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強坐著私人飛機到達了海島,這是他的私人海島。
海島的中心是他的私人莊園,這個莊園原本是一個中世紀(jì)的法國貴族建造的,后來貴族落魄后,幾經(jīng)周轉(zhuǎn)到了他手中。
莊園的主建筑是一個哥特式風(fēng)格的城堡,周圍環(huán)繞著一片精心修建的花園和一個小型森林。
遲暮強走下飛機,管家已經(jīng)在停機坪旁邊等待他。
他進入城堡,走進了寬敞的大廳,穿過長長的走廊,旁邊的女傭見到他便會向他鞠躬。
管家跟在他身后微微躬身“夫人今天依舊沒有出房間,吃過飯后一直待在房間里。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
遲暮強冷著點了點頭,示意管家不必跟來。
他推開一間雕著金花的大門,推開門,一個穿著浴袍的女人正安靜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發(fā)呆。
那女人長了張讓人心動的臉,巴掌大小的臉,許久不見陽光的膚色白的有些不正常,五官柔美,像沒有瑕疵的瓷娃娃。
她湖水般清澈瑩潤的雙眼,透著些許淡淡的憂愁,黑長柔軟的秀發(fā)隨意地落在肩膀。
一股清冷而又悲傷的氣息圍繞著她。
遲暮強推門而入似乎并沒有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他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到女人身邊,女人并沒有施舍他一點目光,只是抬著頭看向窗外的鳥兒。
窗外的榕樹枝上站著兩只百靈鳥正互相啄著對方的羽毛,不知道是在嬉鬧還是在互相清洗羽毛。
偶爾發(fā)出清脆的鳴叫聲,婉轉(zhuǎn)動人心腸。
“在看什么?”遲暮強撫摸著女人柔軟的發(fā)絲,輕柔的發(fā)絲環(huán)繞在遲暮強的指尖留下瑩瑩余香,震得遲暮強的心上下顫動。
女人并沒有回答遲暮強,似乎他是不存在的空氣一樣。
遲暮強沉默了一會“今天我去看冉風(fēng)了。”
女人的眼神微微顫動,將眼神從窗外轉(zhuǎn)過來,抬眼望著遲暮強,泛白的嘴唇輕啟“他還好嗎?”
“還不錯,我去的時候,他的朋友也在,小風(fēng)現(xiàn)在也交朋友了,那是個很陽光的男生。”
女人的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半晌又將頭轉(zhuǎn)過去。
她的態(tài)度讓遲暮強心中升起一股怒氣,他掐住女人瘦弱的下巴,強硬將她的頭擰過來,從上而下盯著女人憂愁的眼眸。
看著女人毫無波瀾的眼眸,遲暮強心中怒火更甚,一字一頓地從牙中擠出“冉妍!你究竟要怎么樣。這些天你只有聽到冉風(fēng)的消息你才會說話。你哪里不滿意,你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嗎?”女人的櫻唇輕啟開口“放我走吧暮強。”
遲暮強狠狠抱住女人,將頭埋進她的肩膀,手上的力氣極大似乎要把她勒緊自己的骨血“再給我?guī)滋鞎r間,都要結(jié)束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些許病態(tài)的癡狂“再有幾天我就掃除了全部的障礙,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在一起了。”
懷中的女人痛苦地?fù)u搖頭“放我自由吧暮強,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遲暮強松開他,雙目因為怒火逐漸變得赤紅,陰鷙的目色滲著寒意“冉妍,你就這么厭惡我?這么急切地想逃離我?”
他狠狠地盯著女人細(xì)長白皙的脖頸,她冷漠疏離的態(tài)度讓他恨不得掐斷她的脖頸。
冉妍別過頭,不再看他,她知道男人不會放手,年少的怯懦成了男人心中的執(zhí)念。
遲暮強俯下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強有力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腦不容她拒絕。
男人的吻帶著侵略,帶著怒火,似乎要掠奪她的全部氣息將她吞入腹中。
他的另一只手環(huán)在冉妍纖細(xì)的腰肢上,渴望著更加親密的接觸,隨著他的呼吸加深,吻也更加炙熱。
冉妍幾乎窒息,遲暮強才放開她,轉(zhuǎn)而熱烈地探索她的下巴,頸部和鎖骨,冉妍的每一寸肌膚都成為他的領(lǐng)地。
冉妍閉上眼睛不再反抗被推到床上,一遍又一遍承受著身上男人的掠奪。
溫情過后的遲暮強的怒火似乎散去了不少,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他撫摸著冉妍白皙的臉龐,輕輕地在她額角留下一吻“你乖乖聽話,再過幾天,我把公司那幾個老家伙搞定,我就送你回去。”
冉妍睜開疲憊的雙眼抬頭看向英俊的男人,見他似乎沒有說謊的樣子,將頭靠在男人的懷里,抱著男人,雙手撫上男人的背。
遲暮強看著懷里的冉妍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他摸索著女人光潔的肩膀,心里卻是無限悲涼。
他用這種方式將她的身體牢牢鎖在自己身邊,卻越來越握不住她的靈魂。
他看著漸漸在他懷里呼吸平穩(wěn)的女人,輕聲開口道“妍妍,你究竟要我怎么辦。已經(jīng)十五年了。我還是不能走進你的心嗎。你什么時候能忘記他。”
只是略躺了一會,遲暮強下床穿上衣服,悄悄走了出去。
他關(guān)上門后,冉妍慢慢睜開了平淡的雙眸,一行清淚順著美麗的眼眸流下,浸濕了真絲的枕頭。
冉妍閉上了眼睛,疲憊地睡去。
“看著夫人,夫人的一舉一動都和我匯報。”
“好的,先生”管家沖遲暮強點點頭。
遲暮強上了私人飛機趕回宣城,飛機上遲暮強盯著窗口漂浮的片片白云,冉妍蒼白的面容浮上了他的腦海。
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和冉妍鬧成這樣,人總是會模糊自己不喜歡的記憶。
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或許是從他結(jié)婚之后,或許是從有了冉風(fēng)之后,或許是冉宇死了之后。
冉宇,他很久沒有想到這個名字了。
遲暮強不是個戀舊的人,更不愿回憶從前,盡管從前有對他笑靨如花的冉妍,有視他如手足的冉宇,他卻依舊不愿意回憶那段愛而不得的時光。
冉妍是冉家的養(yǎng)女,幼時冉宇生了一場大病,有個道士給他算了一命,說是需要養(yǎng)一個小姑娘來分一分冉宇的命格,才能保他一世無憂。
就這樣冉家父母在孤兒院挑中了7歲的冉妍。
所有人都知道冉妍是冉父母給冉宇挑中的童養(yǎng)媳,冉宇和遲暮強也知道。
青梅竹馬的三人一同長大,遲暮強知道冉妍之后會是冉宇的妻。
卻無法控制地被那樣溫柔似水的女子逐漸吸引,他一邊掙扎著告訴自己不能有這違德的情感,一邊逐漸沉淪難以自拔。
慢慢地他開始瘋狂地嫉妒,嫉妒冉宇可以光明正大地冉妍身邊,嫉妒他們的婚約。
他開始不滿足自己像陰溝里的老鼠一般窺探著他們的幸福。
可冉宇視他如手足,冉妍當(dāng)他為長兄。
只有他心懷齷齪的心思,無數(shù)夜晚他為自己所不齒。
在一個無言的夜晚,他喝多了,在夢中夢見了愛慕已久的女孩,在夢里他們互相訴說著衷腸,互相占有了彼此。
夢醒之后他卻發(fā)現(xiàn)身側(cè)躺著未著衣縷的冉妍。
酒精占據(jù)了他的大腦,讓他記不清楚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他既不敢面對被他強迫的冉妍,也沒有勇氣面對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冉宇。
他選擇了逃避,帶著怯懦和自私逃出了國。
后來聽說冉妍和冉宇結(jié)婚了,他不敢再去打聽任何冉家的消息,只是用瘋狂的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后來,冉家一家人都在那個車上,出了車禍。
他趕回冉家葬禮的時候,冉妍蒼白消瘦的身體抱著冉宇的照片,身側(cè)跟著一個八歲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有幾分像冉妍。
眾人都去嘆息冉家的悲劇命運,一家慘死,卻又慶幸幸好還留了一條冉家的血脈。
再見冉妍,她痛苦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扎透了遲暮強陰暗的心。
飛機已經(jīng)落下了,遲暮強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趕到公司的時候幾個股東已經(jīng)在會議室等他了。
“遲總好大的架子,讓我們好等。”開口的是瑞明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劉老。
之前是遲暮強父親的左膀右臂,和遲暮強的父親一起打下了瑞明的江山,在那個溫飽都難以保證的年代,在影視圈站穩(wěn)了腳跟。
遲暮強微微一笑,眼里卻毫無笑意“劉老這是說的什么話,真是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帶著風(fēng)塵仆仆的氣息遲暮強落座了。
劉老冷哼一聲“聽說你要離婚?”
在座的其他幾位股東面面相覷,都不敢發(fā)聲。
近幾年遲暮強掌管了瑞明,手段強硬鐵拳鐵腕,大刀闊斧的改革讓瑞明越做越大。
遲暮強在瑞明的話語權(quán)越來越重,羽翼逐漸豐滿,沒有人敢再違逆他的想法。
也只有劉老,作為瑞明的開國元老之一,才敢這樣和遲暮強說話。
“云家落敗,這場聯(lián)姻再進行下去也沒有了價值。”
劉老冷笑一聲“你倒是夠絕情,真是見利忘義的一把好手,沒有你爹當(dāng)年一點剛正不阿的樣子。”
在場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不安地在兩人之間來回切換視線,劉老說話很難聽,遲暮強面上卻沒有任何不滿。
他手指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開口道“我對云家已經(jīng)仁至義盡。”
隨后遲暮強嗤笑一聲“這些年云家在遲家身上撈得夠多的了。”
劉老定定看了看遲暮強,雖然這個人冷血無情手腕強硬但確實是經(jīng)商的一把好手,夠狠心也夠絕情“你的私生活我沒有興趣,只是瑞明地產(chǎn)正面臨上市,我不想聽到任何股價下跌的消息。”
“您放心。”遲暮強微微頷首。
劉老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會議室。
這幾天遲暮強忙著處理瑞明地產(chǎn)子公司上市的事,這些爛事讓他有些焦頭爛額。
所幸莊園管家傳來消息冉妍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讓他稍稍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