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老朋友
江言試了半天, 不僅沒變成內丹,反而還陰差陽錯獸化成小白虎。
啪嗒啪嗒,一個個空了的礦泉水瓶掉落, 精準砸在小老虎的腦袋上。
“嗷嗚?”
圓滾滾胖乎乎的小白虎一雙虎目盯著自己粉色的爪墊,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江言都想狠狠rua一把自己的粉爪墊。
匆匆變回人,江言下意識扭頭看向海面上的二人。
還好還好,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緊張兮兮的模樣,宋祈年想到曾見過一只小虎,彼時它只有三月大, 雌虎因為意外受傷離世, 它的另外三個兄妹也先后離開, 只剩下它一只,小心謹慎地生活在危機四伏的森林,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它的警惕。
它是如此弱小,又是如此強大, 為了活下去, 它一點點根據記憶模仿雌虎捕獵的動作。
宋祈年在它的附近靜靜地停留五天, 也是那時起, 他才真正被說服,接受異常管理局的邀請,正式加入異常管理局。
百年前的匆匆一遇,小虎并不知道他的到訪, 但他卻記住小虎的氣息。
后來,他又到了曾駐留的山脈, 那只頑強地小虎已經長大,再也不是當初那只小心翼翼在各個成年虎間討生活的幼虎, 它占據最大最富饒的領地,成為真正的森林之王,所到之處百獸臣服。
可再強大的虎王也有衰老的那一天,它又一次捍衛了自己的領地,挑戰者死在了它鋒利的虎牙下,可它也身受重傷。
它似乎感覺到自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拖著受傷的身體走到了誕生的洞穴,安安靜靜地躺下,仿佛想起幼時在和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在母親溫暖的懷里撒嬌的時光。
也是那一次,宋祈年第一次在它的面前現身,他看著這只改變自己想法的“老朋友”,而它似乎一直以來也知道自己的存在,輕聲低吟,似乎是在和自己這位第一次見的伙伴道別。
百年后,他又一次和這位老朋友重逢,他明媚、奪目,如同太陽一般闖入他的世界。
“快快快。”江言彎腰撿起水瓶,“快去裝水,不然小虎鯨要干死了”
宋祈年這是什么眼神?
江言被看的一頓,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解地問:“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宋祈年搖頭。
“那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看的他有點懵。
宋祈年勾唇,曲手敲下他的腦袋瓜,“阿言好看。”
臉頰轟的一熱,目光飄忽,也顧不上被敲了腦袋,“哦哦!”
“休息下吧。”宋祈年抬手,四周的水汽在他的手心上方凝結,漸漸匯聚成水珠,并越來越大,由乒乓球大小變為籃球大小。
江言:“!!!!!!”
臥槽臥槽臥槽!
除了龍珠外,竟然還能聚水?!
宋祈年往上抬了抬手,籃球大小的水球分為數份,同時往小虎鯨所在的方向飛去,化為蒙蒙薄霧,落在小虎鯨身上,滋潤它干燥的皮膚。
“咦?下雨啦!”
小虎鯨興奮地聲音傳入耳畔,江言擰了一把胳膊。
“嘶!”
胳膊被擰的地方緩緩出現一個紅痕,江言不在意地搓了搓。
宋祈年目光在紅痕上停留幾秒,握住江言的手,仔細揉著紅痕,不贊成道:“怎么突然掐自己。”
“想看看是不是在做夢。”江言說,“感覺像夢一樣。”
旋即他整個人都變得興奮,“宋祈年,我以后也可以這樣嗎?!!”
“一揮手咻咻咻變出水球、火花。”
“或許。”宋祈年說。
“或許?”江言眨了眨眼,緩緩垂下眼簾,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地面。
他低垂著腦袋,從宋祈年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毛絨蓬松的頭頂,烏黑柔順的發絲隨著海風輕輕搖晃,原本興奮豎起的頭發,此時和他的主人一樣,失落地彎下,一晃一晃。
他抿了抿唇,正準備開口,失落的青年噌地抬頭。
看來不需要他的安慰。
宋祈年捏了捏他的臉頰。
江言只短暫地失落一下,很快又想通。
他和宋祈年的血脈不同,他是白虎,宋祈年是龍,龍是水中王者,能夠操控水和在水中長時間屏息完全正常,就像他與動物溝通還有動物緣一樣。
每個血脈所具有的能力都是特殊的,他不能操控水操控火,而宋祈年也不能和小動物說話,相反,小動物們光是看到他都害怕。
有了宋祈年的能力幫忙,江言終于有時間坐下來休息一會。
跑的他腿都酸了。
遠處,幾艘滿載的快艇快速開來,江言瞇起眼睛看了幾秒,噌得站起身,遠遠朝他們揮手。
快艇開入海灣,船上的人裝備完善,戴著口罩護目鏡穿著防護衣。
見江言等人只有一塊打濕了的紗布外,趕忙拿出全新的口罩。
“謝謝。”江言道了聲謝,用手背擦了擦被紗布打濕的臉頰,快速把口罩戴上。
口罩比日用口罩防護效果更好,剛戴上,幾乎所有刺鼻的氣味都被隔絕于口罩之外。
活過來了!
江言猛吸一口空氣。
一扭頭,看見宋祈年正在和負責人交涉,江言豎起耳朵聽了幾秒,一系列的專業詞匯接連不斷地蹦出來,聽得他迷迷糊糊,仿佛回到了高中化學課堂,甚至有點困。
躲在口罩后的他悄摸摸打了個哈欠,屁顛屁顛跟著其他人去處理小虎鯨。
小虎鯨傷看著重,但其實并不重,只有表面的皮膚受傷,并未傷及內臟。
但被腐蝕的皮膚面積過大,以防皮膚上被腐蝕的傷口發炎感染,還是得將小虎鯨運回動物保護中心,等它的傷好后,再放回大海。
“哇!哇!哇!”
“好多好多小人咪!”
“小人咪你好呀,你好呀,你也好呀~”
“小虎鯨人你也好~”
小虎鯨被人包圍,幸福的全身仿佛都在冒泡泡,用腦袋蹭蹭左邊的人,又舔一舔右邊的人。
江言都怕它下一秒醉人了。
等漁船駛入海灣,眾人合力把小虎鯨移到漁船上。
小虎鯨不僅沒有掙扎,反而還樂在其中,興奮地嗷嗷直叫。
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可愛的小人咪”“要不要跟我去海里呀?”“嘿嘿,嘿嘿,摸我啦摸我啦!”
江言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遠遠朝著小虎鯨揮了揮手,宋祈年還在和負責人交涉,他幫不上忙,索性自己找了個角落蹲著。
泛著不正常顏色的海水起起伏伏,幾條魚兒的尸體浮在海面,似落入海中的一片樹葉,無法抗拒大海的力量,跟著起伏。
為什么要往海里傾倒化學物品呢?
無數海洋動物因此而死,而這些有害物品可能在海中殘留數年,可能百年后已經有殘留。
大自然弱肉強食,每一個環境中都有著維持環境穩定的食物鏈,而人類站在了食物鏈的最頂端,已經享受了最好的一切,為什么有的人還要為了眼前的利益,做成損害無數生命和環境的事呢?
這些人知道,這樣的行為是違法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偷偷摸摸在偏僻的海灣排放未經處理的化學物品。
江言心里不由地憤怒,對那些毀壞環境的人,對那些視生命于不在意的人。
不知不覺間,他探出一只手,落在海面。
他似進入恍惚的狀態。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白色的光點正緩緩從他的指尖流出,一點、兩點、三點
白色的光點流出后,立馬融入海水。
渾濁的海水以江言的指尖為圓心,不安的黑色一點點褪去,屬于海洋的生命的藍色再次出現,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并不斷往外擴散。
第102章 新能力
一個浪花打來, 剛被凈化的海水轉眼便被周圍污濁的海水覆蓋。
起初,江言并未注意到海水的改變,直到宋祈年來到他的身邊。
江言仰頭看了他一眼, “談完啦?”
“嗯。”宋祈年點頭,目光落在身前的海面,久久沒有移開,連江言喊他都沒有聽見。
江言:“?????”
在看什么?
他扭頭看了眼海面。
什么也沒有,除了被污染的海水外,便還是被污染的海水。
不對,海水中漂浮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沖來的海藻, 隨著海浪的節奏沉沉浮浮。
江言找來一根樹枝, 挑起海藻, 湊近仔觀察,就是常見的普通海藻, 不是什么靈草,也沒有變異。
那宋祈年為什么一直看它?
江言想不明白, 江言干脆不想, 一抬胳膊, 把海藻伸到宋祈年面前, 桃花眼因為好奇睜得滾圓,“這有什么特別的嗎?”
宋祈年似堪堪回神,看著面前的海藻面露不解。
江言緊緊盯著宋祈年,也不說話。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遠處嘈雜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傳來,具體的言語在中途被海風吹散, 聽得不真切。
江言明亮的雙眸一暗,濃密如扇的睫毛顫了顫, 緩緩垂下眼眸,抬起的胳膊一點點垂下,聳拉在身側,一瞬間,全身的力道仿佛都在卸下。
“阿言。”宋祈年聲音里帶著慌張,匆匆扶住江言的手臂,呈保護姿態將他半攬在懷里。
“宋祈年”江言聲音很輕,似帶著濃濃的破碎感,下一秒好像就要被風吹散,“你竟然”
話說到這,他不再往下說,留下無限的瞎想空間。
“抱歉,我的錯。”宋祈年不懂他為何突然難過,但看到他難過的模樣,他的心如同抽痛一般,先道歉總是沒有錯。
“別難過。”
話音落,突然,胸膛被用力撞一下。
宋祈年一愣。
江言抬起頭,見他看過來,重重哼了一聲,像小牛犢一樣又用腦袋撞了下他的胸膛。
“小牛犢”這次沒撞準,直直地撞在鎖骨上。
他還沒喊疼,“小牛犢”倒是先喊上了。
“都怪你,都撞紅了。”江言指著額頭說。
白皙的額頭出現一道粉色的痕跡,不顯眼,但又無法忽視,似是涂了一層粉嫩的胭脂。
宋祈年“嗯”了聲,揉了揉他的額頭,紅痕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發明顯。
他眼神一暗,指尖緩緩下滑,落在柔軟的臉側。
睫毛顫了顫,江言咬了下唇內地軟肉,微微側頭蹭了蹭宋祈年溫暖的手心。
下一秒——
宋祈年隔著口罩捏住他臉上的軟肉,往外扯了扯,“又演戲,嗯?”
哦豁,被發現了。
江言一彎眼眸,徹底不裝了,戳了戳宋祈年的小腹,“誰讓你不理我。”
“你剛才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江言踢了踢掉在地上的海藻,“這根海藻有什么特別的嗎?”
“海藻沒有特別的。”宋祈年沒有回答前一個問題,“特別的是海水。”
“海水?”江言愈發不解。
海水有什么特別的?
“阿言做了什么?”
江言:“?????”
他嗎?
仔細回憶一下,回答道:“沒有做什么呀。”
說話間,江言搓了搓手指,指尖不多的濕意沾到了手心,他一頓,試探性道:“我剛才摸了一下海水,這應該沒有什么吧?”
他面露忐忑。
“沒有。”
“呼。”江言剛松口氣,下一秒心又懸了起來。
“不過海水里殘留有你的氣息。”
“啊?”江言眼睛瞪的圓滾滾的。
什么叫海水里殘留有他的氣息?
他是什么氣味很大的動物嗎?摸一下海水就能讓海水殘留他的氣息。
江言扯下口罩,露出挺翹精致的鼻尖,聞了聞和海水接觸的手。
海水的咸味,混雜著化學物品刺鼻的氣味。
只聞一下,江言嫌棄地皺起眉。
“我摸了一下海水。”江言理直氣壯地伸出手,“宋祈年快變一個小水球,讓我洗手。”
五指纖長,指骨分明,指甲修剪的圓潤,指尖帶著淺淺的粉色,讓人不禁想要握在手中,好好把玩。
宋祈年抬頭,一個蘋果大小的水球在手心形成,隨著他的動作,似水龍頭一般變成一道水流落下。
江言仔細沖了沖手,又抬到鼻子前聞了聞。
沒有怪味,他這才停手。
“阿言觸摸海水時在想些什么?”宋祈年問。
江言被他略帶嚴肅的語氣整得一愣,緩緩說,“我在想做這件事的人真的太惡劣了”
雖然不知道宋祈年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江言還是如實回答。
“然后,我就想要是沒有這些污染就好了。”
江言說完,睜著一雙好奇地大眼睛,“有什么問題嗎?”
宋祈年點頭。
江言:“??????”
宋祈年牽起江言還帶著濕意的手,揉捏著軟若無骨的指尖,“恭喜阿言。”
江言摸不著頭腦。
怎么突然開始恭喜他了。
江言回捏回去,把宋祈年的手當作面團,這里捏捏,那里戳戳。
腦袋高速運轉,他試圖通過現有已知的線索來判斷宋祈年話里的意思。
宋祈年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就被江言制止,“不許說,我要自己想。”
“好。”宋祈年垂眸看著他,神情溫柔。
——“海水里殘留有你的氣息。”
——“觸摸海水時在想些什么?”
他是人,雖然可以獸化成小白虎,但現在的狀態還是人,無法通過觸摸留下自己的氣息標記領地,哪怕可以,但海水如此之多,又怎能僅憑借著觸碰便留下氣息呢?
江言冥思苦想,無數腦細胞同時運轉,誓要自己想出來。
突然腦海里靈光乍現,江言快速捕捉到這抹乍現的靈光。
靈力值!
普通情況下不行,那要是特殊情況下呢?
比如說靈力值泄出?
不對不對,靈力值只是一個稱謂,并不是具體的物質。
那靈力?
江言感覺自己已經無限接近真相,離真相只有端端的一步之遙。
“靈力”為何會從體內泄出,宋祈年又為何要問他方才在想些什么。
江言猛吸一口氣。
一個荒誕,但又有可能是真實的情況浮現在腦袋中。
他的靈力值又得到了提升,在特殊情況下,激發了新能力——像凈化器一樣,能夠凈化污染的新能力!
江言低頭,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好一會,仿佛要把指尖看出一朵花。
“想到了嗎?”宋祈年的聲音自上方傳來,低沉、性感,如同頂尖工匠耗費一生制作的昂貴大提琴。
哪怕已經聽過無數遍,每每聽見,江言耳朵還是微微發麻。
他動了動耳朵,抬頭,緩緩點頭。
宋祈年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江言說:“我變成凈化器了!”
宋祈年:“?”
第103章 我還以為你死了
說是凈化器, 其實也沒錯,江言新能力的效果和凈化器一樣,甚至更甚。
普通凈化器無法做到的, 他卻能做到。
在海邊就著被污染的海水試驗幾次,回到酒店,又在宋祈年的陪同下連著試驗兩次。
幾次下來,江言真的確定自己是真的變成了一臺效果一級棒的凈化器。
當然,凈化功能也不是可以毫無限制一直使用。
凈化器也會累,凈化器也得休息。
新能力受到體內蘊含的靈力的限制,靈力一旦使用過度, 整個人便會快速進入疲憊狀態。
江言剛擁有新能力, 尚未掌握使用技巧, 連著使用好幾次都覺得精力充沛,便趁著宋祈年外出時, 立馬將他的話拋至腦后,自己又嘗試了一次。
這下好了, 渾濁的水剛剛有變得清澈的跡象, 江言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雙腿變得軟綿綿的, 連獨立站著都無法做到,視線更是逐漸變得模糊,眼皮上如同掛了一塊實心的鉛塊,帶著眼皮不停地往下墜, 渾身的細胞同時叫囂著——好困好困好困,睡覺睡覺睡覺!
他打了個打哈欠, 扶著洗手臺,一步一晃地走到洗手池前, 匆匆洗了個手,快速走到床邊。
幾乎是走到床邊的那一刻,他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
“bang——”的一聲,倒在了柔軟地大床上,巨大的力道使彈性極好的大床像彈簧似的彈了彈。
正悠哉悠哉躺在床上的老虎被嚇了一大跳,一瞬間蓬松的毛毛炸開,變成一顆圓潤的橘色毛球,彈跳起飛,“喵!!!”
本就大的尾巴,更是變成了一個大號的雞毛撣子。
落床的瞬間,它快速擺出攻擊狀態,時刻準備給“入侵者”致命一擊。
等看清床上的人時,老虎毛茸茸的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它愣了愣,炸開的毛毛一點點恢復原位。
它緩緩趴下,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仰躺在床上的江言,呼吸平穩而有規律,溫度也正常。
老虎低頭,動作優雅地舔起不小心蹭亂的毛毛。
爸爸又在和它玩游戲!
聰明的它,才不會上當呢。
江言有一段時間喜歡和老虎玩“啊,我暈倒啦”的游戲,隨地一躺,等著老虎喵嗚喵嗚跑回來,用毛乎乎的小腦袋蹭蹭他的臉頰,再蹭老虎不注意,像食人花般將落入陷阱的天真小老虎抓住,猛猛吸好幾口。
老虎理所應當地認為江言這是又在和自己玩“啊,我暈倒啦”小游戲。
不過,現在的它,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沒有心眼的小老虎了!
它是鈕祜祿老虎!
不久前老虎和閃電迷上了某部火爆全國的下飯神劇,正看到高潮劇情——熹妃回宮!
它們聽不懂電視劇里的話,但江言聽得懂啊!在家休息的江言,有空時還要充當兩個小家伙的電視劇翻譯,一人分飾n角,模仿的惟妙惟肖,兩個小家伙邊看邊聽,給足了情緒價值。
鈕祜祿老虎不緊不慢地舔著毛毛,等它把所有的毛毛打理整齊,無聊的爸爸還是一動不動。
“喵?”
老虎歪了歪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兩圈,貓貓祟祟地湊到江言身邊,飛快用爪墊拍了下他隨意搭在被子上的胳膊,立馬扭頭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兩米大床的另一端。
貓咪身體輕盈,哪怕是大胖貓,只要它們想,完全可以控制爪墊不發出聲音。
閃電只看到老虎想閃電一樣跑開,不解的“汪”了聲。
除此之外,本應該翻滾起身的江言卻沒有動靜。
“喵嗷?”老虎舔了舔嘴巴。
“汪嗚——?”閃電以為老虎是在叫自己,站起身,把前爪搭在床上。
“喵嗚——”
“汪嗷嗷——”
“喵嗚——”
貓同狗講一通,老虎和閃電同時扭頭看向江言。
江言似是察覺到它們灼熱的目光,原本舒展的眉頭動了動,一點點蹙緊。
一貓一狗同時朝江言靠近。
只不過靠近的方向不同,老虎靠近江言的腦袋,閃電靠近他的腳。
抵達位置,兩雙眼睛對視一眼,老虎收斂呼吸,嚴肅、鄭重地點頭。
閃電意會,同樣用力點了點頭。
老虎一爪拍在江言的臉上,閃電叼走江言腳上的
鞋子?
哈?
老虎被閃電整的愣住了。
跑的動作硬生生停下,一臉無語地看著還叼著一次性拖鞋的閃電,恨鐵不成鋼,“喵嗚!”
叼什么鞋呀!咬爸爸!
閃電以為老虎這是在夸自己,興奮地“汪嗚”一聲,尾巴搖的飛快,把叼著的鞋放好,又幫忙把另一只鞋拖鞋。
僅是這樣還不夠,它用腦袋頂著江言的小腿,把他懸空的腿推進床上。
做完這些,閃電蹲坐在床旁,仰頭看著老虎求夸獎,“汪嗚!”
“”
老虎簡直想用爪扶腦袋。
閃電實在是太笨了!
老虎大王不想承認有這樣的小弟。
不過都帶回家了,還能怎么辦,只能由它負重前行。
哎——
“喵!”
老虎朝閃電喊了聲,示意它看自己。
老虎一爪抵在江言的臉上,踩了踩,沒有反應,再踩一踩,還是沒有反應。
老虎:“?”
爸爸怎么不動?
它緩緩收回爪子,走到江言腦袋邊,推了推,“爸爸?”
回應它的是平靜的呼吸。
“爸爸?”
原本興奮的眼睛一點點恢復平靜,圓溜溜的大眼睛染上擔憂,它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江言的臉頰,又蹭了蹭他的鼻子,軟軟的呼喚,“爸爸。”
半夢半醒之間,江言聽到老虎在呼喚自己。
臉頰被柔軟的毛毛來回蹭來蹭去,蹭的他臉癢癢的。
他想像往常一樣,把搗蛋的小貓抱進懷里,弄亂它好不容易舔順的毛毛,可身體上的疲憊感使他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抬手了。
在夢中囈語兩句,江言聞到熟悉的木質香味,從淡到稍濃,一點點將他包裹。
宋祈年回來了。
江言迷迷糊糊地想。
在安全感十足的環境里,江言連精神都放松了,任由自己墜入夢鄉——
江言睡醒的那一刻,兩個毛茸大腦袋噌得湊過來,自上往下直勾勾看著他。
“”
江言愣了一下,挨個rua一把大腦袋,“怎么啦?”
還是有點困。
江言打了個哈欠,扭頭往落地窗外瞥了眼。
酒店里的燈光徹夜不滅,但天空卻是黑沉沉的,遠處的大海漆黑一片,配合是不停的海浪聲,仿佛潛藏在黑暗中的巨獸,時刻準備伺機而動。
“還是晚上啊。”江言往被子里縮了縮,只露出半張臉。
兩只小家伙還沒有走的意思,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瞧。
“餓了嗎?”江言試探問。
“嗚嗚。”老虎腦袋搭在江言的肩上,圓溜溜的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
江言一愣,急急忙忙把它抱到懷里,低頭親了親它的腦袋,“怎么啦怎么啦?我們老虎怎么了,受委屈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不要怕,有爸爸在,跟爸爸說。”
他邊說邊坐起身。
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舒服的真絲睡衣,最上方的幾顆紐扣解開,領口微敞,露出部分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瑩潤似美玉。
“醒了?”宋祈年走進來,看了眼被江言抱在懷里委屈巴巴的大卡車,揚了揚眉,“老虎怎么了?”
江言揉了揉閃電的腦袋。
敏銳的嗅覺使他聞到粥的香味,抱著老虎走到桌子前坐下,“不知道怎么了,一起來老虎就委屈巴巴的,難道”
他看了宋祈年一眼,“你欺負老虎了?”
“”
宋祈年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把粥和小菜端出來,打開包裝,又把勺子遞給江言。
“你自己問它。”
江言垂眸,恰好對上老虎擔憂的大眼睛。
江言:“??????”
“老虎?”
老虎哇唔一聲哭出來,把腦袋埋進江言的懷里,拱來拱去,“爸爸你活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嗚嗚嗚嗚嗚嗚。”
江言:“?”
哈?
第104章 害怕
老虎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 完全是因為江言實在睡的太久了!
從晚睡到早,又從早睡到晚,足足睡了一天。
往常江言在家蹲時, 每天也睡很久,短則八小時,長則十五六個小時,但從來沒有昏睡過一天,任憑老虎和閃電如何鬧騰,也沒有醒的意思。
可把兩只小家伙急壞了。
江言看完時間,宕機的大腦緩緩重啟,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他明明感覺也沒有睡多久, 怎么就睡了一整天呢?
他揉了揉眼睛。
主頁面有十幾條未讀消息消息, 大半是曾寧霖發的,少部分是群通知。
最新一條是一個小時前發來的。
江言咽下嘴里的涼拌海帶絲, 一卡一頓地抬頭,看向對面的宋祈年。
宋祈年穿了一件休閑的白色短袖, 衣服簡簡單單, 沒有任何圖案, 脖子上一如既往帶著一顆淺藍色的橢圓寶石, 在酒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頭發沒有用發膠打理,略顯隨意的散著,多了幾分親近感。
拋去身上的銳利壓迫的氣場,把宋祈年放在大學生堆里, 也并不突兀。
江言腦袋一個短路,仿佛被按下了一件消除鍵, 原本想問的問題消失的干干凈凈,傻了吧唧地看著宋祈年。
注意到他的目光, 宋祈年停下打字的動作,抬眸,直直地看向光明正大偷看的某人。
猝不及防對視,江言眼睛一瞬間睜得更圓,閃躲一下,又立馬變得理直氣壯。
他的男朋友看看怎么了?不僅能看,就是上手也不是不行。
江言表情靈動,什么情緒都直接寫在臉上,宋祈年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勾了勾唇,隨手把手機放在桌面,身體舒展地往后一靠。
他手長腿上,好大一只,桌椅是酒店設計的,于江言來說正正好的大小,于他而言就太小了,一雙長腿委屈巴巴地被束縛。
江言彎了彎眼睛,又陡然想起被一件消除的問題。
“我真的睡了一整天嗎?”
“如假包換。”宋祈年頷了下首。
“奇怪。”江言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覺才睡不到三個小時,現在還能再接著睡。”
江言打開手機,掃了眼微信的消息,本來還覺得怪怪的,這下徹底不怪了。
曾寧霖二十小時前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問他在干嘛,彼時他正在熟睡,沒有回,此后每隔一段時間曾寧霖便發一條消息,最新一條是兩個小時前。
曾寧霖:[???還活著嗎?說話!!!!]
江言:[1。]
曾寧霖回的很快,幾乎江言消息發出去的瞬間,他便回了過來。
曾寧霖:[2。]
曾寧霖:[終于舍得看手機了。刀.jpg刀.jpg]
曾寧霖:[你知道這二十個小時我是怎么過的嗎?睡睡不好,坐坐不安,連飯都吃不下,每每手機一響,無論我在做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你懂當我看到發消息的人不是你的那一刻的心情嗎?]
曾寧霖:[你不懂!你一點都不懂!]
江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江言:[小貓對手指.jpg]
江言:[斯密馬賽寧霖醬]
江言:[小貓跪下.jpg]
曾寧霖:[看在你這么誠懇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
江言:[手拉手轉圈.jpg]
曾寧霖:[不過你干嘛去了?整整一天沒消息,打電話也沒接,嚇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回消息我都要報警了。]
江言:[睡覺。害羞.jpg]
曾寧霖:[哈?]
曾寧霖:[睡覺?你睡覺睡了一整天?]
江言:[貓貓點頭.jpg]
曾寧霖:[江小言你是睡神吧?之前怎么沒有發現你這么能睡。]
江言:[愚蠢的凡人還不快快參加睡神大人。]
曾寧霖:[滾啊。]
曾寧霖:[我剛搜了下,失眠對身體不好,但睡太久對身體也不好,你這幾天看看要是還這樣最好去醫院瞅瞅,問問醫生是什么原因。]
曾寧霖:[要是你自己不敢去的話記得和我說,我陪你去。]
江言感動動吸了吸鼻子,回了個ok的表情,剛準備再跟曾寧霖貧幾句,宋祈年忽然說:“昨天我出門后,你是不是自己又試了一次新能力。”
此話一出,江言連字都不打了,像是一只做壞事被抓包的小貓咪,心虛的腦袋越來越低,仿佛要埋進自己毛茸茸的爪子里。
“嗯?”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鼻音,但卻莫名有種回到小學課堂時被老師提問的錯覺,江言條件反射挺直腰板,坐的板板正正,兩只手搭在膝上。
宋祈年出門前專門交代他,剛獲得新能力,尚未完全掌握,一天之中不可多次使用。
是他自己不信邪,覺得自己活力滿滿,又用了一次,結果就是睡了整整一天。
江言悄摸摸抬頭,飛快地瞥了宋祈年一眼,小小聲的“嗯”了聲。
對面傳來一聲悶笑,緊接著身前的燈光被遮擋,江言眨了眨眼,仰起頭。
腦袋瓜被溫暖的大手揉了揉,舒服地他瞇起眼。
宋祈年捏了捏他的臉頰,詢問道:“下次等我后再試好嗎?”
江言愣了愣,突然很想緊緊抱著宋祈年。
這樣想,也就這樣做。
他抬起胳膊緊緊環抱著宋祈年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緊實有力的小腹上。
肌膚間僅有薄薄的一層衣服作為阻隔,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衣服下跳到的血脈與灼熱的溫度,燙的他臉頰不緊泛起淡淡的紅暈,快速由顴骨往耳后擴散。
宋祈年有一搭沒一搭撫摸他的腦袋,緩緩下滑,捏了捏他露出的白皙脖頸,感受身前之人渾身一個激靈。
“我害怕。”宋祈年輕聲說。
與新能力一同誕生的是沒有完全掌握前過度使用對身體的反噬,他生來便擁有多數人窮其一生都無法獲得的能力,這些能力與他而言就和呼吸一般簡單,他不需要另外學習,也不需要花費時間去掌握,年輕的他以為其他人都一樣,直到他進入異常管理局,遇到一個因為過度使用能力給身體帶來不可逆轉的損傷的人。
人和龍并不一樣。
當他回來的那一刻,原本活力滿滿的青年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兩只小家伙急的大聲吠叫,連他的到來都未曾發現。
那一刻,巨大的恐慌將他包裹,他無心多想,甚至連一向擅長的判斷都拋之腦后,直到確認江言只是累的睡著了,他松了口氣。
短短幾秒的時間,額間卻出了一層汗。
江言抱著宋祈年的胳膊收緊,抿了抿唇,抬起頭,自下往上看著宋祈年。
從這個死亡角度看去,宋祈年已經俊美,如墨般深邃的雙眸里帶著些許后怕。
仔細聽能聽說他方才的聲線有著細微的顫抖。
“別怕。”江言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以后會注意的。”
宋祈年垂眸。
江言表情認真,一雙桃花眼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眸底綴著細碎的光芒,一點點引他深入。
江言同樣看著他。
看著看著,目光不自覺地飄到宋祈年的唇上。
薄唇微抿,襯的唇珠愈發明顯。
接吻時,江言最喜歡的便是這顆性感的唇珠,總是會花費大量的時間磨咬,而宋祈年則放任他的動作,直到他想更進一步時,搶先一步占領主導位置。
“宋祈年。”江言粉嫩的唇瓣微張,“吻我。”
“吻我。”他重復一遍。
話音未落,炙熱的大手壓住他的脖頸,江言高高抬起下巴。
宋祈年俯身靠近,距離一點點縮小,溫熱的呼吸落在臉上,每一次都令他渾身一顫。
緩緩閉上眼,搭在宋祈年腰間的手一點點收緊,將熨燙平整的衣服一點點揉亂。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睫羽輕顫,江言緩緩睜開眼,入目是宋祈年深情的雙眸,如同漩渦般,仿佛要將他卷入。
他也甘愿沉淪于其中。
他彎了彎眼眸,搭在腰間的手緩緩上移,最后抱著宋祈年的脖頸。
雙唇分開地瞬間,江言不滿地擰了擰眉,搭在脖頸上的胳膊用力,主動湊上前,惡狠狠地咬了口窺伺已久的唇珠。
宋祈年喉嚨間傳來一聲悶哼,兩人靠的很近,近到江言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隨著悶哼的抖動。
江言松開一只手,似羽毛般緩緩從宋祈年脖側的肌膚滑落,最后落在他的胸膛前。
他扭頭,沖宋祈年無辜一笑,似有似無的打著圈。
宋祈年如墨般的雙眸越發幽深,緊緊盯著懷中搗亂的小貓,仿佛要將他私吞入肚。
江言毫不畏懼地會看過去,手上的動作一點沒停,甚至愈發大膽。
喉結滾了滾,宋祈年抓住搗亂的貓爪,一手抱起小壞貓。
“啊——”江言驚呼一聲,突然懸空,使他條件反射緊緊抱著僅有的支撐。
不等他反應,下一秒,身體落在柔軟的大床上。
床上的燈光刺的他瞇起眼,無需適應,燈光已經被遮擋
“唔。”江言咕嚕咕嚕翻滾到床邊緣,端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溫水一飲而盡。
“嗒”的一聲,玻璃水杯放回原位,江言扯了扯貼在身上的衣服。
真絲睡衣一團亂,領口的紐扣更是崩了幾顆,大大敞開,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如同潔白的雪地。
幾點紅梅落在雪地上,紅的耀眼,紅的奪目,與白相襯,更是突兀。
江言撅了撅嘴,扭頭看向一側的宋祈年,剛想抱怨,目光不住的被吸引。
胸膛上,兩個圓圓的牙印,一個落在中央,一個落在側方,同時昭示著他所做之事。
咬的這么圓嗎?
江言眨巴眨巴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真的好圓啊!
第105章 推都推不開
出了些汗, 江言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但又累的不想動。
他拎了拎皺巴巴的睡衣。
可要是不洗澡,總感覺身上臭烘烘的。
他挪動幾下, 把注意打到宋祈年身上。
“宋祈年~~”江言放軟聲音,咕涌到宋祈年的身邊,下巴搭在他的胸前,“你累嗎?”
江言眼睛一轉,宋祈年便知道他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
知是知道了,在他說出來之前,他也不挑破, 緩緩道:“不累。”
“啊——”江言拖長尾音, 濕漉漉的眼眸眨了眨, 似帶著幾分淡淡的憂愁,“可是我累了。”
宋祈年嘴角微微上揚, 又立馬壓下,“不早了, 晚安。”
說著, 他抬手揉了把搭在胸前的腦袋瓜。
本就亂了的頭發被揉的更亂蓬蓬, 江言哼哼兩聲, 往旁邊一倒,腦袋枕在宋祈年緊實有力的胳膊上。
他一點也不客氣,抬起一條腿,隨意地搭在宋祈年的腰上, 苦惱道:“可是我還沒有洗澡。”
“你可以幫我放好熱水,再抱我去浴室嘛~”說著他把臉頰埋進宋祈年的脖頸, 小幅度蹭了蹭。
柔軟的發絲劃過臉頰,淡淡的花香味傳到鼻尖, 不濃郁,但又無法忽視,如同一個小鉤子,輕輕地在他心尖勾了一下。
他本就無法拒絕江言,更遑論是撒嬌的江言。
宋祈年捏了下搭在腰間的腿。
“別摸別摸。”江言縮了下身體,下意識想要逃跑,然后大腿卻被牢牢固定。
宋祈年的手按在他的腿上,明明沒用力,但任憑他如何掙扎,也動不了分毫,宛如鋼筋鐵骨般死死將他束縛。
“哈哈哈——”江言怕癢,宋祈年一動他就忍不住笑,整個人笑的都蜷縮起來,慌忙抵住宋祈年的手,“不準捏我!”
他鼓起臉頰,氣喘吁吁地看著宋祈年,雙眸中凝結一層薄薄的水霧,晶光閃閃,如羊脂玉般白盈盈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
非但沒有氣勢,反而令人更加想狠狠地欺負他。
“如果我一定要捏呢?”宋祈年不緊不慢說。
“那我就”江言喘了口氣,猛地湊到宋祈年身邊,“啵”的親了下他的臉頰。
“那我就親你了!”他笑吟吟說。
宋祈年勾了勾唇,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親了親他柔軟的唇瓣。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被熟悉的茶香包裹,江言宛如曬太陽的小貓,整個人都酥酥麻麻。
他緩緩閉上眼,微抬起下巴,讓這一吻更加自然、深入。
宋祈年笑了聲,捏了捏他的鼻子,忽然抽身離開。
“??????”
江言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宋祈年走進浴室。
這就走了?
他舔了舔唇,失望地躺回床上,卷巴卷巴被子,把自己卷成大春卷,在床上滾來滾去,活生生像是春卷成精。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宋祈年很快從浴室出來,幾下扒開大春卷的春卷皮,撈起春卷鮮嫩多汁的內陷。
江言腦袋搭在宋祈年肩上,晃了晃腿。
宋祈年忽然抬手拍了下他的屁|股“別動。”
江言一愣,下意識反手去捂被打的屁|股,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宋祈年。
宋祈年看了他一眼,空出一只手拿起他放在行李箱的干凈睡衣。
只用一只手抱著,但依舊很穩,仿佛抱的不是身高一米七八的成年男子,而是輕盈的毛茸玩偶。
剛被放下,江言忍不住戳了戳宋祈年手臂上的肌肉,又捏了捏,硬邦邦的,再用雙手量了下他手臂的維度,對比自己手臂的維度,撇了撇嘴。
宋祈年始終含笑,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
江言一抬頭,借著鏡子看清宋祈年盡是溫柔的眼神。
宋祈年低垂著眼眸,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眼里只容的下他一人。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宋祈年抬眸,從鏡子中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越跳越快。
浴室空間有限,微小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江言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
漸漸的,他似乎聽到另外一道心跳聲,頻率逐漸和他的心跳頻率重合。
江言舔了舔干燥的唇,剛被溫水潤過的嗓子不知何時變得干啞。
他抬手勾上宋祈年的指尖,“宋祈年,要一起洗嗎?”
手心被輕撓,宋祈年低頭。
江言臉上帶著明顯的紅暈,耳垂、脖子、甚至鎖骨都染上淺淺的粉,琥珀般的眸子如星辰般亮眼,濃密如扇的睫羽緊張的輕顫。
他重復一遍,“要一起嗎?”
——“要一起嗎?”
宋祈年喉結滾動,緊緊抓住搗亂的手,雙眸越來越暗。
“好啊。”
水聲混雜著細碎的輕吟,起起伏伏,不斷涌出,直至深夜——
江言醒來的那一刻,感覺渾身都像散架了一般,不僅是腰,連腿都酸脹無力。
喉嚨更是干啞,發出的聲音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是他發出的聲音。
他茫然地看著前方,雙眸卻沒有聚焦,虛虛地看著被海風吹動的窗簾。
連接陽臺的玻璃門沒有關,陣陣海風吹起船邊的薄紗,陽光灑進屋內,細小的灰塵隨著微咸的海風在陽光下起舞。
江言緩緩回神,與腦袋一同清醒的是昨晚的種種。
一幕幕似放電影般在腦袋中放映,體溫隨之一點點升高。
感受到腰間的重量,江言小心翼翼地抬起發軟的胳膊,將身上的被子掀開一小條縫隙。
宋祈年的手臂攬在他的腰上,灼熱的體溫從肌膚相接觸源源不斷地傳來,染的小腹微微發燙。
在他的手臂手臂下是半道明顯的指痕,一半被壓在手臂下,一半露出,半隱半現。
小腹上的熱量仿佛傳到臉頰,江言呼吸一滯,呼氣時變得更沉重。
“醒了。”
低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搭在腰間的手倏然一收緊,江言被帶著后退,后背緊緊貼著宋祈年的胸膛。
溫熱的呼吸落在敏感的脖子后側,身體一僵,又緩緩放松緊繃的肌肉。
“嗯”江言艱難地翻了個身,整個人埋進宋祈年的懷里,任由熟悉的茶香將自己包裹,浸染。
“吵醒你了嗎?”他抱住宋祈年的腰,摸了把他線條流暢又有力的腰,感受到手上的肌肉突然用力繃緊,笑的眼睛都彎了。
“沒有。”宋祈年握住他的手,細細把玩,“餓了嗎?”
從昨晚到現在只吃了碗清淡的蔬菜粥,早就在運動中消化完了。
不說還好,一提到就像按下了饞蟲的開關,肚子咕嚕嚕叫兩聲。
都不用回答就知道答案。
“想吃點什么?”宋祈年拿來手機。
江言這會一點也不想吃味道重的師傅,只想吃點清清淡淡暖胃的,“喝粥吧,昨天那家粥就不錯。”
粥挺好喝,下菜也做的不算。
“出去吃嗎?”江言手壓酸了,換了個姿勢。
宋祈年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阿言現在有力氣出門嗎?”
江言:“??????”
什么叫他現在有力氣出門嗎?
他力氣多著呢!
江言不服氣,重重地哼了聲,胳膊支撐著床,腰腹一個用力,緩緩坐起一半?
起到一半,腰突然一酸,重重地跌回床上。
江言:“”
沉默.jpg
他一點點往上扯被子,蒙住大半張臉,張嘴打了個哈欠,“好困哦,我在睡一會,等外賣到了再喊我。”
宋祈年輕笑了聲。
江言:“!!!!!!”
他立馬睜大眼睛,譴責地看著宋祈年。
“不準笑,都怪你。”他超大聲說。
宋祈年一揚眉,當著江言的面,毫不掩飾地起身。
線條分明的腹肌上突兀地出現好幾道劃痕,肩部胸膛還有背部的肌肉更是重災區。
看著看著目光止不住地下移。
再次看到,江言還是忍不住驚嘆,怎會如此之大,他竟然真的
屁|股醬你還活著嗎?
江言給予屁|股醬殷切的問候。
還好還好屁|股醬還活著。
江言松了口氣,再次看向宋祈年。
宋祈年不知是沒注意到他的目光,還是注意到但裝作沒有注意到,緩慢穿著衣服。
多半是后者,江言想。
從他的角度看去,正正好是最完美的觀賞角度。
宋祈年身材極好,與當下最火的歐美男模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寬肩窄腰,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肌肉流暢性感,穿衣服的動作仿佛在拍攝高檔奢求品廣告。
“怪我?”宋祈年穿戴整齊,不知從哪拿出一副無邊框眼鏡,氣質一變,禁欲感滿滿,只不過眉眼間卻是帶著幾分饜足。
宋祈年沒有近視,江言是第一次見他帶眼鏡的模樣,一時之間移不開眼,愣愣地回答:“對,對,都怪你。”
說到這,江言就忍不住生氣。
昨晚他明明都說了不要,可宋祈年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不僅沒有停下,仿佛愈發激烈,怎么推也推不開。
說是最后一次,可一次也好久,久到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到最后連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只能隨著配合著宋祈年起起伏伏。
他氣鼓鼓地瞪了宋祈年一眼。
宋祈年彎了彎唇,俯下身,親了下他的額頭,“再休息一會。”
江言“哦”了聲,摸過放在床頭柜上充電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十二點半。
但其實并沒有睡多久。
他記得他躺下時外邊的天已經蒙蒙亮,那時應該快五點多了吧。
江言打了個哈欠,等宋祈年洗漱完出門后,他又閉上眼。
突然,他又睜開眼,扭頭盯著不斷飄動的窗簾瞧。
好刺眼,好想把窗簾拉上。
但又不想起床。
手剛抓上被子,江言余光瞥見正在玩小球的閃電,清清嗓子,拜托道:“閃電,可以幫忙把窗簾拉上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閃電立馬把爪子搭在床上,動了動耳朵,“好哦!”
“謝謝。”
閃電尾巴搖的飛快,“不用謝!”
遮光窗簾一拉上,屋內變得昏暗,最適合睡覺不過。
江言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剛閉眼,意識便漸漸開始模糊——
粥店就在酒店附近,宋祈年很快回來,許是心有連心,在他進屋的那一刻,江言幽幽轉醒。
宋祈年打開一盞光線較弱的燈,隨手把粥放在桌子上,笑看著床中央的鼓起,“要幫忙嗎?”
“不要!”江言才說完,酸痛的腰是他回神,跌倒在床上的場景回蕩在腦海。
“”
他深吸一口氣。
男人不能說不行!
江言咬牙坐起身,身上的睡衣,不對,昨晚根本沒穿睡衣,洗了個兩個小時的澡,出來時只穿了件浴袍。
那件浴袍現在正可憐兮兮地扔在床邊,皺巴巴的,上邊還有兩個老虎的玩具小球。
行李箱放在衣帽間,想要過去必須得起床,可他現在沒有衣服
江言看了眼一旁的宋祈年,清清嗓子,道:“宋祈年,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宋祈年的目光一直在江言身上。
自然沒有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在他喊他時,他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嗯。”宋祈年走到床邊。
被子只遮到胸前,露出的肩膀與鎖骨處點綴著點點紅痕。
是他刻意留下的。
宋祈年喉結滾動。
宋祈年無形的目光仿佛化作有形,糾纏上他的身體,帶有技巧的撫摸,江言身體忍不住戰栗。
兩人間的氣溫升高,空氣中的氧氣似是被抽干,呼吸漸漸變得困難。
耳垂開始發燙,越來越燙。
江言小巧的喉結動了動,目光往下一瞥,看清那處時,瞪圓眼睛。
他咽了下口水,緩緩抬頭,看了眼宋祈年的表情,又低頭。
幾秒的時間,它似乎又清醒了不少。
宋祈年不累嗎?
不累,累的只有他一人。
不僅不累,看起來還精力滿滿的,昨晚要不是他半暈過去,宋祈年還能接著。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然屁|股醬要完蛋了。
江言抬手捂住宋祈年的眼睛,“不準看。”
睫毛從手心滑過,宋祈年輕笑,握住他的手,帶著一同下移,落在嘴邊,吻了吻他的手心。
江言仿佛被燙著般,立馬抽回手,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干嘛。”
“阿言知道的。”說話時,宋祈年的眼睛緊緊看著江言的眼睛,愛意與情欲共同編織出一張大網,從四面八方同時朝江言撲去,逃無可逃。
江言扯了扯被子,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
“是嗎?”目光落在江言的喉結上。
小巧的喉結止不住地滾動,似乎是在緊張,又似乎是在期待。
上方印有一個殷紅的吻痕,隨著喉結的滾動一起晃動,仿佛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宋祈年勾了下唇,一手壓在江言的脖子后側,忽然貼近。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唇貼的很近,近到他只要一偏頭就能吻上宋祈年。
江言閉眼,睫羽輕顫,微微抬起頭。
“阿言今天想穿什么衣服?”宋祈年捏了下他紅的滴血的耳垂,突然抽身離開。
“??????”
江言睜開眼,對上宋祈年含笑的眼神,當即反應過來。
宋祈年又在逗他!!!!
第106章 騎龍
腰后墊了一個軟墊, 凳子上墊了兩個軟墊,就是這樣,江言還是覺得坐著難受, 平均每一分鐘就要調整一下坐姿。
又一次調整坐姿,江言看了眼對面神采奕奕的宋祈年,沒忍住踢了下他的小腿。
簡直太不公平了!
為什么他都快要散架了,而宋祈年卻一點事也沒有!
舒服也不僅是他一個人舒服,但難受卻只有他一個人難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江言把煎包當作宋祈年,惡狠狠地咬一大口。
越想越不公平,江言沒忍住又踢了宋祈年一下。
宋祈年抓住他的腳踝, 說:“學了點按摩, 吃完給你揉揉。”
“算了。”江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我怕揉著揉著我的腰就斷了。”
宋祈年挑了下眉。
注意到江言看了眼他面前的涼拌海蜇,夾了一塊到他的碗里。
“不鬧你。”他保證。
涼拌海蜇是用新鮮的海蜇拌的, 脆脆嫩嫩,酸酸辣辣, 一口咬下去咔嚓咔嚓。
江言就著涼拌海蜇喝了口粥, 抽空瞥了眼對面的宋祈年, 慢慢說:“我是怕我忍不住。”
這話不假, 剛剛開葷的男人最是不知節制,就算宋祈年能忍住,他也不一定能忍住。
宋祈年的每一處都精準的長在他的審美之上,只要他略施小計, 他準會控制不住自己,屁顛屁顛地送上門。
萬一擦槍走火, 他的腰還要不要了。
雖然說現在是有些累,但仔細回味, 過程確實挺舒服的。
當然如果時間不要那么長就完美了。
宋祈年意味深長地看向江言。
江言一臉無辜地歪了歪頭,一點也不自然地轉移話題,“老虎和閃電吃過了嗎?”
“一早就喂過了。”宋祈年抬了下下巴,表情無奈,“早上八點準時開始催飯。”
家里有自動喂食器,江言沒起床或者外出時,自動喂食器也會按照設置的時間,到點準時放飯。
每次放飯的前幾分鐘,兩只小家伙便早早在自動喂食器前等待,等飯一下來,立馬表演餓虎撲食。
出來旅游沒有自動喂食器,只能人工放飯。
它們也沒手表,也看不來鬧鐘,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時間恰的這么準。
江言笑嘻嘻。
他早上睡的熟,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真是苦了比他還晚睡的宋祈年。
“對了,那片海灣現在怎么樣了?”江言剛才看手機,海灣的污染上了當地新聞。
這樣的新聞本來沒有什么熱度,但正好事發地離當天劇組的取景地很近,無數粉絲關注著,還有站姐在附近蹲點拍照,此時一出,粉絲立馬轉發,熱度接連上升,尤其是在曾寧霖轉發后,相關詞條直接沖上熱搜。
近些年,海洋污染一直是熱點新聞,熱搜里說什么的都有,譴責、咒罵、反思還有事不關己的發言。
江言大概掃了幾眼,官方只通報相關事件,但沒有說具體采取什么措施、結果如何。
“絕大部分的化學物品都被清除。”宋祈年說,“但有少部分在短時間內無法清除,需要等待時間去凈化。”
江言放下手里的勺子,“我可以嗎?”
“我的新能力可以凈化這些污染?”雖是疑問的語氣,但他已經知道答案。
多次的實驗已經將答案告訴他——他的新能力可以凈化海水中的化學污染。
“可以。”宋祈年點頭,話一轉,“但以你現在的能力,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
“一天不行那就兩天,兩天不行那就五六七八天。”江言的眼睛分外明亮,“總會完成的。”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注定,他正好來海城,正好去探班曾寧霖,正好遇見受傷的海龜發現被污染的海灣,又正好獲得新的能力。
江言知道宋祈年的擔心,身前往前傾了傾,跨過餐桌,握住宋祈年放在桌上的手,“我保證我不會使用過度的,而且,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宋祈年看過去。
江言粲然一笑,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信任與依賴。
“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對嗎?”江言輕松詢問。
宋祈年看著他,好一會,“嗯”了聲。
“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江言夾了塊酸蘿卜,剛咬下去,汁水迸發,酸的他一顫,“好酸!”
“江江,有多酸呀?”閃電好奇地直往桌上探頭,奈何身高有限,除了桌腿,什么也瞧不見。
江言夾了一塊酸蘿卜,在閃電的腦袋上轉一圈,“閃電想嘗嘗嗎?”
田園犬的腸胃是鋼鐵胃,在鄉下,很多家庭沒有喂狗糧的概念,他們吃什么,剩下的飯菜就是小狗的食物。
江言每次吃飯,要是閃電好奇,他都會分一小塊給閃電,讓它嘗嘗味。
“想!”閃電蹲坐在江言腳邊,尾巴搖得飛快。
江言對準閃電的嘴巴,松開筷子,酸蘿卜自由落體,精確無誤地落在閃電的嘴里。
它咂咂嘴,還沒品出點味道,酸蘿卜已經被咽下去。
看著它茫然的小眼神,江言忍不住噗的笑出聲。
豬八戒吃人參果,閃電吃酸蘿卜——
凌晨三點。
熱鬧的海城也漸漸恢復平靜,各種街邊小吃攤已經打烊,除了商業街外,大街上偶爾有三兩行人結伴而行。
江言把車窗打開一小條縫隙,任由灌進車內的風吹亂他的發型。
車越開越偏僻,路由寬敞的四車道,變為兩車道,又變為一車道,最后開進一條沒有修建的泥路。
最后一盞路燈消失在后視鏡,道路的兩端是天然的樹林。
樹木長時間被同方向的海風吹,枝葉全部朝一個方向傾倒,奇形怪狀,落在地面的影子,張牙舞爪,仿佛誤入了死亡森林。
海浪聲越來越大,空氣潮濕,帶著海水獨特的咸味。
今晚天氣不好,烏云遮擋住月亮和星辰,四周黑漆漆一片,車燈是唯一的光源。
“這么隱蔽的嗎?”江言把車窗打的更開,探頭往外張望,“這附近有港口嗎?”
“沒有。”宋祈年借著后視鏡看了他一眼。
“我們坐什么船過去?”江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從前從來沒有暈過船,這次來海城坐一次暈一次,尤其是漁船,暈的他連站都站不穩。
“今天不坐船。”宋祈年停車,解開安全帶,下車。
啊?
不坐船?那怎么過去?
總不能是游過去吧?
江言記得從海灣回來開快艇都得將近三個小時。
要是游,那可得游到天荒地老。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不過海上的交通工具除了船還有什么?
潛艇?
這應該不可能
宋祈年走到副駕駛旁,打開車門,俯身替江言解開安全帶。
“阿言不是一直很想坐嗎?”他揉了下江言的腦袋。
江言眨眨眼。
他一直想坐的?
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
突然,江言自己曾說過的話,猛地抬頭,雙眸亮的仿佛在發光。
是他想的那個嗎?!!
宋祈年淺淺勾了勾唇,頷了下首,“嗯,騎龍。”
第107章 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騎龍!
江言腦海完全被這兩個字占據, 瞌睡蟲瞬間被趕跑,雙目炯炯有神,清醒的仿佛一口氣喝了十瓶紅牛加五瓶咖啡, 腦袋比剛起床時都要清醒。
宋祈年勾了勾唇,捏了下他臉頰的軟乎,后退兩步。
江言瞪圓眼睛,目光緊緊追隨著宋祈年,生怕錯過宋祈年變身的瞬間。
“我準備好了!”江言跳下車,后背挺的筆直。
“好。”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陣呼嘯的海風從海面刮來, 奇形怪狀的樹木被吹的莎莎作響, 與風聲、海浪聲共同組成一首獨特的曲子, 似乎是在為宋祈年的變身伴奏。
江言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時候看的動畫片,每次主角們變身時, 激昂的音樂同時響起,看的七歲的他熱血沸騰。
他嘴角止不住上揚, 眨了眨瞪的有些泛酸的眼睛。
閉眼睜眼間, 原本站在兩米遠外的宋祈年消失不見。
一片翠綠的樹葉晃晃悠悠從空中落下, 精準地落在宋祈年方才所站的位置。
江言唇瓣微張, 似是察覺到什么,抬頭看向天空。
黑色的夜空中,一條巨龍騰飛在云端,他通體的鱗片如墨般漆黑。
巨龍的身形越來越大, 它的每一次動作,都能帶動云層的運動。
厚重的烏云隨著他的動作漸漸驅散, 被遮擋的月亮悄悄探頭。
潔白的月光落在巨龍的身上,照出它的部分身體, 月光下鱗片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這一幕宛如神話故事中的畫面,神圣、美麗,江言咽了咽口水。
空中的巨龍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金色的雙眸如燈籠般耀眼。
江言從書上,從電視上,從各種畫集了看到過無數龍,也曾親眼目睹蛟龍走蛟入海,但那些遠沒有眼前這一幕來的震撼。
仿佛靈魂都在戰栗。
愣神間,金色的豎瞳朝他看來,黑色巨龍晃動龍尾,頃刻間,巨龍由高空來到海面上方。
在空中時,江言只知道巨龍很大,但具體有多大,他只有一個抽象的想象,但當他落下來時,抽象化為具體。
僅僅是腦袋就比昨日前往的無人島來的大。
“這也太大了吧”江言輕聲嘟囔。
他低頭扭了扭發酸的脖子,向前走了兩步,怕宋祈年聽不見,雙手作喇叭狀,“宋祈年!你快變小點!只有我一個人騎,用不著這么大!這么大太容易被其他人發現!”
C國可是人口大國,誰知道有沒有人大晚上閑著無聊出海玩,這么大一條龍,除非眼瞎,否則想忽視都無法忽視。
他可不想在熱搜上看到#驚!一妙齡少男竟深夜騎龍!
巨龍低下他高貴的龍首,龐大的身形一點一點縮小。
哪怕縮小后身長依舊有十余米。
還是大,但比起之前身上數百米的巨物低調多了。
江言彎了彎眼眸,抬手摸了摸巨龍的腦袋。
入手,鱗片冰涼,似帶著萬年的寒氣,每一片鱗片都富有光澤,昭示著巨龍正值戰力頂峰。
“嘿嘿!”江言的嘴角壓都壓不下來,不用宋祈年說,他手腳并用地爬上他的后背,又往前挪了挪,直接將龍角當作扶手,緊緊握住。
“我準備好咯我準備好咯!”江言盤腿而坐,忍不住像不倒翁一樣晃了晃身體。
“坐穩了嗎?”
宋祈年的聲音自前方傳來,許是因為化為巨龍的原因,他的聲音比平常更加低沉,更加威嚴。
江言晃的動作一頓,緩緩挪正身體,“坐穩了!”
因為激動,聲線略微顫抖。
他現在竟然真的在騎龍!
真正的龍!遮天蔽日的龍。
如果不是不允許,他恨不得拿出手機咔咔咔一口氣拍上百張照片,然后再連發十幾條朋友圈,狠狠地炫耀一下。
當然,也不是不能炫耀,只不過得分個組。
江言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各個角度咔嚓咔嚓一陣拍。
等拍完才注意到宋祈年還沒有出發,催促道:“快快快!出發出發!”
“好。”宋祈年一點也沒有不耐煩,“扶穩了。”
“哎等等等等——”江言突然打斷宋祈年的動作,“我們不會應該不會被其他人拍到吧?”
宋祈年沉默幾秒,“應該不會。”
“那就是有可能被拍到,啊——”
話還沒說完,宋祈年陡然飛向高空。
“啊啊啊——”尖叫聲逐漸變得興奮。
呼嘯的風在刮到臉頰的那一刻猛的調轉方向,百分之九十九避開江言,只有剩下的百分之一落在他的身上。
江言捋了下頭發,扭頭往后看。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飛出數千米,陸地只剩模糊的輪廓。
從這個角度,江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地球是一個球體。
達到一定高度后,宋祈年的速度慢下來,“冷嗎?”
宋祈年這一說江言才注意到周圍的溫度與地面相比一點也沒有降,海拔升高,氣溫也會隨之降低,他沒有感受到準時宋祈年往他的周身設了像防護罩一樣的東西。
他笑著搖頭道:“不冷。”
江言忙的眼睛一刻都停不下來,這里看看,那里瞧瞧,時不時再探手抓一下云。
小時候坐飛機時就在想,要是能把手伸出去抓云玩就好了。
沒想到這個想法竟然真的實現!
江言越發興奮,剛開始還好好坐著,沒一會就開始不安分,先是來回換姿勢,見宋祈年沒有反對,他慢慢躺下。
雙手枕在腦袋,翹起一條腿。
入目是如棋盤般的星河,月亮似乎也更大了。
看了一會,他翻了個身,四肢張開,緊緊貼著巨龍的鱗片。
涼意從露出的皮膚處傳遞到全身,神奇的是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像蓋了一層冰涼的真絲被。
海面上,出現一個獨立的島嶼,宋祈年改變方向,往島嶼飛去。
江言似游泳般劃動四肢,咕涌兩下,慢吞吞地重新坐起身。
雙腳重新踩上陸地,江言意猶未盡地看著宋祈年化為人形。
第一眼對上的便是江言似在發光的雙眸,宋祈年揉了把他的腦袋,“回去還能騎。”
江言立馬開心了,主動晃晃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騎龍可比坐船方便多了,不僅節省時間,還不會暈。
開快艇需要三個小時的路程,騎龍僅僅只需十分鐘,這還是宋祈年為了照顧他刻意放慢速度的情況,要是用盡全速,三分鐘都不需要。
江言深吸兩口氣,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干活干活!”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向海面。
有關部門的工作效率很高,昨日還渾濁刺鼻的海水今日已經變得干凈許多,但還是有不少無法清除的化學物品殘留。
江言昂首闊步地走到海邊,準備大干一場。
第108章 成功!
夜晚的海灣回蕩著海浪聲, 出口處,一輪彎彎的月牙懸掛在幕布般的天際,溫柔的光輝落在海面, 為大海又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江言挽起褲腳,走進海中,直到海水淹到膝蓋位置。
他垂落在身側的手縮了縮。
說的時候信誓旦旦,但臨到用前卻突然有些忐忑。
凈化能力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剛獲得的新能力,對它的用法和控制尚未完全掌握,三次中可能出現一次無法調動能力的狀況。
萬一使用不了該怎么辦?
此想法一出立馬被摁滅。
沒有萬一!
一次不行, 那就兩次, 兩次不行那就試第三次, 總有一次會成功。
江言松開攥緊的拳頭,宋祈年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身側。
他偏頭, “宋祈年”
“嗯。”宋祈年牽住他的手。
江言彎了彎眼眸,忽然不焦慮了。
有宋祈年在身邊, 仿佛一切都有了依靠, 他知道無論他做什么, 宋祈年都會為他兜底, 為他收尾。
江言閉上眼,努力調動身體中無法感知,但又確實存在的能量。
漸漸的,他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 耳邊清晰地回蕩著呼吸聲與心跳聲,它們頻率不一, 一個快,一個慢, 配合著沒有規律的海浪,組成一首雜亂無章的曲子,莫名令人煩躁。
垂下的睫毛顫了顫,手心忽然被捏了捏,宋祈年的聲音叢側方傳來,“我在。”
低沉的聲音穿透令人煩躁的曲子,直擊耳膜,煩躁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江言摒棄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思緒,只留下唯一一個想法——凈化面前這些被污染的海水吧!
呼吸聲與心跳聲相交織,兩道完全不同的頻率之間仿佛突然出現交點,短暫地達到同一頻率,隨后交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兩道頻率越來越接近,最后打破限制,融合成一道。
海浪聲變得柔和,由曲子的主要構成,退到邊緣,大海似化作一只大手,溫柔地撫摸著這位想要幫助它的朋友。
恍惚間,江言似感受到大海深處傳來一聲溫柔的輕喚。
那是大海的聲音。
一股暖意在小腹處匯聚,當江言察覺到時,小腹處的暖流快速分散,隨著經脈在身體中流轉,帶動血液快速流動,整個人開始發燙。
他感受到身體中的能量正在離開身體,融入海水,凈化海水中的污染。
成功了!
江言心中一喜,立馬快速調動更多的能量。
“阿言,該停了。”
忽然,一道聲音闖進他打造的玄妙世界。
江言一愣。
這一愣使他從忘我的境界中抽身。
“我感覺我還能繼續。”話剛說完,雙腿倏地一軟,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直直地往海里跪。
宋祈年握住他的腰,撈回來。
對上他含笑的目光,江言訕訕地摸了下頭發,“好像是有一點累哦。”
哪是一點累,簡直累到爆炸,他想個小掛件一樣掛在宋祈年身上,大半的重量也都壓在他身上,雙腿變成了軟綿綿的面條,一點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站了,宋祈年一走,他保管直直跪下。
宋祈年勾了勾唇,空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脖頸,“看看你的成果。”
薄繭摩擦敏感的皮膚,江言癢的縮了縮脖子。
海中,以他為中心,半徑三米大小,原本顏色還有些奇怪的海水變得清澈,借著手機的燈光,能夠直直看到海底,沒有任何阻隔。
海水仿佛變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淺藍色寶石。
江言知道自己凈化成功了,但沒想到如此成功!
本就大的雙眼睜得更大,直至眼框開始微微發酸,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再次睜眼,眼前的海面依舊干凈澄澈,沒有任何污染。
“宋祈年!”江言聲音興奮,“你快看!”
江言抱著宋祈年的腰,蹦噠兩下。
海水被濺起,又稀里嘩啦落下,江言卷起的褲腳不小心被濺濕,但此時的他已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別說濺濕褲腳,就是把他人都濺濕也一點也不在意。
“嗯,看見了。”宋祈年說。
江言環視海灣一圈,“海灣里有百來平,按今天的效率很快就能全部凈化完,但海水是流動的,肯定有部分污染被沖走,最好把外邊一圈也凈化一遍。”
說到這,他忍不住發愁,“外邊的海那么大,得凈化到什么時候啊——”
愁的小臉都皺成了包子。
宋祈年剛想勸說,江言已經自己把自己安排好,“沒事,反正我最近閑著也是閑著,慢慢凈化,總會凈化完的!”
他偏頭看向身側的青年。
月光下,琥珀色的雙眸綴著細碎的光芒,比星辰耀眼、奪目。
他一直都是這樣,樂觀朝氣、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江言踢了踢水。
一不小心把拖鞋替飛出去。
一個浪花沖來,拖鞋隨著后退的海浪往遠處飄,轉眼已經飄出好幾米。
江言:“!!!!!!”
鞋你別走!
江言下意識跟著追,但拖鞋飄走的速度越比他追的速度快,距離越拉越大,只能眼睜睜瞧著拖鞋越飄越遠。
“”
江言沉默幾秒。
一只腳直接踩在沙離,細小的沙礫將腳包裹大半,他動了動腳,慢慢轉過身,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我幫它打掃臟東西,但它卻把我的拖鞋搶走了!”
雖然是他多動在先,但還是不妨他憤憤道:“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你還要幫它打掃臟東西嗎?”宋祈年笑著問。
江言小幅度歪了歪腦袋,燦爛一笑,“那還是要的。”
宋祈年看著他,忽然勾了勾手指。
江言:“?????”
是在叫他過去嗎?
他踏著海水走到宋祈年面前,仰頭看著他。
宋祈年垂眸,“往左邊看。”
左邊怎么了?
江言一邊想一邊扭頭。
入目空蕩蕩的,除了空氣什么也沒有。
“低頭。”宋祈年說。
江言“哦”了聲,低頭。
一個圓溜溜的水球像皮球一樣在海面彈了彈,似是在和他打招呼,水球的里面裝著的赫然是他被大海搶走的拖鞋!!
江言:“!!!!”
“啵”的一聲,水球裂開,化成的小水珠噼里啪啦落回海面,里邊的拖鞋也跟著撲通綴到海中。
恰在此時又是一個浪花沖來,原本就在腿邊的拖鞋,被往岸邊沖了一米,又隨著后退的海浪快速往海里飄。
江言“!!!!!!”
又來!
在拖鞋再次飄過身邊的瞬間,他快速踩住,然后穿上,穩穩踩在腳下。
欸嘿,搶不走了吧!
江言矜傲地抬了抬下巴。
第109章 很好看,很喜歡
天快亮了, 兩人卻沒有返回的打算,在宋祈年的帶領下,登山海島的最高處。
彼時, 海天相交處已見橙色的光芒。
江言坐在巖石上,一點點偏頭,靠在宋祈年的肩上。
“待會我們還是像來的時候一樣回去嗎?”江言晃了晃腿。
“嗯。”宋祈年略微調整坐姿,讓靠在自己身上的小掛件靠的更舒服。
發現他的動作,江言忍不住笑彎眼眸,可下一秒就聽宋祈年道:“阿言想游回去也是可以。”
笑彎的眼眸撫平,江言幽幽道:“你舍得嗎?舍得讓我一個人可憐巴巴地游回去嗎?”
他垂下眼眸, 似擔憂地揪了揪衣擺, “以我的速度, 游回去要好久好久,我一直泡在冰冷的水中, 一定會感冒的,說不定還會發燒, 燒到四十度, 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燒的連話都說不清, 你舍得嗎?”
說罷,他下巴抵在他手臂上,桃花眼無辜地眨了眨。
宋祈年忽地捏住他的下巴,低頭親了親他咬的殷紅的唇瓣。
沒有深入, 只在表層觸碰。
他沉默了片刻,微沉的聲音隨著海浪聲一同傳進江言的耳里, 帶著笑意,又有些寵溺, “不舍得。”
江言對這個回答頗為滿意,扶住宋祈年的臉,獎勵似的吻了下他的唇。
與宋祈年的短暫觸碰不同,他張開唇瓣,小心翼翼地吸吮,在察覺宋祈年即將反擊時,快速咬了下他的唇珠,抽身離去。
“要日出了!”江言假裝沒有看見宋祈年滿是侵略性的目光,專注地看著被染的橙紅的天空。
自以為裝的很好,但時不時往旁邊瞥一下的目光卻泄露他的小心思。
這是在報中午的仇。
宋祈年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回應道:“是啊,阿言要拍照嗎?”
江言:“”
和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看一眼,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對上宋祈年揶揄的目光。
哦豁,被抓住了。
江言怔了怔,哼哼兩聲,像小牛犢一樣用腦袋頂了頂宋祈年。
“宋祈年你太過分了。”他先發制人,“一點也不好玩,下次要多給我一點反應,反應知道嗎?情緒價值!提供情緒價值可是很重要的哦!”
“你的演技太差了,不像我,每次演的都很像!”
演的都很像?
被倒打一耙,宋祈年揚了揚眉,抵住他的腦袋。
“演的很像?”宋祈年疑問反問。
“是啊!”江言最后撞了下宋祈年的手心,插腰道:“我每次都有配合你哦~”
聽到宋祈年的笑,江言斂了斂笑容。
垮起小貓臉.jpg
“是,阿言每次都認真配合我。”宋祈年頗為贊同點頭,但聲音里的笑意卻還是泄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心里怎么想不重要,只要嘴上承認就夠了,江言滿意點頭,扭頭看向海面。
橙紅色的圓球緩緩從海面探出頭,它速度很快,沒過一會便探出大半。
周遭的天空被染紅一片,海水也倒映著它的影子,火紅一片,如同被火焰點燃。
“咔嚓——”
江言扭頭,宋祈年正舉著手機對著他。
見他看過去,宋祈年示意他笑一笑。
“咔嚓——”
江言笑著湊過去,“讓我瞧瞧你把我拍的好不好看。”
很少見宋祈年拍照,哪怕是拍多也是拍些風景,幾乎不拍人,拍照技術估計不怎么樣。
江言想著,等看到照片時著實被狠狠驚艷。
照片里,他正好抬眸看向鏡頭,朝陽落在他的臉上,仿佛為他打了一層柔和的濾鏡。
無論是構圖還是色彩都挑不出一點兒錯。
他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句網上很流行的話“愛你的人會將你拍的很漂亮。”
“很好看。”宋祈年說。
“我也覺得!”江言越看越喜歡這張照片,他退出相冊,點開相機,邀請道:“宋大攝影師要和我一起拍一張合照嗎?”
“我的朋友圈正好缺一張合照。”
“好。”宋祈年說,“我的朋友圈也正好缺一張。”
目光于空中相交,兩人同時笑著。
江言舉起手機,連屏幕都沒看,憑著感覺,快速按下拍攝鍵。
拍出來的照片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直接把照片投送給自己,打開朋友圈,選中照片,輪到編輯文案時頓了頓。
該說些什么呢?
江言沒有戀愛經歷,更沒有在朋友圈發過和戀人的合照。
他的朋友圈里出現最多的面孔就是曾寧霖,但每次都是在互損,一點也不適合發和宋祈年的合照。
其他情侶發合照時配的是什么來著?
江言回憶一通,發現一個也沒有記住,每每在朋友圈里刷到情侶合照,身為單身狗的他總是默默點個贊,然而劃走,根本沒有細看。
他在編輯朋友圈的時候,宋祈年正好也在編輯。
江言好奇探頭,只見宋祈年只寫了簡單的三個字——很好看。
懂了!
江言噼里啪啦一頓打字,又刪刪減減最后同樣只剩下三個字——很喜歡。
兩人幾乎同時按下發表。
江言立馬刷新朋友圈,先給宋祈年點贊,再給自己點贊。
又一刷新,跳出兩個互動小紅點。
是誰?竟然起的這么早?
江言飽含著好奇心點進去。
原來是通宵趕工的曾大總裁。
曾寧霖評論了你的朋友圈:哇哦!
曾寧霖評論了你的朋友圈:看完日出記得來看我哦~
曾寧霖評論了你的朋友圈: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小曾同志嗎?
趕工趕瘋了。
江言回復:晚點就去寵幸你。玫瑰.jpg玫瑰.jpg
江言剛退出,又跳出新的小紅點。
李云溪點贊了你的朋友朋友圈。
李云溪評論了你的朋友圈:一家四口。奸笑.jpg
“一家四口”四字一出,江言不由地想到之前發給宋祈年又立馬撤回的消息。
所以宋祈年到底有沒有看見?
江言站起身,走到宋祈年的面前,自上而下審視地看著他。
“宋祈年,你到底有沒有看到我發給你的那條消息?”
宋祈年正好看到李云溪的評論,不緊不慢地關上手機,抬眸看過去,薄唇輕啟:“你猜。”
“我猜”江言嘴角上翹,“你肯定看到了。”
他微微俯身,湊到宋祈年面前,“那時候你肯定朝興奮吧,畢竟第一眼就被我迷住。”
江言臭屁地撇了撇劉海,在宋祈年動了動唇瓣時,搶先一步抵住他的唇。
“噓——”江言一副該拿你如何是好的表情,“別說話,我知道我很迷人,愛上我”
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
江言臉頰噌的變紅,結結巴巴道:“不,不,不是你,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宋祈年的聲音很輕,又帶著幾分魅惑,似是在刻意勾引。
勾引某只愛演戲的小白虎。
江言成功被勾引,喉結動了動,指尖剛想蜷縮,又立馬被咬了一下。
唇齒細細磨咬著指尖,不疼,但卻又無法忽略。
從這個角度看去,宋祈年在外人面前古井無波的雙眸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想要讓它變得更多的想法一點一點將大腦蠶食。
江言蹲下身,忽地矮了下來。
他抱住宋祈年的脖子,墊了墊腳尖。
鼻尖相抵,呼吸相交織。
體型差使江言整個人似被緊緊地抱入懷中,他仰起頭,“吻我。”
“宋祈年”
話未說完,猛烈的吻落下,將未說出口的話牢牢地堵在嘴中,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唔咽。
江言閉上眼,雙手緊緊攀著宋祈年的肩,將整齊的衣服揉得皺巴巴。
身后,太陽終于徹底跳出海平面,盡情地傾灑自己的光輝。
第110章 我需要你幫忙
連著幾天深夜, 兩人都趁著夜深人靜時前往海灣,凈化海水中的污染。
騎的次數多了,江言愈發駕輕就熟, 原本還乖乖坐著或者趴著躺著,在發現無論他怎么折騰宋祈年也不會讓他掉下去后,便徹底放飛自我,一下在龍首待著,一下又跑到中間,沒過一會又跑到龍尾瞧瞧風景。
更甚至直接獸化成小白虎,將宋祈年的身體當作滑滑梯, 咻的一下, 滑出好幾米, 玩的不亦樂乎。
干完活,兩人也不急著回去, 等看完日出再慢悠悠找一家早餐店,吃一個熱騰騰的早餐后返回酒店補一個睡到中午的覺。
出來玩, 當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江言每天對著攻略, 隨機抽取一個幸運景點, 抽到哪便去哪。
至于剩下的時間,江言時不時畫幾張圖打發時間倒也過的十分充實。
轉眼國慶長假悄悄來到尾聲,仿佛來過,又仿佛沒有來過。
江言最近工作不忙, 但還是不妨礙他哀嚎。
“啊————”
他以頭撞床,聲音凄涼, 聲調一連轉好幾個彎,越轉越悲痛, “我親愛的假期,你怎么就走了呢?沒有你,我該怎么活啊~~”
“賴活。”閃電突然說。
江言:“”
悲傷的氛圍被閃電一句話打破。
江言忍不住笑,倒是把閃電給笑懵了。
趁其發懵的瞬間,江言跳下床,撈過它,狠狠地rua了幾下狗頭,“朕餓了。”
看多了宮斗劇的閃電歪了歪腦袋,前爪下壓,身體似跪般趴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言驚喜地睜大眼睛,清清嗓子,刻意放低聲音,讓聲音聽起來更渾厚,“閃愛卿免禮。”
“謝陛下。”閃大臣緩緩起身,演的那叫一個像。
江言覺得閃大臣的演技比電視劇里某些演員的演技都要好。
他給予閃大臣贊賞的目光,又扭頭看向一旁正在啃小魚干的老虎。
“老虎見了朕還不速速行禮。”他一拍床,“你是要謀反嗎?”
老虎:“???????”
“來人!”江言朝宋祈年抬了抬下巴,“將老虎拉下去,斬首示眾!”
宋祈年點頭,托著老虎的肚子將它抱到床位,隨手拿過丟在床上的平板,對準老虎的脖子咔嚓一下。
老虎叼著的小魚干啪嗒掉落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圓,一時不知道該是先撿小魚干,還是配合幼稚爸爸演戲。
核桃仁大的小腦袋瓜快速轉動,最后在看到自己傻爸爸期待的目光后,試探性地伸出舌頭,一歪腦袋,身體直愣愣地倒在床上。
“宋侍衛干的好,賞!”江言大手一揮,“封宋侍衛為皇后!!”
閃電尾巴搖的飛快。
“嗯,閃大臣也干的好。”江言雨露均沾,“封閃大臣為宰相。”
閃電興奮地追著尾巴轉圈圈,又立馬鎮靜下來,下壓磕頭,“謝陛下,陛下圣明。”
江言笑的直不起腰,半晌才收住。
宋祈年已經把行禮收拾好,來時只有一個行李箱,回去時新加了三大袋東西,都是些特產食物,江言試過覺得味道不錯,便買了些回去慢慢吃,結果覺得不錯的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買多了。
好在是開車來,多買些也無妨。
最后檢查一遍沒有遺漏的東西,退房,上車,緩緩開出停車場。
路過某家小店時,江言連忙喊停,按下車窗,探頭喊道:“老板要四盒蟹鉗,兩盒皮皮蝦,兩盒基圍蝦,一盒花螺!”
店里刷視頻的老板應了聲,幾下將東西打包好,拿著收款碼一起走過來。
“回去了?”老板將東西遞給江言,笑著問。
“是啊,假期結束咯。”江言把錢掃過去,“這不臨走前得再來吃一次,不然吃不到這么好吃的呀蟹鉗了。”
老板笑了笑,“歡迎下次再海城來玩哈。”
江言笑著應了聲。
國慶長假最后一天,到處都是返程的人,剛上高速沒多久便開始堵車,短短五百米的距離,放平時也就幾秒鐘的時間,硬是開了兩個個小時,走走停停,停停車車,搞得江言一個不暈車的人腦袋都開始暈乎乎。
有人用無人機到堵車的源頭一看,是車禍,但只是小追尾,兩輛車的車主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也不看地點,就這樣在高速上吵起來,硬生生把路給堵了。
得知情況的人表情無一不是無語。
“感覺到家得好晚了。”江言拿出一個蟹鉗,嚼呀嚼。
宋祈年看了眼地圖,猜測道:“最少得一點。”
也不知道是怎么猜的,到家的那一刻確確實實是一點二十五!
神了!
“想吃點什么?”宋祈年將順路去二十四小時超市買的食材拎進廚房。
“嗯”江言倒在沙發上,思索幾秒,一路上嘴巴都沒停過,現在也不怎么餓。
見他糾結,宋祈年提議:“下碗青菜面?再加一個荷包蛋?”
“好哦。”江言點點頭,撈過抱枕,把臉埋進去。
“先去洗澡,洗完正好能吃。”宋祈年說。
江言坐了一天車,他有點怏怏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說話都有氣無力,“我好累哦,宋祈年你可以替我洗嗎?”
宋祈年看向他,“好,那我也替你把宵夜吃了?”
江言目光幽幽。
宋祈年勾了勾唇,走到他身邊,伸出手。
江言立馬會意,抬起手。
下一秒,身體懸空,宋祈年抱的毫不費力。
江言戳了戳他的胸肌,小聲嘟囔:“宋祈年你還是人嗎?”
“嗯?”宋祈年不解。
“我光是坐車都累了,你開車竟然不累。”江言捏住宋祈年的臉,擺弄一翻,“是人呀?那怎么體力跟用不完一樣?”
到浴室,宋祈年放下亂動的江言,半倚在門框上,帶著侵略性的目光落在江言身上,“用不用得完阿言可以自己體驗。”
江言累的反應慢半拍,等宋祈年離開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呼——
怎么感覺浴室里的空氣怎么少。
江言晃了晃腦袋,搓了搓滾燙的臉頰,好不容易清醒的腦袋又忍不住想到宋祈年說的話。
他的體力似無窮無盡般,怎么用也用不完。
上次,他人都要暈過去,而宋祈年除了呼吸亂了,其他的和剛開始沒有區別。
江言脫掉衣服,低頭看了眼,舊的紅痕快要消失,但又有新的紅痕覆蓋,斑駁曖昧。
他抬手,摸了摸鎖骨上的紅痕。
因著他的動作,紅痕愈發的紅,宛如剛剛綻放的鮮花,艷麗奪目。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江言深吸一口氣,打開花灑,熱水從頭落下,舒服的他忍不住瞇起眼睛。
洗完澡,吃了個熱騰騰的青菜面,身體剛一沾床,便沉沉的進入夢鄉。
睡到一半,江言被喚醒。
“唔,幾點了?”江言半睜開一只眼,迷迷糊糊又往宋祈年懷里蹭,“天還黑著呢,再睡一會。”
“阿言。”宋祈年語氣似有些嚴肅。
江言緩緩睜開眼,困得泛起生理性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在落到枕頭上前消失。
“嗯?怎么了?你不舒服嗎?”
說著他探了下宋祈年的額頭,又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宋祈年的體溫本就比他高,這么摸起來倒是沒有發燒。
江言完全清醒,撐著床坐起身,剛想說些什么,余光瞥見宋祈年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斷有新消息跳出。
他反應過來,“你有工作嗎?那你去忙吧,我一個人睡覺也沒事的。”
宋祈年坐起身,“阿言,我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