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議員森先生
千鳥不意外, 但面前的福澤諭吉卻難得怔愣了幾瞬,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雖然來之前亂步有說過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但顯然他準備的還不夠充分。
“……森醫(yī)生!备芍I吉緩了過來, 像是接受了攪亂霓虹的議員就是自己的老相識一樣。
千鳥沒有說自己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他知道之后福澤諭吉會自己反應(yīng)過來的。
“我想老師已經(jīng)把該說的都說了吧, ”千鳥笑得燦爛, 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似乎想要握手, “看來我們又要搭檔一頓時間了呢。”
福澤諭吉只是抱著懷里的劍, 還是回應(yīng)了他, 認真回答:“在愛麗絲能自由回到你身邊后,我就會離開!
千鳥了然般的挑眉,他也沒有邀請對方進去的意思,只是稍稍向前一步。
“來的正好, 愛麗絲醬剛好有自己的事要忙, 我準備出門給她買幾件小裙子,作為驚喜怎么樣!
他雙手合十期待著說,那雙眼睛彎起來,好像只是最普通疼愛孩子的家長。
一直覺得愛麗絲像是妖怪的福澤諭吉沒有開口回答, 說實話, 他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老師要讓自己再次來做森鷗外的保鏢。
年輕時他們確實合作過, 雖然算不少融洽, 但也確實配合默契,只是他們終歸觀念不同, 在與謝野的事后便徹底決裂了。
“其實我不介意閣下帶亂步來的, 那孩子也非?蓯!鼻B慢悠悠走在街上, 隨口跟后邊的福澤諭吉說著。
福澤諭吉終于蹙起眉,他嚴肅強調(diào):“接受這次委托的只有我, 不要打其他社員的注意!
千鳥無奈輕嘆,感慨著自己真的沒有其他目的的,福澤諭吉沒有回應(yīng),但顯然是一點都沒相信。
“那么,福澤閣下,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希望您注意到我身邊任何監(jiān)視我的人,抓住試圖殺死我的老鼠,這是我的委托。”
在走進下一個轉(zhuǎn)角前,他轉(zhuǎn)過身,聲音依然帶著笑意般柔和,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嚴肅。
他微仰著頭看著對方,那張歲月留下痕跡的臉龐卻不失俊逸,骨子里浸潤的傲慢與矜貴在此刻一覽無遺。
福澤諭吉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正色起來,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對方的風格一向捉摸不透。
“我會盡力完成的,森醫(yī)生!
“可真是讓人安心啊,福澤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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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諭吉跟在千鳥身邊,身體緊繃著,是隨時就能夠防御或者發(fā)起攻擊的姿勢。
在保護的同時,他當然也在觀察著對方,這個人好像真的只是來給愛麗絲買衣服的,一進洋裙店跟進了天堂一樣,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千鳥拿起一件黑色蕾絲款式的寬大洋裙,似乎有些驚喜:“沒想到,這里也有這件裙子啊!
重工的洋裙和精致,渾身不自在的福澤諭吉冷著臉看了看,覺得這似乎并不是愛麗絲喜歡的風格。
不如說這個變態(tài),把自己的異能體塑造的就像是單純?nèi)涡缘男∨ⅲ矚g糖果鮮花蛋糕,一切粉嫩可愛嬌艷的存在。
像是知道他想什么,千鳥把裙子放了回去,輕笑著回答:“我的一個……學生,曾經(jīng)也穿過這件裙子!
福澤諭吉還沒想到森鷗外哪來的弟子時,就看見對方期待地拿起一件粉嫩的裙子問他這件愛麗絲會不會喜歡。
他沉默地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警惕著外面的動靜,忽略一旁嘰嘰喳喳開始幻想的千鳥。
最后滿意提著一大堆裙子的千鳥滿臉笑意走出來,就看到福澤諭吉消失幾分鐘,隨后便再次鎮(zhèn)定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我沒殺那群人,暫時都打暈了,你要怎么安排?”他問著旁邊渾身洋溢著喜悅花花的千鳥。
千鳥只是隨意回應(yīng):“沒事,讓他們待著吧!
他像是絲毫不在意那群來殺他的人是什么下場,至少福澤諭吉覺得森鷗外是不會放過這樣的人。
福澤諭吉沒有再開口問,作為被委托的保鏢,他只要聽雇主的就行。
之后這個森鷗外好像真的只是在逛街一樣,看到甜品店要去看一看,路邊開了花也要去,好像他對這個城市是陌生且好奇的一樣。
直到黃昏將至,福澤諭吉處理了不少暗殺者,也抓住許多監(jiān)視的人。
但他發(fā)覺面前這個從青年時就相識的人,似乎變得有些不同。
對方站在黃昏下,手里提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卻不會顯得狼狽或者頹喪。
在掩藏住久居上位的氣勢時,他就像是街上的普通人一樣,真切又熱烈的愛著這樣的生活,面前的城市。
不一樣,他很自己所認識的森鷗外,是不一樣的,福澤諭吉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看著對方走到家書店,正想要開口說什么,對方就把今天買的所有東西塞他懷里,說自己要買幾本書,讓他不要跟進來。
還沒等他阻止,對方就像陣風一樣離開,他甚至還只能摸到對方的紅圍巾。
嘖,算了,反正是他的命令,自己才不管他。
福澤諭吉抱著花里胡哨的袋子,挺直背嚴肅站在書店門口等待,惹來不少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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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鳥隨意穿梭在書架中,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本。
隨后抬眸看到店后面座位上的紅方男人,對方桌面上擺著小本子和筆,正認真看著手里的書。
他揚起滿意的笑,抬腳往對方走過去,拉開對面的椅子,才輕聲問:“請問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紅發(fā)男人似乎是被從書里的世界叫醒,抬起頭回神點頭:“你隨意。”
說完后,他便繼續(xù)埋頭看書,根本不在意對面坐著的人是誰。
千鳥也沒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書,他當然知道對面的是誰。
織田作之助,一個因為想要寫小說而選擇不再殺人的退役殺手,現(xiàn)在正在港/黑打雜,幾年前收養(yǎng)了幾個小孩,他的好友之一,便是備受矚目的太宰治。
他當然熟悉面前的人,之前夏目漱石的想法沒有錯,來自未來時間線的他,擁有著能將他們碾壓的情報。
所以他也知道,準備侵入橫濱的那個組織,會因為對方找到自己的歸屬,用一個并不友好的方式。
千鳥現(xiàn)在不僅缺錢,也缺少更加強大的助力和權(quán)限,僅僅是被榨干價值的斗南完全不夠。
他知道Mimic來到這里肯定是有更多人在暗處使力,但好處最終落到誰的手上,這可不是其他人說的算了。
千鳥始終沒有開口,安靜翻看著書,好一會,聽到對面有些猶豫的聲音:“你也喜歡這本書嗎?”
織田作之助的視線落在千鳥手里的書,那是夏目漱石的書《明暗》,也算是他的啟蒙書。
喜歡這本書的倒是很少見,至少織田作之助這是第一次見到。
“是啊,夏目老師寫得很好,”千鳥抬眸,笑盈盈看著對方,他看著對方空白的筆記問,“你也是小說家嗎?”
織田作之助否認,他認真說:“我稱不上,只是個想要動筆的愛好者而已!
話題開啟,千鳥自然不會讓話落下,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和任何人打好關(guān)系。
他們聊各種各樣的書,說到家里的孩子,又講小說的趨勢和寫法,文學的魅力。
這是次愉快的談話,至少織田作之助是這么認為,他是真心覺得對方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
“織田先生,我想你很適合動筆,誰都有著動筆的資格,文學從不拒絕任何人!
他這樣說著,和上手里沒有結(jié)局的書,認真與他對視。
他對夏目漱石對織田作之助的做法不置可否,對方讓織田不再動手,Mimic卻也因此針對了對方,讓他進入棋局的中心。
織田作之助恍然,他還想要說什么,就看到對方拿起本子給他寫了幾個書名,字跡很漂亮飄逸。
“這幾本是很適合寫作的書籍,您可以試試寫下想法,人總要邁步向前走了,才能知道這條路到底是什么樣的!
他是真心地在建議著,畢竟織田作之助活著能創(chuàng)造的價值比死了更大。
顯然把對方拉進局里的人看不清楚,只計較自己的未來與利益,不參考更多,可算不上是最優(yōu)解。
織田作之助最后還是接納了千鳥的建議,他認為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現(xiàn)在的他生活很好,有工作有友人還有可愛的孩子們,應(yīng)該能夠提筆寫了。
聊起家里的孩子,得到千鳥教育熊孩子的方法后,他認為對方真的很有一套。
他猶豫下,還是開口說:“有一個頭腦過于精明的孩子,因為太過聰明,而顯得孤獨,但……我卻不能過于涉及!
說到一半其實他就有些遲疑,畢竟太宰并不是那些他養(yǎng)著的小孩。
千鳥一聽就知道是誰,他的笑容加深,與那雙銹紅雙眸對視。
太宰可算不上什么孩子,他的智慧讓他能看透這個世界,看穿人心的能力讓人畏懼。
但在友人眼中,除去這些,他也確實是還不知道活著意義的孩子。
“既然關(guān)心,那不如主動靠近吧,就像你愛著家里的每個孩子一樣關(guān)愛對方!鼻B繞有興趣說著,幾乎已經(jīng)能想象到太宰治跳腳氣惱的模樣。
他抬頭看看窗外天色,再不出去,福澤諭吉就要進來抓他了。
所以他站起身準備告辭,在離開前,那雙不知道藏著什么,又是看到什么的紫紅雙眸看向織田作之助。
“很高興認識你,織田先生,有機會的話,我很樂意與你,與你的朋友們再一起聊天。”
我可是很期待,你這一顆打磨完整的鉆石,帶著另一棵閃耀的鉆石一起來哦。
第052章 議員森先生
“啊啊, 老板,請給我一杯加了洗潔精的酒。”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拖著聲音說著, 不遠處的門被人推開。
“不好意思,店里沒有。”老板保持著笑容說著, 把倒好的威士忌推到他面前。
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結(jié)伴走進來, 懶洋洋別過頭的太宰治看到這一幕一下坐起來。
他指著這兩個人, 用少女般的語氣嚷嚷著:“安吾和織田作怎么在一起, 是背著我一起去玩了嗎?”
坂口安吾放好公文包, 推推眼鏡無語道:“只是半路遇到而已,你是什么缺少陪伴的JK嗎?”
“太宰本來也是個未成年孩子,”織田作之助認真說著,接過老板的酒, 看著太宰點頭說, “下次太宰和我一起來吧!
太宰治一時啞語,他盯著織田作之助,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自然說出這些的。
織田作之助又看了眼太宰治面前的酒,猶豫著想, 太宰這個年紀是不是不能喝酒來著。
“織田君別管他, 他就是閑得慌, 這家伙已經(jīng)成年了好嗎?”安吾補充著吐槽, 看著思考的織田無奈。
是哦,既然已經(jīng)成年了, 那么也能喝酒吧。
織田作之助沒再說什么, 只是說起剛才和安吾沒聊完的話, 在書店遇到的書友。
“那很好啊,所以你現(xiàn)在開始寫書了嗎?”安吾好奇問著, 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織田作之助不殺人的原因。
他們之間的相處很有分寸,在這個職業(yè)般共同的默契一樣,只有在這個酒館時,才會隨意聊聊天,不會涉及他們更深的過去或現(xiàn)在。
但是現(xiàn)在,織田作之助主動開了這個口,他們似乎也沒覺得哪里不對,自然而然地聊了下去。
織田作之助難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說,摸摸口袋里的小本子說:“寫了一點,但在寫完前,還是先留著吧。”
他笑笑,說起自己神奇的遭遇,等說完后,好一會沒說話的太宰治才抬起眸,那只鳶色眸仿佛醞釀著風暴。
“黑大衣紅圍巾,紫紅雙眸,中年男人……”太宰治緩聲說著從織田作之助話里提取出來的信息。
織田作之助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停下話語,看著太宰,認真說:“是那個人有什么問題嗎?”
太宰治看著對方真誠的眼神一噎,明明對那個書友很聊得來,但現(xiàn)在就好像自己說,織田作就會完全相信他一樣。
他移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說:“只是覺得像個熟悉的人,織田作,最好不要和他靠的太近,那家伙是個變態(tài)來著!
變態(tài)?織田作之助想著之前遇到溫爾文雅的男人,看著太宰還是點點頭,太宰說總有他自己的道理。
在之后的聊天里,太宰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還神秘莫測地問了句:“你們覺得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到這個世界會怎么樣呢?”
“大概會去看看熟悉的人吧,或者有什么遺憾的事?”織田作之助自然回答,不覺得話題轉(zhuǎn)移有什么問題。
坂口安吾動作一頓,也輕聲回答:“可能是為了尋找些自己世界所需要的東西吧,畢竟還是很少人會主動離開家的!
他的話惹來太宰治不明的注視,只是在看過去時,他又恢復(fù)了最開始的模樣。
“是啊,人怎么會離開接納自己的家園呢!彼恼Z氣含笑,宛如大提琴般的詠唱調(diào),帶著些夸張。
他低眸抬指輕輕彈在玻璃杯上,玻璃杯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也倒映出太宰治興致盎然的神情。
如果說之前他的對方那些亂七八糟的行為毫無感覺,那么現(xiàn)在,他愿意陪對方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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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切!”千鳥捂嘴大聲打了個噴嚏,愛麗絲迅速離開他幾米遠,嫌棄地看著他。
她隨手把千鳥剛拿著刀裙子一丟,扭過頭哼道:“惡心死了啦,林太郎生病了就離我遠點!
掉在地上的裙子千鳥也沒有管它,而是從另一邊又拿起一件,對著愛麗絲比劃。
“哎呀,這件實在太適合我們愛麗絲醬料,換一下嘛,這是我一生的請求了!”
他雙眼亮晶晶地祈求著,不斷追逐著煩不甚煩的愛麗絲,就算門開了一時也沒有意識到。
“社長,要不我們換個時間來吧,這個變態(tài)大叔讓他自己玩啦!备芍I吉旁邊的江戶川亂步不耐嚷嚷著。
福澤諭吉額角崩起青筋,明明是這家伙喊他們過來的,現(xiàn)在竟然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不過對方顯然很清楚踩著福澤諭吉的底線做事,遺憾地收起了裙子,輕咳一聲帶著他們坐下來。
江戶川亂步看著桌上的甜品眼睛一亮,哼了一聲,也算是不計較了。
在前一天福澤諭吉告訴亂步那天發(fā)生的事說過的話后,江戶川亂步就知道,這個人想要利用偵探社來遏制住異能特務(wù)科的老鼠。
按照他的推理,應(yīng)該是個讓人忌憚的情報販子,實力很強,釘子也多,再多的信息就需要更多情報支撐了。
而福澤諭吉已經(jīng)接下來對方的委托,雖然不是不能耍賴,但他還是決定親自來看看。
武裝偵探社的核心是江戶川亂步,只要他答應(yīng)了,偵探社自然會傾盡全力去做。
“你不是我認識的森醫(yī)生吧,”福澤諭吉先開口說,再沒看出來,他也白活這么久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千鳥緩慢倒了杯茶推給他們,有些無奈說:“似乎每個人都要這么問我一次呢!
“但很可惜,我確實沒有什么與你們信念想違的目的,只是想要這里越來越來而已!
他挺直背,身體后傾,是對自己自信并且表示自己無害的一種信號。
今天讓江戶川亂步來,也是想要拉武裝偵探社入伙,千鳥從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
而在對方來的時候,事情基本就確定了,武裝偵探社是三刻構(gòu)想的核心之一,如果他們不答應(yīng),就等于踢出了這份計劃,他們的影響力自然會減弱。
到了那時,他們就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偵探社,干涉不了橫濱的任何事。
江戶川亂步咬咬勺子,盯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他身上并沒有帶著多少線索,但……也不是什么都沒有。
“我們可以答應(yīng),”亂步很自然地開口,晃晃腿說著,“反正你遲早把整個橫濱卷進來,但現(xiàn)在的話,我有個條件!
愛麗絲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了森鷗外旁邊,和亂步一個頻率晃著腿喝紅茶。
江戶川亂步才不在意隨時準備出手的愛麗絲,只是把自己想知道的問出來:“你的世界的偵探社,不,社長怎么樣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千鳥的手上,那只戴了白色手套卻有著不少疤痕的手,其中的一只上有著明顯的刀疤。
福澤諭吉沒有說話,今天來他就把所有事都交給了亂步,現(xiàn)在只是個保鏢而已。
或許是想到了社長在旁邊,亂步還是屈尊降貴地解釋了一下:“我需要知道你的更多情報信息,從而推斷你是否值得合作和暫時信任。大叔,對你來說,這點過去是很值得的買賣吧。”
他們和千鳥之間察覺最大的就是信息差,江戶川亂步當然要補上這一點。
而對于他來說,一點無關(guān)緊要的過去,爭取到武裝偵探社是很非常劃算的最優(yōu)解。
千鳥輕嘆一聲,臉上的笑容看不出是什么情緒,只能聽到他娓娓道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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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半生其實與福澤諭吉記憶里的沒什么區(qū)別。
在那座島上失去一切的醫(yī)生來到了橫濱,遇到了老師,也遇到了自己的搭檔。
只是從最開始,森鷗外在看這座城市時卻不是懷揣著要拯救的心理。
他只是偶爾和福澤諭吉出任務(wù)時會問:“福澤閣下,你覺得現(xiàn)在的霓虹,現(xiàn)在的橫濱怎么樣呢?”
那時候的福澤諭吉總是不會給他答案,不再被稱為[銀狼]的殺手同樣找不到答案。
他們之間相處總是不太和平,福澤諭吉討厭森鷗外的故作腔調(diào)和變態(tài)愛好,森鷗外反感福澤諭吉的不懂變通與一本正經(jīng)。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有默契的,兩顆鉆石碰撞磨礪,會打磨出更加耀眼的光彩。
所以在有時候,他們也是會坐下來一起喝喝茶的,雖然這是老師布置的任務(wù)。
森鷗外總是在看著這座城市,他所在橫濱被遺忘的鐳缽街當一個不算有名的黒醫(yī),哪怕是福澤諭吉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福澤閣下去過戰(zhàn)場嗎?”森鷗外看著對方,笑容融合平靜,“那種抬起頭來天空都被槍炮異能遮掩住顏色的戰(zhàn)場,一眼望過去除了尸體就是廝殺。”
福澤諭吉知道對方來自常暗島,霓虹異能者大戰(zhàn)的總戰(zhàn)場,這場將整個世界都卷進去的戰(zhàn)爭最后霓虹輸?shù)膽K烈。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备芍I吉沉默許久后開口說,他也是這場戰(zhàn)爭的受害者和加害者,沒有資格去評判什么。
森鷗外臉上揚起抹怪異的笑,結(jié)束了?世界七個頂尖超越者強行讓這場戰(zhàn)爭停了下來。
而為此耗盡一切的他們,就這樣輕飄飄如同垃圾一樣被丟棄,沒人在乎他們會去哪里,也沒有人會去在意戰(zhàn)敗國瘡痍滿目的模樣。
“怎么能這樣呢!
福澤諭吉聽到對方近乎無聲的喃喃,他抬頭看著對方,青年人的下巴長出胡茬,看上去頹喪狼狽,但此刻臉上的神情卻像孩子般迷茫以及……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恨意。
他的心在不甘,明明早就清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但心里那強烈的瘋狂吶喊著的又是什么?
他們的家園被人破壞驅(qū)除,成為無家可歸的野犬,沒有人會去在乎他們是怎么想的。
森鷗外再次看向窗外,印入眼簾的是滿是傷痕被迫害著的橫濱,他想要再看多一點,廣一點,想要將這個與他一同受到傷害的國家擁入懷里。
福澤諭吉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安慰下,卻又糾結(jié)著要怎么說,對方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
剛剛流露出來的脆弱和癡迷似乎是錯覺,他又變成福澤諭吉記憶里油滑完美的森醫(yī)生。
“福澤閣下,我想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森鷗外對他露出最惑人的笑容,發(fā)出惡魔的邀請,“與我合作吧,真正的合作!
第053章 議員森先生
他是怎么說服福澤諭吉的, 千鳥并沒有詳細說明。
只是在他的講述里,他們達成了真正的長期合作,福澤諭吉有兩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自然沒有去辦什么武裝偵探社。
但對方還是遇到了江戶川亂步,這個聰穎的迷茫的獨一無二的少年。
只是不同的是, 他們并沒有鬧掰, 與謝野晶子的存在好像被千鳥隱藏, 只是簡單講述著一些起因經(jīng)過。
總之最后的結(jié)局, 便是森鷗外成為了能夠控制把握霓虹掌握實權(quán)的議員, 而福澤諭吉他成為了異能特務(wù)科的管理官。
聽完后的福澤諭吉表情有些復(fù)雜,他是沒想過有一天這個職位會和他扯上關(guān)系。
有些魔幻,但在知道這是真實的世界后,又覺得果然人的經(jīng)歷不同造就的未來也是不定的。
他看向江戶川亂步, 壓下對方想去拿第六塊蛋糕的手, 等待著亂步的判斷。
江戶川亂步撇撇嘴,貓咪一樣輕拍社長的手,一直瞇起的眼睛打開,凝聚了智慧的翠綠雙眸盯著千鳥。
千鳥大大方方攤開手讓他看, 似乎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旁邊的愛麗絲也學長江戶川亂步的模樣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在你的世界, 根本沒有偵探社和港/黑吧!苯瓚舸▉y步最后問道, 臉上揚起信誓旦旦的笑容。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后,他的笑容沒有變化,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
如同吃飯喝水這樣日常的事一樣, 江戶川亂步看穿一切對他們來說也是這樣普通的事。
他重新瞇起眼睛, 一口吧放了許多糖的紅茶干了,跳下椅子, 對著福澤諭吉開口:“沒問題,社長,我們走吧,合作達成了。”
福澤諭吉沒有問為什么,他當然百分百相信著對方。
只是在離開后,江戶川亂步才說起自己的判斷:“那家伙很恐怖!彼@樣形容著,抬起頭和福澤諭吉對視,聲音是難得的嚴肅。
“他身上至少背著有一座島嶼的性命,”隨后又拋出個炸彈,“但他對霓虹對橫濱犧牲一切的愛是真的,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消滅我們!
這個森鷗外顯然比他所了解的那個更加偏激卻又更懂得迂回隱藏,他知道自己瞞著只會讓江戶川亂步懷疑,所以他毫不掩飾。
壞又如何,身上有人命又怎樣,就算他在另一個世界作惡多端,但在這里,他還什么都沒做。
他們沒資格去審判對方身上的罪孽,因為對方很清楚這一點,也很清楚,江戶川亂步看得到他的真心。
那能為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為了實現(xiàn)最優(yōu)解犧牲所有,對這個國家這座城市,那超越一切的愛。
單憑這一點,江戶川亂步就會跟他合作,因為福澤諭吉對橫濱的愛和他如出一轍。
最后江戶川亂步砸吧一下還有著蛋糕甜味的嘴,感受到身后愛麗絲的注視說:“人是很難和瘋子作對的,更何況對方是清醒又聰明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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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鳥聽著從愛麗絲那聽到的話,夸張地嘆了口氣,喃喃著:“我也沒那么過分吧。”
愛麗絲不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在心里罵了幾句千鳥,隨后才說起正事:“查到了哦,試探我們的人有來自于軍警與政府高層,還有境外的!
他如今站在風口浪尖,推出看似根本不可能執(zhí)行的任務(wù),整個霓虹,或者有關(guān)注橫濱的勢力都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愛麗絲醬覺得虧了嗎?一個被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計劃,但所有勢力,現(xiàn)在都在注視著我,而我擁有超越他們的信息量!
千鳥扯著嘴角笑得開心,在把武裝偵探社拉進來后,他意識到自己計劃成功的概率上升了一大截。
畢竟從一開始,他也沒盲目覺得自己能成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沒什么可能。
但現(xiàn)在……千鳥摩挲著自己紅圍巾有些興奮,如果這樣可以的話,那他再大膽一點也不是不行。
只是下一秒,愛麗絲就一巴掌拍了過來。
異能體收了力度,是不傷身又能讓人清醒的程度。
剛才升起的那點興奮一下被打沒,他眨巴下眼睛,那雙眼睛再次變得平靜又熱烈。
“林太郎記得你對我下達這個命令時是發(fā)生了什么吧。”愛麗絲冷聲說著,此刻的她臉上沒有屬于女孩的神情,如同機器般掃視著千鳥。
這是他曾經(jīng)對愛麗絲下的命令,一旦他的情緒超越了自己限制的標準,就讓愛麗絲一次次撕開傷疤提醒他應(yīng)該理智。
千鳥輕笑,他拉過愛麗絲的手,像是怕她打疼了一樣,聲音溫柔:“謝謝愛麗絲醬,好了,我們該進行下一步了!
人真的能擁有保持著理智嗎?他不知道這個答案,但他知道,他要永遠理智清醒,才能每一步走向正確的最優(yōu)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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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這次出差辛苦你了,做的很好。”
森鷗外看完中原中也遞上來的報告后,滿意說著。
面前的青年不算高,但裝束精致,禮帽黑披風,一張俊逸的娃娃臉卻不顯得弱小,反而被他本身凌厲強勢的氣勢襯得強大。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接過報告,剛想要說什么,就聽到森鷗外繼續(xù)說:“這段時間就休息一陣子吧,算是放假了。”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本來之后他應(yīng)該還有要出國的任務(wù)來著,但既然首領(lǐng)這么說的話。
他微微低頭,語氣尊重說道:“是,BOSS!
在他要轉(zhuǎn)身離開時,森鷗外又叫住了他,他一副隨和模樣,紫紅雙眸落在他身上,輕聲說:“最近太宰似乎在找人,可以的話,中也幫助他一下吧!
“找人?”中原中也疑惑地重復(fù),他扶扶帽子嫌棄說,“那青花魚也有找不到的人啊,還需要BOSS你幫忙!
森鷗外笑盈盈地繼續(xù)說:“中也知道嗎?前段時間一位新上任的議員,推出了議案,其中的一部分便是,要求填平鐳缽街!
他的話落下,中原中也的臉便嚴肅起來,屬于重力使的氣勢駭人,卻還是在首領(lǐng)面前收斂。
作為從鐳缽街出來的實驗體,他自認為那里是他的第一個家,當然不想任何有所企圖的人靠近。
“我明白了,”中原中也不是傻子,當然也知道對方前后話里的意思,他認真說,“我會和太宰那家伙好好找人的!
森鷗外揮揮手,態(tài)度沒有什么變化,似乎只是隨口一說,他提醒道:“只是給中也放假而已,那個人并不重要!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一副思緒重重的模樣離開。
森鷗外打開首領(lǐng)辦公室的窗,撒進來的陽光剛好,讓他都有些不適應(yīng)地瞇瞇眼。
“啪嗒啪嗒。”小皮鞋走動的聲音想起,愛麗絲來到他的身后。
金發(fā)藍眸的女孩拉著森鷗外的手嘲笑道:“就算林太郎不相信,但那個人的身份也已經(jīng)確定了吧。”
森鷗外摸摸她的頭,可憐巴巴地說:“是啊,還真是想不到呢,但是愛麗絲醬,這里是屬于我的橫濱,而對方,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那要殺掉嗎?”愛麗絲歪著頭,天真地說,語氣嬌嫩,“對方在接觸偵探社哦,以及國外的那個大富翁!
港/黑的情報部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太宰治的存在,當然能夠查到一些東西。
“哦,當然不呀,”森鷗外拉著愛麗絲的手走到窗前,這個位置能將橫濱一覽無遺,“祂能夠更加美麗的,既然有人代勞,又何樂而不為呢!
他已經(jīng)能想象到自己城市越來越好的模樣,至于誰是改變祂的人,那并不重要。
只是他們都需要權(quán)衡著,對方不需要橫濱有多余的勢力,而他也不需要手伸太長的助力。
所以森鷗外派出了[雙黑],港/黑最強大的組合搭檔,他相信絕對能制衡住那個人。
畢竟哪怕有著信息差,但對方現(xiàn)在在所有人視野當中,一舉一動都被人緊緊盯著。
在心知肚明對方的存在后,無聲無息的戰(zhàn)爭自然也就開始打響,他們有共同的利益,也有不可退讓的底線,至于誰是最后的贏家?
“……當然是我的橫濱!鄙t外喃喃自語著,手不自覺撫上玻璃,也似乎在撫摸這個他傾注一切的城市。
只不過他之后的計劃需要稍微改動一下,Mimic的到來已無法改變,但之后要怎么做卻要重新思考了。
“還真是有些甜蜜的煩惱呢,你說是不是,愛麗絲醬。”森鷗外伸手想要再摸摸愛麗絲的頭,卻被女孩躲了過去。
她叉著腰傲氣說:“隨便你啦,反正變態(tài)林太郎的異能許可證也沒有辦法了,你沒辦法了哦!”
森鷗外沒有說什么,他依然保持著笑容,沒辦法?怎么會沒辦法呢?
他再次抬眼看向玻璃窗外的橫濱,這座城市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呢?不管如何,他知道,他一定不會輸。
……
千鳥抬起眼,那在橫濱中間高聳入云的黑色建筑在這座城市里實在是太過突兀了。
實在是礙眼,這座城市之后會如何呢?一定會更加耀眼,卻不會再有這幾座大樓。
他知道,他一定不會輸。
第054章 議員森先生
中原中也本來是想自己先去調(diào)查一番的, 只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轉(zhuǎn)頭去了太宰治的辦公室。
反正這家伙肯定什么都查到了,與其費心思去查, 還不如直接去看現(xiàn)成的。
在推開門時,看到所在辦公椅上打游戲的太宰治挑挑眉, 一巴掌拍在他桌子上。
“太宰, 那個說要填平鐳缽街的議員, 資料給我一份!彼敛豢蜌庹f著, 聲音里藏著些許怒意。
太宰治沒有說話, 只有游戲機發(fā)出電子音效聲,在中原中也要發(fā)火前,太宰治才懶洋洋地抬起頭來。
他像是才注意到辦公室多出個人來,眨巴下眼睛拉著聲音說:“啊——是中也啊!
中原中也被他這態(tài)度氣的想要給他一拳, 就看到太宰治放心通關(guān)了的游戲機。
他靠在辦公椅上, 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鳶色眸子看著中原中也的眼神帶著不明情緒。
“中也確定要看嗎?看完后說不定就會叛逃到對方那里去了哦。”太宰治笑盈盈說著,撐著腦袋看著對方。
在得到中原中也帶著怒意的疑惑后,太宰治隨手把桌上的資料遞給他。
隨著中原中也冷著臉翻看資料的動作, 太宰治也緩慢開口說:“沒有一絲的私心, 只為讓橫濱更好, 能夠滿足你曾經(jīng)的遺憾, 幫助你的家園,多好啊!
他的聲音動聽誘人, 仿佛在無聲的引導(dǎo)著對方。
中原中也最后看完了資料, 他“啪”一下, 把資料仍在對方桌上。
“我是港/黑的重力使,這一點不會改變, 倒是你,”他雙手撐在桌上,臉上勾起肆意的笑容,語氣挑釁,“我看你倒是一副心動模樣啊!
聽到這話的太宰治露出個作嘔的表情,嫌棄地掃了眼資料和中原中也。
“算啦,果然和中也這種蛞蝓很難溝通呢,還是干點正事吧!
太宰治像只黑貓一樣跳下來,那只眸子里有點點星光,是被毛線團引起興趣的貓。
中原中也輕哼一聲,他盯著太宰治,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昂著頭說:“好了,那我們下一步做什么。”
太宰治轉(zhuǎn)身,黑風衣?lián)P起露出干練的身材,他饒有興趣地回答:“當然是直接找到本人啊,去玩一玩怎么樣!
中原中也抬頭,舉手投足是因為自身強大而洋溢的自信,他笑罵道:“好啊,讓那家伙也被你惡心一下!
兩個少年并肩向前,誰也不知道這條道路的盡頭是什么。
就像他們也不知道,最終回來的,也只有一個人。
————————
種田山火頭終于等到了那個人,最近被所有人注視著的人,慢悠悠牽著女孩走進了絕密的安全屋。
在看到對方時,明明是預(yù)想到的那個人,心中的那塊大石頭反而越來越重,始終沒有落下來。
愛麗絲一撒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種田山火頭也沒有阻攔,只是伸手邀請千鳥坐下。
種田山火頭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對方和記憶里似乎沒什么兩樣,又或者說他們偽裝起來都是一樣的。
綁起的黑發(fā)利落,那張有著歲月痕跡的臉龐只為他添了幾分穩(wěn)重與成熟,紅色圍巾鮮艷襯得膚色白皙的他顯得高不可攀。
“應(yīng)該不是初次見面了吧,森先生!狈N田山火頭率先開口,顯然他知道了那天的小女孩就是愛麗絲,也明白自己泄露出了什么情報。
千鳥擺擺手,如寶石般的紫紅雙眸落在他身上,他緩緩開口,開門見山說:“您來找我不是為了聊天吧,愛麗絲最喜歡的限定甜品快要開售了,我可是一定要為她買到的。”
現(xiàn)在可不是他要找異能特務(wù)科做什么,雖然他確實有所求,但對方顯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異能特務(wù)科找他可是有所求的,他們想要參與他的議案,想要把橫濱的控制權(quán)掌握在手里。
畢竟在幾年前的龍頭戰(zhàn)爭后,港/黑的勢力越發(fā)壯大,異能特務(wù)科的影響力反而因為放出澀澤龍彥而減弱不少。
種田山火頭有些意外,在他心里森鷗外可不是個喜歡直接的人。
但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那些虛與委蛇的話也沒有說得必要了。
“森先生,異能特務(wù)科很看好您的計劃,我們愿意投注資源,為您的計劃添磚加瓦!
千鳥聽了他的話,只是不算感興趣地瞇瞇眼,還是笑著回答:“是異能特務(wù)科的意愿,還是您的呢?”
異能特務(wù)科不是種田山火頭的一言堂,他的勢力組成復(fù)雜,當然大部分都是不看好千鳥的。
這也是為什么在他被暗殺最頻繁的時間中,異能特務(wù)科無動于衷,沒有派出人也沒有阻止。
他們在評判在觀察,千鳥是否能成為合格的合作者,這個計劃能否擔起大任。
種田山火頭只是笑著搖起扇子,拿出自己的籌碼:“森先生,異能特務(wù)科的存在可與政府不同,我們能夠操作的空間也沒有限制!
異能特務(wù)科的權(quán)限確實能做很多,特別是千鳥這種需要動整個城市的計劃。
但只是些走走程序的東西,可不值得這些。
千鳥只是揚起笑容,他歪著頭撐著腦袋,輕輕吐出的話語就讓對方臉色大變:“Mimic!
他敲敲椅子的把手,讓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視線讓種田山火頭有些煩躁。
那是如同三維生物往下看著棋盤般的視線,每一個人都是對方手中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
“種田先生,雖然你可能是第一次見我,但我們確實是老相識了。”千鳥輕嘆一聲,坐直起來雙手交疊笑道。
他看著桌面上的西式點心再次開口:“你想要霓虹太平,想要異能者都有最好的歸屬,哪怕是做惡事,就算是以少數(shù)人救多數(shù)人!
“你與我很像,我們都曾經(jīng)做下殺了無數(shù)人的抉擇,所以,這一次也是一樣的吧!
千鳥大大方方說著,說服聰明人不需要多余的話語,他們自己就會腦補出剩下的話。
“我要錢,也要權(quán),我要橫濱煥然一新,我要霓虹成為最美麗的櫻花!彼纳眢w微微前傾,臉上的笑容加深,“你會幫助我的,對吧!
除掉Mimic能從中謀取到多少利益,沒有人比種田山火頭還清楚,畢竟異能許可證是要他親手蓋章的。
“你還有時間考慮,我聯(lián)系上了美國的菲茲杰拉德先生,那真是位善良的慈善家,愿意當計劃的天使投資人!
千鳥站起身,又最后一句話結(jié)束談話,愛麗絲適時出現(xiàn),拉著他的手一起離開。
種田山火頭笑著送他離開,他當然知道菲茲杰拉德是誰,那位在美國富翁榜上常駐的人,誰知道對方是怎么搭上這個人的。
他的心里無數(shù)思緒在翻涌,最后,他捏緊手里的扇子,轉(zhuǎn)頭對心腹說:“聯(lián)系安吾,關(guān)于Mimic有新的變數(shù)!
他很中意對方的計劃,卻不代表他是任人宰割的,當然要讓對方意識到,異能特務(wù)科的強大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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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拿著手機回復(fù)織田作之助的短信,看著旁邊撩完就再也沒親自理過人家的千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林太郎,亂步說港/黑開始行動了哦,大概是太宰和中也吧,”愛麗絲打著字問著,有些興奮,“好久都沒見中也了呢!
千鳥正在應(yīng)付麻煩的菲茲杰拉德,這人現(xiàn)在妻女還沒有出事,但千鳥稍微動了些手段,讓那兩個人陷入昏迷。
沒有辦法的人自然順著老鼠給出的誘餌找到了這里,咬上了千鳥準備好的鉤子。
Mimic應(yīng)當已經(jīng)登陸橫濱了,只是因為費奧多爾的幫助而找不到蹤跡。
那只老鼠似乎根本沒有想要見他的意思,一看就是暗戳戳在準備什么
千鳥有預(yù)感,Mimic事件會是一切的引導(dǎo)線,異能特務(wù)科、港/黑、死屋之鼠、再加上代表政府的他。
還真是讓人興奮的棋局,讓人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
死幾個人無所謂,但贏的大頭他一定要吃到,單是偵探社根本不夠。
他接過愛麗絲手里的手機,愛麗絲就是另一個他,學起他的口吻也是一模一樣。
這個已經(jīng)成熟了的餌,該執(zhí)行他的義務(wù)了,還有中也,他可是大概了解了中原中也進□□的始終。
成為一個合格的首領(lǐng),在他這當然也能學到,而且他自認比這個世界的森鷗外要好多了。
看來對方真的很看重這對[雙黑]啊,是覺得單憑這兩個小年輕就能阻礙他?
他給織田作之助編輯了消息發(fā)過去,看到對方的回答后滿意笑了笑。
“愛麗絲醬,這次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呢,比起我當初可好太多了!彼潘闪诵,對著愛麗絲嚷嚷抱怨著。
當時的他什么也沒有,只有愛麗絲在身邊,每一步都是他一點點用命去賭來的。
反正失敗了他的理想也完不成,那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年輕的他想法還太過偏激,但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走到了現(xiàn)在。
比起那時,現(xiàn)在有著情報優(yōu)勢的他確實順利了不少,不過偶爾,他也是想要回到年輕的時候。
他想起記憶里兩個并肩的少年,或許這個世界的森鷗外都沒想過他會瘋的徹底。
“愛麗絲,如果他們不愿意來,就都殺掉吧,雖然鉆石原石很誘人,”他揉揉眉心的皺紋,不知是不是想到年輕的自己,“但不屬于自己的話,果然還是太過礙眼了呢!
沒有什么存在組合是一定無敵的,各界的壓力,不同勢力的組合,他手里的政權(quán)。
大人的世界,可是非常陰暗狡詐的哦,我會親自為你們上這一課的,兩個可愛的孩子。
第055章 議員森先生
街上人來人往,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目的地,交流間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又或者些許疲憊與難過。
但至少, 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歸宿,在橫濱緩慢地加強建設(shè)下, 市民對自己的城市變好當然是樂見其成。
安德烈紀德沉默地走在一旁, 他感到自己和周邊人的格格不入, 他和他的兄弟們, 都是沒有歸宿的人。
明明已經(jīng)根據(jù)指引來到了這座城市, 但他們最終的歸宿卻還是沒能尋到,屬于他們的結(jié)局又會是什么?
他的步伐沉重,卻在下一秒思緒斷開,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孩撞到了他的身上。
紀德警惕起來, 他可是刻意避開人群, 甚至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走的,怎么可能會有人在自己沒察覺的時候碰上他。
“哎呀,你這個大塊頭怎么走路的啊,”漂亮的女孩抬起頭, 藍色眼眸瞪著紀德, “陰沉沉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女孩金發(fā)藍眸, 在紀德的手握住搶時,對方就一下溜走, 速度甚至他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
他記得那女孩的特征, 既然異能沒有提示他, 那么暫時也不需要追上去殺了對方。
他拉進兜帽,繼續(xù)如同幽魂般孤獨地飄蕩在這座城市中。
……
愛麗絲拿起手機, 看著上面竊聽器的地點,或許她打不過對方,但無聲無息放個竊聽器上去也是可以的。
現(xiàn)在,所有的棋子已經(jīng)落位了,她面無表情看了一會手機上移動的紅點,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現(xiàn)在的時間是街上人最多的時候,陽光正好,人來人往,她抬起頭,如同機器般無機質(zhì)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著陽光。
如同搪瓷般的肌膚泛著光澤,她像被一點點雕琢出來最精致的玩偶,被重新建構(gòu),成為個黑發(fā)黑眸的普通女孩。
下一秒,她如同被注入了生機般,雙眸煥發(fā)了生機,臉上揚起起女孩該有的天真笑容。
“還真是狡猾的計劃呢,林太郎,”她嘟囔著,把手機捏碎丟到一旁的垃圾桶,慢悠悠走到了街邊,“事后絕對要好好補償我啊。”
要怎樣做一個優(yōu)秀的操盤手?當然是不論棋局的開始經(jīng)過結(jié)束,都是由自己操控,每一步都感受到你的存在,卻又追尋不到。
異能體優(yōu)異的視線讓她看到了熟悉的少年人,中原中也按著手機煩躁地走近。
她完美卡著時機,拿著手里的槍,保持著驚恐的表情扣下扳機。
槍上留著女孩掙扎的痕跡,飛進不遠處的角落里,人體到底的聲音,血液流動的聲音,人群尖叫的聲音,以及少年被誘惑著靠近的聲音。
中原中也的能力當然不差,他能看出死亡的痕跡,找到叫做[黑色幽靈]的槍,捕捉到絲毫的痕跡,然后告訴自己一同進行任務(wù)的搭檔。
本意是追尋著千鳥痕跡的[雙黑],在無知無覺中,被卷入了Mimic事件。
————————
“真是辛苦愛麗絲醬了!鼻B看著澄澈的天空輕聲笑道,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下。
愛麗絲都這么努力了,他當然也不能拖后腿呢,他看著面前舊教堂改造的孤兒院,笑容平靜。
在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正對著小孩們微笑著的費奧多爾,對方還帶著棉帽,溫柔地撫摸著身旁孩子的腦袋。
千鳥臉上帶著笑容,心里罵著難搞,他還以為這家伙會一直待在國外。
本來今天他是沖著中島敦和澀澤龍彥來的,費奧多爾還真是意外之喜。
只是再意外,他的外表也要看起來云淡風輕,一副早有預(yù)料的模樣看著對方。
“在這見到你還真是讓人驚訝呢,費奧多爾!鼻B揮著戴著白手套的手,身上的氣勢意外的柔和。
一旁的院長上前,難得有些局促地說:“您好,森議員,歡迎你來到我們的福利院!
黑發(fā)紫眸的男人別過眼眸,看著他如同大提琴般優(yōu)雅的語調(diào)響起:“沒關(guān)系的,橫濱的福利院同樣在改造議案當中,我也是想來看看孩子們!
他的目光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仿佛全世界你就是對方最信任的人感覺。
千鳥的視線掃過孩子們,哪怕是看到那個白發(fā)男孩也沒有多看,仿佛對方只是最普通的孩子。
他三言兩句把對方忽悠走,走到費奧多爾的身邊,輕笑道:“來做什么的呢?”
費奧多爾抬起頭,那雙如同寶石般瑰麗的雙眸看著對方,看得出對方的一切,也看得到剛才哪怕話語親近,也跟對方保持一定距離的人。
“我只是好奇而已,畢竟我們也算合作了不少次,對吧,森先生。”費奧多爾語氣柔和地回復(fù)著,沒有一點攻擊性。
不管是Mimic還是菲茲杰拉德,又或者國外的組織,都有費奧多爾的動作,也算是幫了千鳥不少。
費奧多爾不適合參與在這里,才剛剛開始的改造計劃也不應(yīng)該有這樣一個不定因素。
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和話語讓對方離開,卻又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破綻。
沒有人比他還清楚,面前的人活了多少年,又有著多大的能力。
“倒是我忘了感謝你了,”千鳥輕笑,他大方與費奧多爾對視,“或者說,我該親自去拜訪你的。”
“這不用麻煩,”費奧多爾自然地回答著,“我來到這里,只是想要尋找一樣東西,找到后,自然會離開!
他要什么,如果千鳥的情報真的高于其他人,那他就會知道,費奧多爾自然也會后退一步。
這是明晃晃的試探。也是千鳥不得不接下的招式。
“當然,”千鳥笑容微斂,聲音依然平靜,“我很樂意和費奧多爾君合作,你所想要的東西可不是我能拿到的!
他稍稍上前一步,帶著蛋糕的甜味意外地和他不突兀,他依然含著笑容,聲音卻冷淡:“倒是費奧多爾君,可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費奧多爾的異能,能夠代替殺死自己的人,完完全全地變成下一個自己。
如果不是有著情報優(yōu)勢,按照對方虛虛實實的風格,確實會瞞到所有人。
費奧多爾笑容稍減,許久后才回應(yīng):“當然,我也很樂意和森先生繼續(xù)合作!
這就是暫時不會搞小動作的意思了,千鳥笑得開心,心里沒有放下一點警惕。
直到看著他離開,那冷漠如同機器評判價值的視線才顯露出來,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后,又再次露出笑容。
在幾句話拉進距離后,院長也滿是緊張地說出了不久前死掉的那個白發(fā)男人。
因為那樣對待他的孩子,所以在被殺死后,院長一言不發(fā)地把對方埋在了安全的廢棄后院。
哪怕是現(xiàn)在院長也沒說出中島敦有異能這件事,卻依然采用著那樣粗暴的方式對待他愛著的孩子。
千鳥沒有多說,反正不久后改造計劃會正式取締掉這家福利院,這個院長也不會再存在了。
只是在院長趕走小孩后,他深呼吸一下,看著千鳥說:“那個人真的是什么罪犯,交出他我們福利院就不用受到牽連?”
森林太郎現(xiàn)在橫濱怕是無人不知,院長也知道他惹不起對方,只能按照對方的吩咐做,畢竟他身后還有一群孩子們。
千鳥給予對方肯定的答案,他才一點點地又挖開了那個坑,露出了里面完好無整的人。
見到對方竟然一點腐爛都沒有,院長也驚訝地瞪大眼睛,千鳥幾句話讓對方離開。
他身上一點臟污也沒有,只是安靜垂下眼眸看著仿佛只是睡著了的澀澤龍彥。
織田作之助對上Mimic有點虧,那么就找個更強大的打手,在異能特務(wù)科與另一個自己的視線都在Mimic身上時,來一場大霧,是個很好的驚喜吧。
沒有人說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在Mimic上面獲利,他說過了,他要錢,也要權(quán),只是Mimic還不夠。
就是……怎么讓對方醒過來來呢,畢竟在自己的記憶里,再次見到對方也是因為太宰治和費奧多爾的那一場計劃。
他伸出手,用自己醫(yī)生的知識給對方檢查了下身體,正要扒拉開他的眼睛時,對方的眼睛卻自己打開了。
“…… 我為什么會在這。”他的眼神迷茫,剛好是心理最脆弱的時候,一切都朦朧不清。
哇哦,真是好機會,看來他來的時間剛剛好。
他半蹲下身,血紅圍巾掃過澀澤龍彥脖頸,最蠱惑人心的笑容與話語露出,他毫不顧慮地抓住對方的手,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澀澤龍彥。
“終于醒來了啊,我親愛的朋友,”如風般輕飄又舒暢的聲音吐出,“真是好久不見了,澀澤君。”
[雙黑]已經(jīng)拉入棋局,沒有異能許可證的港/黑,護得出闖下大禍的少年嗎?又能遮掩住關(guān)于實驗體的事情嗎?
他從來都清楚,自己的計劃是正式推行議案,所以需要權(quán)和錢,也需要人。
沒有時間給他積累,他要用最快的時間去搶奪這一切,不論任何方法。
在大霧中,迷茫的亡魂能否找到歸宿,無家可歸的野犬尋找新的主人,經(jīng)此磨難的橫濱會越發(fā)耀眼。
第056章 議員森先生
在千鳥把澀澤龍彥撿回家后, 他便沒有再出過門。
澀澤龍彥能和太宰治費奧多爾混在一起,當然也是個聰明的角色,不會因為他的只言片語就相信著他。
千鳥很明白這一點, 在發(fā)現(xiàn)因為剛醒來見到他的那點依賴在清醒后逐漸消失時,他嘆著氣重拾自己的醫(yī)生白大褂。
他給澀澤龍彥注射了藥劑, 是曾經(jīng)在常暗島會給那些有著逃避心理的士兵注射的藥物。
是他研制的參考吐真劑, 會讓人聽話又不完全成為人偶的藥劑, 在與謝野晶子出現(xiàn)前, 這就是他控制的手段。
因為不清楚澀澤龍彥的抗藥性, 千鳥特地多注射了幾針,導(dǎo)致現(xiàn)在人有點癡癡傻傻的。
不會剛被救回來就變傻了,異能者的體質(zhì)不至于吧。
在千鳥搗鼓著給對方做檢查時,愛麗絲不滿地跺著小皮鞋走了進來, 那張生動的臉上滿是怒氣。
“啊啊啊, 壞蛋林太郎!干嘛突然叫我回來啊,這樣太宰他們不是很容易起疑嗎?”
愛麗絲不解,她可是好不容易避開眼線跑出來的,作為一具尸體她還真是費力。
千鳥難得換上了白大褂, 頭發(fā)散落下來的時候, 倒是看得出他年輕時在手術(shù)室上揮斥方遒的模樣。
聽到愛麗絲的話,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 輕笑回答:“就是要他們懷疑啊,愛麗絲醬, 那點小把戲是不能讓太宰君掉進陷阱里的哦。”
他一點也沒手軟的又給澀澤龍彥注射一管藥劑, 慢悠悠脫下橡膠手套說:
“聰明的孩子自以為能看透這個世界, 但不知道情緒、感情、情報……有太多可以蒙蔽住眼睛的存在。他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所以當然要他們自己走進來。”
這些話不知是說給太宰治, 還是在說曾經(jīng)不知所謂的自己。
“那么接下來,我要做什么呢!睈埯惤z沉默一會開口,實際上她并不是每時每刻都被森鷗外操控著,而是按照對方的設(shè)定自行行動。
所以她也做不到知道對方的想法,森鷗外的思想哪怕算是半身的愛麗絲都不能告訴,只有他自己知道。
換言之,愛麗絲本身就擁有著自己的意識,不僅是因為森鷗外,也是因為曾經(jīng)的某種實驗。
千鳥脫下白大褂,看著躺在床上的澀澤龍彥,不知在思考什么。
最后他還是開口了:“愛麗絲醬去找亂步玩吧,那孩子應(yīng)該和你玩得來,剩下的,我們只需要等待就行!
如果每一步都需要千鳥親自去操控,那也太過麻煩和繁瑣,他開了個頭,剩下的自然要讓棋子們自行摸索行走。
現(xiàn)在需要糾正的變數(shù),就是面前這個白麒麟了,畢竟藥劑是不可能一直有用的。
他輕嘆一聲,把那些堆積的工作拿到房間里辦,畢竟現(xiàn)在上任議員的他還是很忙碌的。
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處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公務(wù),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傷病,現(xiàn)在倒是還算輕松了。
或許是沉迷事務(wù)中無法自拔,他沒有注意到旁邊人細微抽動的手指。
————————
澀澤龍彥醒來時,腦袋好像是一團漿糊攪在一起,就連視線都是好一會才變得平靜起來。
他努力辨認自己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又開始想腦海里紛亂繁雜的記憶。
只記得一束耀眼的白光,還有一些無聊的記憶,以及……黑發(fā)男人握住他手的溫度。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旁邊傳來聲音,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對方,卻又認不出對方是誰。
黑發(fā)男子好像是最耐心溫柔的長者般,話語輕和,讓人不禁將他的每一句話都聽進去。
“我是你的朋友,”他是這樣說的,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再次握住他的手,給予傳遞溫度,“你可以信任我!
雖然注射了藥劑,但還是需要話語引導(dǎo),異能可是精細操作,他可不希望之后出現(xiàn)任何差錯。
朋友?他怎么會有這種東西,澀澤龍彥下意思蹙眉,但大腦卻在告訴自己要去相信。
那張蒼白的臉色越發(fā)難看,猩紅的雙眸盯著千鳥,千鳥知道自己說錯了,想要開口補救一下。
嘖,這種心思多的孩子就是難搞,但他可是能按住太宰治的人,澀澤龍彥當然也能哄著。
只是他沒想到,剛醒來腦子一片混亂的澀澤龍彥顯然分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
“既然是朋友,那么我們什么都可以分享吧!睗瓭升垙_著千鳥揚起抹殘忍虛弱的笑。
愛麗絲不在身邊,千鳥繃緊身體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只是或許是因為藥劑洗腦,澀澤龍彥拋出來的水晶被千鳥切裂,卻還是發(fā)揮了他的效果。
這不是攻擊性的異能水晶,是……關(guān)于記憶!
————————
如果不是清楚面前的是虛假的,他怕是會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過去。
"森醫(yī)生,您在這里啊,新一批的傷員來了,我們要忙不過來了!"一個穿著不太合身軍服灰撲撲的小兵跑了過來。
森鷗外知道或許是澀澤龍彥想要通過看他的記憶來分辨他話里的真假,他只是在心里再次長嘆一聲。
他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出去,也不擔心澀澤龍彥會跑,只是看著這段過去的記憶。
這個小兵他記得,年紀剛到就被推到戰(zhàn)場上,甚至沒有適合他的軍服,只能穿著大了的衣服沖鋒陷陣。
森鷗外以為自己早就把這段過去拋到腦后了,但沒想到,原來他連一個小兵的生平都還記得。
這算是僅剩不多的一點良心嗎?他自嘲著,說著自己認為沒有的東西。
這只是過去,森鷗外也只能看著,所以他跟著小兵往外走,急匆匆來到醫(yī)療室。
他蹙眉望著面前的一切,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傷口腐爛的味道,以及傷藥刺鼻的沖擊,一拉開門就直沖鼻腔。
森鷗外倒是早就習慣了這幅場景,蹙眉也只是因為這一次的傷員太多了。
甚至這才是他來到戰(zhàn)場前線的第一個月,就已經(jīng)不知道見到第幾批傷員了。
森鷗外深呼吸一下,沒有時間多想,迅速投身于救治當中。
醫(yī)療室空間不大,一張墊子接著一張墊子,根據(jù)傷勢不同簡單分類。
他緊急給那些還能救的人急救,手法迅速嫻熟,忽略耳邊凄厲哀傷的痛呼,手下動作一點也沒停。
在他準備給下一個傷員治療時,那個人滿是血污的手攥著他的白大褂,在看到他時眼里閃著生的渴求和希望。
但這個人傷勢太重了,如果這里有標準的醫(yī)療機器和手術(shù)室,或許他還能有救。
可他只是戰(zhàn)場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小兵,沒有人會為他準備實驗室,甚至這里并沒有完整的醫(yī)療機器。
所以森鷗外只是在最后放下手里的東西,為他閉上那雙充斥著絕望和恨意的眼睛。
在做完這個多余的動作后,他又要投身于下一個傷者。
在森鷗外忙完后,就有人沉默有序地把那些失去呼吸的人拉出去,不知道丟在了什么地方。
士兵們仿佛變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被像垃圾一樣隨意丟棄,換上新的垃圾袋后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森鷗外這次緩緩松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放松,長時間的精準動作讓他感到疲憊。
但在遇到和他打招呼的士兵時,他還是揚起笑容回應(yīng)著對方。
沒走幾步,就能聽到身后那些人藏不住的議論聲。
“森醫(yī)生是東大的吧,哦喲,那可是個好學校,也不知道怎么來這種地方!
“要不是為了那點錢誰會來這拼命,誰知道他那種聰明人怎么想的!
“不過他是長的真好看啊,比我見到的那些女人還小白臉!
“喂,新來的,在這里你最好對醫(yī)生尊重點,那可是隨手就能決定你生死的人!
……
剩下的森鷗外沒有再聽,異能者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好,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這些話了。
軍營里沒有什么娛樂的東西,士兵們也只能講些八卦葷話,森鷗外從來不在意這些。
他推開門,房間里坐著個精致漂亮的女孩,如同木偶般低著頭沒有動靜。
森鷗外身上都是難聞的味道,他看著面前的女孩輕嘆說:“果然還是需要調(diào)試嗎?抱歉,你還不適合出現(xiàn)!
現(xiàn)在的霓虹還沒有徹底接受異能者的存在,才剛進軍營的森鷗外自然也不能暴露出自己有異能力。
他只是簡單整理了下自己,畢竟待會肯定還會有新的事去做。
現(xiàn)在的他還很年輕,只是大學剛出來的學生氣早就在這一個月被磨礪干凈,但他來這里可不是單純來吃苦的。
他拿起藏在暗格里的筆記本,開始寫著今天所觀察到到軍營情況,以及又死了多少人。
上面的字跡一開始還會猶豫停下,沒有人能夠瞬間適應(yīng)戰(zhàn)場,那樣被稱作[人體絞肉機]的戰(zhàn)爭,幾乎每個人一看就會留下戰(zhàn)爭后遺癥。
但對于森鷗外來說,只是一個月,他就已經(jīng)大概習慣了。
在見到這樣的戰(zhàn)場后,他越發(fā)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戰(zhàn)爭停下,想要國家安定。
哪怕現(xiàn)在的他只是個醫(yī)生,沒有任何影響力的醫(yī)生。
而在這種時候,能夠迅速往上爬獲得實權(quán)的方法,通常都不算好啊。
最開始他確實是抱著一腔熱枕來到這里,想要實現(xiàn)自己的報復(fù),但果然現(xiàn)實毒打才是讓人認清的最佳方法。
戰(zhàn)場猶如落在種子上的甘霖,越發(fā)激發(fā)枝丫的生長,一個最底層的醫(yī)生,生長著攀爬著想要長成能纏繞著自己愛的家園的大樹。
聽起來真是荒謬可笑,他的父親怕是會一巴掌扇過來吧,但誰管他,沒有人能阻礙他的生長。
森鷗外靠在椅子上,對著玩偶般的女孩說:“要先解決哪一個呢?從那個克扣醫(yī)療資金的蠢貨開始怎么樣?”
凌厲飄逸的字體書寫出來,最后畫上個句話,標識著一位軍官即將死去。
想要生長,當然是要不斷汲取周圍的所有營養(yǎng),無論手段,不管后果。
第057章 議員森先生
“森醫(yī)生, ”有人再次叫住了他,聲音里卻滿是尊重,看到他停下腳步才開口:“新的傷員來了!
森鷗外停下腳步, 現(xiàn)在的他雖然看上去也是疲憊的,但身上白大褂的質(zhì)量卻好了很多。
同樣的話語只是讓森鷗外緩慢眨巴下眼, 幾天沒有好好休息讓他的神經(jīng)一下下抽痛。
他點點頭, 走到不久前重建過的醫(yī)療室, 里面和之前已經(jīng)有所改變。
說不上多好, 但至少受傷的士兵們有單人病床睡, 還有增添的醫(yī)療人員,活下來的士兵增加了不少。
“這次間隔有些頻繁了,是最近上面發(fā)生什么了嗎?”森鷗外邊收拾著自己的醫(yī)療器材,邊問著剛被包扎好的士兵。
對方的職位特殊, 不大但是卻能上戰(zhàn)場也能跟著上層聽到第一時間的命令, 只是可惜沒多少人認識到這個點重要性。
對方齜牙咧嘴的捂著傷口,聽到森鷗外的話也沒有防備的回答:“森長官,不瞞你說,上面準備放棄這一塊區(qū)域了, 那群異能者太可怕, 已經(jīng)……沒辦法了!
他的話里是已經(jīng)徹底看透了的麻木和絕望, 在得知自己必死的結(jié)局后, 他早就沒有一絲的希望。
“啪嗒。”是醫(yī)療箱合上的聲音,森鷗外好像沒聽到一樣, 輕聲說著醫(yī)囑, 說完后便起身離開。
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后, 正在整理藥物的愛麗絲轉(zhuǎn)過身,她依然如同木偶一樣, 只是這次卻是被人操控著的狀態(tài)。
“林太郎,”如同器械般冰冷的聲音響起,“這是三分鐘前上層給你的受封函!
森鷗外沉默地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把他調(diào)離這片區(qū)域,去了一個戰(zhàn)區(qū)的命令。
他本人還是很有價值的,在代替上面的那位軍官改善環(huán)境后,他的能力也被上面的人所看到。
至少現(xiàn)在的他還算是有價值,值得這群人把他放在另一個沒有廢棄的垃圾桶里。
但他做的一切就好像成為了笑話,說要改變一切,要停下戰(zhàn)爭,可現(xiàn)在他們的拋棄,讓森鷗外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那雙本還清澈明亮的紫紅雙眸垂下,沉淀下那些痛苦和不甘,而他只是深深呼了口氣。
再次抬起頭后,他伸手把被自己捏皺了的紙張撫平,對著自己塑造的另一個自己開口:“愛麗絲,我做的是對的嗎?”
沒有人會回答他,在他選擇來到這里時,森鷗外就只剩下了自己。
但他依然不覺得哪里不對,只是偏執(zhí)地對著愛麗絲說話,仿佛這樣就能顯得自己不那么孤立無援。
在破舊的休息室里,周圍環(huán)繞著消毒水和血腥味,精致的女孩和房間格格不入,他如同瘋子般自言自語。
說了許久,叫醒他的是門外再次叫他工作的聲音。
森鷗外卷起愛麗絲金黃的頭發(fā),誰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只能看到他堅定下來的眼眸。
他說了最后一句話:“繞過壓制的石頭生長,吞噬奪取他人的營養(yǎng),這才是最優(yōu)解,對吧!
————————
森鷗外離開了這片被拋棄的區(qū)域,只不過來到新戰(zhàn)區(qū)的不是他一個人,還有數(shù)百個全手全腳有著戰(zhàn)斗能力的士兵。
至于剩下那些傷勢重和無法移動的士兵,他們自愿用自己的生命為霓虹守住最后的尊嚴。
雖然輸了,但至少輸?shù)牟凰闾y看。
在森鷗外對著眾人自我介紹時,看到各種各樣的眼神,驚訝、忌憚、厭惡、覬覦,真是熟悉又陌生。
他們都認為那些士兵是被迫自愿死亡的,畢竟誰會放棄自己的生命。
森鷗外從沒有否認過,那些被他帶過來的士兵也沒有提過只言片語。
看看這些人,他也沒有開口解釋什么,這些剛好是他所需要的,一個底層的醫(yī)生軍官是不會引起注視的,但心狠手辣實力超群的醫(yī)生可以。
在獲得更高的職位,成為整個醫(yī)療組的長官后,森鷗外把自己體弱多病的女兒給推了出來。
金發(fā)藍眸的漂亮女孩不僅成為了森鷗外的助手,隔絕那些對他樣貌有想法的人,孩子的外表在很多時候都很有用。
他的一切沒有白做,在廢棄戰(zhàn)區(qū)做的一切讓他得到了信任,讓這群士兵跟隨他來到了這里。
流言蜚語當然能將一個人高高捧起,森鷗外本身的能力也足夠耀眼。
他幾乎是不擇手段的去搶奪位置,但除了最開始來到這里的流言外,他本身沒有任何負面言論。
醫(yī)術(shù)高超、年輕的、清秀的、溫柔的、完美的森醫(yī)生,所有人幾乎都是這么認為的。
枝丫藤蔓生長是沒有聲音的,無聲無息間繞開障礙物,包圍住所想要汲取的一切,成長成能夠吞噬一切的龐然大物。
只是現(xiàn)實總是殘酷惡心的,在以為要春暖花開時,烏云便會遮住陽光,然后下起摧毀一切的傾盆大雨。
“嘖!鄙t外面無表情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他很少上戰(zhàn)場,但不是沒有,難免會些傷。
還有不少得了PTSD的人,明明手腳健全,因為心理問題無法站上戰(zhàn)場。
這怎么能行呢?既然沒有問題就給他上戰(zhàn)場啊,他們都要輸了不是嗎?。
他蹙起眉,下意識加重的力度讓他稍微清醒過來,本來那些藥劑應(yīng)該再進行幾次實驗的。
但既然這些人那么脆弱,那還是讓他們把自己的心理交給他吧,他會替他們做出最無畏的選擇,成為戰(zhàn)場上最英勇的戰(zhàn)士。
森鷗外咬著發(fā)圈扎起頭發(fā),溫潤清朗的森醫(yī)生笑意盈盈,穿上準備好的白大褂。
一針針的藥劑下去,從森鷗外醫(yī)療室出來的人,都再次奔赴上了戰(zhàn)場。
他們遺忘自己的過去和痛苦,只記得那雙含著笑意的紫紅雙眸,在告訴他們,去吧,去戰(zhàn)場上廝殺吧。
一個醫(yī)生,控制了三分之一的士兵們,操控著他們上戰(zhàn)場,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
這樣可笑的事,直到和森鷗外一起的研制人員受不了自殺,那個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在留下的血書里,他控訴著森鷗外的變態(tài)和恐怖,怒吼著人心是有限度的,他已經(jīng)裝不下那些士兵們的痛苦和絕望,一聲聲哀嚎在午夜夢回中依然在回蕩著。
所有實驗人員都看著站在尸體面前,捏著血書的森鷗外。
對方穿著合身緊貼的軍服,襯出干練漂亮的身線,那張冷下來的臉鋒利,紫紅雙眸醞釀著風暴。
他的視線只是在[人心是有限度]的上面停留幾瞬,才面無表情地把血書給折疊起來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周圍離得近的人都聽到了他的無聲呢喃:“早知道也給他注射藥劑了……”
一句沒帶任何情緒的話落下,卻把他們都嚇得瑟瑟發(fā)抖,面前的人猶如沒有感情的機器般,他難道感受不到血書里的痛苦嗎?!
自此之后,藥劑的使用在慢慢減少,主要是森鷗外本人并不想這個藥劑被太多人知道。
他可不想被高層抓住去做實驗,他要站在前線,看著他們才行。
而且最開始使用藥劑的效果在逐漸減弱,人的恐懼在達到一定程度,已經(jīng)是藥劑所控制不住的。
屬于森鷗外的實驗人員,也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好幾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處。
在又一次的戰(zhàn)后,森鷗外獨自一人撐著傘來到了街上,細細小雨落下,街上行人滿是愁容,畢竟戰(zhàn)爭已經(jīng)蔓延過來了。
他換上了便服,看著還很年輕,卻已經(jīng)沒有大學的青澀氣質(zhì),反而更成熟穩(wěn)重。
在緩慢走在雨里,聽著雨打在傘上的聲音,還是難免會產(chǎn)生些負面情緒。
他幾乎已經(jīng)停滯在現(xiàn)在,上層的人拒絕他參與,而其他人因為藥劑的存在對他的感官也在下降。
甚至他在被逐漸移出中心圈,如同那些被丟棄的士兵一樣,他也要被丟棄了。
他抬起手,雨打在他的白手套上,浸濕流下,抓不住也留不下,在陽光升起后,便會蒸發(fā)消失。
森鷗外只是再次收回了手,繼續(xù)沒有表情的走著,準備去買點糕點去給愛麗絲吃。
在等待的時候,撐著黑傘的他,看到了在雨幕中雙手煥發(fā)光彩,讓受傷的小鳥飛起的女孩。
這一刻,新的希望在的面前,森鷗外無法抑制的揚起笑容,把傘傾向半蹲著的短發(f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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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斷在女孩茫然的臉龐上,千鳥緩慢睜開眼,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沒有意外。
他緩了幾秒,把剛才想起來的記憶遺忘,聯(lián)系起愛麗絲。
愛麗絲倒是給了他很大的響應(yīng),她氣呼呼地仰頭看著站在原地的澀澤龍彥,武器都拿在手上了,這家伙怎么不動了。
這個世界的首領(lǐng)森鷗外的愛麗絲或許攔不下澀澤龍彥,但他的愛麗絲可以,畢竟他的愛麗絲是獨一無二。
澀澤龍彥那雙猩紅的雙眸看著愛麗絲,作為異能主人的他當然也看到了這段不算重要的記憶。
畢竟這段記憶里并沒有能證實森鷗外是自己朋友的證據(jù),但他很喜歡。
一顆野草生長蔓延,妄圖想要成為攀天大樹,托起整個國家。
可笑的理想,但森鷗外確實實現(xiàn)了,他的每一步都是踩著泥濘走上去的。
雖然比不上記憶里那道耀眼的生命光輝,但現(xiàn)在,他對不受自己異能影響的愛麗絲,和森鷗外都產(chǎn)生了些許興趣。
有趣讓澀澤龍彥停下了腳步,他伸出冰冷的手落在同樣沒有溫度的愛麗絲腦袋上。
“走吧,再次去見見,”他一頓,揚起詭秘的笑,“我親愛的朋友!
第058章 議員森先生
“織田, 你最近似乎很忙啊,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啊!
咖喱店老板開口招呼著說,他一直幫忙著照顧織田作之助收養(yǎng)的五個孩子, 在他看來,他和織田已經(jīng)是很好的朋友。
前段時間時不時就回來看孩子的織田作之助卻一直推辭, 直到今天才來到了咖喱店。
本來還覺得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但看到對方今天照常吃了碗爆辣咖喱后才稍微安心些。
聽到老板話的織田作之助只是含糊應(yīng)了聲, 他吃完最后一口, 認真開口對老板說:“老板, 最近橫濱不會太平,我想送你和孩子們?nèi)グ踩牡胤健!?br />
織田作之助這幾天確實是在忙,因為太宰的話,之后他便沒有多跟那位書友聯(lián)系, 直到對方再次聯(lián)系到自己。
他坦白地說出自己調(diào)查了織田作之助, 并且告訴他最近橫濱有非法組織入境,讓他和他的家人們多加注意。
剩下的更多就沒有多說了,對方很有分寸感,似乎真的只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在織田作之助告訴太宰治后, 少年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 最后才抬起頭說:“織田作, 先把你收養(yǎng)的那些孩子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吧!
太宰治對此格外重視, 港/黑的情報網(wǎng)是他一手建立的,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是足夠安全。
織田作之助也顧不上那些什么邊界, 孩子們當然是更重要的, 所以他接受了太宰治的好意。
但是太宰治的狀態(tài)他看在眼里一直云淡風輕以絕對操控人心能力玩弄世界的少年, 難得覺得難搞,最近都急匆匆的不知道在調(diào)查什么。
就算是他, 能幫到對方的也很少,太宰治的行為世上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跟上理解。
說實話他也不是什么靠腦子的,在不破壞原則的情況下,他還是需要能幫助自己的朋友的。
織田作之助幫忙帶著孩子們和老板去太宰治安排的地方,看著他們安頓下來,還絮絮叨叨囑咐一番才離開。
他抬頭看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心里不知為何蔓延起不安,天空有些奇怪,是要下雨了嗎?
因為異能的原因,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只是加快自己的腳步走著。
或許是因為太著急,就連撞上人他也沒注意,在對方要倒在地上時眼疾手快拉住。
“啊啊,真是的!要是撞壞了社長給我的眼鏡怎么辦,你這人!”被撞到的少年氣呼呼地說著,揉著自己的腦袋抬頭看著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認真道歉,少年卻沒有搭理他,只是上下掃了他一眼,甚至還拿出自己的眼鏡又看了他一邊。
對方睜開眼后的視線如同醫(yī)療機器掃描般,不過和太宰待在一起他已經(jīng)習慣這種感覺了。
“我和那種家伙才不一樣!苯瓚舸▉y步嚷嚷著,想要發(fā)脾氣又想到什么般收住,他拍拍織田的肩。
江戶川亂步看著面前這個被那個變態(tài)大叔完全算計的人,還是沒開口說什么,畢竟對方也不會損失什么嘛。
“算啦,本名偵探就不計較了,來報道的時候最好帶上和果子哦!苯瓚舸▉y步最后說著,轉(zhuǎn)身就跑著離開。
織田作之助沒有心思去思考對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他快走到港/黑時,他停下了腳步,抬起頭來看著天空。
橫濱,起霧了。
————————
“啊——還真是有些無趣!睗瓭升垙┐┲孜餮b,優(yōu)雅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又多出來的一枚寶石。
西式小桌上放著紅茶和蛋糕,還有一籃子的紅潤寶石,每一枚都凝結(jié)著生命的艷麗。
千鳥坐在他的對面,他也換了身白色西服,不過更像是原本衣服的翻版,正低著頭喝茶。
他只是輕笑著安撫道:“在達到高潮前,總是需要些無聊的過渡的,耐心的等待會獲得更美味的果實哦!
澀澤龍彥哼了一聲,他撩起自己的長發(fā)手指卷著,聲音平靜問著:“你的異能體呢?”
“愛麗絲可不敢出現(xiàn)在你的霧里,她不喜歡這樣的天氣!鼻B同樣微笑著回答,低垂著眸。
這樣的理由只是敷衍,澀澤龍彥可是親眼看過愛麗絲在自己的霧里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
愛麗絲絕對在替森鷗外做些什么,而異能體所能夠做的可多了去了。
現(xiàn)在對方這么說,反而讓他更加好奇了,如果是取回自己的異能還好說,但他的異能根本就沒有起效。
這是怎么做到的,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
他同意幫助森鷗外搞這次大動作,同樣也是被各種條件誘惑著,也有興趣在其中。
只是哪怕到現(xiàn)在,對方依然沒有告訴自己完整的計劃,只是說想要讓橫濱的組織看看他的強大,讓他的議案能夠順利推行。
或許有這樣的目的,但絕對不完全是,不過他倒是不介意,畢竟就算是他,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在一重又一重的計劃里摻和些小動作,澀澤龍彥很好奇對方會怎么做。
他看著對面的人,紅茶升騰起的熱氣讓森鷗外的臉龐朦朧起來,那雙一直溫情的紫紅雙眸看不清情緒,反而讓人覺得無法靠近泛著冷意。
明明近在咫尺,手心的溫度就在記憶中,卻又覺得咫尺天涯,任何存在都無法真正的靠近他。
而對方顯然對自己這樣的狀態(tài)很清楚,甚至是樂于用這樣的方式來模糊自己的形象。
畢竟神秘與未知,往往都是讓人恐懼又好奇的存在。
“在這場霧里,你能得到什么?”澀澤龍彥還是開口問著,從獲得的利益能看出對方所布下的棋局,他實在是很好奇。
千鳥放下茶杯,他只是溫柔地看著對方,像是無奈的長輩輕聲開口,什么要求也沒提,真的開始為對方解釋起來。
澀澤龍彥瞬間警惕起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他可從來不相信。
千鳥停下,只是耐心地開口問道:“那么,澀澤君還要聽嗎?”
“……聽!彼膊皇鞘裁春笫侄紱]有,當然是有所準備的。
溫潤的男人抬手給紅茶里放了塊方糖,邊動作邊緩聲解釋:“紅茶需要熱水激發(fā)出香氣味道,你的異能便是落入橫濱的熱水!
他看著越來越多的異能寶石,雙眸里沒有任何動容的情緒,只是繼續(xù)說:“在泡開之后,雜質(zhì)會浮現(xiàn)出來,那些不該存在的敵人將變得矚目,而我只是想要在除掉他們的同時,獲得點什么。”
Mimic不會只在港/黑面前出現(xiàn),上層和異能特務(wù)科都會發(fā)現(xiàn)這個難搞的組織。
他不需要異能許可證,但異能許可證能夠換取到的利益可就大了,光是賣給港/黑就不知道會有多少。
就像在常暗島戰(zhàn)爭時上面認不清異能的重要性一樣,現(xiàn)在上面那群蠢貨也認不清他推出議案的重要性。
因為戰(zhàn)爭的失敗讓霓虹陷入長時間的內(nèi)亂和異能混亂,而這次也只是用Mimic和某個人讓上面的人認清楚他的價值。
“放入方糖增加風味,但太多的話則會破壞紅茶本身的味道,”千鳥繼續(xù)說著,看著糖塊融化,“所以橫濱不需要太多的勢力和會破壞計劃的人,適當?shù)臏p少是需要的!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以及織田作之助,甚至是另一個自己,都是他想要減少的人。
在[雙黑]參與進來時,他們便暴露在世界的視線里,不管是無效化異能還是荒神,都是能掀起大風浪的人。
一旦暴露,沒有異能許可證的港/黑能夠護住他們嗎?
到了那是,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只有他才能夠庇護住他們。
不過這些都是最理想的結(jié)局,他會努力將局勢引起自己想要的。
但果然不管是另一個自己還是太宰治,又或是面前的澀澤龍彥,都是能改變無數(shù)次局勢的人啊。
最后,千鳥拿起茶杯,他的姿勢禮儀漂亮,低眸輕抿杯中紅茶。
紅茶剛好的醇厚蜜甜香味蔓延,讓他舒服地瞇瞇眼,這是他喜歡的口味。
“雖然不是最傳統(tǒng)的紅茶泡法,但卻是我覺得最合適剛好的,你也可以試試!彼犷^輕笑推薦著,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這對橫濱不是最好最溫柔的方法,甚至這算是破壞橫濱平衡的計劃。
但他不在乎,因為這是他所認為對面前的橫濱來說,對推行的議案來說的最優(yōu)解。
當然,其中的風險很大,甚至只要這場霧沒有按照他所想的收場,那么千鳥大概會被押上法庭審判吧。
就像當初上軍事法庭一樣,成為被丟棄的垃圾,只是現(xiàn)在,就算知道,他也依然不會改變想法。
澀澤龍彥看著對方,他同樣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腦中在不斷地思考復(fù)盤,根據(jù)信息進行推斷想出最合適的方法。
他已經(jīng)不能保證自己能順利脫身了,在放出這場霧時,他便被無知無覺地拉下水里。
嘖,看來還是要找那個麻煩的俄羅斯人合作,他絕對要坑回去。
————————
在意識到起霧的時候,織田作之助便感覺到不對,他心里想到的是自己的那群孩子們。
甚至沒有時間去驚訝突然出現(xiàn)的另一個自己,憑借自己高超的身手解決了對方后,他便奔跑著往回跑。
他推開那扇門,濃烈的血腥味蔓延,看清楚面前的血腥場景后,他仿佛在一瞬間死去。
身體已經(jīng)麻木,情緒無法感知,只有靈魂在痛苦崩潰,他看著面前殘忍的現(xiàn)場嘶吼出聲。
一把沾染血跡的手槍落在地上,是他曾經(jīng)見過的款式——[黑色幽靈]
青年拿起了殺人的槍,看著地圖上刻意的標準,沉默哀慟地握緊武器。
黑風衣的少年喘息著奔跑,臉上是少見的驚恐,似乎是想要追尋什么。
太宰治確實能力出眾,一人便支撐起一個組織的情報網(wǎng),但他太年輕了,多智近妖的他在這個世界暢通無阻。
只是如千鳥所說,年輕人容易被各種各樣的存在蒙蔽雙眼,每個人幾乎都會狠狠地跌一跤。
他所能知道的,千鳥當然能知道,他所不想去看到的,千鳥自然會幫助他看到。
黑發(fā)紫眸的男人抬眼笑著,熱水倒入杯中,激發(fā)出醇香,他微歪著頭,似乎看到了痛苦絕望的男人。
似乎不需要再加糖了啊,這杯紅茶已經(jīng)徹底激發(fā)出香味,稍微等待片刻,說不定會越發(fā)美味呢?
第059章 議員森先生
太宰治在起霧時便察覺到了不對。
在龍頭戰(zhàn)爭時, 他便認識了澀澤龍彥,一個異能強大又空虛的人。
也正是他和中原中也的合作,才讓這個在后期惹起龍頭戰(zhàn)爭高潮的罪魁禍首離開。
所以他當然認得出面前的霧是什么樣的存在, 在看到街上的人消失后,他眉皺得更緊。
有什么地方出了錯, 太宰治的大腦瘋狂思考著, 他意識到有什么被自己所忽視了。
“轟隆!”房屋倒塌的聲音響起, 熟悉的紅光出現(xiàn), 中原中也落在不遠處的電線桿上。
他看到太宰治眼睛一亮, 扶著帽子嚴肅著臉:“太宰,是澀澤龍彥那個家伙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雖然他們平時相看兩厭,但他們對對方的能力還是十分信任,比如此刻, 中原中也就是在等待太宰治的答案。
太宰治感覺自己喉嚨似乎有些干澀, 他看著那矚目的紅光,擠出話語:“中也,你手機一路使用著異能過來的嗎?”
中原中也給予了他肯定的答案,不知道為什么一路上遇到的異能者總是很多, 他實在沒辦法才一路開著異能過來的。
如果現(xiàn)在還沒有想清楚, 那么太宰治也白當這么久的最年輕干部了。
中原中也想要說的話堵在喉嚨, 蹙眉看著面前的太宰治, 對方身上的氣勢一下沉下來,猶如深淵般拖著拽著人往下墜。
那只露出來看世界的鳶色眸子里醞釀著駭人的情緒, 他握緊手, 下意識想要轉(zhuǎn)身離開。
但又像想起什么一樣, 他深深地看了眼中原中也,視線里是翻涌的黑泥, 他看著這個現(xiàn)在還迷迷糊糊的蛞蝓。
“算了,就讓小狗狗待在自己的窩里吧。”他幾乎是無聲喃喃自語的,微微低眸。
他以在[雙黑]時常有的命令口吻說道:“中也,回去告訴森先生,他的算盤打空了,我們滿盤皆輸了呢!
說完這句話后,太宰治就開始奔跑,按照最方便快捷的路線奔向自己所安排的那個地方。
理智告訴他,森鷗外這個人雖然冷漠無情,但他的最優(yōu)解不會讓他趕盡殺絕,只是現(xiàn)在,他卻不能夠肯定。
他以自己對所熟悉的森鷗外的認知代入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實際上他一點也不了解對方。
簡直是犯了世界上最愚蠢的錯誤,不管是他還是中原中也,又或者港/黑都被對方算計進去了。
明明很清楚什么東西在得到的那一刻注定會失去,但此刻蔓延在心里的又是什么情緒?
太宰治掃過門口的痕跡就知道這里發(fā)生的動亂,甚至他還認出了屬于織田作之助的痕跡。
來晚了,他站在門口,卻遲遲沒有推動面前的門,他猶如已經(jīng)死去般,垂著眸如同喪家之犬。
就在他想轉(zhuǎn)身離開時,房屋里突然出來一陣孩子們的嬉笑聲,太宰治心頭一震。
他猛的推開門,瞪大眼睛看著面前完全不在自己預(yù)料之中的情況。
金發(fā)藍眸的嬌俏女孩正言笑晏晏地拉著幾個孩子一起做游戲,小孩們圍繞著她同樣笑得開懷。
他認得出來,這幾個孩子就是織田作之助所收養(yǎng)的孩子。
房屋周圍是打斗和死亡的痕跡,甚至血液紛飛,碎裂的玻璃反射出光芒,而他們就在這樣荒誕的場合里玩起孩子的游戲。
“……你故意的!碧字谓┰谠睾靡粫爬渎晫χ鴲埯惤z說著。
幾個孩子本是認識太宰治的,但此刻的太宰治渾身都是要凍結(jié)一切的冰冷,那雙眼睛一看就讓人覺得戰(zhàn)栗。
愛麗絲護著躲在他們身后的孩子,抬頭對著太宰治笑盈盈回答:“你在說什么呢?我聽不懂哦!
她摸了摸旁邊一個孩子的頭,看起來溫柔,但太宰治知道,只要一瞬愛麗絲就能殺死周圍的所有人。
“還記得我們剛才藏起來的地方嗎?”愛麗絲溫柔對著孩子們開口,“去那里等我好嗎?我會把織田帶過來的!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這群小孩格外信任愛麗絲,沒有多說話就齊齊跑到房屋后面。
“真是很久沒見你這幅要炸了全世界的模樣了,”愛麗絲背著手歪頭笑得甜膩,“我想你現(xiàn)在不會聽我說太多!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知道到了現(xiàn)在這樣的地步,自己已經(jīng)完全走進來陷阱里。
“既然你是一個人來的,那么就是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吧!睈埯惤z和太宰治保持著距離,她可不想被太宰治觸碰到。
在看到太宰治把身上那件森鷗外所送的黑風衣脫下時,愛麗絲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真誠。
她知道太宰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千鳥所需要的是他們“主動”加入,如果需要像強盜一樣壓著對方,那千鳥恐怕就會采取斬草除根的措施了,
雖然不是所熟悉的那個人,但愛麗絲其實和太宰治的關(guān)系挺不錯的,她不希望看到對方真的死亡。
雖然中原中也沒來,但千鳥已經(jīng)不會再追究了,畢竟再追究下去,太宰治就要不愿意了。
愛麗絲揚著甜膩的笑吐出一串地址,那是安德烈紀德以及正在趕過去的織田作之助所在的位置。
太宰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那雙沉淀下寒冰和黑泥的眸子看著愛麗絲,他突然開口:
“你是做了什么實驗嗎?完全有屬于自己的意識呢,這樣的你那個人也依然會信任,所以你是因為什么很重要強大的存在擁有意識的!
他似乎完全脫離了剛才的情緒,以完全冷靜智慧的態(tài)度看著對方,說出愛麗絲都沒想過的話。
女孩抬手遮住半張笑顏,太宰治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被那個人所控制,果然這是不能觸及的地方嗎?
“太宰君果然是聰明的孩子呢!北緛韹赡鄣穆曇魩е┞唤(jīng)心的輕笑,抬眸間是冰冷的打量,不同年齡混雜成獨特的魅力,匯聚在異能體上。
愛麗絲沒有說他是對是錯,只是拍拍手,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
“既然太宰君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那么就開始入職的第一項工作吧。”女孩彎著眉眼,看起來和之前的愛麗絲沒有任何差別。
太宰治挑眉,在這時候竟然也扯出笑容,他的語氣森冷:“好啊,謹聽吩咐!
女孩一蹦一跳走到太宰治面前,仰著頭和他對視,她只是繼續(xù)說:“我和澀澤龍彥在骸塞中,那家伙可是被通緝的異能犯哦!
她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反正太宰治總歸是能明白的,現(xiàn)在的太宰治絲毫不著急,大概也是看出了什么。
吃了教訓后就迅速成長起來,果然是璀璨奪目的鉆石啊。
愛麗絲沒有再跟太宰治說什么,她轉(zhuǎn)身回到剛才那群孩子們在的地方,她需要一點時間來善后。
只是走到半路她的腳步微頓,是千鳥那邊出了點小狀況。
嘖,林太郎這個大麻煩鬼,什么事都拋給她,討厭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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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鳥此刻確實有些苦惱,他看著面前想要離開的澀澤龍彥,無奈輕嘆一聲。
澀澤龍彥倒也不是真的想走,只是想要試探出千鳥的后手而已。
他已經(jīng)看出來千鳥的目標之一就是他自己,自然不會乖乖坐在這里等待。
只要他的異能[龍彥之間]還在,那些異能特務(wù)科的高層就不會動他,甚至會報他,畢竟他可是霓虹超越者的希望。
澀澤龍彥的信誓旦旦被千鳥看在眼里,雙眸薄薄笑意下是越發(fā)冰冷的寒意。
異能者本身的高傲與高層的縱容讓澀澤龍彥成為了現(xiàn)在的性格,千鳥不認為自己性格有多好,但他厭惡這樣的行為。
如果這樣的人也如同垃圾一樣被丟棄,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他低下眸,掩住眸中的情緒,沒看澀澤龍彥的動作,只是緩聲道:“真的要離開嗎?我還以為你會期待記憶里的那道光輝出現(xiàn)。”
澀澤龍彥的動作停下,他從來沒跟其他人說過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千鳥抬起頭,明明是仰視,給人的感覺卻居高臨下般,沒有任何額外的情緒。
如同在注視周圍的野草般,人是不會對野草傾注太多關(guān)注在意的。
但這樣的感覺只是一瞬,他只是回答:“畢竟我們是朋友,我可沒有說謊哦!
千鳥站起身,看著澀澤龍彥瞬間警惕的模樣失笑道:“為什么要害怕,我可不是什么無惡不作的大壞人,非要說的話,我可是個……好人啊。”
在來到這里后,他可確實沒有主動地去殺任何一個人,甚至所做出的行為也確實是在救人。
他只是伸出手,是個握手的姿勢,臉上依然帶著溫潤的笑意。
澀澤龍彥的后手并不全面,他很清楚,畢竟這個人從醒過來到現(xiàn)在幾乎都在自己的身邊。
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威脅性,甚至澀澤龍彥本事還有沒有榨干的價值,可不能輕易浪費。
請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自信,我還期待接下來那群高層該怎么保住你。
“合作,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你看得清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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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冷著臉帶著人來到骸塞時,推開門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揚起嘲諷的笑容。
千鳥捂住小腹,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澀澤龍彥手里拿著匕首,匕首上面還滴著鮮血。
澀澤龍彥那雙猩紅的雙眸掃過他們,自然地雙手舉起,匕首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
他好像不是被抓捕只是去逛街一樣放松,在被帶走時還是看了千鳥一眼。
狼狽流著鮮血的人低垂著眸,頭發(fā)被冷汗浸濕,衣服也凌亂不堪,但他依然是人群中無法改變的焦點。
但對方卻沒有再看他,在達成合作后,這個森鷗外的態(tài)度無聲無息的改變了很多。
就好像他已經(jīng)沒有了被注視的價值般,對方永遠不會再真正看著自己。
這樣的想法剛剛冒出,他就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千鳥揚起安撫般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
真假交替,虛虛實實,沒有人能看出他到底在想著什么,所看到的又是什么。
真是……難搞的人,等出來后絕對不要和這個人再次合作了。
第060章 議員森先生
一場霧突然的出現(xiàn), 一個晚上也沒有過去,便已經(jīng)散的干凈。
大多數(shù)人都不清楚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但許多人都明白, 這個晚上是一切改變的開始。
千鳥坐在病床上,似乎一點也不關(guān)心霧散后發(fā)生的一切, 只是低眸削著手里的蘋果。
他換了身便服, 干凈的白襯衫遮擋住小腹的傷口, 沒有綁起的黑發(fā)垂落。
太宰治坐在他的旁邊, 少年看上去也不太好, 身上有一大片的血跡,顯然是來自于其他人的。
“不如說說,你是怎么來的吧!被蛟S是看太宰治的氣勢越來越壓抑,千鳥輕嘆一聲, 還是開口問道。
只是說起這個, 太宰治似乎更加冰冷,注視著他的視線如同看死人一樣。
太宰治確實覺得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不僅完全被算計進去, 也因為他所看到的一切。
在離開他所安置的安全屋后, 太宰治便去往愛麗絲告訴他的地址, 那是個廢棄的教堂, 也是Mimic的據(jù)點。
在推開門時,他所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 太宰治臉色一瞬煞白, 甚至來不及思考, 滿是慌亂無措。
不對,按照他的想法對于那個人來說, 織田作之助死是非常不劃算的,就是把他算計進去,那個人也不會讓織田作死的。
只是他來不及思考更多,驚慌地接住那個人,他的手在無意思地顫抖,織田作之助看到他有些驚訝。
“笨蛋織田作!那些孩子們根本沒死,我們只是被丟棄的棋子而已!根本不用付出一條命的!
太宰治咬著牙說出這句話,捂著織田作之助的傷口,溫熱的血液從他的指縫流出,抓不住留不下。
就算是他也看不明白在織田作之助臉上閃過的是什么,但最后都化成了解脫和釋然。
就在他想要說些什么遺言時,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短發(fā)戴著蝴蝶發(fā)飾的女醫(yī)生提著醫(yī)療箱過來,看也沒看太宰治,臉色也不算好,卻還是把手落在了織田作之助身上。
太宰治意識到什么,連忙松開自己的手,生怕自己的異能影響到對方的治療。
不需要對方動手,屬于與謝野晶子的異能[請君勿死]已經(jīng)發(fā)動,把瀕死的人完全救回來。
雖然臉色依然不是很好,但與謝野晶子還是松了口氣,站起身道:“跟亂步先生說得時間一樣。”
“你是武偵的人!碧字喂蜃谝慌裕錾虾鱿碌那榫w讓他此刻有些麻木。
與謝野晶子只是看了他一眼,因為是森鷗外的委托現(xiàn)在很不爽,如果不是江戶川亂步的指揮她是不會來的。
所以她也不準備多說,只是丟下了亂步讓她說的話就轉(zhuǎn)身離開:
“亂步先生說讓你帶著三百米外坂口安吾帶領(lǐng)著的異能特務(wù)科隊伍,去做接下來的事!
太宰治知道是什么事,在最開始愛麗絲告訴的他澀澤龍彥所在的位置。
也是讓他直接在異能特務(wù)科和上層面前露臉的機會,告訴他們,太宰治不是港/黑的干部,而是屬于森議員的下屬。
原來這個人早就和武裝偵探社合作了啊,有那個偵探在也難怪橫濱的勢力這么安靜。
還真是……一重接著一重啊,只是此刻,太宰治已經(jīng)不準備反抗或拒絕了。
聰明人有自己的尊嚴,不允許自己被戲耍,但卻也看得清局勢,什么樣才是最好的選擇,太宰治很清楚。
所以他只是跟織田作之助交代了幾句,還有孩子們的位置,就匆匆離開。
或許是今天的情緒波動太多太大,太宰治對坂口安吾是臥底這件事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情緒浮動。
直到現(xiàn)在,太宰治坐在千鳥的病床邊,盯著這個策劃了一切的人,才后知后覺出些怒意。
“我怎么來的你會不知道嗎?”太宰治冷淡地回答著,腦袋上的繃帶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兩只眼睛陰沉沉看著千鳥。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是故意還是忘了,一直沒有換下,血液已經(jīng)冰冷貼在肌膚上散發(fā)著難聞的鐵銹味。
千鳥面不改色,只是慢悠悠削著蘋果,看上去平靜悠閑。
他手里的蘋果皮一點沒斷,削完才抬起頭,把干凈的蘋果塞到太宰治的手里。
這時候他眸中的笑意似乎是真實的,如同長輩般語重心長開口:“去換件衣服吧,生病死掉是很難受的!
或許是知道太宰治不會乖乖照做,千鳥只是坐好,輕聲說出這次事件對于太宰治的利弊。
如果他沒有出現(xiàn)的話,Mimic依然會來到橫濱,到時候可沒有愛麗絲會提前去保護那些孩子,織田作之助也會真的死亡。
從結(jié)果來看,他確實是幫助了太宰治。
太宰治的臉色并沒有好看幾分,只看結(jié)果是面前這個最優(yōu)解才喜歡的,人之所以復(fù)雜不就是因為所經(jīng)歷的不同嗎?
但他沒有再多說,反正怎么說對方都能找到理,也或許和對方說得一樣,織田作之助活了下來,這是事實。
現(xiàn)在的他當然能看得出森鷗外的算計,他知道森鷗外忌憚他,但沒想到……
千鳥看著陷入自己思考,下意識啃著蘋果的太宰治,沒有再說活打擾。
不管太宰治有再多不甘和怒火,可比起這個世界森鷗外想要做的,他所做的反而是不值一提。
閃耀的鉆石已經(jīng)被他攥在手里,只是可惜另外一顆他暫時不能動。
畢竟在這之后,他還要找港/黑要錢,以及要異能特務(wù)科更大的權(quán)力。
這次動靜確實搞得太大,雖然收獲頗豐,但果然還是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行啊。
等太宰治回過神來,想要再冷嘲熱諷幾句,卻看到安然睡著的千鳥。
他沉默地盯著對方,從呼吸里判斷出這人是真的睡著了。
雖然自己沒有要殺了他的理由,但按照森鷗外的性格,真的會在一個不完全信任的人面前入睡嗎?
“嘖!碧字螣┰甑卣酒鹕恚S手把蘋果核丟在他床頭柜上,在要出門時又停下。
雖然不能殺掉,但做些惡作劇還是可以的吧。
他想對方是不愿意一個充滿怨氣和不滿的太宰治為他工作的,所以為了讓他消氣,一些無傷痛癢的事他知道森鷗外會同意。
越想越好,太宰治掏出還剩幾度電的手機,撥通前不久查到的那個偵探電話。
那個女醫(yī)生的異能是要瀕死才能起效吧,真是便宜森先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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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太宰治所想,千鳥確實不會介意自己被“治療”一兩次。
太宰治本身的價值足夠耀眼,值得他稍微退步些,哄哄耍脾氣的孩子。
所以在他的默許下,與謝野晶子愉快的接受了這項委托,和江戶川亂步一起來到了病房。
千鳥這時候睜開眼睛,看著瞪著他的女醫(yī)生無奈嘆氣,他寬容著看著他們,好像無論做什么都能夠接受。
江戶川亂步蹙眉,意味不明地嘟囔了幾句,似乎實在說他黑心什么的。
與謝野晶子拿出砍刀,她戴好手套開口:“姑且問一句,你的世界里,我也是這樣的嗎?”
也是同樣的被你利用,同樣的使用異能去傷害大家,同樣的痛苦與絕望。
千鳥抬起頭,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嘴唇?jīng)]有什么血色,明明看著人的視線依然是包容的,卻帶著些難得的冷意。
他笑了,哪怕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真心實意笑起來時卻像是出鞘的匕首般鋒芒逼人。
“當然,我可是依然歡迎你回到我身邊的,晶子!彼p笑著說,像是想起什么愉快的回憶般。
他還想要繼續(xù)說什么,江戶川亂步突然開口:“晶子,快一點啦,不要錯過哪一家店的限定甜品哦。”
千鳥像是被提醒一樣,緩慢垂下頭,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似乎剛才的鋒芒只是錯覺。
與謝野晶子也不打算再問,深怕自己又得到什么讓自己惡心的回答。
不知道森鷗外在體驗到死亡的感覺后,是否會后悔當初自己的決定,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用了,
她揚起抹殘忍的笑,高高舉起手里泛著寒光的大刀,沒有絲毫猶豫地斬下!
……
還真是熟悉的感覺,千鳥在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中竟然想起了過去。
他一向不是什么會緬懷過去的人,甚至他一直覺得過去的自己很遜。
記憶里含著淚仰頭對他怒吼的女孩似乎又在眼前,與謝野晶子握著拳憤怒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這個不懂人心的機器。!"
說實話,哪怕是現(xiàn)在,森鷗外也依然不能理解與謝野晶子。
這個被他發(fā)現(xiàn)的寶藏鉆石被他帶回了軍營,女孩有著救濟蒼生的夢想,毅然決然地跟著他一起。
森鷗外笑盈盈地把一個孩子推入了自己所設(shè)定的計劃里,他成立了第一個[不死軍團],結(jié)合藥劑的使用,霓虹連續(xù)有了好幾場勝仗。
與謝野的異能能夠無限治愈,而他吸取了之前自殺的實驗人員的教訓。
既然人心有限度,那他就控制著這個限度,因為人是可以被欺騙的。
森鷗外為與謝野晶子創(chuàng)造了獨屬于她的花園,與謝野晶子接觸到的每一個人,聽到的每一句話都由他控制著。
他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與謝野晶子不需要知道花園外的哀嚎和痛苦,她只需要治療就足夠了。
如同藏起一只蝴蝶般,他只讓蝴蝶看到了綻放的花朵,抹去了那些骯臟和凋謝的花。
看,只要這樣,她不就能無憂無慮地自由飛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