
陶與晴無奈道：“好。”
他再次坐上簡璃的副駕駛。
“陶老師，”吳盡夏湊上來問：“所以你之前是為什么不開心呢？”
寧雨也跟著點點頭，想知道一個答案。
“我之前……”陶與晴下意識看了看簡璃，對方正在專心開車，想到他之前也很在意這件事的樣子，“沒關系，事情已經解決了，我真沒覺得自己有表現的很不高興，這么明顯嗎？”
“其實也不算，”吳盡夏說：“就是因為陶老師平時……太溫柔了，所以一旦有情緒，大家很快就察覺到了。”
“嗯，”寧雨說：“我們都是……很擔心、擔心您遇到什么事。”
“謝謝你們，”陶與晴感覺到被學生如此記掛非常榮幸，“已經沒事了，而且悄悄說一句，我抽空看了一眼答題卡，感覺你們考的都不錯。”
聽到這里，后排的兩個人才松口氣。
雖然陶與晴也不太想掃興，但是還是忍不住關心道：“最近……家里面怎么樣？”
談及這個話題，吳盡夏搖搖頭，說：“最近……外公外婆是稍微好了一點，但是我爸媽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聽說那邊的公司又出了點事情。”
“……”寧雨沉默了一會說：“老樣子。”
“對了小雨，要不要來我們家過年？”陶與晴早就有這個想法，但是考慮到寧雨情況特殊，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說，“當然，如果你不愿意……”
“我來，”寧雨瞬間抬頭，對上陶與晴不假思索：“我來……我能來嗎？”
“當然可以，隨時都歡迎你，”陶與晴偏頭看向簡璃：“你們簡老師也來我們家吃過飯，評價一下唄。”
簡璃點頭：“嗯，師……阿姨的手藝特別好，叔叔非常平易近人，你們陶老師也很會照顧人。”
“小夏要是覺得父母不在家，也可以過來，”陶與晴說：“到時候給我發消息就好。”
吳盡夏愣住片刻后點頭：“好。”
把兩個孩子分別送回去，陶與晴和簡璃繞了一下路，總算才到家樓下。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還有不少人都在大街上散步逛街吃宵夜，也可能是臨近新年所以人格外多。
以前沒覺得晚上的祁城這么熱鬧。
“要不，走走吧，”陶與晴下車看向簡璃，說：“那邊有條河，我晨跑的時候就往那走的，風景不錯。”
“嗯，之前遇到過你。”簡璃腦海里浮現陶與晴嘴角粘著番茄醬，一邊心里炸毛一邊又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的樣子。
蠻可愛的。
“是啊，”陶與晴也想起來這個“老黃歷”，說：“我記得某些人，讓我管好我自己，還嘲諷我番茄醬沒擦干凈。”
簡璃尷尬的張望了一下，說：“我語氣也沒有那么……差吧。”
“你老實說你當時到底有多看不慣我，嗯？簡老師？”
簡璃快步往前逃跑：“……”
陶與晴追上簡璃，沒料到對方突然停下來，直接撞上了他的背，捂著鼻子說：“怎么了，忽然停下。”
簡璃轉過頭，對上陶與晴微微低頭，說：“以前沒發現，陶老師喜歡翻舊賬。”
“我這個人很記仇的，”陶與晴不甘示弱瞪回去，說：“我們吵的那一架，我還記得呢。”
“那可完了，”簡璃默默撤退一步，“我這一輩子都要被你念叨了。”
“……”
這話確實起到了反殺的效果。
什么這輩子下輩子的，怎么這么肉麻。
簡璃你你你你！
“這是你臺詞嗎，”陶與晴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來，只能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說：“誰、誰和你一輩子。”
陶與晴紅著耳朵繞開他走了，簡璃站在原地揚了揚嘴角，轉身跟上去。
仔細一想，簡璃平時不茍言笑。
也不知道他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是哪里學來的。
“對了，有個事兒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簡璃追上陶與晴和他并肩走，陶與晴也沒想真的甩開他，所以很容易就跟上了，“我外甥薛瑞，我姐說他們過年前幾天比較忙，不放心把瑞瑞一個人留在我爸媽家，剛好我回來了，想把瑞瑞送到我這里待幾天。”
“可以啊，當然沒問題，我可以幫忙一起照顧的，”陶與晴欣然答應：“瑞瑞挺可愛的，我很喜歡。”
“他說話沒個把門，希望你別介意。”
“小孩子嘛，而且又不是什么難聽的話，人家夸我漂亮我還不高興？”陶與晴笑著說：“什么時候來啊，期末成績過后的話，我有空和你一起接他。”
“過幾天，具體的還不知道，我發消息給你。”
“好。”
夜間的風吹起陶與晴的發尾，路邊的燈光給他的發絲渡上一層銀邊，簡璃盯著看了一會，沒忍住抬手去撫平他的頭發。
陶與晴下意識縮了縮，感覺到是輕柔的力道才沒躲。
“……頭發，”簡璃悻悻收回手：“亂了。”
“哦……嗯、那什么，”陶與晴隨意挑起一個話題：“你眼鏡多少度的啊。”
“不高，怎么了？”
“也沒，就好奇，”陶與晴說：“說是度數高了的人，走到他面前他都人畜不分，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只有兩百度，”簡璃說：“你只要不離我超過五米我就能看清。”
“那你戴眼鏡會不會加重啊？”
“做老師，沒辦法，得給孩子們上課。”
“也是、沒事兒，”陶與晴拍拍他的胸口，說：“等你高度近視了，我給你買個盲杖。”
簡璃：“真是謝謝。”
“哈哈。”
后兩天陶與晴都在批改期末的試卷，把成績登記上電腦。
班里的孩子們這次確實考的不錯，和第一次月考的成績有過之無不及，看起來大部分人能過個好年了。
而且經過一學期的學習，寧雨的成績出乎陶與晴意外的好起來了，各科都在及格線之上，完全沒有給班上平均分拖后腿。
最主要是他能端正學習態度真是太好了，本來就比其他人更難，學費和生活費都得靠他打工掙，家里人估計也沒給出來多少，還要兼顧學業，著實不容易。
陶與晴只能在微小的事情上幫助他，大部分時候愛莫能助。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幾天，陶與晴和簡璃家住的近，時不時就一起吃飯，倒是沒什么放假的感覺，除了每天空余時間多了，有機會做更多假毛和道具。
陶與晴還沒有收到離玉的快遞，現在預售的東西這么多，大概是要再等等吧。
陶與晴把一頂假發打包好，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收到了簡璃的短信。
沒等到禮物，但是等來了一個小可愛。
“舅舅！”薛瑞一下車就朝這邊沖過來，抱住簡璃的腿，又對著陶與晴說：“舅媽哥哥。”
“臭小子，”簡璃拍了拍他的頭：“還亂喊是吧。”
陶與晴顯然已經接受了這個稱呼，不打算和小孩子糾結這個。
這孩子估計連這個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呢吧。
“沒事兒，他喜歡喊就喊吧。”
送他過來的是薛子實，遞給簡璃一大包日用品，囑咐了幾句話，說：“麻煩你和陶老師了，陶老師住著附近？”
“是，我就在隔壁，平時可以幫幫忙什么的。”
“行，多謝了，主要是過年保姆什么的都放假，”薛子實說：“這孩子倒也不算很鬧騰，但有時候就是閑不住，麻煩了啊。”
薛子實公司那邊還有點事情，送完薛瑞就離開了。
簡璃一把把薛瑞抱起來，說：“行了，走吧，和舅舅回家。”
“要舅媽哥哥抱。”
陶與晴伸手過去，笑：“好呀，我來吧。”
“……你小子挺會自來熟。”
簡璃把薛瑞放過去，陶與晴掂了掂重量，尚在可接受范圍內。
“舅媽哥哥身上香香的，”薛瑞抱住陶與晴的脖子說：“舅舅身上一股班味。”
簡璃：“？”
陶與晴繃不住笑了：“哈哈哈哈，誰教你的，你知道什么是班味嗎？”
“幼兒園的老師，我聽見他們說班味的時候就和舅舅一個表情。”
“哈哈哈，你舅舅哪有。”
簡璃忍住了翻這小子白眼的沖動。
薛瑞這孩子鬼精鬼精的。
簡璃聞了聞自己的衣袖。
哪來的什么班味？
“不信舅媽哥哥聞，真的。”
“是嗎，”陶與晴抱著薛瑞湊近簡璃，嗅了嗅他的衣領，“嗯……還挺香的？”
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簡璃眼神躲閃的一瞬間，看見了薛瑞朝他眨了眨眼。
……靠。
他默默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小子？
薛瑞揚聲道：“舅媽哥哥，我餓了。”
“那走吧，瑞瑞想吃什么？”
“想吃麥x勞！”
“好，哥哥請你吃。”
簡璃皺眉再次跟上，說：“……別老慣著他。”
“舅舅說要給瑞瑞買巧克力的，”薛瑞抱著陶與晴說。
“我什么時候……”
“說了，舅媽哥哥，我舅舅對我可好了，還說過年要給我包一個超大的紅包。”
陶與晴：“是嗎？這么有愛心的？”
“……”
好好好，宰我是吧臭小子。
簡璃認命的去便利店買了一小盒巧克力，說：“拿去。”
“好哎。”
某快餐店，薛瑞老實的吃著薯條，安靜的很，簡璃和陶與晴一人一杯飲料面對面坐著。
“晚上瑞瑞睡你那嗎？”陶與晴問：“你那收拾空房間會不會不方便。”
簡璃家雖然大，但是被他堆滿了紙箱子，而且家具也沒有多少，養個小動物都不一定方便，別說人類幼崽了。
“我收拾收拾，可以的，”簡璃說：“而且也住不了幾天就過年了。”
“好吧，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叫我。”
“他可機靈了，”簡璃看了一眼薛瑞：“肯定沒事。”
“可是我想和舅媽哥哥一起睡。”
“別逼我揍你啊薛瑞。”
“噫……”
陶與晴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要不然去我那睡也行，我收拾收拾。”
“你也是被他牽著跑了，”簡璃屈指敲了一下陶與晴的頭：“這小孩框你呢，估計就想纏著你給他買吃的。”
“舅舅怎么這樣子說我嘛。”
簡璃捏了捏薛瑞的臉：“說你怎么了，臭小子。”
“舅媽哥哥你看他。”
“好好，”陶與晴打斷，說：“那這樣，今天晚上還是回去和舅舅睡，要是舅舅欺負你，你就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好，那舅媽哥哥電話多少，我存在手表里。”
……就這樣要到電話了？
那自己這七年算什么。
簡璃捏彎了飲料吸管。
晚上回去，陶與晴不在，薛瑞跟個小大人一樣抄著手，對簡璃說：
“舅舅，你不行啊。”
簡璃抽了抽嘴角。
簡璃拎起薛瑞作勢要打他屁股：“看來我不得不好好收拾一下你，分不清大小王了。”
“啊啊啊啊救命！”
陶與晴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洗澡，停了花灑聽見了一陣哀嚎。
“……瑞瑞？！”
十分鐘后，頭發都沒吹的陶與晴穿著外套出現在了簡璃家門口。
“……我沒打他。”簡璃滿臉寫著冤枉。
他根本沒動手呢。
“你看你把人家都嚇哭了，”陶與晴護著薛瑞數落他：“干嘛嚇唬小孩。”
“……”
合著他這個實習綠茶，遇見真碧螺春了？
還是自己外甥？
“舅媽哥哥留下管管舅舅吧！”薛瑞委屈巴巴：“你看你一走他就要打我嗚嗚嗚嗚嗚。”
“好好好，要不要跟哥哥去那邊睡？”
“外頭這么冷，”薛瑞看了看窗戶，說：“舅媽哥哥頭發都沒干，會著涼的。”
簡璃欲言又止，最后走進臥室拿了條毛毯過來給陶與晴蓋上，把薛瑞留在客廳，說：“過來吹頭……你，自己一邊玩去。”
陶與晴一邊被簡璃拉著朝里面走，一邊說：“你別這么兇人家嘛。”
陶與晴的頭發不長，吹風機很快就吹干了，簡璃抓了兩把他的頭發，確認不濕了，說：“這么晚了，那就留下吧，我收拾了一間客房給薛瑞，你睡我臥室，我睡客廳。”
“那多不好啊，要不然我還是回去吧，你別欺負人家就行。”
“我沒欺負他，明明就是他欺負我。”
陶與晴看他憤憤不平的樣子，笑了笑說：“好吧，那我留下，你們兩個不許吵架。”
最后，大冬天的陶與晴不忍心讓簡璃睡沙發，決定和他擠一擠一個床。
好在某個鬼精的小家伙沒吵著要睡一張床，自己去自己的臥室乖乖睡覺了。
簡璃仰面躺著，覺得自己真是墮落了，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牽著走。
“其實瑞瑞是很喜歡你，才會和你鬧的。”
房間里只透著隱隱的月光，陶與晴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簡璃哼了一聲，說：“我姐夫就是個小聰明多的，當初把我姐拐到手，一張嘴功不可沒。”
陶與晴笑出聲，沒評價。
簡璃又說：“你……過年要帶寧雨回家嗎。”
“嗯，是吧，那個孩子估計過年也沒地方去，到時候飯店阿姨他們也會關門回家的，不能讓他流浪吧。”
“你是人好，”簡璃說：“他遇到你這樣的老師，挺幸運的。”
“我到不覺得我有多好，”陶與晴躺著打了個哈欠，昏昏沉沉說：“每個人都說，但其實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
有時候陶與晴也會想，如果遇見小時候被同學欺負的自己，做一個什么樣的老師會好點。
所以他一直想拯救的，是之前的自己吧。
也算是一點自私。
“沒什么事情是應該的，”簡璃卻說：“如果換成別人，不一定能做到你這樣，也不一定就會讓其他人感動，是你優秀又可靠，大家才喜歡你。”
就像那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陶與晴忍俊不禁：“你夸我的話，我可要當真了。”
“那恐怕沒人比我更認真了，畢竟我是個古板又頑固的老師。”
陶與晴調笑：“還說自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確實不在乎別人，”簡璃側頭看他：“連你也這樣覺得？”
陶與晴聽著他像是真的上心了，馬上認栽：“……好啦，那只是你的氣場太強。”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話，陶與晴越說越迷糊，然后逐漸呼吸平穩。
“嗯……我覺得……你也很好……”
睡著了。
是啊，他是一個作息很規律的人，一直都是。
簡璃定定的看了他很久。
就在咫尺距離，非常近。
他明明對陶與晴……
沒有……
……
他側目去看旁邊人的睡顏，月光下安靜又溫順。
不禁讓人想起前兩天他大戰主辦方的姿態，強硬的不像他。
簡璃是個嚴謹到有些摳字眼的語文老師，也鮮少用漂亮來形容男人，但這些詞語放在陶與晴身上并不違和。
陶與晴不光是只會微笑的假面人，善良的同時他也有七情六欲，有小脾氣，有喜歡的Coser和事業，也會為一個人奮不顧身承擔本不屬于他的風險，他在真實而動人的活著。
他是扶光，也是陶與晴。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逐漸希望他能對“離玉”祛魅。
事到如今，簡璃捫心自問，自己真的還能做到心無旁騖嗎。
他情不自禁和兩個自己做對比，希望下次做選擇的時候，陶與晴會選擇更真實的、不溫柔的、有缺點的……不完美的簡璃。
會有這個想法，一定不會是感謝吧。
簡璃緩緩起身，湊近那人，最終隔著一點距離便分開了，只因害怕擾醒他。
所以留下一個若有似無的吻。
陶與晴這一覺睡的極好，雖然是自己陌生的床，但是簡璃的味道莫名讓他安心。
以至于早上十點多才醒。
而且還是被小家伙叫醒的。
“舅媽哥哥醒了，”薛瑞從床上爬起去，對著外頭說：“舅舅！”
外頭傳來：“聽見了，別吵他。”
“早上好啊瑞瑞，”陶與晴伸手摸摸小男孩的頭，說：“等我很久了嗎？”
“沒有，”薛瑞搖搖頭，說：“我剛過來，舅媽哥哥就醒了。”
陶與晴笑了笑，和薛瑞一起去洗漱。
簡璃家常備的一次性用品還挺多的，并且有些是直接從酒店拿的，好像他經常出差一樣。
陶與晴不確定簡璃有沒有旅游的愛好，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去世界各地走的人。
比起去一睹名勝古跡的芳容，他或許更喜歡找個咖啡廳坐下，對著枯燥的一本書看上一天。
“這個是……”陶與晴出來以后，和薛瑞盯著一盤東西，問：“……煎蛋。”
簡璃點了點頭。
“啊……”
你別說，你真別說。
還真沒看出來。
薛瑞扯了扯陶與晴的袖子：“舅舅要毒死我們怎么辦。”
簡璃黑臉。
陶與晴著實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傷他心，坐下說：“沒事，其實看起來雖然賣相不好，但是說不定吃起來會好很多的。”
……
陶與晴放下筷子，默默吐掉。
“咱們還是出去吃吧。”
簡璃低著頭，陶與晴感覺甚至能看見他頭上的烏云，走過去拍拍他的頭，說：“人無完人，至少你……打蛋打的、挺好的。”
連薛瑞聽見這話都忍不住笑了。
最后因為簡璃家里也沒有別的材料，三個人就來了樓下吃早飯。
陶與晴昨天沒帶什么衣服，今天穿的簡璃的一身出的門。
對于他來說簡璃的衣服有些大了，但是也算合身，不過簡璃的大衣雖然暖和，卻和他平時的簡約風格不太一樣，看起來更高冷一點，有一種詭異的反差感。
像冬日里的清冷男神。
搞得路上那些大冬天穿光腿神器的小姑娘都看他。
簡璃不耐煩的推了推眼鏡，抓住陶與晴的圍巾多繞了幾圈把人裹起來。
陶與晴悶聲：“干嘛？”
“冷，別凍著臉。”
陶與晴心里默默吐槽他：有必要嗎？
面對質問的眼神，簡璃假裝沒看見。
乖乖喝豆漿的薛瑞腦子里卻又在過一些鬼點子，想著怎么樣才能幫助舅舅把舅媽哥哥拿下。
他本來以為兩個人就是一對呢，誰知道來之前聽媽媽說兩個人只是朋友。
舅舅也太不爭氣了吧，這么漂亮的小哥哥，這要是錯過了上哪找下一個去。
而且陶與晴還會請他吃麥x勞，人美心善好不好。
畢竟是自家外甥，簡璃看一眼就知道這小子又在憋什么主意。
“什么，想上廁所？行，舅舅帶你去。”
薛瑞就這么一臉懵的被簡璃扛起來，帶到了廁所。
陶與晴懷疑剛才風太大，自己沒聽見薛瑞說想上廁所。
“不許再瞎出主意。”
薛瑞仰頭看著自家舅舅：“可是舅媽哥哥他……”
簡璃戳了戳他的小腦袋瓜：“我追誰要是需要你一個小屁孩來幫忙，那要不這個舅舅你來當？”
第36章
“……可是舅舅你和舅媽哥哥一點西皮感都沒有。”
簡璃都笑了：“還cp感，你個發音都不標準的五六歲小孩子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愛情嗎。”
“我知道啊，就是爸爸和媽媽那樣的，還有我和小南瓜那樣的。”
“……小南瓜？誰。”
“我們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人家漂亮和你有什么關系。”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拉手手做游戲，過段時間情人節我約了小南瓜一起去吃糖葫蘆。”
簡璃CPU燒了：“……？？”
“舅舅你行不行啊，你該不會一晚上都沒牽到舅媽哥哥的手吧，情人節可怎么辦。”
“你再說一遍，她是你什么？”
薛瑞是被簡璃追著出來的。
“臭小子，給我站住！小小年紀膽子肥了你！”
陶與晴一臉懵，不管怎么樣先接住了沖過來的薛瑞，開口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簡璃指了指那小家伙：“你問他！”
陶與晴看向薛瑞。
“……我說我有女朋友，舅舅急了。”
“啊……”陶與晴還算淡定，示意簡璃稍安勿躁。
這個年紀對待感情都是非常非常純粹的，沒有那么可怕的。
“女朋友啊，”陶與晴蹲下來，耐心問：“那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知道，”薛瑞回答：“媽媽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爸爸說，讓我見到人家記得帶著花。”
陶與晴：“啊。”
他戰術后仰，原本只是想從側面打聽一下這孩子的情況，沒想到竟是一個子承父業。
這好歹生的是兒子，要是生個閨女可就老實了。
簡璃的臉徹底黑下來，轉了轉手腕：“薛、子、實，我替你教育教育你兒子。”
“冷靜冷靜，”陶與晴眼看著簡璃真的要動用家法，攔住他，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最后陶與晴把簡璃給攔下來了，三個人和諧的在早餐攤喝了一口豆漿。
“你們兩個，不要動不動就吵架，”陶與晴語重心長的說：“和諧一點。”
薛瑞認錯態度良好，小奶音甜甜的：“是的舅媽哥哥，我錯了。”
簡璃：“……”
陶與晴看了簡璃一眼。
“……我錯了。”
很好。
陶與晴把杯子里的豆漿喝出了龍井茶的感覺，喝下最后一口，說：“要好好相處。”
晚上陶與晴真得回去了，他還有一個單子沒做完，單主年前就要收。
簡璃的衣服畢竟自己穿過了，有些不好意思就這樣還給人家，雖然對方并不介意，但是陶與晴還是決定洗干凈了再還。
薛瑞這孩子平時都挺乖的，說了不準和舅舅吵架，兩個真的就不吵了，雖然簡璃也很無奈，自家外甥幾年沒見到長成個小機靈鬼就算了，還揚言要教自己談戀愛。
簡直倒反天罡。
晚上薛瑞躺在床上聽舅舅講故事。聽到小兔子打敗了大灰狼，打了個哈欠問。
“舅舅你不送舅媽哥哥新年禮物呀？”
簡璃淡淡道：“我自有我的打算，睡你的覺。”
薛瑞在床上打滾：“送什么啊送什么，舅舅你告訴我不然我睡不著了。”
“……趕緊睡，不然告訴你爸媽了。”
薛瑞不甘心，半信半疑，但閉眼睡了。
簡璃心里盤算了一下，陶與晴過年要帶著寧雨回家，那段時間他肯定沒空。
雖然他不想陶與晴對離玉這個身份產生太大的濾鏡，但是這么多年，就連兩個人見面確實都沒有好好的陪過他。
離玉就離玉吧，只要他開心。
這兩天薛瑞時不時就上門找陶與晴玩，他怕自己家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傷害到小孩子，所以每次來都收拾一遍，把危險品放進另一個空房間。
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離除夕沒幾天了，陶與晴收到一條離玉的短信。
【離玉（開了）】：明天有空嗎？
【扶光】：怎么啦？朋友的小孩這幾天在我這兒，可能要照顧他。
【離玉（開了）】：要不你問問你朋友呢，明天我給你的禮物到了，你空一天拿一下唄。
【離玉（開了）】：（探頭探腦.jpg）
【扶光】：好，我問問看。
陶與晴切號，過去問簡璃。
【陶與晴】：明天我有點事，你和瑞瑞兩個人行嗎，要好好吃飯。
【簡老師】：當然，你去忙你的就好，完全不用擔心。
有他這句話，陶與晴確實放心了不少，于是轉頭答應了離玉。
【扶光】：我明天有空，什么禮物呀？
居然還要抽一整天的時間去拿？
難不成是什么超大的樂高積木之類的東西……？
離玉卻神秘兮兮，說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簡璃早上六點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趙遇京。
“……”趙遇京站在簡璃家門口，撐著門框說：“簡老師……您把我叫起來，讓我過來就是為了……帶小孩？”
“沒錯，”簡璃說：“他叫薛瑞，我外甥。”
“哥哥好。”
“你好你好……不對不對，”趙遇京反應過來，說：“我、我不會帶小孩啊。”
“我給錢。”
簡璃比了個數字。
“我突然一下就會了，最喜歡小孩子了，”趙遇京嬉皮笑臉，說：“但是老師你要去哪兒啊？”
“小孩子不要問這么多，”簡璃說：“我還叫了姜一安他們，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趙遇京嘿了一聲，尋思這么早就趕過來的，不還是只有自己一個：“……您這就有點不尊重我了，簡老師，我多么靠譜啊。”
那不是錢還得幾個人分嘛，哎。
簡璃沒有別的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班里這群孩子雖然不靠譜，但好歹心地善良。
而且心里應該也有分寸。
簡璃指了指一個房間：“只要不打開那個房間，其他隨意。”
他又重復了一遍：“那個房間，絕對不能開。”
“……”
趙遇京被他嚇得一個激靈，感覺里面有什么不可言說的東西似的，連忙點頭。
簡璃特意沒叫女孩子，小外甥雖然挺乖但畢竟是個小男孩子，這個年紀，多多少少帶點皮，有時候冒犯別人自己都意識不到。
恐怕只能來一個比他更皮的，才壓得住。
簡璃看了看趙遇京說：“交給你了。”
“放心吧簡老師，包的！”趙遇京想了想又說：“您給點資金唄？我們幾個總得吃個飯啥的，或者帶著小瑞瑞出去玩一玩，是不是啊小瑞瑞。”
“嗯嗯！”
兩個臭小子，宰人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簡璃拿出手機轉賬，說：“給了，別吃亂七八糟的。”
趙遇京看著那數字兩眼放光，點頭：“一定一定！”
這誰還吃亂七八糟的啊，哥幾個直接下館子走起！
簡璃走之前，不放心的朝里頭看了好幾眼。
……有寧雨和姜一安在的話，趙遇京應該不至于帶壞自己外甥吧？
他剛走半小時，寧雨和姜一安就在樓下碰到了，兩個人一起上樓，按著簡璃給的密碼打開門。
然后，就看見趙遇京帶著五歲小孩，追逐打鬧，就差上桌了。
姜一安沉默了一會，扶額：“……你給我從簡老師的沙發上下來！”
早上九點，陶與晴自然醒，洗漱一番之后時刻盯著離玉的消息，心里無比好奇他會給自己送什么。
終于九點半，收到了提醒。
【離玉（開了）】：下樓吧。
【扶光】：好！
這是禮物到了？
陶與晴胡亂了一下頭發，下樓。
一下樓，陶與晴在冷風中張望快遞員的影子，卻沒見到。
反而看見前面圍了一圈人。
陶與晴踮腳張望，看見人群之中是一個……
一米九大帥哥。
黑發質感不像真的。
衣服也要日常不日常的，游離于這之間。
陶與晴很快認出來這是自己玩的那個戀愛游戲的一個角色。
說是戀愛游戲，其實主角可選男也可選女，也是有不少女性玩家專門選男性嗑cp的，尤其是那個角色和男主的cp粉是美帝一樣的存在。
但陶與晴喜歡這個角色不是因為熱度，而是因為性格。
……那是個Coser？
在等人么……
陶與晴三秒以后對上了對方的視線，呼吸一滯。
是、是——是離玉啊！！
對方穿過人群，走到愣在原地的陶與晴面前，用潤朗的營業聲音說：“新年快樂，您的專屬cos委托已到帳，請查收。”
陶與晴臉紅透了，幾乎聽不見周圍的起哄聲，無法，只能拽著離玉先離開人群。
躲進小區的小樹林里，陶與晴平復了一下心情，捂臉：“你、你怎么……”
“聽你說過這個角色，你挺喜歡的，”離玉笑了，說：“怎么樣，這個禮物。”
什么怎么樣。
簡直就是核武器！
這對于一個二次元來說，殺傷力也太大了吧？？
“好、很好……”陶與晴放下手，鼓起勇氣看他，說：“你、你的假發是……？”
誰做的。
上次事出有因，陶與晴不是不講道的人，而且最后也算是沒有在特別公開的場合簽售。
但是這次難不成還是別人……？
“是我，”離玉的回答出乎意料：“是我跟著你的教程做的，但我不太會。”
他尷尬的咳嗽兩聲，說：“做的是不是不太好。”
“沒有沒有，已經很好了！”陶與晴甚至有點驚喜，雖然確實不如自己的技術，但是這頂毛本來就日常簡單，被離玉打的還不錯。
只有簡璃本人知道，這幾天可是活生生廢了不少毛胚的……
嗯……不重要。
“等等，”陶與晴發現了一個問題，“難不成上次那個也是你……？”
“對，因為很簡單，所以還像話，不過也有不少粉絲看出來不是你的手藝了，”離玉苦笑一下：“要是讓我做長發或者各種反翹反重力，那我還不如直接和主辦方同歸于盡了。”
原來他沒用別人啊。
陶與晴也笑了：“干嘛之前不告訴我。”
“怕你追問，打算處完了再說的，下次不會了。”
并且雖然說是很簡單的毛，但簡璃這雙手屬實比不上陶與晴，要是知道是他自己萬一丟人了怎么辦……
“對了，我帶了東西，”離玉拿出來一個cos委托請勿打擾的掛件，說：“你幫我掛上吧。”
“……好。”
這這這，這是他配的嗎？
這真的不是夢？
離玉還拿出兩個分別畫著小貓和小兔子圖案的可愛口罩，分給陶與晴一個。
“想去哪逛逛。”
“就，”陶與晴拉了拉離玉給的小兔子口罩，感覺到這口罩還有點淡淡的香氣，“都行……”
過年前夕，各大商場超市都沒關門，外面熱鬧又亮堂，今天是個好天氣，出了點太陽。
只是陶與晴走在路上稍微有一點不好意思。
因為他身邊站著個顯眼的人。
他恐怕是第一個得到離玉cos委托的人吧，這么想想還挺開心的。
“我去你看你看，那個、不對……那兩個都好帥的樣子，旁邊那個出的什么角色啊？”
“看不清楚啊，兩個都戴著口罩的。”
“……那個是離玉吧？？這張臉這雙眼睛只有離玉才有吧？啊！我要上去集郵！”
“你等等，先別管是誰，人家掛著委托呢，不能上去隨便合照。”
“啊？誰這么有錢約到離玉的委托了嗎？？是旁邊那個富哥？這不是上萬元能解決的吧……”
“真的假的，他很紅嗎？那那個小哥也太有錢了吧？”
“紅到家了！到底是不是離玉啊？哎呀急死我了！扶光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說上次在漫展見面純屬垃圾主辦方的意外，那么這次的線下見面，就是正兒八經的正式面基。
陶與晴后悔自己沒做個發型，而且出門之前沒洗頭。
呃啊，要死掉了……
但是離玉好帥，現實里更帥了，今天的妝一看就是熟悉的老師畫的，特別特別貼臉。
帥哥！貼貼！
離玉的化妝師換過不少，畢竟前幾年他要跑各地的漫展，但不是全職Coser所以沒有雇專門的妝娘老師，但是陶與晴覺得化的最好的是京都的妝娘“無夢”。
她是職業妝娘，專門化cos妝的，也和離玉合作過不少次，連陶與晴都有她的聯系方式，只是不怎么聊天。
不知道離玉回祁城以后，無夢還有沒有給他化過。
……其實他也略懂點化妝，可以給離玉一條龍承包了，如果可以的話。
“想什么呢，看著我發呆？”
“沒、沒什么，”陶與晴回神，說：“啊，我請你吃飯吧，你特意來陪我，本來我就該給你委托費的。”
“都說是禮物了，怎么能收錢，”離玉大方的說：“我這個角色可是個少爺，扶光老師——隨便花。”
他看起來特意在來之前換了好多現金，確實非常符合這個角色揮金如土的性格。
陶與晴雖然看了一眼他的百元大鈔，財力渾厚的樣子，但是還是只要了商場中心攤位的冰糖草莓。
區區一個買草莓的功夫就被圍觀了不愧是離玉……
誰知道他一摘口罩，周圍圍觀的人都起哄的喊了兩聲，嚇得他不敢摘了。
只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圍觀的人發出了幾聲感嘆，結果給人整不好意思了。
離玉或許是看他窘迫，選擇拉著他離開了人群。
“是我沒考慮到，人有點多，”離玉伸手了他的頭發，說：“要不然我們還是去人少一點的地方吧？”
“不，沒事，不用在意，”陶與晴談笑之間耳朵又紅了，“……我們，第一次一起出來玩，我也不想掃興，就這樣吧，你再陪我……逛一逛。”
他磕磕巴巴的表達完自己的想法，
離玉只是笑了笑，然后點點頭。
圈內人都知道，離玉非常寵粉，人也非常好，角色情話張嘴就來，不介意整活沒有架子，卻又很有分寸，集郵貼貼的時候從不仗著身份越界。
他是一個范本一般的存在，已經模范到沒人好奇他線下是什么樣了。
但陶與晴稍微有點好奇。
既然已經見面了……那現實里的離玉，會是什么樣的人呢。
也是像穿上c服那樣，幽默風趣又溫柔體貼嗎。
“離玉……”
陶與晴試探性的喊了他一句，對方回了頭。
“你……平時、有什么興趣愛好嗎？”
他斟酌半天，嘴笨的只想出這么一句。
明明在講臺上可以巧舌如簧的。
“愛好……”離玉做思考狀態，想了想說：“想不到，扶光老師呢？”
“……做道具做假發算嗎？”
“嗯～那我的愛好就是出c，用你的道具和假發。”
雖然感覺他說了和沒說一樣，但是莫名的很中聽是怎么回事！
“你好！”遠處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姑娘，拿著手機說：“老師我很喜歡你出的這個角色，可以集郵擴列嗎？”
離玉默不作聲，只側身指了指掛在自己腰間的小掛件。
那姑娘這才看見，又看了看旁邊的陶與晴，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啊，我沒看見，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陶與晴非常老好人的說：“集郵的話可以的，擴列就算了。”
“啊謝謝老師！”
被推出去合影的簡璃笑容一瞬間消失了一下：？？？
你一點占有欲都沒有嗎！
小姑娘要和我合照哎！
陶與晴非常和善的和那姑娘揮揮手，對方很開心的跑遠了。
合完照，簡璃很快也想通了。
陶與晴對離玉沒有占有欲，證明陶與晴不喜歡離玉這個假身份。
不喜歡假身份的反義詞是喜歡真身份。
四舍五入陶與晴喜歡他。
“突然想起來，之前你說有一個和我很像的同事，你和他什么關系？”
陶與晴無辜的看向他，回憶了一下。
對哦，之前自己提過簡璃來著，這都快飯點他帶著瑞瑞吃飯沒？
“我們是同事，也算是好朋友吧，”陶與晴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說：“他人很好的，雖然對二次元什么的沒興趣……改天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機給簡璃發消息。
【陶與晴】：吃飯了沒，吃的什么，拍個照我要檢查。
啊這。
陶與晴聽見離玉說：“我……去個洗手間，等我一下。”
陶與晴專注著看手機：“嗯好的。”
Ｇ
簡璃來到廁所拿出自己的手機，沒想到陶與晴會查崗。
先回復吧……
……
簡璃看了看商場里裝修精致的廁所。
……上哪給他拍食物的照片！
【簡老師】：法餐。
發來一張歐式輕奢帶金邊的花瓶照片，背景是歐式復古的墻。
陶與晴奇怪他沒事兒帶著瑞瑞吃法餐干什么呢，吃得飽嗎？
【簡老師】：吃完以后再去門口麥x勞里加個餐。
看來是吃得飽的。
【陶與晴】：行吧，我晚上應該晚點回來，你們晚飯也記得吃。
等了一會，離玉洗完手出來，陶與晴吃完了冰糖草莓感覺手上有點黏黏的，說：“我也去個洗手間……”
話沒說完，腿邁開一步，一把被離玉攔腰撈了回來。
“那個洗手間……！”離玉一頓，認真的搖頭：“不好。”
“嗯？”
“里頭……有人抽煙，我們換一個。”
“啊？好吧。”
……直到路過的幾個人朝這邊看，忽然之間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曖昧。
離玉瞬間松手，陶與晴馬上從他懷里跳出來，像個炸毛兔子。
“不好意思。”
“沒、沒關系。”
離玉從不越界，從不過分親密。
但是為什么這個撈人摟腰的動作這么熟練啊？什么時候偷偷學會的？
陶與晴有些震驚的看了他一眼，隔著口罩臉又燙了起來。
……尤其這張臉，殺傷力太強了。
商場的餐廳人太多了，兩個人就找了商場外面的家常菜館吃飯，這飯店里都是些年紀不小的中年人，帶著自家小孩來吃的。
所以陶與晴和離玉兩個身高腿長的帥哥坐在里面顯得特別明顯。
并且吃飯總要摘口罩的，陶與晴想過離玉會被認出來，卻沒想到會被四十多歲的阿姨認出來。
“你是那個離玉是吧？”阿姨操著一口北方口音，說：“我閨女老喜歡你了，你上次出的那個角色我也很喜歡的。”
阿姨自來熟的說了一堆，最后陶與晴好心問他需不需要合照，她擺擺手拒絕了，走之前還在和同行的人介紹離玉是誰。
那可是吹的天花亂墜不打草稿，什么長得真帥什么名人什么的。
陶與晴目送他們離開，回頭看離玉，發現他耳根子居然有點紅。
這倒是特別新鮮，因為他幾乎沒見過離玉這樣子。
“說的、”離玉不自然的喝了一口茶水，“說的有點過了。”
“噗……”陶與晴忍俊不禁，說：“你當Coser這么多年，居然還會害羞。”
離玉卻是無奈的對他笑笑：“……確實也是沒被老阿姨這樣子夸過。”
感覺他這個樣子真實的很，不僅讓人想要多了解了解。
陶與晴乘勝追問：“那你收到網上那些評論的時候，也會不好意思嗎？”
離玉反倒是突然認真的湊近他，說：“如果是收到自信打招呼嗨老公正面up什么的，可能會吧。”
下一秒，陶與晴肉眼可見的紅溫了。
第37章
這些臺詞。
怎么聽怎么耳熟呢！
這不是自己小號發瘋被頂上去那條評論嗎！
當時的離玉還回了個問號，原來他真的把這條記住了嗎。
離玉還端著嗓子正經的問他：“怎么了阿光，你臉好紅啊。”
“我我我，出去透口氣。”
簡璃看陶與晴紅透了臉跑出去，不亦樂乎。
可愛。
……不對。
簡璃想了想，對他在網上發言不計后果的行為強烈的譴責。
“老板，來盤餃子。”
“好嘞，這個帥哥你要不要也來一盤？我們店招牌餃子，不沾醋都好吃。”
簡璃咬咬牙：“不用了，謝謝。”
陶與晴在外面吹吹冷風冷靜下來，默默的把關聯賬號給刪除了。
以后再也不要登這個號了。
嚇人。
陶與晴搖頭嘆氣，怎么離玉在別人面前挺溫柔的，在自己面前就這么皮呢。
……不過他這算是在逗自己嗎？
陶與晴不確定，不過看著離玉的臉可以原諒全世界。
剛回去坐下，就被離玉提醒看手機，陶與晴疑惑的點進社交軟件的超話，迎面就看見了好幾張剛才走在路上的照片。
因為離玉也戴著口罩，所以目前是猜測的人比較多，但都沒敢直接下定論。
不過比起猜那個Coser是不是離玉，更多人在疑惑旁邊戴口罩的素人是誰，以及……
【如果真的是離玉的話，得多有錢才能約到啊？】
【我的媽，不會是什么夢男之類的吧，太牛了，這財力】
【這個身高這個眼睛和臉型輪廓，就是離玉吧？】
【不對啊不是離玉，他的假毛質感明顯不是扶光老師做的】
【其實、上次漫展的假毛也不是扶光老師……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只是沒說吧】
【？？？不是，別這樣，我的玉光小情侶分手了？？？】
【補藥啊，補藥啊！說好的只用扶光呢？哪里來的狐貍精啊嗚嗚嗚，玉光小情侶補藥分手啊！離玉老師清醒一點，那個狐貍精做的明顯比不上扶光老師！】
【人家剛剛金婚，你們在說什么呢，上次是主辦方的問題吧，這次這個人也不一定就是離玉，玉光一定好著呢】
“？”陶與晴看粉絲急得團團轉，無奈的笑了一下說：“他們怎么這么能腦補。”
離玉也很無奈：“現在的網友，什么都能扒出來，聯想能力都是一流的，你要是不喜歡，我發個聲明？”
見到了離玉很開心，陶與晴雖然還是不太喜歡暴露在大眾視野下的，那感覺不太好受。
但人總要進步吧，完全不露風的墻，除非他淡圈，否則不可能。
真的非常感謝離玉能夠解他保護他。
“謝謝，你為了我考慮這么多，不過沒事的，”陶與晴淡淡一笑：“非要說的話，最好解釋一下我們沒吵架吧，不然讓人誤會了。”
離玉也跟著笑了笑：“好，晚上回去說。”
陶與晴看著他的笑容，語氣逐漸小聲：“雖然這話我說出來好像有點奇怪，但是我想問一下……拒絕你那七年……你就、沒想過放棄嗎？”
如果離玉真的想過放棄，他們不會有今天的吧。
“……要說完全沒想過，肯定是假的，”離玉撐住下巴，說：“不過呢，每次都想著，如果堅持一下就能見到你，也算是值了。”
“不會落差，不會覺得……和你想象中不一樣？”
“老實說，其實我想過很多差勁的結果，”離玉眼睛在笑，“你是一萬種結果里，最好的那一個。”
“又來了……”陶與晴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就沒下去過：“你這種話……真是、真是張口就來。”
“對別人那是角色的臺詞，”離玉收起撐著下巴的手，起身結賬，“對你說的，真的是我自己想說，屬于離玉的臺詞。”
陶與晴感覺自己要冒煙了。
這個人七年里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活動，見過不同形形色色的人，模仿過許多各異的角色。
說話真是越來越……明明一開始的時候是個不善言辭的內向小男生！
陶與晴初次認識離玉，其實對方還是個沒出過cos的素人。
要這么說的話，當時就已經十幾萬粉的自己應該在圈內地位比較高一點。
因為當時陶與晴也還是學生，排單的人都是要一年起步來預約的。
且不說價格，很多人因為苛刻的等待條件望而卻步，這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他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第一條視頻就是百萬播放量，評論區銳評：這要是角色本人來了都得愣一愣。
他的圈名“扶光”就此傳開了，一直到高考時候停了單子，直到考上心儀的大學，忽然發現一個圈名叫“離玉”的新人coser默默等了自己半年，表示自己第一頂參展的假發一定要扶光來做，不管等多久收費多貴。
陶與晴在圈內雖然已有名氣，卻很少見到如此執著的人，尤其還是個新人，解決完其他排單，因為離玉第一次出cos，他便以很低的收費接下來這個單子。
然而一個月后，接到離玉返圖的那一刻陶與晴徹底淪陷，他曾經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對顏值這么敏感的人，唯獨對這個人例外。
不知道的以為是那個知名的cos大佬，簡直難以想象這是一個新人coser的質量。
陶與晴默默保存了那張隨手自拍就美的人神共憤的圖片，對著離玉大加贊揚之后，主動擴列承包離玉以后的所有道具假發。
離玉的名號不負陶與晴想象，迅速的在c圈以野蠻的方式走紅了，不光長的好看，離玉對待一次cos的各方面都非常認真，甚至會研究角色神態性格沉浸式扮演，本人線下性格也非常好相處。
奈何陶與晴上了大學以后也在兼顧學習和愛好，放假還會去勤工儉學，沒有時間出城的，所以沒機會去離玉的城市見他一面。
而后參與工作三年之間，陶與晴每次想見離玉，就因種種原因而推辭了，又因為初中的事情放棄了以扶光身份主動約見的想法。
每次拒絕離玉其實陶與晴也不好受，但心里有根刺，就算再信任的人也拔不出來的。
不過，那時候的離玉真的非常內向，陶與晴記得他第一次參加簽售不知所措的樣子，也記得他忍著過敏過完一整個活動的樣子。
雖然回去以后被陶與晴狠狠數落一通，要求他一定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臉。
回憶當初，再去看今天站在自己面前的離玉，陶與晴生出了一些這個世界都在變，只有這個人不會被時間帶走的錯覺。
“今天開心嗎？”晚上，兩個人一人捧著一杯熱奶茶，站在橋邊，離玉側頭問他：“我也是第一次當別人的專屬Coser，有的地方做的可能不太好。”
“怎么會，我真的很開心，感覺時間都變快了。”
陶與晴背對人群，口罩還掛在耳朵上，但是沒有擋住他的臉，路燈和水波粼粼的湖光反射光澤在他皮膚上，光線剛好。
久久沒有下文，陶與晴側頭過去才發現離玉在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明明偷看被發現，離玉卻一點也不慌亂，行云流水的再次接過話茬：“那就好……早點回去吧，如果你回去晚了，你同事可能要擔心了。”
陶與晴看了看時間，的確已經晚上八點了，不知不覺和離玉待了一整天。
提到簡璃，陶與晴倒是笑的有些傻氣：“他估計在家手忙腳亂的帶他外甥呢。”
離玉似乎很疑惑：“他很不靠譜？”
“也不是，只是生活技能沒點上吧，工作上還是很靠譜的，”陶與晴說：“我很喜歡和他共事，莫名有一種別樣的安全感。”
“一開始聽你吐槽他，還以為你不喜歡他呢，不過現在聽你這樣說，他是個挺好的人？”
“嗯，我當時也是開玩笑的啦，他人很好，有時候說話是欠了點，但其實很照顧我，我過年回家他也接送什么的，挺麻煩他的。”
離玉以一種年上的語氣：“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有這種同事，要好好珍惜才行啊。”
“哈哈，你這話說的像個老干部。”
“老干部想和扶光同志集個郵，”離玉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可以嗎？”
“……好啊，”陶與晴相信他，“就用你的手機拍吧。”
“真的？”
“嗯。”
于是兩個人在夜里的橋上，拍下了第二張合照。
陶與晴沒把口罩拉上去。
離玉看著照片輕聲笑了一下，說：“快回去吧，那邊就是你小區了。”
“好，你也陪我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陶與晴走的時候離玉還在橋那頭站著看他，陶與晴回頭在不遠處對他揮揮手，對方也回了他一個手勢。
走出去一段，陶與晴再次回頭，要不是離玉還在，他還真以為這是個夢呢。
一個屬于他陶與晴的夢。
簡璃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完全看不見陶與晴的背影，手機里收到了他已經到家的消息，才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扔進垃圾桶。
……去車里換衣服吧。
現在，該去看看那群家里的小家伙怎么樣了。
簡璃一開門，發現屋里沒開燈，隱隱約約看見客廳沙發上有人影，簡璃調低了手機的亮度借著微弱的燈光和窗外的月光，走近看清了。
自家客廳那不大的沙發上，窩著三個大男孩，還躺著一個小男孩。
姜一安靠在靠背上睡的最端正，只是眼鏡不知道丟哪去了，寧雨抱著薛瑞站了一大半的位置，側躺著但伸不開腿，而趙遇京的睡姿最抽象，整個人以一個倒掛金鉤的姿態快要滑到地上了。
簡璃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掏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伸手把燈打開。
光線一刺眼，幾個人迷迷糊糊的醒了。
“哇啊簡老師，”趙遇京擦了一把嘴邊的口水，爬起來說：“您回來啦？”
“簡老師，”姜一安翻找到自己的眼鏡，戴好拍了拍衣服的褶皺，體面道：“晚上好。”
寧雨和薛瑞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坐起來撐了個懶腰。
“辛苦了，”簡璃看了一眼手機，說：“收拾收拾起來，請你們吃宵夜。”
趙遇京眼睛亮了：“好耶！”
寧雨：“謝謝簡老師。”
“舅舅！”薛瑞跳下沙發，撲過去問：“你和舅媽哥哥約會成功了嗎？”
舅媽？
哥哥？
在場的同學感覺自己需要解一下這個詞。
簡璃簡單粗暴的揉了揉薛瑞的頭：“你還問我，我倒是要問問你，有沒有聽話，你們幾個呢，今天一天都干什么了。”
“好玩，”薛瑞說：“趙哥哥帶著我們去吃法式大餐，好吃！”
“？”
趙遇京尷尬的笑了笑，說：“這不是、擴展一下小朋友的見識嗎。”
“法餐，是吧？”簡璃黑著臉推了推眼鏡：“在這兒等著我呢……你就說，想用什么死法。”
“哈哈哈……哎呀簡老師我錯了，您給錢的時候沒說不能吃法餐啊！”
“臭小子，給我站住，你挺會挑地方享受。”
簡璃最后還是請幾個人吃了宵夜。
其實就是樓下的燒烤攤。
趙遇京他們都對薛瑞的那句舅媽哥哥非常在意，但是誰都沒主動問。
這么隱私的事情，確實不好開口。
但是能讓簡老師鐵樹開花，會是什么神仙啊？
……
神仙太太陶與晴正在家里保存照片。
把超話他們發的，拍的好一點的照片，統統保存。
這可都是他和離玉見過的證據呢。
翻著翻著，就翻到有人發帖。
【所以說，誰能告訴我玉光到底是不是鬧掰了？】
這條帖子發出來不到一個小時，熱度出奇的高，陶與晴點進去才知道原來是離玉在半小時前回復了。
離玉v回復：【誰謠傳的】
【有你這句話，我今晚睡得著了！】
【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我信了啊啊啊啊你和扶光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重要！】
【麥，接著麥，我就愛看男同怎么你了！】
【前面的，萬一扶光老師是女生呢？】
【這幾年更新的視頻來看，女生的概率不大，大部分人都默認扶光老師是男性來著】
【玉光金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自己嚇自己～】
底下的老實人：【不懂就問，玉光是什么？扶光是誰？兩位真的是情侶嗎？】
【是好朋友啦，扶光有c圈最貴的一雙手，是離玉的御用手作大佬】
【我們覺得他們是一對，他們自己也不介意我們覺得他們是一對，所以他們怎么不是一對】
【沒明說是情侶就不算情侶嗎（狗頭）】
【扶光男的女的都不知道也能嗑，你們同人女（后仰））】
【那咋了，路過的狗我都可以嗑一嘴】
【懂了，馬上去凹3寫雙性小作文】
【前面的太太，我有一個朋友……】
畫風逐漸偏離軌道，越說越黃越說越歪，看的陶與晴面紅耳赤，退出了軟件。
還是上游戲收個菜冷靜一下吧。
這屆粉絲太可怕。
除夕夜前夕，簡璃本來想先送陶與晴回家，自己再和薛瑞回去的，但是陶與晴說自己還要接寧雨，所以這次就不用簡璃送了。
考慮到車上畢竟還有個孩子，要是再繞路去接寧雨，確實不太妥當。
作為親舅舅的簡璃只能給陶與晴裹緊圍巾，說：“那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年后來接你們。”
陶與晴埋在圍巾里悶聲回：“好。”
“舅媽哥哥再見！”
“瑞瑞再見，要好好聽話啊。”
送走簡璃和薛瑞，陶與晴打了個車，又給寧雨撥通了電話。
“喂小雨，我現在過來了，是這個地址對嗎？……好，那你等我一下、對，小夏說她父母回來了，就不用擔心她了。”
寧雨確實沒什么家人，往常過年他都是隨便找一處，要不然就是呆在家里虛度。
完全沒有體會過年味。
他電話里還問了一嘴吳盡夏，果然是個心思細膩又體貼的孩子。
接到寧雨以后，陶與晴看他穿的挺單薄，就把自己的圍巾套在他身上，本來想把手套也給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幾天要下雪，厚衣服帶了嗎？”
寧雨單肩背著包，點點頭：“帶了一套，還有……作業也帶了。”
能用書包裝下的衣服，看起來也不會很厚，陶與晴想了想自己衣柜里還有幾套沒怎么穿過的，干脆都給這孩子算了。
“好，走吧，有什么不會的你就問我。”
邊雅丹前幾天知道陶與晴要帶個學生回家，這孩子家里沒什么人，怪可憐的，也是心疼。
所以她去超市買年貨的時候，還買了好多零食水果和糖，想著這個年紀的小男生說不定愛吃。
走到樓下，陶與晴再次問他：“你爸爸不會介意嗎？”
要是介意的話，會不會把氣撒孩子身上……
“他去新老婆那里過年了，沒空管我的，”寧雨說：“以前我也是一個人在家。”
陶與晴點點頭，領著他打開自己家門。
一開門就聞到了一陣飯香味，有雞湯，有螃蟹，還有糯米飯……
“兒子帶人回來了？”邊雅丹鍋里還燉著湯，走上來說：“你就是小雨啊，哎呀這大高個，好好，就是有點瘦，來換鞋，快進來，大過年的一會多吃點。”
“謝、謝謝阿姨……”寧雨有些緊張，他第一次來別人家里過年。
陶與晴拍拍他的頭，說：“沒關系。”
……好在有陶老師在。
陶煬從客廳走過來，說：“小雨啊，我是你陶老師的爸爸，別客氣，那個客房你住，年后和你陶老師一起回去。”
陶煬也是個老師，之前也帶學生回家吃過飯，所以說他們一家都很習慣這種事情。
寧雨點頭：“好的謝謝叔叔。”
陶煬一面對學生這個身份，就有很多話說，陶與晴坐在旁邊又插不上話了。
“學校里怎么樣啊，你們高一課題不難吧？這次期末什么成績。”
“這有點偏科啊，語文成績怎么比數學差呢？我兒子教的好？好好好，我是看不懂數學，我教了幾十年語文了，語文題不懂的，你就來問我，你們簡老師就是我以前的學生。”
“當然真的了，本來我想讓我兒子繼承我的衣缽教語文的，但他科成績比較好，你說說你們陶老師多氣人。”
又雙叒叕開始了。
陶與晴干脆跑到陽臺躲清凈，收到了簡璃發來的一張照片。
是薛瑞騎在薛子實肩膀上的照片，看背景大概是他們家的客廳。
陶與晴也偷偷拍了一張寧雨和自己父親聊天的照片過去。
【陶與晴】：小雨正在接受老教師的洗禮。
【簡老師】：感同身受了，這孩子一定會受益匪淺。
【陶與晴】：你看看你說的，我爸其實就是無聊了想找個人啰嗦一下吧！
【簡老師】：記得監督那小子練字，我開學要檢查。
【陶與晴】：好好好，大惡魔簡老師。
【簡老師】：去吧去吧，小天使陶老師。
陶與晴簡直要笑死了，他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稱呼。
“抱著個手機在陽臺傻笑什么呢？”邊雅丹喚他：“你小姨他們到了，今天來咱家吃飯，兒子你下樓接一下。”
“好，馬上去。”
那邊的陶煬聽寧雨說到簡璃說他字不好看，所以寒假額外布置了練字的作業。
正中下懷，老書法家一拍大腿，說：“來來來上書房，我教你寫字。”
……爸你這是在初中部有多閑啊。
不過把寧雨交給自家老爸也算是放心，陶與晴套上外套下樓接人。
他特別招親戚喜歡，從小就懂事，聊天也大大方方的又得體，職業穩定，長得還帥，被長輩說到都是盡顯好詞的。
不過有的時候，被親戚喜歡也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相、相親？”陶與晴幫小姨拿東西的手差點沒拿住，嚇到了：“不不不不用了，我不著急。”
“害我知道，我們小陶這么優秀，找什么樣不是找啊，”小姨拍拍陶與晴的手，說：“但是小姨隔壁鄰居這個姑娘，是個醫生，和老師配的呀！長得也不錯，和你年齡也相仿，你明天去見見人家再說嘛。”
第38章
陶與晴尷尬的說：“小姨，我真的還不考慮這個。”
“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去吃個飯，不喜歡找個由回來就行。”
小姨都說到這個份上，陶與晴覺得確實不好推脫，總不能放人家姑娘鴿子。
決定第二天飯局去說明白，兩個人就當出來吃個飯，吃完各回各家。
把小姨一家接回去，本來陶與晴也有點擔心寧雨這孩子初來乍到會不自在，想著多照顧一點。
但是他不張嘴的時候顯得挺乖巧的，給他東西他就點頭謝謝，家里的親戚都挺喜歡他。
那小孩可能是第一次接觸這么有年味的氣氛，感覺非常新鮮，和小姨家的小兒子聊了起來。
“小陶，你回頭輔導輔導表弟作業，他那個數學我都沒眼看。”
“小雨成績怎么樣？一百出頭？那也很好啊！你和弟弟多交流一下啊，你們玩。”
陶與晴無奈，結果最后還是逃不過成績的洗禮嗎？
所以他主動把小姨他們帶到餐桌這邊聊天了，大過年的，學習什么的，等孩子們放松放松再說嘛。
寧雨是個耳朵尖的，雖然他們大人都在餐桌那，但是他聽見了陶與晴的名字，所以留意了一下。
“相親？我兒子？什么樣的人啊，男的女的？”
“當然女孩兒啊，小陶答應我去見見，喜歡不喜歡再看嘛。”
相親啊……
……相親？
寧雨看了看陶與晴，又看了看餐桌那里的陶與晴小姨。
“陶老師，”他開口問：“您要去相親？”
“啊，你聽見了啊，”陶與晴無奈的笑笑，說：“沒辦法，小姨已經把人家約上了，我打算去吃個飯就回，你自己在這里沒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寧雨說：“您要我、陪您去嗎？”
總感覺陶老師這個條件、長相和性格，去到相親局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的。
雖然寧雨作為一個唯粉，也并不想承認什么cp向，學校里那群小女生天天嗑陶老師和簡老師，寧雨是聽不太懂的。
但簡璃和陶與晴至少算是相熟的關系吧？而且簡老師好像真的挺喜歡陶老師的，起碼不會害他。
把陶老師一個人丟進陌生的胭脂粉末里……那還了得。
“嗯？”陶與晴想了想，自己本來也不想參與這個局，所以帶不帶上自己的學生……都行吧，畢竟本來也沒想發展什么。
“小雨想和我去的話，可以啊，”而且比起一個素未謀面的女生，陶與晴更擔心把自己的學生一個人留在家里會不會有什么不妥，“我去和小姨說一下，問問看。”
“好。”
最終寧雨還是思量片刻，掏出手機私聊簡璃。
【寧雨】：簡老師，我聽見明天陶老師要去相親。
對面以最快的速度秒回，寧雨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直盯著手機。
【簡老師】：？
寧雨又聽了一會，聽明白了。
【寧雨】：是個女醫生，年齡相仿，長得不錯，收入穩定，職業體面，家事清白。
【寧雨】：我覺得您應該會想知道一下這件事。
【簡老師】：地址在哪。
【寧雨】：還不知道。
【簡老師】：到時候發我，免你一張語文卷子。
【寧雨】：能免字帖嗎？
【簡老師】：不能。
討價還價失敗。
沒想到簡老師還挺有原則。
小姨那邊表示只要陶與晴愿意去，帶上寧雨也沒什么，但是必須好好打扮打扮，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這會陶與晴也沒轍了，因為他不知道什么叫“好好打扮”。
他平時穿著就挺得體的吧，還能怎么……
不過大部分衣服都被帶去自己住的房子了，父母這里確實沒剩下什么，都是過時又過季老款式，第二天小姨一大早又上門，翻翻找找了好久，才搭出來一套小姨滿意的。
“這多好，干干凈凈的，多板正，然后你就穿你來時的外套，這個頭發啊你撩上去一點兒，顯得精神啊。”
陶與晴把劉海撩上去以后，多了一點銳利感，這個人氣場變得精英了。
不像個高中老師，像個公司高管。
“好看，”寧雨看著他點點頭：“陶老師本來就好看。”
陶與晴還是把自己的頭發順下來：“就是有點不自在……”
總覺得還有點油膩。
相親的地址就在不遠處的咖啡館，氣氛烘托挺到位。
令陶與晴沒想到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提前了半個小時，來的時候女方卻已經坐下了。
“陶老師吧？”她一眼認出來，說：“你好，我叫葉多青，我媽介紹我來的。”
“葉醫生，”陶與晴和她禮貌的握手，說：“你好，這是我學生寧雨，他一個人我不放心，就帶過來了。”
“嗯嗯，昨天我媽已經告訴我了，坐吧。”
“是這樣的葉醫生，”陶與晴坐下就開始解釋，說：“我目前是不考慮結婚和戀愛的，長輩叫我過來不好推脫，所以我們吃過飯就回去吧，不耽誤您。”
“啊……”葉多青明顯有些失望，她今天特意打扮了，平時作為醫生忙都忙不過來根本沒空搗鼓這些，就是為了見陶與晴。
沒想到對方并沒有這個想法。
而且似乎并不記得她。
不應該啊，陶與晴應該記得她才對，不管怎么說她當時也是學校才女，考試成績也名列前茅的。
是不好意思說，所以故意這樣子的？
“沒事，”葉多青了一下思緒，覺得不論如何先把人留下，說：“不管怎么樣，先吃飯吧。”
“好，這頓我付錢就好，葉醫生點菜吧……小雨，想吃點什么？”
“我不挑的，老師。”
光吃飯不說話也挺尷尬，陶與晴盡量在和對方聊天，可寧雨覺得這個葉醫生的眼神，明顯是對陶與晴有意思的。
而且來相親刻意的打扮，大部分是奔著成功而來的吧……否則就算被長輩要求，也會像陶老師這樣，稍微尊重一下就行。
對面這個葉醫生明顯是畫了全妝的，他一個高中直男都看得出來那種。
由于兩個人都比預定的時間早到，簡璃那邊離的挺遠，過來怕是要些時間的。
“陶老師，我直說了，你不記得我了嗎？”葉多青聊著聊著，說：“初中，你是我隔壁班的，有一次我體測摔了一跤，你還幫我包扎過呢。”
也就是那一刻，葉多青覺得陶與晴起碼，再怎么樣，也是對她有一點好感，否則一個隔壁班的男生，干嘛無緣無故幫陌生人包扎。
陶與晴一愣，腦子里完全沒有這一段記憶。
因為對于陶與晴來說，這就是非常順手的一件事，他習慣會帶一些創可貼之類的，方便便攜的應急用品。
所以說完全，沒有印象。
而且初中的回憶不太美好，他不想深入了想。
“抱歉，我不太記得了，”陶與晴無奈一笑，說：“初中都快十年前了，沒想到葉醫生還記得我啊。”
“從那以后我一直有留意你，考上祁城醫大以后知道你之后去了重點師范，聽你們班同學說你一直就想做老師，恭喜你啊。”葉多青不動聲色的表示自己的學歷很高。
“謝謝，”陶與晴完全對葉多青沒有印象，一時間有點不知道如何接茬互吹，聽到班里同學這字眼，有些五味雜陳，只能說：“葉醫生如今也很優秀。”
“哪里哪里，”葉多青接著說：“不如我們交換個聯系方式吧？我覺得我們還挺有緣分的，說不定以后你的學生從醫的話，我還能照顧照顧。”
對方的眼神實在有些熱情，陶與晴察覺到了什么，在想用什么由拒絕掉。
“陶老師？”未曾想到，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對方大冬天的不知道為什么額頭還有點汗，“真巧啊，在這里遇見你。”
巧、巧嗎？
陶與晴驚訝：“簡璃？你怎么在這兒？”
雖然不知道簡璃老家在哪，但是他不在家里，跑來咖啡店干嘛呢？
“我姐想喝這里的咖啡，所以我過來了。”
寧雨簡直震驚了。
這個人為什么說瞎話可以這么自然？
連表情都不帶變的。
“這位是……？”
“是我同事，簡璃簡老師，”陶與晴站起來，說：“你家住哪呢，怎么想喝這邊的咖啡。”
“你們這又是在干嘛呢，”簡璃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說：“這位小姐和你認識？”
簡璃走過來，站在陶與晴旁邊。
“啊她是……”不知道為什么陶與晴有點不想承認是相親對象，想了半天措辭，沒想到個合適的。
“我是陶與晴先生的相親對象，也是初中校友，我們父母介紹的，”葉多青站起來，伸手，“簡老師是吧？你好。”
“你好，”簡璃禮貌的和他握手，說：“但是陶老師還很年輕吧？不用急著相親的。”
陶與晴湊近簡璃小聲說：“我也不想來……本來就是走個過場的。”
不過，簡璃來的正是時候，自己正愁沒有由走掉。
看兩個人說悄悄話舉動親密，葉多青有點坐不住了，說：“陶老師，其實今天下午有場同學聚會來著，我們既然是一個學校的，要不然就一起去一趟？你也很久沒見老同學了吧。”
簡璃皺了皺眉：“作為他的初中校友，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葉多青愣了愣：“什么？”
“初中的事情就別再說了吧，這么多年過去，沒什么好回憶的，”簡璃一手拉起寧雨，一手拉住陶與晴，說：“人我帶走了，錢我結了，葉醫生自便。”
葉多青站在原地，完全沒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話說的有問題。
她和陶與晴只有校友這一層聯系，不用這個做媒介還能用什么？而且中學的時候她也不是沒關注陶與晴啊，每次考試他考了多少名，自己都知道的啊。
有這么好的成績，提起來不應該是驕傲嗎？
她甚至沒去看陶與晴別扭的表情，除了身上的光環，她確實對陶與晴一無所知。
這么多年她沒遇見過比陶與晴更適合她標準的戀愛對象，搜遍了初中的每個群和共同好友，都找不到陶與晴一點影子，好不容易有了聯系，卻又被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帥哥給截胡了。
搞不懂為什么。
……
陶與晴被拉出咖啡館，停下來對簡璃說：“多少錢啊，我結給你吧。”
“不用了，”簡璃摸了摸他的衣袖，又皺眉：“穿這么點出來相親？不喜歡還打扮給她看，還說不認識。”
“我沒打扮！”陶與晴不知道為什么也急了，反駁：“我頭發都沒梳，里面衣服是以前的，而且我真的不認識她。”
“那你不早點走，”簡璃說：“她一直看你，眼睛都要黏在你身上了，我再晚點來，你被人賣了還倒數錢。”
“什么、怎么就是她看我了！我們面對面坐她不看這兒能看哪，再說了，難道沒有女老師看過你嗎？”
“我……”簡璃噎了一下，接著說：“那我也沒和人家咖啡館約會啊。”
合著還真有是吧？
陶與晴睨了他一眼：“誰知道以前學校的辦公室里，有多少個女老師坐過你對面，那不是天天都算約會。”
“你這是歪，”簡璃和他越湊越近：“相親難道不能拒絕嗎，那個葉醫生明顯就是故意過來找你的，誰不想相親還化全妝？”
“你一個文科直男癌，還能看出來化全妝了？而且說不定她只是尊重這個場合呢！”
“我就是看得出來，而且我還知道她一直盯著你看。”
“她看、她……！”陶與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簡璃繞回來了，眨一下眼睛，腦子一快說：“她看我又怎么了？你還心疼她眼睛不成？”
簡璃頓住：“我大老遠過來，你說我心疼別人？”
這算什么事兒。
“哈，大老遠是、嗎？”
“陶老師，簡老師，”寧雨站在旁邊，他們吵了多久就吹了多久的冷風，眼看著就要在大街上被人圍觀了，好心提醒：“……我們不能換個地方聊天嗎。”
……而且兩位這個距離，不是要打架，就是要親嘴。
簡璃后退一步，拉住陶與晴的手腕：“走了，上車，送你回家。”
陶與晴還和他鬧著脾氣呢，抽出手，說：“我不，這么早回去，肯定要被家里說了。”
“那你想去哪。”
“去你家。”
“？”
“怎么？”陶與晴看了他一眼：“不歡迎我？”
“不是……”
自己家離這兒可不止三十公里啊。
“那就走，我想瑞瑞了，我要見瑞瑞。”
“……瑞瑞今天不在。”
“都放假了不在家能在哪，”陶與晴瞇了瞇眼，說：“還是說，你心虛？你到底從哪兒來的，到底多遠。”
“……”
陶與晴又走近他一步：“而且剛才我就奇怪，我什么時候說過人家是醫生了，你是怎么知道人家是醫生的！？”
簡璃感覺自己背后出汗了：“……”
陶與晴又看向旁邊的寧雨，笑了一下：“坦白從寬，抗拒——加作業。”
寧雨也汗流浹背了。
周圍沒有停車地方，簡璃的車停在地下車庫，不過剛才等不及電梯是跑樓梯上去的。
陶與晴看了一眼他車屏幕上的日行公里，和善的點了點頭：“所以說，上次你也繞了這么多公里，還和我說順路？”
“……”
“還有，”陶與晴看了一眼后座的寧雨：“居然背著老師偷偷打小報告。”
如果是知情的情況下，陶與晴或許會感謝簡璃來解救自己。
但是他倆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居然瞞著自己串通，那性質可就變了。
而且憑什么都覺得他去相親就一定會被人賣了啊，瞧不起誰呢？
“陶老師對不起，”寧雨一看把陶與晴惹生氣了，心虛的很，老實承認：“我是怕您……脫不開身我才和簡老師說的，沒有事先告訴你。”
“……”簡璃也開口解釋：“上次、只是想著送送你，冬天路滑不安全……這次，是怕你不懂拒絕別人。”
“下次有這種事情，要明確告訴我，”陶與晴挨個給了輕輕的一拳，跟撓癢似的，但是嘴上氣勢沒減：“你們兩個不要隨便下定義。”
他有那么好騙嗎，那個葉醫生讓他不舒服，他難道還不能拒絕不成。
真是一點都不信任，沒有同事情，也沒有學生愛。
陶與晴氣呼呼的閉上眼睛，縮在副駕駛上。
簡璃覺得說多錯多，干脆閉嘴老實的把人送到家樓下。
陶與晴本來也心軟，他倆知道錯了就不打算追究了，看了一眼簡璃，又想到他家里離這么遠，說：“……剛才什么都沒吃，你還付了錢，那上樓吃個飯吧。”
“陶老師，您……”寧雨在后座，說：“不生氣了？”
陶與晴語氣無奈：“下次有什么不許瞞著我了。”
寧雨點頭：“嗯……”
簡璃目移。
陶與晴再次問：“上樓嗎？”
“……今天真的不行，得回去，”簡璃嘆氣：“就不去了，代我問老師師娘好。”
“……這么忙，你還過來，”陶與晴最后一點脾氣也被澆滅了，語氣軟下去，說：“我又不是很好欺負的人。”
“好了，外面冷，快回去，”簡璃看了看時間，也不和他鬧了，說：“我先走了，年后過來接你們。”
“……”
陶與晴看著簡璃的車離開，吐了口霧氣。
……這么遠還來接。
“陶老師？”寧雨站在他旁邊，看他盯著那邊看久了，出聲說：“我們現在回去嗎？能交代嗎。”
“有什么不能的，說不定葉醫生已經告訴自己父母了，”陶與晴搖搖頭，說：“早知道，一開始就拒絕了。”
早知道會驚動簡璃的話。
“……她說她是您初中校友，還知道你們下午有同學聚會，這個葉醫生應該真的挺關注陶老師的……”寧雨分析了一下，說：“我感覺她不會輕易放棄。”
“……不會這么夸張吧。”
陶與晴回到家，外套都沒脫，手機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頭像是一張風景照。
【陶老師你好，我是葉醫生，我家里人讓我加一下你，方便通過嗎？】
結果還是被知道了聯系方式啊。
“兒子這么快就回來了？”邊雅丹問：“怎么樣，那個姑娘，你喜歡嗎？”
“不喜歡，”陶與晴搖搖頭，無視了那條好友申請，說：“我們沒什么共同話題，所以就回來了，小雨，洗手吃飯。”
無視這條好友申請之后，對方倒也沒執著，陶與晴打算初四帶著寧雨回去，并且用強硬的語氣要求簡璃老實回家，不要跨越大半個祁城繞路過來。
對方不太情愿，但是不知道是被抓了一次心虛還是別的，總之最后同意了。
這幾天班級群里可熱鬧，各種曬年夜飯的，出去旅游的，還有收到紅包的。
初一陶與晴發了個大紅包，手氣王是姜一安，搶了一百多，底下一眾羨慕嫉妒，忽然有人發現了盲點。
【不是，簡老師搶了兩毛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我平衡了】
【啊哈哈哈哈哈】
【你們不要笑簡老師！大過年的，咱們給老師點面子！】
簡璃發了個微笑黃豆人。
陶與晴最后給他單獨發了一個，才把人哄好。
初四，陶與晴把自己的外套往寧雨身上一套，說：“爸媽，我們走了。”
“等會等會，來，這是沒吃完的，給小雨拿上，”邊雅丹打包了一堆沒吃完的年貨，說：“別和阿姨客氣，隨時過來玩。”
寧雨手忙腳亂的接過，連忙道謝。
陶與晴笑著從他手里把袋子又拎走，說：“那我們走了。”
陶與晴邊走邊打車，打算先把寧雨送回去，自己再回去。
昨天晚上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場凍雨，馬路旁邊有積水，一輛車飛馳而過，積水濺起來一米高，陶與晴伸手把寧雨拉到身上，才沒讓他遭殃。
然而他自己的白衣服全臟了。
“沒長眼睛嗎？看不見有人？？”寧雨對著那車喊了兩句，但是對方已經飛馳而過，只好心疼的去看陶與晴的衣服：“老師你……”
“沒事，回去洗洗就好。”
陶與晴緊急拿出紙巾擦了擦，忽然看見米色手套上一大塊污漬，瞳孔一震。
第39章
陶與晴把那雙手套取下來護在懷里，面上安慰寧雨對他說：“老師沒事，車來了，我們先走吧。”
寧雨只好點了點頭。
寧雨到門口的時候還說想幫陶與晴洗掉，后者只是笑著搖搖頭，揮手讓他快點回去。
一轉頭，表情就垮了下來，心疼的看著懷里那雙手套。
也不知道上面這塊污漬能不能完全洗掉……
這可是簡璃送給他的。
陶與晴的白毛衣被水打濕以后，慢慢滲到里面，此刻冷風一吹打了個哆嗦。
……回去再說吧。
一到家陶與晴就換衣服把他們都洗了，好在污水而已，不是那么難洗。
衣服和手套掛在陽臺上淅淅啦啦的滴水，陶與晴打了個噴嚏，接了個電話。
“喂？”
“……到家沒？怎么才接。”
“剛才在洗衣服呢，”陶與晴順便想洗個澡，把手機放在廁所隔層上，一邊開水一邊說：“沒看手機。”
簡璃聽見他這邊明顯的水聲，問：“還在洗嗎。”
“不是，”陶與晴走進花灑淋濕：“這回在洗自己。”
“……我，先掛了，晚點出來吃飯。”
“噢好。”
總感覺對面莫名慌慌張張的。
但是禍不單行，被潑了一身臟水的陶與晴恰好撞上熱水器壞了，洗著洗著變冷水。
他只好簡單的沖了一下，把衣服換上叫人來修。
這個房子是年租的，工作沒幾年陶與晴不打算買房子，想和自己的手工費一起再攢攢，換個大點的周末可以接父母一起過來。
但是遇到電器什么的壞了，就得聯系房東了，國外的房東有時差，有時候要協商這些事情還蠻難的。
好在今天下午房東很快接了電話，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人上門維修了。
“咳咳，”陶與晴感覺喉嚨癢癢的，領著人去看熱水器：“這里，麻煩師傅了。”
“好嘞。”
然后陶與晴發消息給簡璃，說自己可能要晚點吃飯，家里熱水器壞了叫人來修。
【簡老師】：那我也過來看看吧。
【簡老師】：等他修好一起走。
好吧，陶與晴把自己的門牌號和密碼告訴了簡璃。
一個人等也無聊嘛。
簡璃上門提著一個袋子，里面裝了幾瓶飲料和巧克力什么的。
“旁邊超市買的，飲料別放冰箱吧，天冷，先吃點墊墊肚子。”
“這么貼心，”陶與晴拿起一盒巧克力打開吃了一個，說：“這個牌子沒吃過啊，蠻好吃的。”
簡璃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視線一掃就掃到了陶與晴客廳的很多工具，各種頭膜，各種材料，不過都在柜子里擺的整整齊齊，以及還有一個架子上有一頂做了一半的假發。
陶與晴見他看著這些東西，說：“一點業余愛好，你應該不了解。”
“嗯，”簡璃心里默念了一下那個假發的角色名，說：“確實不太了解……手套你洗了？這幾天這么冷，怎么不再過兩天。”
“呃、今天有點弄臟了，”陶與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他，說：“不過還好洗掉了……我不是故意的。”
陶與晴小心翼翼去看簡璃的臉色，發現他沒生氣才松了口氣。
“……”
簡璃聞言拉起陶與晴的一只手，說：“冰涼的。”
陶與晴低頭，因為弄臟了人家送的東西服軟：“因為剛才熱水器壞了……”
簡璃搓搓他的手，稍微暖和一點放開了，說：“一會出去多穿點。”
“嗯。”
修熱水器的師傅走出去看見他倆拉拉扯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見兩個人放開了才開口：“小伙子，你家有沒有小號的螺絲刀啊？”
“有的，我給您拿。”
陶與晴可是有一整套工具箱的。
而且他愛護的很好，齊全的同時也很干凈。
簡璃看著他從工作間把東西抱出來，探頭又觀察了一下周圍。
扶光就是在這里做好他的每一頂假發和每一個道具的。
這倒是第一次看，很新鮮。
師傅的維修速度沒有讓簡璃多看，不一會就修好了，陶與晴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什么問題，人就離開了。
“走吧，”陶與晴套上一件外套，系好鞋帶站起來的時候有點頭暈，說：“你想吃什么。”
折騰到這么晚，肯定不想自己做飯了，干脆周圍隨便吃點吧。
但是他的肩膀被簡璃給扶住，對方聽見他明顯越來越重的鼻音，說：“你感冒了，去拿點藥。”
“……沒有吧，我沒有很難受啊，”陶與晴偏頭，摸了摸喉嚨：“可能就是吹了點風，不礙事的。”
“不行，先去拿點藥，吃了飯吃點，”簡璃不由分說，并且翻起舊帳：“還記得我生病的時候你怎么教育的嗎？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秉承著以身作則為人師表的原則，陶與晴和簡璃去拿了藥。
吃過飯回家，陶與晴早早就睡下了，忙了一天他比平時要困的早，加上洗了點冷水澡，感覺回家以后腦子更渾沌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迷迷糊糊的竟完全不覺得冷，睡衣也沒換光腳下地倒水喝。
生活本能告訴陶與晴不太對勁，大腦的短路又讓他喪失一部分思考能力。
撐著桌子麻木的站了一會，飲水機下面水杯的水溢出來了，才反應過來。
……腦子轉的好慢。
陶與晴思緒混亂，開始在腦子里背公式構思數學題。
周期性函數……
若 f(x)=f(x+k)f(x)=f(x+k)，則周期 T=2kT=2k……
……這道題好像講過了吧。
然后，杯子一摔，陶與晴兩眼一黑。
只感到了身上各處鈍痛一下，陷入昏沉的黑暗。
再次醒來，鼻腔里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手背處被一根輸液管限制，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這個時候，陶與晴才對身上各處的不適有了實感，原來他發燒了，但是他沒意識到。
燒的挺嚴重，反而讓他缺少了判斷力。
昨天還好好的，應該是晚上睡覺逐漸加重的，大概是自己那床被子太薄了點……
他在心里復盤了一下，幾秒鐘過去，才側目看見旁邊一只手撐著頭的人。
“醒了？”簡璃起身倒水：“喝點熱水，一會吃點東西。”
“我……”陶與晴頭還是很重，整個人還有點懵，被扶起來喝了點水，說：“我這是……”
“你知道一個人暈倒在家里多危險嗎？”簡璃非常嚴肅的說：“要不是我打電話你沒接，我覺得不對勁才過來看看，你只能在地上躺一早上。”
“照顧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的，自己呢？你就拿自己身體這樣開玩笑？”
“我錯了……”陶與晴捧著熱水，感受到杯子里透出來的溫度，解釋說：“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他一年都不見得生幾次病，也好幾年沒燒這么嚴重了，突如其來，就沒及時反應。
“有什么不舒服你要說，昨天就不該只是拿藥，”簡璃只是皺著眉頭看他，也有些自責，說：“直挺挺的倒下去，也不知道疼，而且旁邊還有個打碎的杯子，你該慶幸沒劃傷你。”
他這么一說，確實身上很疼。
尤其是右側的手臂和尾椎骨。
平時腦子轉的快的人，生起病來反應就慢了。
上次胃病的簡璃也是，只不過陶與晴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被簡璃數落了。
……聽著唄，能咋辦呢。
“過來，我看看摔的怎么樣。”
陶與晴挪了挪，靠近他。
簡璃把他的衣袖掀上去，看了看手臂處，確實有點摔青了，然后又撩開衣角去看他后背那塊，最終非常不爽的咂了一下嘴。
雖然背后尾椎骨的位置有些曖昧的尷尬，但是此刻憤怒代替感性涌上心頭。
“別生氣了，”陶與晴看他好看的眉眼皺起來，本能的哄他：“……沒幾天就會好的。”
然后就被人敲了一下腦袋。
……這個好像是自己的招數來著。
“躺好，閉眼。”
陶與晴被人塞回被子里。
“我去買飯，一會回來。”
“嗯……”
陶與晴意識再次陷入沉睡，再次睜眼聞到了薏米甜粥的香味，就著簡璃的手吃了幾口，嘴里沒什么味道，吃的比較少。
然后吃了藥，又躺了回去。
簡璃寸步不離守著他，陶與晴不禁感嘆有個這樣的同事真是幸運。
“剛才你發小，向思遠打了個電話過來，”簡璃收拾好飯盒，說：“我接了，給他說了一下。”
“嗯，他不會要過來吧？”
“猜對了，問了一下你的情況，估計現在正在過來的路上。”
陶與晴很無奈，他生個小病，倒是不想驚動這么多人。
但是向思遠因為上次陶與晴受傷住院沒能抽空過去，事后念叨了這件事好久。
他是體制內單位，不能隨便請假陶與晴其實能解，再說了，自己又沒事。
“我沒事，要不讓他別來了吧？”
“沒事，也會有人擔心你，”簡璃給他拉拉被子，說：“要是我把你生病的消息告訴班里那群小家伙，他們一定一個比一個積極，這是你善待他人結出的因果。”
簡璃說的很有道，陶與晴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他才接著開口：“……你沒有告訴他們吧？”
“逗你呢，真發班級群里醫院還要不要清凈了？不知道的以為哪個班在醫院搞團建呢。”
陶與晴忍不住笑了一下。
十分鐘之后，向思遠到了，走進來說：“怎么樣啊桃子，嚴不嚴重？多少度？”
“目前39，”簡璃替他回答：“而且還摔了一跤。”
“你說說你，”向思遠把買的水果放下，坐在床尾：“平時不生病，一生病就來個大的，今年進兩次醫院了吧？”
“糾正一下，”陶與晴有氣無力的回：“上次是去年了。”
“……你還真嚴謹，”向思遠觀察了一番，說：“摔了？怎么回事。”
“我整個人頭一暈栽下去的……”
簡璃看陶與晴有人陪了，起身說：“我去買紅花油，你陪他吧。”
向思遠比了個OK的手勢，拿著醫院的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陶與晴短暫的過了一天飯來張嘴衣來伸手的日子，晚上向思遠本來想守夜，但是簡璃以自己就住陶與晴隔壁的由，成功留了下來。
“那我走了，”向思遠在門口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簡璃盡個情分：“送你下去吧。”
在走之前，向思遠給了簡璃一個眼神的威脅。
那個眼神簡直就是在說“不要乘人之危對我家白菜動手動腳”。
簡璃心里無聲反駁。
他是那么心機的人嗎？
結果一回病房，就看見陶與晴試圖下床。
并且已經下來了。
簡璃無奈的走過去，一把從大腿把他單手抱起來。
陶與晴突然離地，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我就……下床倒個水。”
“又不穿鞋，想加重病情？”
“……”
陶與晴被人抱回床上蓋好被子，然后一杯水送到嘴邊。
……感覺自己發個燒怎么和植物人一樣待遇呢。
簡璃往手里到了點紅花油，撩開衣袖在陶與晴手臂上擦了擦。
“……疼。”
“現在知道了？”
“……”
然后……陶與晴想到自己背后那個尷尬的位置，有點不好意思。
“后面我自己擦吧。”
“……行，”簡璃也是想到了什么，說：“那我去，洗個手。”
陶與晴連忙點頭，并且迅速自力更生。
雖然但是，兩個大男人，他害羞個什么勁兒呢。
簡單擦了擦藥，簡璃從廁所出來的時候還帶了濕毛巾來給他擦手。
陶與晴幾乎是半靠在簡璃身上，聞得到他衣領的皂角香氣。
明明就是一點清香味，怎么在簡璃身上這么好聞呢。
陶與晴燒還沒退，莫名有點癡迷這個味道，想湊近了狠狠吸。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頭一偏就埋在對方肩頭。
簡璃給他擦手的動作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陶與晴靠在他肩頭，才蹭了一下，悶聲道：“好聞，薰衣草。”
簡璃：“……”
他緩緩把毛巾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動作很輕的收回手。
感覺自己身上停了一只半路歇息的蝴蝶，只要一動隨時可能飛走。
簡璃咽了咽口水，盡量淡定的說：“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陶與晴埋在他肩頭，搖了搖頭。
對于這種陶老師非常難得的正面撒嬌，簡璃心里軟的一塌糊涂，手輕輕搭上對方肩膀，聲音都輕了。
“那早點睡覺？”
“嗯……”
簡璃還是想去看看他背后的藥有沒有擦好，掀開一點陶與晴的衣服。
“離玉別鬧了……”
“？？？”
簡璃撤回了一個心軟。
“……”陶與晴也反應過來了，迅速從簡璃肩膀處抬頭，一個大后退，尷尬的笑了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因為剛才那句輕聲細語的聲線，好像離玉啊，不知不覺就聽錯了。
氣的簡璃在陶與晴睡著以后跑去醫院走廊思考人生。
要不是他無不良嗜好，都想去外面來一根了。
“小伙子？”隔壁房間守夜的大娘看他一個人坐在走廊低著頭，好心過來安慰：“沒事的啊小伙子，會好起來的，堅強點。”
“……”
簡璃更難受了。
所以是因為以為他是離玉才變軟萌的嗎。
雖然他就是離玉沒錯。
但是這怎么能一樣？
簡璃和離玉同時掉進水里，陶與晴到底救誰！
自己被自己代餐了好無助。
第二天，被精心照料的陶與晴非常迅速的退了燒，整個人神清氣爽，頭也不暈了身體也輕盈了。
除了昨天摔那一下還有點痛以外。
不過總的來說，他已經好了。
走出醫院陶與晴決定好好感謝簡璃，要給他做頓飯。
“想吃什么，”陶與晴推著超市的購物車，往里面放了一小袋番茄，“家里還有一點米和排骨。”
“都行，”簡璃被這頓飯哄好了：“聽你的。”
雖然他知道陶與晴并沒有在哄他，看起來甚至都沒有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陶與晴確實挺尷尬的，畢竟認錯人什么的……
可他當時生病了迷迷糊糊的，病一好很快就把這段記憶給丟出去了。
回家做了三菜一湯，一邊吃一邊和簡璃討論開學的事情。
他們寒假放25天，距離開學也快了。
不知道大家的寒假作業做的怎么樣了，反正寧雨的作業是陶與晴看著做的。
病好以后，陶與晴才看見消息列表有許多同學都給自己發了私信。
吳盡夏說，這次過年爸爸媽媽回來的很早，并且帶她出去玩了一圈。
她拍了一張小掛件的照片，是一個平安符，上面有個玉字。
【之前聽老師說喜歡這個coser，他叫離玉對吧？我在景區看見了這種小掛件就買了，開學的時候送給您】
【還有簡老師的，非常感謝你們】
給簡璃的也是平安符，只不過上面還畫了小兔子和桂花的圖案。
陶與晴回她，表示自己和簡老師都非常喜歡。
挨個點進私聊，陶與晴一個一個的耐心回復，直到被簡璃提醒。
“先吃飯，再看手機。”
雖然燒已經退了，但是陶與晴還是有點小咳嗽，吃幾天藥才能完全好。
寒假最后，陶與晴趕工了幾件道具和假發，開學他就忙了，排單又不知道要多久了，他現在屬于隨時想接就接，一定會有人來約的，所以只要約上了，倒不會等很久。
離玉之后的安排還沒有定下來，開春之后，三月份有個only活動他挺想去的，但是本人說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所以過段時間再看。
剩下的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漫展邀約，經過繪流的事情，離玉顯得更加謹慎了，需要仔細的篩選。
上次無意間擴列的那個小Coser，ID飛鴻踏雪，cn就叫飛雪，短短一個寒假漲了不少粉絲，雖然有離玉那件事的加成，但確實也是他長得不錯。
還很年輕，陶與晴和他聊過才知道，原來他才大一。
這倒是和當年的離玉很像了，不過如今偉大的離玉老師已經是個“老油條”了。
【飛雪】：你們都是我的偶像啊啊啊能擴列到扶光老師是我的榮幸嗚嗚嗚。
【飛雪】：能排單嗎能排單嗎，多少錢我都給！我現在就去賣房子！
【扶光】：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之前無意間拿走了人家的外套，陶與晴還是很愧疚的，于是在寒假最后給他排上了。
飛雪的賬號是整活向視頻偏多一點，這孩子確實比看起來抽象一點。
【飛雪】：好的！等我拿到了假發我一定拍個視頻吹爆您。
有點熱情過頭了呀！
同樣是年輕的新人，飛雪放得開，當年的離玉……略顯自閉。
但是現在的離玉可大不一樣了。
陶與晴把和飛雪的聊天記錄發給離玉。
【扶光】：笑死我了這小孩，怪可愛的。
【離玉（即開又關）】：？
【離玉（即開又關）】：你什么時候加的。
【扶光】：哈哈哈哈哈……你什么名字什么鬼啦，什么開開關關的。
【離玉（即開又關）】：很能代表我的心情啊（叉腰.jpg）
【扶光】：什么心情？
【離玉（即開又關）】：過完年馬上要回歸工作的復雜心情。
【離玉（即開又關）】：所以這個飛雪是上次那個拿錯外套那個？
【扶光】：對，就是他，我才知道原來他才大一哎。
【離玉（即開又關）】：我出cos的時候，也很年輕（盯.jpg）
陶與晴嗆了一口水。
離玉這是以為自己說他老嗎？
【扶光】：當然！你現在也很年輕。
簡璃在屏幕那頭反復的查看了陶與晴發來的聊天記錄。
是啊，他也就奔三了而已。
一個教書好幾年的社畜自然是和年輕的男大學生比不了的對吧。
好煩哦。
陶與晴切出去又和飛雪聊了聊，得知他開春也要去那個only展，假發就是為三月份準備的，不過不是作為嘉賓，單純是自己喜歡那個IP所以想去而已。
【飛雪】：離玉老師到時候會做嘉賓嗎？之前官方邀請過他出官方cos的吧。
【扶光】：他不一定有時間來著，正在協商。
【飛雪】：好的好的，如果離玉老師要去的話那就太好了，上次繪流我們只在地鐵站見了一面qwq
【扶光】：哈哈哈沒事，他去的話我告訴你。
【飛雪】：網上都說我還不信呢，原來兩位老師感情真的這么好啊，但是我還是有點好奇一個問題，不知道會不會不禮貌。
【扶光】：嗯？沒關系呀，想問什么。
飛雪發來一條語音。
“我真的很想知道，您和離玉老師談了幾年了啊？”
第40章
他們什么時候談了？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扶光】：我們真的沒有談啊！
“啊？”飛雪似乎在外面趕車，又發來一條語音：“沒談？！”
他語氣之震驚，仿佛聽到了什么世紀型的大新聞……然后這個新聞就被澄清了。
片刻之后，他又說：“好吧，不好意思啊扶光老師，我看網上說我以為你倆是一對呢，抱歉抱歉。”
這可是二次元啊小伙子。
可不能這么單純。
這才是真的會被騙的底褲都不剩的吧？
陶與晴非常善良的給他解釋了自己和離玉的關系，并且告訴他網上的小姑娘只是嗑這玩兒的，千萬不要當真。
……不過自從漫展那件事之后，嗑的人好像確實成倍增長，也不知道離玉會不會介意，要是給他生活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就糟了。
【扶光】：網上嗑我們cp的人好像變多了？你不介意吧。
簡璃聽見了特別提示音抽空看了一眼手機。
雖然他本人非常想回答個介意、并且表示你能不能莫名其妙和你同事談個戀愛。
【離玉（即開又關）】：他們嗑著玩兒的，挺有意思的，我沒事呀，你呢？
他要是敢答樂意他就完了。
【扶光（陶老師）】：我也沒事呀！我很樂意的，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好好好。
簡璃關掉了讓他傷心的手機。
……
一直到開學第一天，陶與晴總感覺簡璃蔫蔫的，但是說不上來為什么。
前一天報名沒檢查作業，現在該還了。
“寒假作業擺在桌子上，我檢查。”
簡璃的聲音在班里響起，陶與晴站在后門觀望。
這場面倒是熟悉了。
鄧留螢注意到了后門的陶與晴，和他揮揮手打招呼，被簡璃發現之后粉筆敲頭。
這姑娘還不怕死的，趁簡璃不注意再次回頭，用口型說，買了新谷子。
陶、老、師、要、嗎？
送、您！
陶與晴無奈的看著她又被簡璃砸了一下。
“這么喜歡看，后門有什么這么好看？”簡璃抬眼，然后沉默了，低下頭說：“……別張望了，作業，趕緊拿出來。”
鄧留螢拿出了最后三天自信趕工的作業，態度坦然。
俗話說得好，只要足夠自信……
“你當我看不出來你的閱讀填空是把原文重新摘抄了一遍嗎？”
……就會翻車。
等簡璃走出教室，班里的人從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趙遇京還在前排的座位上，他玩著手里的筆，轉來轉去，說：“寒假作業的意義是什么呢，這個問題，我一整個假期末都在思考。”
“同意，”鄧留螢嘆氣說：“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寒假作業比暑假作業還讓我懶得寫。”
姜一安搖頭：“你們的學習態度，的確全憑智商考進這里的。”
趙遇京：“謝謝夸獎。”
鄧留螢：“哎嘿。”
雖然最后簡璃并沒有多去追究，只讓沒好好完成作業的開學多加了點題。
這已經比一開始的簡璃好上千百倍了，要不然不得讓他們重寫一遍啊。
“不過，”姜一安認真的復盤：“陶老師布置的有幾道題確實挺難的，吳盡夏你解出來了嗎？”
“有些我解了，但不是很確定，”吳盡夏隔著座位回他：“我還想開學看看你的呢。”
趙遇京湊上去：“我看看，什么題。”
幾個人盯著看了一會，卻沒想到寧雨默默在后面說：“我寫了。”
“……啊？”趙遇京驚訝：“雨哥，你認真的？”
“啊我想起來了，”吳盡夏說：“小雨過年是去的陶老師家來著，陶老師有輔導作業的吧？”
寧雨點點頭。
不光輔導，還參與了一場曠世相親。
寧雨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像小學生一樣吵架的兩位老師了。
“好啊，你有這種好事你為什么不叫上哥們？”趙遇京勾住寧雨的脖子，說：“我們也很想去陶老師家里蹭飯的啊。”
“……你是想把陶老師家里人吵死嗎？”寧雨嫌棄的揮開他的手，對姜一安和吳盡夏說：“我去把我的拿過來給你們看。”
吳盡夏點點頭：“好。”
鄧留螢卻開口：“為什么陶老師不叫我去吃飯呢！我還給他帶官谷，我也想去陶老師家吃飯哎。”
“對啊，”趙遇京摸著下巴說：“為什么不叫我，我這么帥，說出去多長臉。”
寧雨拿著卷子走過來：“……可能是因為你神經的明顯一點吧。”
趙遇京：“哎嘿？”
結果后排的同學也過來湊熱鬧，演技浮夸的說：“什么？去陶老師家吃飯？陶老師為什么不叫我呢！”
寧雨心道壞了，好像禍從口出了。
姜一安一針見血：“他們單純閑的。”
辦公室里，陶與晴正在看這學期的教案，簡璃走進來他才開口：“聽高老師說月考時間說二月底左右，比我想象中早啊。”
只有半個多月時間，學的過來嗎。
“剛聽人說了，”簡璃坐下，“因為三月份有個名師要過來開講座，還要安排個家長會，所以開學月考就提前了。”
“名師講座……哈哈哈……”陶與晴尬笑了一下，回想前兩年自己帶高二，學校也請了個名師過來。
作為一名老師，陶與晴都聽不懂他想表達什么，別說學生了。
基本上都在操場上面補覺的。
希望這次人沒事。
“家長會寧雨和吳盡夏怎么辦，”簡璃開口問：“你有對策嗎？”
“……寧雨的話，他家里人肯定來不了，也不能來，”陶與晴說：“我去和飯店的老板溝通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代替過來參加一下。”
孩子之間的感情都不見得純粹，何況是一堆步入社會的成年人，傳起小話來指定也不含糊，能混過去就混過去吧。
“吳盡夏父母不在，就讓她外婆再過來一趟吧，小姑娘成績好，這次月考肯定沒問題。”
“好，聽你的，”簡璃說：“但這兩天學習抓緊點。”
“嗯。”
二月過半，天氣逐漸轉暖，窗外的積雪和冰碴也融化了，連著幾天都是暖暖的太陽，讓人心情愉悅。
教室里同學們換下了厚厚的羽絨服，開窗迎著自然光做題。
這天陶與晴了一下作業，在講臺上：“過兩天就是這學期第一次月考，學習任務確實比較重，大家辛苦一下，考不好也不怪你們。”
臺下的同學紛紛點頭，又看見陶老師對著他們笑了笑，說：“但是考得好的話，有獎勵。”
在暖光下被陶與晴的笑容晃了眼，同學們都蓄勢待發，勢必要考出個好成績。
卷死隔壁班！
沖啊！
隔壁班的學生下課看見他們都在教室里，吐槽：“他們瘋了吧，這樣子卷？”
“我要是有兩個大帥哥當我老師，我也奮發圖強。”
高老師在后面給他倆一人一書槌。
“你們兩個學習是給帥哥學的嗎？”高老師清了清嗓子：“你們別不信，你高老師我年輕的時候……”
“好好好高老師您最帥了！”
“是啊是啊，我們馬上就回去看書！”
為了防止高老師喋喋不休的憶往昔，兩個孩子馬上腳底抹油的潤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這次月考雖然時間緊，但是大家考的意外的都不錯，陶與晴從學校小賣部搬來一箱罐裝飲料，每個人分一瓶。
其實他本來想買點糖或者巧克力什么的。
但是飲料包裝上有他喜歡的動漫聯名！
這誰能拒絕。
雖然平均下來兩三塊錢一個人，飲料他們平時也不是買不起，但是陶老師分下來的，拿在手里就是更好喝呢。
隔壁班高老師似乎有了危機感，也買起東西獎勵班上的同學。
學生表示如果攀比能比出來這種福利的話，兩位老師請多比比！
辦公室的簡璃，也分到了一瓶。
看瓶子上的人物畫像就知道，陶與晴一定是因為這個買的吧？
然后他再次抬眼，就看見陶與晴動用剪刀和膠水，把簡單的聯名外包裝和易拉罐改成了精致的小擺件。
……尋思自己剛才沒眨眼啊。
陶與晴笑著拿著它，問：“好看嗎？”
簡璃拿著手里瓶子愣愣道：“……好看。”
C圈魔法師誠不欺我。
陶與晴把東西放下，看著那個精致的手工品，想起什么，又看了看日期，算了算時間。
學校的講座和家長會是3月7日，離玉確定要參加的活動是3月8日的星期六。
這幾天忙的離玉和飛雪的道具假發還沒趕完進度，還有一個多星期，陶與晴覺得自己要再次廢寢忘食了。
做假發毒性大還占地方，不方便帶來辦公室，但這次離玉的道具只是個簡單的手提箱，飛雪的道具是一個布滿鮮花的，不大的武器，倒是可以帶來。
但是陶與晴也只有下午結課和晚自習期間，才有膽量和時間。
這個時候不會有學生來辦公室。
反正簡璃都來過自己家了，陶與晴覺得在他面前沒什么好掩飾的，大大方方的把飛雪的道具花材料拿出來剪。
“……這是？”簡璃看著就不像是自己的道具，問：“要給誰？”
“對，別人的道具，快截止了我得給他做好，”陶與晴一邊專心盯著花裁減，一邊回答說：“你不認識啦，是個coser……就說cosplay的扮演者，你知道cosplay嗎？”
“知道一點。”
“這個就是要給那個人的角色道具。”
“快截止了？什么時候他要。”
“就8號的一個活動，我男神也會去的。”
“那你男神不用嗎？”
“男神的……簡單，所以可以晚點做。”
“看起來很復雜，他是個什么角色。”
“那個動漫里……算是個召喚師一類的吧？這是他武器上面的。”
這樣說的話，簡璃就知道是什么角色了。
到時候倒要看看是誰出的。
“噢對了，他的昵稱和這個角色還挺像的，都有個雪字。”
啊。
原來是那個男大學生。
“像嗎？”簡璃漫不經心：“那他長得也挺好看的吧。”
“是挺帥，”陶與晴停下來想了想，說：“但是我還是覺得我男神更帥。”
“那你覺得……”簡璃又問：“我能去玩cosplay嗎？”
陶與晴愣了愣，下一秒兩眼放光：“能啊，你終于對自己有清楚的認知了嗎？你這張臉就是為這個而生的，你不去娛樂圈就是娛樂圈最大的損失。”
“那你男神怎么辦。”簡璃再次掃他一眼。
“你們各有千秋，你適合出那種……比較銳利狂拽的角色，我男神……適合那種干干凈凈的，清冷高貴的。”
簡璃要真出c，那不和離玉就兩種xp一次滿足了？
所以，陶與晴極力推銷。
簡璃都笑了：“這你還能看出來？”
陶與晴說：“氣質，懂不懂……你要是真有興趣的話找我啊，我免費給你包道具假發妝造。”
“不了，”簡璃婉拒：“我不適合。”
“……好吧，”他沒興趣，陶與晴也不強求，碎碎念說：“也好、不然可能真成代餐了。”
“你說什么？”
“沒什么。”
吃飯比較晚的徐老師走進辦公室看見陶與晴手里的東西，聽他解釋了一下，熱心的說自己可以幫忙。
徐老師以前報名過一些手工班，手藝活也不錯，陶與晴看她裁花裁的好，就麻煩她了。
徐老師表示：“反正也沒什么事情做嘛，幫幫忙而已不礙事。”
陶與晴非常感激：“謝謝徐老師，我正發愁來不及呢。”
徐老師：“簡老師要不要也試試，其實很簡單的。”
簡璃看了一眼那精致道具，妥協：“我幫的最大的忙，就是不添亂。”
把兩個人都逗笑了。
家長會前一天，陶與晴晚上去了一趟寧雨打工的飯店。
那對夫婦人確實很好，非常愿意代替寧雨的家長去參加家長會，但是他們有點不好意思，怕其他家長問起來，發現他們是開小飯館的。
陶與晴耐心的勸說了一下，讓他們別擔心，只要他們愿意去，寧雨會很高興的。
老板娘又問：“聽說小雨最近成績提起來了啊？老師這是真的假的。”
“真的，”陶與晴點點頭：“他這次月考也保持在了及格線，來日方長，還有提升的機會。”
“哎呀，”最后老板說：“你去吧你，老師親自來找你了，不然你想讓人家小雨沒大人啊？”
“我那不是擔心么？好好好，就這么說定了，老師辛苦跑一趟哈。”
陶與晴笑著揮揮手：“沒事的，你們這么好心，我才該謝謝你們。”
門口簡璃在等他出來，走出來以后問他：“怎么樣？”
“說好了，明天老板娘過來，我把樓層班級告訴她了。”
本以為最大的一顆石頭落地了，寧雨的家長會有大人出席。
但是陶與晴想錯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原本聯系好的吳盡夏的外婆會忽然變卦。
陶與晴在班里看見第一排吳盡夏的位置，坐著一個陌生的，非常沒規矩亂翻課桌筆記本的男人。
“不好意思，”陶與晴伸手摁住他翻看吳盡夏筆記本的動作，“您是？”
“啊我，”男人收回一只手，掏出一根煙掉在嘴邊，說：“我是她表哥啊，就你們班那個吳盡夏，她成績挺好啊坐第一排？”
“學校里不可以抽煙，麻煩收回去，”陶與晴不動聲色的提醒，并且問：“不是她的外婆來嗎？”
“她外婆臨時有事嘛，這就叫我來代一下。”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陶與晴收手的時候，他好像摸了一下陶與晴的手背，激起陶與晴一身雞皮疙瘩。
表哥收回煙，說：“你這個老師真有意思，你是他們班主任？幾歲啊，還挺年輕。”
“……”陶與晴了一下講臺上的成績單，無視了他的調戲，對其他人說：“家長們坐自己的孩子的位置就好。”
之前只是聽吳盡夏提到過，就覺得她表哥很……
現在親身接觸感覺更難評了。
陶與晴看著他盯著幾個同學的漂亮媽媽看，那個眼神甚至讓陶與晴有點生反胃。
于是乎，他拍了一下講臺，把所有人的目光帶過來。
“我先給各位家長發一下上學期期末和這學期月考的成績單，家長們在教室里，也盡量保持安靜，不要東張西望。”
陶與晴強調了一下后面半句，吳盡夏的表哥自討沒趣，干脆靠在椅子上盯著陶與晴看。
好在學生們在操場上聽講座，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當時是活動現場恍然間的一眼，吳盡夏的反應就挺大的了，這是在學校，說不定更嚴重的后果都有。
……而且不知道這個表哥到底能壞成什么樣，仔細一想，上次活動吳盡夏的反應太大了，都快呼吸過度了。
考慮到趙遇京的媽媽還坐在這人邊上，陶與晴沒有離開講臺，頂著他的目光講話。
頭一次覺得家長會有點難熬，接下來還要帶著家長去樓下一起聽講座。
不行，不能讓這個人坐吳盡夏旁邊。
陶與晴抽空給下面帶隊的簡璃發了條簡單的消息。
【陶與晴】：來的人是吳盡夏的表哥，我感覺這個人有問題。
【簡老師】：知道了。
簡璃那邊很快就get到了陶與晴的意思，走到吳盡夏旁邊。
“吳盡夏，你一會和我坐。”
“好，發生什么了嗎？”
“你表哥來了。”
“……”
吳盡夏臉色一白，猛的站起來。
“過來，”簡璃只對她小聲說：“坐我旁邊。”
吳盡夏點點頭：“好……”
果然，沒一會家長們就下來了，簡璃看她緊張得很，拍拍吳盡夏的背，示意她不要回頭。
陶與晴看見簡璃和吳盡夏坐在最后面，稍微放了點心。
吳表哥拍了拍陶與晴的肩膀湊近：“陶老師啊，我不和我表妹坐一起嗎？”
陶與晴在他接觸到的一瞬間就閃開了，說：“她是學習委員，簡老師和她坐一起，麻煩您一個人坐吧。”
“你們這不是搞孤立嗎？”表哥卻說：“我過來開家長會不和我表妹坐一起，這像什么話？沒見別的班上這樣啊。”
陶與晴朝他體面的笑了一下：“我們班特殊，解一下。”
說完陶與晴就去組織其他家長了。
吳表哥只是笑一聲，隨口往草地上吐了口痰，走到前排去坐下。
趙遇京原本在吳盡夏旁邊，看見簡老師把人叫走還挺奇怪的，沒想到接下來一個聞著就一股煙酒味的人坐在他旁邊。
逼得趙遇京挪了挪位置，往自己媽媽那邊靠了靠。
只能說，簡老師您是對的。
講座有驚無險的聽過去了。
陶與晴費了不少口舌才和表哥解釋了吳盡夏被老師留下來有事，讓他自己先回去。
好不容易把人勸走，頭疼的扶額。
“我讓她先回教室了，一會我們送她回去，”簡璃剛下樓，朝著陶與晴走過來，伸手幫他揉揉太陽穴，說：“沒事吧。”
“有點難搞，她表哥……嘖，”陶與晴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說，甚至這種事情他都不知道算不算騷擾什么的，嘆口氣，說：“沒事，至少一年就一次這種時候，我也會根據這次家長會和她父母反應一下，吳盡夏狀態怎么樣？”
“起初有點緊張過度，和我坐一起之后還好，然后我讓鄧留螢陪她回教室了。”
“那就好。”
老師還得留下來配合一下校領導的工作，按來說這個時間點家長可以接孩子回去了，是因為擔心才把吳盡夏留下來等的。
好不容易忙完走出另一棟辦公樓，操場上卻聚集了很多沒走的學生和家長。
陶與晴莫名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心里咯噔了一下，還沒等他開口問怎么回事，有人指著上面。
“有人跳樓啊！”
“是誰啊？誰要跳樓？學生啊？”
“不認識啊，快快，先報警吧？”
陶與晴和簡璃視線向上，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單薄身影背對著站在教學樓樓頂，似乎在面對著誰說著什么話，頂樓風很大她的長頭發被風吹起來，好像輕易就能被吹飛。
事實上也的確是，她就站在邊上，后退一步就下來了。
作為老師能夠一眼認出，那是吳盡夏。
陶與晴和簡璃周身空氣和血液，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被凝固了。
下一個瞬間，簡璃拔腿就往教學樓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