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71章

    071

    論壇高帖:

    六千一百一十一樓:【鬼女居然和他們?nèi)帕耍 ?br />
    六千一百一十二樓:【看來顧慮和鬼女是朋友, 上回鬼女被打爆了臉色很差,還以為他們倆從此結(jié)仇了。】

    六千一百一十三樓:【你們太年輕了,yuyo自從那次被ww贏了半決賽后, 跟ww關(guān)系都很糟糕。只有交際花鬼女, 到哪里都吃香。】

    ……

    六千七百二一十七樓:【果然eight在帶妹啊!這不,eight打中單,輔助妹妹也跟著eight在中路!】

    六千七百二一十八樓:【哈哈哈, 鬼女一個人在下路打兩個連體嬰好慘啊!】

    六千七百二一十九樓:【輔助妹妹被對面法師噴了哈啊哈哈!噴輔助妹妹怎么不在下路, 老在中路待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六千九百零一樓:【第一AD果然是第一AD(射手), 這實力不容小覷啊!】

    六千九百零二樓:【怎么顧慮打中單, 沒有像他平時上單這么秀?】

    六千九百零三樓:【你eight神在練英雄帶妹了。有鬼女打ad, 再殘疾的隊友也能帶飛!】

    ……

    這把, 輔助忽略不計, 當(dāng)成四打五。中路還行,但是其他路都崩了。鬼女打得很吃力。在基地的他感到有些壓力了:“怎么顧慮還真放心讓我?guī)эw他倆啊?”

    訓(xùn)練休息一小會兒的隊友湊過頭來:“你還真跟他們?nèi)虐。抗砼!?br />
    鬼女在隊友面前吐了下舌頭:“這個妹子,真難帶, 難為顧慮了。”予口惜口湍口兌。

    隊友懷疑:“這個輔助妹妹是衛(wèi)危的妹妹表妹之類的,衛(wèi)危本人沒有這么菜吧?又菜又愛噴。”

    俱樂部有些緋聞, 衛(wèi)危和顧慮關(guān)系很好。也有的消息傳他們在一起。不過真真假假, 只有傳聞當(dāng)中的主角本人才知道。

    鬼女打字:“穩(wěn)住, 你們別送, 這把不知道我能不能C。”

    路人隊友打野:“鬼女, 贏不了沒關(guān)系!重要的是我排到跟你一塊打游戲!”

    路人隊友上單:“先讓輔助妹妹別送, 顧慮。真的好難贏哦。”

    謝角這個時候打字已經(jīng)流暢了不少, 他緊接著敲字:“愛贏不贏。真的菜。”這句話不知道是說路人隊友, 還是在說鬼女。

    打野是鬼女的粉絲, 他一怔, 敲字:“你在說誰呢輔助?”

    謝角打字:“誰菜誰知道。”他以為這個鬼女有多厲害,這都不能贏。算什么國內(nèi)天花板射手?

    而鬼女剛才算是半謙虛半開玩笑說的話,居然被謝角認(rèn)為是菜。

    鬼女無語凝噎了一下。

    蘇擒說:“如果鬼女這把帶不動你,那連我也真的無法帶動你了。”

    謝角后來也認(rèn)真了一點,但是認(rèn)真還是會死。他從一下午和隊友開噴中,知道了“指揮”這一個詞。

    謝角說:“那你指揮指揮我,讓我少死幾次。”

    蘇擒說:“我指揮不動你。”一般游戲里指揮別人,一般相當(dāng)于坐在副駕駛上指揮開車的人,一般是要挨噴的。蘇擒不會當(dāng)這么傻的人。

    謝角于是就打字,問他的隊友:“下一個裝備我應(yīng)該出什么?”

    “我團戰(zhàn)需不需要去開對面?”

    “打野開龍?”

    “我來看視野。”

    一般是話沒敲完,就被對面擊殺。

    路人打野:“……”

    路人上單:“求求你了,老實跟在eight或者鬼女旁邊。別死就可以了。”

    到了后面團戰(zhàn),鬼女也不要求謝角什么,只是說:“你出個加護盾的裝備,打團的時候稍微靠近一下我,就可以了。輔助。”

    謝角問:“什么意思?”

    蘇擒手把手教他出了一個裝備:“打團看到射手被打了,血掉了一些,就開這個,知道沒?”

    于是,等到打團的時候,謝角的視線一直集中在蘇擒的法師身上。

    只見法師被控了,法師殘血了,謝角立即點亮了加護盾的裝備。

    鬼女后面殘血,直接被對面秒殺了。

    鬼女吐血打字:“輔助,為什么不給我加護盾?”

    上單這時候急匆匆地跳出來:“輔助剛才給法師開了護盾!我看到了!”

    路人打野:“這……”

    暗下去的屏幕面前的鬼女,已經(jīng)憋出了內(nèi)傷:“……”還真是CP情深。

    在旁邊看到了這一幕的隊友笑出了豬叫:“讓你當(dāng)電燈泡,哈哈哈哈哈哈哈!!!”

    論壇的高帖,第七千三百四十四樓:【報——鬼女讓輔助打團給他開護盾,結(jié)果輔助每次只給eight開!笑死我了!!】

    第七千三百四十五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輔助妹妹老子愛了!果然是很有個性的妹妹!】

    第七千三百四十六樓:【有沒有顧慮的好友啊?開個觀戰(zhàn)直播唄!讓我也看看輔助妹妹!】

    第七千三百四十七樓:【樓上你落伍了!已經(jīng)有人開了!】

    第七千三百四十八樓:【哪個大善人開的!!?請上連接!!!】

    第七千三百四十九樓:【給!直播間號15627***。嚴(yán)重懷疑是顧慮的哪個職業(yè)朋友開的!】

    只有有人打法師,輔助就沖過去。

    法師去哪里,輔助就形影不離。

    法師拿藍(lán),輔助就幫忙敲藍(lán)的腦袋。法師去支援,輔助就屁顛屁顛跟在法師屁股后面,雖然不看視野,但是亦趨亦步的樣子,這論壇的直男玩家眼中看來,嬌憨可愛,無比寵男友。

    第七千四百八十一樓:【我宣布,eight神身邊的這個輔助妹妹,是我的女神!】

    第七千四百八十二樓:【我永遠(yuǎn)愛‘這把打野的鍋’輔助妹妹!】

    第七千四百八十三樓:【今天又是羨慕顧慮的一天,嗚嗚嗚嗚。】

    第七千四百八十四樓:【鬼女在旁邊很電燈泡啊。】

    第七千四百八十五樓:【哈哈哈最慘的就是鬼女吧,挨最毒的打,帶最難carry的局,還要吃最多的狗糧!!兄弟們,把‘心疼鬼女’打在屏幕上!】

    謝角終于領(lǐng)悟到了輔助應(yīng)該怎么玩,就是——蘇擒去哪里,他跟著去哪里!而不是跟噴子對線!

    “我終于知道輔助該怎么玩了。”玩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謝角終于領(lǐng)悟出了一點。

    蘇擒在旁邊,倒是沒有驚喜,也沒有夸獎謝角。反倒是淡淡一句:“鬼女快被對面打哭了。下把團戰(zhàn),你跟一下他吧。不然他下把不帶我們了。”

    謝角果然還很年輕:“不帶就不帶。”

    蘇擒說:“鬼女帶的話,我就會減輕很多的壓力。我還沒吃飯呢,下一局要是不逆風(fēng),我就有時間吃飯了。”

    剛才謝角是一邊掛機一邊吃泡面的,等到蘇擒這樣說,于是下一把團戰(zhàn),就跟在了鬼女身邊。

    為把蘇擒從帶他這個廢物輔助的一打九的困局中解放出來,于是,謝角勤勤勉勉地跟在了鬼女身邊。鬼女去東,他慢慢吞吞跟上東邊。鬼女打紅,他就待在旁邊以眼神幫忙鬼女打紅。鬼女打團,謝角就象征性眼神助攻一下鬼女,順便擋一下傷害,增加扛傷的評分值。

    蘇擒在旁邊很悠閑,下一把,蘇擒已經(jīng)泡上了豪華泡面。加鹵蛋,加火腿腸。

    蘇擒看住自己調(diào)教出來的謝角很欣慰。也許是真正的eight也調(diào)教不出來這樣的輔助吧!

    論壇高帖,第七千九十六樓:【報——輔助妹妹居然主動跟鬼女了!】

    第七千六百九十七樓:【啊這!我對輔助妹妹失望了!看來輔助妹妹還是向分低頭了!】

    第七千六百九十八樓:【大伙別著急!或許是eight哄輔助妹妹去跟鬼女的!eight這波犧牲很大啊!你們想,輔助妹妹再這么逛街老送,誰帶得動輔助妹妹?別說eight和鬼女了,一支yuyo都帶不動輔助妹妹!】

    第七千六百九十九樓:【雖然輔助妹妹肯跟鬼女了,但是這把他該對噴的隊友,一把都沒有落下過。】

    第七千七百樓:【我已經(jīng)可以想象顧慮頭疼,但還是要寵著輔助妹妹的模樣!】

    被論壇說要寵著輔助的蘇擒,正在吃著泡面。

    過了一會兒,謝角不想跟鬼女了,跑到中路塔下的蘇擒身邊轉(zhuǎn)悠。“你干什么不跟射手了?”

    “沒意思。”謝角的原話。

    “怎么才有意思呢?”蘇擒吃著泡面,真香,眼睫略微地低垂著。光線雖然喑啞,但是看到他的皮膚非常的干凈,有一種淡淡的、清貴的氣質(zhì)在。

    “我不想跟別人。”謝角的話。

    蘇擒理解了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想跟人,于是蘇擒說:“那你選個能清兵的法師,守在中塔。這樣就不用當(dāng)輔助到處跟人了。”

    謝角一時被氣笑了。

    鬼女意識輔助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敲字:“輔助你去哪兒了,我需要你。”

    【這把打野的鍋】:“我累了。”

    鬼女:“……”

    訓(xùn)練中的隊友又湊過頭來,發(fā)出豬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國內(nèi)第一射手,要求著輔助跟自己。真的卑微啊!”

    鬼女嘆息:“帶妹不易,上分不易啊!”這句話的深層次的含義是同情帶妹的顧慮。

    鬼女最后一把下了,下之前,對蘇擒說:“兄弟,加油!上分不容易啊!”

    蘇擒敲了個“。”句號回去。

    鬼女下了。只剩下蘇擒和謝角。

    蘇擒的賬號是顧慮幾個賬號中的一個,加了幾個職業(yè),有職業(yè)發(fā)來了預(yù)約:【這世上還有咱兄弟帶不動的妹嗎?】

    另外一職業(yè)的預(yù)約:【不知道是心疼還是羨慕。艷福不淺啊eight。】

    還有幾個蘇擒不認(rèn)識的、顧慮的朋友,把他以為是顧慮了:【帶帶我,我長得比輔助妹妹還要漂亮。真的。】

    蘇擒把這些預(yù)約和信件都刪除了。他有些奇怪:“為什么這么多人知道我在帶你雙排呢?”

    謝角這種lol菜鳥更是不會知道的。

    蘇擒平時登顧慮的號單排,都沒有這么多人找過他。今天還有不少人故意要跟他撞車。

    真的奇怪。

    謝角這個噴子的口才終于用在了正途上,蘇擒覺得,英雄聯(lián)盟這個一言不合就賺的地方,還需要謝角這樣的人去發(fā)光發(fā)熱。

    “不打了?”謝角看到了蘇擒,退出了雙排的房間里。

    蘇擒查閱過英雄聯(lián)盟里的信息后,一一刪除。“有點累了。”實則是帶謝角這個坑貨帶得太累了。

    謝角原本下午就很累,后來他熟悉和迅速掌握到了英雄聯(lián)盟里好玩的精髓——噴人后,他就沒有這么累了,越發(fā)是越噴越精神抖擻,越噴越神采奕奕,越噴越活力無限。

    蘇擒雙手交疊,身體往后仰倒,倚在了網(wǎng)吧里柔軟的電競椅上。

    眼睛輕輕地闔上,徒留了白凈的臉上幾分安靜的神色。

    謝角用鼠標(biāo)按著英雄聯(lián)盟,發(fā)現(xiàn)好友一欄有很多個求加好友的申請。

    謝角打開了一封好友申請:【輔助妹妹!加我!我比顧慮更能帶你上分!】

    第二封:【我,吊大,求拉。】

    第三封:【我,20厘米,一次半個小時以上。你可以榮幸地?fù)碛形摇!?br />
    第四封:【別跟顧慮了,顧慮帶不動你。讓哥哥來帶你。】

    怎么還有基佬來騷擾他?謝角一邊看,一邊猛刪好友申請。

    過了一會兒,蘇擒湊過了頭來,“你在干什么?”

    謝角不知道怎么跟這些猥瑣男對罵:“怎么罵回去?”求助蘇擒。

    蘇擒就指導(dǎo)他,“第一步,先添加他為好友。然后找到他,打開聊天對話框,罵他就可以了。”

    不愧是老祖安玩家,蘇擒指揮得他頭頭是道。甚至還手把手教他加了一個人。

    那邊見謝角加他了,很激動:“輔助妹妹你終于加我了!”

    對面敲來了一個字:“*”

    那邊的人繼續(xù):“來,三排,帶上你帶上顧慮。我?guī)銈冓A!”

    對面繼續(xù):“**”

    那邊的人感到疑惑:“輔助妹妹你說話呀,你那邊是不是換人了?你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祖安妹妹嗎?”

    終于,對面敲出了完整的一句、不帶臟字的回復(fù):“別煩你爺爺。”原來剛才發(fā)的星號是臟話,被屏蔽了!

    那邊的人被這么一句弄得終于鋪面的熟悉感:“果然,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輔助妹妹。”

    還有無數(shù)游戲玩家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謝角的游戲ID加著:

    可以分為幾大類求加好友申請,第一類是垂涎他的猥瑣言語:【你和顧慮睡過沒有?】

    【顧慮有老子粗嗎?】

    【你給射手口過沒有?】

    【法師有沒有透過你?】法師和射手都指同一個人:顧慮。

    謝角一一添加了這些猥瑣的小腦發(fā)育不好的玩家們,一個個敲字回去:【睡過。】【我比你粗。】【他給我口過。】【我透過他。】

    謝角以為顧慮是對游戲某一個位置或者玩得厲害的玩家的一個稱呼。因為游戲里,好幾個路人沖蘇擒叫什么顧慮,eight之類的。

    所以他把顧慮當(dāng)做是稱呼蘇擒了。

    那邊敲著猥瑣言論的玩家呆住了,沒想到這個“輔助妹妹”這么猛!

    對面拼命地敲來了字:【不會吧,你是男的?你透過射手?】

    【顧慮不至于被你睡吧,輔助妹妹,你別吹牛X。】

    【顧慮既然幫你口過,那么你也不介意替哥我口一下。行嗎?輔助。】

    謝角對于這些語言,一一更臟地還擊回去:【我不僅透過射手,我還透過你爸。】

    【他不僅被我睡過,你爸也被我睡過。】

    【讓你親爹給你口吧,狗雜種。】

    對面有幾個畏縮了:【怕了怕了。果然是祖安妹妹,惹不起,惹不起。】

    【你怎么比男的嘴還臟啊?】

    【顧慮果然脾氣好!呵呵。】

    一般人沒幾個敢跟謝角對線的,對不過,或者沒他能噴。

    第二類加他的是顧慮粉絲:

    【輔助大神,可不可以讓顧慮加我呀?我是他的粉絲了,喜歡他好久了。】

    【顧慮怎么會帶你上分?顧慮不是單身的嗎?你是ww的老板衛(wèi)危嗎?】

    【求求你了,我想跟你們?nèi)拧N铱梢詭泔w,只要你跟射手排位的時候拉上我。】

    【聽說顧慮打yuyo的時候腸胃炎,是不是真的?請讓他好好休息,別讓他老帶你,太心疼他了!】

    【臭輔助,你要累死顧慮嗎?】

    【給你銀行卡轉(zhuǎn)賬,你能不能下次排位帶上我啊?我是WW老粉了,還去看過顧慮。】

    【怎么會有你這么蠢的輔助,別賴著顧慮,鬼女都帶不動你,更別說顧慮了!別煩著顧慮了!】

    【輔助,你再敢跟射手雙排,讓他累死累活帶你上分,我就人肉你,讓你社會性死亡!】

    對于那些向‘顧慮’,也就是向蘇擒表達(dá)愛意的人,謝角一律刪除了他們的好友申請。對于那些惡意噴他的,謝角會添加他為好友,他從善如流地打開來聊天框,找出了幾個嘴臭的玩家:

    【我不僅要累死顧慮,還要透死他。你們罵我一次,我透他十次。】

    【你這么心疼射手,你心疼一回,我就透射手兩回。你心疼兩回射手,我就透射手八回。】

    【他帶不動我,可以在床上被我透得欲仙欲死。沒問題的。】

    果然是用魔法打敗魔法,那些叫囂的顧慮粉絲被謝角這么一還擊,嚇住了。

    【你是男的?】

    【我透,你嘴真臭。】

    【離射手遠(yuǎn)點!射手是不會瞧得起你!除非你給我看你們的床照!】

    第三類是對他破壞排位的生態(tài)和諧、對他的令人發(fā)指菜感到憤怒而謾罵他。謝角對于這種無腦噴菜的噴子已經(jīng)懶得噴了。因為他在噴回去那些垂涎他的蘇擒的那些人中,獲得了巨大的快感。

    蘇擒根本不知道謝角跟那些網(wǎng)友對戰(zhàn),是怎么一個壓倒性的勝利。當(dāng)然,謝角跟那些慕名而來加他好友的玩家的罵戰(zhàn),被搬上了論壇的高帖里。

    第八千零三十四樓:【輔助真是祖安妹妹。罵人好兇哦。老子愛了愛了。】

    第八千零三十五樓:【這輔助太能噴了,也只有顧慮能夠消化吃得下!】

    第八千零三十六樓:【輔助妹妹說他是男的哦!他會不會是ww的老板衛(wèi)危呢?】

    第八千零三十七樓:【不是吧,衛(wèi)危素質(zhì)這么低的嗎?不可能是他。衛(wèi)危有別的賬號的。】

    第八千零三十八樓:【祖安妹妹說了,顧慮的粉絲再加他罵他的話,他要在床上透死顧慮十次八次。】

    第八千零三十九樓:【都散了吧,輔助妹妹要和顧慮一塊要做美妙的事情了。(實則我心里在流淚)】

    第八千零四十樓:【這個輔助好有個性,居然還透顧慮,哈哈哈!】

    第八千零四十一樓:【你們粉絲也真是夠了,干嘛跑去顧慮女朋友賬號里加她罵她?遭罪的還不是你們的哥哥顧慮?】

    第八千零四十二樓:【我脫粉顧慮了!】

    第八千零四十三樓模仿樓上語氣:【我愛上輔助妹妹了!】

    第八千零四十四樓:【今晚是顧慮粉絲集體失眠和心碎的一晚。】

    第八千零四十五樓:【有人去套輔助妹妹和顧慮的床照,到底套到了沒有?搞張輔助妹妹的玉照也好啊!讓我解解得不到的饞!】

    ……

    論壇里男玩家居多,有些言論還是很猥瑣或者惡臭的。

    所以后續(xù)有素質(zhì)高的玩家噴了回去。

    第八千八百五十六樓:【樓里有的男的真猥瑣!咱能不能大度一點,別覬覦別人的女朋友了!】

    第八千八百五十七樓:【你們還真不如顧慮的一些女粉絲!有幾個留言真惡臭,退樓了!】

    第八千八百五十八樓:【他們雙雙下線了。這樓也趕緊封了吧!】

    ……

    蘇擒下了線,看到謝角一一對線完加他的人。蘇擒說:“今晚或者我們被別人觀戰(zhàn)了。”

    “什么叫做觀戰(zhàn)?”謝角不明白。

    “也許被人搬上了YY直播這些的直播平臺,才這么多人加你。”蘇擒推測最有可能的理由。

    “你等會兒要干嘛,”蘇擒已經(jīng)下賬號,也就是他不玩了。謝角問向他。

    “我回去了,我明天要上班。”雖然翹班是家常便飯,但是蘇擒還是要起一個優(yōu)質(zhì)紈绔的表率作用。

    “你不餓嗎,”就傍晚吃了一個泡面,此時的謝角已經(jīng)饑腸轆轆。

    蘇擒是九點多吃的泡面,所以他不算很餓。“你餓了?你去吃點東西吧,回去練練技術(shù)。”囑咐謝角幾句。

    說著,蘇擒就要離開網(wǎng)吧,回家去。

    謝角說:“帶我去吃吧,我一個人吃沒意思。”

    錢立說:“你找個女的或男的陪你吃不就行?”

    謝角瞥了一眼錢立,錢立對他的這種目光早已見怪不怪了。

    蘇擒說:“可我不餓。”

    “陪我吃吧,”謝角又說,“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們沒車嗎?”錢立的目光依舊掃視過謝角。

    謝角的目光幾乎是在說“你不說話會死?”掃射了錢立一梭子后,十分鐘后,他們坐在了距離網(wǎng)吧三十米的一個路邊的小攤上。

    那是一個能手推車又能人工騎走的小吃攤。

    “這也太素了吧。”謝角望著自己碗里的一點清湯寡水的面條和飄在上面的一點青菜,瞬間沒有了胃口。

    倒是蘇擒吃了兩口,覺得還不錯,合他的口味。

    謝角看住了蘇擒吃飯的模樣,有點好吃的模樣。

    “你是真的餓了吧?”謝角問他。

    蘇擒扒了兩口面條,“這家網(wǎng)吧的面條,是網(wǎng)吧附近最好吃的了。”

    謝角將信將疑,把蘇擒這句話解讀成為——當(dāng)然,和這家小吃攤相比的類比物,也只有泡面和鹵蛋以及火腿腸了。

    謝角扒了一小口,如同了面條的外表,內(nèi)外如一的清湯寡水。

    謝角拿起了矮桌子上的辣椒粉,拼命地往自己碗里的清水面條里倒。倒了許多,架起來,吃了一口,這才味蕾上有一點反應(yīng)。

    “好吃嗎。”蘇擒問他。

    錢立已經(jīng)吃了兩大碗了,他要的都是加面條的分量。

    錢立看住謝角碗里原封不動的,鄙夷地笑了一下。“這你都吃不下,你就別來煩蘇擒了。”表情上的話,從錢立的嘴里說了出來。

    他跟蘇擒關(guān)系一向還不錯,也是直呼雙方名字。

    謝角聽到他這一句鄙夷,頓時怒了。找了桌子和鄰桌的醋和醬油以及辣椒油,一股腦兒地灑倒在自己的碗里,然后夾動著面條,大口大口地吃著,宛如是吃面條比賽一樣。

    終于,謝角吃了一大半。

    他抬起眼,不經(jīng)意地看到了蘇擒吃得已經(jīng)很干凈了,他吃飯有幾分雅相,臉面依舊很干凈。吃面條的時候,滴水不濺到碗邊上。

    街上偶爾有風(fēng)水,把蘇擒的黑發(fā)稍稍浮動起來。

    他的面龐有點像是了夜里白淡粉色的芍藥,遠(yuǎn)遠(yuǎn)看去,有幾分不真實的朦朧,也有幾分意外的冷清。仿佛不屬于這個世上,但是又真切地活在他面前。

    蘇擒的碗里,所剩的面條沒有,只有一碗輕飄飄的湯水。

    “不好吃就別勉強了。”蘇擒看得出來,謝角并不喜歡吃這街邊的東西,倒了無數(shù)醬油和辣椒欺騙著自己的味覺,以為能一舉攻下這碗面條。

    第72章

    72

    不就是面條嗎?謝角扒了好幾口, 全部用筷子送進(jìn)了嘴里。

    腮幫子鼓起來,嚼了七八下,一并吞下。

    錢立沒見過一個人把面條塞進(jìn)嘴里這么多, 略有一點看呆了。兄弟, “不至于吧,”

    謝角嚼了幾下,咽下去, 擰開了手里的礦泉水, 再送進(jìn)去。

    “跟吃藥一樣。”錢立嘀咕著。

    然后收到了謝角看過來的淡冷的目光, 錢立拿起了邊上的玻璃罐的汽水喝著, 裝作有事情做, 不再關(guān)心謝角一個人。謝角再抬起了面碗, 扒著面條大口吃下。

    謝角把面條三下五除二地清理干凈, 接著把湯碗里的湯全部喝下。真的淡,一點鹽巴都沒有放的那種。除了他剛才給自己放的醬油味道外,沒有別的味道。

    好歹其他飯館的面, 有打鹵面的重醬濃油,也有炸醬面的色香味全。他搞不懂, 這家路邊的面條攤, 到底有什么折服了蘇擒?是小少爺吃慣了山珍海味沒嘗過清湯寡水?還是僅僅只是離網(wǎng)吧近的原因?

    “我吃完了。”謝角把面碗一放, 上面連湯都沒有, 被他處理地干干凈凈的。

    錢立剛吃的時候, 也跟謝角一樣吃不習(xí)慣。第一次他就沒有怎么吃習(xí)慣, 看著眼前的謝角, 連湯和渣都不放過, 是個狠人啊。

    這一句“我吃完了”, 跟邀功似的。謝角的目光就落在了蘇擒的身上。

    蘇擒倒是笑吟吟的, 很好,他今天一定領(lǐng)略了英雄聯(lián)盟這個游戲的魅力了。從今往后X市的各大網(wǎng)吧一定會留有謝角的身影了。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而謝角卻認(rèn)為蘇擒的笑容是為他而綻放的。

    心臟莫名一滯,隨即謝角感覺方才咽下喉嚨的,也不是那么的難吃嘛。

    “今天很愉快,你呢?”蘇擒的話。

    莫名其妙打了一天游戲,噴得他喉嚨都啞了——他噴人有個習(xí)慣,手指按動鍵盤同時嘴巴在嘀咕著他要罵的內(nèi)容。指關(guān)節(jié)也因為打了一天游戲和敲鍵盤罵人而得到了提升——仿佛進(jìn)廠打了半年工般,手關(guān)節(jié)指關(guān)節(jié)都生銹的僵硬。

    “還好吧。”直男回復(fù),謝角說完后還沒有感到后悔,回去后他細(xì)想,略有一點不值當(dāng)——他應(yīng)該說不爽才對。

    為什么要在網(wǎng)吧泡一天?做點其他有愛的事情不行?為什么非要抹黑打游戲呢?

    蘇擒含情脈脈且默認(rèn)了謝角也度過了很愉快的一天。

    第一次接觸游戲是這樣的嘛,被對面打到了生無可戀的同時,也被隊友氣得心態(tài)爆炸。

    謝角是個打游戲(當(dāng)噴子)的好苗子,要重點培養(yǎng)起來。不能斷送了一個優(yōu)秀的玩家(噴子)的前程。

    “沒關(guān)系,我下次一局也不讓你輸。”蘇擒的承諾跟放屁一樣,只是暫時用來麻木謝角的。

    謝角一聽,他們還有下次約會的機會。他面上淡淡“哦”了一下,想著,下回他來安排。

    他要讓蘇擒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打游戲更快樂的事情。

    第73章

    73

    前段日子, 鐘澄那邊,蘇擒把相應(yīng)的禮物都還了回去。有部分折現(xiàn)了金錢,比如迦南木輪椅。

    杜恒卻這樣跟鐘澄說的:“看來, 老擒那邊沒有真正當(dāng)你是朋友, 也不怪老擒的,畢竟我們從小跟他長大,知他不是那種容易傾心的人。”

    鐘澄一愣, 這話說得, 讓他有了幾分尷尬。

    杜恒笑一笑:“他呀, 也就是家里兄弟寵得太過了。答應(yīng)的事情容易忘記, 別說是您, 我們央托他的事情, 他也沒放在心里過的。”

    人前一套, 人后一套,杜恒是把握得精準(zhǔn)。精準(zhǔn)打擊著敵人的一有機可乘的弱點。

    旁的人,也是杜恒的人, 三言兩語,明褒暗貶著蘇擒, “蘇擒嘛, 忘恩負(fù)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鐘公子, 我們讓蘇擒來跟你道一次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就饒了他吧。”

    蘇擒來到了宴會。

    這時候, 杜恒身邊的一個人說:“蘇擒和他哥哥蘇忱情深似海, 也難怪蘇忱這么鐵面無私。”

    蘇擒一怔, 知道是鴻門宴了。杜恒笑而不語。

    而鐘澄面色都已經(jīng)翳色了不少。

    還有人說:“我相信那日蘇公子收禮物的時候, 一定是很想替鐘少爺辦事的。可后來不知怎么樣, 就情陷其中, 不可自拔。”

    如果鐘澄不在這里,蘇擒會當(dāng)場跟他們翻臉。不僅翻臉,還會一個個記下來,日后打擊。

    蘇擒也不是當(dāng)時的蘇擒,如果是重生蘇擒,一定惱羞成怒,或者和他們對罵,或者面子也不給鐘澄了。

    但是,此時的蘇擒,卻淡然道來。“今天確實是我該道歉。”自己給自己倒下了一杯滿的白酒,“我確實不應(yīng)該和在座的狐朋狗友結(jié)成朋友,這個情況,不幫我說一句話,落井下石。”

    一言而下,喉嚨雖然辛辣,可是蘇擒臉上沒有什么聲色。

    眾人聽到這話,一時都沒想到蘇擒的言語會這么露骨的,一時愣了不少。

    但是蘇擒表情依舊悠閑:“讓鐘公子見笑了,”他淡然一笑。

    “場面話就不說了,先在酒里,”說完,一連喝了兩杯白的。蘇擒再喝的時候,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但是很快舒展開。烈性近56度的白酒,小抿一口,刀尖舔舌。連飲幾口下肚,喉嚨就像是刀在割喉嚨一樣。

    蘇擒喝完,把白酒杯往下倒轉(zhuǎn),輕搖晃了一下。喝酒賠罪,沒什么意外,哪個情面場都會做的事情。

    杜恒的人正要開口:“老蘇,你這樣就顯得我們不是了……”

    話沒說完,蘇擒又點名了,“老杜,少將我們的事拿出來讓鐘公子見笑了。私下誰沒偷穿一條褲子少看女人洗澡?”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眉眼彎彎的,略有一點笑意。笑意不深,沒到眼底。

    “我當(dāng)然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不就大家把外面?zhèn)鞯奈壹沂掠之?dāng)做笑料告訴鐘少,”蘇擒又繼續(xù)笑笑,“我會介意嗎,”

    鐘澄聽著,心下也意外蘇擒會當(dāng)場這么干脆,甚至有幾分淡泊,顯然沒少被調(diào)侃過這種事情。

    “誰說你家事了,”杜恒打著笑臉,上來想安撫蘇擒。蘇擒雖然沒有謝角瘋,但也是出了名離經(jīng)叛道的一個人。“大伙剛才說著怎么給鐘少爺企業(yè)開張剪彩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會著杜恒的臺階順勢下來了。可偏偏惹了蘇擒。

    蘇擒表情也很輕松:“杜少,平時繪聲繪色傳我們家謠言,你可沒少干了,你剛才又跟鐘少說什么了,說來聽聽,我聽聽這回有沒有新意思。”

    過去,他們會私下造謠取笑蘇擒。蘇家個個人中龍鳳,皮相更是鳳毛麟角。一個家族,能做到幾代人都坐擁南方把手位置,本身就帶有了不少傳奇色彩,更添加了幾分神秘。

    可蘇擒,百無一用,庸才都算不上。所以流言四起,再加上蘇擒結(jié)交不善,更是流言蜚語,在他聽不到的地方細(xì)細(xì)流傳著。

    后來即便蘇擒知道了有這些隱約的傳聞,由于當(dāng)時他和蘇家其他兄長關(guān)系差,他也沒有特意要去專門澄清。讒言蜚語不加以禁止,后來到了發(fā)酵更甚的地步。

    杜恒表情凝了一小下,可終究是見過風(fēng)浪的紈绔,不似一般溫室的軟蛋。杜恒雖然皮肉掛著笑容,可是眼底威嚴(yán),“剛才誰說蘇擒少爺不是的,自己出來認(rèn)個錯兒。”

    杜恒自己默許的放縱蘇擒的流言在這個宴席上傳播,當(dāng)然也是自己找出個替罪羊。

    蘇擒的神色也微微一笑,他也算是地頭蛇。雖然京貴到此,可地盤上的魚蝦犯糊涂了,也不能不當(dāng)著客人面教訓(xùn)一頓。他目光環(huán)視一周,溫溫和和:“沒事,我不過想聽聽,這幾年了,這個傳謠到底發(fā)展到哪一步了?是上床了?還是監(jiān)禁了?還是搞出了精神病來?”

    眾人聽著蘇擒的如雪刃的眼光,噤聲如蟬。

    “說這些,真是給鐘少爺見笑了,”蘇擒的表情也不像是普通善類的那種,杜恒知道蘇擒什么意思了,如果不在這個場合上給蘇擒要回個面子,那么蘇擒就要記下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在杜恒頭上。

    鐘澄聽了前面幾句,心下有了判斷,似乎真是這些人在蘇擒背后潑臟水,嚼舌根。

    “是該好好整理一下的,”鐘澄說,“擒兄弟,這些年你可是怎么過來的,”這話是笑著說的,有幾分安撫蘇擒的意思。

    蘇擒這才稍稍動容了一點,比起剛才的恩威齊具,做出了個很不容易的神色來:“你這才知道弟弟這幾年的苦楚了。”

    這下,他們推出了一個代罪羔羊來——

    一個紈绔圈家世背景都沒有在場人強的人站出來,對著蘇擒又哭又自扇耳光:“是我,是我,對不起蘇少爺!是我嘴巴沒用,老拿這些玩笑來開!”

    直到把嘴巴抽得老腫了——因為蘇擒也沒有表態(tài),所以那個人沒敢停下來,扇到了嘴里滿是血。

    大家看著這個場面,沒有人會因為替罪羊而感到內(nèi)疚或者同情的。有的更多是臉上出現(xiàn)了看戲的神色——雖然他剛才也有參與這種骯臟謠言的添油加醋中。

    杜恒正想說,蘇擒是否滿意了沒,等他一張嘴,面前晃出了一個影子。

    一道具備著特種兵身體素質(zhì)的掌摑蓋臉就扇下來,杜恒的頭重重側(cè)在了一邊,連人帶腳步往后踉蹌了好幾下,直接是摔倒在了桌臺邊上的椅凳上。臉皮猶如是燒了辣椒油般疼痛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這巴掌太猛、太重、太毒,還是因為杜恒萬萬沒有想到,蘇擒的人錢立竟然敢上前扇他耳光!他足足側(cè)著頭呆愣的跌到姿勢維持了近一分鐘!

    蘇擒的神色悠閑平淡,如果面前有一壺茶,可以喝得。

    在場有幾個跟著杜恒要好的紈绔臉色變青了不少。

    有人上來指蘇擒想替杜恒主持個公道,話沒說清楚,說成了葫蘆嘴。估計以后嘴巴也不能說清楚了:“三分顏色開染缸了,蘇擒你別不識好——”

    錢立的手指猶如鐵掌,深深在那人臉上留下了五指的烙印。直接是蘇擒的人直接打了出去。

    全場除了那個人的慘叫幾乎是靜籟無聲。

    “都說讓了鐘少見笑,”蘇擒平平淡淡,邀請鐘澄入席,“您不會介意吧?”蘇擒平平無奇,成了世上第一個鴻門宴上反客為主的人。

    介意也沒用。蘇擒眼牙彎彎,鐘澄也痛恨人前后不一的人。他知道南方誰才是說話的人,當(dāng)然不會跟蘇擒起真的矛盾,除非是動了他的利益。“我等會兒一定先自個兒自罰三杯,五杯!”蘇擒的場面話也沒少過。

    “至少十杯。沒想到你們南方的飯局,還要唱一場《龍虎斗》才開席的。”鐘澄面色說不驚也是假的,但也至少見過世面的人。

    蘇擒只是笑笑,他和鐘澄一同入席。眼神沒落在了有幾個人扶住的狼狽至極的人身上。

    杜恒捂住了仿佛是五指血印的側(cè)臉,眼神落在了輪椅的那人身上。

    周圍有人扶住他:“沒事吧,杜哥?”

    “要不要緊,杜總?”

    因為有了這殺雞儆猴,殺的還是杜恒這樣的人的威風(fēng),全場禁言,哪怕極小的聲量也不敢說蘇擒一句不是!

    剛送了鐘澄入席,蘇擒悠悠地來到了杜恒面前,“你們幾個還站在那兒干什么,趕緊送杜總?cè)胂@席,少了杜總怎么成?”

    蘇擒的眼底如同了洗滌過的江水,眼底盈盈笑意,看不出是笑杜恒,還是就這么一直笑著的自然狀態(tài)。可他嘴角并沒有笑的上揚,要去忽視那雙眼,呈現(xiàn)出來的下半張臉,透著幾分漠視和不屑。

    “你說是不是,杜恒?”這次杜少杜總的稱謂都省去了,直接是盯著杜恒的雙眼,悠悠地說出這一句話。

    杜恒哪里受過這種氣,他自詡比起圈內(nèi)幾個有名的成事的紈绔,自己還要更高明許多。

    可他偏偏盯住蘇擒的一雙澄澈黑白的眼,吐不出一個回?fù)舻脑挕?br />
    他要是在這個場撒野了,那么他的全尸也不用要了。換在別人,肯定是丟不起這個臉,咽不下這口氣,可杜恒還是見過一點風(fēng)一點浪的人,居然還能勉強入席。

    第74章

    74

    杜恒發(fā)覺了, 眼前的人似乎有一點與以前不同。他的眼底沒有畏懼,有一絲絲說不清的淡定,還噙著一分冷眼的笑意。

    他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還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杜恒不知道蘇擒以前是否透露過這樣的神色。杜恒憋了半天, 張嘴, 被打的那張臉扯動著他的臉部神經(jīng)疼痛著。“蘇少說是,那就是。”

    完全是一句忍氣吞聲的話。

    但是蘇擒沒看出杜恒捏住手里的手關(guān)節(jié),略微用力到扭曲。

    這個耳光, 居然是當(dāng)著眾人面掌摑他的!換在以前, 他一定會氣瘋的了!

    鐘澄和蘇擒言笑談了幾句, 還是談到了鐘澄關(guān)心的話題上。既然蘇擒拒絕了幫鐘澄和蘇忱牽線, 原本鐘澄是不想再提及蘇忱的。

    但是還是走漏了一句, 問道:“前幾日, 好像說, 蘇市長病了,是真的嗎?”

    不知道這個生病是搪塞鐘澄的理由,還是真事。

    酒場上的蘇擒微微地笑道:“有鐘公子的關(guān)心, 市長肯定能快好起來的。”幾杯交錯中,酒水倒映著鐘澄思前想后的神色。

    杜恒這時候說了一句:“蘇市長年少有為, 貴人事忙, ”杜恒甚至那張受了耳光的臉上好不容易地擠出了笑容, 怎么樣他都要還回來的, 不是今天, 就是以后。“這事不怪老擒的, ”

    蘇擒聽著, 沒有一個字或者語氣是挑刺的。旁邊的錢立才沒有動手。

    再笨的狗也懂得, 被打了, 一定不能更瘋, 有可能被打得更狠。

    鐘澄的神色籠了一層淡淡的落寞。

    蘇擒雖然知道,自己交不了鐘澄這個北方來的權(quán)勢了。“我們南方還有更多好玩的事和人,鐘少爺看過南方的南獅沒,”

    沒有蘇忱,對鐘澄什么來說都是寡淡和不感興趣。

    蘇擒看出了鐘澄沒什么興致的神色,“我哥喜歡看南獅。”

    鐘澄回看了蘇擒一眼,只聽他繼續(xù),表情一如既往的,“這個周末,他會在南音美術(shù)館剪彩,到時候有精彩的南方傳統(tǒng)南獅表演。”

    蘇擒也不是那種固執(zhí)到一點油頭都不會的木頭人,他輕輕移了一份美術(shù)館的白色清雅的請柬,“這份薄禮,希望鐘少爺不要再煩惱了。”

    蘇擒打算,既然他不能左右他哥的心思,杜恒又利用這個來陷害他。不如他一不做二不休,時不時透露他哥的行程或者他哥的喜愛給鐘澄聽。

    一來不會和鐘澄鬧太深的矛盾,二來,還能借鐘澄的手除去南方的這個杜恒,杜家。

    鐘澄臉上果然一層陰霾被掃,打開了請柬,只見寫著南音美術(shù)館,上面的南音美術(shù)館這三個字的書法落款,居然是蘇忱親筆。

    南音美術(shù)館是一個本地新開的現(xiàn)代風(fēng)格美術(shù)館,也許館長和蘇忱有著私交,又或者是公務(wù)活動。既然他會出現(xiàn),那么對于鐘澄來說也是一份喜悅。

    除了找過蘇擒牽線外,鐘澄也不是沒有找到過別人牽線。

    蘇忱真如外面所說的,冷心冷貌。不為動容,甚至十分得體的婉拒。

    這段飯局結(jié)束后,鐘澄看到了他的人遞來收集的資料。

    “雖然外面都在傳蘇擒是蘇家三兄弟的玩臠,但是事實上好像不是這樣的。”調(diào)查情況的人恭恭敬敬地匯報著情況,“蘇擒少時不良于行,性格跋扈乖戾。成長時期就和南方圈子的人走得近,得罪了不少圈內(nèi)人。這些盛行在圈內(nèi)的謠傳,基本可以確定是圈內(nèi)人的編造。”

    鐘澄閉著眼,他躺在了護理館中,技師穿戴了好幾層防護和手套正在給他的身體按摩著。

    他是個極潔癖的人,就算是護理,也是隔著重重衣物,防護手套,甚至還有一些防護罩,來揉按他的神經(jīng)。比如此時正在輕揉著他的太陽穴。

    他年紀(jì)也非常的輕,閉著眼,說道:“那蘇家那三個哥哥,對蘇擒什么看法?”

    “他家三個兄長,都沒有過分涉足蘇擒的后來的生活——蘇擒似乎從小就和他兄長不和。雖然如此,他的三個兄長還是十分縱愛寵溺他。”那個繼續(xù)說道。

    “不管他?”前半句的意思總結(jié)就是沒怎么管過蘇擒,導(dǎo)致他圈內(nèi)惡名在外。鐘澄又問,“寵他,怎么寵?像傳言那樣嗎?”

    “送的車房名貴禮物不計其數(shù),”那人根據(jù)調(diào)查的資料來說,“只要蘇擒愿意回家。”

    “尤其是這一兩年,蘇擒比起過去,改觀了一些——愿意回家了,和蘇家的關(guān)系不再是冰點。”那人補充道。

    鐘澄面無表情,雖然在舒緩著他的神經(jīng)和肌肉,可他也沒有舒適的展顏。“回家就送車了?那他家和他的關(guān)系也太客氣吧。”

    那人可能是有一些不敢說出來的,吞咽擔(dān)憂中,說道:“三個哥哥好像都挺喜歡他的,警告了不少圈內(nèi)的人,尤其是處置了之前得罪蘇擒的孫祺,張鯨這些人。”

    鐘澄睜眼翻動了一下那個人的資料,“也就這一兩年的事情?就因為蘇擒的改變?”

    “以前,蘇家也十分縱容蘇擒,也因此,蘇擒百無禁忌,得罪人多。”那人說道,再露骨的話不能從他嘴巴里說出來,要在給鐘澄的資料上體現(xiàn)。

    鐘澄翻了幾下資料,按摩師還想繼續(xù),被鐘澄身邊的人斥了下去,兢兢戰(zhàn)戰(zhàn)退出房間在門外等待。

    “蘇擒呢,怎么沒寫他對他哥哥都什么態(tài)度想法?”鐘澄并沒有看到書面關(guān)于任何提到關(guān)于蘇擒的表現(xiàn)態(tài)度。

    那個人說:“雖然蘇家人縱溺蘇擒,可蘇擒挺叛逆的。除此之外——好像蘇擒在外面玩的人也不少。”什么司錦,白驀,翁裴還有最近的謝角。“這些資料都有寫。”

    鐘澄這樣聽說了,就知道,蘇擒可能真的對他自己的哥哥沒有別的想法。

    這樣,他對蘇擒的防備擔(dān)憂才放下了一些。

    ……

    蘇擒的家有好幾個露天或者室內(nèi)的游泳池。東邊別墅有一個,南邊庭院也有一池。

    太陽明晃晃在夏日的低空中,仿佛世間萬物都沐浴在再熾熱不過、再光明不過的公正下。

    蘇擒雖然腿腳有些肌肉萎縮,但是一直以來有著醫(yī)療和護理團隊的照料下,身體還是非常的健康——他的私人健康團隊建議他夏日游泳,冬日做假性復(fù)健,一年四季的定時肌肉按摩和假性復(fù)健,都讓他雙腿保持了隨著年齡增長的稍微的變化。

    蘇擒游在了太陽曬得有些微微發(fā)暖的消過毒的游泳池里。

    他討厭游泳,但是基本每年會在私人醫(yī)生指導(dǎo)下,進(jìn)行夏天2-3個月的定期游泳訓(xùn)練。

    他一般會游30分鐘-2個小時,全憑他自己的心情。他游得有些慢,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快50分鐘,皮膚泡在了深藍(lán)色池底的水里,有一絲蒼白。

    太陽灑在了一望無垠的綠野上,游泳池面水波粼粼,反射著極強的陽光。早上九點的太陽已經(jīng)充足地?zé)肓遥尩锰K擒有些困乏地瞇了瞇泳鏡里的眼睛。

    猶如是深海里的一個鯨魚般的生物,巨大,沉默。不和其他生物同類,孤獨地游在了脫離太陽光的水里。

    仿佛是哺乳動物的共生性,和人一樣有著永恒不散的話題:孤獨。蘇擒不會意識到自己孤獨,他只覺得自己在進(jìn)行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彩撬撘蝗俗龅氖虑楹瓦x擇。

    所以,泳鏡里的眼前,浮現(xiàn)的不止是泳池里沒有太陽的過度深藍(lán),而是一些舊日的時光。

    小時候的他總是砸玩具。

    在兒童輪椅上,擰住的秀氣的眉毛,一張永遠(yuǎn)充滿著生氣表情的臉。雖然有著不同普通兒童的秀氣的臉蛋,但是比起他的比他年長幾歲的哥哥,還遜色不少。

    玩具從他身邊傭人不斷討好的手里拿過來,摔擲在地上,甚至發(fā)泄地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

    “小少爺,不能出去,咱們的康復(fù)訓(xùn)練還沒有做呢。”

    “等會兒做完了,我們再去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

    “啊,小少爺,不生氣了,啊,”又使勁丟了手邊的玩具。

    摔砸玩具的聲響沒有停下來過。

    一個略微的身材頎長的少年出現(xiàn)在輪椅兒童的面前,少年清峻,已經(jīng)出落地極為大方。眼如藏色的深海,面容如同了久未見過了寒霜的謝豹花。

    只是穿著了一套簡單色彩的制服,顯得他有幾分貴氣和遠(yuǎn)不褻瀆的清冷。

    那少年走過來,撿起地上是他送給蘇擒的一副方便于有著活動限制的兒童玩具,那傭人們見了他紛紛說道:“大少爺。”

    “大少爺你怎么來了?”

    “大少爺,您別生氣,小少爺只是想出去玩了,”

    他們總是限制蘇擒的活動,甚至干預(yù)他的生活。為了他的安全,少和外面普通孩子一同玩耍。從小就密不透風(fēng)地從學(xué)校關(guān)注監(jiān)視他的活動和交友,看教室監(jiān)控,通過學(xué)生老師的口中,以及安排特意與他接近的學(xué)生和他做朋友。他們名義上是為了蘇擒好。

    地上都是凌亂的玩具,有些是被摔破碎的四分五裂的機器車,有些是過于質(zhì)量精巧還沒能破壞的英式玩具。

    “大哥的禮物也不喜歡了,大哥有些傷心了呢。”年少的蘇摩撿起了自己送的玩具,也不如傭人那樣討好地拿回到輪椅上的人的腿邊,而是往旁邊的玩具架一丟,玩具丟進(jìn)去里面去了。

    蘇摩總是喜歡觀察和調(diào)動人的情緒,他的語氣透露一絲故意的傷心,但是神色又是極為清峻的,不受影響的,“擒擒不喜歡這些,以后大哥就不送這種幼稚的玩具給擒擒,”

    蘇擒才沒有繼續(xù)扔玩具了。

    蘇摩見狀,為了排遣他極端的情緒。于是想帶他出去來分散蘇擒的注意力:“大哥帶你出去散會兒步,好嗎,”蘇摩要推他出去散步,曬太陽,可小孩子的蘇擒故意地從輪椅撐住手,朝前方摔下去。

    眾人驚呼:“啊——小少爺!”

    “小心,小少爺。”

    蘇擒趴在地上,尤其小孩子,身體柔軟的,還沒有長全了骨頭,都被一層軟組織包裹住內(nèi)臟骨頭,所以摔倒趴在地上的蘇擒沒有疼痛感。

    雖然臉是擦著地板,有一絲絲的粗糙磨過的光感。而且因為情緒的不好,更讓他的眉頭擰得更緊。

    傭人在蘇摩面前,更不敢怠慢,要手忙腳亂去扶年幼的蘇擒。

    但是蘇摩擺了擺手,他蹲在了地上,看著趴在地上的蘇擒,蘇擒穿了一套小西裝制服,西裝不知道脫落在哪個傭人的手臂彎上,只剩一個小馬甲和襯衫。

    他的后背短短的,腿也短短的,正如是無數(shù)個該脫離幼兒園的小孩的身體發(fā)育狀況。

    因為生氣,短袖上露出了皮膚手臂,撥開了蘇摩伸來的手。

    蘇摩改變了位置,一手提住了蘇擒的后背衣服,另一只手去抓了一下他的褲子,將蘇擒柔軟的小孩身體提起——蘇擒一張白皙的臉抬起來:“放開,放開我!”

    然后就被蘇摩翻轉(zhuǎn)了身體,手環(huán)過了蘇擒的腿彎,將他翻面般地翻過來,上下地抱住了。“不就是出去玩么,大哥帶你出去玩。”

    蘇擒臉上因為摔倒,沾了一點灰塵。他已經(jīng)氣到了臉上有些漲起了熱氣的紅,雖然掛在了蘇摩的身上,雖然他的腿不能撲騰,可他的手已經(jīng)在撲騰了:“我要下來,我要下去。”

    蘇摩知道他小脾氣,像是抱起嬰兒那種姿勢,一手護住在了蘇擒的后背,一手托住蘇擒的屁股。抱著他,“去哪兒玩呢,我猜是想去游樂園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對不對?”

    蘇摩總能猜出他的心思。小時候的蘇擒沒有像長大后的小心思多。他愣一愣,只能收起了撲騰的手。略帶一點委屈的鼻腔音:“他們不讓我去游樂園——”

    蘇擒的話里還是沒有消減的奶音,口腔很松弛,只有兒童才能說出的奶聲奶氣的語言。

    “他們”也就說的是傭人們。

    “哦,是嗎,”蘇摩口頭上安撫著蘇擒,拿過了傭人手里忙端著的毛巾,順手也是習(xí)慣了這樣蘇擒——去擦蘇擒臉上頭發(fā)尾的細(xì)細(xì)的熱汗。

    濕毛巾繼續(xù)遞來,蘇摩擦了一下蘇擒的手掌。另一只手掌,蘇擒抱著蘇摩的脖子,不讓他擦。要去擦的時候,手懷上的小孩搖頭,不肯。

    蘇摩就沒有如同傭人那樣不斷勸動蘇擒那樣硬要去做蘇擒不愿意做的事情。

    “想到哪間游樂園?天鵝游樂園還是金太陽?”蘇摩看著,蘇擒有過淚痕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燥的臉蛋,一雙眉眼擰著,眼睛非常的明亮和黝黑,大大圓圓的,活像是兩顆健康圓潤的飽滿葡萄。

    第75章

    蘇摩想拿濕紙巾去抹他臉上的淚痕。

    可是蘇擒一口咬在了蘇摩手指上。小孩的牙關(guān)并不緊, 咬在了蘇摩的手指上。

    “啊,又咬人了!”“快,松口, 小少爺!”傭人急得想上來扒開小蘇擒的嘴巴, 蘇摩卻不讓,單手抱著他,一手讓他咬著手指。讓傭人叫車, “叫車, 我?guī)芮艹鋈ネ妗!?br />
    蘇摩的制服, 穿在身上, 看起來猶如高中少年。庭院種著晚櫻花, 紛紛揚揚的, 粉粉白白, 落在了身后。非常惹人注目的人,無論在校園,還是在哪里。

    抱著他坐上了家里的專人轎車。

    上車時候動作極輕, 本來如果蘇摩可以騰出一只手的話,就可以一手托起蘇擒, 一手護住蘇擒的腦袋, 稍微側(cè)低一些身體, 能上車。

    可是他一只手被蘇擒咬著, 蘇摩眉頭也沒有皺起過, 直接地低著頭和身體, 攬住小蘇擒的腰, 一同坐上車上。

    轎車?yán)镩_始了適宜的溫度, 蘇擒方才哭鬧出了一身的細(xì)汗, 蘇摩替他用干凈的毛巾擦過后, 凈化后的空調(diào)涼風(fēng)吹來,蘇擒感受到舒適了不少,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趴在了蘇摩的肩頭胸口上,發(fā)梢略有一些濕。腦袋挨在了蘇摩的肩后,肉嘟嘟的臉上貼在了蘇摩的耳側(cè)。還沒有愿意撒口,還是咬著蘇摩的手指。

    蘇摩的手指纖長,如同了干凈的玉。從小就是各種樂器的天才,兒童少年時期摘獲的國際含金獎項不計其數(shù)。家族有意將他培養(yǎng)成家族接班人,所以在后來,藝術(shù)就少讓他接觸了。

    同樣的,蘇摩培養(yǎng)成走商的接班人,那么蘇忱也是個極好的從政苗子。家族已經(jīng)確定有兩個接班人了,那么剩下的弟弟可就會自由多——能有自己的選擇。要是蘇寅蘇擒從商從政都可以,不從這兩種事業(yè)的也可以。

    “咬累了嗎,”蘇摩的聲音柔和的,只有對蘇擒的時候才會這么溫柔。聲調(diào)會調(diào)節(jié)成一種哄人的語氣。與希杜嘉。

    蘇擒本來是松了一些力氣,可是聽到這一句,再加緊了上下牙顎的力氣。發(fā)出了“哼哼”的聲響來。

    蘇摩知道他什么脾氣了,生氣了,性格從小就很寵著的恣意。蘇摩笑了一聲,“咬累就歇一會兒,歇好了就再給你咬著。”

    蘇擒趴在他的身上,沒有聽他說的松口。咬著蘇摩的右手手指,眼皮耷拉了一些,看了一看轎車車后窗外慢慢倒退的風(fēng)景。知道這次不再是哄他,而是真正地坐車出去玩了。

    蘇摩托住他的手同時在輕拍他后背,這個年紀(jì)的小孩,哭累了或者咬累了,就容易枕著舒適的風(fēng)睡著過去。

    “擒擒好像長高了一點,”對比著蘇擒趴在他身上,小腦袋的高度,比起之前,要高出了約莫三四厘米一樣。“擒擒平時有沒有按嬢嬢說吃肉肉,喝牛奶?”

    蘇擒不回答他,含著他的手指,他的牙齒有一點的細(xì),軟,也是兒童此時發(fā)育的容易松動,不容易長時間咬穩(wěn)一個物件。也許是咬累了。

    “擒擒的個子高了三四厘米,”蘇摩又轉(zhuǎn)頭去看懷里趴著的小孩,看到他的臉蛋,比起剛才的氣鼓鼓的紅彤彤,要褪去了云紅不少,剩下了一張柔軟的白皙的嬰兒肥臉。睫毛很長很黑,像是浸過水一樣,濕溻溻的,黑柔柔的。“用不了多久,就能長得跟大哥一樣高了。”

    聽到這一句,蘇擒的身體有一個小動騰,他不高興地轉(zhuǎn)過了一下頭。那時候小孩的蘇擒,就知道他不可能長得比他的哥哥們高,以及其他同齡人高。因為他永遠(yuǎn)要坐在輪椅上,永遠(yuǎn)矮別人大半個身體。

    鼻腔“哼哼”的,又開始要哭鬧。

    蘇摩當(dāng)然知道什么原因了。敏感的人,敏感的蘇擒,很多人會感到照顧和相處起來的力不從心。蘇摩卻輕輕一笑,極了解他脾氣的,轉(zhuǎn)頭去看小蘇擒,“等長大了,擒擒就不用坐輪椅上了,就能比很多人能更高了,”哄著蘇擒,逗著蘇擒。

    蘇擒才轉(zhuǎn)過頭來,愿意地趴在蘇摩肩頭上。

    小嘴巴里的牙齒因為長時間的咬合,慢慢地松動開牙關(guān),蘇摩的手指在蘇擒的唇腔里動了幾下,“不咬哥哥了好不好,大哥的手沒有消毒,會給擒擒帶來病菌的。”

    試探地跟蘇擒講和。

    蘇擒再咬了幾下,蘇摩沒有感受到疼痛。因為蘇擒再怎么樣,也是個小孩,而且還是個殘疾小孩。力氣不會有多大。很快地,他就吐出了蘇摩的手指出來,蘇摩得以從他嘴里虎口脫身般,拿開了手。

    立刻就有副駕駛座上的傭人遞來了擦拭的濕紙巾。蘇摩隨便擦了一下,兩只手,一只手托著蘇擒,另一只手,接過了傭人遞來的小餅干。

    “嬢嬢說你今天沒有吃飯,是不是?”蘇摩用抱住蘇擒的手拿住餅干,另一只騰出的手去剝餅干的外包裝。

    這是營養(yǎng)餅干,蘇擒的家庭營養(yǎng)師調(diào)理過烘焙成的。

    餅干拿到了蘇擒的面前,蘇擒擰過頭去,“不吃。”很干脆的兩個字。

    蘇摩拿著餅干,贊嘆說:“香噴噴的蔬菜火腿餅干哦,”

    蘇擒沒有動,兩只手本來掛在了蘇摩的脖子上,現(xiàn)在也是抓著蘇摩的脖子。沒有要轉(zhuǎn)過頭吃餅干的意愿。

    副駕駛座上的傭人轉(zhuǎn)過頭來,對蘇摩一副無奈搖頭的神色。她是個家庭育兒教師,也無法安撫好蘇擒這種有錢人慣著縱壞了的小孩。

    蘇摩把餅干放進(jìn)了自己嘴巴里,餅干還特意為了兒童設(shè)計成了動物小棕熊的形狀,吃起來酥軟,并沒有很干。蘇摩吃了好幾包餅干,本來要哄蘇擒喝的羊奶,蘇摩問了蘇擒,蘇擒不喝后,蘇摩也撕開了羊奶盒子的口,自己喝了。

    那個人吞咽的聲音就在蘇擒的小耳朵附近。

    蘇擒轉(zhuǎn)過頭來,看見蘇摩把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全部解決了。

    蘇摩見他終于肯轉(zhuǎn)過頭來,知道當(dāng)然是自己替他解決了他不喜歡做的事情。“擒擒,你看看大哥臉上嘴上有沒有餅干渣,”

    蘇擒抬起了一張粉白秀氣的臉蛋,圓滾滾黑嗚嗚的眼睛盯在了蘇摩格外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臉上。

    蘇摩突然靠近過來,親在了蘇擒的胖嘟嘟的臉側(cè)上。聲音因為唇邊擦過了蘇擒的皮膚,發(fā)出了細(xì)細(xì)的含糊般的聲音:“以后擒擒再不吃飯,大哥就要咬你。”

    說著,佯作要在蘇擒的肉肉的小臉上咬下一口。

    蘇擒躲著,腦袋左右躲閃后縮。“不要,不要,壞大哥……”

    蘇摩被他逗笑了,發(fā)出了少年清峻的笑動的聲音。司機和家庭教師都很少看到大少爺會笑。好像,從來大少爺只有見了蘇擒,才會有笑容。笑容全是為了哄蘇擒。

    蘇擒知道蘇摩也是在抖自己玩。過了好一會兒,蘇摩換了一只手托蘇擒,蘇擒雖然是快要脫離幼兒園的年紀(jì),可是重量不少,蘇摩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單手抱住他長久時間也會胳膊酸。

    蘇擒手掛在了蘇摩身上,他知道大哥不會不抱他的。在他換手的空間里,蘇擒貼在蘇摩的肩膀邊。

    “大哥以后上學(xué)校,你如果再哭,那誰來哄你,”蘇摩耐心地問他,蘇擒的頭發(fā)柔軟的,比起剛才被汗浸濕了,此時干燥了不少。

    小蘇擒不回答他。小胖手抓著蘇摩的后背衣服,肉肉的臉掛在了蘇摩的肩背上,被擠出了更多的嬰兒肥來。看起來更加稚趣許多,像是一個撒嬌的、終于被安撫好的小寶寶。

    “擒擒頭發(fā)也長了,晚上大哥給你剪好嗎,”蘇摩的一只手,摸了一下蘇擒的后腦頭發(fā)上。

    蘇擒任他摸著,可是聽到要剪頭發(fā),立即不樂意地?fù)u搖頭,掛在蘇摩身上的小圓滾滾的身體有一陣騷動。

    蘇摩給他整理著柔順的頭發(fā),頭發(fā)上還有淡淡的兒童洗發(fā)液的氣味,奶香奶香的。

    “那就剪蘇寅的頭發(fā),好不好?”

    蘇擒又點點頭,蘇寅是他的三哥哥,年紀(jì)跟他相仿,比他長不了幾歲。依舊是剛脫離了幼兒園的年紀(jì)。調(diào)皮搗蛋,生龍活虎的。在幼兒園沒少錯過一次打玻璃和扯男孩頭發(fā)的小魔王活動。

    司機和家庭教師感嘆:只有大少爺能讓蘇擒這么安靜和乖巧了。

    “你想把蘇寅的頭發(fā)剪成什么樣的?”蘇摩又跟蘇擒說話,一邊很熟練地單手打開著量血壓的儀器,給蘇擒量血壓。換做是家庭醫(yī)生給蘇擒量,蘇擒又鬧又不安定。

    “剪成辮子。”小孩子的話通常沒有什么邏輯的。蘇擒的奶氣的回答。

    “哦,剪辮子,你想給他扎什么樣的辮子?”蘇摩握住了蘇擒的小臂,很熟練地單手給他套上了儀器的袖套。

    蘇擒貼在他身上,奶聲聲的,“長辮子,”

    纖黑的睫毛貼在了潔白的臉頰上,過了一會兒,又有些落寞的神色。蘇摩消毒過的手,摸了一下小蘇擒的臉頰,用消毒眼巾揉揉他的剛才哭得干涸的眼睛。

    “想蘇寅了是不是?”最近蘇寅去了寄宿學(xué)校。

    蘇擒長久后,悶哼了一聲。右胳膊傳來了一陣緊縮的感覺,蘇擒在蘇摩懷里左右擰著頭,煩地又要躁動起來,蘇摩輕拍他后背,“很快的,好了,好了。”

    看到血壓的計數(shù)穩(wěn)定下來了一個數(shù)字后,蘇摩單手拆開了蘇擒的小臂上的袖套儀器,從他手脫下來。說出一個數(shù),“87。”讓家庭教師記住。

    蘇擒的手沒有了緊迫感后,貼了一下蘇摩的衣服,手指抓著蘇摩的衣領(lǐng)后背,趴穩(wěn)了。

    蘇摩看他乖巧的模樣,貼在蘇擒的柔軟的黑發(fā)上親了一口。“讓大哥看看你的牙齒,有沒有疼?是不是要換牙齒了?”

    蘇擒最怕看牙齒醫(yī)生了,在他身上搖頭。

    蘇摩手上多了一根糖,“大哥這里有一根棒棒糖,”

    蘇擒身體一動,扭過頭來,去看蘇摩的手上:“糖,糖糖……”

    第76章

    蘇摩拆開了糖紙, 蘇擒放在嘴里的時候,蘇摩看了一下小孩的口腔,牙齒已經(jīng)換了一兩顆, 換牙期伴隨著兒童時期, 隨時吃一口東西,牙齒都有可能搖搖欲墜。

    小孩子的蘇擒含著棒棒糖,很乖地坐在了蘇摩的身上。任蘇摩把他的小臉蛋搓圓揉扁。

    順便捏住他的小嘴巴, 四下看了牙齒。

    蘇擒也不哭不鬧。

    家庭老師欲言又止:“其實是不可以給小少爺吃糖果的, 他還在換牙……”

    蘇摩摸了一下乖巧吃糖的蘇擒臉蛋, 聲音清淡好聽:“吃一兩次, 牙又不會全壞了。”

    蘇擒這個時候就更像極了長相乖模乖樣的養(yǎng)娃娃, 如果有打扮的工具, 全由蘇摩來為他打扮置辦過家家一樣。

    “他上次吃糖是什么時候了?”蘇摩問。

    家庭老師想了一下, “是去年十一月的時候。”那時候還打預(yù)防針,為了哄蘇擒才喂的一顆小小的、小指頭不到的糖果。

    蘇摩摸了摸小孩蘇擒的后腦末的碎發(fā),他的弟弟, 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憐一些。

    揉了揉蘇擒的略有一點嬰兒胖的小手臂:“您有小孩沒有?”

    家庭老師以為是在跟她聊家常,于是說:“有呢, 現(xiàn)在在上初中了。”

    “那他小時候玩玩具吧?”蘇摩問。

    “可玩了, 買的玩具家里的箱子都裝不下。”

    “那也愛吃糖果零食吧。”

    “當(dāng)然, 哪個小孩不愛吃。”家庭老師說著說著, 放輕松下來。

    “于是, 蘇擒就半年才吃一次糖?”

    “蘇擒少爺?shù)乃饺酸t(yī)生囑咐是最好在十歲之前……”家庭老師聽了, 連忙解釋說。

    “您家小孩幾天吃一次糖都沒事。蘇擒就吃一次, 就這不行那不行的了?”

    家庭老師語塞, 只能放任蘇擒吃糖。

    蘇擒趴在蘇摩懷中吃糖的模樣, 真的又奶又乖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平日哭鬧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小朋友。倒是換做第一次見蘇擒的, 還以為他是爸爸媽媽的乖乖寶寶。

    而且不僅乖巧,而且任意蘇摩擺弄他。

    捏住他的小嘴,輕輕地?fù)P起來了他的小腦袋。

    蘇擒的喉嚨沒有紅腫,牙齒看起來粉白,連同了他的小舌頭,還是忍不住地舔著手里的棒棒糖,黑溜溜的眼珠子上下轉(zhuǎn)動著,看了一會兒把他當(dāng)玩具一樣的蘇摩。

    蘇擒坐在蘇摩的腿上。

    蘇摩的少年的音色,非常的動聽,音色聽起來泠泠的,但是語氣里又弱下來的幾分柔。“擒擒的牙齒,除了長得不整齊外,就沒有別的缺點了。”

    這一句話,聽了的司機都想發(fā)笑。

    可是天真的吃糖中的蘇擒怎么會琢磨這句話是一句埋汰的話。

    換牙齒的蘇擒怎么會在吃糖和擁有一副整齊健康的牙齒而感到猶豫和痛苦呢。小孩子一般如果換牙期前很亂,換牙后就會重新長出一副整齊的牙齒了。

    “吃了糖,等會兒就不去游樂園了,可以嗎?”蘇摩又拿話來逗蘇擒。

    小蘇擒雖然在認(rèn)真地品嘗著糖,可他皺起眉頭,搖搖頭。雖然一聲不哼的,但是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了不情愿。

    游樂園里。

    蘇摩陪他坐了沒有哪一個小朋友會拒絕的旋轉(zhuǎn)木馬,還陪他坐了兒童的過山車,以及少兒版的摩天輪。

    摩天輪大概兩層樓高,一個家長陪同下,帶著一個小孩。

    兒童版的摩天輪上,蘇擒的神色就像是第一次進(jìn)城的人,神色張揚且眼神新奇地看住了忽遠(yuǎn)忽近的風(fēng)景。

    蘇摩又勾了一下蘇擒的小臉蛋,蘇擒很認(rèn)真地享受著兩層樓高度的摩天輪,不同蘇摩計較。

    蘇擒的聲音,帶著換齒的漏風(fēng)的聲音。“呼呼。”

    蘇摩湊近了,沒聽清楚蘇擒說什么,倒是看到蘇擒的小腿在興奮地晃動著。

    摩天輪里,光是看著蘇擒激動的小腳亂動的樣子,就知道他有多開心了。

    如果是其他人陪蘇擒來,會在他玩各種大型游樂機動游戲的時候,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擒擒少爺,回去你可要配合我們做康復(fù)游戲。”

    “擒擒少爺,這次來了游樂園后,回去一定要好好按時吃藥。不然下次,我們都不敢?guī)愠鰜硗媪恕!钡鹊绕茐暮眯那榈脑挕?br />
    而蘇摩就不一樣。蘇摩不會像是那種掃興的人。

    蘇摩抱著蘇擒去下一個游樂機動游戲的時候,蘇擒看著別人頭上戴的小飛象的頭箍。

    蘇摩就讓跟隨的傭人去替他們買了幾個帽子回來。

    蘇擒還沒有挑,蘇摩選了一個毛茸茸棕色的小熊頭箍戴在了蘇擒的黑色頭發(fā)上。蘇擒張著手,去把自己頭上的頭箍扯亂下來,才看到是一個和星黛兔經(jīng)常會一起出現(xiàn)的小熊的頭箍。

    蘇摩又拿了一個藍(lán)白相間非常可愛的唐老鴨的頭箍在蘇擒面前:“這個也可愛。”

    蘇擒還是選擇了小熊,蘇擒戴著小熊頭箍,簡直是小熊本熊。小小的身材,呆萌的臉頰。粉白的面孔,一雙如同小熊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誰都想上來捏一把嬰兒肥的臉蛋。

    蘇摩抱著他在人群中排隊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哇,好萌的小孩子。”

    “天哪,看得我都想要一個弟弟了。”

    “他哥哥真帥!”

    “什么時候我也能有這么可愛的兒子!”

    “他哥哥真的好帥啊!弟弟真的軟萌呆糯!真想擁有這么一副好的基因。”

    甚至,一路上有人給蘇擒塞糖果和禮物。

    甚至還有一對情侶,玩游戲得到的好幾個大米奇,分出來了一個塞給了蘇摩抱著的蘇擒手里。

    蘇擒呆呆的,看住那個非常大的米奇。

    那對年輕的情侶,尤其是女生,笑容非常的甜:“弟弟好可愛呢,姐姐送你一個這個,拿著好嗎?”

    蘇擒沒有伸出手,大米奇是那個姐姐塞到蘇擒的懷里。

    蘇摩友好地一笑:“謝謝。”

    蘇擒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措手不及,懷里塞了個大玩偶,完完全全地比他個人身高還要大。

    臉頰被那個情侶的女孩子輕輕地碰了一下:“好軟,好可愛!”

    蘇擒捏了一下米奇的耳朵,他根本抱不住這個重量,還是蘇摩一手抱住他,一手托著大米奇玩偶。

    “喜歡嗎,弟弟。”

    蘇擒遲鈍地,他很少會受到這么直接的別人對他的喜愛。慢慢地,點了一下頭。

    “弟弟多大了?”

    蘇擒不說話,全是蘇摩替他回答:“剛上幼兒園。”

    “弟弟好像只小考拉棕熊。”姐姐發(fā)出了擼貓時候的被萌到的聲音。“弟弟吃雪糕嗎,讓這個大哥哥給你去買,”

    她的男朋友也十足熱情,一手替小姐姐打著傘,背著背包,帶著幾個玩偶。一邊說:“想吃什么口味的?”

    蘇擒聽到他人生中最喜歡的詞。點點頭:“甜筒。”他最愛吃游樂園里的甜筒了。

    說著“甜筒”的時候,還生理反應(yīng)地舔了舔小嘴唇。

    人群中爆出一聲嘩然。

    “哇他真的好可愛啊啊啊!!”

    “我也想有這么個兒子!!”

    “這就是傳聞中的人類幼崽吧!他怎么這么可愛!!”

    “我要被萌翻了!”

    蘇擒粉白的小臉頰上,是對著這一些發(fā)出了同樣生理反應(yīng)聲音的人群的一旦困惑。

    很快,那情侶的男生買來了幾個甜筒。

    蘇摩替他拿著甜筒,蘇擒抬前了一點腦袋,粉紅色的小舌頭伸出來,舔動了一下雪白冰涼的甜筒。

    人群中爆發(fā)出來的聲音更熱切!

    “天哪!他的舌頭還是粉粉白白的!!”

    “他一定是天使的化身。嗚嗚嗚,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可愛的小孩子!”

    “他好萌啊,他吃甜筒的時候,可愛地不像話!”

    “他在吃葡萄口味的甜筒!我也要,老公你快去給我買!”

    “好可愛,這么可愛的小朋友,一定是上天送來的禮物!”

    “他頭上戴著的小棕熊頭箍怎么這么好看,一定是他的樣子萌化了頭箍。我看別人戴怎么沒有他這種效果呢?”

    蘇擒沒有理會人群中的聲音,又再一次地,伸出了小舌頭,猶如是試探性地,又非常地愜意地,再去舔動了一點雪糕上的尖尖兒。

    蘇摩抱著他,貼心地給他有些發(fā)熱的濕濡了一點的頭發(fā)捋了一下。

    蘇擒吃不到甜筒,伸長了小舌頭。

    “可可愛愛,跟個小考拉熊一樣。”

    “他好像更適合戴小飛象頭箍,他可愛得有點像是小飛象!”

    蘇摩又把手中的甜筒移近了一點,蘇擒吃甜筒的時候,纖長的眼睫是垂落著。看起來,他的眼睛好像很大的樣子。全是因為他烏黑極了的睫毛的緣故。

    臉頰粉白得就像是奶油甜筒摻和了一點草莓醬的顏色,要是嘗上一口,舌尖準(zhǔn)會有甜絲絲和冰冰涼的滋味。

    “他怎么會這么可愛!”

    “絕了。我也一定要生出這么可愛乖巧的小朋友!”

    “他能吃甜筒嗎?”

    情侶的女生又擔(dān)心他不能吃冰冷的東西。

    蘇摩說:“吃一點沒有關(guān)系的。”

    情侶女生又在蘇擒的面前:“好吃嗎,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姐姐呀?”

    蘇擒吃著甜筒,看到這個又送他玩偶,又給他吃甜筒的女孩子,蘇摩不會強迫,也不會為了什么引導(dǎo)他去說話。行為全看蘇擒的心情。

    蘇擒看住女生,又看了一會兒蘇摩。

    半天,蘇擒粉紅的小嘴張開:“她,玩偶……”

    蘇摩看住蘇擒,點點頭。

    蘇擒又指了一下甜筒,“雪糕。”

    蘇摩被他的語言又逗笑了一下。點頭,回應(yīng)蘇擒:“嗯,然后呢?”

    最后,蘇擒指了一下眼前女孩子:“漂亮。”

    女孩子爆發(fā)出了最高興的聲音:“哈哈,他好可愛!!!!”不枉她是看到過最可愛的小孩子!!!

    “他好聰明!”人群還發(fā)出了羨慕的聲音。

    “不愧是天使幼崽,嘴甜又可愛。嗚嗚嗚。”

    他們排隊,玩機動游戲。挑選禮物。吃蘇擒從來在家里或者和其他人出去鮮少吃的東西。蘇擒的今天幾乎是在粉紅色的幸福泡泡里度過的。

    童年里,只要和蘇摩在一起,蘇擒就能過上一天最幸福的日子。

    第77章

    記憶里, 遙遠(yuǎn)的夏天的舞會。

    “你為什么不喜歡漂亮的女生?”一個長著精致面容的女孩子,穿著掛耳式的粉紫色泡泡小裙子,小燈籠袖下的手臂, 去拉過了穿著深褐色晚禮服的蘇摩。

    這個顏色對于現(xiàn)階段還是少年的蘇摩來說, 稍顯一點沉淡和出挑的貴氣。

    女孩子叫做魏維,剛向他提出了第一支舞的邀請。

    沒想到的是蘇摩視而不見她。她周圍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女生:“魏維,你不是說可以在仲夏夜的舞會里拿下蘇摩的嗎?”

    “美女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他真的好冷漠。”

    “魏維,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魏維繼續(xù)上前, 在蘇摩的眼前露出了一張人畜無害的笑顏, 眼睛略如月牙:“你真的要辜負(fù)和我跳舞的機會嗎, 蘇摩。”在學(xué)校里, 蘇摩盛名在外。

    蘇摩不僅是他們高中部蟬聯(lián)三年的校草第一名, 還是他們學(xué)校校草史的第一名。

    蘇摩學(xué)習(xí)好, 不費力氣地就能考得十分優(yōu)異的成績。無論隨便做哪一樣,都能完成得很好。或許是家世的顯赫,在學(xué)校的他低調(diào), 向來沒有如同校園風(fēng)云的人物那樣,參加各種比賽。

    沒有人知道, 他的儲物柜里到底塞滿了多少封情書, 每幾天都是按箱清理情書的。

    他的飯卡永遠(yuǎn)是滿的, 因為不少女孩子都會爭著給他充錢。后來是蘇摩的人, 主動聯(lián)系學(xué)校, 在充值系統(tǒng)里退還了女孩們充值的金額。

    每日午后的音樂廣播, 仍有浪漫的人, 點歌給蘇摩。

    最出名的是, 有個叫做惠谷子的女生, 點了一首陳奕迅的《寂寞讓你更快樂》。那個時代, 能這樣新奇的新歌,總是特別的。旋律好聽,曲目偏新。廣播主持人還特意強調(diào),是送給高中某班級的蘇摩同學(xué)。

    寄語是:“你越漠然,我陷得越深。你的手那么冷,總會有很多人搶著為你加溫吧。【注1】”化用了陳奕迅這首歌里的歌詞。“如果你能透露一個吻,我愿意為你走完這99步路。”落款,主持人提到了,高中某班級惠同學(xué)。

    惠谷子是學(xué)校知名的溫婉長相型的校花。成績斐然,是每周國旗下的主持人。身兼多職位,和蘇摩曾一起主持過高中部的他們這一屆新生入學(xué)第一次的迎新晚會。兩人金童玉女,從相貌外形來說,是非常的般配。

    高一的時候,就傳聞惠谷子和蘇摩在一起了。但是這段傳聞的戀愛似乎很快就分手,傷心欲絕的惠谷子專心學(xué)習(xí),參加了其他學(xué)科上的競賽。

    原以為這樣,她和蘇摩的交集就到此為止。

    沒想到,有一次她在小學(xué)部,蘇摩也意外出現(xiàn)在小學(xué)部的一次彩排的現(xiàn)場,兩個人的緋聞再次傳上。

    實際上,惠谷子那天是去看她的學(xué)妹去了。她怎么沒想到,居然會在學(xué)妹的班級出來后,撞上了蘇摩。

    因為這一撞,惠谷子的腿有些扭到了,一拐一拐的。后來,蘇摩主動陪她上保健室,于是,一年時間的隔閡的冰這才融化了。

    惠谷子性格文靜,這么一次登廣播臺告白,可是花了多少勇氣的。

    廣播播了的下午,不少人期待惠谷子能和蘇摩一同出現(xiàn)在校園里。

    可是,后來還是聽到了惠谷子心碎的見聞。

    蘇摩除了招惹溫雅的女孩外,還受到了不少性格張揚、熱情潑灑的學(xué)生的歡迎。

    那時候,高中部的種種傳聞,和幾乎妖魔過的風(fēng)云人物,都是初中部學(xué)生們的向往。初中部就有學(xué)生聽過蘇摩的名氣后,在一次下課后,來到小學(xué)部的某班,找到了蘇擒。

    蘇擒那時候還是叛逆小學(xué)生一個,長得自然不夠他三個哥哥秾艷張揚。一張乖乖錯覺的白凈臉蛋,成了許多女生或者男生想收入麾下的跟班或小弟弟的模板。

    “你是蘇摩的弟弟?”

    蘇擒之所以被知道是蘇摩的弟弟,是因為有一次,蘇擒跟別人吵架爭搶,哭得一塌糊涂,沒人勸得動。知道他在高中部還有一個哥哥的班主任,嘗試著聯(lián)系了蘇摩。

    這才有了一些人知道了他和蘇摩的關(guān)系。

    蘇擒抬起了白白淡淡的面容,黑色的頭發(fā)很柔順,看起來只貴氣,身上是綠藍(lán)色格子的背心,坐在了輪椅上。臉上是冷酷慣了的表情,也是小少爺被寵壞了的姿態(tài)。

    “你缺什么,哥罩你。這個你先拿去。”

    最新款的PSP游戲機這就丟在了蘇擒的懷里,看著這幾個比他高幾個頭的男生,蘇擒歪下了頭,看到了除了有游戲機外,還有一摞那個年頭學(xué)生們最喜歡的熱門游戲碟。

    看是下課,等放了學(xué),就來找蘇擒。

    老師見了這幾個初中部高中部的學(xué)生,便留意起來:“你們來干什么的?”怕是勒索小學(xué)生。

    這幾個同學(xué)就學(xué)精了,下次趁老師完全離開了,就來找蘇擒。

    “你哥哥喜歡什么?”

    “對紅色還是藍(lán)色情有獨鐘?”

    “喜歡打游戲嗎,打哪種游戲?”

    “你哥喜歡男的女的?”

    “你哥……一般什么時候來小學(xué)部找你?”

    “蘇摩,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他這周末會去干嘛?”

    “他喜歡吃西餐嗎?”

    蘇擒看著PSP游戲機,最新款的游戲機,游戲碟的所有,他家已經(jīng)擺滿了。他不缺,缺的是上學(xué)期間玩游戲。他略微低了一下頭,“我贏不了,這關(guān)我過不了。”

    手上的游戲機就會被搶走,替他完成了這一關(guān),再扔回來。

    “別光顧著玩,”一個長相還算得白凈的男生蹲下來,“蘇摩喜歡男的吧?”

    小學(xué)生蘇擒的眼里,出現(xiàn)了一個那位長相白凈好看的學(xué)生的長相,蘇擒過了一會兒,說,“我不認(rèn)識蘇摩。”

    白凈的男生又摸了摸他的輪椅,容不得他撒謊:“我們早弄清楚了。上回蘇摩來小學(xué)部找你,就是因為你班主任找他去了。你們還不是親戚關(guān)系?”

    蘇擒又說:“可我跟他不熟。”

    “扯。”有脾氣著急的學(xué)生,就會遞出新的東西給他,“缺錢嗎,給你這個,”

    蘇擒看著比他限制的零花錢一樣的錢,晃動在了自己的面前。

    蘇擒點了點頭,誰會嫌棄零花錢少呢。

    那個人覺得蘇擒聽話的時候,模樣還挺乖巧招人稀罕的。揉了揉蘇擒的毛茸茸的頭發(fā)。“你去打個電話,讓你哥來一趟這兒。”

    “他不來的。”

    “為什么不來?你就說你肚子疼,或者說你——想吃零食了。要他買。”性格有些滑頭的學(xué)生告訴他撒謊的理由。

    蘇擒在每個教室都會配備的電話前,猶豫了一下,撥打了蘇摩班級的電話。

    “喂,高XX班。找誰?”

    “找蘇摩。”

    “你哪位?天天都有人找蘇摩。”

    “你說,我叫擒擒。”

    “好的,那你等一等。他來不來聽,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哦。”

    半分鐘后,那邊的人重新拿起了電話,是個和剛才不一樣的聲音。“怎么了?擒擒。”聲線干凈,音色好聽。蘇擒很少在學(xué)校里找他。兩個人也不常見面,因為家世的低調(diào),也很少人知道他在學(xué)校里還有個弟弟。

    “我想吃巧克力雪糕。”蘇擒說出來的話,在那幾個高年級的學(xué)生面前,更為可愛了。

    “還沒到夏天呢,這就吃冰淇淋了?”那邊的蘇摩的聲音非常溫柔的,很少人聽過他還有這種溫度的聲音。

    “你會給我買嗎?”蘇擒撲了一下眼睫,在高年級學(xué)生的期待下,連同輪椅上的小學(xué)生蘇擒,也變得天使般的可愛。

    “除了巧克力雪糕,還想吃什么?”蘇摩的聲音真的細(xì)心柔貼。如果有其他女生在場,一定會為之而尖叫的。

    “巧克力榛果棒,也來一點。”

    “還有呢,抹茶醬的草莓干呢?”

    “嗯。”蘇擒聽著,在舔了舔干涸的舌頭。

    幾個高年級學(xué)生在旁邊聽著,興奮地壓低了聲音:“他真的跟傳聞不一樣啊。還以為他里外如一,是那種冷冰冰的人。”

    “他也太與眾不同了吧!”

    “聽他這聲音,我都硬了。”

    “你真差勁。能不能要點臉。哈哈。”

    蘇擒掛了電話后,那些高年級的學(xué)生夸獎他:“真棒。”“你跟你哥關(guān)系很好吧!”“好羨慕蘇摩有個這么可愛的弟弟!真乖!”

    蘇擒又垂下頭,看了一下自己堆積如山的作業(yè),抬起頭,眼神明顯不過——既然送游戲送零花錢了,那么作業(yè)也替我解決了吧。

    白凈的男生明白了蘇擒的意思,“去,給他完成下小學(xué)的作業(yè)。”

    于是,幾個高年級的學(xué)生,拉開了他們小學(xué)的課桌椅,悶頭地給他做著小學(xué)數(shù)學(xué)的加減乘除,英文的閱讀題,語文的拼音填空題。

    “哦,你們還沒學(xué)到圓呀?”高年級的學(xué)生,做起小學(xué)的數(shù)學(xué)題,還皺了一會兒的眉頭。

    “小學(xué)的英語選擇題,就這么復(fù)雜了嗎?”

    “還是語文題最能體現(xiàn)我的水平——作文你總得自己寫了吧,小弟弟。”

    蘇擒搖搖頭,看住了那個脾氣急的學(xué)生,“我不會寫。”

    真乖,看這一張臉,他們什么都舍得給了這個小學(xué)生。不就是作文嗎,也不用寫800字,小學(xué)生的作文,200字。那個學(xué)生又再次嘩啦啦地替蘇擒寫了作文題。

    蘇摩出現(xiàn)在蘇擒的放學(xué)、基本走光了他所有同學(xué)的班級中,已經(jīng)是十五分鐘后的事情了。

    教室里有個白凈的學(xué)生,正在給蘇擒“輔導(dǎo)功課”。

    “你哥哥嗎?”那高年級學(xué)生抬起頭,一副雖然做了準(zhǔn)備,還是被驚艷到的神色。

    蘇擒也不點頭,意思是你們不認(rèn)識蘇摩,還找我干什么。

    白凈的學(xué)生裝模作樣地起來:“你好,我在給你弟弟輔導(dǎo)作業(yè)呢。”

    蘇摩垂了一下眼睛,看到蘇擒的作業(yè)本上的字跡后,蘇擒的視線往外面飄,避開了蘇摩的視線。隨后,又問:“冰淇淋買了嗎?”

    蘇擒很少會在學(xué)校聯(lián)系他的。

    也不會主動開口要他帶零食。

    所以這一次,蘇摩很高興。既然蘇擒主動找自己,于是買了兩大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闶尺^來。

    蘇擒舔著一口他點名要的巧克力雪糕,看了一下站著的白凈的學(xué)生繼續(xù)友好地笑著跟蘇摩搭訕問好的笑臉。

    “你弟弟好乖,怪不得你這么疼他。”白凈的學(xué)生跟蘇摩找著話題。

    蘇摩看到了蘇擒桌子上的游戲機和游戲碟。

    抬起了冷眼:“誰讓你找他的?”

    白凈的學(xué)生被他這么一副冷漠的態(tài)度錯愕到:“我沒怎么對你弟弟呀,我只是教他做了幾道他不會的數(shù)學(xué)題。擒擒,你說,是不是呀?”

    低頭去嘗試得到蘇擒的回應(yīng)。

    可是,蘇摩將他推開了一些,和蘇擒保持了一點的距離。

    蘇擒繼續(xù)舔著冰冷的雪糕,抬起了烏黑的眼睫,去看這兩個發(fā)生爭執(zhí)的人。

    “你怎么態(tài)度真的這么跟他們說的,這么不好?”白凈的男生被一推,也有些不太高興了。

    “離他遠(yuǎn)一點。”蘇摩的臉跟那個輪椅上的小學(xué)生真的不太一樣。小學(xué)生的五官有些秀氣的好看,有幾分人畜無害的稚氣。而蘇摩,全是說不出來的冷麗。

    外表是白露橫江,澄江如練。一張少年感十足的皮相,又出落得虎斑霞綺。更可以想象成年以后舒展開的眉毛和眼睛了。那更會是驚水艷山。

    “初中的學(xué)生?”看到了他的校服,蘇摩問他,“小學(xué)部有允許來初中學(xué)生來么,你是哪個班的?”

    “那放學(xué)了,學(xué)校幾個部又不是封死的。那你問我是哪個班的,你是不是對我感興趣?”學(xué)生挑起了一點氣氛,這時候,躲在了教室外面的幾個初中部學(xué)生走進(jìn)來。

    “別生氣,我們就想認(rèn)識一下你而已。”

    “對呀,我們也不沒有怎么對你弟弟。你看,他不是挺高興的嘛?”

    “是啊。你弟弟又這么乖……你怎么不跟你弟弟像一點?”

    提到蘇擒,蘇摩的模樣就更怫然了一些許。

    蘇擒從頭到尾,在吃著他最心愛的冰淇淋外,就是有時候,看去了蘇摩的表情。蘇摩的表情,在他的眼中并不是那么好的。

    “那我們出去認(rèn)識一下吧。”蘇摩和他們商量著。

    教室再次只剩下了蘇擒一個人,他把冰淇淋吃完,看到了蘇摩買來的零食里,全是他平日最喜歡的吃的,吃了一口60%~80%之間的純度的巧克力。

    外面就傳來了一些不高興的聲量大了一點的聲音。

    “什么?為什么?”

    “我們又沒對你弟弟造成什么傷害?我們還送禮物給他了。”

    有人勸架的聲音。“好了好了,別激動。他不是這樣的意思。”是勸自己同伙的聲音。

    “蘇摩,你不會真覺得我們打擾了你弟弟吧?”

    “沒事沒事。不是這種意思。”

    “誤會。誤會,一場誤會而已!”

    聲音又溫和了下來。

    “周末一起去滑冰吧,燕麗百貨是我家的。”

    “你周末沒有事情吧?”

    “是嗎,這樣。”

    “那下回什么時候有空?”

    “行。你說了的,我們會做到的。”

    “也可以。”

    “那就這樣說定了。”

    初中部的學(xué)生被蘇摩三言兩語打發(fā)了。教室外面暮色四合,遠(yuǎn)處飯?zhí)玫某橙侣曇粢矟u漸小了一些。校園里的燈光亮起來,顯得教室格外的明亮。

    蘇擒吃了好一些零食,肚子也不咕咕叫了。他的作業(yè)都被高年級的學(xué)生完成得挺好的。

    蘇摩走了進(jìn)來。

    蘇擒剛嘗了一口芒果味的小泡芙,嘴角上落了一點奶油。蘇摩給他還是有急迫感的。

    蘇擒故意地,伸出手,手里拿著的一個芒果夾心的泡芙。意思是要拿給蘇摩吃。

    蘇摩越走過來,蘇擒的壓力就越多一分。

    最后,蘇摩是拉開了蘇擒旁邊座位的一張椅子,翻了一下放在了蘇擒座位邊上的游戲機盒子,還有一些作業(yè)本上最新的字跡。“作業(yè)都做完了呀?”

    假裝看了一下他完成的狀況,蘇擒點頭“嗯”了一聲,“都做完了。”

    蘇擒是說謊不眨眼的淡定。蘇摩把他的游戲機和游戲碟全找出來,居然還把他放在書包里高年級給他的零花錢也翻了出來。

    他也不問蘇擒,是不是只有這些了?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他好像全部知道一樣,知道高年級學(xué)生給了他什么,放在哪里。而且,連作業(yè)都要翻一下。

    蘇摩用紙巾擦了一下蘇擒吃得有污跡的臉,把零食放在了教室蘇擒的座位附近,把另一半零食放進(jìn)了教室儲物間,每個學(xué)生的專屬柜子——蘇擒的柜子里。

    走回來,把蘇擒的游戲機、游戲碟和多的零花錢裝回了一個袋子里。

    蘇擒看了一下蘇摩。

    蘇摩故意問他:“怎么了?是作業(yè)太難了,不會做嗎?”

    蘇擒又膽小地小了一點聲量:“我都,都做完了。”

    “是嗎,”蘇摩倒是沒有為難他,要蘇擒把作業(yè)重新再寫一遍。

    “巧克力冰淇淋好吃嗎?”蘇摩問他。

    有的時候,蘇擒學(xué)多了學(xué)校環(huán)境下同學(xué)的習(xí)慣或詞匯,喜歡把冰淇淋說成雪糕。喜歡吃零食不愛吃正餐。

    蘇擒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回答:“好吃。”

    蘇摩跟他說:“去吃晚飯。”

    蘇擒早被他買來的零食吃到撐了,搖搖頭,看去蘇摩的臉:“我不餓。”

    蘇摩知道他剛才吃了多少零食了。“他們有沒有很兇地罵你?威脅你去找我?”

    蘇擒看到蘇摩的神色,就知道他嚴(yán)肅了。輪椅上的小學(xué)生蘇擒搖搖頭。

    “沒有嗎,那他們只是送你游戲機游戲碟和錢?”

    蘇擒點點頭。

    “他們還說什么了?有沒有說,你不找我,他們就會揍你?”

    蘇擒也搖搖頭。他們剛接觸,目前關(guān)系還是很友好的。還沒有達(dá)到這種撕破臉關(guān)系破裂的惡劣情況。

    “嗯。”蘇摩知道除了“相信”蘇擒的“證詞”,還能找老師把剛才那幾個初中部學(xué)生的行為責(zé)問出來。“你有沒有害怕過他們會傷害你?”

    蘇擒根本不覺得他們會傷害自己。他撒謊地,為了保全自己地,在蘇摩的面前,點了點頭。

    蘇摩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弟弟這幅乖巧動人的模樣,將他擁進(jìn)了自己的懷抱。

    少年的蘇摩,身體還是很柔軟的。有著淡淡的余溫。蘇擒在他懷中擠出了個腦袋:“他們會被老師懲罰嗎?”

    蘇摩也坦然告訴他:“會的。”

    蘇擒不會去阻攔蘇摩向老師學(xué)校反饋初中部學(xué)生騷擾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低著頭:“如果我有一天也惹你不高興了,你也會懲罰我嗎?”

    蘇摩鐵石心腸地告訴他:“當(dāng)然。”

    蘇擒的臉垮了下來。他那猶如天使的臉蛋,在一瞬間變得低落,還有一絲不服氣的小生氣。

    “為什么要懲罰我,我是你的弟弟。”蘇擒怫然地說道。

    蘇摩終于看到蘇擒也會動容的臉色,他為此看到蘇擒臉上變化感到了一絲滿足和喜悅。

    “那我還要寵著你,說你做得不錯,是么。”蘇摩有時候故意逗他,也是極富玩心的。

    “就是。”蘇擒氣哼哼地說。他就是要所有人都對他滿意,即使對他不滿意,也要滿意。因為他是蘇擒。受盡所有人關(guān)注和寵愛長大的孩子。

    “嗯。那你這次真的做得不錯哦。”蘇摩故意地唱著反調(diào)來“夸”他。

    蘇擒聽著怪怪的,因為剛才的生氣,把他臉色激得有一點點粉紅。

    “你真棒,還能收下這么多游戲碟,就這幾張游戲碟你將我出賣了?蘇擒,你真的很棒呢。”蘇摩真的是少年期陰陽怪氣的第一人。把蘇擒惹得臉色又紅又白,又生氣又羞愧的。

    “蘇寅也做不到的事情,蘇擒你一個人就全做完。真厲害呀。”蘇摩惹蘇擒生氣,是一套又一套的。

    蘇擒再也忍受不住。“不準(zhǔn)說了。”

    蘇摩笑了一下,手指勾著蘇擒即便是小學(xué)生了,臉上依舊掛著的嬰兒肥臉頰。

    “吃那么一點零食晚上肚子還是會餓的。”

    蘇擒依舊滿臉通紅。

    “我?guī)闳ジ咧胁康氖程谩8咧胁渴程檬钦麄學(xué)校最好吃的食堂了。”在他們學(xué)校,最難吃的是初中部,其次是小學(xué)部。如果沒有高中學(xué)生的陪伴,穿著其他部校服的學(xué)生是不許到高中部食堂吃飯的。

    蘇擒漲紅的臉色變緩和了一點。

    “你不是最喜歡吃高中部的炸四喜丸子么。”蘇摩把他從輪椅上抱起來了。即便已經(jīng)成為小學(xué)生的蘇擒,體重依舊很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身材瘦小的極低年級學(xué)生。“還有高中部的甜品——椰汁西米露,你的最愛呢。”

    好吧。我就原諒你了,蘇摩。蘇擒心里說著。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化用、選自陳奕迅《寂寞讓你更快樂》歌詞:“你越迷戀陷的越深,當(dāng)你透露一個吻,情愿擁抱寂寞的沉淪。”“你的手那么冷,總會有人搶著為你加溫。”

    第78章

    78

    那一次初中部的學(xué)生來找蘇擒, 被他們的班主任私下警告了。不再能來找蘇擒。

    蘇擒的日子又恢譽檄復(fù)了從前的單調(diào)無聊。

    直到夏天的文藝晚會的來臨。

    蘇擒看文藝晚會的時候。是惠谷子和另一個高中部的學(xué)長在上面報幕。

    他們學(xué)校的文藝晚會,安排在了夏天。他們學(xué)校面積遼闊,有著一所還會被借去開演唱會的運動足球場。周邊是圍著建起的座位。

    學(xué)生的觀眾席, 那一天的熒光棒、呼氣棒、仙女棒等, 還有哨子供不應(yīng)求。

    蘇擒的身上多了幾個發(fā)著悠悠淡藍(lán)色光芒的熒光棒。

    他幼小的身體在小學(xué)生中,也不突出。因為每個小學(xué)生都是這么矮小可愛的,有的學(xué)生老老實實地坐在了班級的位置上, 有的學(xué)生不甘寂寞, 拿著零花錢想去臺下?lián)Q別的高年級學(xué)生出售的仙女棒或者冷飲冰棒等。

    蘇擒撲了一下濃密的睫毛。他剛在食堂用餐, 今晚的食堂飯菜是他最不喜歡的冬瓜燉排骨, 以及宮保雞丁的雞肉。他潦草地吃了兩口, 墊了一點兒肚子。

    他們班級就要集合, 轟轟蕩蕩地在年紀(jì)隊伍里, 依次爬上了足球場的座位。

    文藝晚會一般會在校園的運動會的前一天晚上進(jìn)行。是他們學(xué)校的傳統(tǒng)了。

    每年的文藝晚會,總是別出心裁。他們學(xué)校聚集了小學(xué)部、初中部和高中部,而大學(xué)部在另一個校區(qū), 面積更加無垠。聽說風(fēng)景也更加優(yōu)美。

    學(xué)校人數(shù)眾多,能歌善舞的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沒點才藝, 也不好意思通過入學(xué)試。

    “看, 臺上那個唱歌的, 是我哥。厲害不?”旁邊的同桌, 扯了一下蘇擒的手, 招呼他注意力, 蘇擒抬起了眼, 看向了臺上唱他們當(dāng)時最流行的歌的高年級男生。

    “這首歌我哥也會唱。”旁邊的同學(xué)不甘落后說道。

    “我問蘇擒, 又不是問你。”同桌一臉驕傲, 正等著蘇擒夸獎他。

    “嗯。”蘇擒應(yīng)付地點點頭。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遠(yuǎn)處那邊買學(xué)校禁止的煙花棒的初中部學(xué)生聚集堆里。一點花火在某個觀眾席位上出現(xiàn), 燃起了附近觀眾的注意:“哇,還有煙花呀!”

    “哪里有的賣?我也要買!”

    “真漂亮!”

    很快,就遭到了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和老師禁止和“抓捕”,他們正在搜集觀眾席位哪里有聚集買賣煙火的學(xué)生們。

    很快,蘇擒的手里被塞進(jìn)來了一捆小煙花棒。蘇擒抬起頭看去,塞給他的同桌臉上扯了扯嘴角:“噓。不用感激我。”

    看著蘇擒又望住煙火棒的時候,再次補充:“等會兒你再點。現(xiàn)在可別點。”

    蘇擒把煙火棒放下來。

    同桌又碰了碰他,“嘿。你知道嗎,我今晚用這些煙花棒換了快一千塊。”

    蘇擒聽著一千塊,對他們這些在這所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不算什么。但是同桌年紀(jì)不大,可主意大著呢。“你怎么賣的?”

    “喏,我不過叫了我初中部的幾個好伙伴幫幫忙,幫我進(jìn)貨,再賣。我就有好幾千了。”同桌翹起了拇指,“我厲害不厲害?”

    蘇擒看到了坐在他們下邊座位的班級要熱身了。

    人群中,還有他們班女生喊出來的一個名字:“衛(wèi)危!衛(wèi)危!”

    “衛(wèi)危,你好帥!”

    “衛(wèi)危,加油!衛(wèi)危,加油!”

    “我們小五班永遠(yuǎn)支持你,衛(wèi)危!”

    不由自主,從下邊班級發(fā)散的其他班級里,都想起了激動的女生的吶喊。

    蘇擒望住他的發(fā)小,在下面熱身的學(xué)生中,揚起了頭,朝自己班級看來——他肯定在想,怎么就有人看到了他?

    剛好,就看到了熱鬧的人群堆里,那個一臉冷淡、有點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小孩蘇擒。

    蘇擒說了一句話。

    衛(wèi)危有些沒有聽到,后來看清楚了蘇擒的嘴型。拿上了一個東西,翻了幾個座位,走上來。扔了一個那時候運動會、文藝晚會vip觀眾必備的重款望遠(yuǎn)鏡給他。

    “你不參加表演嗎?”下一個表演的班級,就是蘇擒的班級了。

    蘇擒拿眼看他:“你覺得我能在臺上當(dāng)個道具,被我們班上拋來拋去好呢,還是當(dāng)個中心位好?”

    衛(wèi)危被他逗笑:“你不是學(xué)過樂器嘛,你們班不就是表演拉二胡和舞蹈,你可以上去拉二胡呀。”

    蘇擒向來不愛參加集體活動。體育課上他永遠(yuǎn)是一個人坐在樹蔭底下,幸運的話,他可以偷偷喝著一瓶汽水來看他們班級在大太陽下跑步、做操。

    蘇擒告訴他:“我學(xué)的不是二胡。”直到成年后,蘇擒的樂器和其他才藝,都被他荒廢了不少。

    衛(wèi)危笑一笑,他們班的女生又發(fā)出了熱情的叫聲。

    “別玩壞了,等下我還得還我同學(xué)的。”說的是蘇擒懷里的望遠(yuǎn)鏡,蘇擒已經(jīng)在上手了。他聽不見似的:“你可真小氣。”

    他們貧嘴也是從小到大的事情。

    衛(wèi)危聳肩:“聽說今晚有人要策劃跟你哥表白。好期待呢。”

    “關(guān)我什么事情。”蘇擒有點兒找到了望遠(yuǎn)鏡的門道了,拿起來觀看了一周,還是認(rèn)為,方才在臺上的惠谷子主持人最好看。

    “你不想認(rèn)個嫂子,這樣,你就能每天光明正大去高中部吃飯和看惠谷子學(xué)姐了。”衛(wèi)危知道他心思。

    蘇擒裝作冷漠,沒有理會衛(wèi)危。

    衛(wèi)危回到他自己的班級去了。班上有活潑的女生圍過來,“蘇擒,你跟衛(wèi)危是好朋友嗎?”

    “你們認(rèn)識多久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也想認(rèn)識他呀。”

    蘇擒的同桌剛剛談過了一點“煙火”生意,又湊過頭來。“你們懂什么,一邊去。”小時候的男生總是霸道地,一掌推開那幾個女生。

    卻反被幾個女生打了頭。

    同學(xué)哼哼唧唧,忍住不哭。蘇擒看了他的模樣,有幾分被逗樂。

    正是衛(wèi)危表演的時候。年紀(jì)小小的他,就開始了個人獨秀——在舞臺上表演剛得了國際少兒組亞軍的鋼琴秀。而得了少兒組冠軍是的蘇寅同學(xué)。

    在底下小學(xué)部喊著“衛(wèi)危,衛(wèi)危,”“衛(wèi)危好帥,衛(wèi)危好棒”,還有高年級學(xué)姐的起哄,“我的小學(xué)弟衛(wèi)危好酷”的熱烈氣氛下,這時候,熱氣球登場了。

    記得去年也是這個時候,高年級有學(xué)生想當(dāng)著文藝晚會全校熱烈氣氛下,進(jìn)行孔明燈掛橫幅表白。

    但是月黑風(fēng)高,加上孔明燈越飄越遠(yuǎn),底下的學(xué)生無人看清楚橫幅上寫的字。導(dǎo)致這場表白成了文藝晚會最大的驚喜喜劇。

    他們學(xué)校,每年文藝晚會當(dāng)中告白的事情,屢禁不止。這是有傳統(tǒng)的,以前學(xué)長學(xué)姐可能會在表演節(jié)目中謝幕告白,或者會在小品藏頭詩表白等等。

    學(xué)校后來嚴(yán)肅禁止后,出現(xiàn)了無人飛機、孔明燈等等傳統(tǒng)科技或者高科技的告白環(huán)節(jié)。

    今晚這個熱氣球,看來處心積慮地很長時間了。

    熱氣球垂掛下來的條幅,還用了電子燈泡的裝飾。上面寫著的字,即便是沒有帶上望遠(yuǎn)鏡的觀眾,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嘖嘖嘖,每年這個環(huán)節(jié)又要來了嗎。”旁邊的同桌嘖嘖稱奇。

    附近的女生忍不住驚嘆:“哇,好浪漫!”

    蘇擒仰起頭,看去從遠(yuǎn)處飄近的熱氣球。幾乎全校師生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一個嶄新的熱氣球上。

    垂下來的橫幅,猶如那些年還沒有凋敝的港片電影,金庸劇的武功高強的大反派出場的模樣。只差寫幾個字:“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又或者“星宿老怪,法力無邊”,再或者是移花宮的“殺盡天下負(fù)心狗”等等。

    上面堂而皇之地用電子彩屏亮著幾個大字:“蘇摩,答應(yīng)就一句話。”

    熱氣球掛著這一條幅,背后還有一行話:“一塊研究物理好嗎?”

    后來的幾年里,“一塊研究物理”成了他們學(xué)校表白的長盛不衰的話術(shù)。

    他們那幾年,在學(xué)校里找戀愛對象不是問“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或者“我們處對象好不好”,而是“要不要一塊研究物理”。

    這幾乎成為他們學(xué)校每個學(xué)生都心知肚明這一句話是什么意思的黑話了。

    這個熱氣球表白的話真得是一點都不含蓄,活潑大方,又透露著一點蠻勁的幽默。

    觀眾席頓時熱鬧了起來,從小學(xué)部喊著的“衛(wèi)危,衛(wèi)危”變成了“答應(yīng)她/他,答應(yīng)她/他”。而老師忙著找出這個操作熱氣球的背后學(xué)生。

    由老師組成的一支校園紀(jì)律隊,正在圍著這個熱氣球的底下喊著“校園內(nèi)禁止放飛熱氣球,你哪個班的,班主任叫什么”等等喊話。

    同桌被逗得捧腹大笑之余,還不忘用手肘捅了捅蘇擒。

    “你快看!”

    蘇擒早看到了熱氣球上寫著的話。不僅無感,并且表示少年心動,少女悸動這些青春萌動或是模仿的行為,而感到困惑。

    直到他成年后,也曾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很難對這一悸動產(chǎn)生荷爾蒙的熱熾的心理支配下的種種行為感到共鳴。

    同桌望了一下飄遠(yuǎn)又飄近,一直在他們校園的上空賴著不走,底下老師組成的巡邏隊越?jīng)_熱氣球嚷嚷,熱氣球上的幾個學(xué)生就越興奮。

    同桌一開始是感到好玩,熱鬧,過了一會兒,又感覺到:“哇,被人喜歡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蘇擒也不理解同桌發(fā)出的這個問題。

    同桌湊近了蘇擒,“蘇擒,有人喜歡你嗎?”發(fā)出他們小學(xué)生的天真而真實的問題。

    蘇擒不知道喜歡稱得上是什么,在他們的年代,炫耀自己受歡迎、或者夸獎自己可以用“很多人喜歡我”“老師同學(xué)都喜歡我”“我爸爸媽媽都很喜歡我”等等一切帶有“喜歡”字眼的話來證實。

    “當(dāng)然有。”蘇擒面對這一虛榮心的問題,也不甘落后。

    這個世界上有人喜歡著自己,就是一件難能的、快樂的事情。前提下是,這個人對自己不造成威脅、傷害和不好的影響。

    “不許說自己的爸爸媽媽。”同桌繼續(xù)說,“有嗎有嗎?我可是上個月被隔壁班的女生送小紙條了,你有嗎?”

    除了父母,還要列舉列子。對小學(xué)生的蘇擒來說,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想破腦袋,還會有誰喜歡他呢?

    衛(wèi)危喜歡他嗎,他們經(jīng)常貧嘴啊斗氣啊,不太像是喜歡。

    蘇摩喜歡他嗎,蘇摩對他好像挺嚴(yán)厲的,雖然私下也喜歡哄他,逗他玩。可是這算不算喜歡他這個弟弟呢?

    那么蘇寅呢?

    蘇寅的年齡和他最接近了,蘇寅是幾乎人見人愛的存在。在他出現(xiàn)的地方,就沒有人會討厭他。學(xué)姐見了學(xué)姐喜歡,學(xué)妹見了學(xué)妹尖叫。就連同班的男生,都不得不對他好得小心翼翼,生怕因為自己不喜歡蘇寅而不合群。

    蘇寅好像是個人人都喜歡的存在。

    那也更別說蘇忱了。蘇忱更甚。蘇摩在他們的學(xué)校所遭遇種種告白,蘇忱只多不少。

    他們家也是怪了,老大和小幺兒子安排在同一所學(xué)校,而老二跟老三在同一所學(xué)校。

    蘇寅每次回來都帶了不少班上學(xué)校同學(xué)老師送給他的禮物零食和一封封熱情洋溢的信件,還很不吝嗇地分享禮物給蘇擒。蘇擒喜歡拆著蘇寅帶回來的大大小小禮物信件。

    讀著上面關(guān)于陳述自己對蘇寅的喜歡的文字:“見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幸得識卿桃花面,從此阡陌多暖春’。”這一句高水準(zhǔn)的古詩詞,一看就知道是年長的姐姐或者哥哥幫自己代的筆。

    蘇擒說:“當(dāng)然有。”

    “哪次呢?他/她當(dāng)著你面跟你表的白?”小學(xué)生就開始攀比了,同桌咄咄地問著蘇擒。

    蘇擒回憶著別人寫給蘇寅的信件,他說:“有,有一個人,給我寫過一句詩,”

    同桌十分不相信:“叫什么,你能說出來,就當(dāng)你有了。”

    蘇擒想了半天,“叫,叫什么,“春天”的,好像還要‘花’。好像是‘春眠不覺曉,’……”

    同學(xué)捧著快要被笑破的肚皮,哈哈大樂。“蘇擒,你真逗。之前還沒發(fā)現(xiàn)你原來這么幽默的!哈哈哈哈……”

    蘇擒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候,熱氣球開始往上空扔下來了一些禮品、小零食和巧克力。

    底下觀眾席的學(xué)生更加熱熾了,紛紛去撿,有糖果和零食扔到了蘇擒的懷里,頭邊上。

    蘇擒撕開了一包扔來零食,還是國外進(jìn)口的。除了齁甜,就沒有別的味道了。他就喜歡吃這么甜的東西。

    “真好。這個喜歡蘇摩學(xué)長的人,真大方,腦子也夠機靈,可以在全校辦出這么一件事來。”同桌邊夸獎著,邊吃著他剛從別人手上搶來的一包薯片,津津樂道。那時候,同桌不知道蘇擒的親哥哥就是蘇摩。

    “我要是也被人這么喜歡,那該多好。”同桌家里應(yīng)該是個做生意的家庭,腦子里全是交易,“那么他們就會給好多好多錢我,那我就很有錢,再也不用跟我姐搶零花錢。每次家里去旅游,只能聽我姐的。她說去哪,就得去哪。每次我都插不上話……”

    蘇擒認(rèn)真地聽著,嘗著手里的涂滿了藍(lán)莓醬的蛋卷。

    同桌繼續(xù)發(fā)表著他這個年齡的觀點:“要是喜歡我的人,人人都給我一點錢。那我就成為世界首富了,哈哈!”

    蘇擒說:“那你為什么不去做鴨子?”在小孩的世界,做鴨子就是做鴨子,字面的意思。不會去聯(lián)想什么職業(yè)。也就是他們高年級流傳下來的一些混話。

    同桌瞧著蘇擒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做鴨子能掙幾個錢?拔鴨毛,還要殺鴨子,弄得自己一身臟,又臭又累的。你看做北京烤鴨、南京鹽水鴨,武漢老黑鴨的老板,哪個是首富?做鴨子有什么好掙錢的?”

    蘇擒聽同桌分析地頭頭是道。不禁說:“你要這么多人喜歡你,但是他們不花錢,你樂意嗎?”

    “什么?喜歡我居然不花錢?那還是喜歡我的表現(xiàn)嗎?”同桌聽了蘇擒的話,不禁表示震驚。

    后來,蘇寅就深諳其道。他去當(dāng)明星了。很多人喜歡他。他把這種喜歡當(dāng)做了一種職業(yè),也當(dāng)成了他的日常收入的來源。

    當(dāng)然,小孩子的他們還沒有參破財富密碼。

    由于這一發(fā)零食,在校園上空逛街的行為,在學(xué)校老師眼中,是嚴(yán)重違紀(jì)。很快,熱氣球被底下老師和保安舉著的長桿用捆綁的喇叭“勸降”下,和望遠(yuǎn)鏡看出是哪個班的學(xué)生下要處分的情況下,驅(qū)趕出了校園。

    一陣每年一次的表白鬧劇就此結(jié)束。剩下的觀眾意猶未盡地吃著懷里的零食,欣賞著臺上的表演。

    而高中部,那邊更是樂得人仰馬翻。

    人人都想去看他們年紀(jì)的大紅人蘇摩的表情。

    可不是人人都幸運能夠成為蘇摩的同班同學(xué),也就只有蘇摩的班上同學(xué),能夠欣賞大帥哥校草此時此刻的表情。但是很不幸,熱氣球出現(xiàn)的時候,蘇摩不在他班級里,也不在觀眾席上。

    班上幾個早已對這種行為見怪不怪了。

    一些人在樂:“要是被蘇摩見了,蘇摩又是一臉冷淡的表情。”

    “對于校草這已經(jīng)造成了困擾了。”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尷尬。這種當(dāng)著全校面表白的事情。”

    “當(dāng)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相比也是煩惱陪伴著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蘇摩班級的同學(xué)還是很諒解蘇摩的。不似其他班級的學(xué)生,對著這一大紅人,又好奇又好色的。

    蘇摩這個時候,是在文藝晚會的后臺做準(zhǔn)備。

    那天,熱氣球算準(zhǔn)了蘇摩出場的時間,想在他登臺前,或者登臺結(jié)束的下一個表演出現(xiàn)。思前想后,于是來了個在蘇摩節(jié)目出現(xiàn)前,為蘇摩的節(jié)目熱身和熱場。

    果然,全場的氣氛都被這一突兀出現(xiàn)、而又浪漫幽默,再加上了熱情好客、慷慨大方的禮物下,全場觀眾都興奮。

    等衛(wèi)危表演完,下一個蘇擒的班級表演,這兩個節(jié)目幾乎淪為了炮灰。

    當(dāng)熱氣球在運動場的上空出現(xiàn)時候,蘇摩在后臺調(diào)著他的琴。

    有人沖后臺嚷嚷說:“快抬頭看,有熱氣球!”

    “哇,真豪橫!又是誰雇的節(jié)目呀?不會是我們晚會上的節(jié)目吧!”

    “看,熱氣球上還有條幅!”

    “蘇摩?哇!”

    人們的目光的聚集中,在后臺里找著蘇摩。蘇摩沒有影響,只顧著調(diào)理著手里的琴。

    “你真的很受歡迎呢。”與他等會兒一同登臺的惠谷子,對蘇摩微微一笑。

    惠谷子一襲淡淡水色的白裙,有幾分古典音樂的美感。蓬松的頭發(fā)挽起來,露出了纖細(xì)圓白的耳朵,耳朵下是夾著的漂亮的珍珠耳環(huán)。

    她還是學(xué)生,耳朵沒有打孔。可以看出來,為了用膠布和膠水沾上珍珠耳環(huán)多不容易,她的耳朵有一點發(fā)紅。

    可是,這不完全影響惠谷子的美貌。她的臉小小圓圓的,鼻子非常小巧,鼻梁且又高挺。嘴唇染了一點粉色的口紅,水嫣嫣的,像是沒有完全熟透的櫻桃子。沒有染睫毛膏的眼睛大大的,非常的黑。說話的時候,眼里就像是天下發(fā)著淡淡盈盈光芒的星。

    前面的舞臺的工作學(xué)生再招呼她:“惠學(xué)姐,快來,等會兒你們就要登場了。”

    惠谷子連忙抱著琴要走過去,因為淺水白色的長裙不方便,蘇摩很紳士地搭出來了一只手。惠谷子臉色紅了一陣子,低著頭,扶住了蘇摩的禮服的手臂上。

    這一鄙人真養(yǎng)眼!

    看到這一幕的學(xué)生不禁心里感嘆著。

    惠谷子深吸一口氣,和蘇摩站在了等會兒他們要登場的位置里。

    位置有些狹窄,他們的晚會配制,可以媲美明星的大型演唱會了。而且還用到了升降機。他們就在升降機的下面,兩個人曲著身體,等待著前一個節(jié)目的結(jié)束。

    兩個人的身體,再加上他們的琴,在這個有限的升降機的位置下,空間顯得十分的緊促。

    因為惠谷子還穿了高跟鞋,她還是非常文雅的,對著狹窄空間的蘇摩鞠著身體,拿著琴。

    蘇摩則很有風(fēng)度地替她拿過了琴:“我替你拿一會兒。”

    惠谷子不敢抬頭,臉上紅撲撲的,說不上是化的淡妝的腮紅,還是空間逼仄下的潮熱。“謝謝。”

    “剛才熱氣球,你看了嗎?”空間兩個人沒有談話,惠谷子又打破了這沉默,他們第一次見面,還是高中部的迎新晚會。他們也是同臺合作,同臺主持呢。

    “看到了。”蘇摩神色淡然,這種事情對于他來算不上是褒獎,或許是已經(jīng)是打擾。或者是司空見慣的漠然。

    惠谷子性格文雅大方,性情活潑善良。她又打趣地問起蘇摩:“如果你喜歡的人,用這種方式跟你告白,你會介意嗎?”

    蘇摩倒不是真的冰山美人,他抬起了好看的眼:“都說是我喜歡的人,他用什么方式我都會高興的。”

    惠谷子看到了蘇摩的清麗的臉,她又高興地說:“原來你還是挺講理的。”

    蘇摩被她的話逗了,他的神色輕松,有幾分笑:“在你們眼里,我原來是一直不講理的人設(shè)。”他不在意自己的在別人心目中的看法,他有自己的行為準(zhǔn)則和家族培養(yǎng)使命。

    “我以前還以為你不會笑呢。”惠谷子又笑笑地說。

    蘇摩眼中淡淡的笑,“是嗎。”

    惠谷子有些像是日本的高中生,長相清純甜美,又性格大方活潑。“原來你對喜歡的人,還是會不一樣的。”

    蘇摩看了一會兒惠谷子,她的站姿在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有些吃力,因為在底下,舞臺搭建的各種鐵架子中,通風(fēng)不是很好,惠谷子不一會兒就滿臉通紅,有一些薄薄的細(xì)汗?jié)B出了額頭。

    她彎著腰,踩著又細(xì)又長的高跟鞋。一邊還提著自己的裙子,免得落在地上,白色的裙子特別顯臟污。

    蘇摩的手臂抬起來,惠谷子抬起頭,剛巧,她的臉頰碰到了移動了身體的蘇摩的臉側(cè)。

    惠谷子這下臉更像是爬滿了紅色素的螃蟹,活像是在不通風(fēng)的酒窖里偷喝了許多的酒。熱氣攻心,酒氣上腦。

    蘇摩移開了位置,托著惠谷子的手臂,讓她的位置舒適了一些。也讓她扶住自己的一條胳膊,這才沒有剛才的費勁。

    “這樣你好點了吧?”

    惠谷子臉又紅又熱,可是她還是一如活潑的女生一樣,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一眼蘇摩,點頭,少女的笑顏,像極了夏日觀眾席手里最燦爛的煙火。

    “紳士的蘇摩同學(xué)。”惠谷子說著,黑暗里,突然有一只螢火蟲飛來,停在了惠谷子挽起來的發(fā)鬢里。看起來像極了白雅的發(fā)卡點綴。

    惠谷子更一動不敢動。

    估計眼前男生的眼中的她,一動不動的,會感到非常的有趣。

    “它好可愛。它在我頭發(fā)上嗎?”

    “是的。”

    “它走了嗎?”

    “還沒。”

    女生又高興而害羞地笑了。

    夏日里,終于送來了涼風(fēng)習(xí)習(xí),送散了這個隱秘的升降機下,少男和少女空間里的青澀和生疏。

    終于到蘇摩的節(jié)目了。

    全場的熱浪更推送到了高潮。全場幾乎無學(xué)生沒聽過來“蘇摩”這一名字,就算從前沒聽過,可剛剛熱氣球的經(jīng)過,相信對這個名字也有了一定的印象了。

    這個時候,報幕的不再是惠谷子學(xué)姐了,而是另一對學(xué)姐學(xué)長主持人。

    “下面為大家?guī)淼氖枪?jié)目是:高中部惠谷子和高中部蘇摩的樂器合奏《G弦上的詠嘆調(diào)》和《D大調(diào)第二大提琴協(xié)奏曲》。”

    “哇,校草和校花的同臺演出!”

    “我的天,我要是臺上的任何一位,我絕對要浪漫死!”

    “這才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我宣布,這兩個人原地結(jié)婚了!”

    “蘇摩!蘇摩!學(xué)長好帥!”

    “惠谷子!惠谷子!學(xué)姐好美!”

    底下的氣氛推到了最高點,即便有人欣賞不來古典音樂,但是只有熱鬧,都會激發(fā)人們心中最熱烈的情緒。

    同桌換了一根冰棍吃著,嘴里發(fā)出了歡樂的叫聲:“來來,我這里還有很多煙花棒沒送出去呢,你要多少?這么多嗎,”

    蘇擒覺得他同桌好吵好吵,一個天生就會叫賣的破鑼嗓子,在他耳邊吵吵嚷嚷,完全蓋過了臺上惠谷子學(xué)姐表演的音樂。

    他皺起眉毛,捂住了自己靠著同桌最近的一只耳朵。

    同桌熱熱鬧鬧賣出了最后的積攢倉庫的庫存了。

    “你干嘛?”同桌看到了蘇擒捂著耳朵,而且就在他剛才賣煙火的時候,揮出來的一個粉拳頭,差點沒把他眼睛撞到了。

    去扯開蘇擒捂著耳朵的手,“誰呀,臺上有誰?”看到了蘇擒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臺上看的眼神,就知道臺上的表演可精彩了。

    抬頭看去,過了一會兒,“嘿嘿,惠谷子學(xué)姐,還有蘇摩校草。”

    “什么節(jié)目?”同桌看了一會兒,“校草拉小提琴,學(xué)姐拉大提琴。誰想出來的點子,兩個人真的好般配!”

    連他也不禁發(fā)出了早年CP粉的歡樂叫聲。

    蘇擒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了惠谷子,只見她的長裙溫柔得如同了月色,夜風(fēng)輕撫,她就像是月色下拉琴的少女。大提琴對于別的人來說,可能在演奏上的形象看起來笨重又憨憨。可是在惠谷子學(xué)姐的手里,就像是一個為惠谷子學(xué)姐點綴的溫柔動物一樣。

    青少年時期的蘇摩,拉的琴得過了非常高的獎項。后來他也沒有再練習(xí)過,但是上臺表演,他這一份琴還是沒有生疏的。

    惠谷子學(xué)姐的大提琴悠揚婉轉(zhuǎn)的琴聲,更是非常的優(yōu)美。有著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天賦,加上年少的勤奮,惠谷子在合奏里也非常的亮眼。

    “郎才女貌。好像我爸我媽。我爸以前在大學(xué)時候彈吉他,我媽媽還會吹笛子。”同桌不禁湊話道。他在此時全身心欣賞的蘇擒旁邊,吵吵嚷嚷就像是一百只找不著家的大狂蜂一樣。

    蘇擒推開了他身邊的同桌。

    同桌不解的眼神下,蘇擒說:“可以不可以安靜欣賞?”

    同桌更是逗,模仿著他爸在應(yīng)酬酒桌上的無賴氣,說道:“我就一粗人,我欣賞不了這么陽春白雪的東西!”硬是要跟蘇擒抬杠。

    蘇擒不管他,顧著看惠谷子學(xué)姐去了。

    今晚,幾乎是全校的男生,注意力都在惠谷子身上。全校女孩子的目光,都落在了蘇摩身上。除了小學(xué)部那些天真可愛的學(xué)生。

    那天之后,還有不少女孩模仿著惠谷子戴復(fù)古的珍珠耳環(huán)。還有人興起了報名大提琴興趣班的熱潮。

    當(dāng)然蘇擒也不例外,但是學(xué)了一兩個月,后來又覺得累——以及他是真的不方便拉大提琴,這才放棄了。

    蘇擒很少會發(fā)出這種略有一絲呆呆的、盯著別人看的專注的時刻。

    同桌看了他這副模樣,哈哈大笑:“我跟你說,我姐長得比惠谷子學(xué)姐還漂亮。”小學(xué)生除了鬧哄哄外,最不乏的就是吹牛了。

    蘇擒不理會他的打攪。

    “我姐可好看了,你要不要來看我姐。我下次帶你去高中部看我姐行嗎?蘇擒。”

    “不行。”蘇擒打斷了他的邀請,只覺得時間過得真快,臺上的人正在一同鞠躬,臺下不少人抱著鮮花上去送給兩人。

    那時候,電視劇和港片總是流行性格潑辣、脾氣張揚的女孩子,溫柔的、文靜的、又長相甜美的女生總是少見。惠谷子這一長相,直接是戳進(jìn)了無數(shù)少年的心中對最美好女生的向往的形象中去了。

    那天之后,還有人拍攝下了蘇摩和惠谷子同臺演出的攝像視頻,刻了光盤。還在校園里高價兜賣。

    還沒賣多少張,就被學(xué)校抓到了。后來價格十分公道地出售著這一界文藝晚會的全程三四小時的攝像。

    文藝晚會散場后,學(xué)生們心里的全是舞臺上,清峻少年拉小提琴,白裙少女月色下拉大提琴的畫面。

    當(dāng)然,還有那鬧鬧哄哄,全場最大的氛圍組——熱氣球了。

    那天可能在夜晚的風(fēng)中,坐了三小時,蘇擒回去后就病了。

    感冒到后來的身體發(fā)熱,蘇擒有些病病殃殃的。再加上那天吃了不少零食,腸胃更是吃壞了。

    后來,他家更加嚴(yán)格控制蘇擒在學(xué)校的飲食和零食的攝取食用。

    病好的時候,那是周一,蘇摩和蘇擒一同上學(xué)。

    蘇摩是偶爾的住校生,蘇擒是常年的走讀生。家里早晚接送下,家庭的營養(yǎng)和照料下,蘇擒更是身體比起讀幼兒園的時候,要好很多。

    蘇擒坐在了轎車的后排座位,他穿著小學(xué)部的薄薄的白色制服上衣,黑色的制服褲子,看上去,神色有幾分像是厭學(xué)的小孩。

    加上生病剛好,他臉上總有一分氣血不好的病弱的白。

    蘇摩看著英文的推理小說,偶爾指了一點單詞問蘇擒:“這個是什么意思?”

    蘇擒這個學(xué)渣看了一眼單詞:“have  a fever”。

    他大病剛好,無精打采的。

    蘇摩又用手指勾了勾他皮膚蒼白的臉頰:“你的臉真好戳。”

    蘇擒仰起頭,他哥私下一點也不像是在文藝晚會上表演拉小提琴的那個優(yōu)雅少年。倒是喜歡戳他的臉,捏他的嬰兒肥的手臂。

    “你跟惠谷子學(xué)姐在談戀愛嗎?”小學(xué)生的蘇擒發(fā)出了這樣一句好奇。

    第79章

    “你這個小學(xué)生真的很八卦。”蘇摩的把扣在了蘇擒的小學(xué)生帽子壓下去。

    作為小學(xué)生的蘇擒, 把遮擋住自己眼睛的帽子扯開。抬起頭,不屈不撓地繼續(xù)問:“惠谷子學(xué)姐是在跟你交往嗎?”

    蘇摩轉(zhuǎn)過頭來,蘇擒在少年蘇摩的臉上找不出展現(xiàn)在他面前談戀愛的喜悅感——或許他在瞞著自己, 瞞著父母家里人:進(jìn)行偷偷地地下情。

    他穿著的正是白色制服襯衫, 展示著他如同丁香色澤的臉面。稍有一點年齡不符的清冷感。

    他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在交往。”

    把蘇擒扔開了的黃燦燦顏色的小學(xué)生撿起來,在手上,手指輕扣在了蘇擒的粉白色的臉頰肉上:“為什么問這樣的問題?”

    蘇擒半信半疑, 他沒有去拍開蘇摩捏他臉頰的修長纖白的手指, 而是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看住蘇摩:“為什么他們都說你和學(xué)姐在談戀愛了呢?”

    “誰知道。”高中生摸了他幾下, 又去看他的偵探小說去了。

    這次, 他換了本日本的推理小說。是青崎有吾《體育館殺人事件》。

    蘇擒坐在了座位上, 看了一下蘇摩。蘇摩的視線全在了紙質(zhì)的小說上, 小學(xué)生的蘇擒坐在座位邊, 看了一下回到自己手上的小黃帽。

    難道是自己消息有誤?

    蘇摩沒有跟惠谷子談戀愛嗎?

    體育課上。虞兮正里。

    這次上課的地點是室外的游泳館。

    室內(nèi)的游泳館借給了正在比賽的高年級學(xué)生。而且炎熱的夏日里,室外的太陽光下,更適合他們這群小學(xué)生嬉戲。

    一般來說, 室外活動蘇擒都是老師們抓緊看護的重點關(guān)照學(xué)生。

    此時的蘇擒趴在了一塊浮動在藍(lán)色的水波上的浮板。

    手撥累了水波后,身體趴在了浮板上, 隨著水波在游泳池上飄動。

    周圍還有一些戴了泳鏡, 穿著鮮艷眼色游泳衣的同學(xué)們, 有的冒出了水面, 做著吐泡泡的動作之余, 張起的手, 向隔壁學(xué)生潑來了最清涼的一捧水來。

    有的學(xué)生, 正在游泳課的老師的看管下, 做著熟悉的潛水、劃動手腳和冒出水面的動作來。

    同桌游到了蘇擒身邊, 向他用迷你的玩具水槍射來了一激水。

    蘇擒避開不及, 臉上水花。他問:“你小心被老師沒收了。”

    同桌自信滿滿,把藍(lán)色的手槍再次從手里拿出來,射了遠(yuǎn)處同學(xué)一身水。得意地跟蘇擒說:“我這個水槍的顏色和水池的顏色融為一體,誰還能發(fā)現(xiàn)?”

    周圍有學(xué)生發(fā)現(xiàn)了同桌的迷你水槍,掙著想借去玩一玩:“讓我看看,你帶了什么玩具?”

    同桌立馬收起:“一邊去,不許,”

    他以為蘇擒會感興趣,結(jié)果蘇擒對水槍毫無興趣。

    蘇擒平日里柔順的黑色頭發(fā),此時已經(jīng)全部被水打濕了。露出了白色的水靈的臉,“別射我。你自己玩兒去吧。”

    “你看起來很不高興,為什么?是因為惠谷子學(xué)姐談戀愛的事情了?”同桌看出來了蘇擒的心事,笑著問他。

    蘇擒一聲不哼,他聽說了最近高年級的惠谷子學(xué)姐談戀愛了。

    他沒有不悅,只是覺得,談戀愛的那個對象好像是自己的哥哥。這就讓他有些煩惱了。

    “不是吧,不是吧。你是暗戀學(xué)姐還是怎么了?”同桌沒想到蘇擒居然會好感學(xué)姐。

    為了和蘇擒套好關(guān)系,同桌說:“聽說她跟高中部校草蘇摩在一起了,你死心吧。學(xué)姐是不會喜歡小學(xué)生的。”

    蘇擒潑了一臉?biāo)搅送滥樕希捅挥斡菊n老師制止:“蘇擒同學(xué),不許玩水!”

    同桌差點沒憋笑過去。別人潑水玩水都可以了,但是除了蘇擒——誰讓蘇擒是老師們重點看管對象呢?

    “她真的跟蘇摩在一起了?”蘇擒看了一會兒老師,老師的視線雖然遠(yuǎn)離他,但是每隔半分鐘,目光又會重新放到自己身上,并且隨時準(zhǔn)備跳進(jìn)水池里來——準(zhǔn)備營救自己似的。

    “嗯,難道還有假的?都有人在校園里碰到一塊散步的他倆了。”同桌又試了一下水槍,為防止被老師沒收,他和蘇擒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把水槍收起來。

    蘇擒的心情郁郁寡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了。

    “居然他們在一起了。”也不算是意外。可是蘇擒聽說這個消息后,懨懨的。

    “怎么,難不成你還想去教訓(xùn)高中部的蘇摩嗎?”同桌聽到后,大笑,“你沒到蘇摩跟前,就被他一腳踹翻了。你個小學(xué)生。”

    同桌的嘲笑也不是沒有來由的。為情打架的事情在他們學(xué)校流傳也不少,甚至有人打到了別人的班上。

    可是,同桌的說對象,可是自己的哥哥。

    蘇擒的臉貼在了漂浮的浮板上:“蘇摩不會這樣做的。”他了解蘇摩。他自言自語。

    同桌繼續(xù)玩著水。沒有理會蘇擒。

    可是,自己問蘇摩關(guān)于他有沒有和惠谷子學(xué)姐談戀愛,為什么蘇摩說沒有呢?

    他為什么要騙自己?

    蘇擒很不理解。

    游泳館的水,在太陽光下亮晶晶的,反映著粼粼波光。看起來像是在了一場夏日喧嘩的狂歡中,他一個人被裹在了透明泡泡球里隔絕的安靜。

    從換衣服間里,擦干了頭上的水,換過了干燥舒適的棉質(zhì)肩上和衣領(lǐng)藍(lán)白相間的運動校服后,蘇擒按著電動輪椅,從換衣間地出來了。

    下課的時候,校園總是一片歡快的。

    但是到了上課,校園里靜得,仿佛連一片合歡花的針一樣的花瓣羅到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因為換衣服是最慢的一個人,蘇擒磨蹭地按著輪椅,走動在了空無一人的上課了的走廊上。

    蘇擒遲到上課也是有理由的——他會借口自己不舒服去了保健室,或者如何如何。老師總是會寬容他,甚至從來不會怪責(zé)他。

    蘇擒也多了一些時間在上課了的校園瞎逛。

    粉色的合歡花伴隨著一些氣味,在風(fēng)中灑落在了走廊里。合歡花這種生物的氣味,到了夜晚,會更加的肆意。甚至走在夏夜里的校園,會發(fā)現(xiàn)隨處都長滿了合歡花。

    它的氣息仿佛從來只有晚上是最肆意最熱鬧的。

    “你老師呢?”有校園巡邏的高年級的學(xué)生,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穿著小學(xué)部校服的學(xué)生在上課后的校園走動。上前來詢問。

    “你哪個班級的?”

    要是被這種巡邏學(xué)生隊抓到了,又要被登記扣分的。

    可是蘇擒眨了眨眼睛,他說:“我剛從保健室里出來。”

    “請假條呢?”

    幾個高年級的學(xué)生也是從這種低級的借口撒謊中成長過來的。這種小伎倆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蘇擒說:“沒拿。”

    “你叫什么名字?”巡邏隊的學(xué)生問,甚至有人低下頭去看蘇擒別在胸口的銀色的胸牌。

    蘇擒換了衣服,胸牌沒有戴在衣服上。

    他在輪椅上,白色的清秀的臉面看起來稚態(tài)。但是這不是他逃避扣分記名的理由。

    “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嗎?”巡邏隊的學(xué)生的口吻甚至比老師還為過。

    蘇擒的一張淡淡白白的臉面,在回答了一句“你管我呢”,雖然帶有小學(xué)生還沒有變聲的稚嫩,但是這句話的內(nèi)容實則過于囂張了。

    蘇擒正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迎面就看到了兩個學(xué)生,正從走廊的拐角走過,面對著自己走來。

    遠(yuǎn)遠(yuǎn)看著,是一個穿著高中部水綠色短裙、白色上衣的女生。以及一個穿著高中部灰黑色制服褲,淺白色上衫的男生。

    女生懷中還抱著書。正巧,他們也碰上了堵在了走廊上的巡邏隊了。

    但是或許就是雙標(biāo),這巡邏隊還認(rèn)識這兩個人。

    “惠谷子學(xué)姐,蘇摩學(xué)長?你們也在這兒?”

    那高中部校服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結(jié)伴同行的惠谷子和蘇摩。

    蘇摩看到了被巡邏隊堵在了走廊中央的輪椅上的蘇擒了。

    只見蘇擒抬著一個腦袋,黑色的眼睛的目光在落在自己和惠谷子的身上。

    蘇摩淡淡地回答:“我們剛從后山的致遠(yuǎn)樓回來。”

    聽到致遠(yuǎn)樓,巡邏隊肅然起敬。那是常年各種學(xué)科競賽的學(xué)生會去的地方——他們不用參加平日的上課,這些上課的時間都被那些競賽領(lǐng)隊的老師拿了去,這些參賽的天賦的學(xué)生只需要去后山上競賽課、寫題庫、模擬競賽就可以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去致遠(yuǎn)樓了!”

    “是過幾天的化學(xué)全國競賽嗎?真厲害。”

    “惠谷子學(xué)姐,你比我想象中還要了不起。”

    “你們在干嘛呢?”蘇摩問起了巡邏隊。

    巡邏隊看了一眼暫時被他們晾起來、但是跑又跑不脫的輪椅上的蘇擒,“抓沒去上課、溜達(dá)在校園里的學(xué)生呢。這不,就有一小學(xué)生不去上課了。”

    蘇擒全程是望著蘇摩的,以及他身邊的女伴,惠谷子學(xué)姐。

    惠谷子的目光帶了一點柔弱:“小學(xué)弟,是最近摔傷了嗎,坐在輪椅上?”

    惠谷子學(xué)姐這話一出,巡邏隊的目光比起剛才,才帶了一小點的同情。

    蘇擒也沒有點頭,只是說:“我走路太慢了。沒來得及去到教室。”就被他們逮住了。

    巡邏隊卻不吃他這示弱的表現(xiàn):“這都上課上到一半了,你這個說辭是不是太沒說服力了!”

    蘇擒的目光又落在了蘇摩身上。

    蘇摩說:“他看起來,行動不便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你是哪個班級的,我送你回教室吧。”他這話中和了巡邏隊的嚴(yán)肅不近人情。

    蘇擒也不像是那些怯生生的小學(xué)生。他回答說:“我的教室就在那邊。”他也說出來自己是哪個班的,防止那些巡邏隊把他連人跟班級登記下了。

    巡邏隊沒有問到蘇擒的班級和姓名。

    蘇摩對他們說:“我?guī)亟淌遥量嗄銈兞恕!毙2莶恢朗欠裉烊挥羞@么一張臉的情況下,說的話,巡邏隊也聽進(jìn)去。于是便讓蘇摩帶輪椅上的小學(xué)生離開了。

    蘇摩推著輪椅,到了轉(zhuǎn)角后,只剩下他、蘇摩和惠谷子。

    惠谷子還以為蘇擒真就他們遇到的一個來不及去上課的可憐的行動不便的小學(xué)生。

    一路上關(guān)心地說:“你的腿是怎么了?”

    “下回讓你同學(xué)幫幫你,這樣你就不用遲到了。”

    學(xué)姐的聲音總是善良和好聽的。

    蘇擒在輪椅上聽著,可是輪椅的推動卻停了下來。

    “為什么不去上課?”

    眼前高中生一張淡冷清麗的臉面,雖然是無數(shù)人心神向往的神顏,卻在蘇擒的眼中,有幾分見怯。

    “我沒來得及去。”蘇擒習(xí)慣用的語言。他的姿態(tài),如果在普通人眼中,就會多了幾分同情和垂青。

    可是在見慣了他各種表現(xiàn)和知道他脾性的蘇摩眼中,就知道了是撒謊。

    “你這樣的理由,哄哄巡邏隊就算了。”蘇摩的揭穿了蘇擒的謊言,“如果你不喜歡上課,那就留在家里好了。”

    惠谷子一下子沒有明白,她以為蘇摩在斥責(zé)一位陌生的小學(xué)生。

    正想勸阻蘇摩的時候。

    蘇擒的眼里涌出了一點水光后,只有學(xué)姐緊張著急地在他邊上打轉(zhuǎn),連忙掏出身上的餐巾紙:“蘇摩,你別這樣兇別人。”

    蘇擒依舊抬著藏有水色的眼,看住了比他高不止一個很高的高中生蘇摩。

    確實,在校園里瞎逛是蘇擒的一個小習(xí)慣。

    有的時候,蘇擒不愛去上課,就會借著自己坐在輪椅上,就算被老師或者巡邏隊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也有理由。老師們向來不會過多責(zé)怪和批評自己的。

    “我說對了嗎?”望住了忍住眼淚的蘇擒,穿著制服的蘇摩淡然地問著他。

    惠谷子哄著蘇擒之外,她看向了蘇摩:“蘇摩同學(xué),你怎么了?”

    一邊安撫著這個看似可憐的小學(xué)生:“別傷心,學(xué)長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在關(guān)心你。”惠谷子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學(xué)生蘇擒,是蘇摩的親弟弟。

    “那我回家。”蘇擒的眼淚遲遲沒有流下來,一直在眼眶里忍住打轉(zhuǎn)。

    小學(xué)生的置氣語氣。

    蘇摩是熟悉的,但是又不是十足的習(xí)慣。過了一會兒,惠谷子安撫著小學(xué)生后,哄著給蘇擒幫忙跟老師打招呼,老師就不會怪責(zé)他遲到了。把他送去課堂上課。

    可是蘇摩說:“你不必管他的。”

    惠谷子卻替蘇擒說話:“他只是一時沒有找到上課的路,來不及上課而已。你不用這樣說他的。蘇摩同學(xué)。”

    蘇擒卻對著蘇摩說:“我們以后不用一塊來學(xué)校了。”

    他們不會再坐一輛車上。說也不會再說一句話了!

    他恨死蘇摩了。

    他為什么要這樣說他?

    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地哄哄自己?為什么他談戀愛了還不告訴自己?

    惠谷子把小學(xué)生送回了教室后。

    “你怎么了,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惠谷子小心地問著蘇摩,以為是蘇摩心情不好。

    蘇摩卻沒有回答她。

    回到教室上課的蘇擒,同桌看到了姍姍來遲的蘇擒。知道了蘇擒平日不愛上實踐課的時候,就會專門溜達(dá)在校園了,快下課才回來。

    “這次你怎么回來這么早?還是惠谷子學(xué)姐送你回來的?牛掰啊蘇擒!”

    同桌八卦的聲音,響在了蘇擒的耳邊。

    蘇擒悶悶不樂,“遇到了討厭的家伙,被送回來了。”

    “誰啊?你不會由愛轉(zhuǎn)恨,恨上惠谷子學(xué)姐了吧?”這下更激起了同桌的好奇。

    蘇擒回答說:“不是學(xué)姐。”

    “那還能是誰?”同桌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思考了半分鐘,“哦豁!該不會是你遇到蘇摩了吧!哈哈哈哈!”

    在同桌認(rèn)知中,他認(rèn)為,蘇摩和蘇擒應(yīng)該是情敵或是仇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句話沒有說錯。

    “下回能不能帶我認(rèn)識惠谷子學(xué)姐,你是怎么認(rèn)識她的?居然讓學(xué)姐送你回教室了,你真厲害。”同桌繼續(xù)問著。

    可是蘇擒沉浸在了悲傷難過的情緒里,不再理會同桌。

    周二的下課,他們班負(fù)責(zé)掃操場的落葉。

    蘇擒雖然是行動不便,但也必須要參與集體活動。

    他拎著一個裝樹葉的小塑料桶,看住了他們班上的同學(xué),名義是掃落葉,可是男生總要去追逐打架一會兒,或者挑逗一下女同學(xué),被班長或者紀(jì)律委員喝制了,這才能乖乖地安分掃落葉。

    操場上訓(xùn)練田徑的學(xué)生很少,只有三三兩兩解散了體育課后,在散步的高年級學(xué)生。

    天空一碧如洗,仿佛云彩像是一陣陣煙般,風(fēng)一吹,就如同羽毛般散落在天空各個角落里。

    “你就是蘇摩的弟弟?”

    有一個向來不認(rèn)識的,沒有穿哪個部的校服的學(xué)生站在了蘇擒的面前,落下來的陰影,猶如一座大山。

    他的個子很高,快到了成年人的一米八九多。

    在他周圍還有好幾個學(xué)生,蘇擒才看清楚,那些人中,有一個人穿了高中部顏色的衣服了。

    蘇擒不語。

    那個人拍了拍蘇擒的臉蛋,“長得很可愛嘛,你知道你校草哥哥做什么了?”

    蘇擒在他們眼中確實可愛,看上去是一個弱雞的小學(xué)生,臉長得清秀俊俏的,眼睛非常的深黑,看上去像是葡萄,又像是有著望不見底的秋水。

    “你校草哥哥最近很有名氣嘛,”那幾個人說著,看起來就是來找事打架的模樣。

    那些年,無論是社會上還是學(xué)校里,總是推崇著港片里的英雄情節(jié)。

    對于小學(xué)生,他們不會下狠手的。

    但是蘇擒,卻輕飄飄地說:“我沒有哥哥。蘇摩是誰?”

    那幾個人聽了后,發(fā)出了響亮的哄堂大笑:“你不認(rèn)識蘇摩?可我們明明看著你和蘇摩是同一輛小汽車回學(xué)校的呀。難道他不是你家親戚?”

    看到了小學(xué)生無話反駁后,那幾個人說:“能不能讓你哥哥,別去參加什么競賽了,”

    輪椅上的人,過了一會兒,說:“你們找他。找我干什么?”

    “你肯定能說服得了你哥哥的。不然,他白疼你了。”那幾個人說著。

    “可不是。你們別誤會了。”小學(xué)生的蘇擒,在貧嘴方面也沒有落后過。

    向來不怕這些看起來的二流子強權(quán)。因為他自己就不是一般的階級。

    “打個電話,讓你哥哥聽聽你的聲音吧。”那時候的非常厚的電話,遞給了蘇擒。

    蘇擒猶豫著,“我忘了電話號碼了。”

    幾個人大笑,因為看在他是小學(xué)生,還是行動不便的方面,于是給他撥動了蘇摩的電話。

    “喂,是校草嗎?”

    對面?zhèn)鱽砹颂K摩淡冷的聲音:“你們是誰,”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在小學(xué)部,個子不高的,皮膚很白,坐在輪椅上。個性還挺拽的。”那些人給他形容著蘇擒。蘇擒在別人眼中,在高年級的學(xué)生中,居然是拽字了然。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弟弟在哪兒?”

    “還真是。”

    “我都說是他弟弟。我親眼看著他們一塊回學(xué)校的,你們還不信。這下信了吧。”

    “你弟弟可可愛了,你要不要來聽聽他的聲音?”

    厚磚頭般的電話貼在了蘇擒的耳邊,讓他說一句話。

    半晌,蘇摩聽到電話里,蘇擒的弱弱的聲音,“喂,”

    “擒擒,你在哪兒?”

    電話被禁止:“你說句話,你說你叫什么?”指使著蘇擒。

    蘇擒只好回答:“我叫蘇擒,”

    蘇摩完全聽出來,這是蘇擒的聲音了,“你們想干什么?”聲音淡冷的,聽著有種日本漫畫里的高冷少年的錯覺。

    “你弟弟看著長得挺可愛的,就是脾氣很壞。”

    電話里頭挑釁的聲音,聽起來就不是好對付。

    “你能不能喊一聲哥哥聽聽?”那邊的聲音,像是他們在問蘇擒。

    蘇擒搖了搖頭。

    “為什么,你跟你哥關(guān)系不好嗎?”那些人在問小學(xué)生的他。

    蘇擒沒有言語。

    “看他的樣子,他跟他哥哥真的關(guān)系很差的呢。”身邊就有個人插嘴說道。

    “真的嗎?蘇摩做什么事情了,你這么不喜歡你哥啊?”那個個子很高的人又說了。

    蘇擒抿了一下嘴唇。

    就有人說:“他看起來這么可愛,不像是脾氣差的人啊。難道你哥比你脾氣更壞嗎?”

    第80章

    080

    確實。

    蘇擒認(rèn)為, 蘇摩脾氣比他更差。

    蘇擒點了點頭,逗得這些高年級的學(xué)生發(fā)笑。“哈哈哈哈,你原來還是個挺幽默的小學(xué)生啊。”

    “帶你去吃冰淇淋, 吃不吃?”

    蘇擒也沒有搖頭, 他即便拒絕,他可以拒絕得了嗎。

    他為什么不喜歡蘇摩,就是蘇摩是這個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 太多人想找他麻煩了。可是總會找到蘇擒身上。

    還有上一次巡邏隊的事情上, 明明是蘇摩不好好說話, 為什么明明談戀愛了, 卻告訴他不是呢?

    討厭, 蘇摩真討厭!

    蘇摩是他最討厭的人了!

    最終, 蘇擒舔著一根桃子味的冰棍, 靜靜地吃著。雖然身邊有好幾個高年級的學(xué)長,可是對于他見慣風(fēng)浪來說,并不算得了什么。

    “好吃嗎?”高年級的學(xué)生問他。

    蘇擒也不點頭, 也不搖頭。

    “他看起來,表面很乖的樣子。怎么會是蘇摩那種人的弟弟呢?”

    “所以說, 人不可貌相。”幾個高年級的人一來一回地說著。

    蘇擒在輪椅上, 看到了天色余暉, 殘陽如畫。遠(yuǎn)處的天際一望無垠, 還有不少落霞和飛鳥的風(fēng)景, 除了操場上踢球的學(xué)生, 早就掃完落葉的學(xué)生也回去了, 一早就忘記了他的存在。

    蘇摩真的很好看。

    遠(yuǎn)遠(yuǎn)看著, 都能看出他身長如頎, 發(fā)色似墨的人影。

    淡冷白皙的皮膚, 看上去如同深海花瓣一樣的。

    蘇擒吃著奶油夾帶著桃子的冰棍,在他們那個時候,是果醬的夾心的不多。

    有的時候,他見慣了蘇摩來接他的模樣。

    好看,也有颯氣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還有蘇摩略微一點緊張他的擔(dān)心。

    那些高年級的學(xué)生和蘇摩談判。

    是讓蘇摩不許去參加競賽,主要,有另外一個人不許蘇摩出風(fēng)頭。

    對于蘇摩來說,參加競賽什么的,只是他更好地保送某高校的一個途徑而已。對于名氣、榮譽這些,他都沒有其他人這么在乎。

    于是,蘇摩談判后,走到他身邊:“帶你回去,”

    順帶,想揉揉蘇擒的腦袋,可是蘇擒避開了。他還在和蘇摩上一回巡邏隊的事情置氣中。

    “我不是你弟弟。”蘇擒說,“以前我不會跟你一塊坐車回校或者回家了。”

    這話一聽都知道蘇擒還在生氣中。

    蘇摩說:“嗯。”點頭,又問他,“吃雪糕會涼肚子的,去高中部食堂吃飯嗎?”

    蘇擒就知道他會拿這些話來分散自己注意力,他仰起頭,一板一眼地再次說道:“我不想跟你說話。”

    全是因為巡邏隊那次,蘇摩說他不上課的事情。

    蘇摩又點點頭:“你不說可以。我?guī)闳コ渣c東西?”天色正黃昏,看起來,又是很快到夜晚的自習(xí)上。食堂的飯菜飄香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了過來。

    推動著蘇擒的輪椅就想起步。

    可是蘇擒轉(zhuǎn)頭去掰開了蘇摩放在他輪椅背上的手,擰著頭:“不用你推。我自己去吃飯。”

    蘇摩松開了手:“好的。”

    可是,半天了,蘇擒在操場里也沒有走動的意思。

    “你怎么不走?”蘇摩問他。

    蘇擒說:“你先走。我不愿意和你一塊。”

    生氣的人,總是要比人高一些地位的,從心理制勝法來說。

    蘇摩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蘇擒仍然一動不動。他老愛說反話,尤其在生氣的時候。讓蘇摩先走,可是等蘇摩走了,他會一動不動,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你還在生氣?”蘇摩回頭,聲音變了以前哄他時候的樣子。

    蘇擒依舊淡漠著說:“以后我在學(xué)校不會再跟你說一句話了。”

    “別。”蘇摩看到了小學(xué)生生氣的臉色了,“你不要生氣了,擒擒。”

    蘇擒轉(zhuǎn)過頭去,他按著輪椅就往別的地方去。不理會蘇摩。

    蘇摩看住這個小學(xué)生,他真的生氣的模樣還挺認(rèn)真的。

    于是,過了一會兒,蘇擒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蘇摩跟著他后面。

    蘇擒停了下來:“你快點走。別人知道我是你弟弟,又來找我麻煩了。”他什么事情都混在一起說,在他生氣的時候。

    “我錯了,蘇擒。”蘇摩對他說,“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蘇摩道歉的時候,還是認(rèn)真的。他那張臉,只要看多一眼,都會相信和原諒他。不過看一眼的只是普通人。

    蘇擒對著這張臉許多年了,已經(jīng)看夠了蘇摩。

    他哼聲說:“不,我不會跟你生氣。你也別跟著我。”

    蘇摩依舊說:“不要生氣,”語調(diào)都是哄他的語氣,“我錯了,請你吃飯好不好?”

    蘇擒搖頭:“我不認(rèn)識你,你快走。”越趕蘇摩走,蘇摩不走。

    過了一會兒,暮色逐漸合攏起來,天色看起來更像是完全昏下來前的鴉色。

    “等會兒就要上晚自習(xí),還不吃飯怎么行?”跟他耗在這里,完全是大家都受損的。尤其是小學(xué)生蘇擒,一頓不吃餓得慌。

    “那你走吧。你走了后,我也會去食堂吃飯的。”

    蘇擒淡漠地說道。

    蘇摩說:“今天高中部食堂有你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帶你去。我這個禮拜每天都帶你去高中部吃飯怎么樣?”

    蘇擒不會心動的,他說:“我不喜歡你們高中部的伙食了。”他總是口是心非。

    “真的啊?”蘇摩佯裝遺憾,“那你喜歡吃哪個食堂,我?guī)闳コ浴!?br />
    蘇擒搖搖頭:“我都不愛吃。你不要煩著我。”當(dāng)初惹他生氣的時候,他有多生氣。他現(xiàn)在就要不搭理蘇摩。讓他知道這種滋味。

    “我錯了。你說一下,你是哪一次生我氣的,我改,好嗎?”蘇摩說著,還揚手給他揮開落在了蘇擒肩上輪椅上的不知道學(xué)校附近誰養(yǎng)的信鴿。

    學(xué)校有一座生物園,里面養(yǎng)了不少動物。估計這種灰色的肥胖的灰鴿子也是從生物園養(yǎng)著的。

    蘇擒不喜歡這些鴿子此時落在自己懷中。

    尤其是在自己蓄意要生氣的時候。如果是平常,那蘇擒還挺樂意信鴿跟在他身邊的。

    天色黑了,它們應(yīng)該回到生物園里。為什么賴在蘇擒身上,因為他體育課的時候,就喜歡拿著面包屑和一些谷物喂鴿子,沒少信鴿在他手上吃肥了的。

    蘇摩觀察了一會兒這些灰色的鴿子被他揮手而飛走后,盤旋了幾周,又再次落在蘇擒的懷里。要想在蘇擒的手里或者衣服上啄著什么東西一樣。

    蘇摩問:“你平時不上課就是去來操場喂鴿子的?”

    識破了蘇擒一樣,蘇擒矢口否決:“沒有,你又拿這些沒有的事情來塞我身上。”

    他就逃課喂過一兩次而已。沒有平時每一次都去喂鴿子去了。

    “下回去旅游,帶你去喂更好看的鴿子,好不好?”蘇摩反倒這次不在乎他不去上課了,倒是貼心地哄動著蘇擒。

    蘇擒舔了一下剛才還殘留了一點甜漿的嘴唇,“不行。我不想當(dāng)你弟弟了。不僅被人找麻煩,還被你管著。”

    蘇摩也就管過他幾回,不算多。可是每一回總是惹到了蘇擒生氣。

    “好吧,今晚帶你出學(xué)校外面吃飯,可以么?”蘇摩每次惹玩蘇擒生氣后,發(fā)現(xiàn)他在生氣了,總會拿些他羨慕的東西來哄回來蘇擒。

    蘇擒依舊憋著氣,但是氣消了好一些。“可不行。你又說我不去上課了。”

    蘇摩問他:“你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

    蘇擒哼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生氣的理由這一點才更加使他氣惱。

    “行了,哥哥以后不管你了。你要是成績差,家里會給你請家教或者上補習(xí)班的。我就不勸你學(xué)習(xí)了。”蘇摩去攬他,想把他從輪椅上抱起來:“別生氣了,帶你出學(xué)校吃飯,怎么樣?”

    蘇摩總有可以進(jìn)出學(xué)校的自由,誰讓他是天之驕子,經(jīng)常競賽的人士?他出一次校門,那些安保和老師總是以為他又去什么校內(nèi)外的比賽了。

    “去吃羊肉串怎么樣?”

    蘇擒很少能允許吃辛辣的東西,他的目光動了一下,可是又被他掩飾下去。“不,我不去。我不愛吃羊肉串。”口是心非的人,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目光已經(jīng)飄出了外面。

    他幾乎可以想象著羊肉串各種烤串上,灑滿了黃色紅色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的畫面了。

    “那你想吃什么?”還給了蘇擒選擇的余地。

    蘇擒剛想說他想吃綿綿冰的時候,又把嘴巴逼得緊緊的。

    “我什么都不愛吃。”

    可是蘇摩抱住他,要把他抱起來。

    蘇擒又還掙扎著:“放開我,我不要你抱。大壞蛋蘇摩,你討厭死了。”

    蘇摩松開手,蘇擒臉上一副氣懨懨的模樣,蘇摩說:“那你罵我五分鐘,五分鐘后,我?guī)愠鰧W(xué)校。”

    “哼。”蘇擒覺得五分鐘不夠,“不要五分鐘,”

    蘇摩說:“那你罵我一晚上吧,”

    蘇擒才答應(yīng)下來。

    “壞蘇摩,臭蘇摩。不要再管我上不上課了。打壞人,你討厭死。”

    蘇摩又哄了他幾下,任他粉拳打在自己身上,抱起他,一手推著輪椅,“去吃完飯,你回學(xué)校晚自習(xí)嗎?”

    蘇擒搖頭。

    蘇摩就知道他是他們家最不喜歡學(xué)習(xí)的一個人了。“那你想回哪里?”

    “回家。”

    “那吃完飯送你回家,”蘇摩跟他說。

    蘇擒這才點點頭,聲音小小的,“我想吃羊肉串,吃燒烤。”

    蘇摩有幾分被他逗笑了。于是便帶他向校園門口方向走去,準(zhǔn)備了和蘇擒班主任等會兒打電話請假的內(nèi)容后,他想的是,自己和蘇擒在同一所學(xué)校,蘇擒被騷擾的概率是不是高了很多?

    他不知道蘇忱和蘇寅在另外的同一所學(xué)校是什么樣的境界。

    但是他值得,蘇寅在另外的小學(xué)部學(xué)校很受歡迎。估計沒有像蘇擒這樣的煩惱。

    自己確實給蘇擒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打攪。

    以及,有時候在學(xué)校里,遇到了不去上課的蘇擒,總要懟蘇擒一兩句,會把蘇擒急哭。

    蘇擒在外面的包廂里吃飯,全是他平常很少會吃的燒烤,羊肉、小雞腿、雞中翅、里脊肉、火腿腸、墨魚丸、牛肉丸、鴨全翅、雞心、雞柳、雞胗、蟹柳、五花肉、培根肉、豬腦、魷魚、大蝦、扇貝、八爪魚、大閘蟹、刀魚、生蠔、茄子、玉米、韭菜、白色西蘭花、金針菇、蘑菇、平菇、土豆片、豆角等。

    蘇擒最討厭吃蘑菇了。

    點菜的時候,蘇擒說:“不吃蘑菇。”

    蘇摩便沒有點蘑菇了,點的全是蘇擒喜歡吃的:“小雞腿,羊肉,牛肉,里脊肉,火腿,雞柳,大蝦。”一點蔬菜都沒有。

    “吃點蔬菜嗎?”

    蘇擒看著厚重的菜單,翻了一頁又一頁,勉強地點出來了一個蔬菜:“那就烤雞蛋。”

    “這是蔬菜嗎?”蘇摩看來一下他自己的菜單,看了許久,突然被蘇擒開口的一句烤雞蛋逗樂了。

    “嗯。”蘇擒點點頭。

    點菜的服務(wù)人員看住這兩個穿著他們當(dāng)?shù)氐馁F族學(xué)校的校服的一大一小的學(xué)校,來這么高檔的店里消費。不得不說,學(xué)生比上班族還要自由和寬裕。

    “要點飲料嗎?”

    蘇擒本來已經(jīng)放下的菜單,看了一會兒蘇摩。只要蘇摩答應(yīng)了,他就會點冷飲。

    這時候,他的目光中,蘇摩說:“不要點冷的。”

    蘇擒點點頭:“我要喝不冷的西瓜汁。”

    所有菜都點了后,蘇擒臉上恢復(fù)了一點平日的高興。

    這個時候,他看了一下鐘表里的時間,等菜的過程中,學(xué)生本色的蘇擒不得不翻出了背包里的作業(yè)本,懶懶地寫了起來。

    如果可以不用寫,那他當(dāng)然不寫。

    只能手握著筆,想著題目,一筆一筆地寫著。

    蘇摩坐在了他身邊,看了一回兒他的作業(yè),說:“擒擒,你的字越寫越難看了。”

    這時候,蘇擒說:“才不難看呢。好看著很。”

    蘇摩這個時候,握住了蘇擒的右手:“你這個‘解’字,應(yīng)該是這樣寫的,慢慢的,一瞥,再一橫。”

    蘇摩的手不是非常的熱,體溫稍稍地冷。手指和手心非常的細(xì)膩,沒有一點薄繭。手指很纖長,仔細(xì)地握住了蘇擒稚嫩的手,幫著他把數(shù)學(xué)解題過程的“解”字寫得漂漂亮亮的。

    全程歪歪扭扭的字跡中,這一個“解”字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蘇擒本人寫的。因為字跡中非常的好看,遒勁且又自己的鋒利內(nèi)秀風(fēng)格。

    蘇擒寫出了一個解后,問:“這道題怎么做?”

    蘇摩看著拿到題目,“甲乙兩個水管單獨開,注滿一池水,分別需要20小時,16小時.丙水管單獨開,排一池水要10小時,若水池沒水,同時打開甲乙兩水管,5小時后,再打開排水管丙,水池注滿還要______小時。”(題目源自網(wǎng)絡(luò))

    蘇摩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正常的小學(xué)數(shù)學(xué)題。

    “奧數(shù)題,你們還學(xué)這個?”

    蘇擒皺著眉毛,“應(yīng)該怎么算?”

    蘇摩看完了題目,過程就浮現(xiàn)在腦中。一口一聲地告訴他解題思路:“注水要35小時。列式子應(yīng)該是:…………”

    蘇擒沒有聽懂,按照著蘇摩說的,抄寫在了作業(yè)紙上。

    蘇摩看住了蘇擒低頭寫作業(yè),他那嬰兒肥的臉頰會透露出來了一點肉。

    手指碰了一下蘇擒的臉頰:“懂了嗎?”

    蘇擒沒點頭也沒搖頭。過了一會兒,蘇擒再問,“那下一道題呢?”

    蘇摩又去碰蘇擒的臉:“我問,你拿到注水幾小時的題聽懂了嗎?”

    蘇擒這才搖了搖頭。

    蘇摩又找出來了蘇擒的草稿紙,給他列了更詳細(xì)的解釋。

    蘇擒看著這更復(fù)雜更繁多的數(shù)字,一時不動。

    “還沒懂?”

    發(fā)現(xiàn)蘇擒有些走神,把他的臉捏了一下,蘇擒抬起頭來,一副又要生氣的模樣。蘇摩哄他:“來,聽我全程給你走一遍,看住草稿紙——”

    耐心地,隨時拉回蘇擒的注意力,替他一遍遍分析。

    最終,蘇擒才恍然了一點。

    “噢。”

    “懂了?”

    蘇擒才點了一下頭,“為什么要設(shè)置這么難的小學(xué)題,是覺得我不配是小學(xué)生嗎?”

    “沒關(guān)系,你能聽懂已經(jīng)很棒了。”蘇摩鼓勵他說道。

    蘇擒還是糾結(jié)這道出題人的想法:“他怎么不讓所有學(xué)生都去參加奧林比克比賽去了呢?”

    蘇摩知道他又在找別人缺點了。彈了一下蘇擒的手:“來,下一道題,你哪兒不會?你自己的解題想法先說一下,我聽聽。”

    蘇擒說了一遍。

    蘇摩聽懂了,笑了一下,“你怎么這么想的,解題中間,你這兒偏了。”指著蘇擒列的式子,“這里不對,想法一開始還成,但是沒幾步就不對了。”

    指出了蘇擒的毛病在哪兒后,蘇摩點了一下答題的紙:“這里,實際數(shù)學(xué)解題的是數(shù)學(xué)思維的思路,只要思路有了,解題還是比較輕松的,”

    “怎么有思路?”蘇擒問。

    “思路是多做題,思考出解題的方法,你就有感覺了。下次碰到不一樣的題,但是你還是有這一份解題的自信和靈感。”蘇摩告訴他的方法,“這份自信是,你不要怯題,只要你把現(xiàn)階段每一道題都弄明白了,這樣你就不會畏懼?jǐn)?shù)學(xué)了,就有解開數(shù)學(xué)題的自信和從容了。”

    說到這里,上菜了。

    香噴噴的羊腿,烤茄子,烤雞蛋,烤小雞腿,烤五花肉,烤火腿腸,烤牛油,烤豬腸等等。

    蘇擒的作業(yè)收到一邊去,他最心心念念的西瓜汁上來了。喝了一口:“不冷的還是很好喝的。”心里美滋滋,嘗了一口小雞腿,孜然粉很多。

    “好吃,真好吃。”

    蘇摩耐心地給他扒拉著茄子上面的蒜蓉,“嘗一口茄子,”

    小時候最不愛吃蔬菜的蘇擒,皺著眉毛嘗了一口。

    “好吃嗎?”

    誠實嘴快的蘇擒拼命地?fù)u了搖頭:“不好吃。”專心去吃他的小雞腿,小章魚去了。

    蘇摩笑,“那你還生不生氣了?”

    蘇擒說:“該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生氣的。”

    “哦,”蘇摩覺得這個弟弟,真的沒誰了。外表看上去爆可愛之余,還挺有自己小個性的。“那你真的很有原則了呢。哥哥也想成為像你這樣有原則的人,能不能教教我?”

    “不用教。你沒有天賦,你學(xué)不來的。”蘇擒吃了一口蘇摩給他剝好的蝦,很自然地跟蘇摩說。

    “原來這樣。”蘇摩說,“上回我說你不上課的事情,我想了一下,我以后不會這樣說你了。”

    蘇擒有些驚訝,他抬起頭,“我沒有從你的想法來想,批評了你,是我不對。”蘇摩摸了摸他的臉頰,“對不起,蘇擒。”

    蘇擒本來在吃著海帶絲的,夾了一口在嘴里,聽到蘇摩對他的道歉,他嚼了幾下。淡淡地“哦”了一聲。

    “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心底很生氣?”蘇摩問他。

    那當(dāng)然的,他都當(dāng)場氣哭了。

    但是,最關(guān)鍵的一句還是,“你為什么瞞著我,你談戀愛的事情?”蘇擒還是問出他當(dāng)時還生氣的一點來。

主站蜘蛛池模板: 国产成人毛片在线视频|视频在线播放|91福利在线看|国产亚洲无|天堂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日韩精品一卡 | 亚洲综合中文网|www.=av免费观看|成人免费乱码大片=a毛片软件|男人操女人逼视频网站|国产精品99爱免费视频|蜜臀=av网址 | 天天鲁啊鲁在线看|久久天天躁狠狠躁夜夜免费观看|久久精品国产亚洲=aV麻豆王友容|亚洲亚洲人成综|伊人影视久久|97精品国产手机 | #NAME?|国产成人免费高清视频|牛牛=a级毛片在线播放|黄晓明蒋欣新剧《潜行者》|国产成人艳妇=a=a视频在线|91久久精品www人人做人人爽 | 天天鲁啊鲁在线看|久久天天躁狠狠躁夜夜免费观看|久久精品国产亚洲=aV麻豆王友容|亚洲亚洲人成综|伊人影视久久|97精品国产手机 | 91精品国产综合久久久欧美|色一情一乱一乱一区99=av|国产一区二区小视频|稚嫩小奶娃h文|一级毛片免费观看视频|日本无遮挡边做边爱边摸 | 偷欢人妻HD三级中文|不卡一区在线观看|午夜激情视频在线|eeuss国产一区二区三区|日本大尺码专区mv|久久免费小视频 | 特级毛片内射www无码|日韩激情无码激情=a片免费软件|伊人狠狠色丁香婷婷综合动态图|高清性色生活视频|色噜噜狠狠狠狠色综合久一|久久精品免费视频播放 | 第一=av在线|影音先锋亚洲=aV资源网站|日本WV一本一道久久香蕉|国产精品高清一区二区三区|欧美=a级在线|啪啪免费视频在线观看 | 久久激情久久|国产人妻久久精品二区三区|国产人妖=av|中日韩免费=av|日本一区2区|欧美亚洲国产第一精品久久 | 性欧美欧美巨大69|亚洲热色|性欧美另丰满69xxxxx|国产精品伦|中文字幕在线官网|成=a人片国产精品 | 日韩国产成人精品视频人|中国老太毛茸茸xxxxhd|性感美女一级片|男同性恋在线观看|免费视频亚洲|91c=aoporn视频 | 女明星一级毛片|国产精品成人v=a|久久天天躁狠狠躁夜夜躁2012|久热这里只有精|国产黄大片在线观看|国产成人在线播放视频 | 一级做=a免费视频|这里只有精品一区二区国产|国产熟女乱子视频正在播放|日韩h在线观看|日韩精品免费视频|麻豆成人影院 | 台湾成人=av|91porny九色打屁股|日本少妇内射视频播放舔|日本一区二区在线免费观看|日韩一区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亚洲一区自拍高清亚洲精品 | 亚洲午夜久久久综合37日本|欧美高潮抽搐喷水大叫|啪一啪鲁一鲁|亚洲欧洲美洲无码精品V=a|亚洲高清视频网站|三级黄色影院 | 国产精品成人**免费视频|亚洲免费在线播放视频|国产激情一级毛片久久久|99久免费精品视频在线观78|97dyy97影院理论片在线|日韩成人免费视频 | 荡乳欲妇在线观看|小次郎=av收藏家|国产亚洲日韩在线=a不卡|亚洲天堂久久久久久久|国产精品福利在线播放|国产成人无码=a片免费 | 91=av免费看|久久久夜色|免费在线观看日韩|2020亚洲天堂|中国毛茸茸性XXXX|国产精品女人久久久久久 | 91精品国产福利一区二区三区|精品国产区一区|亚洲国产三区|高挑美女被遭强高潮视频|无码熟妇αⅴ人妻又粗又大|国产真实夫妇6p酒店交换 | 超碰在线进入|一级全黄少妇免费录像片|欧美大成色WWW永久网站婷|免费看=a=a=a=a=a级淫片涩爱=av|亚洲=av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99一级片 | #NAME?|亚洲中文字幕无码=av在线|久久天天躁狠狠躁夜=av|91视频免费入口|午夜三级=a三级三点在线观看|国产乱码字幕精品高清=av | 99精品久久久久久久免费看蜜月|伊人久久大香线蕉无码不卡|免费观看的黄色片|99久热re在线精品996热视频|在线=a免费观看|337P日本大胆欧美裸体艺术 | c=aopom成人免费公开视频|中文字幕欧美人妻精品一区|91九幺丨成人|日韩久久国产|三年片大全免费观看|久草在在线 | 亚洲精品萌白酱一区|日本二三区不卡|国产精品一二三区夜夜躁|欧美激情日韩|91啦中文在线|99精品国产丝袜在线拍国语 | 成人无码区免费=aⅴ片www老师|男人天堂网址|国产一片|国产第一福利影院|一本久道中文无码字幕=av|毛片视频播放 | zzijzzij亚洲日本少妇jizjiz|日韩精品在线视频播放|欧美亚洲黄色片|99久久国产福利自产拍|日韩人妻潮喷中文在线视频|亚洲精品字幕在线观看 | 香蕉成人=av|九九视频这里有精品|美女黄频|99热播精品|日本亚洲欧美|免费=av高清 | #NAME?|国产成人亚洲欧洲在线观看|午夜私人影院网站|九九九亚洲|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精品老人|#NAME? | 免费人妻无码=aV老色鬼|99爱影视|2018天天躁夜夜躁狠狠躁|#NAME?|91精品免费在线视频|国产免费二区 | 爱情岛论坛亚洲永久入口口|国产欧美精品一二三|久久免费视频1|初尝人妻少妇中文字幕|光棍久久|中文字幕在线观看第一页 | 国产乱人乱精一区二区视频|97性无码区免费|色七七在线|亚洲=aV无码区在线观看东京热|免费看啪啪人=a片=a=a=a片|乱老熟女一区二区三区 | 中文乱码人妻一区二区三区视频|亚洲高清专区|中文毛片无遮挡高潮免费|黄人成=a动漫片免费网站|99re在线免费|女乱淫免费看视频大黄 | 亚洲v=a欧美v=a国产v=a黑人|蜜臀=av午夜一区二区三区gif|69人人|国产精品免费大片|亚洲日产=av中文字幕|国产精品香蕉成人网在线观看 | 精品亚洲永久免费精品鬼片影片|国产色啪午夜免费福利|亚洲国产1区|国产福利不卡|9熟女PRO内射|91精品婷婷色国产综合 | 国产7页|日韩不卡在线播放|国产精品丝袜美女|亚洲人成无码WWW久久久|狼色精品人妻在线视频|亚洲国产一区二区久久久777 | 国产草草影院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看看|国产一级淫片=a视频免费观看|欧美一区综合|#NAME?|国产黄毛片 | 欧美精选午夜久久久乱码6080|97人妻无码专区|日韩性生活视频|成人超碰|台湾全黄色裸体视频播放|黄色大片视频在线观看 | 亚洲免费不卡视频|国精产品一品二品国精品69XX|欧美色p|国产成人黄色网址|国产成人无码免费看片软件|欧美一二区在线观看 | 免费无码又爽又刺激高潮的动漫|欧美日日日|亚洲=aV无码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播放|国产九九=av|中文字幕无码视频专区|中文字幕一区二区三区手机版 | 97久久精品人人澡人人爽|亚洲人成图片小说网站|99久久精品毛片免费播放高潮|夜夜操网站|三区在线|69看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