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歡宗的路上，祝雪嵐又回憶了一下她和李玄燭之間的氛圍。
還好她把明目丹的事情告訴他了，還是譚蕓香聰明，這個手工禮物的效果真的好。
李玄燭都主動讓她喊他師兄了，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的好感度已經刷上去了！雙修之日即將到來！筑基之日指日可待！
祝雪嵐一邊想，一邊美美地躺下，蓋上松軟的被子開始安心睡覺。
要不是沒辦法，誰喜歡用打坐修煉代替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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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祝雪嵐如同往常那般，先去了岑序的藥鋪。
剛踏進店鋪的門，就看到岑序對她招了招手，面上還隱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一看就沒憋什么好屁。
“嘖，有什么事？”
“雪嵐師妹呀，別說你岑師兄對你不好，我給你打探了點消息。”
“……”祝雪嵐就差當場翻白眼了，“趕緊說，別賣關子了。”
“你昨日不是向我打聽過李玄燭的眼是怎么瞎的嗎？”
祝雪嵐有點詫異:“喲，昨天不是不知道嘛，怎么現在又知道了？”
神農教和藥王谷同屬西巉洲，她本來昨天是打算向岑序間接打聽一下李玄燭的眼睛狀況，但岑序也說自己不知道，所以她才會直接提出讓李玄燭給她看一下眼睛。
岑序很不服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那我還是有點人脈的好吧，你不想知道的話，我就不說了。”
“別！”祝雪嵐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嘴角揚起討好專用笑容，抬手扯了扯岑序的袖子，掐著嗓子甜甜地說道:“岑師兄，我知道你人最好啦～”
岑序立刻退后了兩步，夸張地開始摸自己的胳膊:“天老爺，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難怪這么久了都沒給李玄燭拿下，合歡宗的弟子要是都和你一個樣，這宗門沒救咯。”
祝雪嵐:“……”
別罵了別罵了，心都要扎死了。
“愛說不說！”祝雪嵐掉頭就走，裝出了一副要去后院澆花的架勢。
岑序這人就不是什么憋的住的人，她才不信他不跟她說。
果不其然，這狗東西立刻就攔住了她。
“別走別走，我好不容易打聽過來的消息呢，你這家伙可真是不識好歹。”
祝雪嵐轉過了身，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說吧，我聽著呢。”
岑序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我也是聽另外一個藥王谷的醫修說的，要說這李玄燭也是可惜了，本來前途大好，不僅是木系單靈根，還被藥王谷的宗主收為了親傳弟子，雖比不上你師尊，但也是只花了十四年就結丹的天才。”
祝雪嵐心情很是微妙。
雖然她的天賦不怎么樣，但是她看人的眼光好像就很不錯啊。
這一個兩個結丹跟喝水一樣，這種頂級天賦能不能送給她啊。
“然后呢？為什么說他可惜了？”
說到這個，岑序就對祝雪嵐流露出了一個“同情”的眼神:“這就得說起他還有個小青梅的事情了，這小青梅名叫柳青黛，是藥王谷宗主之女，她曾在兩年前遇到了一只六階妖獸，你的玄燭前輩就是為了救她才落得一個碎丹瞎眼的下場。”
“這六階妖獸已經相當于人類元嬰期的修為了，也不知道他身為一個醫修是怎么打敗它的，這戰力也是不容小覷啊，難怪……”
祝雪嵐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抬起了手打斷了岑序的滔滔不絕:“等等，你說什么？什么為了救她碎丹瞎眼？”
岑序本來還說得挺起勁的，抬頭一看祝雪嵐的臉都白了，他心虛地收斂了嘴角的弧度，拍了拍祝雪嵐的肩膀，轉而安慰道:
“我知道你聽到他為了救師妹變成這樣，心里會不好受，但我幫你打聽過了，他倆應該沒什么可能，畢竟柳青黛也是天之驕女，應當看不上結嬰無望的李玄燭了……”
“不是這個！”祝雪嵐此刻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她急切追問:“碎丹瞎眼是什么意思？”
岑序攤了攤手:“就字面上的意思啊，那妖獸重傷了他，連丹田都破碎了，他本來已經要成廢人了，不知道用了什么秘術，將要消散的金丹融進了眼睛，只用了一雙眼就保住了自己全身修為，真不愧是頂級的醫修，這都行……”
祝雪嵐聽完當場腿一軟，靠在了一邊的木柜上，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滋陰心經》上面寫過，所謂雙修就是借著合歡秘法暫時讓她的身體與另一人身體合二為一，在這個狀態下，她可以調動對方丹田里的靈力，并運轉功法吸收這部分靈力，所以雙修對象的修為越高對她越有利。
現在和她說，她攻略到一半的雙修對象丹田已經碎了……
那她該怎么辦？
岑序越看祝雪嵐的狀態越不對，此刻也收了看熱鬧的心，有點擔心地問道：“誒，雪嵐師妹，你沒事吧，我跟你說青梅竹馬一般概率不高的，你不必……”
祝雪嵐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應答：“我沒事，謝謝岑師兄了，你打聽的消息很有用。”
得虧現在知道了，要不然她不知道還得在李玄燭身上白費多少功夫。
和岑序說完，祝雪嵐就失魂落魄地往院子走去了。
今天是收獲五色槿的日子，就算受到了巨大打擊，她也得看看花咋樣了。
然而，等祝雪嵐走到種滿五色槿的花田旁往里一瞧，她差點氣笑了。
在一片五彩斑斕的花海中，有一朵花與眾不同，看著異常顯眼，它的每一瓣花瓣都是不同的顏色，分別是白、青、黑、紅、黃五色，非常奇特，也很美麗。
很好，五色平衡的五色槿竟然還真給她種出來了。
偏偏在今天種出來了，上天也真是愛跟她開玩笑。
祝雪嵐小心翼翼地將五色槿采下收納到木盒里，并拿出了一個空白的神識竹簡，將種植這株五色槿所需的條件記下。
將兩者都放回儲物袋后，她才又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半月城的西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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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院在這幾個月里已經變得無比熟悉。
而站在院子門口的青年，也早已經熟稔了起來。
祝雪嵐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下意識問道：“玄燭師兄，你在等人嗎？”
祝雪嵐沒自戀到覺得李玄燭在等她。
她都來這邊三個多月了，也沒見李玄燭哪次想起來出來接過她。
然而……
蒙著眼的青年卻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說：“我在等你。”
祝雪嵐愣住了：“……等我？”
李玄燭點了點頭：“嗯，我有話想對你說。”
如果是之前，祝雪嵐應該會覺得很開心，但她此刻只覺得有點驚悚。
她吞咽了一下，艱難地回道：“巧了，我也有些話想對玄燭師兄說……”
李玄燭怔了一下：“那……你先說？”
祝雪嵐如釋重負，連忙點了點頭，從背包里將裝有五色槿的木盒拿出，然后又拿出了之前抄錄的明目丹的丹方，一同遞到了李玄燭手里，并埋下頭快速說道：
“玄燭師兄，這里是明目丹的丹方還有其中那味不好尋找的材料，我本來是想煉制成丹藥再送給你，但以我的煉丹手法，可能藥效沒那么好，所以還是覺得讓你自己煉制比較好。”
……
李玄燭也說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明知手上的丹方于他的眼睛無用，可心潮卻依舊因這份特殊的禮物變得洶涌澎湃，情難自禁。
“雪嵐。”
祝雪嵐錯愕地抬起了頭，望向了眼前人，卻看到李玄燭的神情是出乎尋常的鄭重。
可他的語氣又是那么的溫柔繾綣。
“我們結為道侶可好？”
“不好。”祝雪嵐幾乎是瞬間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玄燭師兄，我沒法答應你。”
李玄燭之前也有考慮過祝雪嵐可能會拒絕他，但他沒想過她竟然拒絕得這么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明且篤定，完全沒有覺得為難的意思。
好像真的是他會錯了意。
李玄燭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心神，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我知道了，是我唐突了。”
本來身如松竹的青年此刻看著就像一塊易碎的玻璃。
這讓祝雪嵐都有點于心不忍了。
但祝雪嵐知道自己沒法為此讓步，她本來找上李玄燭也只是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但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僅幫不上她，還會拖累她。
就算他們結為道侶，于她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李玄燭低頭將手里的東西收進了儲物袋，再抬頭時已經恢復了淡然自若的樣子，他轉過了身，率先向院子里走去。
“走吧，去煉丹房吧。”
“玄燭師兄，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李玄燭停下了腳步。
祝雪嵐頓了頓，接著說：“我今日是來與師兄告別的，每日在宗門與半月城之間往返實在消耗太多時間了，雪嵐想待在宗門潛心修煉，從明日起便不來幫忙了，感念師兄的用心栽培，雪嵐無以為報，只能用言語聊表謝意，望師兄一切順遂。”
過了許久，李玄燭略顯飄渺的聲音才從遠處傳來。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