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還有喜歡的嗎?
她穿了他的衣服, 柔軟的睡衣和稍顯挺括的襯衣布料摩擦在一起,薄軼洲一只手摟抱在她的腰后,另一只手穿過她的發絲按在她的腦后和脖子的連接處。
兩唇緊緊相貼, 輕掃口腔內的軟肉,他吻得很細致, 呼吸交換, 動作輕緩卻曖昧。
她受不住想后撤身體, 被薄軼洲輕扣下巴制住動作。
唇短暫分離,呼吸聲少亂, 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 分不清是誰的。
薄軼洲單手扣著她的下巴,眸色稍沉,凝著她的眼睛, 啞聲:“躲什么?”
向桉的右手還抓在他的襯衣上,手指勾住襯衫布料, 微微偏頭, 喘氣:“累了。”
明明剛吻過,嗓音已經不復平時清透, 變軟, 但偏偏這兩個字說得理直氣壯。
薄軼洲眼底透著些懶散,攬她腰的手緊了緊:“還親嗎?”
“嗯?”向桉手腕發軟, 全身貌似都卸掉了一部分力氣,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很輕地推了推,搖頭, 聲線也偏軟,還是那個理直氣壯的語氣, “不,餓了。”
“想去吃飯!彼f。
薄軼洲瞧著她,須臾,右手從她的后腦滑下,把她從膝蓋上抱下來,
向桉雙腳落地,單手撐著薄軼洲的肩膀,腳尖在地面劃拉著找到剛掉下的拖鞋,踩上,穿好。
盡管她已經算高挑,但薄軼洲的睡衣對她來說還是太大了一點,上衣下擺垂到臀部以下,袖管寬松,褲子也是,松松垮垮,她需要用右手輕拽褲腰的地方提著。
薄軼洲看了一眼,抬手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去換衣服,出去吃飯!
“出去吃?”向桉彎身,想卷一下過于長的褲腳。
薄軼洲點頭:“你想去哪里?”
“我以為回家吃!彼f。
“出去吧,”薄軼洲道,“看看你想吃什么,吃完再回去。”
兩人從博安的大樓出來時,向桉決定了要吃的東西,她前段時間吃零食太多,重了兩斤,最近減肥,選了半天決定跟薄軼洲去吃一家墨西哥菜。
沙拉,牛肉,玉米薄餅,向桉覺得味道不錯,打算過幾天約紀以璇再來一趟。
從餐廳出來,不過剛八點,兩人沒回家,薄軼洲帶她去了溝通過對戒設計圖的品牌店。
初稿和樣品戒剛出來,品牌方今早給薄軼洲打過電話,跟他溝通時間,問什么時候方便送過來給他看,他當時在忙,想過后問向桉,沒想到正巧兩人今晚都有空,就索性直接過去看。
北城的國貿中心一層,兩人進店,被接到電話提前過來等待的經理人引到后面的休息室。
向桉對鉆戒和對戒都沒什么要求,薄軼洲對這些也不了解,對戒方面跟品牌方說一切交給他們的設計師,鉆戒在設計樣式上同樣由設計師發揮,但不同的是主鉆的粉鉆用的是薄軼洲提供的拍賣品。
“你說幾克拉?”向桉掃了眼出門幫他們拿樣品的經理人的背影,再轉向一旁的薄軼洲,語聲微有詫異。
薄軼洲手上的冊子是剛從茶幾上拿的,他隨手翻了兩下,也記不太清準確的克拉數:“九點多!
上個月決定訂戒指時,瑞士正好有一場拍賣會,拍賣品的入冊單呈上來時,他覺得這個還不錯,就讓林輝差人過去,拍了下來。
向桉并不是對寶石沒概念,右手伸出對在光下,稍稍比了下,猶疑:“會不會太大了”
她記憶里八克拉就有一個指肚那么大了。
不會,薄軼洲把雜志合起來放下,左手伸過去握住她的右手腕,右手在伸出,捏了個長度在她無名指的地方比了比:“不大,平常不帶就放家里,只是覺得你要有!
薄軼洲:“或者你不喜歡就放家里,以后再遇到喜歡的再拍!
向桉想了想:“不用吧,這個就行了!
薄軼洲放開她的手:“都可以,隨你。”
樣品用同樣大小的粉色水晶代替鉆石,等比例做出和設計圖一樣的戒指,用來給向桉試戴。
對戒和鉆戒都試戴過,薄軼洲在造型設計上提出了一些問題,經理人記錄下來,準備之后傳達給品牌方的設計師。
臨走前,薄軼洲手機響,向桉還在跟工作人員交流細節,他先出去接電話。
幾分鐘后,經理人和向桉交流完,先一步出去,她獨自等在休息室。
薄軼洲出去之前告訴過她,來電是工作上的事,可能會聊得久一點,她不急著回家,無所謂,隨手撿了茶幾的雜志翻看。
等了一會兒,右側的休息室傳來人聲。
兩道女聲,聽音色和她年紀差不多,大概是圈子里哪家的女兒也過來買珠寶。
兩人聊了兩句首飾相關的東西,話題轉到薄軼洲身上——
“剛外面的是薄軼洲嗎?”
“是吧!
“他怎么在這里?”
“可能給家人買東西。”
語聲跳脫的那個回憶:“我記得他媽還在給他相親,前幾個月,說是介紹了傅家的人,他去坐了不到幾分鐘就走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再相!
另一個道:“怎么了,你有意向?”
“廢話,你沒有意向嗎,那可是博安的大老板,而且薄軼洲本人長得也好你別裝!
“我沒裝,反正都是聯姻,能嫁到薄家當然好,但很難吧!
向桉雜志合上,往斜后方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一眼,兩間休息室本就挨著,她這間和旁邊那間門都只關了一半,所以聲音才會如此清晰地傳過來。
正猶疑間,經理人出現在門口處,他禮貌抬手叩門:“向總,薄總讓您過去一下!
另外一間休息室的人應該也是聽到了這句,討論聲戛然而止。
向桉很輕地挑了挑眉,雜志合上,放回茶幾,起身走了過去。
兩間休息室相對,門又沒關嚴,她從房間走出時,那面休息室的人能恰巧看到她的身影。
薄軼洲在距離休息室很遠的樣品展區,她在經理人的引領下,幾步被帶過去,薄軼洲電話還沒掛斷,下巴輕點,示意了一下展柜里的一對耳飾,問她喜不喜歡。
她看了兩眼,搖頭擺了下手,她覺得薄軼洲現在買東西買上癮了,剛剛看樣品戒的時候,經理人拿過來圖冊給他們看相似款式的珠寶,他又給她訂了一條項鏈。
薄軼洲凝眸瞧了那耳飾兩眼,忽略她的話,打了手勢讓工作人員過來,還是讓把那對耳飾包上。
向桉抱臂,悄悄沖他比口型“總之你都要買,還問我干什么?”
她神情不自主地帶了些傲嬌,薄軼洲稍揚眉,之后左手抬起示意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手機,表示要繼續跟人談工作。
向桉輕輕聳肩,竟然有一絲嬌俏,之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右手往后指,又表示自己回去等他。
薄軼洲頷首,向桉抱臂的手松下,轉身往休息室的方向回,幾秒后,她路過斜對面的那間房間,再次回到自己剛剛在的休息廳。
隔壁休息室的兩個人應該是不知道說話聲會傳過來,看到她,議論聲再次響起。
還是跳脫的那個先說話:“那不是向桉嗎?她怎么跟薄軼洲在一起?也是相親?”
另一個大概是怕向桉聽到,明顯能感覺到聲音壓了些:“估計不會,向家現在不行了,集團總部一堆爛攤子,我前段時間還聽我爸說,向家有兩家公司宣布破產”
“薄家估計看不上她,”跳脫的那個接完口,又說,“不知道薄軼洲為什么一直不結婚,好像也沒女朋友!
語氣溫和的那個清了清嗓:“也不一定吧,不見得真沒女朋友,在國外養人的圈子里還不多嗎”
說到這里,大概是終于發現休息室隔音不好,門沒關嚴外面可以聽到,兩人聲音弱下去,幾秒后,再傳來房間的關門聲,是她們把門關了。
圈子里各種豪門秘辛多,在背后議論人的事情屢見不鮮,所以向桉也不意外。
不過她往后看了一眼,還是很輕地挑了下眉,片刻,還沒等完全回神,終于打完電話的薄軼洲從外面進來。
他看到向桉坐在沙發上側身往門口看的動作,反手壓上房門,往房間內走:“怎么了?”
向桉思索兩秒,搖搖頭:“沒事!
她不覺得薄軼洲是這樣的人。
兩句話間,薄軼洲已經走近,向桉沒像平時頭發散著,而是用發繩扎成了低馬尾,后腦剛因為蹭過沙發靠背,有些亂,他瞧了一眼,手搭上去,摸了一下。
她長相清冷,氣質也是,所以每有這種呈現出和氣質不相符的時候,他總是格外地想揉一下她的頭。
在她身邊坐下,右手才從她的后腦垂下來。
看到茶幾上攤開的畫冊,隨手往后翻了一頁,問她:“還有喜歡的嗎?”
已經看完戒指準備要走,向桉從身后的靠背撿了自己的外套穿上,搖頭:“沒有。”
“真沒有了?”他稍側眸看她,“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喜歡什么都給你買!
向桉瞧他,語氣正經:“喜歡這店行嗎,你把這店都買下來!
薄軼洲笑,落眸繼續翻畫冊:“明天跟他們老板談談收購!
說著他手機又響,從西褲口袋掏出來,劃開屏幕,是林輝,發給他的是關于并購案,兩個競爭公司有可能的最高報價。
向桉和他坐得近,無意中朝他的手機掃了一眼,再之后稍稍皺眉。
薄軼洲的手機貼的不是防窺膜,她視力很好,從她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他屏幕顯示的界面。
他好像把和她的微信框置頂了,但貌似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而且她不認識那個人的頭像,不是宋敏芝,也不是薄海東。
第52章 我調戲我老婆犯法?
私自看人手機屏的事不太道德, 向桉目光劃過去,沒問。
薄軼洲回完消息,熄了屏幕, 抬頭看過來,問她:“走嗎?”
向桉喝了口水, 紙杯重新放回茶幾, 點點頭:“走吧。”
回到家, 薄軼洲先去書房處理工作,她難得有閑下來的時間, 坐在客廳的沙發看電視。
手機上搜了搜, 又和紀以璇聊了兩句,找了個最近大熱的韓劇,投屏到電視上片頭曲剛播出來, 又覺得面前的茶幾空。
想了想,用遙控器點了暫停, 踩在沙發的兩腳放下來, 找到拖鞋,穿上, 從沙發上站起來, 先去廚房打開冰箱找了兩瓶果汁,再走到不遠處的零食筐, 扒拉著從里面挑出一些,抱在懷里, 走回沙發處。
重新在沙發上坐下,用遙控打開劇, 片頭曲的樂聲從音響傳出,再次縈繞在客廳。
今天不知道怎么, 她看劇不太專心,總是跑神,有兩個場景都反復倒回去看了兩次,第二次倒回時,正好碰上放在茶幾的手機震動,她索性再次把劇暫停,拿了手機過來看信息。
上次找段霖錄的采訪有些問題,紀以璇私下又找過他一次,補錄了兩個問題,上周剛交上去,今天問過管理相關事物的院老師,知道這批交上的采訪視頻都沒什么問題。
大論文的框架基本已經確定,采訪這關又過了,紀以璇心情好,來找向桉匯報道謝。
紀以璇:[我請你和段霖吃飯?]
紀以璇:[去年的獎學金上周才發下來,打在我的卡上。]
向桉懷里塞了個抱枕,習慣性地屈腿,踩上沙發,兩手捧著手機,掃了眼紀以璇的第一句話,想了想,回復。
向桉:[不用,你單獨請他吧。]
紀以璇:[你呢?]
向桉:[我不去了。]
紀以璇:[什么意思,請吃飯不去,我自己跟段霖吃也尷尬啊。]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
紀以璇:[對了,你是不是以前跟段霖相過親。]
紀以璇:[奸笑.jpg]
紀以璇:[吃飯怕你家薄總吃醋?]
向桉凝著屏幕瞧了兩眼,有這一部分原因,而且她也覺得自己不該私下跟段霖有太多的接觸。
向桉:[算是吧。]
紀以璇:[哦喲~]
紀以璇甚至八卦地發了一個波浪線。
向桉凝了凝神,兩手拇指按壓在屏幕上:[結婚了,我總要講道德。]
紀以璇:[拋媚眼.jpg]
紀以璇:[知道知道。]
向桉被她調侃得沒脾氣,彎唇笑了下,沒再解釋。
不遠處的書房門開,薄軼洲從里走出來,看到向桉,問了。骸靶κ裁矗俊
向桉沖他楊揚手機:“在跟紀以璇發消息!
剛開了一場視頻會,說話多,嗓子有點干,薄軼洲繞到島臺后,取了杯子接水,隨口問:“聊什么笑那么開心!
向桉目光上移,看到前幾句聊天記錄,一時不太好答,隨口糊弄:“沒什么!
薄軼洲取過飲水器下的水杯,覷了她一眼,之后他的手機也進來消息,按亮屏幕,拿起看。
紀以璇:[薄總,您好。]
紀以璇:[因為之前的采訪我想請段總和您老婆吃飯,但你老婆怕你吃醋,想邀請你一起去吃。]
紀以璇:[薄總可否賞個薄面?]
不遠處的向桉見薄軼洲垂眸掃過手機后,勾唇笑了聲,再之后男人放下水杯,朝她看過來,右手示意了一下手機,把紀以璇的話又曲解成了一層意思,問:“你剛在和紀以璇聊我?”
向桉懷里還抱著包拆開的薯片,聞聲怔忪:“嗯?”
薄軼洲把手機放下,打開島臺桌面的玻璃盒,從盒子里夾了兩片檸檬放進剛倒水的水杯:“她說你怕我吃醋,想喊我跟你們一起吃飯。”
“”紀以璇怎么也是個碎嘴子。
向桉把薯片袋放下,撿了紀以璇造謠的部分說:“不是我邀請你的。”
薄軼洲看過去。
她頂著薄軼洲的視線穿上脫鞋,端起茶幾上的水杯也喝了口水,按了按嗓子,解釋:“是她提的,我只是點頭同意!
“嗯,”薄軼洲稍歪頭,尾調微揚,“那你不想跟我一起吃?”
向桉目光稍閃,回避話題似的抬手順頭發:“那倒也沒有!
薄軼洲笑了一聲:“一起去吧,我請你們!
剛吃薯片,有些干,她杯子里的水也喝完了,此時拿著空掉的杯子也往島臺處走,一邊低頭回紀以璇信息,一遍嘴上咕噥著答復薄軼洲:“不用,讓紀以璇請吧,她覺得我們幫了她忙,她不好意思!
薄軼洲看著她走過來,往右側稍歪身體,靠在島臺上:“嗯!
向桉一直低頭看手機,沒顧得上看路,繞到薄軼洲這側時,差點撞到島臺邊角。
薄軼洲扶住她,之后從她手機拿過杯子,側身幫她接水:“在客廳看什么?”
向桉已經發完了消息,望著他給自己接水:“新播的韓劇!
薄軼洲貌似是想了下,又問她:“去書房用平板看,陪我加個班?”
向桉怕打擾他工作:“但是我的耳機沒有拿回來。”
放在辦公室了,她用那個用習慣了,換別的不太舒服。
薄軼洲:“沒事,我會開完了,你可以開外放!
說著他把接過水的水杯放進她手里,又問了一遍:“跟我去書房?”
不用戴耳機的話在哪里看都一樣,向桉想了想,點頭。
幾分鐘后,她抱著零食果汁,和平常工作用的平板在和薄軼洲共用的辦公桌上扎了攤子。
為了眼睛舒服,她戴了一副平時不常戴的黑框眼鏡,睡衣睡褲,盤腿坐在平時用的那張人體工學椅上。
兩個人一個坐在辦公桌的東側,一個坐在南側,隔了一個拐角,薄軼洲就在向桉的斜前方。
向桉看了幾分鐘劇情,目光不自覺地飄到男人身上。
他回家后衣服沒換,還穿著工作時較為正式的襯衣,偏黑的墨藍色,矜貴沉穩,但又不會顯得過分沉重。
這顏色很襯薄軼洲,向桉甚至覺得他敞開的袖口露出的腕骨都帶了一點性感。
專注看了幾秒,被薄軼洲捕捉到視線,男人沒抬眼,只是右手翻過文件后,屈指輕叩了兩下桌面。
“不看你的劇了?”他問。
“看。”向桉打開自己的零食袋,從里面捏了片薯片放在嘴巴里,翹起的小指輕輕點了下平板,把剛暫停的劇重新播放。
她外放的聲音不小,薄軼洲卻如他所說,好像并沒有被她影響。
又看了一會兒,她動了動,端正坐姿,視線再次飄過去。
“你確定你沒有前女友?”她很直白地問。
薄軼洲一面翻資料,一面又答:“沒有!
既然問都問了,向桉干脆問了個實在,她把平板音量調小,右肘支在桌面,撐著下巴看過去:“也確定不會出軌,不會在外面養人!
語音落,她又補充:“至少婚姻存續期間不能這樣,不然我肯定會收集證據告你,你知道我很沉得住氣,我家公司現在雖然亂得一鍋粥,但我也認識幾個還不錯的律師!
“我肯定盡我所能,至少把你一家公司告破產,多要點解除婚姻關系的補償費。”
薄軼洲失笑,他不知道她整天哪里來這么多想法,放了筆,抬頭看她。
女人對上他的視線,扶了一下眼鏡,輕輕撇唇:“看什么,我在威脅你!
見薄軼洲不說話,向桉輕嘖一聲,轉回視線,左手拖動視頻的進度條往前,另一手又從袋子里掏了薯片塞進嘴巴:“算了,跟你說這么多凈暴露我的計劃,我就應該發現了打你個措手不及。”
她眉眼微翹,說這話時稍稍揚著下巴,兩腳踩在座椅表面,雖然比喻不太恰當,但薄軼洲還是想起那種有點高傲的貓。
在雪場露臺初見時,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是這種性格。
薄軼洲忽然有點不太想工作,他把面前的資料推開,揉了揉眉心,之后站起身,往她的方向走。
向桉正在認真想事情,沒注意他走近。
她心里有點很鐵不成鋼,腦子總無意識閃過他微信置頂的那個對話框。
本來可以直白問的,但她總覺得自己跟薄軼洲沒到那一步,私自看到他手機屏這事有點越界,她不是這種感覺性格,所以不想拿這種事直接問。
正琢磨著,忽然被人掐著下巴低頭親了一下。
向桉被親得莫名其妙,抬頭看他,她發現薄軼洲最近總是愛占她便宜。
微信的事在她心里還沒過去,她稍稍鎖眉,下巴從他手里抽走,仰臉望著他:“干什么?”
“你不工作了?”她又問。
薄軼洲后靠在桌旁,右手指骨重新抵上她的下巴,指腹蹭過她的唇角:“不是太急!
向桉凝神思索了一秒,下巴輕往他身后點,不太滿意:“不忙就過來調戲我?”
薄軼洲樂了,掐在她下巴的手更不想松開,指肚又蹭了蹭,緩聲:“嗯!
他看著她,漫不經心:“我調戲我老婆犯法?”
向桉輕瞇眼,也被他一本正經的話逗笑,揚著下巴跟他調侃:“犯,等會兒就把你抓起來!
薄軼洲又嗯了一聲,捏著她的下巴再次垂首,靠近,親在她的脖子上。
很輕的吻,落了一下,抬起,又落了一下。
他聲音摻了絲低啞,靠近這樣說話,更是明顯:“那這樣犯法嗎?”
“犯得更多,”向桉往后躲,輕聲笑,右手抵在他的肩膀想推他,“薄軼洲,好癢。”
薄軼洲又親了兩下,左手握住她想推自己的手,低聲道:“今天晚上睡我那里?”
第53章 低低喘息問她
他的吻落下, 確實癢,向桉只顧得上躲。
薄軼洲握著她的手腕,又問了一遍:“去嗎?”
“嗯行啊, ”她道,說完拍了拍薄軼洲捉她的手, “你不要這樣抓著我!
薄軼洲拇指在她的皮膚上摩挲兩下, 松開, 須臾,手抄口袋站直, 隨后下巴輕點她面前的平板:“你什么時候看完?”
剛薄軼洲的唇觸到她的側頸, 被唇貼過的皮膚有濡濕的痕跡,她下意識抬手摸在那處,腳從踩著的椅面放下來, 找到拖鞋:“我剛看了半集!
說完感覺薄軼洲今天又點閑,右手還搭在側脖頸, 眼神示意他剛坐過的位置:“你真的不干活了?”
薄軼洲目光又落向她的唇, 剛捏過她下巴的右手指腹不著痕跡地捻了下,上面仿佛還留有她的體溫, 慢聲:“干不干都行。”
其實是有點急的, 過兩天要再跟國外的分部開會,確定最終方案, 但他今天不太想做工作的事。
向桉右手拍自己坐的椅子扶手,示意右側的空位, 本意是讓他拉個椅子過來坐:“那你要不要陪我看電視?你之前答應過我!
薄軼洲斜眸,睇了下她的平板:“這個?”
向桉抬手扶眼鏡, 抱著插了吸管的果汁瓶點點頭,最新播出的韓劇, 地球人都說好。
薄軼洲點了下下巴,之后彎腰抄了她的膝彎把她抱起來,坐上她剛坐的椅子,再把她放在自己腿面。
有過下午那次在休息室的經驗,落座在他大腿時,她已經下意識抬起左手攬住他的脖頸,之后還是問了句:“這樣坐?”
“嗯,”薄軼洲右手單手摟在她的腰后,穩住她的身體,左手輕點在她的平板上,看了眼進度條,偏頭問她,“用不用往前拉?”
剛剛因為跟他說話,應該是錯過了幾分鐘。*
向桉搖搖頭,在他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撩著毯子把自己蓋好:“不用,打發時間看的,錯過一點沒什么!
薄軼洲應了一聲,把她和毯子一起摟好,以防她掉下去,和她一起看。
看了一會兒,向桉被其中一個情節逗笑,抱著薯片袋,頭微往后揚,出聲笑了幾下。
她左手還掛在薄軼洲的后頸,笑的時候手臂晃動,連帶著也晃了薄軼洲的身體,笑完落眸看到他沒什么表情的臉,拍他的肩。
她拿過玻璃瓶,吸了口果汁,望著他:“你怎么不笑,不好笑嗎?”
薄軼洲幫她把搭在鎖骨的頭發撩開,目光在那處皮膚落了一下:“還行!
向桉喝掉最后一口果汁,表示了解:“你可能確實不喜歡這種東西!
“不然你還去工作?”她又提出這樣的建議。
薄軼洲沒答她這話,而是轉頭看了眼表:“睡覺吧?”
向桉右手的玻璃瓶放在桌面,順著他的視線往那處也看了一眼,已經十二點,確實該睡了。
她點頭,探身把戳了兩下平板的屏幕,把正在播放的劇關掉,再之后撐著薄軼洲的肩膀從他身上下來。
她直接赤腳踩下來,有一只腳沒找到拖鞋,被薄軼洲撈住腳腕。
他從椅子一側把她那只拖鞋撿過來,幫她穿上,皺眉:“又光腳踩?”
向桉確實太不注意身體,經期喝冷水,還被薄軼洲撞到過用冷水洗腳。
她自知理虧,踩好拖鞋,收拾桌面的東西:“知道了。”
薄軼洲睇她一眼,沒再多說,幫她把剛吃過的垃圾收好丟進垃圾桶,又把她手里的平板拿過來,幫她把保護套折好,隨后才是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吧。”
向桉兩手沒拿什么東西,互相把兩條胳膊的袖子拽長,手縮進去像唱戲的一樣甩了甩。
薄軼洲走到門口,打開門等她時就看到她這動作,無奈笑:“你干什么?”
“沒什么,”向桉也覺得自己這動作幼稚了,手伸出來,袖口扯回原本的位置,追上他,岔開話題,“不是要去你那里睡嗎?”
“嗯!弊咴谇懊娴谋≥W洲回應她。
向桉往自己房間的方向去:“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蒸汽眼罩!
除了眼罩外,她還拿了自己平常用的鬧鐘,手機鬧鐘鈴聲太小,偶爾叫不醒她。
找齊東西再過來,房間空著,西側的浴室有水聲,想也知道薄軼洲在洗澡。
結婚幾個月,她和薄軼洲的相處原沒有最開始那么尷尬,也一起睡過幾次,她早就熟悉了,再來他這臥室,有點輕車駕熟的意思。
她習慣睡床的左邊,走過去,把拿著的東西放在床頭柜,撩開被子坐上去,時間不早了,估計薄軼洲洗完澡過來也要睡了,她想了想,決定不等他,自己先睡。
最后看了眼手機,確定沒有工作消息,手機放在床頭,戴好眼罩,先一步躺下。
她喜歡熬夜,但入睡也快,躺下沒多久腦子昏沉,人半夢半醒差不多要睡過去,不過沒睡熟。
浴室的人在這個時候推門出來,薄軼洲洗得不久,從進浴室到出來不過十分鐘,攏了睡袍的前襟站在浴室門口,實在是沒想到這么幾分鐘床上的人就要睡了。
他關掉浴室的燈走過去,向桉聽到響動,攥著被子另一手墊在側腦下,動了動身體。
薄軼洲瞧了她一眼,之后繞到自己睡的那側,低頭看了眼手機,又關燈,上床,問床上的人:“睡著了?”
向桉迷迷糊糊,拖著聲音嗯了一下,嗓音滿是困怠。
近段時間睡一起時抱得太多,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拉薄軼洲的衣服,右手攥住后就不松手了,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之后往前湊身,埋頭在他懷里。
薄軼洲已經完全躺進被子,左手摟住她,右手攏在她的后腦很輕地揉了兩下,之后吻若有似無地落在她的發頂,低聲問:“完全睡熟了?”
向桉腦袋被摸得太舒服,往前蹭了兩下,意識到抱她的人似乎穿的不是平時的睡衣。
兩人的居家服都是薄軼洲生活助理所負責,同一個品牌的長袖居家睡衣居多,但他今天沒穿,穿的是件睡袍。
睡袍沒有扣子,只有系帶,薄軼洲側躺抱她的姿勢難免前襟散開,微敞,她很輕易地額頭就抵到了他的皮膚。
原本的困意因為驟然的肌膚相觸被驅散了一些,她抓住他腰側的睡衣布料,睜眼仰頭,因為犯困,微微皺眉,聲音里帶了點虛啞,看著他:“今天怎么穿這件?”
他現在這樣和裸/著抱她有什么區別?
男人似乎對她這個問題并不是很在意,左手從她枕下拿了她的手機,按亮,看了眼時間:“掛在浴室,拿起就穿了!
再之后他把她塞回去,光線滅掉,忽然低眸看她又問:“晚上在書房親你脖子舒服嗎?”
“”向桉那點零星的睡意終于是被趕得差不多。
她啞著聲線,咕噥:“什么叫舒服”
昏暗里薄軼洲似乎笑了一下,啞聲,沉沉的:“就是喜不喜歡!
向桉攥在他腰側衣服的手晃了兩下,被他問得莫名往前再次貼進他的身體,幾秒后,非常坦誠的:“嗯!
男人身上溫度高,沾著剛從浴室帶出來的濕熱氣,向桉埋頭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感覺到他抬手捏住了自己的耳朵,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耳廓滑下去,再是耳垂,很輕地揉捏了兩下。
她被摸到稍稍吸氣,極輕地嚶/嚀一聲,剛想阻止,薄軼洲按著她的后腰把她抱近,垂首吻了下來。
是剛剛被他揉捏,摸過的耳朵,吻得很細致,向桉不自覺摟著他的手收緊,身體和腰都被吻軟了一半,使不上力氣,從未有過的酥麻感從后脊椎往上悄然攀升。
她沒有出聲阻止,或是推拒,只是臉埋在他前胸,感受著他親吻的路線。
一直到耳垂,再向下,是晚上在書房就親過的脖子,但和在書房不一樣,他用了點力氣,除了啄吻外,還有吮吸,一寸一寸往下,流連在她的脖頸和鎖骨處。
向桉被吻得再次吸氣,聽到聲音,薄軼洲停了親吻,他從她的頸項處抬頭,左手托著她的臉,拇指在她頰上摸了摸。
“難受?”他低聲問。
說話間呼出的氣灼燙,向桉本來身體就軟,這會兒覺得他的聲音更是格外沉啞好聽,她搖搖頭,沒出聲。
她難得有這種溫和不頂嘴的時候,薄軼洲停了半秒,怕她是不舒服,托著她的側臉,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
不是不想做到最后,但他不清楚向桉的想法,覺得這樣對她來講可能有點快。
他也不是仗著一張結婚證就在不顧及她的想法下,對她為所欲為的人。
思索了幾秒,幫她把后腦的頭發順直,之后垂頭,再次靠近她的耳側,哄人似的:“親親摸摸行嗎?”
向桉被他親得本來就意識遲鈍,這會兒大腦宕機,更是慢了兩秒才抬頭,發頂蹭過他的下巴仰臉看他,片刻后:“嗯!
薄軼洲唇角輕提了一個弧度,之后半抱著她動作輕柔地撐床坐起來,向桉被迫再次落座在他的腿面。
不過沒坐兩秒,她沒像他想的那樣安安穩穩坐著,而是扶著他的肩膀換了個姿勢,跨坐在他身上。
她坐穩再抬眼,對上男人略帶調侃和審視的眼神,她清清嗓,還是那種不服輸的語氣,只不過此時聲調低許多。
她對著他的視線,很低聲地嘀咕:“你休想什么都是你主導”
房間里的溫度似乎太高了。
薄軼洲啞然失笑,抬手握住她企圖往自己衣服里鉆的手,他控制不住地摩挲她的手背,聲線已經完全啞下去:“那你想干什么?”
向桉沒做過,但不代表她不懂,她掙脫薄軼洲的手,右手探進他敞開的睡/袍,觸到他緊實的腹部時停頓了一下,之后兩秒,再往下,碰到正確的地方。
薄軼洲的身體有生理性的凝滯,但很短,不足半秒便恢復如常,依舊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向桉開口:“我想”
薄軼洲握住她另一只手臂把她拽近,低頭吻上她的鎖骨,把她睡衣扣挑開,沒再克制地往下吻,不再是鎖骨的位置,是再往下。
他沒再管她按在自己身體的那只手,身上散發了一種極致的妥協和寵溺感,輕笑著:“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吧!
他說這話時沒停親吻,向桉身體很軟,嗓音都在發緊,說話有一些斷斷續續:“想干什么都可以?”
“嗯!北≥W洲慢條斯理應聲。
她毫無章法地碰了一會兒,在找不到訣竅打算放棄時,被薄軼洲握著手按回去,他扣著她的后腰讓她坐得更直,以便他低頭時親到更多地方。
許久,他靠在她耳邊,低低喘息問她:“會了?”
第54章 每一個吻都讓她更加放松。
隔天早上上班, 向桉沒讓薄軼洲送她,她不直接去向之,要先拐一趟高新區的政府, 所以是讓司機送的她。
路上吳筱給她匯報工作時她有片刻的怔神,吳筱喊她, 她意識才回籠過來, 攤在腿面的右手輕輕虛握, 遮掩似的塞進上衣,的口袋。
昨天用這只手碰過哪里, 她還記得很清楚。
昨晚沒做到最后, 薄軼洲由著她的性子,讓她占據高位,任由她沒什么章法地東摸西摸后, 握著她的手幫了自己,然后又幫了她。
再清洗過已經是一點多, 就直接睡了, 想到“幫扶”的細節,她無意識偏開頭, 左手虛握成拳, 掩在唇邊咳了一聲。
吳筱看到她貌似又沒再聽自己說話:“向總?”
“嗯?”向桉看回來。
吳筱目光掠過她的臉,帶了一絲疑惑, 她今天三番兩次走神。
向桉左手抬起,扶在自己的后脖頸, 摸了摸,右手點了兩下自己腿面的平板, 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昨晚沒睡好!
吳筱把手里的另一個平板調到要給她看的會議資料,遞過來:“等下要不要幫你買咖啡?”
向桉伸手接過, 和自己的那份資料核對,想了兩秒:“不用!
要買也應該是薄軼洲買,都怪他。
想到這里,她停了右手在平板寫字的筆,插進平板旁側的卡槽,拿了手機給薄軼洲發信息。
向桉:[到公司了?]
薄軼洲剛進辦公室,脫下西裝,左手把西裝扔到沙發上,彎腰撿起手機。
薄軼洲:[嗯。]
向桉左手打字,有點倨傲勁兒。
向桉:[有點困。]
向桉:[精神不好。]
向桉:[給我買咖啡。]
說著直接發來了一個地址,是她等會兒開會的地方。
薄軼洲盯著那幾行字,眼睛里裹了點笑,早上領帶是向桉給他系的,打扣有些緊,他左手食指勾著往外拉松了一點。
薄軼洲:[怪我?]
薄軼洲:[不是你要玩?]
向桉想到確實是自己先把手放進他的衣服。
向桉:[]
向桉:[你買不買。]
薄軼洲在沙發坐下,把她發來的地址保存,轉發給林輝,讓他聯系博安集團旗下的酒店,給向桉送幾杯咖啡。
剛安排完林輝,切回和向桉的對話框,對方等不及,已經又發來了消息。
“老婆”戳了戳“你”。
薄軼洲:[買過了。]
薄軼洲:[等會兒有人給你送過去。]
向桉:[謝謝老公。]
薄軼洲左手手指還掛在自己的領帶處,瞧著那兩個字看了會兒,總覺得應該讓她在其它時候喊。
略微停頓片刻,他又問:[床頭抽屜里的東西還在嗎?]
向桉大概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向桉:[在吧,不知道。]
薄軼洲:[不知道?]
薄軼洲:[昨天最后我在浴室看到你看了。]
昨天晚上她先洗的,再是他,他還在浴室的時候看到磨砂門后,她探身拉開床頭柜檢查東西的身影。
向桉:[]
向桉:[在。]
薄軼洲:[嗯。]
向桉:[嗯什么?]
薄軼洲:[用的時候就不用另外再買了。]
向桉:[嗯]
跟薄軼洲插科打諢聊了這么幾句,向桉的車到了地方,司機再路邊停下,吳筱先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她這側,站在斜前方的馬路臺階上等她。
向桉沒再給薄軼洲打字,按著語音鍵把手機送到了唇邊,對著話筒道:“我到了,要去工作了!
按壓的指腹松開,語音發過去。
幾秒后收到薄軼洲的回復:[嗯。]
晚上下班,紀以璇打來電話。
她和段霖還有向桉夫妻兩人本來約的下周末吃飯,但薄軼洲那周有事要出差,最后還是決定分開請。
先請薄軼洲和向桉,畢竟當時用了他家作為拍攝場地,再請段霖和向桉,對段霖接受采訪表達謝意。
老慣例,吃飯的地方還是選了家火鍋店,但紀以璇最近咽喉炎犯了,嗓子不舒服,需要吃清淡,所以沒有選太辣的火鍋,而是選了家高湯底做得格外好的牛肉火鍋。
本來是三人的晚餐,臨去之前,計劃有變,從三人變成了四人,多了個紀以璇的表弟。
紀以璇:[對不起對不起啊寶貝,我忘了我姑媽讓我帶他了。]
紀以璇:[前兩周給我說的,我當時忙忘了,剛他給我打電話我才想起來。]
紀以璇的表弟今年大一,一直在國外念書,今天有事回國,讓紀以璇去接他。
向桉:[沒事,你表弟和我們一起吃嗎?]
向桉:[他如果不想我們就換個時間。]
紀以璇:[管他想不想,你和你老公要緊。]
紀以璇:[你問問薄總介不介意,不介意我就帶他一起去,讓他混口飯。]
紀以璇:[介意我就給他錢讓他滾去自己吃。]
向桉想了想:[我問問他。]
退出和紀以璇的對話框,給薄軼洲發消息。
向桉:[紀以璇表弟從國外回來了,介意他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向桉:[小男孩兒人還不錯,一年前出國的時候還是我和紀以璇一起去送的他。]
薄軼洲剛從衣架上拿了衣服,聽到震動看手機,之后拇指壓在鍵盤,單手輕敲字。
薄軼洲:[不介意。]
向桉:[嗯,那你過來接我?]
向桉:[不想開車了。]
向桉:[想讓你接我。]
薄軼洲穿衣服的動作停住,站在辦公桌前,看了屏幕兩秒,直接給那側的人撥了電話過去。
向桉接起來,她剛開完會,有些累,摘了眼鏡放在桌面,靠進座椅里,懶吞吞的聲音:“喂?”
“讓我當你的車夫?”對面男人問。
向桉按按眉心,打了個很淺的哈欠:“不行嗎,結婚的時候你說每天接送我!
薄軼洲把衣服穿好,從辦公桌后繞出來,打了手勢敲門進來的林輝等一下:“我十五分鐘后到,到樓下給你打電話!
掛斷電話,他看向林輝,林輝走上來,把半小時前他說要的資料放在桌面,下面部門交上來的市場分析報告。
薄軼洲點頭,單手壓在那疊資料上:“放這里吧,明天再說。”
之后從辦公桌后繞出來,步伐匆匆,扣了右袖的袖扣,往門口的方向走。
站在他身后的林輝點頭,看了自家老板的背影一眼,最近一段時間下班接向總,自己老板總是走得很快,他已經不足為奇了。
薄軼洲接到向桉,再和她一起到火鍋店時紀以璇已經領著自己的表弟在了。
十八九的大男孩兒,不怕冷地只穿了單薄的衛衣,頭頂壓了個黑色的鴨舌帽,紀以璇正一巴掌呼到他后腦勺:“玩游戲不聽我說話是不是,等會兒我閨蜜來了你”
她話沒說完,向桉已經走近,拉開椅子:“你又打他干什么?”
紀以璇的表弟壓了壓帽子,按自己姐姐剛才說的,站起來,對著兩人問好:“向總好,薄總好。”
向桉瞥過去,薄軼洲已經走到了她身旁,紀以璇對著自己弟弟又是一巴掌:“故意使壞是不是,說了叫姐姐姐夫!”
高挺的男生兩手背在身后,悶著聲音朝兩人點頭,重新叫了一句“姐姐姐夫”。
向桉視線又掃向紀以璇,轉而再偏頭看向薄軼洲,看到男人朝她輕挑了一下眉。
一頓飯吃下來,紀以璇的小表弟還算安靜,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大多都有自己的想法,還處在叛逆期,不喜歡聽家里人的管教。
姐弟相處,姐姐總是對弟弟有血脈壓制,一頓飯她沒少往他背上招呼巴掌。
幾人邊吃邊聊,九點左右,這頓飯結束,紀以璇先去結賬,再走回來,拿了自己的衣服,問向桉和薄軼洲怎么走。
向桉也從座椅上站起來,也從椅背拿了自己的外套,示意自己身旁的薄軼洲:“我們開了車來的。”
“你們呢?怎么走?”她問紀以璇。
紀以璇抱著衣服站在她的旁邊,下巴點了點桌對面手機連麥還在跟朋友開黑的男生:“打車,我表姑不在,帶他回我家!
向桉點頭:“那我們不管你們了!
紀以璇說不用管,讓他們回家就行。
兩人兩句說完,向桉再回頭,看到薄軼洲還坐在座位,正瞧著對面的男生看,眼睛稍有失神。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男孩兒一眼,隨后目光收回來,微微彎腰,拍他的手臂:“走了,紀以璇帶他回家,我們也走!
薄軼洲抬頭看到她,之后順手攥著她拍自己的手腕,從座位站起:“不用送你朋友?”
“不用,”向桉被他牽著,又把自己右手沒喝完的礦泉水很自然地塞進他手里,“他們還要去買東西!
薄軼洲拿過她的水,擰開也喝了兩口,把最后剩的小半瓶喝完,之后空瓶子丟到一旁的垃圾筐:“嗯,走吧!
吃飯吃得晚,回到家快十點了。
向桉把紀以璇帶給她的巧克力放在玄關處的架子上,撐著鞋柜換鞋,兩只腳剛換好,往左邊偏頭,撞到薄軼洲的視線。
西裝外套被他拎在左手,右手正勾了領帶,扯松拽下來。
兩人對視,向桉想到今早跟他在手機上的對話,輕咽嗓:“你今天還加班嗎?”
兩人以往回來加班的時候居多,沒什么可玩兒的,無論薄軼洲還是她都是,所以在家的十天里,基本十天都在加班。
薄軼洲把扯掉的領帶輕扔在鞋柜表面:“不加!
向桉看到他微彎身,從鞋柜里拿出拖鞋,之后又聽他說:“太晚了,準備洗澡睡覺!
她聞聲偏頭看了眼客廳墻面的時間,跟平常比一點都不晚,還不到十點。
不過她沒這樣說,只是應了一聲,隨后又問:“我也要睡,我先去洗?”
兩人都是默認她今天還是住在薄軼洲的房間。
薄軼洲直身,看她一眼:“嗯!
向桉洗完澡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再是聽到臥室門響,薄軼洲從外面進來,她停了右手的游戲,扯著被子勾頭往門口處看了一眼。
兩人目光相接,向桉先移開,躺回去,兩手高舉手機,心有雜念地繼續玩剛剛的數獨。
幾分鐘后,浴室方向傳來關門聲,再接著是極熟悉的水聲。
她凝神聽了幾秒,之后撩開被子側身拉開床頭的抽屜,確認那幾盒安全套還在,再之后關上抽屜時又想起今早薄軼洲說過的話。
他好像能在里面看到她拉抽屜,勾在抽屜把手的手一頓,想了想,抽屜推回去,又仰躺回床上。
看到就看到吧,她就是想確認確認。
又過了十分鐘,向桉結束了一局數獨,瞥向屏幕右上角的時間,然后如有所料地浴室水停,片刻后薄軼洲從里面走出來。
她很正經地放了手機,之后微探頭,對從浴室往床邊走的人道:“睡覺嗎?”
“嗯!蹦腥藨。
薄軼洲身上還是件睡袍,沒穿睡衣,和昨天一樣,向桉盯著他看,總覺得他像在暗示自己什么。
向桉視線黏在他身上,直到他走到床的另一側,她才收回目光,她揚手指了指床頭的燈,說了句廢話:“那關燈吧,關燈睡。”
薄軼洲目光在她臉上落了一下,之后按她說的按滅床頭的開關,把燈關上,再之后他躺上來。
向桉下意識微微屏住呼吸,像是知道要發生什么。
果然躺了沒兩秒,她感覺到右側的人稍起身,再之后單手摟住她,另一手越過她,拉開了她那側的床頭柜。
他的氣息攏住她,清淡干凈的沐浴乳香,和她身上的一樣,她呼吸再次滯了滯,又問了句廢話:“干什么?”
薄軼洲低聲笑,從那抽屜里隨便拿了個盒子,當時買三送一買了八盒,一模一樣,也沒什么好挑的。
“你剛不是確認過了可以用?”他說。
昏沉的光線里,他聲音壓得低,仿佛裹了絲絲縷縷的曖昧。
他一邊拆盒子一邊道:“昨天不是給你過渡過了?”
向桉遮在被子下的手動了動,微微仰頭,迎上他的視線,聽著他拆套盒的聲音,窸窸窣窣。
她輕咳聲,抹除自己腦子里那點不自然,微微仰臉,和他對視。
瞳孔已經適應了光線,薄軼洲知道她在看自己,垂眸視線落過來,眉尾稍稍抬了抬,示意她有話就講。
向桉沒說話,又咽嗓,拽著他的睡袍前襟,頭揚高,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薄軼洲被親得再次挑眉,右手扣住她的后腦,反客為主吻下來,左手的盒子塞進她手里,聲線啞下來:“幫個忙,單手打不開!
向桉覺得被子里好熱,不知道是被他親的,還是自己的體溫升高。
感受著他從耳朵已經吻到了脖頸,左手從被子里拿出來,睜開眼,借著微弱的光線把他剛塞給自己的盒子撕開。
塑料包裝紙很容易被拆開,她從里面拿出一片,重新塞進他手里,之后撩了被子完全縮回他懷里。
她完全依賴和靠近的動作讓薄軼洲重重呼吸,他從她肩頸處抬頭,俯視的角度瞧著她的臉。
向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忍了幾秒,忍不住問:“干什么?”
薄軼洲再次深深看她一眼,之后右肘支著床面直起身,起身的動作帶動身上的被子,發出細微布料摩擦的聲音,本就曖昧的氛圍變得更甚。
向桉抬手抓住他的手臂,正想問他做什么,已經被他撈著腰換成了和昨天一樣,她坐在他身上的姿勢。
他把剛手心那個薄片拆開,左手扣在她后腰下的位置,讓她坐在自己的胯骨上,沉啞聲線,慢聲跟她商量:“你自己來?我怕我動你你不舒服。”
向桉沒有完全在他腿面坐實,右手撐著床,稍稍抬起一些,沒有完全貼到,半晌,她點頭答應。
嗓音發緊,帶了一絲被親軟后的虛。骸澳悄阋鲋!
薄軼洲啞音應聲,握著她的腰往下,讓她坐好,之后落唇吻上她的鎖骨下方,她身上那件早就松了幾顆扣子的睡衣終于被剝下,掉在凌亂的被面。
和昨天一樣,他的每一個吻都讓她的身體更加放松。
片刻后,薄軼洲輕輕拍了拍身上人的后腰,催促明明已經找到位置卻不動的人:“別磨嘰!
向桉腿和腰都軟,聽到他這句剛張嘴想反駁,又聽他道:“磨嘰也還是要”
他話沒說完,沒處撒氣的向桉抬手對著他肩膀就是一拳。
薄軼洲被打得肩膀輕聳著笑,再然后沒猶豫,扣著她的腰幫她往下完成了最后一個動作。
第55章 就當是我想你。
薄軼洲抓在她腰的手稍稍收緊, 喉嚨深滾兩下,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呵出的氣噴灑在向桉耳側,她被他弄得很癢, 也不舒服,手推著他的肩膀有點想發脾氣:“你不要靠著我”
她話沒說完被薄軼洲握住手腕, 他抓著她的兩條胳膊讓她摟在自己的脖子, 纖細的手臂環繞他, 與此同時扣著她的腰讓她重復之前的動作。
一瞬間的變化。
向桉吸氣,她抓緊他的睡衣, 這次是真的帶了惱怒, 咕噥:“薄軼洲!
誰讓他動了。
薄軼洲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右手扶在她的后腦,安撫性地摸了摸, 啞聲哄道:“好,知道了!
他拇指摩挲著輕揉在她的腦后, 吻隨之再落下來, 他如他所說,給她適應的時間。
但單手扣著她的兩只手反剪在她的身后, 讓她靠近自己, 他再隨之俯首親吻,一個帶些強勢掌控的姿勢。
向桉半仰頭, 唇微張呼出些氣,身體無論哪處, 感覺都意外強烈,她的目光穿過昏暗的光線落在天花板, 稍有些失焦。
薄軼洲再抬頭,親吻到她的耳側, 反扣她手腕的手終于松開,抬起,很輕地捻了捻她的耳垂,幫她放松。
隨后沙啞性感的聲音響在她耳旁:“適應好了?”
向桉反應有些遲緩:“嗯?”
薄軼洲右手順著她的脊骨摸下去,沒再問,捉著她的手臂換了姿勢,把她壓在身下。
陷入柔軟床鋪的一瞬間,向桉覺得整個人都被他攏在了身影下。
他有良好的運動習慣,背脊寬闊,肩頸包括手臂都有很好看的肌肉線條,這樣的姿勢她幾乎看不到天花板。
“薄軼洲?”她的聲音像被從水中撈出一樣。
男人俯身,右手蓋在她的頭頂,避免動作間她撞到床頭。
很溫柔的姿勢,向桉不自覺地伸出兩臂纏繞在他的脖子,把他和自己的距離拉近。
薄軼洲身體的溫度比她高一些,兩人貼近時很溫暖。
她不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卻在此時下意識仰頭,額頭貼在他的肩膀處,覺得被人這樣完全摟抱的姿勢好安全。
原來做這種事是這樣的柔情。
薄軼洲感受到她的情緒,右手插在她的發間,像哄小孩一樣很輕柔地揉了揉,喉結滾了滾,俯身,側臉輕輕蹭了下她的耳發:“怎么了?”
“沒事!毕蜩駬Ьo他。
“嗯。”他撥開她略有汗濕的頭發,親了親她的額頭。
翌日清早,向桉醒時是在薄軼洲懷里。
他從后擁著她,兩人肌膚毫無阻隔相貼,她睜眼,搭在被子外的手抬起,揉了下眼角,才意識到為什么會醒。
熱醒的,男人體溫太高了,從來沒這樣被抱過。
她輕皺眉想翻身,腰間的手緊了緊,制住她的動作。
他壓著她的腰,從后把她擁得更緊,落唇在她后頸,混啞的聲線:“醒了?”
向桉想推他,手又被握住,薄軼洲稍顯粗糲的拇指摩挲在她的掌心,之后左手滑下去按了按她的腰:“還難受?”
向桉搖搖頭,索性翻過身,臉埋進他懷里,嗓音帶著未睡醒的困倦,有點啞:“難受!
昨天最后,他又扶她坐在他胯骨,很累,腰也酸。
薄軼洲又幫她按了兩下,她把他推開,作勢要掀被下床:“起床了,我要上班。”
薄軼洲瞧她一眼,把人拽回來,托著她的下巴又親了一下,半坐起:“一起吃了早飯,送你去?”
向桉意識到自己還光著,左手勾著被子把自己蓋緊,右手從床下撿起自己的睡衣,一面往上身套一面應了一聲。
吃過飯,薄軼洲送她去上班,開車到她公司樓下,她開門下車時,駕駛位的人喊住她。
她回頭:“怎么了?”
薄軼洲掃了眼她的脖子,松開扶在方向盤的手:“過來!
向桉松開門把,坐回來,薄軼洲抬手往上提了提她的衣領,頓了下:“你辦公室有”
他對化妝品不太了解,一時想不起那個叫什么。
但他提衣領的動作讓向桉意識過來,她抬手把車內后視鏡往下轉了點,微揚下巴,對著鏡子照了照。
脖子上不止有一處紅痕,早上起床洗漱急,過來也趕,她是真的沒仔細看。
眼看向桉眉心越皺越深,薄軼洲松開她的領子,往后靠了靠,眉心松開,唇邊溢出一抹笑。
紅痕很明顯,頂著這個去上班屬實有點她右手捂在脖子上,把后視鏡掰上去,沒看薄軼洲,側身拿包,聲音里有一絲掩飾性的不自在:“我上去補妝。”
薄軼洲左肘支在窗框,手機放在中控臺,目光從她耳旁的一處亂發劃開:“我下午去出差,周日回來!
向桉點點頭,拿起包:“嗯,我知道了!
周五晚上,薄軼洲不在,向桉被宋敏芝喊回家里吃飯。
她的前段時間過生日,被薄邵青公布到家里,宋敏芝夫婦不僅在群里給她發了紅包,后來還單獨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
宋敏芝和薄海東夫妻倆一人一件,不清楚送什么向桉喜歡,索性就都送了首飾。
一個項鏈,一個玉鐲,上周讓薄邵青幫忙帶到了她和薄軼洲的家。
向桉把車開進薄家的宅院,停在靠近門處的樹下,下了車鎖門,往樓前走的路上給薄軼洲發消息。
向桉:[我到啦。]
薄軼洲剛從會議室走出來,從身旁林輝的手里接過手機,低眸劃開消息看了眼。
正是往電梯間走的路上,迎面路過幾個博安分部的副總給他打招呼,他稍作點頭,右手敲字回復向桉。
薄軼洲:[啦?]
向桉意識到自己發了什么,長按消息點撤回,之后重新發送。
向桉:[我到了。]
向桉:[剛輸入法的問題,發錯了。]
幾句話間,薄軼洲帶著人已經走到了電梯處,林輝伸手幫他點了按鍵,等著電梯從另一個樓層上來。
薄軼洲:[?]
薄軼洲:[我還是更喜歡剛剛那個。]
對面人一生反骨,很快就回過來——
向桉:[你喜歡我就一定要給你發嗎?]
向桉:[你怎么不給我發?]
薄軼洲:[你想聽什么。]
向桉:[不知道。]
向桉:[你自己發揮。]
專用電梯從一層直升上來,泛著金屬光澤的電梯門映出男人清雋挺拔的身姿,門開,他帶* 著助理走進去,右手打字,滿足對方這個并不合理的要求。
薄軼洲:[我后天就回去啦。]
向桉已經走到別墅樓前,因為回薄軼洲的消息,故意在門口停了會兒 ,沒進去。
她拇指壓在屏幕上,有點想笑,她想象不出來薄軼洲是用什么樣的表情發出的這句話。
想了想,她跟薄軼洲發消息:[你跟林輝在一起?]
薄軼洲輕挑眉,不知道她為什么問這個。
薄軼洲:[對。]
薄軼洲:[剛下會,他在我旁邊。]
消息發過去,等了幾秒,對面的人沒再說話,他眼皮半撩,看了眼右前方的電子屏幕,視線剛落回來,正打算再打字。
忽然感覺一側的林輝動了動,正看向他。
他斜眸掃過去,林輝向他示意了一下右手的手機,很恭敬的姿勢,眼神不解:“太太讓我看您現在是什么表情”
薄軼洲:
他抬手,手心向上示意林輝把手機給他,林輝會意,稍欠身,兩手把手機遞過去。
他拿到手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打開攝像頭對著自己拍了一張,發過去。
收到照片的向桉:[你是薄軼洲?]
薄軼洲用林輝的手機回復:[嗯。]
向桉:[你拿他手機干什么]
到達辦公室那層,電梯門開,薄軼洲從里面走出來,往辦公室的方向去。
薄軼洲:[你不是想看我的表情?]
薄軼洲:[直接拍給你。]
“”
向桉在手機這側稍稍彎眼,正當再想回復,斜前方兩米外的別墅門從里打開。
宋敏芝剛在一樓透過窗戶就看到向桉來了,但遲遲不見她敲門,有些擔心,所以才想開門出來瞧瞧,沒想到正好碰上向桉。
她一只手還握在門把,看到向桉略微有些詫異:“怎么不進來?”
向桉熄滅屏幕,拿著手機的手垂下,連忙往門前走,解釋:“在跟薄軼洲發信息。”
跟著宋敏芝進房間,她補充道:“他出差,我們好幾天都沒見了!
宋敏芝以為小兩口互相掛念,扯著披肩回頭看向桉,臉上浮現和善的笑:“以后他不在,你也經常過來吃飯,我和他爸爸就兩個人,家里平時冷清。”
好意不好拒絕,向桉應聲答應,直到快走到客廳,她才又想起低頭繼續看薄軼洲的消息。
剛她和宋敏芝進門的路上,感覺到手機震了好幾下。
此時拇指劃開顯示屏,看到薄軼洲新發過來的兩條信息。
薄軼洲:[你的自拍呢?]
薄軼洲:[禮尚往來,你也發給我一張?]
向桉看了眼前方宋敏芝的背影,腳下稍頓,停在玄關處和客廳相接的地方。
向桉:[你要這個干什么?]
難不成也和她一樣看表情?
幾秒后,男人回:[你就當是我想你。]
第56章 她要給男人打電話。
“小桉?”宋敏芝見人沒跟上, 回頭又叫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心虛什么,向桉收起手機,掩掉剛剛看到這條消息時的情緒, 她怎么感覺薄軼洲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
薄邵青也來了,在二樓不知道忙什么, 聽到聲響從樓上下來, 看到向桉興致盎然, 火速抬手打招呼:“嫂子!”
向桉也跟他擺手示意,心里還掛念著薄軼洲給她發的那條信息。
幾分鐘后, 大家坐上餐桌, 向桉沒忍住,把手機拿出來,借著桌子的遮掩, 低頭看了眼。
大概是因為沒收到她的回復,薄軼洲又發來一條。
薄軼洲:[?]
向桉和薄邵青坐在一側, 對面是宋敏芝和薄海東, 三人聊到薄邵青父母的身體情況,注意力暫時沒有在她身上。
她抽了張桌面的紙巾, 換了姿勢, 稍往前坐了些,放在桌下的兩手被遮得更多。
向桉:[邵青也在, 我們正準備吃飯。]
薄軼洲:[不要轉移話題。]
向桉裝傻:[什么轉移話題?]
薄軼洲不說話了,向桉裝了一會兒沒裝住。
向桉:[我們在吃飯怎么自
拍]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 屏幕上彈出語音來電,她莫名地手一抖, 隨后在桌子上的三人朝她看過來時,手機從桌下拿出來, 解釋:“是薄軼洲來的電話。”
因為最開始薄軼洲對家里撒的那個謊,宋敏芝一直怕向桉不喜歡自己兒子,兩人夫妻感情不好,所以現在看到他們兩個關系好像還不錯,自然是讓她趕快去接電話。
她把筷子放下,連忙道:“去接吧,我們等你!
向桉從座位起身,擺手:“不用,媽你們先吃,我接完就過來!
宋敏芝嘴上應下,但心里想的還是等會兒等她過來再一起吃。
向桉走到一層東面的陽臺處,手里的手機已經響得有一會兒了,她推開門往外,隔著護欄看到院子里的景色,右手拇指劃開接聽鍵,手機放到耳旁。
薄軼洲在那側開口,緩聲:“不發照片,打電話行不行?”
向桉手搭在身前的圍欄,幾天不見,薄軼洲的聲音比記憶里還要更沉啞一些,很好聽,至少她聽起來覺得耳廓癢癢的。
她右手抓在護欄,拇指在金屬質感的欄桿上很輕地摩挲,掩飾心虛:“行,沒有說不行,我不是出來接了嗎?”
薄軼洲已經進了辦公室,單手解開西裝紐扣,在沙發上坐下來,右手抬起,兩指并起往門口處揚了揚,示意林輝出去,語調溫和,帶著很淡的笑:“你真是喜歡頂嘴,問一句你恨不得頂三句。”
向桉想想覺得他也沒說錯,靜下聲來,沒反駁。
薄軼洲把茶幾上的煙灰缸挪遠了一些,平心靜氣,語調又正經地問那側:“想我嗎?”
向桉:
她靜了兩秒,語氣極其認真地問了句:“你真的是薄軼洲嗎?”
薄軼洲右手提的水壺放下,被她逗笑了。
“笑什么?”她在這側被氣得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薄軼洲右手抵了下,把茶壺和杯子放在一起,往后靠在椅背,緩聲:“怎么了?是覺得我不會說這種話?”
“那倒不是,”向桉輕咳一聲,半垂眼,手指屈起摳了兩下身前的金屬欄桿,“你有時候也挺騷的。”
薄軼洲輕捏鼻梁骨,拿著手機的手肘支在沙發一側,無聲地笑。
幾秒后,他沒再跟她討論這件事,換了話題:“我后天就回去了,到時候晚上想吃什么,我們出去吃?”
后天還早,她中午跟紀以璇和段霖還有飯局,思考了兩秒,右手從圍欄上撤下來:“到時候再說!
薄軼洲從靠坐的姿勢坐直,看了眼敲門進來的林輝,示意他等一下,跟向桉道:“行,那你先去吃飯,我這邊還有點事!
明天還打?向桉在心里默默琢磨了一下這句話,其實這會兒不掛也行,她本來還想跟他多說兩句,不過既然他有事就算了。
她心神微動,從心底冒出一絲不合常態的不舍,不過她很快就把這絲情緒壓下去:“好,你忙,我先去跟爸媽吃飯了。”
“嗯!北≥W洲掛斷電話,讓站在不遠處的林輝過來。
林輝走近,把左手的一張單子交給他,頓了兩下,如實匯報:“今天秘書辦接到國外的電話,是陳茵小姐的母親打來的。”
薄軼洲聽到這個名字稍皺眉,落眸看了眼右手剛林輝遞來的單子。
林輝解釋:“單子上是秘書辦的人記錄的電話內容!
雙方交談的時間并不長,主要是陳茵的母親列舉了一些陳茵腿部康復治療的款項,主要目的是要錢。
薄軼洲把清單壓在桌面,眉心輕蹙,片刻后:“按她要的兩倍打給她。”
最近陳茵母親要錢更加頻繁,兩個月前才打來一次電話,還被來博安的宋敏芝撞到,宋敏芝回去后病了一場,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兒子。
林輝對薄軼洲的回答早有所料,點頭應聲:“好!
和對外宣告的情況不同,薄家除了薄軼洲外,還有一個小他六歲的弟弟薄靖康。
對薄軼洲的回答,林輝早有所料,這些年薄家只是對陳茵提供醫療和學習上的幫助,但聯系不深,雙方也沒有再見過面。
“對了,”薄軼洲叫住轉身的林輝,“往后陳茵的事避開我爸媽!
林輝知道薄軼洲之所以這樣做是害怕宋敏芝和薄海東傷心,站穩,思考了半秒:“陳茵的舅舅就在北城,幾年前您安排他去了博安旗下的一家公司做保安,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家里的電話,兩個月前,您母親生病前,好像也是他往家里打過電話。”
薄軼洲聞言眉心蹙得更深,右手翻過桌面的資料,停住,手指極輕地在桌面點了兩下:“說什么了?”
林輝回憶從秘書辦那里問來的消息:“還是要錢!
陳茵本人品行很好,這些年由于薄靖康的原因受薄家幫助,一直很感激,沒有過多的聯系薄家,也沒有給薄家惹過任何麻煩。
但是她的家人貌似和她不一樣,這兩年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大概是把陳茵當做了搖錢樹,一直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打電話過來要錢。
薄家有的是錢,但也不喜歡被這種人纏上吸血。
薄軼洲再次輕叩茶幾:“把陳茵舅舅的資料調給我,查一下他最近有沒有惹上什么事!
“好的。”林輝應下來。
第二天是周六,不上班,向桉在薄家住了一晚。
晚上吃過晚飯,她被薄邵青拉去樓上打游戲。
薄邵青年紀還小,雖說被薄軼洲教育的在公司經營方面已經走上了正規,但心里多少還是喜歡玩兒。
玩車玩表,極限運動,喝酒打游戲一個不落。
他拉向桉玩兒的是個電子類的籃球游戲,兩人一人一個手柄,坐在三樓影音室的地毯上,背靠沙發,用手柄操作屏幕上自己隊的人物投籃。
向桉對競技類的游戲天生又好感,所以被薄邵青拉著玩這個一點都不煩,反倒是有些喜歡。
一來二去打了一個小時,她和經常玩這個游戲的薄邵青竟然積分持平。
她坐在薄邵青左側,和他隔了一米多的距離,而她的手機就放在她左邊的地毯上,游戲期間,她垂眸瞧了兩次。
薄軼洲昨天說今天還會給她打電話,但到現在還沒有打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打。
又是一輪中場,有些過動畫,她第三次瞄手機被薄邵青抓到,薄邵青一拍大腿:“嫂子,你總看手機干什么,不能這會兒還想著工作。”
被人發現,向桉輕咳一聲,目光落回熒幕,用手柄操作小人往前跑了幾步:“沒有,接著玩兒。”
薄邵青會叫向桉上來玩兒,也不是單純因為自己喜歡,主要也是怕她在下面呆著無聊。
晚上吃飯時,薄軼洲還給他發過消息,說是讓他幫忙照顧他老婆。
宋敏芝和薄海東到底不是同齡人,即使和向桉聊,可能也不是她喜歡的,相反她還要秉承做晚輩的原則陪著聊。
薄軼洲也是知道這個,才會給薄邵青發消息,讓他陪向桉玩兒。
此時薄邵青目光從向桉臉上逡巡過,他雖然自己沒什么談女朋友的經歷,但看別人談戀愛多,此時意識到向桉應該是像她說的,確實沒在想工作。
薄邵青注意力沒再游戲上了,隨便撥了兩下手柄上的搖桿,屈腿往后靠,又看了眼似乎在認真玩兒游戲的向桉,之后稍稍靠近,嬉皮笑臉:“嫂子你是不是在想我哥?”
“什么?”向桉剛投進一球,下意識反駁,“沒有!
“真的嗎?”薄邵青不信,“你從上來就心神不寧,看好多次電話了!
向桉左手拇指抵在操控搖桿上,還是不承認:“沒有,你小孩子懂什么?”
薄邵青連著嘖了兩下:“非也非也,我這叫旁觀者清!
說完,他連進兩球,往向桉身邊側身:“嫂子,要不我回避,你給我哥打電話?”
都往手機上瞄好幾眼了,不是想打電話應該也沒有別的了。
薄邵青笑嘻嘻:“或者你覺得打電話不夠表達你的思念,打視頻也行!
向桉半舉手柄的手垂下,搭在腿面,轉頭過去看他:
看到向桉無語但沒有反駁的樣子,薄邵青仰頭笑了兩聲,隨后擠擠眼,放下手柄,拿起手機起身:“就這么說定了,我現在就滾,給你們兩個留點私人空間!
向桉確實也想聯系薄軼洲,所以薄邵青真的站起來走,也就沒阻攔。
說來也巧,薄邵青剛站起身,手機收到薄軼洲的消息。
薄軼洲:[帶她玩了嗎?]
雖然向桉工作起來總是一副成熟清冷的樣子,但他知道,她本來就不比薄邵青大幾歲,心理上其實也是愛玩的年輕人。
薄邵青:[剛剛在玩兒,但現在不玩兒了。]
薄邵青:[我嫂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薄軼洲:[?]
薄邵青:[她要給男人打電話。]
薄軼洲:[?]
薄邵青已經走出了影音室,看到薄軼洲的那個問號,手機熄滅,沒回。
向桉還坐在影音室的地毯上,聽到房門被薄邵青帶上,從自己左邊撿了手機,劃開屏幕,看了兩眼,正猶豫是先發消息問問薄軼洲在哪里,還是直接打給他。
還沒等想好,對話框里已經蹦出來一條消息。
薄軼洲發來的是個聊天截圖,截圖里是剛剛薄邵青最后發給他的那句。
薄軼洲:[【圖片】]
薄軼洲:[?]
向桉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薄軼洲應該結束工作了,就算沒結束,也大概率在酒店。
她思索了一會兒,直接點了視頻鍵撥過去,兩秒,對面接起。
薄軼洲正站在酒店套房的臥室,開了視頻的手機支在桌面,人正站在床前,單手解開衣領的兩顆扣子。
他剛到酒店,向桉給他打視頻前,他正準備去洗澡。
“怎么了?”他看視頻對面的人,隨后調侃,“要給我解釋?”
“嗯”向桉抱腿坐著,拉長聲音應了一聲,目光在他解開的領口掃過,抿著唇,試圖裝模作樣擺出清冷臉,“是給你這個男人打電話。”
第57章 你的漂亮老婆
薄軼洲稍稍一愣, 之后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他停了解衣扣的動作,身體稍稍前傾, 單手扶在桌面,透過屏幕看那側的人。
他輕聲笑, 稍有些逗弄的語氣:“你說什么?”
向桉抱枕往懷里塞了塞, 手機同樣支在不遠處的茶幾上, 往后挪動坐好,像剛剛那樣靠在身后的沙發, 重復:“我說是要和你打電話!
薄軼洲看了她兩秒, 目光掠開,唇角染了點很淡的笑,抽出的領帶輕丟在桌面:“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剛喝過水, 唇角有水漬,向桉一只手抬起, 蹭掉唇上沾的水:“你昨天不是給我打?”
薄軼洲想起來, 拿起手機往浴室的方向去:“嗯,對!
向桉透過屏幕瞧他的臉, 默了兩秒, 問道:“你怎么不說話?”
“聽你說,”薄軼洲已經走到了浴室, 手機放在洗手臺,從一側架子上拿了浴巾, “你給我打電話不是有話想說?”
浴室空間開闊,他的聲音響起, 磁性微沉,有淡淡的回聲。
向桉靜了靜, 看到他面對視頻解扣脫衣的動作,耳根一緊,望著他:“你干什么?”
手機放在洗手臺,半支在鏡子前,薄軼洲正對鏡子脫衣服,聽到她的問話輕挑了下眉:“洗澡,在外面吃飯身上沾了酒氣,回來還沒收拾!
向桉看著他:“你就這樣洗?”
他是打算跟她開著視頻洗澡?
薄軼洲上身的襯衣已經完全脫下來,被他隨手扔在架子上,從視頻里看他的身材是真的倒三角,寬肩窄腰,露著緊實的腹部。
他出差前那晚,雖然兩人有過夫妻生活,但當時一直關著燈,向桉自顧不暇,也無暇去欣賞他的身材,現在才有機會這么實打實地盯著他看。
看了兩眼,看到他右手食指壓在自己腰間的皮帶搭扣,很輕松地把腰帶抽出來,向桉咽了下嗓,前傾身體,把茶幾上的手機拿過來,對著屏幕那側的人:“你洗澡吧,我先掛了!
“這么快就掛?”薄軼洲把右手的皮帶放在剛扔下的襯衣上。
向桉掃他,心臟比平時跳得快一些:“我總不能看著你洗澡。”
薄軼洲笑,只穿了一條西裝褲,側身對著鏡頭:“為什么不能?”
向桉沒回答他,只是強裝鎮定,左手抱著腿,右手對著鏡頭揮了揮:“掛了。”
薄軼洲瞧她,片刻后,眼神似笑非笑:“嗯。”
掛掉電話,向桉看了眼時間,其實也不早了,已經快十點了,她原地抱腿坐著劃了一會兒手機,想到剛剛在視頻里看到的畫面,有些走神。
薄軼洲身材好她早就知道,之前也不是沒看過,而且前幾天那晚,她也上手摸過。
但睡過之后可能不一樣,之前她看薄軼洲只是單純的欣賞,現在看到還有點別的。
意識到自己思緒跑開,臉頰也在微微發熱,她右手抬起,手背遮在唇邊,噓聲咳了一下,之后撐著地面起身,給還在洗澡的薄軼洲發信息。
向桉:[洗完澡再打給我。]
手機對面的人應該是因為還在洗澡,慢了兩秒回復。
薄軼洲:[?]
薄軼洲:[現在也行。]
向桉已經走到了影音室的門口,左手抬起揉了揉腦袋,之后把門打開,本抿著的唇不自覺地翹了翹,之后斂了神色,右手打字。
向桉:[我還不想觀摩別人洗澡。]
薄軼洲關上水流,左手蹭掉屏幕上的水珠,瞧著這行字,須臾:[我是別人?]
向桉:[半個別人吧。]
向桉:[不說了,我要回臥室了。]
向桉:[記得等會兒再打給我。]
薄軼洲抽了浴巾,從水流下走出來:[不打會怎么樣?]
向桉捧著手機,放輕腳步,片刻后回了句:[不打會想你。]
向桉的性格,難得說這種直白的情話,發完這句,握著手機的右手垂下,踩上樓梯往二樓走去,她以為薄軼洲不會再回了,沒想到在即將走到房間時收到信息。
薄軼洲:[那不打了。]
向桉:[嗯?]
薄軼洲:[多想點。]
向桉覺得自己最近心率可能不太正常,時不時就跳得有些快,不像正常的心跳頻率,她已經走進了房間,左手反壓上房門,被薄軼洲這句說得亂了心跳。
她看著手機,沒再回信息。
片刻,對面沒再彈出文字,而是一條語音,她拇指劃開,手機放在耳旁。
薄軼洲帶了些雅致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回房間了?”
她睡衣外面是件居家外套,脫掉之后又甩了拖鞋,踩著地毯往床邊走:[你洗完了?]
沒洗完應該不會給她發語音。
薄軼洲:[嗯。]
隨后在她上床時,對面直接撥了視頻過來,向桉掀開被子坐上床,背脊往后在床頭靠好,才點了接聽鍵接起來。
屏幕里男人正拿著手機從浴室往外走,垂眸看到視頻被接起,覷了眼屏幕里的她:“真么早就睡上床?”
不是她的作息。
向桉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左手把身上的被子拉高,回答對面的人:“前幾天有點忙,今天沒事,想早睡補補覺!
“嗯,”薄軼洲走到落地窗前的沙發旁,他還有點工作沒處理,暫時不能睡,“打算幾點睡?”
向桉左手抬起,刮了刮自己的鼻骨:“就現在吧!
說完,她淺淺打了個哈欠,扯著被子躺下去,往右側躺,右手拿著手機,胳膊放在床上,對著自己。
薄軼洲現在對她的生活習慣了若指掌,微彎身,把礙事的打火機撥開,等會兒要看的資料拿起來:“睡得著?”
向桉側腦壓在枕頭上,往前蹭了蹭,閉上眼,聲音里隱隱夾雜了一點困倦,嘀咕:“睡不著,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
因為困,她語聲稍軟,和平常比起來有點像撒嬌,薄軼洲沒想到她這么說,資料放下,往床頭的方向走,走近,探手把落地窗前區域的頂燈打開,溫溫聲:“想聽什么?”
向桉右手壓在自己的側腦下,動了動身體,維持閉眼的姿勢:“你隨便講。”
薄軼洲往剛過來的沙發處折返,掃了眼顯示屏里闔著眼的人,滿足她的要求:“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
向桉接口:“廟里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沒新意,換一個!
她嗓音難得沒有那么清麗,而是偏細和軟:“給你的漂亮老婆換一個故事,薄軼洲!
她叫自己漂亮老婆叫得順口,薄軼洲已經在沙發上坐下,本來想處理工作,這會兒因為女人的兩句話,突然不想放下手機,想先看著她睡著。
她面容秀麗,五官姣好,醒時眉眼間帶一絲清冷沉色,現在這么側躺,一半的下巴遮在柔軟的棉被里,烏發在腦后散開,有幾縷蕩在頰邊,身上清冷的氣質消減不少,多了一份嬌俏柔情。
薄軼洲身體微微后靠,沒拿手機的那只手搭在沙發扶手,瞧屏幕里的女人:“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一個男人和他的漂亮老婆,兩個男人和他的漂亮老婆,三個男人和他的漂亮老婆”
向桉埋在被子里的唇不可抑制地翹起來,咕噥:“神經病啊薄軼洲,你到底會不會講故事”
男人坦蕩:“不會,你先湊合聽,等我回家再學!
向桉困意起來,聲音低下去:“那你要好好學,準備百八十個故事集,熟讀背誦,每天晚上講一個!
薄軼洲目光依舊停在屏幕里女人的身上,聽著她的聲音,知道她已經要睡過去,片刻后無聲笑了笑,緩聲回答她:“回去好好學一下給你講!
向桉幾近睡著:“學完我驗收,講不好打回去重講!
薄軼洲嗯了一聲,盯著她的唇線,心想回去可能不止是要講故事
前一晚睡得早,向桉第二天醒得也早,不過剛八點,她幽幽轉醒,摸了手機看時間。
屏幕上有一條一分鐘前紀以璇發來的信息。
紀以璇:[中午吃什么?]
向桉按著眉角醒了一分鐘的神,扯著被子半坐起身,靠在床頭,兩手拇指按在屏幕上,回她的消息。
向桉:[你這么早就醒了?]
紀以璇:[不是,起來上廁所,睡不著了。]
紀以璇:[所以吃什么?]
向桉:[你找找看?或者直接問段霖。]
紀以璇:[不太好問他,而且感覺問他他肯定也是說都可以。]
吃飯的地方最后是紀以璇選的,一家味道很好的私房小廚,主營的是粵菜。
向桉十點多從薄家出門,十一點半左右,開車到吃飯的地方,車在停車位挺好,剛推門下來,遇到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段霖。
兩人打了招呼一起往餐廳的方向去,快走到門口時,看到出來接兩人的紀以璇。
紀以璇揚手朝他們打招呼,之后幾步迎上來,先是對著段霖禮貌點頭問好,再是走到向桉身邊,挎上她的胳膊,給她介紹這家餐廳的菜色。
進到餐廳,往包間走的路上,段霖接到兄長段啟呈的電話,示意向桉和紀以璇先進去,自己在外面接電話。
向桉頷首,和紀以璇先進了包房,坐下后在服務生的推薦下先點了幾道菜,確定好菜品,服務生退出去,段霖正好進來。
他松了西裝前襟的紐扣,拉開椅子坐下,向兩人解釋:“薄總讓我哥幫忙安排一位國外的學生入學,是我處理的,我哥剛打電話問我情況。”
向桉合上菜單,隨口問道:“國外的學生?”
段霖點頭:“一個華人女孩兒,學藝術,前段時間我幫她聯系過在美的學校!
他回憶:“年紀不大,二十三四吧。”
第58章 誰惹你了?
紀以璇抽過向桉肘下壓的菜單, 不經意抬眼,問到道:“是薄總家里的親戚?”
向桉端起杯子,唇壓在杯沿抿了口水, 左手搭在桌子上,指尖輕輕碰了碰旁側的餐具, 她倒是還不知道薄軼洲家里有這樣的親戚。
不過仔細想, 她和薄軼洲也才結婚幾個月, 前兩個月不熟,去對方家里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對對方家里的情況了解得少也屬于正常。
正這么想著, 又聽段霖道:“好像不是!
向桉抬眸看過去,段霖正把她和紀以璇的水杯移近,幫她們倒水:“聽我哥的意思, 好像不是薄家的人”
話音未落,段霖放在桌面的手機再次響起, 來電顯示段啟呈, 他大概猜到還是因為剛剛的事,水壺放下, 沒再起身避開, 而是撿了手機直接接起。
他們坐的地方靠近角落,是一個被半包圍隔起來的隔間, 地方安靜,聽筒那側段啟呈的聲音斷斷續續落過來。
段啟呈:“你安排她進的學校學費每年多少?”
段霖報了個數字, 段啟呈在那側嗯了一聲,接著又囑咐:“按學費的雙倍給她匯生活費, 一個季度匯一次,最后一共花了多少找林輝要!
段霖一愣, 稍有點疑惑:“為什么不讓林秘書直接給?”
怎么還要多拐一下,從他這里出。
那端段啟呈了解一些情況,但具體知道的也不太清楚,沉吟了一下:“別問那么多,按我說的做就行!
段霖再怔:“好!
盡管不是每個字都能聽清,但零零碎碎,只言片語間,向桉還是把兩人的話聽了個大概,被安排的人和薄家關系匪淺。
她端著的杯子放下,被紀以璇拽著胳膊拉過去看菜單。
“這個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們再加一個這個?”紀以璇用筆點著餐單上的某個招牌菜,她剛全程都在認真看菜單,沒和向桉一樣聽段霖說話。
向桉食指指腹在玻璃杯面輕輕摩挲,掃了一眼:“可以,你想要就加!
紀以璇按了服務鈴,請服務生過來加菜,段霖也掛斷電話,向桉看他一眼,想了想,沒就剛剛那個電話問他什么。
聽他和段啟呈的對話,能明白他也不知道什么,向桉右手握杯子,稍轉頭看向窗外,又喝了一口水。
她和薄軼洲結婚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雖然覺得他品行不錯,但說到底不清楚他的真實性格也不知道他的為人。
在對婚姻這一事的忠誠上,她還不可能完全相信薄軼洲。
盡管先前問過幾次,薄軼洲都說沒有前女友也不會出軌,不過講實話,很多時候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一頓飯吃完,她在餐廳門口跟段霖和紀以璇告別,先回了家。
周日不用上班,她打算回去小睡一覺,再刷會兒上周只看了一集的那個劇。
十一月天氣轉冷,她已經開始穿起了大衣,進門脫掉衣服搭在衣架上,又把圍巾摘下,丟在鞋柜。
昨天熬夜處理了一份文件,睡得少,剛吃過飯她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打算去臥室換睡衣,睡一覺。
沒記錯的話,薄軼洲是今晚七點的飛機到北城,她不打算去接他。
徑直走進主臥,走去衣帽間,挑了套睡衣換上。
她在清荷苑的所有居家服和睡衣都是薄軼洲差人準備的,和他的是同一品牌,很多也都是同一系列不同的男女款,兩人一起穿時,居家感很強。
最近一段時間,她習慣了睡和薄軼洲的臥室,即使這幾天他不在,她也從沒想過搬回去。
走到床前,掀被坐上去,拉著被子蓋好,靠上床頭,從一側床頭柜拿過平板,手指點在屏幕上輕劃了兩下,刷了刷新聞,最上方調出新消息。
她關掉新聞頁面,點開看。
薄軼洲:[和段霖吃過飯了?]
剛上床時,她拿了盒酸奶過來,一半的吸管還叼在嘴巴里,此時松開一只手,單手手指戳在鍵盤上打字。
向桉:[吃過了。]
明明是和紀以璇和段霖一起吃的,不知道為什么到他嘴里成了和段霖的約飯。
她咬了咬吸管,又見屏幕上彈出消息。
薄軼洲:[在公司?]
向桉:[在家。]
薄軼洲:[嗯。]
向桉側歪頭,又咬了咬嘴里的吸管,食指點在屏幕,因為單手,打字很慢。
向桉:[我準備睡午覺了。]
薄軼洲:[嗯。]
薄軼洲:[晚上七點十分下飛機,到家要八點多了。]
薄軼洲:[等我一起吃飯?]
向桉算了算時間:[再說吧。]
向桉:[太晚我可能會餓。]
消息發過去,屏幕上彈出語音通話,向桉把吸管從嘴里拿出來,點了接聽。
平板打語音,默認免提,薄軼洲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出,回蕩在安靜的房間:“等兩分鐘再睡?”
向桉把喝了一半的酸奶放在床頭,單手扯著被子拉上,往下躺了躺:“你都打過來了我還怎么睡?”
薄軼洲淡聲笑,左手輕抬示意,讓離得最近的助理把珠寶冊子拿過來。
這次出差是和尚菱珠寶的合作,對方這個季度出了幾款價格昂貴的珠寶,每款限量發售,全球只有幾件。
薄軼洲接過助理遞來的畫冊,放在桌面,翻開看了兩眼:“要首飾嗎?”
“嗯?”向桉后腦抵在床頭,半躺的姿勢,左手撫著懷里的抱枕,聽到這句睜眼,“什么?”
她沒明白話題怎么跳到了這里:“沒有吧!
之前去看戒指那次買了好多,現在還有一對耳飾放在她梳妝臺的抽屜里,連盒子都還沒打開。
想到這里又想起當時隔壁包間的兩個女生,她們當時聊的圈子里秘辛她還記得,總之那兩個女生,話里話外都是在說圈子里沒一個好男人,不過想想,這確實是大概率事件。
這側的薄軼洲對向桉的回答并不意外,她長得漂亮,但不熱衷于打扮。
想了想,他發了幾張圖片* 過去,再把手機重新放回耳側,換了問話的方式:“是全都要,還是你挑其中一套?”
如果你問吃面的人加不加蛋,她可能會說不加,但如果你問她加幾個蛋,她很大概率最少也會回答加一個。
果不其然,向桉也掉入圈套,平板點開薄軼洲發來的圖片:“一套,一套就行了。”
“嗯,”薄軼洲淺笑應聲,“那你選一套。”
向桉手指劃著屏幕,從里面挑了一套,畫冊上沒有價格,但她也知道尚菱的限定,應該是貴得離譜。
不過她怎么也算薄軼洲法律上的妻子,給她花點錢就花了,所以最后真挑起來也沒手軟。
薄軼洲收到她圈了圈的截圖,示意給等在身邊的尚菱負責人看,之后又問電話那端的人:“怎么挑這么久?”
向桉手機放在耳朵上,側躺,把剛剛的抱枕塞進懷里,閉著眼,語聲稍困地答:“最后兩套,喜歡前一套的耳飾和最后一套的戒指!
“嗯。”那面男人應。
向桉快睡著了:“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好困!
“睡吧!北≥W洲回。
晚上八點,薄軼洲到家,向桉中午吃得太飽,下午又睡了一覺,根本不餓,半小時前打電話給酒店,要了一份沙拉,幾分鐘前剛送到。
薄軼洲推門進來時,正看到她盤腿坐在餐桌邊,穿著月白色的綢制睡衣,頭發斜歪著扎了個馬尾,右手的叉子還插片菜葉。
她把菜葉咬下來,卡咔吧咔吧嚼得響,空著的那只手對著不遠處的男人揮了揮:“你好,老公!
薄軼洲把行李箱放在玄關處,摘了腕表扔在架子上,徑直走過來,先是繞到她身后的廚房洗手,再是問她:“剛吃?”
向桉背對他坐在椅子上,點頭,又插了片葉子:“嗯。”
薄軼洲:“那不等我一起吃?”
向桉回得快:“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薄軼洲關上水龍頭,抽了旁邊的紙巾擦手,之后撩了眼皮看她一眼,總覺得她態度有點差,不過不明顯,也可能是他感覺錯誤,多心了。
他從廚房走出來,往剛過來時的玄關處走去,那地方除了行李外,還有他帶回來的首飾盒。
兩個很大的四方形長盒,他單手拿起,再折返回來,放在餐桌上:“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
向桉放下叉子,兩個盒子依次打開,這才意識除了她圈出的那套,她說耳飾好看的那套他也一起買了回來。
珠寶的實物要比畫冊上更好看一些,盒子合上,她良心發現,轉身,拿著叉子的右手搭在椅背,問身后的男人:“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訂?”
向桉:“反正我的沙拉也是涼的,我不吃了,等你的飯送過來,和你一起吃!
薄軼洲掃了眼她大喇喇坐的姿勢:“不用,你說不陪我一起,飛機上吃過了!
向桉哦了一聲,轉回去:“那算了!
薄軼洲盯著她的后腦勺瞧了兩眼,右手剛拿出的杯子放下,走過去。
向桉感覺到身旁走來的人,偏頭看他,薄軼洲已經右手撐在了她的座椅靠背上,另一手按在她面前的桌面。
再之后搭在她身后的手收回,帶著剛沾了水的涼氣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親了親她的唇,嗓音微微。骸罢l惹你了,怎么不高興?”
第59章 事情我來處理。
他中指有剛未擦干的水汽, 沾在她的臉上,微微涼意,但親吻的唇又很軟, 呵出熱氣。
向桉想推他,但莫名被親軟了身體, 兩手搭在他的肩膀, 再之后收緊, 摟住他的脖子。
薄軼洲托在她后背的手滑到她的后腰,輕揉了兩下, 克制不住地從她的睡衣下擺伸進去。
本來真的是想問她為什么不高興, 但親著親著心猿意馬,幾天沒見,身體有些想念, 不想放開她。
而恰恰向桉也是,有過一次后, 對他的味道生理上的想親近, 手摟住他的脖子后也不想放開。
薄軼洲托住她的腿,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稍稍放開她的唇, 低啞嗓音問她:“還吃嗎?”
猝然被騰空抱起,向桉下意識抱緊他, 兩腿夾在他的腰間,隔著一層襯衣仿佛也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滾燙, 腰腹尤甚,似乎燙到了她的大腿。
剛吻得有點久, 向桉意識朦朧,軟著嗓子“嗯?”了一聲。
薄軼洲低聲笑笑, 單手托在她的腿下把她抱高,騰出另一只手,指腹抹了抹她的唇,啞聲解釋:“你的飯?”
“不吃我們就回房間!彼f。
聲落,他沒控制住低頭,在她的頰邊又親了一下,香香的,皮膚也很軟,他第一次這么鮮明地感覺到女人的皮膚和男人的不一樣,仿佛能掐出水。
“涂了什么?”他問。
向桉先是回答他的話:“不吃了,也不餓”
再是攬緊他的脖子,被他抱著徑直往臥室的方向去,問他:“什么什么?”
薄軼洲單手打開臥室的門,抬手壓在門側的墻壁的,打開燈,站在房門處,沒往里走,擰著開關旋鈕,把光線調暗了一些:“臉上,你們女生用的那是什么,爽膚水?”
向桉仰臉看他:“你還知道這個?”
薄軼洲笑,不知道她這莫名酸溜溜的語氣是哪里來的,騰出手掐了下她的臉:“給我媽買過!
向桉后背落進床面時,薄軼洲單腿跪在床沿,俯身壓下來。
向桉潔癖病犯了,揚手推他:“去洗澡!
薄軼洲把她推自己的手扣在她的腦袋頂,一手鎖著她兩只手的手腕,按在床面,拇指輕輕摩挲她手腕內側的皮膚,垂首親下來。
先是唇,再是耳側。
“等會兒,”他壓著聲線,在她耳邊低聲道,“親一下!
向桉幾乎要溺死在他的吻里,但被親了幾下,還是收手把他推起來,她斂了神色,稍稍往后避開,聲線卻有種不同于表情的,被吻過后的清軟:“你在國外資助過人?”
因為剛被親過,整個人濕踏踏的,問話的語氣也并不兇。
薄軼洲吻到一半被推離,神思也沒有平日那么清醒,不知道她從段霖那里聽來的話,只以為她問的是博安的資助項目。
他維持半俯身的姿勢,拇指蹭著她的手背摸了摸,溫柔旖旎的動作,低頭,唇碰在她的眉眼:“嗯,博安的項目,資助過一些學生。”
向桉嗓音虛啞,勉強從他的親吻里分出一些神智:“學生?”
“嗯,博安的項目,一些沒錢上學但成績優異的學生,”薄軼洲看她躲,左手手指抵著她的下巴撥回來,又親了一下,“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向桉搖搖頭,聲音伴隨接吻也軟而粘下去,“聽到你資助人,覺得奇怪!
兩人不在一個頻道,薄軼洲會錯意,只覺得好笑:“資助有什么奇怪,博安這種體量的公司當然要做公益”
向桉被親到腰軟,身體發熱,上次體驗太好,幾天不見,她的身體也在想他。
在身體欲/望的催促下,暫時接受了這個解釋,右手抬起,稍顯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肩,催促:“去洗澡!
薄軼洲輕聲笑,托著她的背把她又抱起來,向桉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她不服地扭動身體:“讓你洗你抱我干什么!
薄軼洲頭壓在她耳側:“一起。”
某個提出這個想法的人到底是沒有如愿,向桉嫌一起洗水流分散,不舒服,而且她明明洗過了,不想只為了陪薄軼洲再來一次。
最后就是她坐在浴室的軟椅上玩手機,等進到里側隔間的男人洗。
清荷苑的浴室很大,分干濕兩個區域,外面的干區包含一個很大的梳妝區,往里的濕區除淋浴區外,還有幾平米的浴缸,浴缸的對面是影幕電視。
薄軼洲沒讓向桉等太久,裹著浴巾出來時把座椅上的人手機抽走扔在洗手臺,把她重新抱起往臥室去。
低頭親在她的肩膀,向桉被迫抱住他給了個回吻。
精神世界雖沒有完全深入,但兩人身體上卻完全契合。
做了一次不夠,薄軼洲從床頭的抽屜拿了套子,又做了第二次。
向桉腰很酸,腿也痛,甚至不知道是因為哪個動作,她腹部的肉也是收緊發脹的。
到了最后,她一手抓在薄軼洲的右臂,另一手拍他,很惱怒的:“我宣布今天結束了!
薄軼洲撥了下她的面頰,低頭親吻:“你宣布沒用!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揚手從枕下抓響鈴的手機,腰間被人圈住,被人攬在溫暖的懷抱里。
她按亮屏幕看了時間,隨后靜神望向天花板,才再是側過頭看身旁的薄軼洲。
只是第二次而已,她好像就已經習慣了從他的懷里醒來。
抬手推了推還在睡夢中的男人,被他握住手,一整晚沒喝水,她嗓音有些干啞:“你醒了?”
薄軼洲指腹習慣性地撫了撫她的手背,圈住她的腰往懷里攬,之后眼皮惺忪,睜開。
房間里的光線讓他微微瞇眼,隨后他松開她,翻過身,平躺,單手搭在額頭,緩聲:“嗯!
昨天晚上最后誰也沒吃飯,向桉是累了,實在想睡覺,薄軼洲在飛機上簡單吃了飛機餐,沒有吃飯的欲望,索性和她一起睡過去。
“你今天還去公司嗎?“她推推一旁的人。
她記得她昨天才問過,得到答案,他上午不去,下午才去。
薄軼洲搭在額頭的手拿下來:“嗯,上午不去,下午有個和政府的會!
“好爽!毕蜩裼芍愿袊@,她今天事情挺多,要忙一天。
在她心里沒有什么能比早上不去上班,在家睡個懶覺爽。
薄軼洲失笑:“爽什么?”
向桉從床上爬起來,從床尾撿了薄軼洲的睡衣,看也沒看,直接扔到薄軼洲的臉上:“你不懂年輕人對睡懶覺的執著!
蠶絲的睡衣被扔到臉上,有一絲涼意,薄軼洲抬手抓下來,撥了撥頭發,坐起。
也就她有膽子天天這么對他。
“不和你說了,我要去上班。”向桉從床上下來,踩上拖鞋,打算往浴室的方向去。
“等會兒!北≥W洲抬手拉住她。
向桉已經從床上站起,被他拉得停住腳,轉頭看向他。
薄軼洲掃視兩眼她的脖子,還是有痕跡,但控制了力道,比前幾天那次輕一些。
“記得用遮瑕!彼@次已經記得她的那個化妝品的稱謂。
“”向桉沒低頭往自己脖子看,也知道他在說什么,“知道了。”
說完胳膊從男人手里抽出來,轉身往浴室去。
男人的聲音在她背后幽幽響起:“用完給你買!
向桉忙了一天,下午五點提前下班,先和紀以璇見面,在一起去博安找薄軼洲。
好長時間沒吃火鍋了,她有點想去,火鍋要人多才能吃起來,現在她和紀以璇,再加上他正好三個,也夠了。
刷了卡,用薄軼洲的專梯上到他辦公室那層,剛從辦公室出來,還沒走幾步,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叫嚷聲。
聽聲音是個中年男人,聲音渾厚。
向桉稍稍皺眉,這層只有薄軼洲的辦公室,按道理說沒有他的允許一般不會有不相關的人上來,更不會出現鬧事的情況。
紀以璇正在刷自己的學院資訊,落了向桉半步,等再走近才聽到吵嚷的聲音。
她收了手機,拍了拍向桉的胳膊,問她:“什么情況?”
向桉皺著的眉心沒有舒展開,幾步路的距離,兩人已經走到了秘書辦前。
林輝不在,應該是跟著薄軼洲一起去政府開會了,秘書辦前站的小張跟向桉關系也不錯,看到她,幾步迎上來,他臉色稍有為難,解釋:“是陳茵的舅舅。”
用段啟呈這層關系之前,陳茵的學校安排是林輝讓小張做的,包括聯系醫院和復建,所以小張對陳茵的情況也比較了解。
但他不知道的是向桉并不認識陳茵。
向桉眉心稍擰,想起昨天那頓午飯,從段啟呈和段霖的對話里聽到過這個名字。
對方的舅舅能鬧到薄軼洲的辦公室,證明薄軼洲和那女生的關系不止是資助那么簡單。
跟在她身后的紀以璇也慢慢回過神來,她記憶力也好,自然也想起昨天段霖說的,望了眼沒關嚴的辦公室門,偏頭看向向桉:“這不是昨天段霖提到”
“對,應該就是那個學生!毕蜩窕卮鹚。
紀以璇輕咳一聲,也覺得不對勁,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下意識聯想到薄軼洲作風不端。
但擰拆一座廟,不會一樁婚,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紀以璇不會瞎說,所以她拽了下向桉的袖子,提出建議:“不然我們先走?等薄總忙完了,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們好好問問”
她話沒說完就見向桉已經掏出手機在找電話。
看到向桉撥出的號碼,她稍驚:“現在就給薄軼洲打嗎?”
“不然呢?”向桉往辦公室的方向走,“我自己吃悶虧?”
她的性格就是有事當場就解決。
快走到辦公室前時,她停下,靜靜等待聽筒那側的人接電話,房間內傳來中年男人的叫罵聲。
嘴里說著讓給錢,說一年就給那么點就把自己外甥女打發走了,說自己的外甥女本來應該是薄家的兒媳婦。
房門沒關嚴,里面的男人看到站在外面的她們,開始無差別撒潑,瞪著眼睛質問她們:“看什么看??我外甥女就是應該進薄家的門,我又沒說錯??!”
紀以璇在旁邊越聽越心驚,瞄了眼向桉的臉色。
“喂?”向桉側身展開,電話已經接通,“在忙?”
薄軼洲確實在忙,是從政府辦公室出來接的電話,會議還在進行,但向桉鮮少有這種在工作時間直接打電話過來的情況,想應該不是無關緊要的事。
薄軼洲:“對,不過我出來了,你說!
向桉嗯了聲,極其有條理地對那端薄軼洲道:“我現在在博安,陳茵的舅舅在你辦公室。”
聽到她提起這個名字,薄軼洲皺眉。
向桉接著道:“我聽段霖說,你把她送到國外并且資助她上學,還會給生活費,現在她的家人又在這里!
向桉頓了下,手機從耳側拿下來,往門口稍微遞了遞,讓房間內陳茵舅舅還在叫的話傳進聽筒。
再之后,她把手機從新放回耳側:“我想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向桉:“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對婚姻的不忠誠。”
“如果有這種情況,我是一定要離婚的!彼f。
在聽陳茵舅舅幾個字時,薄軼洲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再聯想到昨晚她問自己的問題,明白她應該是誤會了。
和政府的會他還走不開,不過他不會讓任何矛盾在被提出后還擱置。
他想了想,用最簡單的語言先解釋。
“首先,我和陳茵沒有任何關系,這幾年我只見過她兩面!
“第二,”他沉吟,“我還有一個弟弟,七年前去世,我只是以薄家的名義資助她學習和治療,這是我弟弟的遺愿!
他兩句話解釋完,事情已經基本明朗。
薄軼洲溫聲:“最后,我這邊會實在走不開,大概還要開半小時,我六點左右到博安,你等我一下,事情我來處理,詳細的解釋我也會晚會兒講給你聽!
第60章 這不是在哄你?
和薄軼洲掛了電話, 向桉想了想,推開門走進去。
紀以璇剛零零碎碎也聽到了聽筒里薄軼洲的聲音,此時跟進去, 靠在向桉身邊問道:“薄總還有個弟弟?”
向桉稍皺了下眉,具體的她也不清楚, 薄軼洲幾乎從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這事。
見向桉進來, 男人還在持續性撒潑, 抬手往前,指向向桉:“你是誰?我找薄軼洲!”
他情緒激動, 動作也激烈, 指向桉的動作明顯是沖著向桉的鼻子來的,但兩人中間隔著不少距離,他身前又橫著沙發, 這才阻止了他的進一步靠近。
加上剛剛的小張,辦公室里三個助理, 兩個保安, 雖然沒有把成明忠直接轟出去,但也絕不可能讓他靠近向桉。
向桉往后靠在薄軼洲的辦公桌上, 簡單思考, 既然她必須要在這里等薄軼洲,而幾米外站在辦公室中央的這個男人又不走。
與其聽他在這里發泄情緒, 不如她跟他聊聊。
這么想著,她把右手的手機扔到身后的桌面, 反手撐在桌面,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再之后輕點了下巴,示意除小張外的另兩個助理也先出去。
“保安也留下!彼值。
她穿米白色的通勤西裝, 左臂袖子半挽,露出一支精致的女士腕表,單手插在西裝外套的口袋,另一手往后,按在桌面。
看著不遠處的成明忠:“非要鬧?”
男女身形差異,她雖然相較于男人體型顯得纖細,但語音淡淡,有種讓人無法違抗的氣勢。
現在還不清楚陳茵和薄家到底有什么關系,但因為某些原因薄家要禮讓三分,但成明忠在這里這樣鬧,是給薄軼洲惹麻煩。
她跟成明忠不認識,自然是要維護薄軼洲的面子。
成明忠被向桉冷淡的話壓了點氣勢,之后兩秒反應過來,壯膽似的往前兩步,提聲:“你是什么人?你管我鬧不鬧??”
向桉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靜了兩秒,看著他轉了話題:“有什么問題你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你解決!
“你幫我解決什么,”成明忠不屑,“我要跟薄軼洲直接說!”
他揚高語調,語氣分外市儈,有種擺正不了身份的盛氣凌人:“薄家以前那么殷勤,現在不管我們了??”
向桉換了站姿,抽手抱臂,看著他,大概是她沒說話,成明忠氣勢更盛,揮開試圖阻擋他的保安,一臉的不耐煩:“要我說就應該讓薄軼洲把我外甥女娶了,他對我家那么好,難道不是對我外甥女有意思??”
紀以璇有點聽不過去了,壓著聲音靠近向桉:“他在想什么”
小張知道向桉跟薄軼洲的關系,此刻也上前兩步喝止:“請您說話注意一點,薄總對您家優待事出有因,而且是以薄家的名義做的這些事情,和薄總的私人感情無關!
成明忠當然知道,只是享受薄家的寬待享受多了,難免癡心妄想,偶爾也會做夢,認為自己到了自己本不該在的高度。
在薄家下屬公司當保安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吹出去多少牛,現在聽小張這樣說,雖然臉上掛不住,但脖子梗著,還是強詞奪理:“我們茵茵哪里差,是成績不夠好,還是長得不夠漂亮,那身段”
向桉不愿意聽到他這樣去描述一個女生,站直,打斷他:“你外甥女的感情我覺得應該由她本人決定,而不是你以這樣品頭論足的方式,把她‘銷售’出去!
成明忠:“你懂什么!”
他上下掃視向桉,沒理卻仍然聲高:“你們不要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地來說我!
向桉好久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人了,她很輕地抬了抬眉,抱臂的手放下。
紀以璇擰眉,對向桉道:“他是不是有病”
說了兩句,向桉覺得從成明忠嘴里也問不出什么話,不想再跟他理論。
但沒想到她這份沉默落在成明忠眼睛里,他氣焰更高。
他耀武揚威揚手點向桉:“你不要管我我跟你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只跟薄軼洲說!”
“我工作干得正好,憑什么說不讓我干就不讓我干??”他前些天才被保安隊辭退,問就說是上面的安排,他不就是問薄家要錢要多了嗎,他薄家應該給。
他說著,仿佛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給自己壯膽,眼睛往茶幾上掃,像是要撿東西砸。
向桉看出來,問他:“是要摔東西?”
成明忠梗著脖子:“我就摔怎么了?!”
“沒怎么,”向桉平靜地示意了一下桌面的玻璃杯,“摔吧,摔那個。”
成明忠眼瞧她指示的水杯,這個時候更不能露怯,朝前兩步,用力撿起杯子砸在地面,“嘩啦”一下,一聲響,水杯在地板炸裂成碎片。
隨后向桉直身,不帶一絲拖泥帶水,偏頭詢問小張:“有繩子嗎?”
她下巴點過去,點成明忠:“把他捆起來。”
成明忠聽到,對著她吼:“你干什么!”
薄軼洲不在,小張聽向桉的,而那兩個安保自然是聽小張的。
眼見身前的兩個安保其中一個真的拿了尼龍繩靠過來,成明忠瞪大眼睛,抬手亂揮,要推人:“你們干什么??這犯法!”
“不犯法,”向桉左手抄在西裝褲的口袋,纖細的手腕還露著那支腕表,直視他,“你現在屬于損壞私人物品,概不賠償還要逃跑。”
成明忠喊道:“我沒有要逃跑!”
“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跑,”向桉輕揚下巴,示意兩個安保,“把他捆起來!
一個小時后,薄軼洲再回到博安,推門進到辦公室,看到的就是成明忠被反綁著手腕按坐在沙發上。
成明忠一看到他,身體頂了下,想站起來,但貌似是想到什么,嘴唇蠕動沒說話,看了眼坐在薄軼洲辦公桌后的向桉,再之后臉色鐵青,沒動。
薄軼洲只看了他一眼,松了衣領扣,往向桉的方向走,快走近時,紀以璇連忙起身,給他讓位置。
薄軼洲對紀以璇輕點頭,之后走到向桉身側。
女人安穩坐在他的辦公椅,上身的外套已經脫下來,穿了件米白色的襯衣,右手轉筆,神情閑散愜意。
薄軼洲看到桌面放的打開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稍低頭,先問情況:“怎么回事?”
紀以璇給夫妻倆騰地方,已經從辦公桌后繞出來,走到了落地窗一側。
向桉坐著,左手托在下巴處看薄軼洲,右手的碳素筆又轉了兩圈,眉棱稍抬:“他又吵又鬧,我覺得煩。”
薄軼洲知道成明忠這人是什么樣子,雖然薄家承諾了幫陳茵,但也不是對方家里人跳成這樣還會幫,所以才會讓安保隊把成明忠辭退。
所以成明忠來鬧事,向桉覺得煩是應該的。
見薄軼洲沉默了一瞬,向桉又挑眉:“怎么了,是你的客人,我不能綁?”
她說話還是有點酸溜溜的,但薄軼洲倒是不覺得煩,只是覺得有點稀奇。
他看她解釋:“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好奇他怎么就讓你這樣綁著!
向桉哦了一聲,低頭,右手轉的筆停住,薄軼洲這才發現她在拿他的空本子畫小人。
黑色簽字筆,不僅畫小人,還畫了一只王八。
“”
她給那只王八又添了幾筆,解釋:“我騙他說他把你的杯子摔了,不賠就要把他抓起來,坐牢!
“坐牢?”薄軼洲疑問,他不覺得成明忠會相信。
向桉看他一眼,頓了下,把自己怎么瞎扯的復述出來:“我說那個杯子十萬,數額太大,所以會坐牢,不坐就要三倍賠償。”
薄軼洲一怔,隨后靠坐在桌子上,看著她低聲笑:“你真會編!
“所以現在是信了?”他問。
“嗯”向桉右手的筆在那只王八上亂劃了兩下,“信了吧,那不是老實坐著呢!
薄軼洲握住她的右手手腕,掃了眼那只被她劃得稀巴爛的王八,本是想先開口跟她解釋陳茵和自己弟弟的事,但沒忍住,瞧著那王八還是先問了一句:“畫誰呢?”
向桉抬眸看他,眼神一點都不友善。
薄軼洲:
得,沒必要再問了。
她換了右手支下巴,把自己為什么不高興直接說出來:“所以你弟弟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覺得我是外人?”
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個月了,是他說非必要不離婚,好好過。
她皺眉:“我理解你可能覺得難講,但我還是有點不高興!
她很直白,把自己有的情緒,和會造成這種情緒的原因全都說出來。
薄軼洲瞧著她的臉,不合時宜地在這瞬間有一絲動心。
和她溝通很輕松,她是怎么想的,永遠會直接跟他講。
“嗯,”薄軼洲握住她的那只手稍微緊了緊,扣著她的手腕,溫柔地摩挲兩下,輕壓在桌面,“這件事確實是我的問題。”
向桉搖頭,跟他對視:“不是,你也沒有錯,只不過我確實不高興。”
她把對錯和情緒分得很開,不會因為自己不開心就一股腦地認為他有問題。
兩人間安靜了兩秒。
薄軼洲瞧著她的眸子,唇邊染淡淡的笑,須臾握著她的右手在本子上又畫了只烏龜:“嗯,這不是在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