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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幻境沖擊

    剛踏入虛空之門,一陣眩暈襲來,恢復清醒后,崔淮望著熟悉的建筑,發現自己置身于青云峰上的常清宮中。

    不過掃過空蕩蕩的宮殿,不復往日繁華精貴,恢復到記憶中的喪葬風,這絕不是靈曄劍尊的常清宮,應當是晉衍還活著的時候。

    崔淮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崔淮”直挺挺地跪在大殿內。崔淮看著這場景倒是有幾分好奇,她崔淮的脊梁骨比天聲劍還要銳利,這輩子沒跪過任何人,幻境里的自己是發癔癥了?

    崔淮百無聊賴地看著“崔淮”跪了好幾日,終于有第二個人現身,此人也沒出乎崔淮的意料,是晉衍。

    畢竟從前青云峰就她和晉衍兩人,不是他,還能有誰?

    晉衍一出現,“崔淮”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眼神中有尊重、依戀,還有愛慕?

    崔淮從沒在自己眼睛里看過這么復雜且肉麻的情緒,幾乎是咬著后槽牙看這一幕,最好別讓她逮到是誰給他們五人下套,要是打架就算了,竟然把她拉進來看這種臟東西。

    她遲早讓那個罪魁禍首知道,不讓她崔淮好過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幻境里的“崔淮”朝著晉衍深深跪伏:“師父,我愿意的,師父如果需要我的劍心和氣運,我愿意給你。”

    晉衍在“崔淮”看不見的地方,朝她伸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頭,卻在觸碰前收回了手,掩下眼底翻騰的情緒,冷硬地拒絕:“可我不愿意。”

    崔淮旁觀這一切,總算是知道幻境在唱哪一出了,這應當就是系統口中屬于她和晉衍的原劇情。

    之前的尷尬勁兒過去點,崔淮現在甚至有些獵奇,遺憾晉衍怎么就死成兩半了,要是他已經拼好,和她一起看這癲狂的原劇情,想必不知道他倆誰更尷尬呢,可惜徒留她一個人忍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崔淮不知道的是,她并不孤單,她這個幻境里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看客,正震驚地看著“崔淮”和晉衍的糾葛,那看客正是扶欽。

    扶欽在幻術一道上頗有研究,剛在幻境里待了半日,便摸清這幻境有兩層,第一層探得是被困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第二層則是把這個秘密隨機展示給一位同樣被困的同伴。

    在記憶中搜尋一番,扶欽想起支撐幻境運轉的是一件消失已久的天階下品法器——兩心知。

    兩心知一旦開始,任何法術都不能破,只能老老實實走完兩個幻境。

    根據記載,“兩心知”是由一位即將辦理結契大典的煉器師所造,她與道侶恩愛非常,堅信彼此坦誠相待,是命定的姻緣。她的友人不信,她便煉鑄了這件法器,用來驗證她和道侶之間的真心。

    沒人知道煉器師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只知道出了幻境,結契大典便取消了。后面有許多對自恃真心的道侶也用過這法器,紛紛以感情破裂告終,再后來這法器就不知去向了。

    可見人心難測,很難禁住考驗。一開始扶欽想不通,誰這么閑用兩心知設計他們五個人,這法器又不傷人性命,如今倒是想明白了,應當是讓他們五人互相窺探秘密,借此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

    發現同行之人內心的陰暗,那他們之后的秘境試煉還能同心協力嗎?

    他心底的秘密倒是不復雜,很快就結束了,巧的是他來到師妹這里。

    但他不敢置信,眼前這人是師妹嗎?幻境中的人與師妹長得一模一樣,但行為舉止大有不同。

    一進來就看見“師妹”跪在大殿內,他當即想閉上眼睛,要是讓師妹知道他見過她如此窘狀,怕不是要追著他暴打,打到強制他忘記這一切。

    等幻境里出現第二個人時,扶欽更是驚訝,沒認錯的話,這不是晉衍劍尊嗎?

    晉衍劍尊曾經來過鳳凰谷一趟,和谷內輩分最高的盛陽長老徹夜長談,扶欽與他也有一面之緣,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晉衍劍尊,也是最后一次。因為他離開鳳凰谷沒多久,就隕落了。

    晉衍劍尊的隕落給修仙界帶來一場大震蕩,修仙界第一人怎么就突然隕落了,無涯宗沒有公布原因,修仙界眾說紛紜。

    有人說他是舊傷復發,有人說是心魔作祟,甚至有人說是靈曄劍尊大逆不道,弒殺親師。

    幻境里“師妹”看向“晉衍劍尊”的眼神含情脈脈,扶欽忍不住嘀咕,難不成師妹心底里最深處的秘密居然是——師妹是晉衍劍尊的夢女?

    崔淮的幻境仍在繼續,“崔淮”和晉衍劍尊僵持不下,她再次問向系統確定:“003,如果沒有我的氣運,師父過不了多久就會因為無法進入天人五衰而坐化嗎?”

    系統對那個“崔淮”說:“是的,而且必須是他親手斬殺你。”

    幻境里的“崔淮”不再長跪,她在一場閉關后走火入魔,墜入魔道,她站在青云峰頂,用靈力將聲音傳遍無涯宗每個角落。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崔淮晉衍劍尊師徒緣盡,恩斷義絕。”

    緊接著“崔淮”認下許多滅門屠宗的大案,她主打一個做好事留惡名,暗中殺死許多作祟的魔頭,卻冒名頂替,把他們的罪行都攬在自己身上。

    在她的努力下,“崔淮”終于成為修仙界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

    崔淮對這段劇情簡直沒眼看,她的嘴角都在抽搐,人至少不應該作死到這種程度。

    惡名遠揚,實力卻超絕,前去討伐“崔淮”的名門正派都鎩羽而歸,最終在修仙界的呼聲下,晉衍劍尊出手清理門戶。

    扶欽看到這里嘆為觀止,師妹應該改行去寫話本子,說不定賺靈石更快一些。

    崔淮對她和晉衍的打斗場景并不陌生,在現實里是她親手殺了晉衍,而在劇情中,也就是如今的幻境里,晉衍眾望所歸地一劍捅進“崔淮”的心口。

    晉衍痛心疾首:“崔淮,你悔是不悔?你跟我回去,在青云峰關上千年好生懺悔,我可留你一命。”

    “我不悔!”猶覺捅得不夠深入,“崔淮”甚至往前迎了一段,確保自己死得透透的。

    在“崔淮”努力作死之下,她終于成功獻祭了自己的劍心和氣運,自認為死得其所。

    后來,晉衍劍尊意外得知真相,追悔莫及,整日在青云峰尋找“崔淮”的痕跡,隔三差五地自虐吐血。

    崔淮看到這里已經麻木了,這些劇情崔淮都從系統那里聽說過,按照系統的說法就是“追妻火葬場”。

    但語言描述是一回事,親眼看成狗血劇情變成畫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崔淮只覺得在劇情里,她和晉衍都變成智力低下的瘋子,又癲又傻。

    幻境的尾聲,晉衍在黃泉尋回“崔淮”的神魂,將其融入本命劍,“崔淮”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成為晉衍的劍靈,和他一起飛升,永永遠遠在一起了。

    崔淮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忍直視,幻境中的自己變成透明的影子,用愛情把自己困在了劍里,真正做到與晉衍如影隨形。

    此時崔淮的感受與當初聽到系統透露結局時一致,當初那一戰,幸好是死*的是晉衍,而不是她。

    縱使晉衍對崔淮有知遇之恩、提攜之義,她的千年刻苦修煉不是假的,她多次絕處逢生靠得也是自己。

    她從被人踩在腳底,到如寶劍出鞘,人人尊敬,這一路的艱辛坎坷絕不是為了最終當一個不得自由的劍靈。

    幸好,幸好死得是晉衍!

    同樣看完全部的扶欽已然無話可是,他只覺得,師妹不僅是晉衍劍尊的夢女,還是受虐狂啊!

    已經摸清這幻境沒什么危險,只是純膈應人,幻境結束,崔淮以為能出去了,誰知第二個幻境緊隨其后。

    當看到姜暄身著奇裝異服的那一刻,崔淮心神震顫,尷尬得頭皮發麻,不會也有人也能看到她方才那段吧!

    此時只有出去才能知道了,崔淮只好硬著頭皮看幻境里的姜暄,他看起來比如今還要年輕個好幾歲,不過衣著不雅,露著胳膊腿,在一塊方方正正的散發白光的小方塊前坐著,手上全神貫注地在敲打著什么。

    “集合集合,我明天高考,各位兄弟姐妹,讓我贏一把圖個好彩頭行不行!”

    門外同樣衣著奇怪的女子仿佛聽到些動靜,隔著門問:“什么集合?姜暄,明天高考,怎么還沒睡呢?”

    姜暄手上敲鍵盤速度放輕減緩,連連應是:“媽,你別操心我了。我剛剛是做了幾道集合的簡單題找找自信,我馬上就睡了!”

    門外女子走遠后,姜暄繼續埋頭苦干,嘴上念叨著贏一把就睡,結果輸到半夜,孤軍奮戰一晚上。

    第二日天亮,他眼下黑影重重地來到一個房間,臺下二三十個人都做得方方正正,每人分到幾張紙,在上面書寫。

    在眾人奮筆疾書中,姜暄困得頭一點一點的,硬扛著精神把紙張填滿大半,最后扛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幾場考試結束,對姜暄噓寒問暖的女子突然變了臉色:“小兔崽子,你們老師說,你考數學的時候,在考場上睡覺了!要不是你還沒考完,這頓打你早就挨了,等不到今天!”

    姜暄被打得跳腳,還不忘辯解:“媽!媽!我錯了!我不該偷偷復習得那么晚!總想著再做一題,說不定明天就考到了,是我貪多了!”

    崔淮看得嘆為觀止,雖然她不知道姜暄晚上對著發光盒子到底在做什么,但顯然不是他口中的復習。

    姜暄這小子真的是,年紀輕輕說謊就臉不紅氣不喘了啊!

    第62章 兩心相知

    幻境結束的那一刻,逍遙派五人被虛空之門丟擲出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得有一股尷尬的氛圍在他們之間蔓延。

    崔淮從其他四人臉上掃過,想辨認出是誰看了她的幻境,但每個人瞧著都不太對勁兒的樣子,屬實看不出來。

    凡人祝余第一次經歷幻境,還摸不著頭腦,他問:“方才我看到了自己和二師姐,這是怎么一回事?”

    見多識廣的扶欽向他們解釋何為“兩心知”,又講述其中的兩層幻境。

    “一層是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另外一層是別人的。本來這幻境兩個人進最好,互相知根知底,但我們五人進去,就有些亂套了。”

    趙知許很快明白扶欽話中的意思,轉頭看向祝余:“小師弟,我在秘境看到了你,這樣算下來,我們倆是互看了,不如商量一下?”

    她拉著祝余到一旁去,小心翼翼觀察姜暄沒在偷聽,他在她印象里是能做出這種事的。四周無人還是不太放心,再掏出一張絕音符,貼在地上,保證沒有第三個人能聽見。

    一切準備妥當,她才問祝余:“你在我的幻境里看到謝長風了是不是?”

    祝余點點頭,他不免有些尷尬,雖然他們幾個關系不錯,但確實沒有必要什么隱私都知道啊!哪個缺德鬼這么害他們!

    在幻境里,師姐第一次相看謝家長子謝長風時,就悄悄紅了臉,她和這位未婚夫之間似乎并非只是簡單的包辦婚姻,他眼看著師姐在紙上一遍遍寫下謝長風的名字,又最終把寫滿名字的紙揉成團,扔了個干凈。

    祝余有些不解,他原以為師姐干凈利落地逃婚是因為反感未婚夫,可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我見師姐似乎對謝道友并非無意,但師姐卻為何還是逃婚了?”

    趙知許的指尖在腰間掛的穗子上繞了又繞:“我是有些喜歡他,可那不代表我就要嫁給他。”

    謝長風是個很好的人,她也喜歡他。可對于那時的她來說,成為趙知許,比成為謝長風的道侶更為重要。

    趙知許微微瞇起眼睛,半帶威脅地告誡祝余:“小師弟,幻境里的種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也不想我把你其實害怕老去的事到處說吧?”

    是的,趙知許在幻境里看到了老去的他。祝余只是凡人之身,但平日里人情練達、聰明機敏,心胸寬廣。趙知許時常覺得,不論修為,單論心境,他們逍遙派這幾個人可能都比不過祝余。

    但在祝余的幻境里,他似乎對年華老去充滿恐懼,幻境里的他孤苦伶仃、疾病纏身,情緒壓抑而絕望。

    如非親眼所見,趙知許絕不相信幻境里的人是整日笑吟吟的小師弟。

    現實里的小師弟依然面帶微笑,不急不緩地解釋:“師姐,你們都是修士,整日記掛的最要緊的事就是提升修為,但我是個凡人,我爺爺就是在病痛中離開我的,我害怕也很正常。”

    祝余從小是跟著爺爺討生活,爺爺病重時,他年紀尚小,家里既沒藥,又沒錢。他借錢借得周圍人看見他來都關上門,任他如何搖尾乞憐、最終無濟于事。

    爺爺死后,隔壁大娘告訴他,這是人各有命,他要學著認命。

    祝余不知道自己到底認沒認命,他死皮賴臉學醫術,先是跟著村里的獸醫給豬看病,之后膽大包天在醫館里偷師幾招就開始給人看。

    再后來,祝余即使成了十里八鄉最好的大夫,他還是有治不了的病,祝余便拜師逍遙派,來看看仙人手段。

    祝余這些年攢下不少靈石,卻過得緊巴巴的,他總是不知滿足,想著再多攢一些,說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場呢。

    祝余時常覺得,爺爺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可他好像還被困在那間破屋,被困在那場重病里。

    這樣無能的他,怕病怕老怕死也很正常吧。

    互相知道彼此心底的秘密,趙知許與祝余相視一笑。

    熬過最初的不適應,好像又有些暢快,從前那些不能與人言的事,好像有人能聽一聽。

    “我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謝長風,他長得好,我說什么他都放在心上,我一見他就高興。”

    “其實我第一次給人看病,手都在抖,因為我之前只給豬看過病。”

    “我逃婚那天,狠狠哭了一場,覺得我這輩子很可能不會遇見那樣喜歡的人了,是我親手放棄了這段姻緣。后來發現沒有他也不是大事,我就是更喜歡我自己。”

    “我發現我就是天生學醫的料,豬和人都能治得很好。后面去給一些有錢人也是一樣治,區別就是同樣的藥,多收兩倍靈石。”

    ……

    暢快地聊過一場,趙知許和祝余互相承諾:“一言為定,我們互相保密,絕不告訴第三人。”

    不同于趙知許和祝余那邊敞開心扉的對話,崔淮的視線在姜暄和扶欽兩人間徘徊,總覺得她的秘密不論是被他倆誰知道,都算不上好。

    但最好別是姜暄,他是個大喇叭,上一刻知道的事,恨不得下一刻就嚷嚷出去。

    不過姜暄這段時間修口德,倒是一句話不說。在崔淮壓迫性的眼神下,姜暄用手指向扶欽,示意他看的是扶欽的幻境。

    每個人的幻境被查看一次的話,也就是說,崔淮她看了姜暄的幻境,姜暄看了扶欽的,扶欽看了崔淮的。

    先甩開當啞巴的姜暄,崔淮一把拽走扶欽,看著他把清寧鐘罩上,他倆的對話絕對保密后,才有些緊張地問扶欽:“我的幻境師兄知道多少?”

    扶欽疑惑地問:“師妹問的是你幻想自己是靈曄劍尊,并且日思夜想地和已逝的晉衍劍尊戀愛的事嗎?如果是這個的話,我全知道。”

    在崔淮呆愣的神情中,扶欽繼續開口:“師妹先是代入靈曄劍尊,為晉衍劍尊叛入魔道……”

    看著扶欽的嘴巴一開一合,崔淮簡直頭皮發麻,她想也不想地直接伸手捂住扶欽的嘴,總之別再說了!

    捂上去的那一刻,她和扶欽之間,好像從前一種尷尬過度到另一種。

    感受著手心溫熱的觸感,崔淮只覺得該死的,她為什么要伸手,用禁言咒不就好了。

    略帶慌亂地收回手,幸好扶欽沒猜出她就是靈曄劍尊,崔淮色厲內荏地警告:“不管師兄看到了什么,總之師兄別往外說,不然我的劍可不是好惹的。”

    扶欽這時候倒是很乖順,甚至聽話地點點頭:“好,我不說,我不會說師妹你是晉衍劍尊夢女,也不會說師妹你是個受虐狂……”

    崔淮此刻怒發沖冠,一個禁言咒使出,終于讓扶欽閉了嘴。

    不行,她這段日子要盯著扶欽,不能讓他出去亂說!

    扶欽是真的沒猜到崔淮是靈曄劍尊嗎?

    當然不是,他又不傻。

    當初在幻境旁觀,一開始他確實沒想到這一點,只當這一切都是師妹的想象。可幻境褪去,扶欽就覺出不對勁之處,師妹她是如何知道晉衍劍尊長什么樣的?

    晉衍劍尊不愛出風頭,修仙界見過他的人很少,就連扶欽都只是對他一面之緣。晉衍劍尊三百年前已死,不過二十的師妹又如何知道他的長相?

    更何況幻境里晉衍劍尊和靈曄劍尊的比試絕非空想,一招一式皆是有跡可循,和外界盛傳的劍招都有印照。

    再結合師妹和靈曄劍尊生得一模一樣,劍術非同尋常,他都難以與她一戰。

    世上不會有這么多巧合,種種跡象表明,師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靈曄劍尊!

    但不知道是渡劫還是什么特殊情況,師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他就當不知道吧。

    不過扶欽感受著自己難以發聲的嘴,師妹就不能對他友好點嗎?真是粗魯至極!

    凌虛仙君和青彥真人匆匆趕到,發現五個孩子,除了姜暄這個奇葩,又多一個不能說話的。

    不等他們關心孩子們是否遭受什么大難,崔淮率先解釋:“三師兄臨時決定向大師兄學習,修閉口禪,我來和你們講具體發生了什么吧。”

    凌虛仙君和青彥真人得知始末,前去調查到底是何人所為,臨走前語重心長:“你們五個好好在客棧里待著,等第二輪秘境試煉結束再出來逛,恐怕是有人擔心你們拔得頭籌,先下手為強呢。”

    崔淮他們確實老老實實回客棧待著,第二輪開放的前三日,也是姜暄結束閉嘴的第一日,他立即來找崔淮。

    “師妹師妹,你別把我的秘密告訴別人。”

    崔淮忍不住嗤笑,他那點秘密,她根本不屑于告訴別人:“考試前混日子,這對于師兄來說,是什么天大的事嗎?”

    姜暄猛猛搖頭:“這你就不懂了,高考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忽略姜暄的奇怪發言,崔淮拿出靈石,示意姜暄:“三個靈石,買扶欽的秘密。”

    雖然答應三師弟不外傳,但姜暄這個大漏勺在靈石的作用下,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即使他根本不明白三師弟的幻境是什么意思。

    他提前打下預防針:“師妹你付了三個靈石,要是聽到的東西不滿意,可不能后悔收回去。”

    得到崔淮不會反悔的承諾,姜暄這才說道:“三師弟的幻境里,他去鎮上花高價買了塊木頭,然后開始偷偷做椅子,做壞了兩把,然后第三把也不太成功,他一直在鋸椅子腿,就這么一直鋸到幻境結束。”

    考慮到崔淮出了靈石,姜暄盡量復述他看到的每一個細節,最后得出結論:“三師弟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想當個木匠,不過就他那手藝活兒,沒當是正確的。”

    他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師妹,生怕這個信息讓她不滿意,要把靈石搶回來,卻只見四師妹愣住了,若有所思的樣子。

    姜暄問道:“師妹,這做椅子有什么可想的呢?難不成這也是修煉功法的秘訣?”

    做椅子確實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什么成功的秘訣

    崔淮只是想到了,她在除夕夜里收到的那把椅子,那把腿被鋸得很短的椅子,那把扶欽說新手木工親手制作,打算送給心儀姑娘的椅子。

    第63章 誰暗戀誰?

    從四師妹那處離開后,姜暄握緊剛到手的三塊靈石,還是想不明白三師弟想當木工這件事有必要搞得這么隱蔽嗎?

    三師弟先是告誡他不可與外人言,姜暄答應了,然后四師妹問,他立馬透露了。

    因為師妹不是外人,更何況還給了靈石,那就越發不見外了。

    等他把三師弟的幻境告知師妹,師妹呆愣了片刻,就威脅他不許告訴任何人,甚至為了保證他守口如瓶,還向他展示了一番她的拳頭。

    “師兄如果不怕挨揍大可出去說,不過我也會通知三師兄,你早私自把幻境情況告訴了我,你欠他不少靈石吧,三師兄會不會惱羞成怒我就不知道了。”

    在人財兩失的威脅下,姜暄被迫堵住了大漏勺,等回到自己房間,他依然覺得奇怪,師妹威脅要揍他的時候是不是臉紅了?

    師妹往日充斥著冷漠、嘲諷、蔑視、鄙夷的臉,也會臉紅?

    師妹……師妹不會是暗戀他吧?

    這可要不得啊,他若是和師妹在一塊,被打死感覺就是遲早的事,他還想活著回地球呢!

    覆蓋一個八卦的最佳方式,就是涌現另一個更勁爆的八卦。姜暄立馬忘記扶欽想當木工的事了,畢竟師妹暗戀他這可是驚天大事!

    姜暄慌慌張張地找到趙知許:“二師妹,我如今碰見一件難事,還請你給我支支招。”

    趙知許見他神色緊張,也提起心來,已經想到要是她解決不了,那就得去求助師父。

    姜暄先是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確定周圍沒其他人,做完心理建設,才俯身小聲在趙知許耳邊輕聲道:“我發現……發現四師妹好像喜歡我。”

    趙知許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語塞,等她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一掌把姜暄湊近的臉推開,她實在不想近距離看到這張蠢臉。

    “姜暄,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去找祝余看看腦子,你到底在做什么春秋大夢!”

    師妹又不是瘋了,她是有多想不開,才能看上姜暄!

    凌虛仙君和青彥真人在他們被拽入幻境的地方仔細探查了一番,發現做局的人并沒有留下痕跡。

    幾人圍坐在一起,思考他們到底是得罪了誰。

    崔淮知道啊,這事是迦音仙子的道侶云鳴干的,一開始她沒細想,但后面回憶起凌虛仙君剛要同他們一道出門,就被迦音仙子叫走,這屬實太巧了,八成是背后的云鳴設計的了。

    凌虛仙君:“兩心知失蹤多年,我去查過了,目前沒人知道這法器在誰手上。”

    青彥真人:“我問過悅來客棧掌柜的,那向導錢斌這兩日不在城內,是有人鉆了空子,他也不知情。”

    眼看著桌面上的討論已經快結束,他們一致認為是哪個大宗門的參賽對手看不慣他們,提前下絆子了。

    崔淮冷不丁地開口,企圖把話題往真相上拽,問凌虛仙君:“此前迦音仙子找前輩有何事?”

    “我之前和她討了一本凡人也能使用的醫術手札,她臨時找我是因為又撰寫了新的心得,讓我遞交給祝余小友。”

    解釋完,凌虛仙君明白崔淮是有些懷疑迦音了,他連忙佐證道:“絕不可能是迦音,她心地良善,接到你們求救后,她還運用人脈和我一起為此奔波,絕不可能是她。”

    “但迦音仙子出現的實在太巧了,也許是她身邊人因勢利導的呢?如果迦音仙子周圍有包藏禍心之人,想必她也是不安全的。”崔淮把事情往迦音仙子的安全上引,把他們遭設計的范圍擴大化。

    一提到這個,凌虛仙君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忙忙要走:“具體我去問問迦音,多謝小友提醒。”

    等凌虛仙君走后,祝余朝崔淮豎起大拇指。

    除了凌虛仙君當局者迷,在場其他人都有懷疑過迦音仙子來得太巧,但無人提及。只因為她在凌虛仙君心中地位特殊,凌虛仙君又是純幫他們忙,不好直接點出。

    祝余也相信不會是迦音仙子做的,她能無私分享手札,為他一個凡人而字字斟酌,稱得上醫者仁心,絕非心胸狹隘、殘害同類之人。

    如今這般處理,倒是極好。

    正事告一段落,幾人閑聊幾句,祝余忍不住在姜暄和崔淮之間看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壓不住好奇問道:“大師兄,四師姐,為何你們今日坐得如此板正?”

    不是祝余找茬,實在是兩人都直挺挺地跟個樁一樣,很惹人注目啊。

    崔淮面對質疑,只回復:“我喜歡。”

    姜暄頗為矜持地點點頭,緊隨其后:“我也喜歡。”

    祝余:“……”

    這樣一看,兩人更怪了啊!他倆幻境走一遭,把本來就不好使的腦子變得更壞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罪魁禍首可真是造孽啊!

    崔淮和姜暄如此反常,自有其原因。

    崔淮在向凌虛仙君發表完自己機智的見解后,感覺到扶欽的視線總是假裝不經意地從她身邊掃過,他好像在偷看她。

    扶欽從前就是這樣嗎,總是忍不住偷偷瞧她?

    他是不是有點明顯,太明目張膽了?怎么她以前沒發現?

    也怪她太過于有魅力,才讓扶欽情難自控。

    崔淮想著想著,背不知不覺地就挺直了。

    嗯,這個角度顯得她比較有氣勢。

    姜暄就坐在崔淮旁邊,看著崔淮一秒鐘恨不得八百個小動作,他那被趙知許打壓下去的念頭又死灰復燃。

    看,還說四師妹不喜歡他,她在他旁邊坐一下,都坐立難安了!

    趙知許還說什么,他這只癩蛤蟆別成天肖想天鵝會喜歡他,那也耐不住師妹這只天鵝口味獨特,就好他這口啊!

    一想到師妹這么霸道的人,被她喜歡肯定是逃不掉了,他豈不是從此過上水深火熱的軍訓生活?

    如果每天除了和師妹打架,就剩和師妹打架,那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問題是,他也不抗揍,挨不了師妹幾下就散架了!

    姜暄稍微一想,就被可怕的生活嚇得一激靈,冷汗直冒,頓時緊張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他渾身僵住,但背挺得筆直,企圖用不屈的精神替自己打氣,一定還有一線生機。

    而因為幾個眼神,引起這一切連鎖反應的扶欽對此一無所知。

    至于他為什么看了師妹幾眼?

    師妹平日里如此不著調,居然很快抓住線索,有理有據地和凌虛仙君溝通,他好奇罷了,師妹腦子今日怎么格外好使?

    當然,師妹今日不知怎的,坐得直板板的,有點像谷里剛化人形的小鳳凰,一個個排排坐,很是可愛。

    至于一旁僵硬的姜暄,真是那么大個人了,師妹怎么樣,他就跟在屁股后面學,簡直學人精!

    凌虛仙君前去隱仙谷的駐地找邵迦音,她的道侶云鳴又是同她一道見客。

    邵迦音問凌虛:“怎么樣了?仙君找到幕后是誰下的手嗎?”

    看著邵迦音關心的神情,凌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復:“還沒有,不過仙子來送手札時機巧了些,不知可有人促成此事?”

    面對凌虛的懷疑,邵迦音并未氣惱,反倒是認認真真地思考那日的細節,最終搖了搖頭:“是我在書架上看見了手札,一時興起想著給你,并未有人促成。”

    得知迦音身邊沒有危險,凌虛仙君也就放心了,他拱手行禮:“那就好,我多有叨擾。”

    凌虛離開時,云鳴往外送了他一段,略帶擔憂地問道:“此事幾位小友遭了難,不知恢復得如何?”

    “他們都是心境澄澈之人,尷尬了幾天就和好如初,甚至關系更好了,倒是因禍得福。”

    云鳴臉上露出笑意,像是為此感到高興:“那就好,如果之后有用得著我和迦音的地方,仙君盡管開口,畢竟你和迦音是舊相識,我們幫忙是應該的。”

    凌虛仙君離開后,獨自在長街上走了很久,一見迦音和云鳴在一起,他難免有些失魂落魄,但隨即打氣精神,迦音和云鳴確實相配,他們都是善良單純之人,她過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凌虛走遠后,云鳴臉上的笑意不再,溫和褪去,他目若寒星。

    因禍得福?

    他們五個人都是心境澄澈之人?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兩心知在他手上第一次用,倒是助他人一臂之力了。

    他是在和迦音結契前,特地去尋兩心知的。

    他很愛迦音,但他親眼見證了迦音是如何追求凌虛的,是那般熱烈又美好的愛意。

    她答應和他成婚,最后有沒有忘記凌虛呢?是不是還記掛著他?

    他不確定,也沒有自信,于是費勁心機找到了這件兩心知,卻最終不敢用了。

    因為他問心有愧,他成婚前知道了云家那些腌臜的事,他的秘密變得見不得光了。

    云鳴調整好神態,持著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回到房間里,卻見邵迦音第一句便是問他:“我方才突然想起,那本手札我之前放在書架深處,那日怎么就換到顯眼的位置,讓我想起來去找凌虛了?”

    第64章 不錯,勿念

    云鳴本欲牽上邵迦音的手,在她的質問下稍有停頓,但還是一把握住,與她十指緊扣。

    他湊近邵迦音,另一只手的食指戳戳她的眉心,打趣道:“怎么我給你收拾書架還有錯了?是誰前一日晚上說駐地太小,醫書一股腦塞一塊,你都找不到你的書了?”

    邵迦音攏著的眉頭松開,一掌拍在云鳴戳她眉心的手上,理不直氣也壯:“是我怎么了?還不興我健忘,找你回憶一番嗎?”

    云鳴在邵迦音的氣勢下,連連討饒:“好好好,師妹你做什么都有道理。”

    書房里,邵迦音在案上撰寫丹方,師兄在一旁收拾又被翻亂的書架。

    余光看見師兄把幾本孤本很順手地塞到書架的角落,那股異樣感重新縈繞在邵迦音心頭。

    那幾本孤本是從前凌虛為她尋來的,里面都是些古方,她一直沒有研習透徹,有空就拿出來參讀。

    當年收到孤本的時候,師兄也在場,自然是知道來頭。后來她和師兄成婚,師兄雖然不掛在嘴上,行動上卻是處處在意凌虛。

    她也不想讓師兄難受,主動把孤本壓箱底,研習的都是后來自己抄錄的復本。

    但即使如此,師兄還是每每習慣性地把手抄本收到書架角落,放在一個她一眼看不到的地方。

    如此在意這些的師兄明知那本手札會交付到凌虛手上,那日為何把手札擺在明面上?

    而且每次她與凌虛見面,他是勢必要跟著的,那日他又無要事,為何允她獨自前去?

    見邵迦音筆尖滯凝,久久不落筆,云鳴湊近一瞧,忍不住調笑道:“師妹今日丹方寫得這般不順,需要我來給你參謀一下嗎?”

    邵迦音沒說話,只是往右邊挪了一點,云鳴見狀落座在邵迦音身旁,認真看方子,思索片刻指著丹方上邵迦音停頓的地方:“這里加兩株清靈草如何?”

    邵迦音點點頭,露出笑意夸道:“師兄這味藥加得妙。”

    希望只是她多想了吧。

    為了保障安全,少生事端,崔淮幾人已經在客棧里悶了好幾日,甚至對于試煉秘境有些躍躍欲試,起碼是能出去放放風啊!

    崔淮扯著凌虛仙君的袖子,壓低聲音,不忘給他洗腦:“前輩,我總覺得你還是對迦音仙子有意,你不再試試嗎?”

    姜暄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師妹,你的道德水平……”

    崔淮一個眼風掃過去,姜暄立馬轉了話頭,昧著良心改口道:“你的道德水平和你的劍術一樣高!追尋自我,不畏人言!”

    凌虛仙君也不贊同:“我已經放下了,如今只當迦音是好友,甚至因為曾經有些糾葛,我更要避嫌才是。”

    昨日一說迦音仙子周圍可能有不軌之人,凌虛急得都快從座位上竄起來,就這還放下了,他騙鬼呢!

    不過崔淮也不再勸,在暴露云鳴是個什么人之前,她也不求能立馬勸動凌虛,多提提主打一個潛移默化的作用。

    凌虛仙君為了躲個耳根清凈,說要與青彥真人一同垂釣,少了他,幾人就更無聊了。

    場地受限,沒辦法真刀真槍地打一架,崔淮甚至已經和扶欽開始口述論戰。

    “師兄,我這一劍由上至下直劈你眉間,輔以灌頂壓迫的劍勢,讓你不能動彈,你該如何?”

    祝余在一旁小聲和姜暄吐槽:“師姐這隨口一句,就是壓得三師兄不能動彈,全靠語言功底啊!”

    姜暄:“噓,小聲點!師妹才不是說說而已。比起她的嘴,師妹的劍才是真的恐怖,你身體弱,沒被她暴打過,當然不知道。師妹的劍別說讓人不能動彈,她每次劍勢一起我甚至想直接在她面前趴下!”

    趙知許說得對,弱雞如他怎么配得上師妹的喜歡?

    姜暄多希望師妹看看更寬廣的世界,遠的不說,三師弟就比他抗揍許多呀!

    扶欽聽完崔淮的招式,作出應對:“論劍我比不過師妹,這一劍我定是接不下,不過我會調用木靈氣,催生藤蔓拔地而起,阻隔劍勢,同時瞬移直師妹背后,避開鋒芒。”

    崔淮冷哼一聲:“你躲不開,你興起藤蔓那一刻,我會腳踏藤蔓借力,全身向后翻轉,轉身將由上至下的劍招變換方向,沖你平掃而去。”

    扶欽:“你若如此,我也有辦法……”

    姜暄在一旁看著師弟和師妹侃侃而談,自從知道被師妹喜歡,提心吊膽的心情得到片刻放松。

    趙知許毫不客氣,一腳踢向姜暄:“你看著師妹傻笑什么?”

    他不會真沒自知之明,敢對師妹有非分之想吧!

    姜暄被踢了也不生氣,好脾氣地拍拍褲腳上的灰,臉上笑意不減:“我是磕到了。”

    趙知許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姜暄腦子是有病,確實可能是腦袋磕到哪里了!

    秘境比試前一日,青彥真人在他的釣魚大業中,抽出一點時間勉勵鼓舞他們,話沒說兩句,客棧管事說外面有人找他們。

    等他們出去一看,發現是十幾個臉生的修士。

    領頭的修士見他們沒認出來,也不尷尬,拱手道:“我們是落霞宗和迷蹤閣的弟子,第一輪比試落敗,在天凝鎮待了幾日,今日就準備回去了,我們來時一起走過一程,想著走了也該來道個別。”

    落霞宗和迷蹤閣都是逍遙派的鄰居,也產生過一些齟齬,但從偏遠之地趕往天凝鎮,在路上也是有過幾分照應。

    本來也不算太熟,寒暄過幾句后,他們便告辭離開,走出去有一段路,一位年紀看上去還小的修士跑了回來,沖著他們打氣:“我其實很崇拜你們,都是平遙鎮出來的,祝你們下一輪旗開得勝,繼續替我們這些小宗門長長臉!”

    說完不等他們回應,又笑著跑走了。

    看著一些陌生的“故人”背影,姜暄這種粗線條的人都有些悵然若失:“這才不足一年,我之前在鎮上,打他們都困難,如今卻已經走到這里了。”

    趙知許在逍遙派待得比姜暄還久,也深有感慨:“是呀。”

    姜暄:“足以凸顯我是真的很厲害,不論是天資還是努力,都遠超旁人哈哈!”

    趙知許:“……”

    祝余對變化倒是沒太大感受,畢竟他誰也打不過!

    青彥真人拂過他最近蓄起的美髯:“為師深感欣慰,我當初報名的時候,以為我們連參賽資格都難夠上。”

    誰知道新收的女弟子太過努力,連帶著他都拼命修煉,生怕拖了后腿。

    “等我們夠了參賽資格,我又覺得大概率是一輪游,只覺得大家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后來可真是見到大世面了,最開始他釣魚只是釣魚,如今他去釣魚,那是長臉!

    他的周圍總是簇擁著不少要聽他授課之道的高階修士,人人都好奇他是怎么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弟子。

    一開始他還有些局促,現在甚至有些享受了。

    雖然因為湖邊人太多,他這兩天都沒釣到什么魚,但他釣到了虛榮心啊!

    明日比試在即,扶欽本已打算休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起身去除筆墨信紙,開始給谷里的長老寫信。

    一是讓他們再去找萬年玄龜問問,他真的命里無姻緣嗎?扶欽對此表示懷疑,他師妹算了一卦說他會修成正果的,他覺得他師妹說得有道理。

    扶欽寫道:“長老,要不讓萬年玄龜再算算,是不是玄龜算錯了?年紀大了,是可能經常搞錯一些事,也能理解。”

    二是讓他們幫忙找幾封信,當年他和靈曄劍尊約戰,靈曄劍尊爽約,不,是靈曄劍尊因為一些要事,不小心耽誤了一些時間之后,她給谷里寫了幾封信。

    當時因為他年紀輕,自尊心太強,不夠沉穩,再加上處于氣頭上,壓根沒看信。

    如今他寫道:“雖然時間過去得有些久了,但我最近莫名其妙突然想起,覺得當初是有些不禮貌了,不如長老們在我書房里幫忙找一找,找到后再將靈曄劍尊信件寄給我。”

    知道師妹就是靈曄劍尊,扶欽想起來這段陳年舊事,不免有些懊惱。

    初師妹不過是遲到了三日而已,他等一等又有何妨?

    他怎么就脾氣那么不好地直接走了呢?師妹向來說話算話,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等一整封信都寫完,準備裝進信封送出去時,扶欽突然想到好像忘了說扶黎的事了,作為長輩理應提兩句。

    于是展開信紙,在剩余的那點空兒補充道:“扶黎不錯,勿念。”

    第65章 送你一程

    今日就要進秘境試煉了,小白狐賴在劍尊的肩上,繞著圈地蹭,它嗚咽一聲,用嘴筒子貼貼劍尊,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問:“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崔淮安撫性地揉了兩把它的腦袋:“不行,再說秘境有修為限制,金丹期以上不能進,你要進去這秘境就塌了。”

    同門都在身邊,崔淮暗自傳音給小白狐:“青彥真人應該會和其他帶隊的高階修士一起通過水鏡觀看賽況,在人多的地方應該沒什么危險,但你還是要多盯著。樂幽真人從不出客棧門,你也定時去看看她,確保她的安全。”

    小白狐有些焦躁地從狐貍肉墊中彈出爪子:“為什么不讓我直接找個時間把賊人殺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小白狐覺得劍尊變了,從前她一確定威脅對象,都是會先下手為強。

    小白狐對她的認識確實到位,若是從前的靈曄劍尊,管他什么云鳴云家,一劍斬殺了便是。但如今的崔淮卻對小白狐說:“這不是我的仇,我若輕輕松松替他們報了仇,靠著仇恨才能活下去的人,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樂幽真人避世,青彥真人也時常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崔淮本也以為他們忘了曾經的滅門之仇,已經習慣了平靜的生活。

    可派小白狐去保護他們,才知道樂幽真人每日都會煉藥制毒到很晚,小憩那么一會兒卻也總是時不時喊著“別殺我師父”而驚醒。

    青彥真人屋里掛著一張畫像,畫里滿滿當當擠了三十來人,他每日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畫像前上一炷香。

    他們的仇恨悲痛而沉默,崔淮無權越俎代庖,去替他們了結些什么。

    安撫完小白狐,把它托付到青彥真人手里:“勞煩師父替我照顧它了。”

    姜暄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口水都快流出來:“真羨慕師父,不用去比試,還可以摸香香軟軟的狐貍。”

    小白狐看著姜暄那張諂媚的臉,果斷挪移爪子,扭身用屁股對著姜暄,它可是尊貴的九尾狐大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覬覦的!

    姜暄遭到如此冷遇也不氣餒,反而興奮地說:“瞧!它喜歡我呢,給我看完正面,還給我看看背面!”

    小白狐:“……”

    本來柔順的毛毛都被肉麻得炸開來,它真想立刻隱身啊!

    崔淮一行人站在排隊等待進秘境的隊伍里,無涯宗的玄機長老不緊不慢地宣讀眾所周知的規則:“第——二——輪——是——積——分——賽——”

    被玄機長老的語速急得渾身刺撓,姜暄忍不住在下面小聲接話:“團隊賽,每個人都會隨機投放進云天秘境的任意地點,擊殺妖獸和奪得天材地寶都有積分,有生命危險就捏碎靈玉,有人來救援。”

    “就這么簡單的事,臺上的大佬到底還要說多久啊!”

    姜暄從前以為開學典禮是最難熬的,現在才覺得和這場面比起來,不過如此!

    祝余很少如此贊同這位大師兄:“仙人為何說話如此之慢?”

    扶欽:“這位長老是不是由玄龜修煉而成?”

    崔淮點點頭:“師兄好眼力。”

    如今修為跌落,扶欽哪能看得出洞虛期修士的本體,不過是因為當初他找萬年玄龜算情劫,也曾聽得如此焦急過!

    他們來時還是清晨,眼看著日頭奔著正午去了,還沒開始試煉呢,精神飽滿的小輩們逐漸萎靡,宴池仙君挺身而出,接過玄機長老的話,宣布比試開始,開秘境入口。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靈曄劍尊的眼神已經要殺人了,玄機說話慢,偏偏又是個話癆,劍尊從前就不耐煩聽他講話,為此把本來住在青云峰隔壁的玄機遷到離她最遠的山頭上。

    玄機啊,為了不挨揍,還是少說幾句為好!

    在宴池推流程的情況下,五十支小隊全部進入順利進入試煉秘境,一陣天旋地轉后,崔淮落地,剛站穩就覺得腳下不太對勁兒——她在往下陷。

    腳下竟然是一片沼澤!

    秘境外,明光宗塵渡長老正擺弄面前的水鏡,看到沼澤那片,忍不住笑道:“有些小輩運氣確實不太好,投放點居然隨機到沼澤上方了。”

    無涯宗同明光宗交好,宴池和塵渡也算得上好友,他接話道:“云天秘境空間廣闊,只有一片沼澤地,并且此處沒有任何靈寶,弟子們都避著這塊走,居然有人這么倒霉就落在沼澤嗎哈哈。”

    等宴池幸災樂禍地看向塵渡面前的那塊水鏡,發現掉在沼澤地里的不是別人,就是劍尊啊!

    宴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立馬改口:“修仙無坦途,成大事者多磨難,這位修士定是可造之材。”

    劍尊確實不在,但劍尊養的小狐貍可就在不遠處看著呢!宴池保證,他前腳敢說劍尊壞話,那狐貍崽子轉頭就添油加醋告訴劍尊!

    宴池屬實變臉太快了,塵渡定睛一看,瞧清了掉入沼澤女修的臉,瞬間明白了。

    對于宴池有一女兒的傳聞,塵渡也略知一二,如今見宴池這態度,想必是真的!

    怎么能在一位父親面前,說他女兒運氣差呢,塵渡找補道:“這女修沉著冷靜,應對自如,即使遇險,也定奈何不了她呀。”

    崔淮在秘境內自是不知道外面對她運氣的評價,她只想著怎么從沼澤中脫身。

    這沼澤中混了絕靈土,術法投入泥濘中自動失效。術法無用,越用力沉下去越快,崔淮需要借助外力脫身。

    崔淮抬頭環顧四周,此處除了大片大片看不到盡頭的沼澤,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樹木。

    崔淮閉上眼睛,放出神識向周圍綿延,同時停止動作,任由自己慢慢陷落。

    秘境外,塵渡不免替崔淮擔憂:“她這是要放棄了?不過也是她才煉氣九層,遇到這種情況老老實實求救是明智之舉。”

    塵渡看向一旁的宴池,他這父親當得不夠稱職啊,面上居然一絲焦急之色都沒有。

    塵渡疑惑地問:“宴池,你不著急嗎?”

    宴池突然想起自己假爹的身份,浮夸道:“著實心急如焚,不過我急起來不上臉,急得比較隱蔽。”

    其實他有什么可替劍尊急的,有這功夫瞎操心,不如直接想想,等會兒劍尊化險為夷后,他該拍什么馬屁!

    崔淮的小腿已經完全沉沒在沼澤里,聽到耳邊風聲震震,崔淮睜開眼,金靈力運轉,細如發絲的金線從她手中向空中直射而去,終于套住了她物色好的借力之物——一只鵬鳥。

    鵬鳥本來是感受到有人困在沼澤,要到沼澤收割,飽餐一頓,不料被金線纏住,它急得一直撲騰往上掙,可金線不僅沒變松,反而越纏越緊。

    崔淮收短金絲,借著鵬鳥在空中掙扎的勁兒,將自己從沼澤中拽出來。

    終于成功離開泥潭,崔淮懸空而立,沖著鵬鳥道謝:“多謝你幫我出來。”

    可惜鵬鳥不領情,極速沖著崔淮撞過來,要與最近很有禮貌的崔淮一較高下。

    但鵬鳥再快,也比不上崔淮的劍快,不過一招,鵬鳥頭身分離。

    崔淮身上的靈玉紅光一閃,積分加了十分。最近修身養性的崔淮有些遺憾道:“即使不是人,做鳥也要講禮貌的。”

    看見局勢迅速扭轉的塵渡,有些詞窮了:“如今的小輩真是注重禮儀啊,做事頗有規矩。”

    宴池笑著點頭贊同,心中卻在吐槽,劍尊哪里是講禮貌,那鵬鳥在想吃她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是只死鳥了!

    劍尊不過是知道外面看得見她干什么,配合著演一演罷了!

    崔淮人是出來了,但沾了一腿的泥。并且因為絕靈,這泥土還用清潔術清潔不了,心情更加煩躁。

    她展開秘境地圖,觀測到代表祝余的紅點離自己不算太遠。

    至于她為什么能看到祝余在哪里,自然是用了尋蹤法器。

    在知道秘境規則后,崔淮對毫無靈力的祝余是千叮嚀萬囑咐:“一進去以后,你就原地縮著,等我來找你,但凡遇到半點危險,你就用我教的身法跑,跑不過就捏碎靈玉,等人來救。總之,安全為上。”

    為了祝余的小命,崔淮還斥巨資買了一件無涯宗出品的尋蹤法器,當然靈石是扶欽出的。

    看著小紅點閃閃爍爍,崔淮往祝余那處趕去,中途稍微繞了點路,在一處湖泊歇腳。

    主要目的自然是把腿上粘的泥濘洗掉些,她的鞋才剛沾到水,不巧的是,一條巨大的魚從水中一躍而起,一張嘴全是獠牙。

    崔淮面色不改,繼續洗褲腿上的臟污:“急什么?就不能等我先洗干凈,再來送死嗎?”

    第66章 有勇有謀

    崔淮選擇歇腳的湖泊外看普通,但當湖水接觸到小腿,她竟覺得冰涼刺骨,寒氣逼人。

    崔淮剛拂去一些褲腿上的污泥,便感知到不太對勁兒,這湖水不僅僅是寒潭那么簡單。她單手捧出一汪水,稍作停留,再任水從指縫中流逝。

    接觸了湖水的手掌張開合攏,動作變遲緩了。并且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久,影響越大。

    滿口獠牙的巨魚破浪而來,崔淮又身處麻痹軀體的寒潭,可謂是危機四伏。

    水鏡外,塵渡不禁點頭:“看崔淮的神情,她已然覺察出這水有問題了,反應實在敏銳。想必她會立刻上岸,避開災禍。”

    反應敏銳的崔淮抬眼看了看巨魚,正往她這兒游呢,還有點距離。

    此時離開湖泊,避免湖水的影響?

    當然不可能,她褲腿還沒洗干凈呢!

    她拖著這雙泥巴腿走了足足半日,才碰見點水,就因為這點遲緩的副作用,以及那條丑陋的魚妖,而選擇跑路?

    絕無可能!

    看著崔淮明知湖水有問題,不遠處魚妖也虎視眈眈,但她還在慢條斯理地洗褲腿,塵渡不免有些焦急:“現在的小輩膽子也太大了,這時候怎么還如此愛干凈!這魚妖已經是半步金丹了,修為遠超她,她還受湖水寒氣影響,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小命更要緊呀!”

    宴池竭力把塵渡的話往回圓:“愛干凈是個好習慣哈哈,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大些也正常。”

    呵,劍尊能知道什么叫怕?劍尊渾身是膽,她不去四處找茬都算良善了,都是別人怕她!

    渾身是膽的崔淮沉浸在洗褲腿里,沒再給巨魚半分目光,巨魚沒受過這種忽視,決心要給這狂妄的人類點顏色瞧瞧。

    還差一小塊地方沒洗完,巨魚帶來的浪花已經朝著崔淮奔涌而來,崔淮皺起眉頭:“丑陋的東西,我已經和你說過了,等一等再找死。”

    魚妖怒不可遏,呼嘯聲和巨浪一起朝著崔淮砸過去,崔淮左手揮劍,劍意流轉,一劍破浪,擊退魚妖,右手還在洗褲腿。

    又揉搓幾下,總算是洗干凈了,此時崔淮才起身看那魚妖,它避開了要害,崔淮那一劍只砍中它的尾鰭。

    終歸在湖水里泡了許久,還是影響了崔淮的準頭,不過這條魚是不是游得有點太快了?

    魚妖此時也收了輕視之心,它原以為對方只是個煉氣期,殺她是手到擒來,可此時它小小的腦子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威脅感。

    不過面前女修雖強,但這里可是它的地盤,在寒凝水的作用下,她不可能斗得過它!

    崔淮懸空而立,不入湖水,與魚妖過了幾招,發現方才不是她的錯覺,這魚妖不僅不被這湖水影響速度,甚至速度已經逼近元嬰期妖獸。

    而且它顯然靈智頗高,躲她劍招的同時,不忘濺起大片水花到崔淮身上,借此進一步削弱她的速度。

    崔淮握緊劍柄,但凡她今日筑基了,都能一劍砍了這魚,可她還在煉氣期,境界的差距過大,輔以冰冷的湖水,光用劍招一通砍是不行的,看來要動動腦子了。

    秘境外,在兩百多位試煉弟子中,這么早就爆發和半步金丹妖獸戰斗的,崔淮是第一個。

    圍觀的帶隊長老們在關注自家弟子之余,時不時把水鏡切到崔淮的畫面,看看戰況如何。

    水鏡中,一人一妖就此僵持起來,但僵持就是對崔淮不利,因為時間拖得越長,魚妖速度不減,可崔淮受湖水的影響越大。

    青彥真人周圍的幾位長老寬慰中帶著些幸災樂禍:“崔淮是強,劍道可謂是同輩第一人但這剛上來就遇見半步金丹的巨魚,還環境惡劣,就算真出局了,道友也不必太過傷心,運氣屬實不太好罷了,實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青彥真人畢竟當了崔淮一年的師父,對她不說是了若指掌,但也有些了解,崔淮現在面上毫無焦急之色,也無惱恨之意,這架打得毫無情緒波動,甚至脾氣還沒崔淮罵她大師兄來得大。

    從崔淮的神情來看,于她而言,被弄臟的褲子都比這條魚妖的威脅更大。

    既然知道徒弟成竹在胸,青彥真人不欲與這些看笑話的人起沖突,只胡言亂語:“道友說什么?好大的魚啊!你怎么知道我曾經在海里釣起來過這樣大的魚,我告訴你,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雙手執竿……”

    被迫聽了一番青彥真人輝煌的釣魚事跡,周圍的長老:“……”

    他是不是有毛病,到底有誰關心他釣了多大的魚啊!

    小白狐雖然知道劍尊必然無事,但看到水鏡中小小魚妖既然如此猖狂,不禁齜牙咧嘴,氣得一直踱步,四只爪子用力踩踩踩。

    臭魚!怎么敢對劍尊大不敬!

    感受到小白狐在肩頭發力的青彥真人:小狐貍這是聽到大魚饞了,想吃魚了?

    他就說嘛,釣魚絕不是毫無用處,就算沒有人,但總有獸能欣賞他!

    這魚如何能不受湖水影響,游得這般快?崔淮一邊劈開巨魚掀起的風浪,一邊沉思。

    崔淮一開始以為是有什么法寶,但纏斗一番并沒有覺察出法寶的靈力波動,那訣竅還是在這魚身上了。

    一劍擊中魚腹,明明已經深可見骨,但魚的速度依然沒受太大的影響,崔淮撫過劍身上沾染的魚血——這血熱得帶有灼燒之感。

    它又不可能是火靈根,血怎么會這么燙?

    要害不在魚腹,又在何處?

    崔淮見這條丑魚在她周圍竄過來游過去,突然想起來去年系統非讓她看的什么勞什子《劍法指南》,

    第1章 就是什么運動生物力學分析。

    即使崔淮完全看不懂,但她記憶里足夠好,那本破書里,是不是講過什么“肌肉運動發力同時產生熱量”之類的?

    忽略這條魚丑陋的頭顱,仔細看它丑陋的身軀,它的胸鰭動得超出常理的快。

    崔淮調動全身火靈力,暫時壓制住周身寒氣,勉強短暫恢復正常速度,一劍刺向魚妖胸鰭下那塊發達的胸肌。

    魚妖痛得在湖水中翻滾,企圖甩掉崔淮,但崔淮沒有松手,只把劍插得越來越深。

    此劍一出,崔淮明顯感覺魚妖變慢了,它終于恢復正常魚類的速度,并且在湖水的影響下越來越慢。

    崔淮舉起劍,萬千劍影蓄勢齊發:“好心送你一程,切莫客氣!”

    劍影紛紛刺穿魚身,這撲騰了許久的魚總算是去了它該去的路——死路。

    此時系統在腦海里嘀咕:“我早說過了吧,知識就是力量!你有時間可以多看看我給你的教材,別老拿來墊桌子腿兒了。”

    崔淮:“就算不知道,我也能打敗它。”

    系統:“那費勁兒呀,如今這樣不是輕松許多?”

    殺完巨魚,崔淮腰間靈玉紅光一閃,一百積分入賬,但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一頭潛入湖底。

    崔淮自然不是找虐,她覺得這水里有東西。

    魚妖若是想吃她,瞧見她時偷偷游過來,再對著她張嘴一吞便是,狩獵主打出其不意。

    但這巨魚只是遠遠朝她露出一口獠牙,再咧著張大嘴沖她而來,明顯就是想嚇跑她,讓她勿入這片湖水,魚妖定是在守護著什么東西。

    崔淮忍著寒冷游了片刻發現,湖底確實有寶物,畢竟烏漆嘛黑的湖底,一株閃閃發光的草實在引人注目。

    至于具體是什么草?崔淮不認識。

    想必是頗為珍貴,因為采到靈草的那一刻,崔淮的積分漲了兩百,這靈草的積分竟然比殺巨魚還多。

    秘境外見證了全過程的塵渡沖宴池夸贊道:“崔淮小友真是膽大心細,有勇有謀。”

    宴池也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劍尊大部分時候是個莽夫。今日這種情況,劍尊用劍一直砍便是,她驚人的意志力和行動力讓她無往不勝。

    劍尊向來橫沖直撞,當然不是因為劍尊腦子不好使,只是解決大部分人,她根本不用動腦子。

    如今劍尊渡劫,實力受限,宴池居然得以欣賞劍尊動用她的智慧,真是三生有幸啊。

    等等,這句不錯,記下來,等劍尊從秘境出來必然要當面吹給她聽!

    崔淮不緊不慢地驅散寒氣,拿出地圖看一眼,頓時不冷靜了。

    祝余的坐標怎么在動,不是讓他好好藏著嗎?

    再仔細一瞧,紅點的速度太快,絕非是祝余兩條腿能跑出來的速度。

    完了,他不會被什么東西吃了吧?

    崔淮隨手將靈草塞入儲物戒,使出全力向祝余的紅點奔去。

    師弟呀,雖然就算壽終正寢,你也活不長,但你再堅持堅持,好歹別這時候就死了!

    第67章 喂藥而已

    比起崔淮那邊驚心動魄,扶欽度過了無聊的一天。

    人族感受不到扶欽身上的鳳凰之力,妖獸們卻憑借本能覺得此人血脈強橫,不能輕易得罪。

    扶欽沒遇見任何兇獸,甚至像是來春游的,好不容易逮到只巨熊,沒等扶欽出招,巨熊原地下跪,一臉忠誠地把剛偷來的蜂蜜雙爪高高托起,獻給扶欽。

    扶欽本來是謀命,莫名其妙變成了打劫。

    收到蜂蜜后,靈玉嫌棄地一閃,施舍了扶欽一個積分。

    伸手不打笑臉熊,無怨又無仇,收了東西屬實不好再動手,扶欽只好放過了巨熊。

    在悠閑的郊游環境中,扶欽是逍遙派其余四人中第一個發現祝余出事的。

    是的,除了崔淮之外,扶欽、趙知許、姜暄都能看到祝余的位置。

    前兩日買坐標定位法器時,無涯宗管事天花亂墜地推銷熱門款:“只要你們五人一人帶一枚特質晶石和一枚接收器,就能互通有無,知道彼此的位置,一入秘境迅速找到對方,搶占先機。”

    崔淮最關心的就是價格:“五枚精石和接收器一共多少靈石?”

    無涯宗辦這場比試耗財耗力,總要在周邊上賺回本錢,無涯宗管事道:“一枚精石九百靈石,一枚接收器一百靈石,五套下來共五千靈石。雖然貴了點,但絕對物超所值。除了你們之外的四十九支隊伍,都在我這里買了,你們不買那不就是落后了!”

    扶欽望了望著一圈的人,一個個不是窮,就是摳,決定自己付了這靈石,卻被師妹攔下。

    對于崔淮來說,一般別人有的東西,她當然也要有。

    但聽了特質精石的價格,崔淮覺得,作為一個又獨立人格的修士,還是不能跟風從眾,要有獨立的思想。

    鑒于隊伍里有祝余,這個位置定位確實有必要,最后崔淮敲定了低配版定位晶石。

    祝余一個人拿著特質晶石,其他四個人只拿接收器,只用花一千三百靈石。

    崔淮:“到時候一入秘境,祝余茍住別動,我們其他四人直奔祝余的地點集合,這樣既能保護他,還剩下足足三千七百靈石!”

    祝余感嘆道:“往日我總覺得我已經算得上精打細算,沒想到師姐后來者居上,更上一層樓啊!”

    如今在秘境中,扶欽看著代表祝余的紅點,突然從靜止變得動了起來,并且越來越快,以一個祝余絕不可能達到的速度在移動。

    唯一慶幸的是,紅點的是朝著扶欽所在的方向逼近,扶欽得以迅速找到祝余。

    等扶欽的位置與地圖上的紅點重合,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屬實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用他貧瘠的語言來描述,大概就是祝余被一只猿形妖獸一把摟在懷里,疾馳一段路,然后再把祝余放下來,用期盼的眼神和手舞足蹈的動作鼓勵祝余。

    祝余一落地自然是拔腿就跑,但動用步法還沒跑遠,猿形妖獸又一臉不滿意地幾個大躍步把祝余撈進懷里,繼續帶著他狂奔。

    扶欽向來自詡見多識廣,但他仍然沒看出來,這到底是在干什么?

    等崔淮趕到時,本就奇異的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了。

    她做的最壞的打算是,祝余變成妖獸的口糧,但想破腦袋,她也預想不到會看到一幅闔家歡樂的畫面。

    一只肌肉虬結的猿猴像抱孩子一樣緊緊摟著年近二十的祝余,扶欽在一旁拿出一壇蜂蜜,用碩大的樹葉盛上一兜蜂蜜,遞給猿猴。

    猿猴接過后先塞到祝余嘴邊,讓他先嘗,等祝余不吃了,再自己盡數吃下。

    這情景詭異得仿佛他們三變成了一家三口,扶欽是外出覓食的爹,猿猴是在家看護幼兒的娘,而祝余就是他們的孩兒。

    看見如此溫馨且詭異的一幕,崔淮有些遲疑,她該不該介入這個三口之家?

    經過短暫的掙扎,崔淮覺得還是應該打個招呼,她揮揮手:“師兄師弟,你們好?”

    一見崔淮,祝余滿臉都顯露著“終于得救了”,他興高采烈:“師姐,你終于來了!”

    扶欽投喂他們蜂蜜的動作不停,慶幸來的是崔淮,而不是不靠譜的姜暄。

    同時又悲憤于為什么他要來得這么快,成為第一個找到祝余的人,第一個吃到苦頭。

    扶欽向崔淮解釋他不久前才搞清楚的狀況。

    祝余剛投放到秘境時,自認為運氣不錯,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周圍都是些溫順不主動攻擊的靈獸。

    他吃了辟谷丹,老老實實縮在灌木叢里,等待同門來撈他。沒想到沒等來同門,倒是先等來了一只大猴子。

    祝余知道這大猿猴有一個孩子,他蹲在灌木里,親眼看到那小猴子偷偷跑出去沒多久。

    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他只需要聽從四師姐吩咐,好好待在原地就是。

    當然后來他無數次地后悔,為什么不仗義出手,攔住偷跑出去玩的小猴子。就算攔不住,及時給大猿猴一個提示也好啊!

    小猴子消失半個時辰,母猿猴終于發現了孩子不見了,它憤怒、它怒號、它掘地三尺,終于找到了躲在灌木叢中瑟瑟發抖的祝余。

    在祝余以為自己要被一掌滅掉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捏碎靈玉求救,母猿猴跟沒長眼睛一樣,把祝余認成了自己的孩子。

    然后就是一個溺愛孩子的母猴子帶著小猴子祝余出門鍛煉,先帶孩子兜兜風,再放孩子下來遛一遛,跑幾步。

    扶欽一邊舀蜂蜜,一邊說:“至于現在為什么吃上蜂蜜了,因為這母猿猴摟著祝余不肯放手,祝余又不想傷了母猿猴,畢竟她只是眼神不好,不是壞妖。他就想著讓我裝成他的小伙伴,給他們送蜂蜜吃,蜂蜜里摻了大量的蒙神散。”

    蒙神散,修仙界打家劫舍必備,粘上一點就失去神智陷入短暫昏迷,效果強勁。

    崔淮看著吃了蜂蜜精神抖擻的祝余,以及依舊精力充沛的母猿猴:“你們確定喂的不是假藥?以及當著受害猿的面,公開討論迷暈它的操作,這合適嗎?”

    祝余習慣性張口喝下遞過來的蜂蜜,解釋道:“這母猿猴靈智不高,聽不懂人話,我提前吃了蒙神散的解藥,至于它為什么還不暈,我也想知道!”

    崔淮還是懷疑是假藥,她截下扶欽遞過來的盛著蜂蜜的新葉子,一把遞到扶欽嘴邊。

    樹葉粗糙的邊緣抵住扶欽的嘴,扶欽僅存的神智告訴他,這葉子一點也不干凈,難以忍受,并且蜂蜜里還有蒙神散。

    但看著師妹舉著樹葉,遞到他嘴邊的手,這是一只修長美麗的手,但扶欽被這只手暴打過無數次,知道它富含多么強大的力量。

    當這只手沒有持劍,舉著蜂蜜送到他面前,扶欽鬼使神差地嘴巴不聽腦袋使喚,張嘴觸碰到葉片邊緣,一口飲盡蜂蜜。

    巨熊沒說錯,這個蜂蜜的確很甜,令人暈頭轉向。

    崔淮看著扶欽頗為乖巧地含住葉片,紅唇壓上綠色的葉片,啜飲著蜂蜜,莫名的色氣。崔淮頓時想收回葉片,又覺得此時撤回,像是怕了。

    索性扭過頭去,觀賞旁邊樹梢的綠葉,不看師兄。

    綠油油得煞是好看,不過少了一抹紅,不夠驚艷。

    崔淮正在心中點評樹葉,不料聽見“噗通”一聲,崔淮扭回頭一看——

    師兄已經倒了。

    原來……原來祝余下的不是假藥呀!

    看著倒地的扶欽,祝余哭喪著一張臉:“師姐,你和三師兄有什么仇怨之后私下解決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多盼來一個人,你轉眼給我消滅一個!”

    接過祝余遞過來的解藥,崔淮覺得有些燙手,她問祝余:“要不你來喂吧?”

    祝余抬抬下巴,展示了一番自己被母猿猴抱得緊緊的,一人一猴堪稱鎖死。

    被迫成為喂藥的唯一人選,崔淮看著扶欽那張嘴,眼前閃過方才紅唇綠葉的畫面,崔淮有些手軟。

    這樣不行!崔淮強制自己想想扶欽這張嘴曾經對她的嘲諷。

    他是不是嘲笑過她是七靈根來著?

    他是不是還說過喜歡華蓋木沒品味?

    ……

    樁樁件件回憶,崔淮滿腦子都是扶欽過去的惡行,她惡從膽邊生,一手掐住扶欽的臉頰。

    拇指和食指掐住兩頰,無名指抵住下顎往下硬掰,另一只手火速把解藥往里一倒。

    確定喂下去后,崔淮松開手站起來,握緊拳頭,企圖忘記手上的細膩觸感。

    喂個藥嘛!這有什么難的,她就知道她崔淮是無所不能的!

    第68章 奪命狂追

    扶欽醒后,三人開始明目張膽地在母猿猴面前商量如何在不傷害它的基礎上,成功擺脫她。

    祝余看著吃蜜吃得正香的母猿猴,無奈道:“迷倒它看來是行不通了,要是在她清醒時,把我從它這里奪走,她大概率是要拼命的。”

    扶欽剛吃下解藥沒多久*雖然是醒了,但蒙神散的藥效還有些殘留,他仍有些頭昏腦漲,神志不清,有點像喝醉了。

    這種狀態下,他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知道看著師妹,一是他相信師妹能有辦法,二是師妹好看。

    嗯,他想看。

    崔淮從前當靈曄劍尊的時候,萬人朝拜的大場面也見過不少,她早已習慣萬眾矚目。可如今扶欽剛清醒,身體還有些打晃呢,就目光灼灼灼灼地看著她。

    從不露怯的她,竟在一人的注視下有些坐立難安。

    祝余身處母猿猴的懷抱中,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提出問題,卻半天沒人理他,不滿道:“三師兄、四師姐,你倆是吃了啞藥了嗎?合著被大猴子抱著的不是你們?能不能出出主意?”

    說著說著,祝余悲憤交加:“想眉來眼去什么時候都可以,能別挑在這兒嗎?在我和母猿猴的注視下暗送秋波,是更有感覺嗎?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

    對于祝余的討伐,崔淮一概不承認:“別胡說。”

    明明只是扶欽單方面地看她,她有些慌亂不知道看哪里而已,才沒有眉來眼去。

    誰知道還暈暈乎乎的扶欽跟失了智一樣,他乖巧地點點頭承認:“好。”

    他把頭轉回去,老老實實地坐正,還不忘提醒崔淮:“師妹,五師弟讓我們全神貫注想辦法,我不看你了,你也別看我了。”

    崔淮:“……”

    到底誰在看他啊!都說過了!不是眉來眼去,是他扶欽單方面在看她!

    三人經過友好的協商,完成了分工,隨著崔淮一聲令下,終于完全恢復神智的扶欽率先響應。

    他一記手刀砍向母猿猴粗壯的臂膀,在母猴痛呼時,一把奪過它懷中的祝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十分絲滑,順利完成了關于祝余的交接。

    在母猴的錯愕中,不明白為什么剛剛還喂蜂蜜的好人,突然開始搶孩子,扶欽一不做二不休,提著祝余的后領騰空御劍,全速飛走。

    母猿猴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類真的搶走了它的孩子。它不會飛,揚天咆哮一聲,然后朝著扶欽飛走的方向拔腿狂奔。

    是的,他們的計劃是扶欽在母猿猴懷中奪走祝余,全速前往母猿猴最開始居住的樹林,引母猿猴追回去。

    扶欽當劫匪,祝余當誘餌,那崔淮干什么呢?

    崔淮解下腰間掛著的銅板,開始算命。

    她負責通過玄學手段來找到走失的小猿猴,畢竟找到真孩子,母猿猴應該就不會執著于祝余這個假孩子了。

    崔淮將銅板豎起,把母猿猴的猴毛放在外圓內方的銅板中間,憑借著母子之間的聯系,開始施法轉動銅板。

    最終銅板趨于穩定,崔淮看了眼銅板邊緣所指的方向,作出結論:“小猿猴在西南。”

    然后她一路走走停停,不確定的時候,就拿出銅板轉幾圈。

    找小猿猴的途中,崔淮再次感嘆自己有先見之明,除了學劍外,修士可兼修的技藝有許多——

    煉丹、煉器、陣法、符箓、御獸、靈植……

    崔淮在其中選了占卜,除了晉衍劍尊也精于此道,她順應師承外,占卜對她最實用。

    崔淮劍術超絕,一力破十會,便無需學些增強戰力的手段,反倒是占卜能替她解決不少麻煩。

    譬如此刻,崔淮循著銅錢的指示,來到一處草木茂盛之地。

    此處長了許多兩三人高的大葉片樹,上面結著果叢,細長的果實一個挨一個地擠在一塊。

    崔淮鋪開神識,在樹叢間尋找小猿猴的蹤跡,最終在一顆大葉片樹下找到了躺在地上的小猿猴。

    乍一發現,小猴子倒在地上,崔淮心頭一跳,不會小師弟這么倒霉,還要再給母猿猴當幾天孩兒,在秘境里獨享天倫之樂。

    等湊近一看,發現小猴子閉著眼睛,手里握著一根細長的果實,果實被吃了一半。

    想來是這果實有毒,小猴子才吃到半截,毒性上來暈死過去。

    崔淮用靈力檢查一番,還好,這猴子尚有氣息,小師弟祝余也還有機會脫離魔掌。

    崔淮先把小猴子提起來,想了想又帶上一根黃綠色的果實,受害獸和作案工具齊全,就看祝余醫術學得如何,能不能解毒了。

    祝余啊,不是師姐不努力,而是最終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啊。

    秘境外,看著崔淮靠著一枚銅錢就找到小猴子的位置,塵渡疑惑道:“這不合常理啊?哪有修士靠一枚銅板和一撮毛就能算出來這么多的?這可不是一兩里的距離,崔淮隔著幾千里都算到了?她的占卜手段是不是過于簡單有效了?”

    塵渡也是精通卦象的,但他算卦也是先凝神靜氣,準備好工具,好生細致推演一番。哪有這么一路走一路轉銅錢的!

    而且就算用銅錢,一枚怎么夠,也得用個三枚啊!這屬實太詭異了。

    對于塵渡的疑問,宴池無腦支持劍尊:“也許是崔淮在卦術一道上天賦異稟,自有占卜秘法。塵渡,你我也活了這么些年歲了,也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仙界這么大,有什么新奇的手段都不為過。”

    話是這么說,他宴池的使命之一就是在外面要全方位維持劍尊的名譽,但其實宴池曾經也好奇過劍尊的卦術。

    晉衍劍尊死前,靈曄劍尊的占卜實力一般,很少顯露人前。但晉衍劍尊死后,許是靈曄劍尊研習卦術的時間多了,實力精進,占卜百試百靈。

    劍尊突然在卦術一道上突然又如此的建樹,想必還是因為劍尊超凡脫俗,心懷大道

    以劍尊之力,修仙界無處她不可去,無事她不可為,自在逍遙,心隨意動。

    今日也是發自內心崇拜劍尊的一天呢!

    等崔淮拎著小猴子,成功和地圖上代表祝余的小紅點匯合,見到了沉浸在“你跑它追”循環中的兩人一猴。

    崔淮帶著小猴子落地,母猿猴若有所感,看到暈倒的小猴后,立馬停住了腳步。

    它的視線在祝余和小猴之間游離,似是在判斷到底哪個才是它的孩子。

    最一番掙扎之下,母猿猴終于奔向了小猴。

    祝余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悲憤道:“太過分了,它居然還要看那么久才認出來誰是猴兒?這是對我的一種侮辱!”

    “我在村里的時候,很多姑娘對我芳心暗許,只是我一心學醫,無意情愛。這樣英俊瀟灑、豐神俊朗的我,和一只長滿毛的猴子之間,有那么難區分嗎?”

    在祝余自怨自艾時,母猿猴已經一把摟住了它真正的孩兒,見孩子睡著,輕晃了兩下,可小猴還是不醒,它便有些急了。

    扶欽在一旁按住母猿猴的臂膀,原因無他,他怕再晃下去,小猴腦漿都要被母猿猴晃勻了。

    在母猿猴的嗚咽中,崔淮把才來的黃綠色果實給祝余看:“小猴是吃了這個才中毒暈倒的,你有辦法能解毒嗎?”

    祝余拿過果實辨別一番:“這不是蒙神蕉嗎?原來如此啊!難怪母猿猴吃了那么多蒙神散都不管用,看來他們是從小吃多了蒙神蕉,吃抗藥了。”

    在祝余的解釋下,崔淮他們才知道蒙神蕉是制作蒙神散的最重要的原料,食之令人暈厥。

    這猿猴偏愛這種果實,吃多了,暈著暈著就習慣了,蒙神散自然不起作用了。

    果不其然,小猴子吃下蒙神散的解藥后,很快就醒了過來。祝余正感慨道:“謝天謝地!我終于成功擺脫了這段奇怪的關系!”

    就在祝余正高興,母猿猴突然靠近祝余,一把將祝余摟進懷里,祝余大驚失色:“還來?”

    崔淮準備出手,被扶欽攔住:“它只是在感謝師弟而已。”

    確如扶欽所料,母猿猴放下了祝余,它和祝余語言不通,但它溫柔的眼神籠罩著祝余。

    祝余從小沒見過父母,突然覺得好像這兩日也算不得倒霉,按照師姐的話就是,他也算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了。

    臨走前,祝余送了好大一包蒙神散解藥給母猿猴,點點蒙神蕉,再指指解藥,示意小猴子搭配著吃,就不會暈倒讓母親擔心了。

    等他們走了一段路,祝余一拍腦袋:“蒙神蕉果實頗為名貴,師姐你快帶我去看看,說不定我們拿到積分的同時,還能大賺一筆!”

    一聽到賺錢,崔淮火急火燎地拉上扶欽、祝余火速往那片林子而去。

    他們去得風風火火,沉浸在即將暴富的喜悅中。而此時,秘境某處正在御劍狂奔的姜暄近乎崩潰。

    秘境剛開始,他還慶幸他離祝余很近,應該能成為第一個找到師弟的人。

    可當他快接近祝余時,就發現祝余的紅點飛速離他越來越遠。

    等他呼哧帶喘快跟上時,紅點又一路飛馳回了原來的林子。

    現在好了,他兜了一大圈,明明已經快繞回林子去了,紅點又開始飛,而且飛得比前幾次都快!

    姜暄拄著劍累得像條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不是說好的,師弟需要保護,只待在不動,他們其余四人去找他嗎?

    他們口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凡人師弟到底是為什么跟踩個風火輪一樣,跑來跑去啊!

    第69章 成功筑基

    等崔淮一行人趕到蒙神蕉林,崔淮縱身一躍,采摘下一排蒙神蕉,蒙神蕉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佩戴的靈玉,紅光一閃,積三個積分。

    比起多少積分,崔淮更關心值多少靈石,她將蒙神蕉遞給祝余。

    祝余接過蒙神蕉,在手中掂了掂,查看一番,又聞聞道,帶著股青澀的清香。

    他繞著蒙神蕉樹走了一圈,細細辨別樹木的品種與年紀。

    最終在崔淮炙熱的眼神下,祝余作出結論:“這蒙神蕉品相頗佳,蒙神蕉樹只能活三百年,越老的蒙神蕉樹結出的果實越值錢,我觀這蒙神蕉樹大概在兩百歲上下,這一排果實大概能值五十靈石。”

    “一排五十靈石?”崔淮喃喃道,再看向著一大片蒙神蕉林,這該掙多大一筆靈石啊!

    此刻,崔淮幾乎被靈石沖昏頭腦,甚至有點恍惚,她真的終于要脫貧致富了?

    扶欽倒是不把這筆靈石看在眼中,但他靜佇一旁,看見師妹面上高興,甚至還興奮地小小跳起來一下,他似乎也被感染到,嘴角不自覺翹起,跟著師妹一起高興。

    不過他很快發現師妹的狀態不太對勁兒,往日里平穩扎實的周身靈氣不斷涌動,她的氣息在攀升。

    師妹這是要筑基了?

    崔淮也意識到突破筑基在即,她穩定心神,盤膝坐下。

    這荒郊野外,又沒有提前布下陣法,隨時都可能有人和妖獸來打擾,屬實不是個修煉提升的好地方。

    再強悍的修士,突破時全心神都在煉化自身中,外界的異動對他們也照樣危險萬分。

    但崔淮對此好像并不擔憂,在入定前,她余光看見扶欽在儲物戒拿出清寧鐘,正施法啟動法寶。

    扶欽也盤腿坐下,就在她不遠處,替她護法。

    他坐在那里,好像能擋住任何外界傷害,崔淮久違地感到安心。

    明明扶欽只是一個筑基期的修士,明明扶欽同她起過不少爭執。

    明明他們沒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僅僅相識一年多。

    但崔淮就是莫名其妙地相信,哪怕外面來了再厲害的人,只要扶欽還能從地上爬起來,他就一定不會讓人傷害到她。

    上次如此相信一個人是什么時候呢?

    好像還是千年前,她剛被晉衍從凡間帶到青云峰。那時候她年歲尚小,餓怕了,固執地認為人就該吃飯,即使吃了辟谷丹,也總是覺得餓得慌。

    青云峰只有她和晉衍兩人,晉衍一開始是經常下山買吃食,但崔淮餓得太頻繁了,晉衍干脆在青云峰開了個小廚房,學著做給她吃。

    就這樣吃了一陣子,突然有一天崔淮不感覺餓了,她的肚子不再像一個無底洞,一定要填點什么。

    她開始在青云峰感到安心。

    到底給她帶來安心是晉衍,還是食物,她也分不清。

    可后來,也不需要她分清了,晉衍親手打碎了她的信任。

    想來青云峰孤寂,上面只適合待一個人。

    已經入定許久,修為也足夠扎實,崔淮卻遲遲不突破,反而腦海里思緒繁多。

    看來是遇見心魔劫了,這對崔淮倒是有些稀奇。

    崔淮從前是天品雷靈根,還擁有一顆萬年難遇的劍心,修為境界提升簡單,從來沒有心魔劫。

    當時晉衍還感慨:“阿淮你的心魔劫怕不是要在飛升的時候一并來了,你要多多修心,累計的心魔劫必定威力巨大。”

    如今身負雜靈根,道體不再纖塵不染,倒是能體驗一把心魔了。短短幾瞬,她能想到這么多舊事,看來就是心魔在作祟。

    沒讓崔淮等太久,她很快在識海里看見一個頭頂寶冠,身著黑衣的虛影,長著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容,崔淮認出來這是“靈曄劍尊”。

    識海中的那個她氣勢迫人,帶著分譏笑問:“你喜歡這個叫扶欽的?”

    崔淮思索片刻,最終搖搖頭,回答:“我不知道。”

    似乎覺著這樣說不夠確切,崔淮補充道:“但我想我信任他。”

    虛影陡然拔出腰間的劍,劍域一起,識海內如颶風刮過,動蕩震顫,崔淮聽見她質問道:“如果他也背叛你,你怎么辦呢?崔淮,從前不是沒有人和你同行,可后來他們都對你做了什么?你不記得了嗎?你還沒被傷夠嗎?”

    即使在識海天翻地覆,腦袋劇烈的疼痛中,崔淮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如果他也背叛我,那我就殺了他,就像殺了其他人一樣。”

    信任一個人,這對崔淮來說,是很獨特的體驗。

    相比之下,處置背叛她的人,崔淮經驗更豐富。

    就像晉衍,就像明霄,他們都死在她劍下。

    自從知道扶欽喜歡自己,崔淮面對他總是有些無措。

    如果扶欽也背叛她,那她反而知道該如何對待他,按照姜暄之前的話就是,扶欽從獨家定制,轉入程序完備的流水線處理。

    既然此時此刻她的心愿意相信,那就相信,就算被背叛也沒關系,她有兜底的能力。

    即使崔淮心中思緒萬千,外看也只是在端坐著閉關。一旁扶欽正在全神貫注地護法,留意四周的風吹草動,卻突然不知為何,感覺脖子有點涼颼颼的,哪里來的殺氣?

    秘境外,塵渡稱贊道:“這崔淮,除了實力以外,財運也不錯。”

    塵渡本來想說,崔淮看著都很好,就是有些貪財,怎么會有修士因為發一筆橫財就情緒波動太大直接筑基?

    她把靈石看得這么重是不是宴池虧待孩子了?

    礙于宴池和崔淮的父女關系,這些塵渡自然不能說出口,只能浮于表面的夸贊。

    宴池的夸贊就真心誠意許多:“她不懼表現出愛財,乃是真性情之人,修仙界誰人不愛靈石?修煉之道,靈石不可或缺。崔小友坦坦蕩蕩,愛財亦取之有道。”

    宴池心中冷笑,劍尊的青云峰可謂是靈石山堆起來的,財寶遍地,富有四海的劍尊能放著寶山不去取,怎么會把蒙神蕉那點靈石放在眼中?

    肯定是她掩人耳目,刻意透露在人前,麻痹他們這些看客,終歸是為了安穩渡劫。

    既掩飾了實力,又掩蓋了財力,劍尊真是太低調了!

    來回跟著紅點亂竄,奔波了兩日的姜暄終于和地圖上的紅點重合了。

    遠遠看見那三個熟悉的身影,他近乎喜極而泣。

    姜暄掩下那份喜悅,他是不會輕易原諒這些冷酷無情的人!他要去興師問罪——

    都是同門,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

    他鞋底都磨薄一層!

    姜暄掙怒氣沖沖過去,發現三師弟和四師妹都在打坐,滿眼震驚地問在場第三人祝余:“我們分開才不過兩日,這荒山野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何況還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師弟和師妹居然就要雙修了?”

    雖然擔心師妹從喜歡轉而愛上自己,姜暄有意撮合三師弟和四師妹,但這進度未免有點太快了吧?

    祝余已經習慣了姜暄的不著調:“師姐要筑基了,三師兄在護法,大師兄你不想挨揍的話,我勸你在師姐筑基成功前,把你腦袋里的奇怪東西倒干凈。”

    姜暄剛從奔波喘口氣,旁觀了一會兒師妹打坐,就聽祝余吩咐道:“大師兄歇夠了嗎?歇好了就來摘蒙神蕉吧。”

    祝余闡明蒙神蕉價值,外加幾句奉承:“我只是個凡人,力有不逮,就連三師兄和四師姐這等往日強悍可靠之人在這種關鍵時刻,也絲毫指望不上,我本來憂心忡忡,可大師兄突然神兵天降,救我于水火之中。”

    連日奔波,累得呼哧帶喘的姜暄在聽到此刻他比師弟師妹還可靠時,感覺頓時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懷揣著雄心壯志,勤勤懇懇、片刻不敢懈怠地摘蒙神蕉。

    這林子實在太大,摘到后面,姜暄全靠師弟崇拜的眼神在支撐,師弟如此信任他,他必然不能讓他失望!

    終于,除了師弟說要留給這附近的猿猴的樹外,姜暄摘完了任務內的最后一把蒙神蕉。他敢肯定,就是這世上最愛吃香蕉的猴子,這一輩子摘的香蕉也肯定沒他方才摘得多!

    還沒享受一會兒祝余的吹捧,就見師妹睜開眼睛,氣息綿長平和,境界穩固,這是筑基成功了。

    扶欽也收功護法完成,連忙跑去對師妹噓寒問暖。

    祝余夸姜暄的話才說了半截,立馬止住話頭,跑過去問崔淮:“師姐,你感覺如何?順利嗎?”

    姜暄:“……”

    所以這是個專給他設的局吧?

    千里迢迢、幾經周折,氣沒喘勻就是專程來給他們干苦力活的?

    第70章 自我介紹

    當崔淮睜開眼睛,筑基成功,扶欽也松了一口氣。

    看見師妹修為圓滿,卻沒有立刻筑基,打坐時也皺著眉頭,他便知道師妹怕不是遇見了心魔劫。

    師妹是靈曄劍尊,和他一樣活過千年。不同于凡人想象中,仙人活得越久修為越深,看得越開。

    恰恰相反的是,心魔劫里回顧往昔,許多高階修士難以問心,執念、遺憾、困惑……這些情緒樣樣不少。

    而師妹的過去更是復雜,就算不管外界對靈曄劍尊的諸多傳聞,當時透過兩心知扶欽看到的幻境就足夠離奇,

    幻境里是師妹死了,晉衍劍尊活下來,現實中師妹是活下來的那個,這其中的曲折與痛苦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就拿扶欽自己來說,他千年都在鳳凰谷生活,環境很是簡單,算得上養尊處優,從前修煉之路,暢通無阻,從未遇見過瓶頸。

    剛來逍遙派那段時間,他就遇見了此生最大的挫折——為什么他怎么也打不贏師妹?

    他甚至羞于啟齒,自己在前些日子筑基時,生平第一次碰見心魔。在心魔里,扶欽和師妹又打了幾十場,無一勝績。

    最后是扶欽承認這世上總有不可戰勝之人,而他必當擺平心態,奮起直追,這才渡過心魔劫。

    簡而言之,是被心魔劫里的崔淮給打服氣了。

    他就這么點事,心魔都能無限放大,讓他吃了苦頭。師妹擁有如此復雜的過去,扶欽不敢想象她遇見的心魔劫會有多強。

    所以當崔淮筑基完成,扶欽連忙追問:“師妹是不是碰見心魔了?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吧?”

    崔淮點頭:“碰見了,沒有后遺癥。”

    祝余也關心了幾句后,好奇地問:“心魔?我沒修過仙,想象不到什么是心魔,師姐你在心魔里看見了什么?”

    崔淮稍作思索,心魔里主要看見了靈曄劍尊和晉衍劍尊,可這些都不能說,崔淮挑了點能說的:“看見了三師兄。”

    扶欽:“……”

    扶欽都不用師妹解釋具體發生了什么,隨便一想,就自行補足了劇情。

    不是吧?在他的心魔里,自己挨師妹的揍就算了。怎么師妹的心魔里,他還在挨揍?

    而獨自摘完整片林子的蒙神蕉,準備過來興師問罪的姜暄聽到崔淮的說辭后,更憤怒了!

    果然崔淮和扶欽不是在正經進階和護法,瞧瞧崔淮,說什么心魔里看見了扶欽,這不就是借進階之名談戀愛和躲懶嗎?

    可惡!辜負他真心的人要摘一萬根香蕉!

    承諾賣靈石后,多分一部分給姜暄,這才勸住了自恃勞苦功高,企圖功高震主的姜暄。

    四人聚首,交流了一番情況,崔淮掛心趙知許:“師姐一向可靠,怕不是趕來的路上遇見什么了?如今靠著蒙神蕉,我們的積分并不落后,先去找師姐吧。”

    崔淮的提議得到一致贊同,但姜暄疑惑道:“因為省靈石,我們沒買多余的特制定位精石,這秘境還挺大的,我們要怎么才能找到二師妹?”

    崔淮再次掏出腰間墜著的銅錢:“當然是靠它。”

    崔淮還是靈曄劍尊時,一人一劍無所畏懼,但帶著逍遙派其他四人,不得不謹慎行事,畢竟他們幾個人的小命可不夠硬,莽著莽著說不定人就沒了。

    崔淮省靈石少買四個定位精石,的確存在風險,不過應對這種沒成功集合的情況,她早有對策——

    崔淮在進秘境之前,就找大家要了生辰八字,有這個,她就能在秘境里靠搖銅板準確找到他們。

    看見崔淮將寫著趙知許八字的紙條塞到外圓內方的銅錢中間,扶欽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掉隊,不然崔淮拿著他給的假八字,找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他。

    姜暄則質問道:“師妹你找他們都要了八字?為什么沒找我要?”

    果然他不重要是不是?他只是個苦力罷了!

    崔淮見狀連忙安撫:“大師兄你說過你的家鄉是地球,你們家鄉的八字到我們這兒就不太好使了。因為你的特殊之處,我將花費更多精力推衍,為你量身定做了其他的搜尋辦法,我將根據你的氣運、命格、樣貌、結合星宿、八卦多維度推測你的位置……”

    后面崔淮口中復雜的方法把姜暄哄得一愣一愣的,當然這都是崔淮瞎編的,之所以沒要姜暄八字,是因為他可是系統認證的龍傲天男主,想知道他在哪兒,問一嘴系統就行。

    通過一番鬼扯,終于讓姜暄相信他在團隊心中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崔淮只覺得端水真難啊!

    秘境外,塵渡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宴池,這崔淮的卜卦之術是找誰學的,我想拜訪一二。”

    因為這真的不符合常理啊!

    姑且認為靠八字找人的位置可行,但也得卦師自己根據八字來找呀?怎么會有修士直接把寫著八字的紙塞銅錢孔里,然后搖銅錢找人啊。

    不知道的,以為這銅錢里住了個神仙,神仙算完,直接通知崔淮呢!

    更別說后面用什么氣運、命格、星宿什么的找人,在他聽來簡直是滿口胡言!

    更離譜的是,在塵渡看來如此不靠譜的占卜手段,但因為秘境外能洞悉全局,他清清楚楚瞧見,崔淮是真的在往她師姐那個方向走。

    還居然真讓她找對路了!

    這簡直顛覆了塵渡的認知,他是真的好奇這詭異卻有效的占卜到底是師承何人。

    宴池:“不巧的很,她的占卜師父隱世埋名,并沒有名氣,并且前些年已經坐化了。”

    聽到這個回答,塵渡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小子,別這么小氣,不告訴就不告訴,誆騙我干什么,崔淮不過二十,如此年輕卻達到這種造詣,必定有人一直在教導,結果我一問,又是沒名字,還告訴我她師父死了?”

    宴池:“……”

    他可真是有苦難言,他沒有撒謊啊!

    宴池倒是知道師承何人,但塵渡也的確沒法找啊,畢竟晉衍劍尊足足死了有三百多年了!

    等崔淮四人順著銅錢的指示找到趙知許時,發現師姐并沒有遇見他們想象中的危險,正和幾個臉生的修士同行。

    “二師妹!”姜暄沖著趙知許激動揮手。

    趙知許同身邊的男修道:“我同門來找我了,我先去找他們聊聊合作的事。”

    趙知許一走過來,崔淮有些警惕望向那幾位陌生修士,問師姐:“他們是誰?師姐認識嗎”

    來回奔波中,崔淮一行人不是沒遇見過其他小隊,但尋人為主,都沒有打交道,而與師姐同行的那五人是一隊,他們看似與師姐相熟。

    或者說不是五人與師姐相熟,是五人中定主意的男修與師姐交情匪淺,其他人聽從吩咐罷了。

    趙知許:“他們是萬法宗的一只隊伍。”

    一聽到萬法宗,姜暄激動道:“那不是你那個狗屁堂哥的宗門嗎?”

    趙知許點點頭:“對,萬法宗有三支隊伍進了本輪秘境,我堂兄并不在這只隊伍中。”

    “不過……這只隊伍的領頭人是謝長風,他是我前未婚夫。”

    趙知許也沒想到,事情就這么巧,她來秘境第一個碰見的人就是謝長風。

    本來她打算按照師妹安排,先找祝余集合,但實在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一進秘境,查看地圖上祝余紅點位置就沉默了,她和祝余的位置路途遙遠,簡直可以說是在地圖的對角線上。

    剛邁開尋找祝余的漫長路程不久,她就撞見了謝長風。

    這是她逃婚后,他們第一次碰面。

    他依舊不善言辭、沉默寡言,沒問她為什么要逃婚,只是默默帶著一隊人邊打妖獸掙積分,邊跟在她身后走。

    這路又不是她開的,自然也沒法不讓他跟著走。

    趙知許索性扭頭和他們小隊一起打妖獸,畢竟還能蹭點分。

    至于面子算什么?拿到真正的好處才是硬道理!

    跟了一天后,就在她以為謝長風一直要當個啞巴的時候,他開口了,邀請他們逍遙派五人一起去煉魂窟。

    “煉魂窟要靠十人才能開啟,我們兩個團隊正好。”

    趙知許幾乎立刻就答應考慮合作,畢竟他們萬法宗是大宗門,對秘境的了解更多,他們都計劃要去的地方一定獎勵豐富,這是一個帶逍遙派一起蹭分的好機會。

    而且她也算了解謝長風,不用擔心他中途反水,算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聽了趙知許的描述,崔淮他們一群人沒有一個臉皮薄的,一致認為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既然師姐都能為了積分和前未婚夫共處,他們有什么好介意的?

    在趙知許的撮合下,兩撥人正式打個照面,互相介紹。

    姜暄作為大師兄,自認為要擔起職責。對方是趙知許的前未婚夫,他要給趙知許充充面子,讓他知道他們逍遙派可不是好惹的,合作也是在他們有實力的基礎上,他斷斷不能憑借什么狗屁前未婚夫的身份就輕視二師妹。

    姜暄拿出畢生功力,浮夸地介紹:“我叫姜暄,單金靈根,無需贅述,并且我們宗門能人輩出。”

    謝長風恭維道:“略有耳聞,我在擂臺下見過諸位上一輪的比試。”

    姜暄搖搖頭:“不,你不知道。”

    姜暄立馬指向崔淮:“這是我四師妹崔淮,除了自身實力高超外,她的背景也不容小覷,我負責任地告訴你們,外面傳的都是真的,不是謠言,她就是某某大佬的女兒!”

    崔淮:姜暄能負起什么責任?這簡直是貼臉造謠!

    但崔淮沒有反駁,假笑著應下了,畢竟是給師姐充場面,就借借宴池的威風吧。

    介紹完崔淮,姜暄把魔爪伸向了扶欽:“這是我三師弟,名為扶欽,也許他的名氣還不是特別大,但他霸氣的名字就足以顯示他的實力。”

    就連謝長風這種沉默寡言的人,都有些好奇:“此話怎講?”

    姜暄:“扶欽?父親!他的名字意為‘我是你爹’!”

    扶欽

    麻煩給他找個地洞,他現在就想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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