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3章
祝時宴睜開眼后第一時間點開了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過十分。
他愣住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一點的時候睡著的,現在才過去了十分鐘,而他在那個世界至少停留了兩天,所以這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逝是不一樣的嗎?
他快速在心里換算了一下,猜測應該是這里一天相當于那邊一年。
想起夢中的場景,他輕輕嘆了口氣,不知男主醒來后發現他不見了會不會著急,如果這里的一天相當于那邊一年,那他下次過去的時候男主應該已經長大了吧?
也不知道他說的那些話對男主究竟有沒有用。
被他這么直白的夸贊,喻清秋的心情很愉悅,他問:“跟季子玉比如何?”
祝時晏認真的想了想,道:“只說唱歌的話,肯定是清秋哥你更厲害啦,我敢打賭,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唱歌更好聽的人了。”
喻清秋被他的花言巧語哄得暈頭轉向:“那你以后想聽什么,我都唱給你聽。”
祝時晏連連點頭:“好啊。”
“啪!啪!啪!”
黎筱鼓著掌走進來,臉上滿是驚喜:“清秋,你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老師勸喻清秋改編勸不動,就去找外援,黎筱剛好在旁邊那個練習室,就決定過來看看,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喻清秋的嗓音竟然這么好,音調這么準,中間那一段最難的片段被他輕描淡寫卻又完美的唱出來,換了她都不一定能做到。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這么一顆明珠,為何一公二公她完全沒發現?
祝時晏乖乖的站起身問好:“黎筱老師好。”
“時晏你好。”黎筱隨口回應了一下,雙眼眨都不眨的盯著喻清秋:“清秋,接下來這段時間就由我來指導你,不,不應該說是指導,是我們互相學習。”
喻清秋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嗯。”
團隊里的三個人也被他驚艷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將這件事分享給其他組的朋友,他們的朋友很驚訝:“喻清秋?”
“對,就是喻清秋,他唱歌絕了,有時間你們一定要來聽一下。”
“我去,我剛想跟你說傅辰來著,我跟你講,他跳舞真的好牛,我第一次見到鐘凌老師那種表情,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天啊,我還想跟你們說賀垣來著,我本來以為他是個吊兒郎當的混子,沒想到一唱rap給我驚呆了,時哥都差點拜他為師。”
“”
他們的事在學員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不到一個小時,整個橙廠的人都知道了The Best團隊的那三個人個個都是魔鬼,公演誰跟他們碰上誰倒霉。
晚上祝時晏和喻清秋回房的時候,一路上碰到的所有學員都在對他們行注目禮,一半是在盯著喻清秋看,一半是在疑惑祝時晏為什么能在這個團。
祝時晏調侃:“清秋哥,看來你們火了。”
當這三個人決定要認真對待這件事并且都選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時,那他們的鋒芒是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了。
喻清秋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他只是想讓祝時晏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久一些、再久一些。
喜歡他唱歌,他就一直唱給他聽。
“好啦,我到了。”
祝時晏停在六人房門口,對喻清秋揮了揮手:“清秋哥,明天見。”
“明天見。”
祝時晏進去了,喻清秋聽到有兩個人在跟他說話,一個假裝溫柔,一個假裝甜美。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最后轉身離開了.
祝時晏回來時,宿舍只有三個人在,賀垣在打游戲,季子玉在疊被子,陸文軒在吃甜點,看到他回來,開心的舉起一個勺子:“吃點甜品嗎?時晏。”
“好啊,分我一點。”
祝時晏坐在他旁邊一起吃,季子玉整理好床鋪,坐在兩人對面,問:“時晏,今天感覺怎么樣?”
祝時晏覺得有點奇怪:“你們沒聽到學員之間在傳什么嗎?”
“聽到了。”陸文軒咬了一口草莓:“喻清秋唱歌很好聽,傅辰跳舞很厲害,賀垣rap說的很牛。”
聽到自己名字的賀垣還扭頭回了一句:“謝謝夸獎。”然后轉過身繼續打游戲。
“你們不驚訝嗎?”
“是有點。”陸文軒吃完甜品,心滿意足的說:“但也沒有那么驚訝。”
祝時晏看向季子玉,季子玉笑了笑:“意料之中。”
他們三個一看就不簡單,之前不過是刻意表現的平平無奇罷了,如今不知為何,都不再遮掩自己的光芒,三公過后,出道位必定會有這三個人的位子,甚至連他的C位也岌岌可危。
對此,季子玉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這個位子。
——無愧粉絲,無愧自己.
傅辰和鐘鳴到晚上十點才回來。
傅辰本來八點就打算走的,但鐘鳴一直拖著不讓他走,他在看過傅辰跳舞之后,精神非常的亢奮,回到宿舍嘴里也一直說個不停。
傅辰時不時的嗯一聲當作回應,多數時候并沒有聽他在說什么,他推開宿舍的門,祝時晏剛洗完澡出來,看到他眉眼一彎:“辰哥,你們回來了。”
傅辰怔愣了一下,偏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我去洗澡。”
“哦哦好的。”
祝時晏連忙讓開了路,鐘鳴興沖沖的跑到他身邊:“哇,時晏,你們真的應該去看看傅哥跳舞。”
祝時晏笑著回他:“鐘鳴哥,我看過很多次啦。”
“哦對!忘了你們是一個團的了。”
鐘鳴有滿肚子的話想跟人交流,他放開祝時晏,抓著陸文軒和季子玉兩人逼他們跟他聊天,陸文軒捂住耳朵不想聽,季子玉敷衍了事,但鐘鳴絲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說得起勁。
陸文軒一臉的生無可戀。
祝時晏看著覺得好笑,他吹干頭發爬上床,窩在被子里玩手機。
玩著玩著他突然想起來,傅辰剛剛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是不是同手同腳了來著?
浴室里。
淅淅瀝瀝的水聲落下,傅辰閉上眼,腦中全是祝時晏笑意盈盈的臉,空氣中似乎還殘留有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他被這樣的氣息包裹,思緒控制不住的發散。
霧氣繚繞,水聲瀝瀝,祝時晏緩緩脫去睡衣,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他的手從下往上撫摸,慢慢的略過膝蓋、大腿,再往上——
畫面驟然停止,血氣下涌,傅辰狼狽的睜開眼,低低的罵了一聲:“我真是瘋了。”
在沒有看清自己心意的時候尚且能游刃有余的對待,可一旦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他反而束手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因為看一眼都會心跳加速.
傅辰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來時身上都帶著水汽。
鐘鳴等不及,去隔壁宿舍洗了澡,宿舍安靜下來,燈也不知道被誰給關了。
傅辰皺了下眉,腿不小心碰到了椅子。
一束光從上面打下來,祝時晏探出一個頭:“辰哥,我幫你照著,你快上來。”
傅辰點了下頭,順著他的光往前走。
等他上床后,祝時晏將手電筒關上,板板正正的睡好,小聲道:“晚安,辰哥。”
傅辰的聲音很溫柔:“晚安。”
喜歡的人就睡在旁邊,傅辰根本睡不著,按照他以往的作息,他11點雷打不動的會進入睡眠狀態,但是現在,他絲毫睡意也沒有。
半夜,宿舍里一片寂靜,傅辰睜開了眼。
祝時晏睡覺不老實,被子被他踢開了一半,手也放在了頭頂。
傅辰屏住呼吸,伸出一根手指,悄悄的碰了下他的指尖,祝時晏睡的正香,沒有任何反應。
傅辰的手指緩慢的往上爬,爬到第二個關節后,他輕輕勾了一下,將兩根手指纏繞在了一起。
酥麻感從指尖傳遍全身,傅辰的心跳仿佛失了智,他將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長舒了一口氣。
盈盈月光下,他紅透的耳根格外顯眼.
祝時晏早上醒來時,手臂因為長久的放在頭頂,麻了,他甩了下手,往旁邊看了眼,傅辰已經不在了。
宿舍還剩賀垣一個人,見他起來,朝桌子那邊抬了抬下巴:“早餐。”
“謝謝賀哥。”
“不客氣,又不是我準備的。”
祝時晏:“”
他洗漱完,打開一看,是他最喜歡的小籠包,旁邊還放了一杯豆漿。
他邊吃邊問:“賀哥,是誰給我的?”
賀垣長腿一支:“猜猜看。”
“應該是子玉哥。”
“不是他,他一大早就被導演組的人喊去了。”
“那就是小軒。”
“也不是他,他根本沒吃早飯。”
“鐘鳴哥?”
“他昨晚根本沒回來。”
祝時晏沉默了,還剩最后一個人,但是他覺得不太可能,手上的最后一個小籠包也不知道該吃還是不該吃,停在了嘴邊。
“放心吃吧,他買多了。”
誰知道傅辰那人突然抽什么風,大早上的在浴室洗冷水澡不說,還去食堂打包了一堆早餐回來。
“哦”
祝時晏默默的將最后一個包子喂進了嘴里.
下午的時候,導演組帶來了一條消息。
橙廠開了一個榜單,三天后會選榜單上的前八名參加衍生節目。
能有這樣露臉的機會并不多,表現好了肯定能圈不少粉,一下午,祝時晏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學員在討論這個事。
他抱著水杯回到練習室時,喻清秋正在給他的那部分詞做標注。
這幾天他一直在跟著喻清秋學習唱歌,他音色不如對方,但天賦不錯,黎筱都直夸他進步的很快。
祝時晏安靜的在旁邊等著,等喻清秋放下筆后,他連忙伸手去接:“謝謝清秋哥。”
喻清秋往后退了一下沒讓他拿到,嘴角微微翹起:“時晏,我餓了,想吃炒飯。”
“炒飯?我做過的那個嗎?”
“嗯。”
祝時晏一口應下:“當然可以,你等我一下。”
他將水杯放下,跑去找導演要小廚房的使用權。
冰箱里還有幾根胡蘿卜和兩個雞蛋,祝時晏一邊哼歌一邊切菜,在將胡蘿卜切成丁之后他抬起頭,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張帥臉。
他嚇了一跳,刀差點甩出去.
男人怒火沖沖地走了,他剛走,學校領導就來了,一副腳步匆匆著急忙慌的樣子。
祝時宴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出了事就只會推一個普通老師在外面擋槍,自己躲在后面當縮頭烏龜,人走了又出來,真不要臉。
校領導過來后眉毛一橫,對著傅辰大聲訓斥道:“又是你又是你!你一天不打架渾身不舒坦是不是?這次還給人家顴骨都打骨折了,你以為你演古惑仔啊!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不解決好,你也別在這學校待了,這里容不起你這尊大佛!”
林宣皺了皺眉,上前勸道:“主任,也不一定是他的錯,那個盧鵬霸凌同學,傅辰看到了上前阻止,這才跟他打了起來。”
“你別為他說好話!”校領導沒好氣的說:“他引起的事端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是看他成績好,我早把他開了。他這次把人家打這么嚴重,十分有損我們學校的形象,還霸凌同學,誰看到了?有什么證據?”
林宣道:“被霸凌的學生不愿作證,監控正在查。”
“別查了,查出來我們學校有校園霸凌,事情只會越鬧越大。”校領導擺擺手:“讓這小子老老實實地給對方道歉賠錢,越快解決越好。”
“啪啪啪。”祝時宴鼓了鼓掌,嘖了一聲:“貴校解決問題的方法真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第 82 章 第4章
“你是誰?”校領導語氣不悅:“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在這里指手畫腳?”
林宣連忙將他護在身后,“主任,他是我弟,性子比較急,不好意思。”
校領導不耐煩的說:“學校禁止外人進入,你身為老師不知道嗎?隨便什么人都往教學樓里帶,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我可不是我哥帶進來的。”祝時宴從林宣身后走出來,挑了下眉:“我是代表我們集團來跟貴校簽合同的。”
校領導一懵:“什么集團?簽什么合同?”
“哦,林氏集團。”祝時宴單手搭上林宣的肩,隨口道:“本來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想給貴校捐一棟樓來著,但現在看來,給一個縱容校園霸凌的學校建樓實屬浪費。”
校領導神情一僵,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臉上硬是擠出一抹笑:“原來是林小公子,你瞧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怠慢,還請小公子不要放在心上。”緊接著他故作責怪道:“小宣你也真是的,有這樣的好事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 ”
林宣:“主任你誤會了,我跟林氏集團沒什么關系。”
“林小公子都喊你哥了,還能沒關系嗎?”校領導一臉你別裝了的表情,轉頭笑的諂媚:“林小公子,你剛剛說的捐樓”
祝時宴雙臂環胸,故作驕矜:“本少爺還要再觀察觀察。”
校領導秒懂:“小少爺放心,我這就去調監控,保證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四嗒,收!”
舞蹈老師拍了拍手,“好,今天就排練到這里。”
她對面站著四個男生,一個單腳支起半靠在墻上,微微低著頭,額角的碎發還在滴水,露出來的那半張臉骨像優越,面部流暢,鼻梁高挺,不難看出是個頂級大帥哥。
另一個站在原地,白皙的脖子上有汗珠劃過,面如冠玉,氣質清冷出塵,許是剛剛的舞蹈動作有點大,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還有一個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后,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張臉棱角分明,透著股桀驁不馴。
這三人都沒說話,只有最后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皮膚白皙的男生乖乖的說了聲:“辛苦老師。”
舞蹈老師對他笑了下:“時晏今天狀態很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謝謝老師。”
被叫時晏的男生留著順毛,因為出汗,額前的劉海一縷一縷的粘在一起,黑框眼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嘴唇紅潤,面容看起來很乖,跟其他三人顯得格格不入。
舞蹈老師一走,靠在墻邊的男生就轉身準備離開,祝時晏喊住了他:“辰哥。”
男生眼神示意他何事。
祝時晏聲音很小的問:“要一起吃飯嗎?”
“不吃。”
“哦。”
祝時晏又轉向第二個男生,“清秋哥,你呢?”
被他叫做清秋哥的男生甚至沒有回他就走了。
祝時晏也不在意,又問第三個男生,“賀哥,你吃嗎?”
“第三個才問我啊,小時晏。”
賀垣站起身,在他頭上揉了揉,“不吃,你賀哥有局了。”
“好哦。”祝時晏點點頭,也不生氣:“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吃。”
賀垣突然有些不忍,走之前留了句:“下次陪你吃。”
沒有聽到回復,他轉身看去,發現祝時晏已經收拾好背包,從后門離開了.
祝時晏回家點了一桌子外賣,然后支起平板,開始高高興興的看視頻。
今天其實是他們組合成立一周年,但除了他之外好像沒一個人放在心上。
其實他也不是很在意,只不過是想起來了所以挨個兒問了一遍。
果不其然,全都拒絕了。
不過也是,就他們這個糊的不能再糊的十八線男團,除了在公司里說幾句話之外,私下可以說是毫無聯系,互相之間能有什么交情。
他們團四個人,vocal喻清秋,長相俊美,性格冷漠,從成立組合到現在,祝時晏跟他說過的話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舞擔傅辰,個高腿長的頂級大帥哥,無人時就耳機一戴,誰也不搭理,祝時晏私底下偷偷罵過他是bking。
rapper賀垣,相貌英俊,氣質桀驁,是夜店小王子,每天不是泡吧就是飆車,祝時晏其實跟他說過的話最多,但他有潮男恐懼癥,不樂意靠近他。
哦對,還有一個他,沒賀垣高,沒傅辰帥,沒喻清秋氣質好,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所以在這組合里鑲邊。
他們四人出道即巔峰,一年下來,組合越來越糊,沒熱度沒水花沒行程,祝時晏每天都在懷疑團隊第二天就會當場解散。
不過他心態很好,這些事情對他影響并不大,畢竟他的快樂來源于另一個地方。
祝時晏熟門熟路的點開微博超話,開始刷CP視頻。
他今天刷的是一個太太剪的強制愛男男CP,屏幕上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將另一個纖細白凈的男生壓在身下,男人嘴里騷話不斷,小男生露出的皮膚若隱若現引人遐想,配合火熱的bgm簡直不要太好下飯。
幾分鐘后,視頻戛然而止。
祝時晏看的意猶未盡,然后順手點了下一個男男CP。
——不要誤會,他是個直男,只是喜歡嗑CP而已。
某哲學家說過,嗑CP既填補了自己的感情空白,又規避了可能收到的傷害,主打的就是戀愛腦看別人,理性腦看自己。
祝時晏作為idol,很有idol準則,所以不談戀愛,只嗑CP。
以前他只嗑男女CP,有一次無意間點開了一個男男CP向視頻,此后便一發不可收拾,越嗑越上頭,幾乎所有大熱CP的超話都有他活躍的身影。
其實他還點進去過他們團隊的超話,很神奇,他們團都糊成這樣了,他們的CP超話竟然還有幾百個人在堅守,更神奇的是,就這幾百個人竟然還分成了六對CP。
沒錯,就是他們四個人的排列組合。
祝時晏每個都點進去看了眼,最熱的是傅辰和喻清秋的“親親”超話,而凡是跟他組的CP,超話數據都慘不忍睹,點進去不是廣告就是營銷。
祝時晏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有些不服氣,他私心里覺得自己是娛樂圈最會嗑CP的,怎么輪到他自己了,組的CP一點水花都沒有。
但他想到他們團隊這么糊又釋然了,畢竟就算是最熱的“親親”超話其實也沒幾個人在真情實感的嗑。
飯吃完了,視頻也刷完了,祝時晏心滿意足的關上平板,他拿起手機,五人群里彈出一條消息:【明天早點來公司,有重要事情宣布。】
是他們的經紀人趙姐。
消息是半個小時發的,群里沒有一個人回復。
祝時晏看到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是他們的組合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第二反應是這個組合解散后他要去哪兒找個班上。
他一畢業就簽了這家公司,到現在除了唱歌跳舞什么也不會,搬磚估計人家都嫌他太瘦。
祝時晏嘆了口氣,然后在群里回了句:【好的,趙姐】
他回了沒一會兒,賀垣在群里發了張圖,然后秒撤回。
祝時晏:“”
只能說幸好那張酒吧蹦迪照只露了半張臉,不然的話趙姐要把他頭錘爆。
兩小時之后,傅辰也回了,他回了一個【1】。
祝時晏看到后翻了個白眼,而喻清秋根本沒回。
入睡前,祝時晏憂心忡忡的放下手機,深深的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第二天一大早,祝時晏拿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穿戴整齊的去了公司,作為他對團隊即將解散的儀式感。
他不是第一個到的,推開門時傅辰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祝時晏笑容滿面的跟他打了聲招呼:“辰哥,早上好。”
傅辰嗯了一聲,“早。”
祝時晏在他身邊坐下,一臉好奇的問:“辰哥,你知道趙姐找我們什么事嗎?”
“不知道。”
祝時晏坐在沙發邊上,單手撐著下巴,臉頰肉被他撐的鼓起一個弧度,聲音含糊:“我也不知道。”
等了十幾分鐘沒人來,祝時晏拿起手機開始刷視頻,他昨晚又嗑上了一對CP,現在正是上頭的時候,他將聲音開的很小,嘴上一直帶著迷之微笑,有時候還會激動的攥緊拳頭。
傅辰看了他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戴耳機。”
祝時晏以為自己吵到他了,連忙翻出耳機戴上,然后繼續開開心心的刷視頻。
傅辰眼神復雜的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戴上耳機閉目養神。
一個小時后,喻清秋來了,祝時晏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清秋哥,早。”
喻清秋點了下頭,在離兩人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他來沒一會兒,趙姐來了,踩著恨天高,拿著一疊文件,環視一圈,問:“賀垣呢?”
祝時晏關上手機,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皺了皺眉:“打個電話問一下。”
祝時晏看看這個,再扭頭看看那個,見兩個人沒有任何反應,他認命的拿起手機,響了幾秒后被掛了。
趙淑:“再打。”
祝時晏只好又打了一個,打到第三個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誰啊?”賀垣的聲音很不耐煩。
祝時晏有些不高興,繃著一張小臉問:“趙姐問你為什么還不來公司?”
“知道了。”
然后滴的一聲就將電話掛了。
祝時晏撇了撇嘴,小聲的說了句:“兇什么兇,哼。”
聲音很小但傅辰聽見了,他第三次看了他一眼。
半個小時后,賀垣來了,他應該是剛從床上爬起來,頭發凌亂,衣服松松垮垮,他打著哈欠問:“一大早的喊我們來公司干什么?”
趙淑雖然名字里帶一個淑字,但性格可跟淑女一點都不搭邊,她啪的一聲將文件拍在桌子上,“給我打起精神來,像什么樣子!”
“知道了知道了。”
賀垣理了下衣服,緊挨著祝時晏坐下,“小時晏,擠一下。”
祝時晏還在生他的氣,沒理他。
“今天把你們叫到公司來,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宣布。”
趙淑將四疊文件分發給他們,“橙廠要辦一檔選秀綜藝,公司給你們報名了,初選已過,下個月你們就去參加,這是這檔節目的一些資料。”
祝時晏呆滯,喻清秋面無表情,傅辰蹙眉,賀垣無所謂。
“橙廠辦的綜藝不會差,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你們要好好把握。”
祝時晏合上下巴,還在震驚中:“這是真的嗎趙姐?”
“當然是真的。”趙淑昂起頭,一臉的驕傲:“你們四個,外型條件皆是頂尖,唱歌跳舞也都不差,至少得給我搞兩個出道位回來吧。”
祝時晏:“?”
趙姐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傅辰是逃了晚自習出來的。
學校的老師一般不會管他,他成績好,只要不做得太過分,老師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從胡同口出來后他轉道去了一家咖啡店。
一直兼職到半夜,他才換下衣服回家。
家里依舊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個女人這些年時好時壞,她發瘋的時候傅辰會把她鎖在房間里,關上門窗,清掉所有尖銳的物品,任由她在里面摔打東西,大喊大叫。
她清醒的時候,又會哭著抱著傅辰道歉,一副十分悔恨的模樣。
傅辰小時候還會為此而動容,這么多年過去,對她這樣的行為早已麻木了。
到家時那個女人剛發完瘋,家里一片狼藉,傅辰習以為常地穿過客廳,迅速給自己下了一碗面,吃完后他一言不發地回到房間,對姜琴在他身后的咒罵和摔打充耳不聞。
許是今天看到的人勾起了他塵封已久的回憶,傅辰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一個黑屏的手機和一張泛黃的紙條。
第 83 章 第5章
六年前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姜琴以小孩子太小為由把這部手機沒收了,直到兩年前他才重新拿回來,可惜的是手機放置太久,已經開不了機了。
他試圖找人修過,打開是能打開,但要全部格式化,他再三考慮之后放棄了,跟那個紙條一起放在姜琴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
后來他想方設法的去找過那個叔叔,還去之前的警察局問了接待過他的警察,結果得知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叔叔告訴他的名字是假的。
警察說,他姓江,23歲,非本地人,職業是個醫生,與他口中說的姓祝,職業是個畫家毫不沾邊。
傅辰為此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對方肯定不信任他才會告訴他一個假名字,而且第二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但他還是忍不住用盡各種辦法找他。
可那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
傅辰摸了摸那張泛黃的紙,眉眼微垂,神情低落。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面,告訴他,他有聽他的話好好長大,他現在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每年都拿全校第一,還把欺負他的人都打倒了。
還想告訴他,他有點累,可不可以再抱一抱他。
最重要的是,他想當面跟他道一聲謝,謝謝他當年救了他——不止把他從山洞里救出來,還堅定地告訴他他沒有錯。
若不是他的那些話,傅辰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滑向暗無邊際的深淵.
喻清秋轉身時看到他,停下動作走過來。
祝時晏揚起一抹笑:“清秋哥。”
喻清秋嗯了一聲,問:“你怎么過來了?”
“順路看看。”祝時晏聲音很輕,“你在這個組還好吧?”
三個人里面他其實最擔心喻清秋,傅辰看起來對什么事都不太在意,但要是誰敢惹他,他能把對方的頭錘爆,賀垣屬社牛的,到哪兒都混的開,只有喻清秋,清清冷冷的也不愛說話,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他是真怕他在這個組會受欺負。
“還好。”喻清秋停頓了一會兒,補充道:“他們都不喜歡說話。”
“那就好。”祝時晏放下心來:“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嗯?”
喻清秋從包里拿出一個發帶遞給他:“送你。”
祝時晏愣了一下,“這是?”
“午飯的謝禮。”
說完喻清秋就重新戴上了耳機,背對著他開始練舞。
祝時晏看著手中這個藍白色的發帶笑了一下,然后將劉海掀起,順手戴在了頭上。
“謝謝清秋哥,我回去啦。”.
祝時晏出去的時間有點長,回到練習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練上了,高樂看了他一眼,問:“祝時晏你去哪兒了?”
祝時晏摸了下鼻子,“出去溜了一圈,不好意思哈。”
高樂:“沒有什么好道歉,你學的快,當然可以出去休息一下。”
祝時晏:“”
怎么覺得有人在陰陽怪氣我?
孫嘉逸對他招了招手,“時晏,來這里。”
祝時晏立馬跑過去,小聲問:“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孫嘉逸也壓低了聲音:“別理他,他跟我們組那個誰,C班那個,他們兩都是栗子娛樂的,心氣兒高,你沒選他他當然心里不舒服。”
“怪不得。”祝時晏聳了下肩,“隨他吧,不惹到我就行。”
孫嘉逸笑了笑,問:“你是去找你幾個隊友了吧?”
祝時晏點點頭。
孫嘉逸眼神羨慕的說:“你們關系真好。”
他其實也有團隊,但是他們之間互相都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見面了連招呼都不會打一聲。
祝時晏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還好還好。”
他扭頭看了下,季子玉還在練,他有些驚訝的問:“他一直在練,沒歇過?”
“對啊。”孫嘉逸嘆了口氣:“怪不得人家能進A班呢,太卷了。”
說完他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撩了下祝時晏的頭發,嘖嘖稱奇:“時晏,你頭發放上去挺帥的啊,還有你這發帶哪兒來的?”
祝時晏摸了一下發帶,道:“清秋哥送我的。”
“喻清秋?”
“你認識他?”
孫嘉逸樂了:“你們組那幾個人誰不認識啊。誒,說真的,喻清秋我一直都覺得他氣質很清冷,給我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他竟然還會送你發帶?看來你們關系是真好。”
祝時晏不知道該怎么回,道:“可能因為我們是隊友吧。”
“你們兩個!”老師板著臉走過來,“不好好練習一直在聊什么呢?”
開小差被抓包,祝時晏和孫嘉逸兩人趕緊分開,假裝努力的在練舞。
季子玉是真的很拼,晚飯都沒去吃,還是祝時晏去端了一份給他。
他匆匆吃完后又繼續練,直到這整棟樓的人都快走光了他還不肯停下。
祝時晏看都看累了,他坐在地上打哈欠,練習室里除了他兩已經沒別人了,季子玉扶著腿喘氣,道:“時晏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再練一會兒。”
祝時晏換了個手撐著頭:“沒事,反正我也沒別的事干,就坐這兒陪你吧。”
季子玉嗯了一聲,直起身繼續練。
一直到晚上10點,他才停下,擦了把頭上的汗,笑道:“走吧,我們回去。”
祝時晏都快睡著了,他努力睜開眼,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玉哥,你也太拼了。”
季子玉沒多說原因,只道:“以后不用陪我到這么晚,困了就先回去吧。”
祝時晏耷拉著腦袋:“好哦。”
二樓。
賀垣洗完澡出來沒看到人,走出去發現傅辰正單手支在欄桿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往下看了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沒有。
他又看了眼傅辰,一臉疑惑的問:“你看什么呢看這么起勁。”
“沒什么。”傅辰收回視線,道:“以后再這么晚洗澡,你就出去睡。”
賀垣翻了個白眼:“你管我,我愛幾點洗就幾點洗。”.
第二天初舞臺的剪輯播出了,祝時晏午飯吃完,躲在一個角落悄悄打開看了眼。
他們組合的鏡頭幾乎被一剪沒,但是架不住顏值高,所以就算初舞臺表演的一塌糊涂,他們組合還是吸引了一大波顏粉。
還有一堆看樂子的人:【不懂就問,這幾個人是在cosplay僵尸嗎?】
【傅辰哥哥,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前面的,滿船時晏超話過來的吧?】
【笑死了,你是沒看到傅辰被他嚇了一跳的表情,跟見了鬼一樣】
【不得不說,祝時晏這小子是懂麥麩的,有出息我喜歡】
【而且這小子野心很大,跟誰都敢賣,連季子玉都敢招惹,也不怕被罵死】
祝時晏趕緊點開微博,找到自己的那幾個CP超話,果不其然,他跟他幾個隊友的CP超話熱度都在持續上升。
#滿船時晏#超話里他說那句“謝謝傅辰哥哥”還被做成了表情包,被瘋狂刷屏。
#圓形#超話里,他靠著賀垣睡覺的鏡頭被拍到了,但不幸的是,他睜眼時眼睛滴溜溜轉的鏡頭也被抓拍到了,超話里的人看的樂不可支,真心實感嗑的沒幾個。
跟喻清秋的#愈合#超話里倒是一片祥和,也是目前嗑的人最多的。
祝時晏往下滑了滑,還看到他跟季子玉的超話,起因就在于初舞臺結束后季子玉幫了他一把,而且兩人還一個宿舍,選組也選在了一起。
不過這個超話里幾乎全都是季子玉的唯粉在一邊倒的罵,讓他離他們的子玉哥哥遠一點,少蹭熱度少吸血。
祝時晏有點被嚇到,他蹭蹭隊友的CP怎么樣都沒關系,畢竟他們一個組合,麥個麩而已很正常,而且大家一樣糊,沒什么好怕的。
但是蹭季子玉的CP就不一樣了,他流量大熱度高,他靠上去就只會被罵的死無全尸。
祝時晏打了個哆嗦,默默決定以后要跟季子玉保持好距離,有鏡頭的時候能不互動就不互動,不給他粉絲罵他的機會。
他最后又看了眼排名,好家伙,他隊友三個的排名在節節攀升,眼看就要到淘汰線邊緣了。
他們初舞臺都擺爛成那樣了,還能吸引這么多粉絲,顏值高果然了不起。
再這樣下去,一公結束之后,這三位大少爺怕是不能如愿以償的被淘汰了.
祝時晏回到練習室,發現鐘凌來了,他打了個招呼:“鐘凌老師好。”
鐘凌對他點了下頭:“我來看看各組主題曲練的怎么樣,你回來的正好,你們一起跳一遍給我看看。”
“好的,老師。”
祝時晏自覺站在了最后一排,音樂響起,他隨意的跟著拍子動起來,卻不知為何,鐘凌突然繞了一大圈走到了他旁邊,盯著他看。
祝時晏被他看的心里一緊,好幾個地方都跳錯了。
結束后,鐘凌還在盯著他看,祝時晏小心翼翼的問:“老師,有什么問題嗎?”
高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小子天天偷奸耍滑不好好練習,終于被老師發現了。
鐘凌收回視線,道:“沒什么,跳的很好。”
然后他轉回去給其他幾個人點評了一下,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就離開了。
祝時晏松了口氣,高樂忿忿不平的咬了咬牙。
孫嘉逸湊過來道:“鐘凌老師看起來好兇,我還以為他剛剛要罵你來著。”
祝時晏小聲道:“我也以為。”
季子玉進步很快,他看起來挺瘦的,但是體力卻很好,這個舞強度大,其他人要不直接跳不下來,要不唱著唱著就沒音了,只有他邊跳邊唱連氣都不喘一下,舞蹈老師都夸他表現很不錯。
鐘凌走之前也只給他指出了一個小小的問題,眼中滿是贊賞。
祝時晏以為這一茬到這兒就翻篇了,沒想到晚上的時候鐘凌又來了。
而且明顯是沖著他來的,一直盯著他看。
祝時晏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以為是自己偷偷擺爛被抓住了,或者是玩手機被發現了,提心吊膽的硬著頭皮練舞。
鐘凌看了一會兒,突然道:“祝時晏,你跟我出來一下。”
其他人動作一頓,季子玉和孫嘉逸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高樂在旁邊笑的得意。
祝時晏垂著腦袋跟在他身后,鐘凌將他帶到了沒有鏡頭的陽臺死角,問:“以前學過舞?”
祝時晏老老實實的回:“來這里之前公司有請老師教過。”
鐘凌又問:“在這之前呢?我指的是,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學的?”
祝時晏試探的回:“一年前?”
他們組合什么時候成立的他什么時候開始學的。
鐘凌眼神復雜的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道:“我看得出來,你舞蹈天賦很高,是你自己沒發現還是不想好好跳?”.
員工通道連著后門,祝時宴從前門離開,轉頭便繞到了后門。
他在門口張望了許久也沒看到男主和那兩個人,心里越發的焦急。
“在找我?”
一道冷漠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傅辰單肩背著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看到他沒事,祝時宴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一臉無辜的說:“沒有啊,我等我朋友呢。”
“你朋友早走了。”傅辰無情地戳破他的謊言,“剛剛在酒吧,你一直在看我。”
祝時宴梗住,“我看的是美女不是你,你搞錯了。”
傅辰眉眼微沉,語氣冰冷:“我再說一遍,不要對我抱有不該有的心思,我不喜歡男人。”
祝時宴:“”
祝時宴拳頭硬了。
他不甘示弱地反擊:“被迫害妄想癥是病,得治。”
“多謝提醒。”傅辰直起身,眼神冷淡:“希望我不會再看到你。”
頂著一張跟那個人如此相像的臉,卻跟那個人絲毫不像,他越看越心煩。
祝時宴一聽這話瞬間來氣了,怒氣沖沖地擋在他面前:“你這個人懂不懂禮貌?我那天在學校是不是還幫你說話來著,不指望你道聲謝,也該對我態度好點吧?”
“而且我說了,我不喜歡男人,更沒看上你,剛剛只是聽到有人想對你圖謀不軌才跟過來的,你少自作多情了!”
第 84 章 第6章
傅辰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抱歉,是我反應過度了。”
祝時宴這人吃軟不吃硬,人家態度一緩和,他心里的氣嗤的一下就漏完了。
他摸了摸鼻子,“沒事,看你這么警惕,是不是經常遇到打你主意的人?”
“嗯。”傅辰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在這種地方很常見。”
來這個酒吧的人非富即貴,見他長得好,想要占他便宜或者直接提出包養他的人大有人在。
祝時宴忍不住好奇:“那剛剛那兩人”
“被我甩開了。”
“但他們下次還會再來啊。”祝時宴趁機道:“你還在讀高中,跑來這里上班不合適吧?”
傅辰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說:“我缺錢。”
《Never stop》練習室里,七人圍坐在一起,鐘鳴指著手卡說:“小軒,你跟我排名差不多,只不過我先選了這首歌,所以C位的part我建議我們倆平分。”
陸文軒連連擺手:“我在選擇這首歌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鐘鳴哥,我們還是按規則來吧,而且——”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跳舞沒那么好,就算給我了我也不會很出彩,所以C位的part還是由你來比較好。”
鐘鳴沉思了一會兒,道:“行,那就按規則來。”
他將后面的part按照名次依次分完:“大家有什么問題可以現在就提出來,我們一起商量。”
其他人沒說話,只有祝時晏大聲應道:“沒問題!”
鐘鳴對他笑了下,站起身:“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就開始練習吧,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他們這組對比祝時晏一公那個組來說要和諧太多,沒有爭吵也沒有陰陽怪氣,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互相尊重。
祝時晏拿的part依舊是最少的,但他絲毫不在意,樂呵呵的跟著大家一起練。
休息間隙,陸文軒走到他旁邊拿水杯,然后像是在跟他閑聊一樣,道:“時晏,你別擔心,就算分到的part最少,你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祝時晏覺得他話里有話,但又說不上哪里奇怪,只能安慰自己對方只是好心:“好的,我會加油的。”
陸文軒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有什么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哦,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祝時晏正要應下,一道冷淡的聲音從兩人背后傳來,“讓一下。”
陸文軒扭頭看去,一個個高腿長的男生懶洋洋的站在他們身后,微微低著頭,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好意思,你擋著路了。”
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他的眉眼間全是懶散,沒有絲毫誠意。
陸文軒認識他,傅辰,跟祝時晏一個團的,話少,冷漠,是一個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的頂級大帥哥。
若不是初舞臺太拉胯導致評級低,再加上鏡頭少,現在的9個出道位必定會有一個屬于他。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點,祝時晏無論從哪方面來看,跟他們團的那三個人都顯得格格不入,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讓這些人都圍著他轉?
陸文軒往旁邊讓了一點路,祝時晏仰頭問:“辰哥,你想拿什么?”
傅辰伸出手:“杯子給我。”
“哦,好的。”祝時晏乖乖的找到他的杯子遞給他:“給。”
傅辰接過去問:“你杯子呢?”
祝時晏從最里面掏出來一個保溫杯,嘿嘿一笑:“在這兒呢,里面還泡著枸杞,辰哥你要不要來一點?”
傅辰:“不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傅辰更是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旁邊的人,陸文軒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祝時晏悄悄拿出手機,昨天的淘汰名單和二公分組已經剪輯上傳了,在一片熱鬧的評論區他看到幾條不和諧的聲音。
【不會有人真的以為傅辰長得很帥吧?他那明顯是因為化妝化的啊】
【見過本人,連視頻上的十分之一帥都沒有】
【我也覺得,橙廠濾鏡太厚了,他現實中肯定不是什么大帥哥】
【要真的很帥的話,怎么可能鏡頭這么少,他那幾張照片明顯角度都很刁鉆】
這幾個說話的人都是粉絲量不少的營銷號,他們這樣一說之后,有不少粉絲也開始質疑傅辰的顏值,還有其他秀人的粉絲在趁機添油加醋:【聽說有人一公時倒霉的跟他分在了一個組,不僅要忍受他的指手畫腳,還要照顧他的大少爺脾氣】
【就他那水平,現在排名在中游我就覺得很離譜,初舞臺評級F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大家看臉也吃點好的吧】
【現實中怎么可能有這么級別的大帥哥】
這件事情逐漸發酵之后,越來越多的粉絲開始懷疑傅辰的顏值,超話的氛圍也很消沉。
祝時晏看到這里的時候直接看笑了,這些人說傅辰什么都可以,說他顏值低他是真的忍不了,縱觀他前20年生涯,他就沒見過長得比傅辰還帥的人。
而且他的顏值優越不僅體現在表面上,他的骨相也非常拔尖,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天花板級別的大帥哥,這些人黑他什么不好,偏偏黑他長得丑。
但凡說點其他的,比如說他性格惡劣脾氣差還是個bking,祝時晏都不會反駁一句,甚至會搖旗吶喊。
眼見這件事下場參與的人越來越多,祝時晏火速注冊了一個小號,在廣場上跟人對戰八百回合。
【傅辰還不帥?去醫院看看眼睛吧】
【化妝化的?笑話,他化妝只是為了增加重量,而且他很少化妝】
【你要是真的見過本人,現在就會跟我一樣】
【說他什么不好偏偏說他長得不帥,都瞎了吧】
他跟個杠精一樣四處懟人惹了眾怒,一群人涌到他的小號下面陰陽怪氣:【皮下是傅辰本人吧,這么生氣?】
【戳到你痛腳了?是不是真的很丑啊】
【你是他爹嗎這么為他說話?】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祝時晏氣的不行,腦子一熱直接甩了個視頻出來。
是一段傅辰在公司練舞的視頻,他的神情有些漫不經心,但是每一個動作卻都恰到好處,絲滑流暢,松弛有度,卡點卡的人賞心悅目。
這個視頻是他用手機拍的,像素不是很好,但是拍到了傅辰好幾個懟臉鏡頭,驟然放大的容貌是能讓人瞬間失神的程度。
祝時晏甩出這個視頻之后,評論區久久沒有人回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問:【有沒有專業的人證實一下,這個視頻處理過嗎】
【專業的人來了,我證明,這個視頻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原汁原味】
【我草】
【媽的帥死我了帥死我了帥死我了】
【脖子上的汗我舔舔舔】
【微微起立以示尊敬】
【是誰他媽的在造謠他長得丑,帥出天際了好嗎】
【今天晚上的做夢素材有了】
【我不管,這就是我新老公】
廣場上也因為祝時晏發的這一個視頻反轉了,之前那些人罵的有多兇現在臉就有多疼,那幾個帶節奏的營銷號也全被血洗了一遍,超話更是滿血復活,連帶著傅辰的排名都往上升了幾名。
祝時晏對這樣的結果甚是滿意,季子玉見他一直在低頭玩手機,敲了敲他的桌面:“先吃飯。”
祝時晏收起手機:“好哦。”.
晚上睡覺前,祝時晏又掏出手機看了眼,但這一眼直接給他看清醒了。
他發過的那個視頻被網友深挖了,這些網絡偵探們僅僅通過視頻結尾傅辰看過來時說的最后一個尾音“祝”,還是一個氣音,就篤定這是他的小號,更是因為他之前在廣場上舌戰群儒,四處懟人,更加確定了發這個視頻的人就是他。
#滿船時晏#CP超話直接過年,本來因為喻清秋喊祝時晏去吃飯和祝時晏給喻清秋送香薰這兩件事,#愈合#CP超話人數一直遙遙領先,現在#滿船時晏#直接反超,CP粉們鳴鑼敲鼓恨不得直接在超話里放煙花。
因為這件事,祝時晏的名次都上升了不少,傅辰的粉絲甚至其他家的粉絲看完全程都覺得他真性情講義氣,難怪季子玉會親自出手撈他。
祝時晏:“”
他連夜注銷了賬號。
但視頻早已流傳甚廣,以致于到后來,每當有人質疑傅辰顏值的時候,都會有粉絲拿出這個視頻甩在對方臉上.
二樓雙人房里。
賀垣和傅辰兩人在各玩各的手機,賀垣在打游戲,傅辰在看電影,一條推送突然出現在了傅辰的手機上:“The Best成員傅辰長得丑?真相竟是”
傅辰準備劃走的動作一頓,他瞇了下眼,然后點開了這篇推送。
頁面跳轉到微博,緊接著跳出來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他練舞的視頻,配文:【大反轉!明明帥的如此突出,到底是誰在說他丑?!】
這個視頻
傅辰的表情變化莫測,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才緩緩點開評論區。
【老公老公老公】
【我發誓這是我看的最后一遍】
【帥死我了帥死我了帥死我了】
【感謝小時晏放出視頻,媽媽的好大兒】
【都怪你們這群人,祝時晏已經連夜注銷賬戶跑路了哈哈哈】
有不明所以的路人踏進來,一臉茫然的問:【發生什么事了?】
【我圍觀了全過程,微博第一條就是,可以去看看】
傅辰點開這個人的微博,看到了祝時晏舌戰群儒后放出視頻然后注銷賬戶的一系列操作,還順藤摸瓜的看到了他們團的六個CP超話。
——然后傅辰一夜未眠.
祝時晏總覺得這兩天傅辰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里怪,問了又得不出答案,他只能將此歸結為傅辰大少爺毛病又犯了。
一個老板娘記性這么好干什么。
他指了下自己:“老板娘,你仔細看看清楚,那人有我這么年輕?”
老板娘仔細看了眼,撓了撓頭:“好像是比你大些,不好意思哈,我可能認錯人了。”
“沒事。”祝時宴朝傅辰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副“瞧見沒又有人認錯了”的表情,“快點給我們上菜吧。”
“好的好的,您稍等。”
傅辰收回視線,垂下的眼睫很好地掩蓋住了他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緒。
——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嗎?
兩人吃著飯,一個女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可算找到你了,小辰,你快回去吧,你媽媽要跳樓!”
傅辰猛地站起身。
第 85 章 第7章
祝時宴和傅辰兩人匆匆趕到的時候,樓下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姜琴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站在七樓陽臺邊,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消防員在樓下放了一個墊子,其中一人站在離姜琴不遠處的地方苦口婆心地勸她。
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
“今年第幾次了都,動不動鬧一場。”
“瘋瘋癲癲的,不如死了算了。”
“她兒子也是可憐,攤上這樣一個媽。”
甜美的夢因寸照丟失而就此斷掉,光怪陸離地扭轉了陣,變成被綁架的那三天。
檀山其實是傅家老宅,不過傅明喆傅政希傅穎文成年后早早搬了出去,只有傅承亦愿意和傅越澤住在一起。
GK這份家業,最初傅越澤也是要交給傅承亦的,所以連帶著跟傅承亦有關系的司韻祝時宴也住在這里。
后來傅承亦和司韻死亡,也沒人讓祝時宴搬出去。
在祝時宴映像里,傅越澤面相雖威嚴,但其實是個很和善的老爺爺。
那天檀山氣氛異常凝重,因為傅越澤身體不行了,所有人都在走廊的會客區焦急等待。
就連一生灑脫愛自由的傅穎文都回來了。
在這關鍵又敏感的時刻,傅辰和四名律師被傅越澤叫到房間。
沒過多久傅辰拿著厚厚一沓文件出來,去到自己房間,再出來時手上沒有任何東西,緊接著又去了傅越澤房間。
足足等到正午時分,其中一名律師出來告知說傅越澤已經去世,大家這才得到允許進入病房。
房間里,傅越澤面容安詳地躺在床上,剛滿18歲的傅辰坐在床邊。
大家來不及悲傷,律師當眾宣布遺囑。
遺囑內容最開始是一些古玩珍藏、房產林地,直到律師念出重頭戲。
傅越澤將GK38%的股份全部轉給傅辰時,整個房間都靜下來。
傅明喆當即道,“這不可能!”
傅政希“沉浸”在悲痛中。
傅屹為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傅穎文抱著手遠遠靠在門邊,看這一出好戲。
臉也沒有當場撕破,檀山有條不紊地準備喪事。
下午五點,靜安區某國際小學下學。
十歲的祝時宴從校園出來,前往往日司機來接的上車地點,途中碰到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
小男孩來問路,祝時宴解釋了遍他不聽懂,祝時宴只好帶著他去。
跟著進了弄堂后祝時宴就再沒出來,司機等了許久不見人,一邊打電話通知傅辰傅屹為,一邊進學校找。
噩耗接踵而至,保險柜丟失。
傅屹為找過傅明喆,先禮后兵讓他把祝時宴交出來。
傅明喆問他什么意思。
家里鬧得不可開交,卻也沒任何證據。
而在郊區某間破廠房中,一群地痞流氓正在喝酒打牌,祝時宴在這時蘇醒過來。
沒有被綁,但書包已經不在身上,校服到處都是泥巴。
“喲,小蘿卜頭醒了。”叼煙的大漢發現他行了,抖著肩膀靠近,手上來回掂著一把長長的砍刀。
其他幾個人哄笑,笑罵別給孩子嚇出病來。
為首的起身正正皮帶,來到祝時宴面前哐哐拍他臉,向后一指,“去把那個箱子打開。”
回頭,祝時宴看見了那個傅屹為與傅辰共同使用的保險箱。
“我要回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祝時宴只敢這樣說。
“把箱子打開馬上讓你回家。”
“不,我要回家。”
10歲大的孩子能保持理智已非常不容易,祝時宴不停強調我要回家。
于是理皮帶男的,抽出皮帶開始打他。
疼痛招呼在身上簡直無處可躲,祝時宴很快被打得遍體鱗傷,哇哇大哭。
最后被這群人按在椅子里,在接下來的三天里,用盡了恐嚇手段。
第一天,他們把祝時宴獨自扔在廠房,不給水也不飯吃。
這群人甚至懶得綁他,因為清楚他壓根逃不出去。
漆黑晚上,狂風從高處破損的窗戶吹進,嗚嗚地鬼叫。
沒有燈光食物水源,祝時宴蜷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承受著無法回避的精神折磨。
第二天,祝時宴很懨,輕微脫水地讓他神智不清。
這群人收著力打了他半小時,打到哭聲微弱方才收手。
“老大,還是給他喂點東西吧,箱子還沒開要是先把他弄死,上頭恐怕要怪罪。”
他們給祝時宴塞了最劣質的小面包和水,就這樣又過了一夜。
這群人臨走前聊天說,“不說的話殺不殺。”
“你小子活膩了吧,他把我們臉都見光了,不殺干嘛?”
“老早讓你把水泥鐵通準備好,到時候往黃浦江一丟,咱哥幾個拿著錢逍遙快活。”
“誰他媽還管那江底的桶子。”
第三天,祝時宴恢復了丁點體力,但是這群人不會讓他再拖延。
他們又把祝時宴按進生銹的鐵椅子里,這一次卻蒙上了眼睛。
祝時宴意識潰散,卻感覺到廠房有除了綁架自己之外的人進來。
這群兇神惡煞的人不那么兇神惡煞了。
他們每一個行動都是滯怠的,他們在聽誰指揮。
后知后覺,祝時宴感覺到頭皮傳來一陣撕扯疼痛。
為首的抓住他頭發,問他最后一遍保險箱要旋轉幾圈指針輸入什么密碼。
祝時宴很害怕,但他不說。
一是說了也會死,二是里面有“傅屹為”很重要的東西。
但如若這件事發生在現階段22歲,他一定會開,為什么?不是因為“傅屹為”不重要了。
而是因為10的他對死亡根本沒有概念,嬌生慣養的小花朵從未踏足世俗的沼澤,怎知人心險惡?
為首的逼急了,“再不說就砍了你的手!”
這群亡命徒真的這么做了。
在那一瞬間,祝時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因為他先是近距離聽到骨頭被砍斷的聲音,接著小臂傳來一股溫熱。
不疼,沒有任何感覺。
眾人看傻了,以為這個孩子沒痛覺。
但緣由是疼痛過于劇烈,大腦瘋狂地分泌腎上腺素保護機體。
兩分鐘后,祝時宴先是感覺到小臂開始灼燒,慢慢地像火一樣煎烤,最后致命痛楚才陡然炸開。
僅僅幾秒,疼到暈厥。
如此的疼痛創傷一直持續到此刻現實。
檀山的天黑透了。
溫暖雪白的大床上,祝時宴俯臥其中,不停地囈語。
“祝時宴?醒醒。”有人反復在叫。
唰地,祝時宴劇烈喘息著睜開雙眼。
“傅屹為”的臉貼在眼前,但——這是傅辰。
倘若還有認錯機會,他會義無反傅地投進懷抱。
可傅屹為已經死了,祝時宴痛苦地闔上眼簾。
傅辰將他半抱起來,很是隱晦地問,“夢到小時候了嗎?”
祝時宴沉默搖頭,傅辰沒再問,將他重新放下,撫了撫汗濕的后頸。
接著將他左臂從被子下拿出來,一聲不吭,手法嫻熟地揉按。
中西醫都說,這種方式可以緩解因心理創傷引起的疼痛。
靜默地按了十幾分鐘。
枕頭上,祝時宴目光輕閃,很安靜地說,“哥哥,我們以前很少說話。”
“嗯。”傅辰沒有停頓,亦沒有抬頭。
“你以前好像很討厭我。”
傅辰說:“是嗎。”
祝時宴從容地問:“哥哥,你為什么忽然對我這么好。”
倘若要對一個人好,隱藏再深皆有跡可循。
騙得了外人,卻騙不了本人.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祝時宴隔三差五給他發一些論文,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傅辰賺的比在咖啡店一年都多。
不僅如此,他還有機會讀到專業論文,見識到很多前端的思想和看法,對編程的理解也更深了。
某方面來講,這個小少爺給他提供的兼職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時間一久,傅辰逐漸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個小少爺真的有這么多需要翻譯論文的朋友嗎?
還恰巧全都是計算機相關的,更巧的是,里面涵蓋了很多高考大綱詞匯,像是專門為他準備的一樣。
又一次從祝時宴那里收到論文之后,傅辰回道:【每次都是你轉交,你朋友呢?】
祝時宴:【他們不喜歡加陌生人,他們轉錢給我我再轉給你,順手的事】
傅辰盯著這句話,心里的懷疑越來越強烈,他緩慢敲下一行字:【這篇論文里有部分內容我需要跟他核對一下,讓你朋友加我一下吧】
第 86 章 第8章
另一邊,祝時宴在看到這句話后手機“哐當”一聲直接砸臉上了,疼的他面目猙獰,揉著鼻子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他謹慎地回了一句:【什么問題?我可以代為轉達】
傅辰心中的猜測瞬間達到了八分。
他想了想,道:【比較專業的知識,說了你也不懂】
對面沉默了。
傅辰緊接著補充了一句:【不愿意的話,那這單我不做了,不太方便】
不做了?
祝時宴立即坐起身,糾結了好一會兒,回道:【好,我讓他加你】
三人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
時越澤也不再多說,私心認為此次三公vocal組的廝殺將非常激烈,其他學員也對剩下的那個vocal曲目望而卻步。
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三公,真正的看點并不在這里,而是幾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大放異彩,一夜爆紅。
“第14名,傅辰,請做出你的選擇。”
“他升好快。”
“雖然昨天已經驚訝過一遍了,但我還是想說,他憑什么?”
“誰讓人家長得夠帥呢。”
傅辰站起身,隔空看了祝時晏一眼,然后緩緩走向舞蹈組。
祝時晏被他那一眼看的心莫名一跳,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在看到他選了舞蹈陣營后,他驚訝的問:“辰哥決定跳舞了?”
雖然他二公也有唱跳,但他不是主導,表現也不亮眼,并沒有讓人發覺他在這方面有多厲害。
但傅辰真正的舞蹈水平,別說鐘鳴了,就連鐘凌都不一定比得過。
賀垣坐在他后面冷笑一聲:“耍帥是吧,我也會。”
自從昨天知道傅辰排名比他高了10名后,賀垣心里就一直憋著一股氣,他可以接受三個人一起被淘汰,但是他不能接受傅辰壓他一頭。
反正也走不了了,那就玩玩唄。
“下一位,喻清秋。”
喻清秋站起身,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走向了vocal組最后一個空位。
時越澤挑了下眉:“請確認你的選擇。”
喻清秋眼神淡漠:“確認。”
時越澤點了下頭,接著念:“第26名,賀垣。”
賀垣懶懶散散站在rap的四首歌前,然后選了所有人公認的最難的那一首rap。
時越澤的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他對這個團隊是越來越好奇了,每次都會帶給他出其不意的驚喜。
“下一位”
“第34名,祝時晏。”
祝時晏站起身,直直的走向喻清秋。
陸文軒可憐兮兮的喊他:“時晏,來我這里好不好?”
祝時晏對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小軒,我已經答應了清秋哥,三公跟他一個組。”
陸文軒嘟了嘟嘴:“好吧。”
喻清秋組目前除了他之外沒有一個人,祝時晏走到他身后,偏頭對著話筒道:“我選好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vocal組神仙打架,排名最后的那個小組會淘汰三個人,選喻清秋那個組就是在找死。
祝時晏他跟季子玉關系好,選季子玉組是最穩妥的,再不濟,去陸文軒那里也不錯,怎么會選了風險最大、最有可能會被淘汰的喻清秋組。
時越澤也很意外,此次三公選曲,讓他意外的地方太多了,他越來越期待真正的三公公演現場了,會不會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們.
選曲結束后,陸文軒立即跑到祝時晏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笑的很甜:“時晏,我想跟你一起住。”
祝時晏疑惑:“房間還能換嗎?”
“學員走了這么多,有很多房間空出來啦。”陸文軒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時晏,你跟我去住雙人間吧。”
“你在做什么夢。”季子玉提著他的衣領將他從祝時晏身邊扒開,聲音都冷了幾分:“時晏要住雙人間也是跟我一起住,輪得到你?”
陸文軒不服氣的瞪他一眼:“我不管,我就要跟時晏一起住。”
他纏著祝時晏撒嬌:“好不好嘛時晏,好不好嘛~”
祝時晏被他晃的頭暈,拿他沒辦法:“那你來我們房間住吧,我們宿舍走了好幾個人了。”
鐘鳴聽到這話也湊了過來:“加我一個。”
祝時晏一口應下:“好啊,反正空床多的是。”
“你們在說什么?”賀垣見他們圍在一起遲遲不走,探了個頭過來:“什么空床多的是。”
“他們想換房間,我就說我宿舍空床多的是,隨時可以搬進來。”
賀垣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張口道:“那我也去。”
“賀哥你確定?”
賀垣懶洋洋的說:“人多熱鬧。”
實際上是他受夠了跟傅辰住雙人房,整天面對他那個死人臉賀垣真怕自己哪天跟他打起來。
祝時晏數了一下,加上賀垣是五個人,再多一個剛好能住一個六人間,他不過腦子的問了一句:“辰哥,你來嗎?”
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按傅辰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會來住六人間?
第一天選房間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愿意踏進去一步。
祝時晏正想說點什么找補一下,卻聽到傅辰回道:“好。”
祝時晏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重復了一遍:“辰哥,我們要住的是六人房。”
“嗯。”傅辰眸色微暗:“我知道。”
“Bingo!”
陸文軒才不管那么多,他只在乎能不能跟祝時晏住一間房,既然已經決定好了,他立馬拉著祝時晏去找導演換房。
導演組同意了,祝時晏挑了一個空房間,其他人將東西都搬了進來。
房間是確定了,但是怎么住又成了一個問題。
六人間是三對三的上床下桌,陸文軒、季子玉和鐘鳴都想挨著祝時晏住,但是互相都不同意,幾人僵持不下,賀垣看煩了,將東西扔在地上:“那我睡他旁邊。”
傅辰站在幾人身后不咸不淡的說:“你睡覺磨牙還打呼。”
賀垣立即反駁:“怎么可能!”
傅辰眼皮微抬:“你睡著了,不知道很正常。”
賀垣被他篤定的語氣說的也開始懷疑自己,他沒好氣的說:“那怎么辦?要不你睡他旁邊?”
傅辰沒說話,鐘鳴第一個同意:“我贊同。”
季子玉和陸文軒也都沒意見,傅辰性格冷淡,看起來對任何事都不太上心,是他們幾人中威脅最小的,讓他睡在祝時晏旁邊他們幾個人都放心。
他們爭論的時候祝時晏就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臉頰發呆。
他預想到最后會是季子玉或者陸文軒睡在他旁邊,沒想到竟然是傅辰。
祝時晏的神情頓時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說他討厭傅辰,只是他總覺得跟傅辰在一起的時候不如跟其他人在一起時坦然。
——總有一種被他看穿了的無措感.
房間搞定之后,大家各自去各自的練習室。
喻清秋沒有跟他們一起,以他的潔癖程度,就算他再想跟祝時晏住一起,也無法接受跟這么多人住在一個房間。
所以他早早的在練習室等著祝時晏過來。
喻清秋選的這首歌歌名叫《Relax》,但是歌曲內容卻跟這個詞一點也不搭邊,季子玉他們三人獨獨將這首歌留下,就是因為這首歌中間有一段難度非常的高,唱好了驚為天人,而一旦出了任何差錯,整首歌就毀了。
可以說整個團隊的成敗都系在C位一個人身上。
即便季子玉足夠自信,他都沒有完全的把握選這首歌。
除了喻清秋和祝時晏之外,他們組其余的三個人分別是二公的倒數一二三名,全是別無選擇之下來到的這組。
他們對三公沒有什么信心,所以平常練習也懶散不上心。
喻清秋根本不在意他們,跟老師確認完他的part后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歌詞。
祝時晏推門進來時,那三個人在聊天,喻清秋低著頭坐在另一邊。
祝時晏走過去遞給他一杯熱水:“喝一點,潤潤嗓。”
喻清秋抬起頭,看到是他后往旁邊移了一下:“時晏,坐。”
祝時晏在他身邊坐下,溫聲問:“感覺怎么樣?能唱嗎?”
這首歌中間那一段連他們練習室的老師都無法完美的唱下來,提了好幾次建議他們改編一下。
但是喻清秋對于她的建議不為所動,我行我素,給那老師直接氣走了。
“嗯,可以。”
喻清秋手上的紙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標注,他潤了一下喉嚨,漆黑的眸子看向祝時晏,低聲問:“你想聽嗎?我先唱給你聽一下。”
“好啊好啊。”
祝時晏坐直了身體,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他聽喻清秋認真唱歌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聽他都會被驚艷到。
“It\''s hard to walk all the way,your presence is like a light that illuminaties my whole life(我踽踽前行,萬般艱辛,而你的出現宛如一道光,照亮我的整個生命)”
祝時晏閉上眼,耳畔那道清冷的聲音,像是一把明若秋水的長劍,正在慢慢出鞘,飄飄渺渺猶如天外來的仙音,帶著涼涼的氣息,洗滌心靈。
坐著聊天的那三人也被歌聲吸引,他們漸漸消了音,不由自主的朝這邊靠近。
歌聲停止,祝時晏還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喻清秋的眼角漾開點點笑意:“時晏,好聽嗎?”
祝時晏用力鼓掌,雙眼亮晶晶的:“太好聽了清秋哥!你就是歌神轉世!”
接下來傅辰沒有再說話了,像是終于決定要睡覺了。
祝時宴長舒一口氣,待躁動的心跳聲逐漸平息,他也慢慢合上了雙眼。
在他睡著之后,傅辰睜開眼,緩緩轉了個身盯著他看。
他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同一個人,姓名年齡會全然不同?
到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眼前這人就是他的叔叔,只需最后一個驗證而已。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開祝時宴額前的碎發,雙手抱住他的手臂,頭慢慢地抵在他的脖頸處。
他像是回到了最舒適最安心的地方,嘴角微微彎起,面容平靜,神情眷念。
第 88 章 第10章
【小天哥,我今天下午放假】
收到這條消息時祝時宴正在睡覺,他被耳邊的振動聲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一看,然后瞬間清醒了。
他盯著這條消息,眼里滿是不解。
放假為什么跟他說?
他往上翻了翻兩人的聊天框,越翻越困惑。
【小天哥,這次模擬考挺難的,但我還是考了第一】
【我下午去咖啡店打工,哥你要不要來?】
【小天哥你什么時候開學,我想跟你一起去】
所有人的出場vlog錄完之后,秀人們依次坐下,導演一臉神秘的說:“大家猜猜接下來我們要干什么?”
所有人,除了祝時晏他們四個,皆異口同聲的說:“歡迎導師——”
導演笑了,拖長了音調:“那就讓我們——歡迎慕瑤!黎筱,鐘凌和時越澤!”
“哇塞!是瑤姐!!!”
“筱筱和凌哥!!!”
“時越澤!!!”
當這四個人推開房門的時候,這群人的尖叫聲快要將房頂掀翻了,祝時晏坐在最后一排,他前面的男生蹦起來時差點踩到他的腳,他往后縮了縮,只覺得耳邊有一百只鴨子在叫。
喻清秋更是恨不得能直接消失,一雙眉皺的能夾死蚊子,傅辰也冷著臉,氣壓低的能凍死人,賀垣滿臉的不耐煩,暴躁的抓了抓頭發。
等所有人都冷靜下來已經是幾分鐘之后了,前面的人都坐下之后,祝時晏才看清楚三位導師是何模樣。
慕瑤,長相精致大氣的雙料影后,娛樂圈地位很高的大前輩,也是這次選秀的見證人。
黎筱,絕美歌姬,各大熱播電視劇ost御用歌手,也是這次選秀vocal部分的導師。
鐘凌,舞蹈王者,拿下過國內外大大小小舞蹈比賽冠軍,也是這次選秀舞蹈部分的導師。
時越澤,大熱男團的C位,唱跳俱佳的全能ACE,是他們的師兄,也是這次選秀的舞臺指導。
祝時晏就算沒跟他們打過交道,也多多少少聽過他們的名字,這四個人,要咖位有咖位,要實力有實力,要流量有流量,一起來當一個選秀節目的導師,只能說橙廠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大家晚上好,我是慕瑤。”
慕瑤跟大家打了個招呼,簡單的開了個場,然后四人分別介紹了一下自己,最后他們一起祝大家能夠順利出道。
祝時晏是看著慕瑤的劇長大的,能親眼看到自己童年的偶像,對他來說這趟就來得值。
賀垣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慕瑤看,挑了挑眉,問:“你喜歡她?”
祝時晏嗯嗯的點頭,反問:“你不喜歡嗎?”
他們這一代人應該沒人會不喜歡慕瑤吧?
“還行吧,小時候經常見,見得多了就沒偶像那種感覺了。”
祝時晏覺得他在吹牛,但是他沒拆穿他,只在嘴上沒什么感情的應和著:“哇,那你好厲害。”
喻清秋突然道:“你想要她的簽名嗎?”
祝時晏啊了一聲,沒懂:“什么?”
“我可以送你一張她的簽名,當作今天的謝禮。”
賀垣立即道:“我也可以給你,我家里有好幾張。”
祝時晏搞不懂他們在干什么,一頭霧水的說:“我沒想要她的簽名,我只是有一種,啊,我竟然見到了童年偶像這種感覺而已。”
傅辰偏頭看他:“那你想要誰的簽名?那個時越澤?”
祝時晏更懵了:“我沒想要誰的簽名啊。”
這三個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對他這么好?
這三人之前都當他是透明人,現在倒好,一個兩個都開始關心起他偶像是誰了。
他只是順手幫忙搶個房間竟然都能有這待遇.
導師的發言結束后,大家移步到錄播廳,進行初舞臺表演。
此次選秀一共有101人參加,出道位總共9個,大家進來后都小心翼翼的挑中間或者下面幾排的位子坐,人進來了一半,上面9個亮著的位子還是沒有人坐。
祝時晏拉著這三人在第六排最邊上的位子坐下,這個位子很不顯眼,攝像頭都很少拍到,非常方便他摸魚。
栗子娛樂的人出來后,出道位總算有人坐下了。
他們公司主打的就是一個人多勢眾,來了8個人,出道位被他們坐了一半,然后就是季子玉、一個很火的rapper,還有幾個祝時晏不認識的人坐上了出道位。
舞臺的燈光緩緩升起,初舞臺錄播正式開始。
祝時晏最開始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的盯著看,一個小時之后已經是上下眼皮打架,困的快昏過去了。
這些人的表演都大同小異,時間久了,他只覺得視覺疲勞。當他第n次因為困整個身體差點翻過去之后,導演終于說了中場休息一下。
祝時晏立馬跑去茶水間沖了一杯速溶咖啡,喝了咖啡之后他感覺好了很多,又精神抖擻的回來了。
賀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去了?”
祝時晏眼也不眨的說:“上廁所。”
賀垣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哦。”
他們四個人,祝時晏坐在最外面,旁邊依次是傅辰、喻清秋和賀垣,賀垣旁邊坐著其他秀人,他屬社牛的,三言兩語已經跟人家打成一片了。
喻清秋嫌他吵,要跟祝時晏換個位子,祝時晏沒什么意見,乖乖的走到他的位子上坐下。
坐下后他就后悔了,他之前那個位子是完全的鏡頭死角,所以他打瞌睡打到昏過去都沒人能看見,但是喻清秋這個位子會暴露在鏡頭之下,一坐下祝時晏就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自在,是瞌睡也不敢打了,小零食也不敢吃了,坐得板板正正的像個小學生。
旁邊傳來了一身低笑,祝時晏扭頭看去,傅辰的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在嘲笑他。
祝時晏想瞪他又不敢,默默的往左邊移了點。
下半場顯然比上半場好看太多,堪比神仙打架,除了大家預料之中的人之外,還出現了好幾匹黑馬。
有一個唱得是自己的原創歌曲,感情飽滿,歌詞字字擊中人心。
有一個跳舞時頻頻卡點,力度掌控的也到位,舞蹈動作很是絲滑流暢。
還有一個唱歌跳舞都不是很驚艷但是整個舞臺效果非常好,屬于天生的idol。
相比之下,那幾個大娛樂公司推出的人就顯得有些表現平平,只有一兩個去了A班,其他的不是去了B班就是去了C班。
四位導師會根據初舞臺的表現定級,舞臺已經錄到三分之二,A班的9個名額也只剩下了三個。
鐘凌拿起話筒,道:“還剩三個A班名額,還沒有表演的人可以起來活動一下,不要緊張,拿出最好的狀態,大家加油。”
季子玉還沒上場,在眾人眼里他是板上釘釘的A班,所以實際上名額僅剩兩個。
祝時晏左看看右看看,想起趙姐那句“至少得給我搞兩個出道位回來吧”不由得笑出了聲。
不會吧不會吧,趙姐不會真以為他們四個人能坐上出道位吧?
賀垣在跟別人稱兄道弟的同時還不忘關心他:“你笑什么?”
祝時晏正襟危坐:“沒什么,快到我們上場了,我緩解一下情緒。”
賀垣:“”
右側久久沒有動靜,祝時晏看了眼時間,十點半。
他心下了然,怪不得沒有任何動靜,到了他該睡覺的時間了。
傅辰這人很神奇,生活規律的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就連喻清秋偶爾都會熬夜,他到11點了卻必須要睡覺,就算是坐著他也能睡著。
現在十點半了,估計這人正在醞釀睡意,所以半天沒有動靜。
只能說幸好下一個就是他們出場,不然的話不用等一公一輪游,他們初舞臺就會被趕走。
“下一個出場的是,THE BEST組合——”
眾人一臉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互相問:“這什么組合,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不認識,誰啊?你們有人認識嗎?”
賀垣身邊的人也在問他:“你知道是誰嗎?”
賀垣站起身,對幾人眨眨眼:“知道啊,是我。”
那幾人:“?”
祝時晏也站起身,然后拍拍傅辰跟喻清秋:“辰哥,秋哥,到我們了。”
那幾人目光呆滯的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下去,一陣唏噓:“他們看起來好厲害,那兩個A班名額就是給他們準備的吧?”
“那臉,那腿,那身材,天生做偶像的命。”
他們四個人的身高剛好呈等差數列分布,賀垣188,傅辰186,喻清秋184,祝時晏雖然臉小,但是也有182,站一排就是一水兒的個高腿長的大帥哥。
他們出現的時候幾位導師眼前皆是一亮,黎筱先拿起話筒,道:“請先介紹一下你們自己。”
那三人沒動,祝時晏一板一眼的說:“各位導師好,我們是THE BEST組合,我叫祝時晏。”
然后他將話筒往旁邊遞,喻清秋面無表情:“喻清秋。”
“傅辰。”
“賀垣。”
報完名字之后,話筒又傳回到祝時晏那里,他拿著話筒說:“我們表演的節目是《海風吹過》,希望大家喜歡。”
導師:“”
眾人:“”
時越澤忍不住問:“就沒了?”
祝時晏一臉迷茫:“沒了老師。”
時越澤:“好的,期待你們的表演。”
音樂聲響起,喻清秋動了,他走到舞臺的一側,開始站樁,賀垣走到另一側,象征性的動動胳膊動動腿,傅辰是根本不動,話筒放手上當擺設,偶爾開口接一句和音,祝時晏則背對著他們,安靜的當一片綠葉。
你要說他們認真吧,他們中途不但忘詞還沒有舞蹈,但你要說他們沒有實力吧,偶爾漏出來的那一兩句又能聽出來都在點上,而且音色絕美。
表演結束,慕瑤皺了皺眉,問:“你們是太緊張,所以忘詞了嗎?”
傅辰輕嘆一聲:“因為我舍不得。”
“我一直不敢回想,那天晚上雨下的那么大,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會不會像我一樣也很無措和害怕。”
“我不愿用這種方法來試探你,所以我又回來了。”
“而且就算沒有這個驗證,我也確信你就是當年那個叔叔。”
祝時宴瞪大雙眼,漆黑的眸子中滿是震驚和不解。
“這么荒謬的事情,你為什么能聯想到一起?還相信了?”
傅辰笑了:“小天哥,你不會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吧?”
祝時宴一懵,不好嗎?
傅辰搖了搖頭:“我原本也沒想那么多,是你自己將所有的破綻一一暴露給我,讓我不得不去聯想。”
“你們雖然名字年齡皆不相同,但在我看來,靈魂就是同一個人。我不信神佛,也不信鬼神,但因為是你,我全都愿意相信。”
第 89 章 第11章
他說著說著倏地湊近了些,雙眼直直地看向對方,神情認真地問:“小天哥,你是當年救我的叔叔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祝時宴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他想應下來,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忘了,這個世界不允許他透露出一絲一毫的秘密,所以即便他非常努力的想要告訴對方真相,卻連一個點頭都沒有辦法做到。
他呆呆地看著傅辰,眼中露出了一絲慌亂和無措。
傅辰卻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緊繃的神經微松,嘴角也彎起了一個弧度:“沒關系,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祝時宴:“你們就是同一個人,對嗎?”
雖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祝時宴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傅辰的雙眼驟然一亮,嘴角也笑容也越擴越大,他伸出手,想抱住對方又不敢,手足無措的說:“叔叔,我找了你好久。”
聲音中難掩委屈。
祝時宴往他那邊挪了挪,主動抱住他:“抱歉,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無法告訴你我是誰,所以一直瞞著你。本來打算重新跟你接觸,但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認出我了。”
傅辰收緊手,低聲道:“你們很像。”
即便他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卻還是忍不住把他們兩人聯系在一起。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導演組用擴音器在樓上大聲道:“昨天!有幾位同學在頂樓天臺偷偷吃燒烤開party,被我們抓住了!”
房間里所有人的動作皆是一頓,七嘴八舌的說:“誰啊?膽子這么大?”
“大晚上的在頂樓吃燒烤,這哥們是個狠人。”
“靠,聽起來就很刺激,誰搞的?也不喊我一下。”
賀垣他們組的人也在討論,其中一個人還問他:“賀哥,你知道不?”
賀垣喝了一口粥,頭也不抬的回道:“不知道。”
導演顯然非常生氣,道:“那幾個人最好自己過來認錯,如果被我們查出來是誰,后果自負!”
祝時晏有點擔心,在他們四人群里發了個消息:【不會被查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賀垣回他:【不會的,天臺沒有攝像頭,我已經檢查過了】
傅辰也發了一句:【他要真知道是誰,就直接來找我們了】
喻清秋:【嗯。】
祝時晏放下心來,安心吃飯。
事實也確實像他們幾人所說,導演組氣急敗壞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是誰,最后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祝時晏和高樂的矛盾越來越深,練舞室劃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不過好在他們這個舞需要配合的地方也不多,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各跳各的,倒也沒有鬧出什么大亂子。
鬧出亂子的是傅辰他們練習室。
rapper脾氣都爆,傅辰性格獨,幾天磨合下來,他們組的那幾個rapper看他越來越不爽,中午時他起身去吃飯,其中一個人就開始陰陽怪氣。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裝什么,大家都這么努力,就他,天天第一個走。”
“人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唄。”
“也就一張臉能看而已。”
傅辰停住腳步,轉身看向這幾個人,但他什么話也沒說,只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就走了。
幾個rapper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后怕,其中一人往自己背后抹了一下,抹到了一手的冷汗。
傅辰氣場太強,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卻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怯意。
有人強裝鎮定:“算了,不管他,反正是個F,影響不大。”
“對對,就是個F罷了,不管他。”
幾個人自我安慰了一會兒,默契的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祝時晏吃過晚飯后跑到了傅辰他們房間,門半掩著,傅辰在里面看手機,賀垣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祝時晏敲了敲門,探出一個頭:“辰哥,我能進來嗎?”
傅辰抬眸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
祝時晏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在他對面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辰哥,聽說你們組有人欺負你?”
“嗯?”傅辰放下手機:“你聽誰說的?”
“鐘鳴哥告訴我的。”
學員之間的小八卦傳的特別快,他們中午剛發生沖突,下午就傳遍了各組,鐘鳴也在rap組,晚上吃飯時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祝時晏。
他擔心的問:“沒發生什么事吧?”
傅辰似笑非笑的問:“你是怕我惹事?”
“才不是。”祝時晏一口否決,忿忿不平的說:“我都聽說了,是那幾個人沒事找事。”
他嘆了口氣:“當初你要是沒換組就好了,現在跟鐘鳴哥一個組,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一公選組時鐘鳴組里還缺一個人,傅辰選了rap陣營按理說應該會自動進入他組,但是當時有個排名靠前的秀人換組了,所以傅辰就被分到了另一組。
傅辰重新拿起手機,漫不經心的說:“你辰哥什么時候被人欺負過?”
那些人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他也從來不會在不在乎的人身上浪費心思。
“那倒也是。”祝時晏贊同的點點頭,卻還是生氣:“我們組也有個討厭的人,就因為我沒選他,天天對我陰陽怪氣。”
傅辰停下動作:“你們組有人欺負你?”
“也不算欺負吧,他也就嘴上說兩句。”祝時晏道:“我才不怕他,我都懟回去了,而且子玉哥和嘉逸都會幫我,他也不敢怎么樣。”
“嘉逸?”
“哦,孫嘉逸,是我的一個室友,你們應該還沒見過。”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祝時晏揚起頭:“辰哥要替我教訓他嗎?”
他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傅辰卻應了下來:“嗯。”
祝時晏愣了一下,隨后不在意的說:“他才不值得辰哥動手,我自己就能搞定。”
傅辰低頭看手機:“有事找我。”
祝時晏樂了,湊近了點問:“對我這么好啊辰哥。”
傅辰將目光移到他臉上,突然伸手拿下了他的黑框眼鏡,祝時晏的雙眼沒了遮擋,眸中戲謔的神情一覽無余。
他往后退了兩步,笑容僵在了嘴角:“辰哥,你拿我眼鏡干嘛?”
傅辰隨手還給他,站起身:“我要洗澡了。”
祝時晏將眼鏡重新戴好,笑道:“好的嘞哥,那我先回去了。”.
門一關上祝時晏嘴角的笑就淡了下來,他扶了下眼鏡,慢吞吞的往回走。
路過熟悉的陽臺角落時,他聽到了熟悉的墻角。
祝時晏腳步一頓,他發誓,他真沒想要聽墻角的,只是這條路是他回宿舍最近的一條路,這邊又是鏡頭死角,路過這里時真的很容易聽到悄悄話。
而且這次的瓜比上次的還要勁爆
“阿垣,你媽媽很想你。”是慕瑤老師的聲音。
另一邊傳來賀垣懶散的聲音:“別,她想她那十八個男模還差不多。”
慕瑤語氣無奈:“阿垣,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你媽媽?”
“事實而已,她都不記得有我這個兒子,瑤阿姨你又何必白費心思。”
慕瑤道:“別賭氣了阿垣,你看看你現在,在一個糊團里混日子,還屈尊來參加什么選秀節目,要是你想火,瑤阿姨給你安排,何必在這里待著。自從你一年前從家里離開,你媽媽一直在盼著你回家,你回去看她一眼好嗎?”
賀垣笑了,語氣嘲諷:“如果不是我跟您長得不像,我都要懷疑您是我親媽了。”
他聲音冷淡的說:“瑤阿姨,叫您一聲阿姨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您來指手畫腳。我希望您能跟我保持一下距離,我們倆不過就是導師和學員的關系。”
祝時晏聽到這里就沒往下聽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說實話,他有點驚訝,但不多。
他們組合那三個人,不管是從容貌氣質還是談吐見識來看,都絕不是一般家庭出來的人,慕瑤作為圈內大前輩,對賀垣的態度都這樣小心翼翼,可想而知他的背景有多強。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來他們公司,還答應組了這么一個糊團.
一公的日子越來越逼近,練習室的氛圍也越來越緊張。
下午的時候,黎筱還帶來了一個爆炸性消息:此次的所有公演均為現場直播。
學員們瞬間沸騰了,橙廠這次玩兒這么大?
現場直播的不可控因素太多,而且非常考驗所有學員的現場表現力,萬一到時候失誤了或者變成車禍現場,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一下午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祝時晏他們的練習室里,孫嘉逸也問:“真的現場直播啊,我怕我緊張的忘記動作。”
“沒關系。”祝時晏一邊搗鼓手中的東西一邊安慰道:“你就當他們都是一群大西瓜。”
孫嘉逸被他逗笑,看他拿著紗布和藥酒,好奇的問:“你這是在干嘛?”
祝時晏將紗布和藥打包好,又拿了一盒棉簽,道:“清秋哥昨天練舞的時候扭傷了腳,我去看看他。”
“啊?”孫嘉逸一臉驚訝:“我記得他也是舞蹈組的吧?后天就要公演,那他”
祝時晏扭頭笑笑:“不是很嚴重,休息兩天就好了,我走啦。”
喻清秋一個人在房間里休息,祝時晏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清秋哥?”
喻清秋坐起身,眼睫微垂:“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每天過來。”
“順路而已,又不費事。”
祝時晏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道:“新的紗布放在這里,你記得換藥。”
說完他擺了擺手:“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回去了。”
喻清秋嗯了一聲,祝時晏轉身要走的時候發現,他昨天拿過來的藥和紗布都還放在柜子上一動沒動。
他停下腳步,猝不及防的突然掀開喻清秋的被子,果不其然,他腳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沒有,扭傷的地方還紅腫著。
喻清秋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做,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不自在,他縮了下腿,試圖將腳藏進被子里。
祝時晏有點生氣,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不讓他退,直直的看向他:“清秋哥,你為什么都不上藥?”
喻清秋直愣愣的僵住了,祝時晏反應過來,連忙松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著急就——”
忘了他有嚴重的潔癖了。
喻清秋緩緩的將腿縮回被子里,聲音還有些僵硬:“我不喜歡藥味。”
所以他寧愿就這么晾著也不愿意上藥.
林家別墅,祝時宴剛把車停下,就看到司機陳叔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小天,林總回來了。”
祝時宴腳步一頓,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
祝時宴站住不動了,他扭過頭,語氣迅速的對傅辰道:“我爸回來了,他脾氣不太好,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晚點我再去——”
“回哪兒去?”林輝臉色陰沉地從客廳走出來:“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
祝時宴下意識把傅辰擋在身后,臉上擠出一抹笑:“爸,您怎么提前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林輝因為林宣的事,對同性戀非常敏感,若是知道他跟一個男生單獨出去過夜,肯定會想歪。
“不提前回來怎么能看到你的小男朋友呢?”林輝皮笑肉不笑的說:“都領回家了不介紹介紹?”
祝時宴就知道會是這樣,頭疼的解釋:“爸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宣哥班上的一個學生而已。”
第 90 章 第12章
林輝一聽這話瞬間怒從心起,氣的胸膛不斷起伏:“好你個臭小子,竟然還是未成年!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
他左右看看,隨手抄起一個棍子就要打過來,祝時宴一邊躲一邊喊道:“都說了不是我男朋友!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林輝追著他打:“不是你天天去找他?不是你處處幫他?不是你還跟他單獨出去露營?!今天要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明天你指不定干出什么更齷齪的事!”
“你不要太敏感行不行,他真的就是我一個弟弟!”祝時宴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我還天天跟成應在一起,你怎么不說成應是我男朋友?”
“成應那小子女朋友換的比衣服都快,能看得上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傅辰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懵了一下后身子比腦子更快地擋在祝時宴前面:“叔叔,我——”
“嘭”的一聲棍子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討厭你的理由是什么?”傅辰垂著眸,壁燈明光暗影讓他神情錯落,人卻是放松的。
察覺到如此姿態,祝時宴放心大膽地說,“小時候你好像沒那么討厭我,后來箱子丟了,你很討厭我。”
“為什么這么說。”
“有次過年吃飯我來晚了,給大家都打了招呼,只有你沒有理我。”
“你自己都說了大家在。”傅辰不輕不重按著,“跟我熟悉有什么好?”
“篡改遺囑的孫子,不尊重長輩的侄子。”他平淡地問,“討厭弟弟的哥哥,不是很搭么。”
“其實跟箱子沒有關系對嗎,哥哥?”祝時宴弱氣道,“你也會開,所以你沒必要留我。”
“祝時宴。”傅辰停下按摩的手,但手指沒有離開,輕輕擱在那圈早已淡卻瘢痕的肌膚處,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又不記得了?”
祝時宴頜首答:“知道,相依為命。”
“餓不餓?”傅辰說。
“有一點,現在什么時間了啊。”
“九點整。”
“原來睡了這么久。”祝時宴爬起來,“哥哥你吃飯了么。”
傅辰不答反問:“想吃什么。”
祝時宴赧然道,“想吃清湯面。”
傅辰起身去盥洗室洗手,祝時宴自己去衣帽間找了件毛衣套在睡衣外面。
沒一會兒阿姨將兩碗清湯面送來起居室,兩人對桌而坐,一人一碗。
清湯面看似簡單,實則是老母雞、瑤柱、鮑魚花膠吊出來的高湯打底,細細的中空面條吸飽了湯汁,碧綠青菜更給湯面加了幾分鮮甜。
祝時宴吃得認真,連喝好幾口湯。
“以后傅政希不會再來檀山。”傅辰把小菜推給他,“在家里放心待著。”
熱湯下肚,暖得身心俱足,祝時宴抽紙擦擦嘴巴,“吃不下了哥哥。”
傅辰突兀地嗆了下。
那晚最上頭之時,東西強行抵在嘴角,有人努力吞咽著也這樣說過。
對此完全沒有記憶的祝時宴奇怪地看了傅辰一眼,沒多想,鄭重道,“哥哥我想好了,我想回集團上班。”
回集團上班是三天后,而距離臨時股東大會只剩一周時間。
祝時宴早早去了公司,將自己種的各式漿果分發給同事和紀主管,然后整理好工位。
隨著接近九點上班時間,陶靜第一個來了,靦腆地問他家里事情處理得怎么樣。
祝時宴支支吾吾地,其他幾個也陸續來了,問題打著哈哈很快揭過。
大家瞧見他回來驚喜的不得了,圍著團團轉,不停問東問西。
對每個人都很誠懇地說了謝謝,祝時宴這才知道最近設計部的新工作是萬圣節即將來臨,某大型游樂場需要鮮花裝扮,正在考慮方案。
上午紀舒通知大家開會,特別交代需要契合游樂場主題,而且還要有新意。
會后祝時宴將甲方要求的計劃表看了遍,心中有了計較。
11點,大家齊聚茶水間日常摸魚加閑聊。
姜來撕著膠囊咖啡,“你們看沒看最近新聞啊。”
何琳琳問怎么啦。
“都說臨時股東大會同意海南項目的話。”姜來說,“那咱們集團就完啦。”
祝時宴手一頓,“怎么會?”他已經很久沒看過電視,不知道傅辰處在什么境地。
“我也是在食堂吃飯聽別人說的,你知道50層往上走都是關鍵部門,聽說他們上面都傳開了。”
“雖然跟咱們無關,但是GK千萬別垮啊。”姜來雙手合十,“這么好的福利待遇,這么充足的部門經費,這么寬容溫和的領導。”
何琳琳相當贊同,“簡直就是夢中情工啊。”
孟想倒沒杞人憂天:“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嚴重吧?”
小美挽著陶靜,攜著一股香風進來,“你們在聊什么呀。”
“他們還說這次臨時召開股東大會就是為了卸頂層那位的職。”姜來被濃縮苦得呲牙咧嘴。
中午下班時,祝時宴上到總裁辦,猶猶豫豫地想問。
傅辰將筷子擱下抬眼看來,“怎么了?”
申市已經冷到可以穿大衣,暖意從頭頂噴灑而下,帶著淡淡的噪音。
才吹了幾分鐘,祝時宴臉頰紅紅的,問:“哥哥,聽說臨時股東大會要卸你的職位。”
“姑姑和叔叔能辦到嗎?他們會這樣做嗎?”
公司章程規定,如果領導人在重大項目上做出有失偏頗的決策,其余股東是有權力進行投票否決的。
但有個前提,所代表的股權分量。
而傅辰擁有超51%的股權,不可撼動。
傅辰不動聲色地說:“擔心我?”
祝時宴望著他,輕輕點了下頭。
今天雖冷但陽光明媚,正午的陽光投射在傅辰后背,圓弧光暈彌散般地散開,
“不用擔心,傅政希和傅明喆沒那個本事。”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抱著手說,“重新上班感覺怎么樣。”
“在準備萬圣節的項目。”祝時宴答,“一切都好。”
吃過午飯后兩人照例去休息室午休,祝時宴已經學會不再背對傅辰,在窗簾自動闔上的暗淡光線里也闔上眼睛。
兩人隔得不近也不遠,彼此烘托起的溫度很快讓被子暖合起來。
在昏昏欲睡的下意識習慣里,祝時宴找尋枕頭縫隙,于是額頭迷迷糊糊抵到一片柔軟微涼的東西。
睜眼一看,面前是傅辰頸間凸起的喉結。
祝時宴發現自己額頭嚴絲合縫地貼著傅辰的嘴唇
看不到頭頂的傅辰面貌,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祝時宴尷尬又小心地挪開。
忽地,腰間被一只手攔住去路。
徹底不敢動了,祝時宴動作無比緩慢,抬臉觀察,發現傅辰閉著眼睛睡得很熟。
不敢太咕涌,又不想靠在懷里。
最后實在抵不過沉沉睡意,眼皮眨啊眨,什么時候睡著的祝時宴都不知道。
直到身體生物鐘促醒,他發覺姿勢已經大變樣。
自己的腿掛在傅辰腰上,手臂環著他的脖子,兩個人的臉頰貼得緊緊的。
而且傅辰是醒著的。
趕緊收腿收手,在兩人分離剎那,臉頰竟泛起一股涼快的舒意
祝時宴想原地去世,怪不得傅辰那晚說“先管好你自己。”
一厘米距離,傅辰枕頭床畔,瞳孔幽深漆黑,沒由頭地來了句,“比小時候更黏人。”
床頭鬧鐘恰好響,祝時宴迅速拉開身位,磕磕絆絆道說了句抱歉。
如此溜離總裁辦已經不是第一次,回到31層仍心有余悸。
不過越來越奇怪。
為什么傅辰那么像小時候的傅屹為?
祝時宴驀地想起,曾經跟傅屹為聊起天,傅屹為說吃了太多藥物所以導致記憶退化。
想到這里,他給一直照傅他的家庭醫生李實秋發去消息,將傅屹為常吃的藥名發送過去,問哪種藥會產生導致記憶力衰退的副作用。
李醫生并沒及時回復,祝時宴放下手機,開始學習著寫方案規劃。
為了契合萬圣節的主題,上午紀舒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將游樂場分成幾塊單獨落實到人頭上。
先寫方案規劃,實際建模出3D效果圖供由甲方選擇。
若是有靈感,其實可以先建模軟件再方案,畢竟感覺并不按部就班地來。
可并不熟練建模軟件,祝時宴只好笨鳥先飛寫方案規劃,然后向大家學習如何使用軟件。
一下午飛快過去,到了下班時間方案還差最后一點,他先給司機說需要加兩個小時的班。
同事們紛紛打招呼離開,紀舒過來看了眼夸他用工。
辦公大廳燈火通明,漸漸只剩他一人。
眼睛長時間對著電腦特別干澀,腦子也沒那么好用,祝時宴偶爾打幾個字就要看眼原版文件內容。
一邊考量細節一邊鋪展思路。
深秋黑得早,七點多申市上方的天全暗了。
容朗出現在31層,笑瞇瞇地過來,“小南還在忙?”
見他來,祝時宴笑笑,“你也加班呀?”其實他覺得努力工作很有趣,這是他第一次加班。
“是啊。”容朗推推眼鏡,“傅總讓你上去加班,順便一起吃點東西。”
祝時宴保存好方案,跟著上去。
辦公室里,傅辰看起來也很忙,穿著簡單的白襯衣,沒戴領帶,所以領口紐扣松開兩顆。
也沒坐在氣勢逼人的辦公桌后,而是坐在黑色拉扣沙發上,正在翻閱桌上堆疊著、待處理的文件。
容朗關門離開,傅辰闔上文件看來,“先吃東西還是先加班?”
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祝時宴自己去到小餐廳吃飯。
只碰了一半的飯菜,另一邊用小碟子和小碗分門別類地裝好。
起身來到餐廳門邊,悄悄探頭看了眼辦公室正中央。
沙發上,傅辰舉著手機正在聽電話,對方似乎在匯報什么,傅辰偶爾回應幾句。
側臉英俊,特別是舉著手機的動作。
盡量不打擾,祝時宴壓低腳步將小碟子和碗放在桌面邊緣離開。
傅辰掛了電話,“你吃過沒?”
祝時宴點點頭,把小碟子推了推,“哥哥你吃吧,我沒有碰過。”
“不是方案沒寫完?去把我的筆記本抱來。”寬大沙發上,傅辰挪到稍微靠邊緣,騰出中間位置,“到我旁邊來做。”
反正也是加班,祝時宴去辦公桌抱來筆記本在傅辰讓出來的位置坐下。
筆記本好久沒動自動熄屏了,點了下按鍵。
他說:“哥哥,需要密碼。”
傅辰在吃飯,言簡意賅道:“20060709。”
打開電腦,祝時宴登錄公司內部系統,輸入自己的帳號,把最后一點方案結尾補完,打開建模軟件,開始嘗試摸索著做一下。
明天再請教姜來他們好了。
長時間弓著腰不大舒服,他干脆滑到地毯上坐著,僵硬地用鼠標開始建模。
果然,一團糟。
傅辰漱完口出來,看到那顆毛茸茸腦袋面前的筆記本顯示內容。
兩眼一黑
邁腿過去捏著祝時宴后頸子,將人提倒沙發上坐著,“紀舒說你每天很認真,看樣子是假的。”
也很苦惱啊,祝時宴憂愁,“建模感覺好難啊。”
“為什么要建模?”傅辰又捏了下他后脖子,指腹冰涼帶著水珠。
祝時宴瑟縮了下,“因為會很快,不會拖大家后腿。”
“有人說你拖后腿?”
祝時宴猛搖腦袋,“沒有,是我自己想學。”
傅辰握上鼠標,說:“坐近點,認真學。”
深吸口氣,祝時宴直挺挺挪到傅辰身邊,看他細致、精準的演練操作軟件。
125層的落地窗外繁華剛剛上演,虛浮璀璨的光帶綿延到天幕盡頭鏡頭沒有衰微。
半小時后,初步模型躍然于顯示屏。
“看明白了沒?”傅辰新建了個空白模板,“你做一次。”
眨了下眼,祝時宴懵懂地扭臉,“我忘記了”
“”
傅辰說:“要不要回家?”
祝時宴羞愧得埋下頭,“好。”
沉默了半分鐘,傅辰捏著他的手,“在軟件沒開發出來前所有圖像都是手工畫,要想將布局和花朵的精準融合,軟件或許并不能完全體現,相反人的手眼效果更佳。”
“你手繪不是很厲害么?要是因為怕拖后腿浪費才華不是可惜?”
才華二字分量太重,祝時宴張了張口,卻覺得莫名自信和鼓勵,“甲方不會嫌棄做派老套嗎?”
“建模電子版本隨時都可以發送,而手繪有很多圖卷。”他理性地辨清優缺,“耗時長提供過去也麻煩。”
傅辰反問:“你怎么知道甲方不喜歡傳統做派?”
祝時宴眼睛一亮,“真的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傅辰比他更清楚他的內心,直接說,“自己去找容朗拿圖卷和筆。”
“謝謝哥哥。”祝時宴一溜兒煙推門出去。
十幾分鐘后抱著圖紙回來,迫不及待在桌上鋪開A0雪白的紙,絲滑不帶丁點停頓地勾出曲線。
一旁,傅辰垂眸看文件。
125層外的天穹刮著凜凜秋風,溫暖明亮的室內兩人各做各的,奇異地融洽著。
直到一陣嗡鳴震動打斷兩人思路,擱在桌上的手機顯示著美國歸屬地來電,祝時宴看見傅辰皺了下眉,拿著手機進了茶室。
“什么事。”傅辰語氣很冷。
經過術后一個半月的恢復,傅屹為已經能自行下地,他站在大西洋地彼岸的清晨陽光中,說,“辰,聽說小南去了一次北京。”
他說得很委婉,用詞也粉飾太平。
“孟珂告訴你的?”傅辰口吻平淡。
“是。”傅屹為說,“他還好嗎。”
茶室留著一條門縫。
窄窄的門縫中,是祝時宴握著碳素筆的剪影,雙眼放空顯然在思考,手指下意識將嘴唇捏得扁扁的。
傅辰笑了聲。
傅屹為問:“笑什么?”
“他在陪我加班。”語氣驟冷,傅辰說,“什么事快點說。”
“現在?陪你?”傅屹為顯然不信,“自愿的?”
傅辰徹底冷下來臉來,“你有什么疑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傅屹為說:“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別強迫他。”
起身推開門,傅辰舉著手機低聲警告道,“別發出任何聲音。”
辦公室里,祝時宴剛勾勒出花朵布局初型,看見傅辰出來,急于求證道,“哥哥,你看是不是比我建模好上百倍?”
黑屏了的手機隨意擱在攤在沙發的文件上,傅辰垂眼,仔仔細細將初型看完,說:“終于不是僵硬死板的垃圾城堡了。”
“”
“謝謝哥哥。”祝時宴發自內心地笑了下。
清秀五官生動極了,眼睛就像綴在寒夜里的星星。
傅辰不置可否:“自己玩,我還有事要做。”
“好。”點點頭,祝時宴發現傅辰咖啡杯見底,為表感謝主動說,“我去給你泡杯新咖啡吧,還是加一顆糖嗎?”
他曾看到容朗這樣給傅辰泡過。
“不加。”拿起沒看完的文件,傅辰淡聲道,“夠甜了。”
“好的。”祝時宴走遠了。
安靜如寂的辦公室里,傅辰拿起手機。
重新亮起的屏幕顯示著不斷增加的通話時間。
不假思索,他直接掛斷.
祝時宴把他送回家,傅辰目送他離開后打開房門。
家里一片漆黑,安安靜靜的,沒有尖叫也沒有吵鬧,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閉著眼,睡的很安詳。
傅辰將床頭的安眠藥收起來,再放上一杯水,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然后離開了。
——他說謊了,姜琴的精神狀態吃普通的藥根本沒用。
她吃的是安眠藥,足以讓她睡一天一夜醒不過來。
但這樣的事他永遠也不會讓小天哥知道。
第 91 章 第13章
深夜,傅辰從夢中驚醒。
他的目光有些渙散,額上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夢中的場景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溫膩的觸感,低低的喘息以及那人微紅的眼尾皆歷歷在目,真實到仿佛觸手可及。
他攥緊床單,清晰地感知到身下一片濡濕。
他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所以才更加難以置信。
他很確信,自己在10歲遇到祝時宴時只把對方當做一個好心的叔叔、一道照進他生命中的光,即便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他,也從未對他有過除了仰慕和感激之外的感情。
在今晚之前,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他以為,下意識的遠離和躲避是抗拒與對方接觸,控制不住的目光追隨也不過是因為他有點特別而已。
——原來不是。
原來,一見到他就覺得高興不僅僅只是因為心情好,心底那點揮之不去的占有欲也并不是他的錯覺。
傅辰呆坐了一會兒,然后吐出一口氣,翻身下床。
凌晨兩點半,轟隆隆的洗衣機聲音響了半宿.
第二天,祝時晏打開微博超話,橙廠已經上傳了二公練習室剪輯,廣場上又是一片熱熱鬧鬧。
#圓形#CP超話因為他的舉動涌進來一大批人,熱度也在持續上升。
【誰懂啊,他真的好像在偷穿男友衣服】
【賀垣好寵啊,我男朋友打游戲的時候我喊他他都不理的】
【他竟然暫停游戲,還特意選了雙人成行,他好愛】
中途有人弱弱的插了一句:【我怎么感覺傅辰是故意將房間溫度調高的,就是不想讓時晏穿賀垣的衣服】
不過這條動態立馬就被人罵了【這里是圓形超話,嗑滿船時晏的出門右拐】
祝時晏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手指停住了,他回想了一下,那天房間溫度最開始的時候確實很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熱,他就順手把衣服脫了。
但他并沒有注意到是什么原因,傅辰應該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吧?
祝時晏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在了腦后。
他又翻了一下其他的超話,不止是和季子玉,他跟鐘鳴和陸文軒的超話也建的飛快。
粉絲們四處亂竄嗑的很開心,但也有一部分人質疑他在故意炒作麥麩,想要借其他人的熱度留下來。
不過這種質疑的聲音很小,沒一會兒就被CP粉們壓下去了.
二公淘汰名單公布的當天,季子玉毫無意外又是第一,鐘鳴和陸文軒緊隨其后,一個第二一個第三,名次動都沒動,被網友稱為穩定大三角。
傅辰因顏值反轉事件,排名往上升了一大截,已經摸到了出道位的邊緣,喻清秋和賀垣兩人也往上升了不少,目前一個25,一個26。
祝時晏二公吸了不少粉,加上季子玉粉絲還不忘撈撈他,目前排名34,順利進入三公。
眾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最多感嘆一句他們運氣真好。
橙廠也見風使舵,給他們四個人的鏡頭都多了不少。
——孫嘉逸被淘汰了。
當導師久久沒有念出他的名字時,孫嘉逸就已經預料到了結果,所以在祝時晏看過來的時候他輕輕點了下頭,眼中還帶著笑。
祝時晏卻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笑只覺得難受。
名單公布完畢后,所有被淘汰人員要立即收拾東西離開,祝時晏沉默的幫孫嘉逸整理東西。
孫嘉逸合上行李箱,語氣輕快:“好啦時晏,高興點,你看,我都沒傷心呢。”
祝時晏擠出一抹笑。
“別笑了,不好看。”
祝時晏收起笑,低頭來回的拉他行李箱上的拉鏈。
孫嘉逸看他了一會兒,緩緩道:“說實話,說不甘心是假的。”
祝時晏抬起頭。
“我為了能來參加這個節目,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在練習室里不分晝夜的訓練了三個月才被公司選中送了進來。”
“我很珍惜這個機會,不敢說比季子玉還要努力,但也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但最終還是逃不過被淘汰的命運。”
“我很羨慕你,也很羨慕你們團隊的所有人,你們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我拼命努力也得不到的一切。”
“我羨慕,但并不嫉妒,這里結束并不代表我的人生結束,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最后,真的很感謝你送我禮物,我會好好保存的。”
“再見。”
孫嘉逸走了,祝時晏站在房間里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的眼睫微垂,身形隱藏在黑暗中,眸中的神情復雜難辨,讓人看不清是何情緒.
夜色降臨。
祝時晏一個人躲在角落的陽臺,不知道從哪兒拿了瓶酒,邊喝邊賞月。
“你在喝酒?”
祝時晏扭頭,看到來人,揚手打了個招呼:“是啊,辰哥。”
傅辰走到他身邊:“一個人喝?”
祝時晏醉眼朦朧的說:“高興嘛,小酌一下。”
“高興什么?”
“唔。”祝時晏歪頭,“高興我們順利進入三公?”
“因為孫嘉逸的離開?”
祝時晏沒回他,扭過頭繼續喝。
傅辰也沒追問,安靜的在旁邊陪著他。
祝時晏喝著喝著,突然道:“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對嗎?”
“是。”
“他那么努力,卻在二公就被淘汰了,而我們渾水摸魚,卻一直留到現在。”
“祝時晏。”
“嗯?”
“你鉆牛角尖了。”
有時候,努力并不代表所有,特別是在娛樂圈這種地方,他被淘汰有淘汰的道理,而他們能站在這里也有站在這里的理由。
傅辰將他的酒拿走,“回去睡一覺,別想太多。”
“辰哥。”祝時晏的聲音很輕,他的眼角微紅,因為喝多了酒,臉上還帶著一層淡淡的粉,“接下來的每一場公演我都想好好表現。”
那些懷揣著夢想努力來到這里最后卻只能遺憾離開的人,他不想辜負也不愿再辜負。既然站在這個位子,他就不能隨意糟踐。
這個道理,他到三公才徹底明白。
傅辰靜靜的看著他:“我陪你。”
祝時晏彎唇一笑:“謝謝辰哥。”
他沒戴眼鏡,笑起來時眉眼漂亮的不似真人,旁人總說陸文軒笑起來很甜,但傅辰卻覺得,世上最甜的笑就在自己面前。
祝時晏似是喝醉了,他指著天上的月亮說:“辰哥,你看,今天的月亮好漂亮。”
傅辰看著他嗯了一聲。
祝時晏轉過身,眸中全是盈盈笑意:“你也很漂亮。”
傅辰一怔。
祝時晏說完后,直直的倒在他懷里,他的眼睛閉著,嘴里卻還在小聲嘟囔:“你說你,沒事長那么帥干嘛。”
傅辰的身體一僵,血液上涌,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耳邊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墻塌陷的聲音,也終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占有欲是因為什么。
——游刃有余的獵人在觀察獵物時終是對他的獵物動了心。
在這一刻,他很確定,他對懷中的人起了貪戀。
不,或許更早。
在他給他戴上手鏈時,在他用小號四處幫他懟人時,在他哄騙喝醉酒的他叫時晏哥哥時,在他將睡著的他背回房間時——
他就已經萬劫不復了.
宿醉過后就是頭疼。
祝時晏艱難的坐起身,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口也很干。
“醒了?”季子玉遞了一杯水給他:“醒醒酒。”
祝時晏接過去喝了一口,問:“我怎么了?”
季子玉瞥了他一眼:“自己一個人跑到陽臺角落喝悶酒,然后傅辰將你送回來了。”
祝時晏對于昨晚發生的事完全沒有記憶,他小心翼翼的問:“我沒發酒瘋吧?”
“如果大聲高歌和手舞足蹈不算的話,那你沒有。”
祝時晏:“”
季子玉輕輕嘆了口氣,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怎么了?心情不好嗎?因為嘉逸的離開?”
他昨晚被導演組的人叫去做了一個采訪,不在宿舍,不然的話他不會任由祝時晏一個人跑去喝酒。
祝時晏揉了揉額角,將這件事情輕飄飄的揭過去:“沒事,我犯了個矯情而已。”
季子玉還是很擔心:“想聊天的話隨時找我。”
祝時晏翻身下床,“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人嘛,一到晚上就容易emo。”
他洗了把臉,跟季子玉去吃飯,然后一起去了頂樓。
今天三公選組,學員已經走了三分之一,位子空出來不少。
時越澤站在臺前:“恭喜你們成功闖到第三關,現在進行三公選組。三公跟一公一樣,分為vocal陣營,舞蹈陣營和rap陣營,vocal和舞蹈陣營是2個六人組和2個五人組,rap組是1個六人組和3個五人組,選曲如下。”
這次選秀可謂是賺足了眼球,橙廠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選曲也越來越高級,學員們一個兩個看的心潮澎湃。
歌曲播放完畢,時越澤按了暫停鍵:“想必各位心中都已經有了答案,那么現在開始請做出你的選擇。”
“第一名,季子玉。”
季子玉選了vocal。
時越澤贊同的點了下頭,炫技之后回歸唱歌,是個聰明人。
“第二名,鐘鳴。”
鐘鳴也選了vocal陣營,只不過跟季子玉錯開了選曲。
他選擇vocal組倒是挺讓時越澤意外的,“有什么特別的理由嗎”
鐘鳴拿起話筒:“rap和舞蹈我都試過了,這次就想安安靜靜的唱首歌。”
“OK。”時越澤表示理解,然后念出下一個人名字:“陸文軒。”
讓人大跌眼鏡的事,陸文軒選了第三首vocal。
前三名接二連三的全部選了vocal陣營,學員們瞪大了雙眼,議論紛紛。
這樣的結果也是時越澤沒有預料到的,他意味深長的說:“你們全部選了vocal陣營,表明你們要在三公成為對手,你們確定嗎?”
他們三人若是分別選了vocal、舞蹈和rap,那么有很大的概率這三人所在的組會成為這三大陣營的top。
但是這三個人全部選擇了vocal,這就意味著他們三個組里不可避免的會有人被淘汰。
因他這一句話,傅辰在場上使勁了渾身解數,出盡了風頭,耳邊小女生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祝時宴看著覺得有些好笑,他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一眼便看出來那小子在故意耍帥。原來平時看起來再穩重,內心也不過是個小男生罷了。
又或者是不是因為在場有他心儀的女生,所以他才這般出盡風頭。
一場打完,毫無意外,傅辰那隊大獲全勝,他第一反應便是去找祝時宴兌換獎勵,卻被一個膽大的女生攔住了去路。
那女生個子高挑,容貌出眾,顯然在一眾學生中也頗有名氣,因為她攔住傅辰時,周圍一堆人起哄。
女生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遞了瓶水給他:“給,你籃球打的很好。”
傅辰下意識想拒絕,眼角的余光在看到不遠處的祝時宴時,一種想要試探他反應的想法控制不住地鉆進他的腦海,于是拒絕的話被他咽下,他伸手接過對方的水,微微頷首:“謝謝。”
周圍起哄的聲音更大了。
傅辰緊張地看向祝時宴,卻發現那人被幾個小女生圍住,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根本沒在意他這邊發生了什么。
傅辰的臉色頓時一黑,捏著飲料瓶的手咯吱咯吱地響。
第 92 章 第14章
女生并未察覺到有什么不對,挽了挽頭發,輕聲細語地問:“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可笑的試探沒有任何結果,傅辰不想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一口拒絕:“抱歉,我哥在等我。”
女生的神情僵了僵,順著他的視線往不遠處看了眼,看到一個穿著簡單白T的男生神情懶散地坐在旁邊,手上拿著傅辰的外套,身邊還圍著好幾個女生。
女生的眼中露出一抹驚艷:“你哥也好帥。”
祝時宴長得俊秀又顯小,混在一群高中生中毫無違和感,而且他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從上到下都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精致感,在人群中白的發光。
女生是被旁邊人起哄才來找傅辰搭訕的,現在被拒絕了馬上轉移了目標,湊過去問:“欸,你哥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嗎?”
傅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有了,而且非常相愛,你死心吧。”
喻清秋沉默的看著他,突然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嗯?”祝時晏疑惑的抬頭,笑道:“我們是隊友啊,趙姐來之前跟我們說了要互幫互助,你有胃痛,我總不能看著你餓肚子吧。”
喻清秋沒說話,但是捂著肚子的手慢慢放下來了。
祝時晏飯送到了,任務也完成了,他揮了揮手:“好了,你吃飯吧,我先走了。”
“謝謝。”
“不客氣。”祝時晏對他眨了眨眼:“誰讓我心好呢。”
他走后,喻清秋盯著這碗炒飯看了很久,然后一點不剩的吃完了.
午休半個小時后,各個練習室陸陸續續開始熱鬧起來,祝時晏中午根本沒睡,他偷偷摸摸的玩了會兒手機。
橙廠的速度很快,昨天新人進廠的先導片已經剪輯播出了,按照橙廠一貫的風格,自帶流量和資本要保的那幾個人鏡頭會多一些,其他人幾乎都是匆匆而過的一個身影。
但是祝時晏他們組合竟然還有好幾個鏡頭,因為在選房的時候,單人房和雙人房,他們組合四個人拿走了三個,祝時晏送給他們三個人卡片的畫面也全部都被拍了下來。
評論區都在問這幾個人是誰,彈幕這里也一直在刷他們:【好帥啊好帥啊好帥啊。】
【一分鐘,我要這三個男人全部的信息】
【前面那個別太貪心,我只要雙手插兜的那個,長我心巴上了[色]】
【那我要白色的那個,都別跟我搶】
【我焯,他把卡片全給出去了】
【嗚嗚嗚真是小天使,但我選腿最長的那個】
【好慘啊隊友一個住單人間,兩個住雙人間,自己卻住八人間】
祝時晏又往下翻了翻,橙廠已經開通了投票通道,季子玉遙遙領先,而他們四個人在最后幾位徘徊。
他又點進微博超話,除了他送卡片的時候CP超話熱了一下,他的那幾個超話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祝時晏嘆了口氣,麥麩之路任重而道遠。
他收好手機,跟季子玉一起去練習室。
舞蹈老師早就已經在房里等著了,他們這個組一共6個人,除了季子玉外其他都是B班和C班的人,只有祝時晏一個F。
還有一個他們的室友也跟他們一個組,叫孫嘉逸,在C班,早早的就來到了練習室。
剩下的三人,兩個B一個C,他們顯然是沖著季子玉選的這個組,雖然大家表面上不說,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季子玉的熱度,誰跟他一個組誰相當于已經贏了一半。
“大家打起精神來。”舞蹈老師拍了拍手,“我們先把part分一下。”
只有季子玉一個A,他理所當然是C位,祝時晏作為F班,分到的part最少,老師問他有沒有什么問題的時候,祝時晏立馬搖了搖頭。
兩個C也都沒有什么意見。
分歧出在了兩個B身上。
這個舞除了C位的季子玉外,還有一段很亮眼的部分,這兩個B誰都想要這一part,互相爭執不下。
老師讓他們自己抉擇,祝時晏盤腿坐在地上,手撐著頭看他們爭。
孫嘉逸坐在他旁邊,跟他一樣撐著頭看,另一個C班的人沉默不語。
季子玉皺了皺眉,道:“你們都說自己適合,光嘴上這樣說,我們也看不出來誰更適合,這樣吧,你們各自跳一段,然后我們投票決定誰跳這一段。”
“公平起見,我不參加,由他們三人進行選擇。”
兩人都沒意見,然后他們依次表演了這一部分舞蹈,結束后,孫嘉逸選了那個名叫蕭榮的男生,而那個C選了另一個名叫高樂的男生,他們不約而同的將選擇權給了祝時晏。
祝時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選了明顯表現更好的蕭榮。
“ok,那就由蕭榮負責這一part。”季子玉下了決斷,道:“后天要進行主題曲評選,這兩天大家可以先練主題曲,有余力的話再練自己的那一部分舞蹈。”
不知道是不是祝時晏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在選了蕭榮之后被那個高樂瞪了一眼,再看過去時,那人已經收回了視線,一副聽從安排的模樣。
老師見他們分好了,道:“好,大家現在先來跟我學主題曲。”
他們六個人,基礎最好、學的最快的其實是蕭榮,其次是孫嘉逸,季子玉沒有什么舞蹈基礎,跳的時候四肢僵硬,不太協調,但他的位子又是C位,所以老師一直在盯著他。
祝時晏學舞其實很快,身體也很靈活,但他太懶,不愿意學也不愿意練,所以他表面看起來很認真,其實一直在偷偷劃水。
他一不打算搶主題曲C位,二不打算在一公大出風頭,所以他只要保證在一公表演的時候不拖隊友后腿就行。
他可以擺爛,但他不能影響到其他人。
中途休息的時候他溜到其他練習室想看看他隊友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先去了傅辰所在的rap組,傅辰在的是個五人組,他進去的時候里面正在吵架,有人不滿他們組C位的安排,正在與他爭執。
其他人在勸架,而傅辰站在角落里,戴著耳機聽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祝時晏小心翼翼的溜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胳膊,問:“誒,你們組怎么了?”
傅辰不耐煩的取下耳機,看到是他后動作一頓,表情淡定的說:“沒什么,都想多要點鏡頭而已。”
祝時晏環視一圈,問:“你們老師呢?他不管?”
“找救援去了。”
祝時晏:“”
老師都勸不動,這是吵的有多兇?
祝時晏在他旁邊坐下,道:“我們組有兩個人也吵起來了,但是被季子玉解決了。”
傅辰低頭看了他一眼,“季子玉你跟他關系很好?”
“也沒有,只是我們住一個宿舍,現在又在一個組,所以跟他走得近點。”
傅辰沒繼續問了,而是將另一只耳機遞給他。
祝時晏順手接過來,問:“什么歌?”
“清心咒。”
祝時晏:“”
他將耳機塞回到他手里:“你自己聽吧,我去他們兩個那里看看。”
傅辰嗯了一聲,閉上眼繼續低頭聽歌,祝時晏準備走的時候又忍不住在他耳邊小聲道:“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嗎?”
來之前,祝時晏跟他們三個簽署了一份協議,擺爛可以,但是不能影響到其他人,該學的都學該跳的跳,至少不能給組里其他人拖后腿,不然的話他就將他們的所作所為全都告訴趙姐。
因為祝時晏知道,這些少年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來到這里是帶著滿腔的熱血和憧憬來的,他們不能毀了別人的夢想。
傅辰又嗯了一聲。
祝時晏這才放心的離開。
二樓是vocal組,祝時晏找到賀垣的練習室,推開門時差點被迎面而來的一個小球打到,他以為這里面的人在打架,連忙將門關上,假裝無事發生。
賀垣眼尖的看到他,一把拉開門將他拽進來,摟著他的肩膀問:“小時晏,找我有事?”
房間里的其他幾個人也湊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賀哥,這是你隊友?”
“看起來好乖。”
“皮膚好白,眼睛也好大。”
賀垣臉色一黑,揮了揮手:“去去去,一邊去,別嚇著他。”
祝時晏進來后才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在打架,而是在休息間隙的時候玩傳球的小游戲。
賀垣一個社牛,在這里可謂是如魚得水,不到半個小時就跟所有人打成了一片,再加上他是個F,分到的part很少,人又高又帥但沒什么架子,還處處為別人考慮,導致這個組的人都在隱隱以他為首,連那個A班的人都被晾在了一邊。
祝時晏搞清楚狀況之后只想扭頭就走,他果然就不該擔心他!
他對其他人道:“我只是順路過來看一眼,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先走了。”
賀垣挑眉:“這就走了?不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祝時晏沒好氣的說:“我看你過得比誰都好。”
他從賀垣懷里掙扎出來,理了理頭發:“我去看看清秋哥。”
“嘖。”賀垣松開手,“果然這人啊,太容易得到就不會珍惜。”
祝時晏懶得理他,轉身走了。
他回到舞蹈組,找到喻清秋的練習室。
這個練習室安安靜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
祝時晏覺得有些奇怪,抬頭再三確認這里就是《Right》的舞蹈練習室,才抬手敲了下門。
有個眼生的男孩給他開了門,祝時晏還沒開口,那個男孩就搶先道:“我認識你,你找喻清秋?”
祝時晏點點頭。
那個男孩讓開路,抬手一指:“他就在那里。”
祝時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喻清秋在右側的一小塊地方,戴著耳機正在練舞。
而這個組的其他人也都各自練各自的,每人劃了一小片地方,互不打擾。
比起傅辰他們組的火藥味十足,賀垣他們組的打打鬧鬧,喻清秋所在的這個組看起來格外安靜,每一個人看起來似乎都很社恐。
傅辰低下頭,“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
“我沒事,這才開幾個小時。”
傅辰有些失落地坐好,剩下的時間聽話的沒再打擾他。
下午四點的時候,他們終于到了,祝時宴把車停好,帶他在校園里閑逛,邊走邊感嘆:“小辰,你可別學我,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清北。”
傅辰一臉認真地應下:“好。”
祝時宴帶他去了上課的教室,吃了食堂,還偷偷回了趟宿舍,傅辰跟在他身后,順著他走過的路一遍又一遍的在腦中想象他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
“小天哥,這是你第一次上大學嗎?”
這話問的奇怪,誰上大學不是第一次呢,但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問的是什么,祝時宴笑著搖了下頭:“不是,我已經讀過兩次大學了,這是第三次。”
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他明明只上過一次大學,為什么會想也不想的說出他上過兩次大學?
就好像有一段模糊的、深藏的記憶在隱隱約約地告訴他,他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經上過一次大學。
第 93 章 第15章
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祝時宴改口道:“說錯了,這是我第二次上大學。”
傅辰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又問:“學的什么專業?”
“畫畫。”
“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
“有養寵物嗎?”
祝時宴沉思了一下,養了一只小鬼算是養寵物嗎?
“算是吧。”
傅辰還想問,祝時宴噓了一聲,笑道:“好了,你查戶口呢,再多問幾句我也沒辦法回答你了。”
傅辰不說話了。
從這些只言片語中,他窺得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畫面里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喜歡畫畫,獨居,不愛出門,身邊還養了一個小寵物,生活的安逸又自由。
——與他想象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彈幕停頓了一秒,然后是滿屏的【哈哈哈】
【他為什么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
【送上門的熱度都不蹭】
【他認真解釋的樣子好像在跟所有人說:我跟他不熟】
【被罵怕了吧】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看得出來子玉是真的很努力。”
他又cue了一下其他幾個人,然后就請他們下去了。
走到后臺,季子玉拍了拍祝時晏的腦袋:“你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特意提到他,就是想給他多點鏡頭和人氣,結果他倒好,生怕被別人誤會他倆關系好。
祝時晏裝傻:“我只是實話實說。”
季子玉的唯粉太瘋了,他可不想沾上.
舞蹈組的投票結果出來,喻清秋他們組第四,祝時晏他們組第三,季子玉單人第一。
這個結果祝時晏沒有很意外,季子玉表現的再好,他們組也是一盤散沙,在舞臺上各跳各的,能好到哪兒去。
但網友們卻很意外:【季子玉組不是第一?】
【很正常吧,他們團隊效果很差啊】
【那妝造我真受不了】
【但是季子玉單人第一!不接受反駁】
【沒想到第一個翻車的竟然是季子玉他們組】
季子玉冷眼看著這一幕,祝時晏坐在他旁邊,安慰道:“沒關系,反正你第一,影響不大。”
季子玉的聲音很平靜,但仿佛在壓抑著什么:“第三名會淘汰一個人。”
祝時晏愣住,隨后不在意的笑笑:“沒關系,我本來就打算在一公之后走的。”
他們組六個人,目前他的評級和人氣最低,要是淘汰一個人的話,那淘汰他的概率最大。
季子玉扭頭靜靜的看著他:“你不會走。”
他的語氣很篤定,像是在說服自己。
“安啦。”祝時晏拍著他的肩安撫道:“高樂都還沒走,我不可能走的。”
但這句話安慰季子玉的成分居多,目前vocal陣營賀垣組倒數第一,舞蹈陣營喻清秋組第四,他們組第三,就差傅辰的rap組了,而他們那個組也是一堆問題,不出意外的話,一公之后他們幾個會被全部淘汰。
正好順了那幾個大少爺的意。
“最后一場PK是rap陣營,大家準備好尖叫聲了嗎——”
祝時晏表演結束后,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懶洋洋的問:“還有幾個啊?”
季子玉:“還剩rap組的六個。”
“辰哥在第幾個?”
“最后一個。”
祝時晏倒頭就靠在了他身上,“那我瞇一會兒,辰哥上場了喊我。”
季子玉調整了一下姿勢:“嗯。”
網友們跟他一樣都疲憊了:【有一說一,我看累了】
【已經3個小時了,我也累了】
【rap我不喜歡,先走為敬】
【前面的別走,有帥哥】
【什么,有帥哥?喊我起來,我還能看】
傅辰他們組最后一個上場,他一露面,已經倦怠的彈幕又熱了起來:【我靠,好帥】
【秀人中有這樣的大帥比,為什么藏著掖著最后一個才放出來!】
【沒什么熱度吧,鏡頭也很少】
【大帥哥實慘】
【友情科普,他跟前面那兩個大帥比是一個團的,團名叫The Best】
【哪兩個?是我想的那兩個嗎?】
【前面的,就是你想的那兩個】
【祝時晏:我懂了,是我不配擁有姓名】
傅辰的rap說的平平無奇沒什么起伏,配上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看起來更像是在朗誦,但是有了前面賀垣和喻清秋的鋪墊,彈幕對此好像已經免疫了,沒什么大的反應。
【帥哥嘛,有點瑕疵也是正常的】
【不會rap怎么了,我就不會】
【帥哥唱rap像朗誦,我唱rap像朗誦,我=帥哥】
【無所謂,我會溺愛】
【前面的溺愛姐,你都溺愛多少個了】
最后的結果出來,傅辰他們組倒數第二。
至此,耗時近4個小時的一公圓滿結束,雖然中途有人跑調有人忘詞還有人跳錯,但沒有出很大的岔子,總體來說很順利。
主持人笑容滿面的說:“非常感謝大家此次的支持與觀看,如果你喜歡其中的一位學員,請抓緊時間為他投票,投票窗口將在兩天后關閉,屆時將公布此次一公的淘汰人員名單。”
彈幕刷的飛快:【不懂就問,去哪里投票,那幾個帥哥必須給我留下】
【加我一個加我一個】
【還有我還有我,就喜歡看帥哥】
祝時晏一覺睡到結束,睜開眼時場地都快打掃完了,他猛地驚醒:“結束了嗎?”
季子玉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嗯,結束了。”
祝時晏一邊幫他揉肩一邊問:“怎么不喊我?辰哥的表演我沒看到誒。”
“看你睡的太香就沒喊你。”季子玉道:“他們組倒數第二。”
祝時晏瞬間樂了:“好家伙,賀哥倒一,清秋哥倒三,辰哥倒二,我倒四還是沾了你的光,一家人整整齊齊。”
“他們不會被淘汰。”季子玉的聲音有些冷淡:“只要他們露面,網友就不會讓他們被淘汰。”
顏值高能帶來多少優勢和便利,季子玉再清楚不過了。
祝時晏啊了一聲:“所以就我一個人會被淘汰咯。”
“你也不會。”季子玉站起身,伸手拉了他一把:“回去吧,我餓了。”.
后天中午12點公布一公淘汰名單,節目組給大家放了一天假。
比賽結束的第二天,練習室剪輯也同步上線了,祝時晏吃完午飯,拿起手機爬上了床。
他習慣性的點開超話,卻被鋪面而來的人氣嚇到,他退出重進了好幾次才敢確定這是他們團的CP超話。
一公之后,The Best團超的關注人數在直線上升,練習版出來后,他們團那六個CP超話也熱了起來,祝時晏每個都點進去看了眼,一鍋大亂燉好不熱鬧。
人數最多的竟然是賀垣和傅辰的CP超話,因為他兩住一間房而且互相不對付,CP粉們說他倆不是冤家不對頭,還為了誰攻誰受在超話里吵架。
祝時晏:“”
不敢想象那兩人要是知道有這么一個CP超話存在,會不會氣的把橙廠炸了。
不過他的努力也沒有白費,和他有關的CP超話人也多了不少,還有好心的太太產糧,祝時晏心滿意足的看完后,點進了橙廠的學員實時排名。
季子玉毫無意外又是第一。
祝時晏往下翻了翻,沒翻幾下就看到傅辰他們三人的名字,他們的排名比上次高了不止一點半點,而且票數咬的很緊,還在持續上升。
不出意外,等到明天中午,擠進中游應該是沒什么問題。
淘汰是別想淘汰了,照這個架勢,三公四公都不一定能走。
祝時晏又往下翻了翻,在倒數第三排的地方找到了自己名字,剛好第86名。
他算了算名次,這個排名在淘汰邊緣,很危險,要是到時候他們四個人就他一個人順利離開了,那三位大少爺怕是得氣死。
祝時晏笑了笑,收起手機心安理得的躺下了。
但是晚上的時候他再看,發現他的排名竟然往前進了一大截,從86竄到了66。
祝時晏嚇了一跳,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他先是點進超話,沒有找到原因,然后他又點進熱搜,發現季子玉掛在上面。
他點進#季子玉好朋友#這個詞條一看,排名上升的理由找到了
季子玉發了一條微博,配文:很高興能夠在這里認識很多好朋友。
他說認識了很多好朋友,但是配圖卻只有他跟祝時晏的一張合照,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的粉絲,我跟他的關系真的很好,我想留住他。
他的粉絲懵了,然后開始瘋狂撈祝時晏,硬生生的把他從86名撈到了66名。
他跟季子玉的CP超話也全面翻盤,從一邊倒的罵到一邊倒的嗑,CP粉們紛紛夸他是小天使。
祝時晏:“”
他突然就懂了為什么昨天季子玉那么篤定他不會被淘汰,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說實話,祝時晏有些看不懂了。
他能看得出來季子玉表面溫潤如玉,實際上比誰都涼薄,他單打獨斗到今天這個地步,應是最愛惜自己的羽毛,怎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雖然他的粉絲很聽話的去幫忙撈祝時晏了,但也有部分粉絲在質疑他的這種行為,說他單純好騙,任由別人吸血,讓他撤回這條微博。
季子玉不為所動,發了這條微博后就再也沒有上線了.
“在看什么?”季子玉從門外進來,脫下外套放在椅子上,走過來問:“微博熱搜嗎?”
祝時晏關上手機,眼神復雜的看著他。
季子玉笑了:“別這么看著我,我只是不想讓你這么快就被淘汰。”
“但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些名次,最初的打算也是一公結束就走。”
“我知道。”季子玉在他對面坐下:“所以對不起咯,你要繼續留下來陪著我了。”
祝時晏沉默了一會兒,問:“為什么?”
“為什么?”季子玉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你說過的一句話吧。”
祝時晏:“?”
什么話?
季子玉沒多解釋,微微一笑道:“自己想。”然后他就拿著衣服去洗澡了。
祝時宴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強打精神繼續畫畫。
隔日下午,他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對方約他在某咖啡館見面,談一下合作的事。
祝時宴認真地把時間地點記下,眼中難掩高興。
畢業之后他一直在以插畫師的身份在工作,多數時間在給平臺畫漫畫,偶爾會接單賺賺外快,但他其實一直想轉型成為原畫師,為此已經努力了很久,在圈內也算小有名氣。
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是國內某乙游的產品負責人,當初這個公司招聘原畫師的時候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自己的作品和簡歷發了過去,一個月過去簡歷石沉大海,他以為不會再有音訊了,沒想到今天會接到對方的電話。
掛了電話,祝時宴連忙在衣柜里找合適的衣服出門,他很珍惜這次面試機會,想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星淵歪著頭看他忙來忙去,等他出門的時候自覺地跟在他身后。
祝時宴停下腳步,轉身哄道:“乖,我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你在家等我回來好不好?”
第 94 章 第16章
星淵要是肯乖乖聽話待在家里等著那就不是星淵了,他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我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祝時宴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也沒用,反而越勸他越生氣,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你是不是要背著我偷偷跟野男人見面?”
祝時宴:“”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早知道讓他少看點霸道總裁狗血劇了。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祝時宴拿他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帶上你可以,但是你得保證,去了不搗亂,不然我會把你藏起來的玩具全部沒收。”
星淵不滿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搗亂。”
祝時宴笑了笑,哄小孩似的給了他一個冰淇淋,然后帶著這個小尾巴出門了.
“那這位故人他現在在哪里?”
鐘鳴沉默了很久,抬手指了下天上的一顆晏晏:“或許在那里吧。”
“抱歉。”
“沒什么好抱歉的。”鐘鳴關上手機:“他是一個舞癡,最后為了舞蹈自殺,于他而言,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我來參加這個節目就是為了他。他有一個未完成的舞,我要在最大的舞臺上跳給所有人看。”
祝時晏感嘆道:“你們的感情真好。”他將手中一直拿著的盒子遞給他:“這個禮物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送了。”
“什么禮物?”
“今天七夕嘛,我給你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其他人我都送完了,就剩你了。但是現在聽你這么一說,我這禮物還是不送為好,畢竟你跟他”
祝時晏做了個食指相對的動作。
鐘鳴笑了,接過他手中的盒子。
“你誤會了,用愛情來描述我們之間的感情太過淺顯。”
“他是我的導師,亦是知己。”.
第二天,二公正式開始。
直播打開,依舊是一字排開的四位導師和笑容滿面的主持人:“歡迎大家來到《超晏》第二次公演現場——”
【來了來了】
【季子玉季子玉季子玉】
【陸文軒太甜了,快給媽媽親親】
【終于要見到活的帥哥了,那個視頻都快被我盤爛了】
【前面的,我也是!】
“首先,請由我來介紹此次二公的競演規則。此次公演分為唱演、唱跳和唱秀三種舞臺,每個陣營排名第一的隊伍全員安全,排名第二的淘汰一名,排名第三的淘汰兩名,排名最后的將淘汰三名。”
【淘汰三名?】
【那一個隊的豈不是直接走一半?】
【真狠啊】
【別人我不管,大帥哥必須給我留下】
【季子玉斷層C季子玉斷層C季子玉斷層C】
祝時晏他們組這次的衣服要正常很多,許是因為有鐘鳴在,節目組也不敢搞什么幺蛾子,給他們搭配的都是很idol的衣服。
祝時晏穿著一身水藍色的衣服,眼鏡被拿走,臉上的妝容比上次淡了不少,他坐在傅辰身邊,左耳還戴著他送的耳釘,嘴里輕輕的哼著歌。
傅辰跟他穿著同色系的衣服,臉上什么都沒化,一只手搭在腿上,露出一條銀色的手鏈。
陸文軒在祝時晏另一邊坐著,緊挨著他,時不時湊過去跟他聊兩句。
自從上次生病祝時晏送他去醫院后,他對祝時晏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天天纏著他不說,更是將季子玉和鐘鳴兩人直接拋在了腦后。
“感謝《溫柔玫瑰》團隊的精彩表演,后臺正在緊急統計票數,稍后會公布唱演陣營四個小組的排名情況。”
“接下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唱跳組的四個團隊——”
祝時晏聽到這話歌也不哼了,坐直了身體:“到我們了嗎?”
陸文軒回:“我們是第二組。”
唱跳的四個團隊通過抽簽分成了兩組,兩兩對決,贏的那組會多60秒的鏡頭曝光。
馬上就要上場了,祝時晏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恭喜《峰》以823票獲得此次對決的勝利!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下一組,《Never stop》和《暴風驟雨》團隊上場——”
【來了來了,我等了一個多小時就是為了此刻】
【鐘鳴你終于!跳舞了!】
【聽說這組神仙打架,陸文軒自動放棄了C位】
【好家伙,穿最粉的衣服做最狠的事】
【家人們我準備好截圖了】
兩組的人依次上場,各自介紹完自己后,主持人笑道:“開始比賽前,請跟你的對手說一句話。”
鐘鳴接過話筒,一字一句的說:“希望我們都能拿出最好的狀態百分百完成這個舞臺。”
“哇哦。”主持人調笑:“聞到火藥味兒了哦。”
“那就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才能笑到最后,有請《Never stop》團隊的人先出場。”
舞臺驟暗,一束燈光打下,鐘鳴于臺上佇立,其余六人在他身后緩緩散開。音樂響起,鼓點跳動,舞蹈的節奏快速而緊湊,臺上的人舞步飛快,瞬間切換,配合絢爛的舞美效果,給下面的人帶來了一場華麗的視覺盛宴。
【鐘鳴跳的好絲滑,我真的哭死】
【救命傅辰好帥啊好帥啊】
【鐘鳴牛批!!!】
【嗚嗚這組狠狠戳中了我的心巴】
【甜妹拯救世界!】
【他們唱得也好好聽!!!】
【我宣布,這組二公第一】
事實也確實如此,《Never stop》以絕對優勢贏得了這場PK,主持人宣布結果時段正熠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牙齦都快被他咬碎了。
節目組當場兌現獎勵,開了一個專人鏡頭對著鐘鳴他們組拍了整整一分鐘。
【啊,我死了】
【截圖干嘛,愣著啊!】
【懟到傅辰臉上時我差點被帥到窒息】
【他甚至沒化妝】
【沒人發現祝時晏長得也很好看嗎】
【我發現了我發現了,鏡頭移到他臉上時我愣了好幾秒】
【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就是感覺妝造不太好】
【這組絕了】
“《Never stop》目前以928票高居第一,他們的精彩表演讓我們更加期待接下來幾個團隊的表現,現在有請唱秀組《荊棘》團隊的人上場——”
祝時晏剛坐下,聽到這話又站起身:“是子玉哥他們組。”
季子玉在公演的前一天,終于將他一直沒想通的那個點想通了,他上場前跳給祝時晏看過,祝時晏看完后心情久久沒有平復。
所以他很期待大家看到這個舞臺之后的反應。
臺上。
一曲終了,季子玉手持一朵凋敗的枯花蜷成一團,其他人七零八落的倒在他的四周,不遠處是一個被割喉的木偶。
空氣寂靜了幾秒,然后觀眾席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激動的尖叫聲。
有時候最好的表演是無聲的,一個簡單的動作勝過千言萬語,卻可以震撼所有人的心靈。
【我媽問我為什么跪在地上看表演】
【毫不夸張,我看哭了】
【季子玉就是季子玉,yyds】
【其他人配合的也好好哦,這個舞臺我好喜歡嗚嗚嗚】
【季子玉穩坐C位不是沒有原因的,一直在突破自己】
有了珠玉在前,后面三個團隊的表演顯得平平無奇,最后《荊棘》組以932票的微弱優勢超過了《Never Stop》,獲得了第一名。
【實至名歸】
【這個結果我很滿意】
【好耶,一雪前恥】
【家人們再見,我去投票了】
【我將用我的一生來回味那60秒鏡頭】
“第二次公演到此圓滿結束,感謝大家的支持,淘汰名單將在兩日后公布,請大家抓緊時間為喜歡的學員投票,我們下次再見——”.
結束后,祝時晏準備回房換衣服,喻清秋跟在他身后輕聲道:“時晏,我有話想跟你說。”
祝時晏點點頭,跟喻清秋走到一個角落:“清秋哥,你想跟我說什么?”
喻清秋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你送給我的香薰我很喜歡,你給我的七夕禮物我也很喜歡,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回禮。”
祝時晏一臉驚喜:“是什么呀?我現在能打開嗎?”
“嗯。”
祝時晏打開一看,是一枚碎鉆耳釘,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喻清秋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喉嚨發緊:“你不喜歡嗎?”
祝時晏壓下心底異樣的感覺,唇角彎彎:“我很喜歡,謝謝清秋哥。”
喻清秋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時晏,三公可以跟我一組嗎?”
“可以啊。”祝時晏一口應下:“清秋哥你準備選什么類型的舞臺?”
“你想去哪個舞臺?”
“我不知道誒,子玉哥之前說讓我去vocal組來著。”
“你跟季子玉的關系很好。”
“嗯嗯,子玉哥真的很厲害,做什么事都很認真,而且很有耐心。”
喻清秋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去vocal組。”
“真的嗎!”祝時晏不敢相信的問:“清秋哥你真的要去vocal組?”
作為The Best的一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喻清秋唱歌有多好聽,只是他之前一直都不愿展示,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現在是終于決定要展露鋒芒了嗎?
“嗯。”喻清秋靜靜的看著他:“我會很認真的準備三公。”
——所以你不要一直看著別人,也看看我.
不遠處,賀垣懟了下傅辰的胳膊:“誒,你說他倆單獨聊什么呢?”
傅辰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不知道。”
賀垣不怕死的繼續說:“咦?喻清秋好像送了小時晏一個東西誒。”
傅辰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賀垣一臉莫名其妙:“怎么了?生什么氣啊,大不了讓他也送你一個唄。”
祝時宴郁悶地看著他的背影,愁容滿面地蹲在地上畫圈圈。
雖然這里已經過去了五年,但于他而言,兩人分開不過才五天,對方突然從聽話乖巧的弟弟變成了冷漠厭惡他的學長,落差太大,他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而且根據他接收到的記憶,原身從大一開始就喜歡男主,原本只是默默暗戀著,到后來逐漸發展為想盡辦法打探他的消息、偷拍他的照片、到處收集他的東西、偷偷摸摸跟蹤他,妥妥一個癡漢變態跟蹤狂。
傅辰警告過他兩次,但都沒有用,這次估計也是忍無可忍,才威脅他要報警。
信息接收完,祝時宴忍不住在心里暗罵,該死的系統,他不過上次稍稍透露了一點秘密,先是讓他死在男主面前,現在又給他安排了一個地獄難度的身份,心眼真小!
他蹲在地上愁的頭發都揪掉了幾根也沒想好這局該怎么破,只好拖著沉重的步伐先回宿舍。
他今年大二,法學專業,性格孤僻陰郁,不愛與人交流,跟室友的關系都不太好,甚至于有幾分惡劣,所以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原本熱熱鬧鬧的宿舍一瞬間安靜下來,有兩個男生還對他翻了個白眼,嫌惡之心溢于言表。
祝時宴權當沒看見,他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然后長長地嘆了口氣。
上次是不學無術的富二代,這次直接成了萬人嫌,從第一個世界到現在,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系統真是好樣的。
第 95 章 第17章
這些人厭惡他不是沒有原因的,大一剛來的時候,宿舍的人還試圖跟他友好地交流,但原主一直不理人,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自然很少再有人主動跟他說話。
再加上他不參加社團也不參加聚會,宿舍衛生也從來不做,頭發常年遮住眼睛,氣質陰沉沉的,看起來像個怪人。
久而久之,沒人愿意再搭理他,班上的同學也都當他是空氣。
本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同宿舍的這幾個人雖然看不慣他,最多只吐槽幾句,沒有跟他發生過大的沖突。
堪堪一場夜雨,精致如申市的男女老少裹上大衣。
祝時宴自認沒什么行動力,睡前調了三個五分鐘響一次的鬧鐘。
在第三次響鈴完畢,終于體驗到上班的痛苦。
不情不愿從床上爬起,睡眼惺忪拐進浴室,被冷水凍了個激靈。
房門響,保鏢在外低聲詢問,“小傅先生,起床了嗎。”
保鏢通常只在檀山后門等,怎么一大早來副樓催促?
不太對勁,祝時宴滿臉水珠開了門。
“傅先生讓您這段時間不必去總裁辦吃午飯。”保鏢簡明地告知,“請您盡可能上下班之后在家休息。”
雖然去總裁辦吃飯沒之前那么抗拒,但好奇怪,祝時宴遲疑地問,“好的哥哥有說原因么?”
保鏢欲言又止,最終說:“昨晚傅總在應酬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暫時去不了公司。”
“什么?”祝時宴驚愕出聲,“他怎么樣。”
“左肩骨裂。”
昨晚應酬發生車禍,媒體卻沒有播報,說明被刻意壓下去了。
車禍,又是車禍。
上次車禍是傅屹為葬禮返程,這才一個多月。
聯想到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祝時宴深吸口氣,“是傅家的醫院嗎?”
保鏢點頭。
去衣帽間換了衣服,祝時宴給紀主管打電話說請假,紀主管爽快地答應了。
接著匆匆下樓,聽到急促腳步的阿姨從廚房出來,“小南還早呀,不在家吃早飯啦?”
廚房飄出一陣粥香,祝時宴躊躇回頭,“阿姨,家里有保溫盒嗎?”
“有的,帶到公司吃嗎?”阿姨說,“我再給你裝些愛吃的蓮蓉包。”
看來阿姨不知道。
祝時宴跟進廚房,發現中島臺面擺著盤還未下進粥里的海鮮,有白貝鮮蝦什么的。
“海鮮很快的,悶一分鐘就好。”阿姨端起盤子,“小南你出去等——”
祝時宴猛地出聲阻止,“阿姨,不要放這個。”
海鮮發物,對傷口愈合不好。
阿姨奇怪,明明最喜歡吃海鮮的呀。
但在檀山做事,她們這群人最擅長的就是不問不看不管閑事。
“那換點青菜碎行嗎?”阿姨問。
祝時宴點點頭。
青菜葉放下去攪攪就好,熱粥和蓮蓉包、燕麥餅分開裝好,還裝了些堅果。
沉甸甸的,祝時宴右手提著袋子出了門。
路過后花園,順手摘了幾朵開得正艷的吉莉草。
三年前傅辰“搬”走一盆,想必喜歡吧?為什么不直接要呢,真是奇怪的人。
冷風刮得臉頰一片冰涼,他加快步伐去到后門上了車。
GK集團名下的私人醫院名叫愛佑,全國各地都有分院。總部在長寧區,所以從檀山過去不算太遠。
在停車場下了車,祝時宴抱著保溫盒在保鏢陪同下進入電梯。
私人醫院費用昂貴,更別提16層的高級病房,出了電梯一路過去幾乎沒有其他病人。
傅辰入住的病房很好辨認,因為走廊中間一點的某間病房門口立著兩個祝時宴眼熟的保鏢。
走過去,保鏢朝他點頭示意,祝時宴小聲問,“哥哥在休息嗎?”
“與容助理在談事情。”保鏢回。
“噢,那我等等。”走廊沒有椅子,祝時宴退到一旁等著。
要進口的粥和小菜哪怕裝在保溫盒也沒往地上放,他靠著墻,好餓好渴。
怎么聽到車禍消息什么都沒管就來了呢?
十幾秒不到,房門很從內打開。
“他們說你到了,傅總等半天也沒見人進來。”容朗驚喜道,不由拔高音量,“小南,還帶了花?”
祝時宴:“啊?”下意識將手中吉莉草往身后一藏。
這才明白,原來他的一舉一動保鏢都會匯報給傅辰,甚至精確到了分鐘。
不然怎么這么快開了門?
跟著容朗進了病房,祝時宴先是聞到一股濃郁的消毒水味道,走過長廊轉角見到了傅辰。
豪華清雅的病房里,穿著病服的傅辰正在下床。他額發沒有梳上去,自然垂擋著額頭,添了幾分柔和俊朗。
病床尾攤放著文件,看得出方才還在辦公。
祝時宴抱著袋子叫了聲哥哥。
傅辰一直凝視著他,視線下落,落在一同抱在胸前的吉莉草,“穿這么少。”
匆匆跑來還有點熱,祝時宴沒作聲。
氣氛一時尷尬,容朗笑著打圓場,“正說讓餐廳送早飯過來,看樣子不用了。”一邊說一邊去往里間去,將花瓶里原本的細桿蘭花扔進垃圾桶,疾步出來笑著說,“小南來得真巧,剛好花瓶也沒花。”
傅辰下了床,拿過祝時宴手中裝保溫盒的袋子擱桌上,又拿過手中的吉莉草,認真詢問,“養在土里的吉莉草我知道怎么養,摘下來的吉莉草怎么做才能維持它的花期?”
十分有眼力見的容朗將花瓶輕輕放到床頭,悄悄關門出去了。
將手揣進外套偷偷蜷了下,祝時宴說,“花枝還沒來得及修。”
唰地,他閉上嘴巴,片刻后回答道“可以用濃茶侵泡,不過要冷卻后的。”
“還沒來得及修。”傅辰將這幾句話品味了遍,“怎么修?”
“哥哥你吃飯吧。”心頭好奇怪,祝時宴趕緊話題,“我弄就好了。”
垂著僵硬的左臂,傅辰從抽屜拿出剪刀,回頭問,“是不是斜面剪?”
祝時宴這才看到,他左肩安著透明的固定器,原來傷得這么重。
“我來吧。”祝時宴奪去剪刀,“一只手怎么剪啊。”
沙發組成有三座,兩個單人一個長條。
傅辰碰了下他的手背,皺著眉,“怎么這么涼?”
祝時宴不自然地抽離傅辰溫暖掌心,用早餐轉移注意力。
阿姨打包得特別精美,袋子系著蝴蝶結。
抽掉緞帶后他將保溫盒拿出來,一一打開擺到傅辰面前。
靜靜看著這番動作,傅辰淺淺浮起笑意,“給我準備的?”
青菜粥混雜著蓮蓉包的香甜,祝時宴抿著唇點頭。
傅辰問:“你吃過沒?”
“吃過了。”祝時宴眨眨眼。
傅辰沒再說什么,右手舀了一勺粥。
一旁,祝時宴抽了株吉莉草,認認真真修剪起來。
病房特安靜,于是肚子咕涌的動靜特別明顯。
三株吉莉草剛好剪完,祝時宴尷尬地收拾好枝葉,起身說:“我回家了哥哥。”
傅辰拉著他坐下,一眼掃過冒著裊裊熱氣的保溫盒,“她們不會給我做蓮蓉包、燕麥餅。”
“噢,可能阿姨今天忘記了吧。”祝時宴掩飾道。
傅辰將粥推到他面前,“她們不知道車禍,你沒說原因,所以把自己早餐帶給了我。”
沒想到這么快被拆穿,祝時宴卻不想承認。
太奇怪了,從早上保鏢來告知就太奇怪了。
“一起吃嗎?”盯著吉莉草的小小花苞,傅辰說,“很多年沒跟你一起吃早餐了。”
怎么聽起來這么心酸,祝時宴心道好吧。
兩人安安靜靜分食了早餐,粥動過,所以傅辰只喝了粥,剩下的蓮蓉包燕麥餅都是祝時宴解決的。
收好盒子,這下真的要回檀山了。
祝時宴剛抬腳,身后作勢去拿文件的傅辰“嘶”了聲。
容朗怎么還沒回來?祝時宴只好折返回去,病床邊兩人面對面錯著肩膀,寬松的病服因下俯的姿勢露出一片鎖骨。
以及一圈非常明顯的齒痕。
祝時宴趕緊錯開眼,心道原來那晚咬得這么深。
傅辰單手接過文件,這才回答了他進門來問的第一個問題。
“這兩次都是傅明喆傅政希做的。”
聽懂在說什么,祝時宴卻不知道該回答什么話。
哥哥小心一點?還是哥哥我知道了?
緊接著,傅辰又說:“這些年還有許多次。”
許多次,祝時宴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問得卻是,“那哥呢?哥是不是他們害死的?”
原本祥和的氣氛陡然破裂,傅辰蹙起眉頭,“你想表達什么?”
不能再提傅屹為這件事已經反復說了挺多遍,祝時宴立馬說,“知道了以后不會再提,哥哥我走了。”
說完連保溫盒都忘了提,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日頭半爬,黑色歐陸駛出愛佑,滑進龐大的車流。
祝時宴想:
傅辰和傅屹為都會開箱子,那這么多年來傅明喆和傅政希有沒有對傅屹為動手?
還有最重要的,突然死亡會不會就是傅明喆傅政希他們所為?
自身陷入險境傅辰都可以忍受,那么討厭的傅屹為呢?是不是直接冷眼旁觀?
如傅辰所言,這些年來還有許多次。
這么倨傲的人隱忍多年是為什么?
簡直是一團亂麻。
思來想去,祝時宴還是覺得傅屹為的死亡比傅辰隱忍不發更重要,他想調查。
可是該怎么調查?
手機在衣兜震動一聲,是一條遲來的微信消息。
李實秋醫生回復:
抱歉小南,這幾天太忙沒看到消息。
他引用之前祝時宴發的信息回復道:
看了下你發來的藥,有一些是進口的,有些是GK自主研發的,這些藥都沒有導致記憶衰退的副作用哦。
祝時宴動動手指:長期吃會死人嗎?
李實秋:[哈哈]小南,這是藥,是治愈身體的。
祝時宴放下心:謝謝李醫生。
一顆大石頭稍稍落穩于地,車子進入高架,祝時宴才猛地反應過來。
這些藥沒有導致記憶衰退的副作用。
那傅屹為不就撒謊了嗎?
不記得小時候的細微末節說不記得就好了,這很正常。
傅屹為并不是完美主義者,常年生病讓他的心態遠比常人平和,不僅不在意身外之物更不在意別人眼光。
他為什么要撒謊?
有誤會還是有隱情?
腦子太亂了,祝時宴翻著通訊錄,還有一個人可以查證。
傅屹為的助理——楚珂。
沒多想,他撥通電話。
這通電話通過急速運轉的衛星訊號,跋山涉水來到大西洋彼岸。
夜色下的窗邊,楚珂疑惑地看著來電顯示,反應兩秒說,“傅先生,祝時宴來電話了。”
片刻沉默里,傅屹為深呼吸了下,“無論他問什么,按原計劃回答。”
楚珂點頭表示知道,接聽鍵滑動到一半。
傅屹為臉色蒼白地攔住他手腕,輕聲說:“開免提,我想聽他的聲音。”.
祝時宴根本睡不著。
他躺尸一樣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后,決定去操場散散步換換腦子。
晚上十點,操場上的人不是很多,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打開平板,漫不經心的在上面寫寫畫畫。
這是他的習慣之一,每當有想不通的事情的時候,他就會用畫畫來轉移注意力。
他的前面坐著兩個女生,兩人聊天的聲音不大,但因為周圍很安靜,所以她們聊天的內容一字不落地傳到了祝時宴的耳朵里。
“齊沃又在各個群里刷屏了。”
“還在找原畫師?這都多久了。”
“誰知道呢,要求高吧。”
“你不是也會畫畫嗎?去試試啊。聽說計院的傅辰跟他們是一起的,去了你就能跟三個大帥哥朝夕相處了。”
“開什么玩笑,他連美術專業那幾個大牛都看不上,能看得上我那小學生畫功?”
祝時宴畫畫的動作一停,一個念頭瞬間在腦中升起,他站起身,往下走了兩步,禮貌詢問:“同學你好,請問是哪個群在找原畫師?”
第 96 章 第18章
申請加入學校的幾個官方群聊后,祝時宴還想多問幾句,抬頭卻發現那兩個女生一臉驚訝地看著前面,神情中隱隱還帶著幾分興奮。
他頓時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扭頭一看,正好對上傅辰冷冰冰的視線。
祝時宴:“”
下午剛被警告再跟蹤就報警的那個人晚上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換做是他,也會覺得這個人腦子有病,死不悔改。
傅辰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
賀垣坐起身,勾了下手指:“給我。”
祝時晏連忙將手柄遞給他。
賀垣態度散漫的隨手按了兩下,那個在祝時晏眼中難如鴻溝的懸崖就被他輕輕松松跳過去了。
“哇,賀哥你好厲害!”
祝時晏鼓鼓掌,毫不吝嗇對他的夸獎,賀垣很受用,將手柄丟回給他:“繼續。”
玩了一會兒,祝時晏打了個寒戰,問:“賀哥,你們房間空調開的多少度呀?”
“16度。怎么,冷?”
“有點。”
賀垣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丟給他:“穿上。”
祝時晏乖乖的穿上他的衣服,窩在椅子里,操控著小人跟在他身后。
傅辰打完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他眼神暗了暗,拿起桌上的空調遙控器,默不作聲的將溫度升到了28度。
祝時晏玩著玩著覺得有點熱,就把衣服脫了放在一邊,興致勃勃的說:“下一關!”
傅辰走過來將游戲暫停,身體微傾:“已經十點了,你該回去了。”
祝時晏看了眼手機,依依不舍放下手柄:“那好吧,不玩了。”
賀垣擺了下手:“沒事,你要是還想玩隨時來找我。”
“好的!”
祝時晏高高興興的走了,賀垣扯了下衣服,疑惑:“我怎么覺得有點熱?”
他偏頭看了下空調,怒了:“你神經病啊把空調開這么高。”
傅辰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拿著衣服去浴室了。
第二天,賀垣被人匿名舉報了。
他的游戲機和Switch全部都被導演組的人沒收了,他氣死了,但是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是誰舉報的他.
臨二公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是七夕。
這一天學員們都有些躁動,玩手機的人都多了起來,四位導師也收到了一堆七夕禮物。
祝時晏早上剛醒來,就發現自己的床頭放了一盒巧克力,他拉開床簾,四處看了看,沒找到他想找到的人。
孫嘉逸坐在下面吃早餐,道:“季子玉一大早就去練習室了。”
祝時晏爬下床,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一個盒子:“嘉逸,送給你。”
孫嘉逸愣愣的抬起頭,像是不敢相信一樣,指了下自己,“送我?”
“今天七夕嘛,總要有點儀式感,你看看喜不喜歡。”
孫嘉逸受寵若驚的接過去,打開一看,是一條手鏈。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一臉認真的說:“謝謝,我很喜歡。”
祝時晏猶豫了一下,開口:“嘉逸,一公排名”
排名發布之后就是二公分組,他們雖然在一個宿舍,但是也很少碰面,祝時晏一直沒有機會問他這個事。
孫嘉逸緩緩低下頭:“時晏,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我一直都知道我走不遠,能認識你們我已經很知足了。”
“我其實心里清楚,我跟你們不是一類人,你們團的那幾個人包括季子玉,你跟他們才是一個圈子的,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別這樣說,也不要貶低自己。”
孫嘉逸笑了下:“你放心,我真的沒事,你今天送我禮物,我是真的很高興。謝謝你,時晏。”
再抬起頭時,他的眼中已全是釋懷:“你快去找季子玉吧,他應該在等著你。”.
祝時晏拿著四五個小盒子去找季子玉,路上遇到賀垣順手給了他一個。
賀垣一臉驚恐:“小時晏你什么意思,我不搞基!”
祝時晏翻了個白眼,“你放心,人人都有。”
賀垣這才接過去,打開一看是一條手鏈,他有點嫌棄:“你就送我這個?”
祝時晏伸手就要去奪:“不要還我。”
“誒?”賀垣將手鏈掛在手指上,晃了兩下:“已經送給人家的東西怎么能要回去呢,小時晏你怎么回事。”
祝時晏不想理他,拿著東西去找季子玉了。
推門時季子玉正在做最后的收尾,祝時晏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等他結束后敲了敲門:“明天都比賽了今天還這么拼?”
季子玉微微喘氣,坐在地上喝了口水:“最后一遍。”
祝時晏走過去將手中的一個盒子丟給他:“給。”
季子玉單手接住,抬眸:“什么東西?”
祝時晏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這話偏頭一笑:“謝謝你的巧克力,還有,七夕快樂。”
之后他去單間房找喻清秋,進去時喻清秋正在睡覺,祝時晏將盒子放在了桌面上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然后他去了二樓。
陸文軒住在一個四人間,看到他時很開心:“時晏,你找我?”
他有室友在,祝時晏不方便進去,站在門口將盒子遞給他:“七夕禮物。”
陸文軒愣了好幾秒,才抬手接住:“這是?”
祝時晏解釋道:“過節嘛,需要一點儀式感,鐘鳴哥他們我也都送了一個。”
聽到每個人都有,陸文軒心里有些失落,但是祝時晏記得他還是讓他很高興,他握緊這個盒子笑得很甜:“謝謝時晏的禮物,我很喜歡。”.
從陸文軒的宿舍出來后,祝時晏拐了個彎兒,進了傅辰和賀垣的雙人房。
門半掩著,賀垣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傅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祝時晏輕手輕腳的進去,正準備將盒子放在桌子上就溜走時,傅辰卻突然睜開了眼,直直的看向他:“你去哪兒?”
祝時晏腳步頓住,轉過身,尷尬的笑了下:“辰哥你醒著啊?”
傅辰掃了眼桌上的小盒子,眼神示意他解釋。
“哦,這個啊。”祝時晏拿過去給他,笑的乖巧:“這是我送你的七夕禮物。”
這個盒子傅辰看過,半個小時前,賀垣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炫耀了一遍。
他雙眸微斂,問:“是什么?”
祝時晏小聲道:“是一條手鏈。”
傅辰伸出一只手,祝時晏連忙將盒子放到他手上。
但是放上去之后傅辰卻沒動,祝時晏不明所以,問:“辰哥,你不喜歡嗎?”
傅辰抬眼看他,將手往前伸:“戴上。”
“啊?”
“嗯?”
“哦哦哦。”祝時晏打開盒子,取出那條手鏈,低頭認真的給他戴上。
手鏈是銀質的,摸著有點涼,傅辰的皮膚卻很溫熱,祝時晏縮了縮手指。
戴好后,祝時晏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后他抬起頭笑道:“戴好了辰哥,很適合你呢。”
傅辰的皮膚白,手鏈在上面泛著銀質的光。
“嗯。”傅辰收回手,手鏈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滑,最后隱沒在衣服中。
“那辰哥,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傅辰拽住了他的袖子。
祝時晏扭頭,疑惑的問:“辰哥,怎么了?”
傅辰將另一個小盒子放到他手上,聲音低沉:“這是回禮。”
祝時晏睜大雙眼,沒想到傅辰竟然還給他準備了回禮。
他好奇的問:“里面是什么呀?”
“自己打開。”
祝時晏哦了一聲,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黑色耳釘。
他確實有耳洞,但很少戴耳釘,祝時晏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正準備將這枚耳釘戴上,傅辰抓住了他的手:“禮尚往來,我來幫你戴。”
他拿走了他手中的耳釘,微微彎腰,兩人的距離瞬間拉的很近,近到祝時晏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傅辰一只手輕輕捏著他的耳垂,另一只手小心的將耳釘戳進去,他的眼神認真,似乎在完成什么不得了的大工程。
空氣似乎變得有些粘稠,祝時晏舔了下嘴唇,心跳開始不規律的跳動,等傅辰戴好后,他立即往后退了好幾步,神情不自然的說:“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背影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傅辰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摩挲了下手指,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最后一個禮物給的人是鐘鳴。
祝時晏今天一天都沒看到他,直到傍晚才在熟悉的陽臺角落發現了他,他正盯著手機上的一張照片看的出神,連有人靠近都沒有發現。
祝時晏走到他旁邊,雙手搭在陽臺上:“鐘鳴哥,你在看什么呢看的這么出神?”
他剛剛走過來時不經意掃了一眼,好像是一張合照,但沒看清是誰跟誰的合照。
鐘鳴臉上的笑容很淡,他看著手機喃喃道:“故人。”
祝時晏直覺不是什么好的話題,正準備說點什么轉移一下時,鐘鳴抬起頭看著他:“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想跟你做朋友嗎?”
“因為這位故人?”
“嗯。”鐘鳴的聲音很低,“他跟我是一個舞團的,你給我的感覺跟他很像,所以我最開始才會想要親近你。”
祝時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鐘鳴問:“你不生氣嗎?”
“還好啦。”祝時晏道:“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誰好,你從最開始就很親近我,我還懷疑過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他眨了下眼:“謝謝你愿意告訴我,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分清我和他。”
葉尋也被這句話吸引過來,驚訝道:“他就這么相信我們?不怕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畢竟他們目前只是一個三個人的小團隊,這么厲害的原畫師沒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
“說什么呢,有我傅哥在,怎么可能一場空。”齊沃眉開眼笑道:“不要錢多好,免費得一個厲害的設計師。”
他是管錢的,對于這樣的事樂見其成。
傅辰看了眼葉尋,葉尋沉思了一下,道:“我覺得可行,我們團隊確實需要一個創意總監。”
他們幾個都是計算機學院的,對設計和藝術一竅不通。
第 97 章 第19章
傅辰拿過齊沃的手機,回道:【我們磨合三個月,這三個月給你照發工資,三個月后如果我們雙方都滿意的話,那我們歡迎你的加入】
祝時宴立即道:【成交】
傅辰把手機丟回給齊沃,問:“他叫什么名字?大幾?”
“我想想”齊沃翻了翻聊天記錄,“哦,他叫李飛一,今年大三,在觀大。”
“觀大啊。”葉尋若有所思的說:“那離京都是有點遠,能看到你發出去的招聘信息還真不容易。”
齊沃壓低聲音道:“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我讓人幫忙查查?”
“不用。”傅辰眼皮微抬:“他的實力已經說明了一切,只要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他是哪個大學的沒有任何影響。”
祝時晏回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祝時晏。”
陸文軒的雙眼彎成了月牙,笑的很甜:“嗯嗯,我們以后一起加油。”
祝時晏突然就懂了男人看甜妹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因為真的很甜!
光是看著他的笑心情都會變好,也難怪他雖然是素人出身,唱歌跳舞都不拔尖卻還能穩坐第三名,都是有原因的。
“二公選曲到現在為止已經結束,正式公演將在十天后開始,請大家抓緊時間,做好準備。”
鐘凌說完最后一句話就離開了,季子玉走到祝時晏面前,問:“怎么沒來我的組?”
祝時晏道:“因為上次答應了鐘鳴哥二公要選他的嘛。”
“就是就是。”鐘鳴擋在他面前:“時晏早就答應我了!”
季子玉掃了他一眼,然后又將視線移回到祝時晏臉上:“唱跳組的強度很大,你不一定能堅持下來。”
鐘鳴不甘心被他忽略,強行擠進他的視線范圍內:“有我在,不用你擔心。”
季子玉皺了皺眉,祝時晏從鐘鳴身后走出來,眨了眨眼:“沒關系,我的part很少的。”
鐘鳴立即道:“時晏,我可以多給你分一點。”
祝時晏:“不用了,謝謝。”
季子玉還想說什么,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時晏,我餓了。”
祝時晏驚訝的看過去,喻清秋表情冷淡的站在不遠處,又重復了一遍:“我餓了。”
祝時晏有點懵,試探的指了下自己:“清秋哥,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一起去吃飯嗎?”
喻清秋點了下頭。
“那我也去。”
還未等祝時晏應下,賀垣就插了進來:“感覺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他朝傅辰抬抬下巴:“對吧?”
“嗯。”
祝時晏這才發現,不止喻清秋沒走,傅辰和賀垣竟然都沒走。
平常這種場合一結束,這幾個大少爺是走的最快的,今天這是發什么瘋?
鐘鳴舉手:“我也去我也去。”
“不好意思。”賀垣攬住祝時晏的肩,將他往自己這邊帶了帶,揚唇一笑:“The Best內部成員聚餐,謝絕外人參與。”
鐘鳴瞬間垮下臉,眼神委屈的看向祝時晏:“時晏,你不帶我一起嗎?”
“我——”
“不能帶哦。”賀垣將祝時晏轉了個身,推著他往前走:“都說了是內部聚會,他是The Best成員嗎?”
祝時晏只好扭頭對鐘鳴歉意的笑笑:“鐘鳴哥,那我們下次再一起吃飯。”
“跟他說這么多干嘛,快走。”
祝時晏被賀垣推著離開了,喻清秋跟在他們身后,傅辰掃了幾人一眼,慢悠悠的也走了。
鐘鳴忿忿不平的說:“時晏又不只是他們這個團的,他還是我組里的成員呢!”
季子玉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但他沒說什么,直接轉身離開了。
陸文軒看完了全程,狀似不經意的說:“感覺你們都很喜歡他誒。”
讓他有點羨慕,還有點嫉妒。
鐘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時晏性格很好的,你也會喜歡他的。”
陸文軒露出一抹笑:“嗯,希望我也能跟他成為好朋友。”.
賀垣嫌橙廠食堂的飯菜太難吃,讓人送了火鍋進來。
但是在哪里吃卻成了一個難題。
賀垣抬腳就要走向喻清秋的房間:“就在你這里吃,反正你房間就你一個人住,多方便。”
喻清秋的聲音冷得掉渣:“你敢。”
“行行行,到我房間吃總行了吧?”
賀垣順手準備將東西拿到二樓,傅辰長腿一伸攔住他,微微一笑:“你試試?”
提一個方案被拒絕,提兩個方案還是被拒絕,賀垣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他將東西往地上一丟,惱了:“那你們說到哪里吃!”
祝時晏慢吞吞的將東西拾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們去那里吃吧。”
“哪里?頂樓天臺不能去了,那里裝滿了攝像頭。”
“跟我來。”
祝時晏帶著他們來到了上次傅辰喝醉酒后他們躲著的雜貨間:“這里沒人,我們可以在這里吃。”
賀垣將東西放下,邊打量邊點頭:“這地方可以,安靜又偏僻,小時晏你哪兒找到的?”
祝時晏眼神飄忽不敢看傅辰,搪塞道:“無意間發現的。”
傅辰像是完全沒有這一段的記憶,神色如常的將自燃鍋架好:“就這里了。”
喻清秋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
祝時晏跑到他面前,一臉認真的說:“雖然這里是雜貨間,但里面很干凈的,清秋哥你就放心進來吧。”
賀垣瞥了他一眼,又開始嘴欠:“不是我說,你要不再去醫院看看,你這毛病也太影響正常生活了。”
祝時晏瞪他:“賀哥你少說兩句。”
喻清秋抿了下唇,跟在他身后進來了。
他們四人吃火鍋向來都是兩個鍋底,他們仨一個,喻清秋單獨一個,雖然吃的是火鍋,但幾人教養都很高,吃的不急不緩,賞心悅目。
祝時晏夾起一塊肉,道:“趙姐說她兩天后會過來一趟。”
傅辰和喻清秋兩人沒什么反應,賀垣的反應很大:“她來干什么?”
“唔,可能是看了前幾期來找我們算賬的吧。”
賀垣不滿:“她有什么好算賬的,我還留在這里就已經夠聽她的話了。”
他雙眼直直的看向傅辰和喻清秋,逼問道:“你們兩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不想走了?”
喻清秋不予理睬,傅辰不置可否。
“其實我也不想走了。”祝時晏放下筷子:“雖然沒想過要出道,但是子玉哥將我送到了這個位子,我就想多留幾期。”
賀垣左看看,右看看,咬了咬牙:“行,那我自己走!”
祝時晏慢吞吞的提醒他:“你也走不了。”
賀垣:“”.
吃完后,賀垣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祝時晏站起身收拾,喻清秋想幫忙,祝時晏連忙道:“小心弄到你身上,我來就行。”
喻清秋戴上手套,低聲道:“沒關系。”
傅辰踢了賀垣一腳:“不做事就坐一邊去。”
賀垣往旁邊挪了挪。
三人將東西都收拾干凈后,已經快九點了,祝時晏對喻清秋小聲道:“清秋哥,你跟我來一下。”
傅辰回房洗澡去了,而賀垣早就跑的沒影了,喻清秋點點頭,跟著祝時晏回到他的宿舍。
走的門口,祝時晏說:“你等我一下。”然后他跑進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來,從最底下掏出來一個東西,又跑到門口,伸手:“這個給你。”
喻清秋接過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祝時晏解釋道:“剛剛吃飯的時候看到你眼底有點發青,是不是最近沒睡好?”
喻清秋垂眸沒說話。
“這是我經常用的一款香薰,我一直放在行李箱里,還沒開封過,你拿去試試。”
喻清秋握緊了手中的東西:“謝謝。”
祝時晏嘿嘿一笑:“不客氣,有用就行。”.
送走喻清秋后,祝時晏一直沒看到季子玉,于是隨便問了一個室友:“你知道子玉哥去哪兒了嗎?”
“他好像去練習室了。”
祝時晏禮貌道:“好的謝謝。”
他先是去小食堂打包了一份飯菜,然后找到季子玉的練習室,推門進去。
里面只亮著一盞燈,季子玉一個人在練舞。
唱秀舞臺需要很強的爆發力和感染力,季子玉似乎卡在了某處,神情有些焦躁。
祝時晏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在他控制不住想要傷害自己時及時喊住了他:“子玉哥。”
季子玉動作一頓,從暗處走出來:“你怎么來了?”
“回去沒看到你我就找來了。”祝時晏晃了下手中的餐盒:“而且我一猜你就沒有吃晚飯。過來吃點,然后我們回去吧。”
季子玉在他旁邊坐下:“你先回去,我還有個地方沒想明白。”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懂不懂啊。”祝時晏不贊同的說:“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想。”
季子玉沒再堅持,問:“你們晚上吃的什么?”
“賀哥讓人送了火鍋來。”
“嗯。”
季子玉安靜的吃完飯,將餐盒收好后,道:“你們幾人成團多久了?”
“也就一年吧。”祝時晏嘆了口氣:“我們團一直很糊,公司看不下去了就把我們打包送進了這個選秀節目。”
“這樣啊。”季子玉笑了笑,站起身:“回去吧。”.
第二日,有人在網上匿名發祝時晏的黑帖。
“我朋友去參加了這個節目,說他心機很深,從初舞臺開始就一直扒著季子玉吸血。”
“還說他誰紅跟誰玩,之前鐘鳴喊他他理都不理,后來見人家排名上升了,又巴巴的跑過去組隊。”
“每天裝模作樣的感覺跟所有人關系都很好,其實他那幾個隊友都很煩他。”
“長得不帥不說,唱歌跳舞也都不行,不過是求著人家硬留下來的罷了。”
“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么還有臉留在節目里。”
發帖人寫了很多,但是由于他的爆料對象祝時晏很糊,他自己更糊,所以他所寫的一切爆料都只引起了寥寥數人的討論,沒有帶來更大的波瀾。
藥是原主知道自己有過敏史,一直放在包里備用,祝時宴也是猜的,沒想到真找到了一顆,幸好。
他要留院觀察一晚上,三人陪了他一會兒,臨宿舍關門的時候趕回了學校。
他們走后,祝時宴點開手機,看到齊沃發的那條消息,他回了句:【這周剩下幾天都有空,我隨時可以】
齊沃幾乎是秒回他:【哥們,你再不回我都以為遇到騙子了,留個手機號吧方便聯系】
【抱歉,出了點事,剛剛看到消息,我手機號:158xxxx】
下一秒,對方電話直接打過來,“李飛一?”
祝時宴手忙腳亂地接通電話,聽到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他怔了一下,刻意壓低了嗓音回道:“嗯,是我。”
第 98 章 第20章
“明天下午三點有空嗎?我們簡單開個會。”
祝時宴的手指摳了摳床單,道:“好。”
傅辰頓了一下,問:“方便把你的課表發一份給我們嗎?以后也好安排時間。”
祝時宴的心瞬間提起,他低咳一聲,小聲道:“明天發給你可以嗎?”
傅辰沒問原因,回了句好就掛了電話。
祝時宴盯著掛掉的手機發呆。
學員們一陣唏噓:“同樣跟季子玉一個組一個宿舍,人家祝時晏第66名,穩穩進二公,而他83名,差點被淘汰,看看這差距。”
“他心里肯定很不平衡吧?”
“肯定啊,怎么看他都比祝時晏表現的要好吧?”
祝時晏有點擔心的看過去,孫嘉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如常的走到83號站著。
只剩下最后9個出道位沒有公布了。
高樂面如死灰,自覺已經無望的其他學員們臉色也都不太好。
慕瑤緩緩念出名字:“第9名,段正熠。”
“段正熠?我記得他排名挺靠后的啊。”
“他好牛,初舞臺排名是三十多。”
“一公舞蹈組的第一,確實牛。”
“那是因為鐘鳴去了rap陣營,不然輪得到他?”
一個長相白凈的男生站起身,按捺不住激動的走到9號臺。
慕瑤對他的觀感很好,多說了一句:“恭喜你,努力是會有回報的。”
段正熠鞠了一躬:“謝謝老師,我會繼續加油的!”
慕瑤點點頭,轉身繼續道:“第4名,鄧長楓,第3名,陸文軒。”
其他人祝時晏都沒什么印象了,第4名他記得是個rapper,跟季子玉一樣是個大網紅,而第3名的陸文軒是初舞臺的那個長相甜美,舞臺很能感染人的黑馬。
他在一公開場的《Bubble》組,那個組的成績不太好,但他的單人票數卻很高。
慕瑤晃了晃手卡:“還剩最后兩個位子,大家猜猜是誰呢?”
這還用猜嗎?就那兩個人的名字沒念到了。
學員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移到了季子玉和鐘鳴身上。
“看來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慕瑤笑著說:“那就讓我們恭喜——”
“第一名,季子玉!”
“同樣的,恭喜第二名,鐘鳴!”
學員們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早猜到了,除了他兩也不可能是別人。”
“不是我說,能不能來個反轉給我看看,次次都是他第一,一點驚喜都沒有。”
“怎么?你嫉妒?”
“我是羨慕,人家穩穩當當的出道。”
等學員全部發表晉級感言后,慕瑤道:“此次成功進入二公的學員名單已全部公布完畢,沒有晉級的同學們也不要灰心,你們的人生不局限于這一個舞臺,再次感謝大家的參與!”
賀垣沒等她說完就走下臺,慕瑤喊住了他:“賀垣同學你去哪兒?”
“午休。”
慕瑤微微一笑:“十分鐘后進行二公選組,請你留步。”
賀垣腳步停了一下,然后繼續往前走
沒走動。
祝時晏一個箭步沖過來,用力拉住他,嘴角擠出一抹笑:“好的慕瑤老師,我們這就坐下。”
賀垣冷聲道:“放開我,不然揍你。”
祝時晏不僅不放,反而抓的更緊了,咬牙在他耳邊道:“你要是想被趙姐送回去你就盡管鬧。”
賀垣不動了,原地僵持了幾分鐘后,他走回去坐下了。
祝時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怕趙姐生氣,他才不管這破事。
賀垣滿身怨氣的坐下,傅辰冷冷的問:“你剛剛說要揍誰?”
賀垣:“我沒想揍他,我只是在氣頭上。”
“你最好是。”傅辰的表情還是很冷:“不然我先揍你。”
賀垣:“”
“我說了我沒想揍他!”.
十分鐘后。
該走的人已經走了,所有人按照排名重新坐好,鐘凌推門進來,他比慕瑤要嚴肅一些,話也不多:“大家坐好,首先恭喜大家進入二公,現在由我來發布第二次公演舞臺的規則。”
“第二次公演分為唱演、唱跳、唱秀三種舞臺,其中唱演和唱跳舞臺是四個7人組,唱秀舞臺是三個7人組和一個6人組,選曲如下。”
鐘鳴走到祝時晏身邊坐下:“說好二公和我一起的,你不要忘了。”
祝時晏點點頭:“如果輪到我的時候你那里還有位子的話,我就選你。”
“你這次排名挺靠前的,會有的。”鐘鳴不能在他這邊久待,在被鐘凌抓住拎回去時他還不忘強調:“記得選我!”
祝時晏笑著應下:“放心好了,我肯定選你。”
鐘凌將他丟在第二名的位子,厲聲道:“坐好,再亂跑就給我出去。”
鐘鳴口中發出不屑的聲音。
鐘凌懶得理他,回到臺前:“選曲播放已經結束,現在按照名次依次進行歌曲選擇。再次提醒各位,此次公演分為唱演、唱跳和唱秀三個舞臺,請大家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選曲。”
“第一名季子玉,請上前來做出你的選擇,”
季子玉站起身,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唱秀。
鐘凌有點詫異:“可以問問是什么理由嗎?”
季子玉的嘴角微微揚起:“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只是想挑戰一下自己。”
鐘凌:“很有想法,希望你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我會的,謝謝老師。”
鐘凌移開視線,看到手卡上下一個人名字,沒好氣的說:“鐘鳴。”
“到!”
鐘鳴快步走到唱跳陣營,選了他想跳的那首歌,然后大聲道:“我選好了!”
鐘凌看都沒看他一眼:“第三名,陸文軒,請進行你的選擇。”
陸文軒站在前面停留了好久,最后緩緩走向鐘鳴。
眾人瞪大了雙眼,鐘凌提醒他:“如果你決定加入鐘鳴這一組,就意味著你自動放棄了C位,請確認你的選擇。”
陸文軒站在鐘鳴身后,聲音很堅定:“老師,我確認加入這一組。”
鐘鳴扭頭跟他握了一下手:“好兄弟,有眼光,我們一起加油。”
陸文軒露出甜甜的一笑:“嗯!”
“下一位,第四名,鄧長楓。”
鄧長楓左右看看,走到季子玉身后,拿起話筒:“我選這個。”
鐘凌挑了下眉:“有趣。”
接連有兩個人將C位拱手相讓,學員們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鐘凌卻覺得這樣很好,王不見王有什么意思,厲害的人就是要在一起合作才能呈現出更好的舞臺。
“第9名,段正熠。”
段正熠倒是沒做出什么意外的舉動,他選了一個去了就能穩當C位的唱跳歌曲。
他這樣的選擇也無可厚非,本來就是從下面爬上來的,當然是能多一點曝光就多一點曝光。
“目前前9名的學員都已選擇完畢,現在從第10名開始進行選擇,第10名,陸淮——”
學員一個接一個的上去,鐘凌緩緩念出下一個名字:“第41名,喻清秋。”
祝時晏小聲道:“清秋哥,你去子玉哥那個組。”
上次他是運氣好,分到了一個全是社恐的組,這次誰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人,有季子玉罩著應該會好很多。
喻清秋無所謂去哪里,祝時晏這樣說,他就順從的走向季子玉組。
季子玉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清秋,合作愉快。”
喻清秋微微頷首,安靜的走到最后面站著。
“第42名,傅辰。”
傅辰瞥了祝時晏一眼,問:“我去哪兒?”
祝時晏奇怪的看著他:“辰哥,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問我干什么?”
喻清秋性格清冷孤傲話又少,他擔心他會被欺負才建議他去季子玉組,傅辰又用不著他擔心,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是嗎?”傅辰似笑非笑的說:“那我去鐘鳴組。”
祝時晏連忙看了眼鐘鳴組的余額,還剩三個位子,他大手一揮,大方的說:“那你去。”
傅辰站起身走到鐘鳴身后,鐘鳴訕訕的問:“你怎么來我這里了?”
“哦。”傅辰不咸不淡的回:“祝時晏讓我來的。”
鐘鳴:“”
“第43名,賀垣。”
賀垣懶得動,也問祝時晏:“我去哪兒能被淘汰?”
祝時晏想了想,道:“那你也去子玉哥那個組吧,在他那里應該沒人會注意到你。”
賀垣眉梢一挑:“什么意思?你賀哥明明在哪兒都是焦點。”
祝時晏無語:“那你還想不想被淘汰?”
“行吧。”賀垣一副屈尊降貴的模樣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喻清秋身后站著。
喻清秋往前走了兩步。
賀垣不樂意了,偏要湊過去:“嫌棄我?”
喻清秋冷聲道:“有煙味,離我遠點。”
賀垣嗤笑一聲:“不裝了?明明事兒多又強勢,在祝時晏面前裝什么柔弱。”
喻清秋充耳不聞。
“第66名,祝時晏。”
鐘鳴組剛好還差一個人,祝時晏如愿以償的進到了他組。
鐘鳴高興的正要一把抱住他:“好耶!”
傅辰伸出手拎住他的后頸衣服,將他往后拽了下,鐘鳴沒抱到祝時晏,扭頭不解的問:“你干什么?”
傅辰語氣冷淡:“你叔叔正在瞪你。”
鐘鳴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鐘凌正在怒視他,鐘鳴瞬間熄了火,老老實實的站好。
祝時晏禮貌的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路過陸文軒時對方主動伸出手,笑的眉眼彎彎:“你好,我是陸文軒。”.
最后一場考試結束,祝時宴華麗麗地病倒了。
他已經連續兩個多星期沒有休息好了,再加上一直精神緊繃,心情焦慮,所以一考完就發起了高燒。
齊沃通知他開會他一直沒回,于是給他打了個電話:“小飛,在干嘛呢?”
祝時宴燒得暈乎乎的,啞著嗓子道:“齊哥,怎么了?”
“看你一直沒回——你嗓子怎么了?”
祝時宴低低咳了兩聲,“沒什么,有點發燒。”
齊沃啊了一聲:“發燒了?那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再說。”
“嗯,謝謝齊哥。”
祝時宴掛了電話,用電子體溫計測了一下體溫,38.5°,一點沒降。
他躺了一會兒,掙扎著坐起身,準備去醫務室拿點藥。
宿舍其他三人一考完就回家了,所以現在寢室只有他一個人,他手軟腳軟地爬下床,伸手去拿手機。
剛一拿起來,屏幕亮了,他點開一看,是一條好友申請。
申請欄里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我是傅辰】
第 99 章 第21章
祝時宴發高燒的腦子很遲鈍,盯著這幾個字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點了同意。
下一秒 ,傅辰給他發了消息:【生病了?】
祝時宴用手指戳著屏幕:【嗯,有點發燒】
對面沒回。
祝時宴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沒回,他抿了抿嘴,拿著校園卡出門了。
他把手機放在口袋里,十分鐘后屏幕亮了一下:【不用擔心進度,好好休息】
臨近暑假,外面溫度很高,祝時宴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身子卻冷的發虛,從宿舍到醫務室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他歇了三四次。
最后一段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幾乎是硬拖著沉重的雙腳在往前走,陽光亮的刺眼,他逐漸感覺到心跳加速,眼前陣陣發黑,來來往往的路人也變成了重影。
他努力睜開眼睛,但意識還是越來越模糊,在暈過去之前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伸出手拽住對方的衣角:“小辰”
話還沒說完他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上午9:25,GK總部60層A1會議室。
具有表決權的股東陸續進場,會議長桌肉眼可見分成兩派。
左邊坐著傅明喆、傅政希,往下依次是GK元老股東。
右邊人不多,股東都較為年輕。
兩分鐘后,傅辰攏著西裝外套紐扣進場,落座于長桌主位。
“開始吧。”跟在身后的容朗朝監事點頭示意。
會議大門隨之關閉,監事去到發言臺,清清嗓子道:
“尊敬的大陸、港澳股東,大家上午好,歡迎大家出席傅控股份有限公司2024年度第一次臨時股東大會,今天的會議我們將采取現場以及視頻電話會議的形式在申市、港澳三地召開。”
“今天在申市主會場出席的人員有,執行董事兼總裁傅辰先生,獨立董事傅明喆先生,獨立董事傅政希女士,首席財務官王浩先生”
“在香港出席會議的有在澳門出席會議的有”
介紹完出席人員,監事歇口氣繼續念。
“關于今天的股東大會在安排上共有三個環節,首先第一個環節是關于提請海南South項目議案。”
“第二個環節是關于董事長傅辰先生增資擴股的議案。”
“第三個環節是關于董事長傅辰先生縮減商業地產項目的議案。”
增資擴股,意味著傅辰股權擴大,一定程度稀釋其他股東的股權。
縮減商業地產項目,直接點對點人對人。
眾所周知,GK集團旗下產業主要涉及:金融科技、商業地產、醫藥制業、高級酒店、文化旅游、大型舞臺演藝、電影放映制作、影視制作、連鎖文化娛樂、連鎖百貨等等。
金融科技、商業地產、醫藥制業是重中之重,這三個板塊被外界戲稱是拉動GK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
傅明喆霸占商業地產這塊肥肉已久,二十天前他針對South項目召開股東大會,傅辰順勢提出縮減商業地產的議案。
能坐在這個A1會議室里的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人精。
誰看不出來這兩個大刀闊斧的議案就是一場家族分割?
一個多月前傅屹為死亡,傅辰第一個舉動是將傅政希從核心的電子芯片被調至酒店板塊,現在又砍了傅明喆的經濟命脈,變相架空。
饒是提前知道內容,在場眾人也不由得一陣竊竊私語。
待到安靜后,監事念到最后一步,“本次大會將由投票方式表決,請各位股東填寫分發的決議登記表。”
念完冗長的章程和場面話后,大會似乎立刻就要機械化地走流程。
傅明喆沉著老臉,一瞟首端面無表情的傅辰,氣得眼皮褶子都在抖。
本以為召開臨時股東大會,請說話頗具分量的元老股東出馬打壓傅辰氣勢,沒想到傅辰借力打力占盡便宜。
秉著逼一把最后掙扎的態勢,傅明喆出聲打斷。
“在進行投票前我提議,在大會上將South項目再進行一次詳細匯報。”
“今天我們不只是為了投票而來,而是要討論South項目是否存在問題。”
“集團項目運作的詳細情況我們一直無權了解,僅通過會計師和首席財務官分析的資金儲備、利潤負債表不足以說明情況,所以在此希望董事長做一次詳細項目介紹。”
港澳兩地視頻會議后的股東率先表示同意,接著現場一些元老股東也紛紛附和。
方伯仲是傅越澤留下來的老人,頂著一頭花白的頭發,說,“辰啊,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干涉你的決定,為了集團好我們無可非議。”
他旁邊的李沽名贊同地點點頭,“資產周轉率不容樂觀吶。”
有了元老帶頭,類似的懷疑聲音如雨后春筍后冒出。
這種“戰場逼將”的行為無疑是要傅辰給說法,在這個假定的說法里,任何派別下的股東都可以挑刺,合情合理合法合規。
但無論要給什么說法,在一股一票的制度下,傅辰股權分量都太重了,根本無可撼動。
首位上,傅辰喜怒不形于色地靜坐著,冷目藏峭的眼神緩緩掃過眾人。
身后容朗早有準備,上到發言臺打開PPT,有條不紊道,“得傅辰董事長委托,在此占用大家四十分鐘寶貴時間,接下來由我來為大家詳細介紹South項目建設方案,以及資金計劃表。”
暗流涌動的股東大會沒有波及到31層,設計部一片歡樂氣氛。
臨到午時,何琳琳小美陶靜三人要去附近新開的甜品店打卡,祝時宴跟著姜來孟想去食堂吃飯。
12、15層除了食堂,還有條琳瑯滿目的小吃街。
姜來買的咖喱飯,孟想買的蘭州拉面。
祝時宴想吃的燴飯還要排一陣兒,于是姜來和孟想先去占座。
燴飯隊伍長長,祝時宴站在人群末尾發著呆。
股東大會已經開了三個多小時還沒結束,傅辰吃飯了嗎?
噢不,吃苦頭了嗎?
吃點吧,多吃點!
正暗暗詛咒著,耳側突然冒出一句咬牙切齒的年輕嗓音,“傅!南!你他媽怎么在這兒?!”
唰地回神,祝時宴轉臉一看,發現滿身潮牌的傅遜表情陰測測地站在面前。
他是傅明喆的兒子,因為股東大會跟傅明喆一起來的?
皺著眉,祝時宴下意識避開幾步。
“問你呢!”傅遜頂著那頭五顏六色的毛再次靠近,等傅明喆等得無聊來買點吃的,沒曾想碰到了祝時宴,他壓低音量問,“你怎么掛著GK工牌?你在GK上班?!”
已經有不少人朝這兒看,祝時宴不想跟傅遜有任何牽扯,抬腿就走。
申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傅遜是個紈绔二世祖。
前段時間因為進門先后順序跟超跑俱樂部某成員當街對打,開車互撞。
“寄生蟲,說話!”傅遜尾隨其后,一把扯過祝時宴胸前工牌,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給我解釋清楚!”
“我都進不了總部,憑什么你這個外人能來上班?”
傅遜雖然愚蠢,但還算有點腦子。
GK總部招人條件非常嚴苛,尋常人怎么進來?
當然找茬的原因主要是他討厭祝時宴。
祝時宴沒進檀山生活時,大哥傅屹為還理他,后來他跟祝時宴因為一個玩具的歸屬鬧矛盾,傅屹為狠狠批評了他,問他憑什么搶祝時宴玩具。
傅辰更別提,放眼整個世界,就沒把誰放在眼里。
所以他不相信,傅辰會把祝時宴弄進集團。
被拽著工牌沒法離開,祝時宴冷冷道,“放開。”
“誰安排你進來的?”傅遜低聲質問,“大哥才死你就攀附上二哥了?”
兩人頻繁拉扯吸引了更多人的注目,雖然祝時宴在GK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蝦米。
但他頭上冠著“傅姓”,鬧大就不難猜出了。
深呼吸了下,祝時宴搶回工牌,“我們去樓梯談吧。”
“巴不得呢!”傅遜急急說,“跟你走在一起我還怕丟臉呢!”
兩人來到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傅遜也不藏著掖著了,咄咄逼人地問,“你為什么能進總部上班?”
“應聘進來的。”祝時宴強裝鎮定地撒謊。
“放屁!”傅遜難得聰明一回,“總部招人研究生起步,你就一普通本科,還是那沒用的園藝專業,你當我是傻子?!”
“不信就算了。”兜里手機亮了下,是姜來發的消息問怎么還沒買到,祝時宴低頭回復。
——不好意思,你們先吃我有點事。
因為祝時宴低頭回復消息,這讓走到哪里都眾星捧月的傅遜感覺自己被忽視了,唰地揚手打飛了他掌中手機。
想起傅屹為剛去世時傅辰沒收了手機,前幾天又因為那封郵件而扳成兩截,就算保鏢送了新手機,那封郵件也被刪除了。
這一刻,祝時宴真是對傅家人厭惡至極,忍著氣去角落撿。
“問你話呢!回答!”傅遜相當炸毛。
祝時宴轉身欲走,傅遜急急扯住他衣袖不讓他離開。
“這么多年你在傅家當寄生蟲就算了,怎么還有臉到集團上班?”傅遜氣急敗壞,“是不是巴著二哥求來的?!”
“滾開!”祝時宴用力拂開傅遜抓住自己衣領的手。
傅遜目眥欲裂:“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告訴大家你的身份?!”
“一條寄生在別人家吸血的可憐蟲!你媽跟大伯沒結婚,你連養子都算不上,你憑什么在傅家待著,還敢進集團?!”
“你現在就去說吧。”潛移默化下,祝時宴不知道現在自己冷著臉的姿態跟傅辰一模一樣,他冷冷反問:“你以為誰想在這里待?我恨不得永遠見不到你們這群人。”
“我的天老爺,難以置信,簡直是難以置信!!”傅遜擰著一股子蠢勁兒,轉身去推樓梯門。
推了半天沒推動,發狠用腳踢,“這垃圾門是誰采購的!”
沒推開是因為兩名黑衣保鏢從外推門進來,“傅少爺,請您立即離開。”
傅遜氣焰更高:“你誰啊你,你算老幾!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傅明喆的兒——”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
動作快得看不清,保鏢將他雙手反剪,抵著肩膀嘭地一聲壓上墻壁。
傅遜齜牙咧嘴地叫,“給老子放開!放開!”沒十幾秒,疼痛讓他鬼哭狼嚎地嚷起來。
雖然傅遜囂張但其實心眼并不壞,幼時還經常在一起玩,所以祝時宴過去勸,“放開他吧。”
保鏢一松手,得了自由的傅遜沿著墻壁滑坐在地上,疼地又哭又鬧。
轉頭,祝時宴對保鏢說,“麻煩你們先出去。”
保鏢裝作沒聽見,傅遜這個潛在威脅不離開,他們也不會離開。
算了,祝時宴趕緊幫傅遜活動肩膀,不自在地說,“一起吃午飯么?”
傅遜氣得牙癢癢,“不跟你吃!”
祝時宴說:“我想跟你一起吃,行嗎。”
“哼!”
12層的傅遜好過了,60層他老子可不好過。
因為樓梯間的辱罵已經傳進了傅辰的耳朵。
即便知道他是對著原身說的,祝時宴在聽到這句話時還是感覺心被狠狠刺了一刀,疼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彎下腰,聲音難掩低落:“傅辰,我只是想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與你重新認識,沒有任何惡意。”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中含有一絲微弱的哭腔——傅辰聽到了。
到底是相處了幾個月的隊友,他沒再冷硬地質問對方,語氣緩和了幾分:“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很愛他,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祝時宴苦笑一下,他知道,不就是那個他談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嗎
他強打精神,故作輕松的說:“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啊,傅哥,你想多了,早在你警告我說要報警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做這么多只是為了向你贖罪,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想跟你成為朋友。”
“我只是想洗掉身上跟蹤狂的標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
祝時宴笑了下:“傅哥,你坦白講,這幾個月我們合作的不愉快嗎?我應該是你們至今為止找到的最契合你們團隊的原畫師吧?”
“之前是我不對,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打我罵我都行,但現在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們一起創業,一起開發游戲。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把你當朋友看待,如果你感覺到了任何不適,你隨時可以辭退我。”
第 100 章 第22章
傅辰還沒說話,齊沃先聽不下去了,他偷偷拽了下傅辰的衣服,面露不忍:“傅哥,給他一個機會吧?”
他們三人中跟李飛一關系最好的就是齊沃,他一直都很喜歡這個聽話乖巧的學弟,不然也不會剛認識幾天就一口一個小飛的叫。
剛剛知道李飛一其實是之前跟蹤傅哥那個變態時,齊沃的心情其實很復雜,甚至覺得有些割裂。在他眼里,李飛一陽光開朗,自信大方,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跟那個陰郁變態的跟蹤狂毫不沾邊。
誰知兩人竟是同一個人。
沉重悲痛的哀樂飄散在檀山上空,夏末微涼的晚風攜帶尾音鉆進副樓三層一片死寂的起居室。
低垂的昏黃路燈將后苑楠木林照得影影綽綽,祝時宴呆滯地坐在露臺。
隔很久他眨了下眼,恍恍惚惚回到經年。
回到4歲那年,在楠木林與“傅屹為”相識的爛漫夏天。
兩名保姆剛闔門出去,4歲的小祝時宴摸索著倒退下床,抱著心愛的小火車先貼在房門聽了會兒動靜,接著悄悄溜出副樓。
十天前母親司韻帶他住進傅家,告訴他以后不叫司南叫祝時宴,同時叮囑他除了不能亂跑,因為他們并不是檀山主人。
祝時宴乖覺地遵守了十天,直到今天司韻跟傅承亦叔叔出國旅游了,他不乖覺了。
因為在他第一次帶著好奇寶寶住進這個房間時,第一眼就看見了,樓后那片蒼翠勁綠的楠木林里有座游樂園。
夏日午后很是炎熱,小祝時宴抱著小火車一路小跑穿過草坪,期間被開滿鮮花的后花園所吸引駐足兩秒,依依不舍地離開去到心心念念的游樂園。
圓筒狀彎曲的滑梯、掛樹秋千、沙地轉盤,淘氣城堡!
小祝時宴看得眼花繚亂,跑到另一側去看波浪滑梯,剛過去唰地停住腳步。
這里并非他一人,在通往滑梯的樓梯上,坐著個看起來有點兇的男孩。
在對視中小祝時宴很緊張,后退著離開。
“等等。”男孩叫住他來到面前,上下打量后肯定道:“你是祝時宴。”
攥緊小火車,小祝時宴罰站似地點點頭。
“東南西北的南?”男孩問。
幼兒園中班,哪懂什么東南西北。
小祝時宴小聲糾正:“是南瓜的南。”
男孩笑了下:“喜歡吃南瓜?”
小祝時宴搖搖頭,卻說:“喜歡。”
可以離開了嗎?可男孩再次叫住他,“你來玩滑梯?”
小祝時宴抿著唇不說話,男孩又問:“小南瓜,玩不玩?”
毫無疑問這個邀請很心動,小祝時宴目不轉睛望著波浪滑梯,半晌更小聲地說:“不是很想。”
不管他別別扭扭的性格,男孩帶著他一步步登上樓梯,讓他坐在滑梯口,自己則重新坐回樓梯位置。
“滑吧,除了我沒人知道。”
小祝時宴沒動,他偷偷瞄,發覺男孩正專注地看他,“怎么?”
猶豫了下,小祝時宴答:“太高了。”
“哥哥,我有點怕。”
司韻和老師都教見到人要有禮貌,要禮貌稱呼。
哥哥愣了幾秒,很快起身靠近,“不用怕,不會摔。”說著將手伸向小祝時宴,“火車給我,我讓它給你演示一次。”
小祝時宴交付出全部信任,任由哥哥把火車放上滑梯。
“看就是這樣,中間會起伏兩下然后穩穩落地。”
奈何理論與實操往往不一致,由于火車太輕遇到起伏的波浪不受控制飛了出去摔掉的左輪子咕嚕嚕滾了好久才滾進沙地
最心愛的小火車摔壞了,可哥哥是哥哥,小祝時宴不敢責怪只敢將嘴巴癟成向下的彎月,眼淚二話不說往下掉。
然而在淚眼朦朧間,哥哥伸手接住了眼淚
這下小祝時宴哭都不敢哭了。
近半分鐘后,哥哥說:“你哭起來很好看,特別是眼淚懸在這里的時候。”
小祝時宴看到哥哥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又看到哥哥把手掌暴露在日光下端詳了很久,收回來放在自己面前問。
“你看這像什么?”
圓滾滾的淚珠攤在微紅的手掌上,小祝時宴吸吸鼻子:“像荷葉上的露珠。”
哥哥眼睛染上笑意,“我也這樣覺得。”
“所以你能不能再哭一次給我看?”
小祝時宴驚呆了,哇地一聲嚎啕起來。
撿回小火車和左輪后,哥哥尷尬又認真地道歉:“對不起,明天這個時間來這里好嗎,我會給你修好。”
想說沒關系,可是還有更要緊的,小祝時宴抽噎著答:“可是我沒有時間。”
“那明天下午我都在這里等你。”哥哥伸手揩掉他腮邊眼淚,“睡了午覺再來也可以。”
第二天小祝時宴如法炮制溜到楠木林,哥哥果然在等他,哥哥修好了他的小火車,還帶他玩了滑梯。
于是兩人很快熟稔起來,默契地犧牲掉整個暑假的午覺。
不過小祝時宴覺得很奇怪,因為跟哥哥無論在楠木林還是后花園玩,主樓三層某個房間的窗簾后面好像總站了個人。
再眨眼,腦海畫面再度變幻。
彼時小祝時宴跟“傅屹為”關系已經非常好了,好到“傅屹為”常常帶他去主樓玩,可小祝時宴總是粗心大意,把小火車丟了好幾次。
“傅屹為”說可以把小火車放在他的保險箱里,怎樣都不會丟。
那年母親司韻懷孕了,傅承亦叔叔很高興準備了家族聚會。
聚會上小祝時宴見到傅屹為很是驚喜,當然傅屹為也毫不保留對他笑。
他撲進傅屹為懷中,卻從傅屹為肩頭看見站在樓梯上皺著眉頭的傅辰。
這時小祝時宴才知道,原來家里有兩個哥哥,原來兩個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小祝時宴產生了究竟是哪個哥哥陪自己玩的疑惑。
答案很快揭曉,傅屹為也發現了傅辰,他扭回臉悄悄問小祝時宴:“明天還要不要去玩滑梯?”小祝時宴滿心歡喜地答應。
忽地,臥房門一聲輕響,腦中畫面悉數破裂。
“三點了,祝時宴。”傅辰出現起居室門邊,“為什么還不休息。”
“我想見哥最后一面”祝時宴抬眼望去,“哥哥,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
脫了西裝扔扶手上,傅辰疲倦地仰靠于沙發靠背,“這件事沒得商量。”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連見一面都不可以嗎?”
傅辰坐起:“去換衣服洗澡睡覺。”
“哥沒死對不對?”淚水滑落臉龐,長睫輕顫,祝時宴聲線卻一點點拔高,“他沒有死,對不對?!”
“心臟病發搶救無效,你清楚機率有多高。”傅辰眉宇輕蹙,“為什么反復問這個問題?”
夜深人靜,起居室好久都沒有任何聲音。
須臾,祝時宴將自己埋進手臂,“他有留話給我嗎。”
“沒有,毫無意識死去。”傅辰冷眼看著他一切動作。
小聲的哭泣從臂彎后悶悶響起。
“不讓我見他。”祝時宴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是因為你害死了他,對嗎?”
“祝時宴!”傅辰驟然沉聲。
“你不讓我見,是因為他不是死于心臟病發對不對?你還要把我關起來。”祝時宴嗓音輕輕的,“是因為保險箱對不對?”
在共同屋檐下長久相處,他連說話模式都與傅屹為相差無幾。
“他死了,股份就是你的了,因為一直沒有找到保險箱,所以你也不準我離開。”他盡力表達,嗓音卻越來越抖,“箱子要么在姑姑手上,要么在叔叔手上。”
“你害怕我去給他們開箱子,公布真正遺囑的話GK就不是你的了。”
保險箱有26層,暴力打開只會觸發GPS定位以及定向爆破,而紙質版的遺囑文件冒不起這個風險。
“隨你怎么想。”傅辰起身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命令,“現在去休息。”
仰起臉,祝時宴雙眼通紅地說,“我討厭你。”
“我知道。”傅辰笑了下,接著附身抱來。
祝時宴劇烈掙扎,但很快就在天旋地轉中變換了姿勢。
傅辰強硬地將他抱坐在大腿上,一并將他雙手反剪。
怎么也無法掙脫,祝時宴忽地埋頭,狠力咬上傅辰左側肩膀。
然而傅辰無動于衷地按著他后腦勺,就像心甘情愿將自己血肉往他口中送。
側頭在他耳畔輕而緩地宣告,“從現在開始你只有一個哥哥。”
口腔滿是鐵銹腥味,唾液將白襯衣弄濕。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相依為命。”
肩膀已經咬得鮮血淋漓,直到逾矩千斤的“相依為命”。
祝時宴驟然松開,顫巍巍地還未吐露一個臟字,下巴就傅辰用被大拇指和食指鉗住,深深凝睇幾秒的間隙里,強勢霸道的吻覆蓋下來。
祝時宴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傅辰就更緊地抱住他,另一手牢牢按住他的后腰。
火熱的唇舌探進口腔吮吸擦刮,似是要將肺部空氣悉數抽取。
這個吻不僅深,而且時間長。
舌尖很多次完全抵至喉嚨,舔舐勾擦。
生理性地癢意讓祝時宴不停吞咽,于是,細細的嗓子眼宛若包裹著入侵者的舌尖吮吸。
傅辰愈發起勁。
但其實兩人誰也沒占據上風,誰都沒辦法順暢呼吸。
粉紅粘稠的唾液從彼此口角絲絲溢出。
直到彼此肺部空氣完全交渡殆盡,傅辰才抵著祝時宴額頭拉開距離。
只是分開時,銀絲冰涼地蕩回了各自嘴巴。
急促喘息中,祝時宴無數次揚起手,又痛苦地放下。
他沒有資格動手打人,傅辰說得很對,傅屹為隨時都有產生心臟驟停的可能。
倘若真要動手,這些年傅辰有無數機會。
“再哭傅屹為的骨灰真要喂狗了。”同樣喘息著,傅辰將他按進自己懷里,哄拍著掌心下單薄的背脊,“祝時宴,你該睡覺了。”
好看的臉講好聽的聲音,卻字字傷人心。
折騰了一天一夜的祝時宴已無力反抗,伏在傅辰肩頭放聲大哭。
至此,終于接受了傅屹為死亡的事實。
一坐一抱,哭聲漸熄。
疲倦至極的神經潰散消彌,祝時宴就這樣在傅辰肩頭昏睡過去。
少頃,傅辰托抱起他來到臥室,輕手輕腳放上床后,拉開床頭抽屜取了張藥膏,仔仔細細貼在祝時宴左臂那圈環形縫合的疤痕上。
突地,一聲驚雷劃破天空。
枕頭上的祝時宴抖了瞬,翕張著紅腫的眼皮即將醒來,下一秒傅辰捂住了他的耳朵。
與此同時,橫跨整個申市的閃電映亮一輛靜靜停靠在虹橋機場的灣流G700。
機長:“放行CA—106,廊橋A3準備完畢,請求推開。“
塔臺:“CA—106聯系地面121.96,再見。”
機長:“地面121.96再見,CA—106。”
這架造價5.25億的龐然大物緩緩駛進跑道,不斷攀升進滂沱的雨幕天穹,最后徹底消失于申市繁華璀璨的上空。
——可即便知道了兩人是同一人,在聽了他的那一段話后,齊沃心里對“李飛一”的喜愛和包容還是占了上風。
但他也很清楚,在這件事上最有資格原諒對方的是傅辰,不是他,所以他只能拐彎抹角地表達自己的立場,順便拉葉尋一起下水,不斷地給葉尋使眼色。
葉尋舉起雙手:“我不發表意見,我聽傅哥的,傅哥接受他我就接受他。”
齊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我爸和我爺爺都是畫家,家族遺傳吧。”祝時宴笑了下:“但他們畫的都是國畫,我更喜歡漫畫和設計,因為這事我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最后賭氣來讀了法學。”
他語氣苦澀的說:“說實話,有點后悔,應該選一個更簡單的專業,法學太難了。”
許是為了避免他再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次過來系統自動補全了他身上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什么情況下一個法學院的學生才能會畫畫,給他安排一個國畫世家的身份就好了。
這些祝時宴不說,傅辰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他的家世不是什么秘密。
傅辰蹙了下眉,總覺得哪里有些違和,但對方回答的滴水不漏,他又聽不出哪里有問題。
他只能暫且將那點疑慮壓下,又問:“你家是京都的嗎?”
“嗯。”
“明天我們搬新的辦公室,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起吧。”
祝時宴眉眼一彎,乖巧應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