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從跡部明日香回來之后, 不二由美子就閑了很多。
以前,她又要忙著對接商務資源,又還要給香取茗充當保姆,可以說一天24個小時隨時待命,現在么,她都有時間去看兩個弟弟的比賽了! ! !
雖然說, 自從裕太回來后,家里的氛圍就在一天天好轉,而她閑得也正是時候, 可以在這個氛圍上加一把火, 但是吧······她是事業型女人啊! ! !
工作之于她而言, 就像貓薄荷之于貓咪呀, 是精神亢奮的力量源泉~~~
這天一早,不二由美子送走上班的爸媽,上學的弟弟們,回頭看著空蕩蕩的家里,再一次深深嘆了口氣——早知道香取茗這丫頭就是個沒良心的了,她被跡部明日香勒令著不能主動上門,這丫頭倒好,也真是半點沒想起過要聯系她······
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栽在了這兩姐妹手里。
不二由美子木著臉,套了雙手套,開始一如既往的打掃家務。
擦窗擦桌、掃地拖地, 然后澆花。
這一套流程, 已經變成她這些天的常規日常。連不二媽媽昨晚都在餐桌上感嘆:最近家里的光線好像格外充足呢~~~
能不充足嗎?玻璃都擦拋光了! ! ! !
就在她以為今天又是復制粘貼的一天時,手機提示響了。
她百無聊賴地拿起,發現居然是香取茗! !
那丫頭說她要寫《無風少年》第二部! ! !
震驚、懷疑、狂喜接連涌上來,不二由美子看著手機,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后,高舉雙手跺著腳無聲地歡呼了一會兒,緊接著點開對話界面開始一連串的輸出:
[美美美少女]: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感恩節?
[美美美少女] :你認真的?誆我是小狗啊,我現在過來!
[美美美少女]:我現在就過來! ! ! !別改主意!
發完之后,她扔了手機,轉身朝樓上房間奔去。
20分鐘后,身穿一件米色吊帶+白色西裝褲,外搭一件中袖牛油果綠條紋薄西裝的不二由美子帶著久違的全妝下樓了。
最后對著樓道口的全身鏡確認了下形象,不二由美子滿意地對著鏡中人比了個開槍的手勢:出走半生,姐歸來依舊是女王,完美~
來吧,《無風少年》第二部的代理合同,今天必須拿下! ! !
不二由美子帶上墨鏡,拿起手機,開著那輛紅色超跑向著事業女神進擊了。
到達跡部宅時,管家已經帶著人在門前迎候。不二由美子熟稔地將車鑰匙遞給停車小哥,熟門熟路地跟在管家身后去了后花園。
一顆華冠高聳的橡樹下,香取茗已經準備好了茶歇在等著她。
不二由美子到達時,她正好從面前的電腦中抬頭。
“早。”
“早什么早,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天嘛,我不聯系你你就永遠想不起我對吧。”不二由美子沒好氣地瞪人一眼,一屁股坐下來先給自己倒了杯薄荷檸檬茶消火。
香取茗抿唇笑了下,沒有辯解。
她從不掩飾自己對姐姐的特殊性和唯一性。
·····emmmm,或許現在唯一性已經稱不上了。
香取茗將電腦轉過去面對不二由美子,屏幕上,是她剛剛寫好的故事梗概和人設草稿:“雖然被稱作第二部,但我覺得其實已經是一個全新的故事。這一部的名字,我準備取《風過林梢》。”
“《風過林梢》?”
“對。”香取茗抬頭,抬手擋住穿透樹葉射在臉上的陽光,閉上眼,勾唇微笑,“山陽斜照處,有風過林梢,不是很好嘛~”
她此刻的姿態不能說和往日大相徑庭,只能說完全不同。
就像是性格向左的一對雙胞胎。
以前的香取茗是什么樣的呢?多疑、敏感、自我、任性,踩著跡部明日香劃下的邊界點行動。
不二由美子不清楚是不是搞創作的人都這樣,畢竟不都說,創作人是天生的抑郁質體質嘛。
尤其香取茗的天賦還是其中翹楚。
但是現在,香取茗給她的感覺,不能說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但確實是,好像揭開了一層暗紗······或許用“拋光”更精準一點。
整個人都亮了。
其實,這種變化,除了外在,也很直接的體現在作品上。
就比如《無風少年》,很多人將它定義為“包裹著砒霜的糖”,看似是一個積極向上,輕松暖心的故事,實則,稍稍細究,就會發現故事背后,那些毛骨悚然的細節。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99.9%的人在給《無風少年》作續寫時,都會選擇悲劇結局。
而眼前這個故事梗概,怎么看好像都是一個純粹的輕喜劇。
嗯······她為什么要加“好像”兩個字?
不二由美子將電腦推回去,想了想,還是繞過了故事本身“悲喜”的定義(她不想提前被創),轉而開始了解其他問題:“茗醬,這一部大概多少萬字,需要多少時間,你有想好嗎?”
香取茗點點頭:“不到20萬吧,等我梳理好大綱和章綱就開始著手,預計最遲······下個月底開始在個人賬號上連載。”
“那如果有雜志想要同步連載······”
“這些你看著辦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斷。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只負責作品,你包辦所有~”香取茗說到這里,笑了一下,“新的開始,還請多多指教了。”
不二由美子挑眉,做了個手拿把掐的標志性動作:“放心,美少女為您全程護航~”
香取茗看著,噗嗤一下笑了。
還記得她和由美子的第一次見面,由美子也做了一個這樣的動作。
那會兒她比現在還排斥陌生人進入自己的生活領域,所以哪怕有跡部明日香在場鎮著,她沒敢大鬧,但也不屑撇頭,聲音不高不低地說了一句“八嘎” 。
當時,由美子臉都青了。
后來,兩人終于熟了,由美子還特地問她,這個動作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想到此,香取茗笑意加深,忍不住捂嘴。
不二由美子:······總覺得她現在的笑好像不如剛才友好==
不過事業當前,其他都是次要的。不二由美子當即拿出合約,兩人簽了,這才轉而說起另一件事:“宮本駿二那邊最近說想同步上線動漫,你怎么看?”
“他還有時間搞動漫???”香取茗眼里閃過一絲意外,托著下巴沉思一會會兒,繼而掏出手機搗鼓了一下下,過了會兒,她的手機,不二由美子的手機頻頻響起信息提示音。
不二由美子看著她臉上的壞笑,反射性地繃緊了神經,警惕開口:“你又做了什么?”
香取茗朝她晃了晃手機:“自己看。”
不二由美子狐疑拿起,發現就這么一會兒,社交平臺已經999+
暴風源頭正是眼前這位!
香取茗v :據我經紀人說某人@宮本駿二還有時間同步開啟《網球王子》動漫版,看來最近團隊帶得不錯,大家可以去催更了。
底下瞬間出現1000+催更留言,每一條都@宮本駿二,還有不少人同時@了不二由美子,求證是不是真的。
“又給我找事兒!”不二由美子不輕不重地瞪了眼笑得開心的某人,捧著手機開始組織語言。
這種事情,最好就別正面許諾了,打打太極就好。
她想的挺好,給大家留一條退路,省的沒法兌現到時候被群嘲,結果,在她之前,宮本駿二本人先出面了。
宮本駿二v:感謝某人@香取茗提供的《不會帶團隊你就只能干到死》,讓我,以及我的工作室都得到了升華,放心,加更會有的,動漫也會有的,與其催我,不如讓某人趕緊把全國大賽的劇情寫了。
這個回復一出,潛水的漫粉們都坐不住了,紛紛開始留言按爪求加更。
也有人關注點清奇,表示“過客”這么獨來獨往的人居然也會看這種書,明明她的團隊才是十年如一日的沒帶起來吧。
眾所周知,過客的團隊只有2個人。
她自己,以及經紀人,不二由美子。
于是這個人的留言一下子被點頂到了前排,很多人紛紛在樓中樓表示“英雄所見略同”。
對此,香取茗的回復是:我的經紀人是美美美少女戰士,超強戰力一個頂百,誰有意見?
底下人紛紛表示不敢有。
還有人嗑起了奇奇怪怪的CP,過客x宮本駿二以及過客&不二由美子的CP粉都在底下打起來了······
最后的最后,突然有一個過客的死忠粉發言:
[今天也是更愛過客老師的我]:感覺從《網球王子》這部作品開始,過客老師就變得活躍了很多,好像能通過網線感受到老師的開心,真好,希望明天的你比今天更開心一點~~
在這條留言底下,很多人紛紛留言表示贊同:
[世界唯一的過客]:是因為立海大那個幸村部長嗎?老師只公開對他表示過好感呢~
[過客永遠的神]:也不一定吧,不是說唯二?感覺另一個沒被曝光的人才是真的珍視~
[今天開始粉網王]:我不管,反正過客老師支持誰我就支持誰~~~
······
一場風波還未成型,就在粉絲的自發維護中消弭于無形。
不二由美子見輿論確實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隔空點了點香取茗,示意她“老實點兒”,然后收拾東西離開。
她還得去把新作品的消息放給業內,還有對外的宣發計劃,也得趕緊做起來。
香取茗笑著目送事業女王精神奮發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而后收起電腦,躺在藤椅上,雙插在腦后閉目養神。
斑駁的陽光落在身上,不冷不熱得剛好,不知不覺,香取茗感覺自己好像睡著了。
但又好像沒有,因為她意識還是清醒的,停留在浩瀚的宇宙星空里,面前還有一個巨大的熒幕。
內容很熟悉,正是當初找上門的“預知君”。
第42章
如果是精彩合心意的劇情,香取茗倒是不介意再欣賞一遍,但是看著上面那兩場關鍵比賽的結果,她只覺得被人強行塞了兩塊最討厭吃的榴蓮。
有點反胃。
香取茗隨手撿起旁邊不知道是石子還是隕石的碎片砸了過去,結果就像砸在了一片水波上,屏幕畫面晃漾了幾下,隨即恢復原狀。
見狀, 香取茗冷聲開口:“讓我看這個到底是想干嘛?”
[讓你、看看、變化。 ]
空間中一個溫柔低沉的男音響起。
香取茗回憶了一下,然后滿口問號:剛才的劇情有變化嗎? ? ? ? ?
預知君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再次開口:
[比分, 已經變了。 ]
香取茗:“所以呢?”
[因為立海大人氣的上升, 原劇情意志已經難以維持, 只要稍加努力, 就會徹底消散。香取茗小姐,如果你想, 可以再加一把火。 ]
這話中透著濃濃的誘哄意味,香取茗眼神微暗,面上卻一派天真,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笑容:“那我可以獲得什么?”
[改寫他人的命運, 難道不是很有成就感嗎? ]
“聽起來好像是。不過······你又是誰?”
[我是一縷意念,是千千萬萬和你一樣,覺得這個結果不公平的人的意念, 是你們創造了我,但也是我, 選中了你, 給了你解放他人命運的權利。 ]
“呵!”香取茗實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還真是敢說。
可惜,她卻不敢信。
香取茗上前,繞著“大屏幕”走了一圈,然后停下,好奇問道:“這個就是[原著的意識]嗎?只要我努力,它就會消散?”
[沒錯,你仔細看,它現在已經虛化了很多。 ]
香取茗聞言,細細端詳了會兒,發現確實如此。
且這個變化好像還是以秒記的。
至少她剛進入這個空間時,這塊屏幕還沒像此刻一樣,時不時閃現出雪花狀的雜影。
香取茗點點頭,好似在認同它的觀點,而后看向虛空,微微歪頭:“那你呢?你有實體嗎?”
那個聲音沒有回話。
可其實,沒有回答已經是無聲的暗示。否則,直接否認不就好了。
香取茗沒有催促,一直維持著這副可可愛愛的樣子,耐心地等著它考慮。
終于,她的面前出現一個籃球大小的,發光的小團子。
emmmm ,聽著那么溫柔成熟的聲音,她還以為是個男人,再不濟,是把刀,或者劍也行。
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可可愛愛的一個糯米團子樣的東西。
反差屬實過大了。
香取茗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對團子伸出了一只手:“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圓圓的團子開始發生變化,一會兒將自己扭城橢圓形,一會兒變成方形。終于,它給自己扭了一個長長的,手臂狀的分支出來:
[請多指教]
香取茗上前,捏住那根“麻糍”狀的白條,捏了捏,驚奇地發現,居然是捏得住的實體,于是沒忍住,直接雙手齊上陣,開始捧住整個團子揉捏得不亦樂乎~~
團子掙扎了一會兒,變成各種形狀發現還是逃脫不了,最后干脆恢復原狀躺平仍捏了。上供了“肉身”的它決定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所以你決定好了嗎?加把勁,讓它趕緊消失。你朋友的比賽已經快開始了吧! ]
香取茗手一頓:“哦,對于這一點啊,其實我覺得——還是你自己來比較好。”
“畢竟,老師從小教導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呀~~~~”
說這句話之前,香取茗已經將團子揉吧揉吧,丟向了屏幕。
空曠的空間里,團子孩子氣的尖叫顯得那么無助又可憐。
而始作俑者香取茗,卻是毫無所動。她繞到屏幕另一面,確定團子是被吸進去了而不是直接穿透屏幕從另一邊出來,這才拍拍手,冷哼一聲:“明明自己是個孩子還想裝大人哄騙我···· ··”
“下次想借刀殺人的時候先擦亮眼睛選對人吧!!”
只是團子沒了,空間卻還在,她仍然離開不了。
香取茗眨眨眼,緊盯著屏幕,發現它褪色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了很多,剛才如果還需要仔細辨別的話,那現在就是肉眼可見了。
她也不著急,席地而坐,用手拄著下巴,安靜地等結果。
沒過多久,屏幕就虛弱成了透明狀,再過了兩分鐘,最后那點存在都如同煙霧一樣,徹底消散在了空間里。
而在原屏幕的位置,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白點浮在那里,微微顫動著,似是在喘氣。過了會兒,可能是休息好了,它“咻”地一下飛到香取茗面前,憤怒指控:
[你太過分了,怎么能把我丟進去,你知不知道,要是它吸收了我的力量,那你之前所做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大概是情緒太激動,小小的身子隨著它的說話節奏一下一下地跳動著,有幾次差點撞上香取茗的頭。
它大概是覺得搬出香取茗在乎的人能打動這個女人,讓她懊悔,讓她道歉,但——
它真的低估了她的清醒理智。
香取茗半點不受影響,眼珠一轉,想了想它描繪的那個場景,最后無所謂地聳聳肩:“自己的命運總要自己抓取,靠我?哼哼~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女孩啊~~~”
“而且,你也沒那么高尚吧。讓我猜猜,你是這個世界新的意志?”
“你——你怎么知道???”
“不難猜啊,你對它的抵抗情緒那么明顯,它是舊的,那你不就是新的嘍。所以,現在你贏了,那你想做什么呢?和它一樣,排布我們的命運?”香取茗說著,撥了下眼前的小光球。
小光球像個陀螺似的轉著,委委屈屈回答:“我現在還能做什么,我就這么剩這么點能量了。”
“哦。”香取茗平淡地應了一聲,見它停了,再撥了一下,“那不是挺好的嗎,你就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順便看看這些人未來會怎么選擇,就像開盲盒?比劇透不是有意思多了。”
“命運這種東西,于你們而言不過是隨手一撥,但是對那個人來說,卻是拼上性命也想掙扎著握在手中的希望”香取茗說著,臉上變得淡漠,“它不應該是你們手中的玩具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是你手中的玩具,那你是不是能別撥我了呢! ]
香取茗噗嗤笑了下,放下了手:“沒事兒了吧?送我回去?”
小糯米團子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飛起沖著她腦門撞了一下。
香取茗反射性閉上眼,再睜開時,發現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園子,熟悉的樹,熟悉的躺椅上。
她的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攤子,不遠處,隱約可聞熟悉的擊球聲。
天邊,晚霞已經到了熟悉的尾韻,為夜幕騰地。
香取茗坐起,看了下時間,發現在那個時空里的短短幾分鐘,現實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天。
且此時已經過了飯點。
她沒去打擾景吾練球,直接從另一條小道回了主宅。
果不其然,餐廳還放著專門留給她的“任務”。
香取茗摸摸確實有些餓了的肚子,乖乖過去填了個七分飽,稍作休息,然后去了球場,在景吾旁邊的場地另開了一臺發球機。
她練得沉浸,旁邊,跡部景吾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停了,看著她這邊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臺發球機打完,身體差不多剛好到熱身程度。香取茗正要調整發球機的球速和間隔,來點真格的,就見景吾已經拿著球拍進場,站在了對面:
“我陪你對練。”
香取茗有些驚訝:“你今天的加訓還沒結束吧?”
跡部景吾下巴微揚:“啊恩,本大爺的實力不會因為這一次破例就下滑。”
“難得你心情這么好,陪你好好盡興一把,發球吧!”
香取茗聞言,抿唇輕笑。
她毫不意外自己的情緒被人看穿,畢竟,眼前人的洞察力她可是從小領教的。
更別提,今天她都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情緒。
“那我來嘍~”香取茗說完,眼神一變,認真起來。
她一下一下地彈著網球,心慢慢沉靜下,與此同時,手臂開始微微有些發麻——因為第一次認真地站在這塊場地上,腦中有了“不想輸”的念頭,所以身體自發地開始興奮起來。
“啪——”
小黃球最后一次彈起,香取茗握住,然后屈膝、上拋、起跳、揮拍!
小黃球穩穩過網,落在對方發球區的中線上,然后被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跡部景吾打回。香取茗立馬向著底線跑去,伸出球拍,險之又險地接住,打出了一個高調球。
球運氣較好地落在了界限內,但下一秒,跡部景吾一個扣殺,香取茗堪堪轉身,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黃色的球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勝負已分。
[15-0]
香取茗咬唇,轉身看著報分的跡部景吾,明知他是故意的,但就是說不出類似撒嬌讓人手下留情之類的話。
她默默轉身,回到發球點,掏出了第二顆球。
這一球,努力堅持3個回合吧。
香取茗心想,再一次將球拋起。
“啪——”
“啪——”
一樣的發球落地,這一次,跡部景吾選擇了截擊,小黃球以香取茗更難以反應的速度落在了底線上,香取茗努力追球,最后開始差了半個球場的距離。
比上一局更慘,一個回合都沒堅持住。
[30-0]
“怎么樣?要再多放點水嗎?”
男人戲謔的話語簡直就是在香取茗高傲的神經上蹦跶。
她狠狠瞪人一眼,然后繼續。
好在,跡部景吾還是不想打消她的積極性的,畢竟,每天和女朋友打上幾球可是他現在放松減壓的一大利器。
他幾乎是掐著她忍耐的底線開始好好陪練,兩人之間終于可以有來有往地堅持幾個回合。
直到最后一局終,香取茗幾乎是脫力地丟開球拍,直接躺在了球場上。剛才憑著一口心氣堅持不想認輸,現在終點到了,她是真的動不了一點了。
跡部景吾胸腔震顫出幾聲愉悅的笑聲,跨過網,將人打橫抱起來,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一邊給她放松著肌肉,一邊壞笑問道:“爽嗎?”
香取茗連瞪人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半拉著眼簾以表鄙視:“沒你爽。”
“明天繼續?”
“不了。”
“你確定?球技就是在對練中進步的。”
“拒絕!我要養精蓄銳。”
“干嘛?”
“去看決賽啊,立海大對青學,你不好奇嗎?”
跡部景吾沉吟一秒,還是沒法違心地說出“不感興趣”幾個字,只能深深嘆氣,以表遺憾。
香取茗:中指.jpg
第43章
時間真的是一不留神就掙開繩子往前跑了, 尤其是當你認真生活的時候。
這幾天,香取茗白天構思《風過林梢》,晚上和跡部景吾各自占領一塊球場, 互不打擾地練會兒球, 晚上再沉沉安睡, 一晃就到了關東大賽決賽這天。
她和景吾一起吃過早飯, 然后驅車前往醫院。
之前和幸村說好了提前去接他的。
車子剛進入醫院,香取茗就提前給幸村精市發了個訊息,等開到住院大樓時,他已經等在了門口,穿著一件白加深色長褲,肩上搭了件同色系條紋毛衣,袖子交叉放在胸前,簡直是行走的模特。
還記得初次見面時, 在醫院樓頂香取茗就感受過一次美顏暴擊,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甚。
香取茗打開車門,沖人揮揮手,等人坐進來,車子發動,她才忍不住上下打量,調侃道:“你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難道都不會動搖''將這一輩子都獻給網球''的決定么?明明靠臉吃飯更容易。”
幸村精市聞言,燦爛一笑,沖她身旁臉色隱隱不高興的跡部景吾偏了偏頭:“建議不錯,不過更適合你家這位。”
香取茗聞言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跡部景吾,看得人都有些不自在地單手握拳掩嘴咳了兩下,這才眨眨眼,一臉認可地點頭:“美神給了你倆無與倫比的美貌,你們卻只想在球場上盡情奔跑。這算不算另類的''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替美神默哀一秒,也替我自己默哀一秒,身為女孩子,居然被比下去了。”
跡部景吾一臉無奈地將人攬進懷里,沒啥威懾力地警告:“不許拿我的長相跟女生比。”
香取茗聳聳肩,見好就收。
醫院距離比賽場地不遠,車子很快在入口處停下。
此時正是各個學校隊伍報到檢錄的時間,入口處來來往往好不熱鬧,三人一下車,便憑借優異的外貌迎來了眾人的矚目,緊接著,認出跡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兩人的為這一組合愣了。
什么情況?冰帝和立海大關系這么好了?
旁邊那個女生又是誰?跡部景吾的女朋友?
······該不會是跡部景吾的女朋友是幸村精市的妹妹吧! ! ! !
一些背著網球包的人相互之間交頭接耳地傳遞著“小道消息”,很快,大部分人臉上都經歷了震驚-疑惑-恍然的波折轉變。
隱約聽到一點風言風語的香取茗:“······”
這群網球少年的腦回路可比他們打的球有意思多了,真想把筆給他們。
至于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前者含笑默認樂得看戲,后者臉已經隱隱發青了。
現場也有不少冰帝的學生,見到好久不見的香取茗的,小聲歡呼著“香取sama” ,小幅度地揮手。
對于這些,香取茗都一一微笑著回了過去。
還有三三兩兩結伴而來的女生,看著兩人小聲交頭接耳,不時有類似“是不是他們?”“絕對是是是,這都幾乎一模一樣了”“媽耶活的盛世美顏,我為什么才發現啊啊啊啊~”克制的尖叫逸出。
聽到這種,香取茗忍不住抿嘴笑了。
“你們倆人氣真好。”香取茗笑著感嘆,感受到旁邊幸村精市皮笑肉不笑的目光,她無辜回視,“當初我可是征得了你的肖像授權的。你應該學學景吾,看他多享受。”
說著朝男朋友歪了歪頭。
幸村精市目光一轉,見跡部景吾沐浴著眾人目光如魚得水的樣子,嘴角抽了抽,最終不敢茍同地往旁邊移了兩步。
好在,立海大踩點王們這次提前了幾分鐘過來了,真田玄一郎先帶著隊友們去工作人員那里簽了到,然后才過來匯合。
“幸村。”
“部長”
眾人七嘴八舌地打招呼,不知不覺幸村精市就被圍在了中間。
這種猶如眾星捧月般的場景,真是讓香取茗看得嘖嘖稱奇——她是真的佩服幸村精市的磁場魔力,讓這群天之驕子們乖乖俯首稱臣不說,還一個個化身粘人精,恨不得變成小掛件貼在他身上。
要知道,其他中學網球部雖然也很團結,也尊重自家部長,但也不至于這么······仿佛入了邪教一般吧。
就比如冰帝,上至忍足下至日吉若,好像都在某一方面總想著“以下克上”。 emmmm ,或者說這也是另類的“教訓”?
香取茗想到此,忍不住惡寒地抖了抖。
攬著她的跡部景吾感受到她的顫抖,略略低頭:“冷?”
“沒有。走吧,先去賽場。”香取茗將腰上那只手抓下來,改為十指相牽,和幸村打了個招呼,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里移動。
球場,兩邊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香取茗四下看了看,發現看臺已經基本人滿為患,只有雙方的球員休息區還挺空。
幾乎都不用考慮,她直接拉著跡部景吾坐進了立海大這邊。
兩個人占據了一排位置,前面就是幸村精市,被自家部員愛地包圍著。
立海大一行人放下東西,在真田的帶領下前往球場進行賽前禮儀。
看著對方青學副部長的“放狠話”環節,再看看寡言的真田玄一郎,憋屈的香取茗忍不住深深呼吸——
不是都說原劇情影響已經不存在了嗎?怎么這里還是這么沒氣勢!
······難道真田玄一郎是隱藏的i人? ? ?
香取茗再看看立海大其余幾人暗沉的眼眸,忍不住搖頭感嘆:“我覺得這一刻,我和你的部員至少有一種心情是相同的。”
“什么?”幸村精市微微回頭。
就連身邊的跡部景吾也好奇地看過來。
“如果帶領的人是你就好了。”香取茗嘆息著說完,看著身前人矜持的笑容,略略好奇,“話說,這是你第一次坐在看臺,以完全旁觀的角度看隊友的比賽嗎?”
都不用想,幸村精市點了點頭:“是。”頓了頓,他再開口時,也帶上了幾分喟嘆:“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種自家孩子長大了,能自食其力了的感覺。”
他說這話時立海大眾人已經回來了,聽見這話,上一秒還渾身嚴肅的氛圍下一秒就破了功。臉上俱是無奈又不敢反駁的神色。
香取茗瞥見,想起剛才猶如“朝圣”般的場景,忍不住壞笑道:“那我斗膽確認一句,你是爸爸,真田君是媽媽?”
真田臉一僵,當即就想吼一句“太松懈了”。可話題是幸村提的,接話的又不是他部員,不歸他管,于是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最終竟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憋得臉都黑紫黑紫的。
某人還欲蓋彌彰地拉了下帽子。
立海大其他人都憋著笑,左顧右盼就是不敢和真田對上。但是心里最后那點憋悶和對真田的怨怪之情竟奇異地沒了。
丸井文太渾身輕松地開始和搭檔做著賽前準備。
香取茗看著眼前這一與“預知君”里別無二致的場景,瞇了瞇眼,突然開口:“吶,幸村,打個賭如何?”
“賭什么?”幸村精市有點好奇。
香取茗想了想,轉頭看了眼跡部景吾,又轉回去看著他:“賭今天這幾盤比賽的比分,看誰猜的更接近。如果你贏了,我給你一條消息,保證你的你的隊友絕對不虧,如果我贏了······還記得那天我說的制裁嗎?”
制裁?
讓100人輪流扇巴掌嗎?
別說立海大其他人,就連幸村精市的臉色都淡了。
香取茗笑了笑,繼續說完未盡的話語:“100人當然是太夸張了,自己扇自己一巴掌吧。嗯······我記得立海大過去一直都是總分3- 0,每局6-0或者6-1拿下的?以你對隊友的信任,估計會覺得這一盤的比分還是如此。既然這樣,那就輪到我來報答案了。”
她完全不給幸村精市開口的機會,自顧自地決定了他的答案,然后撇過頭,看著青學的方向微瞇著眼,輕聲開始報自己的答案:
“雙打二:7:5”
“雙打一:6:4”
“單打三:6:7”
“單打二:4:6”
“單打一:5:7”
這個答案一出來,一直無條件偏袒她的跡部景吾都難以掩飾自己的驚愕,看著自家女朋友,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而立海大其他正選,則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他們看向(或者說瞪視更合適)香取茗的眼神,簡直比第一次見面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幸村精市大概是在場除跡部景吾之外唯一能感受到她的反常的人。
他順著香取茗的目光,觀察了一下青學那邊,實在沒看出這支隊伍有什么特別,便轉回頭,溫潤如玉的臉上揚起一抹縱容的笑:“好,就按你說的來賭。”
他答應得這么爽快,香取茗反而愣了。
看著好友洞若觀火的眼神,還有手掌來自男朋友暗暗傳遞的溫度,她認輸一般松開口,泄出那一口憋了很久的氣:“敗給你了,賭注不變,懲罰取消。但·· ····我的結果也不變。”說著,她看向好友身后那一排對自己怒目而視的人,微微抬頭,眼里的挑釁一覽無遺:“如果不服氣,大可用實力來打我的臉!”
“嘁——等著,本天才的手底下只會有6-0 。”丸井文太說完,拎著球拍上了球場。
看著對面的刺猬頭和頭巾男,丸井文太怎么都看不出對方能有從自己手上拿走5分的實力。
但是香取茗應該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
而且之前柳也說過,青學的人很擅長在賽場上絕地反撲。
丸井文太握著球拍的手一緊,走向底線時已經決定,這一盤速戰速決。
“喂,兩位同學,你們手上的訓練腕套不拿掉嗎?”
身后,青學那個刺猬頭的聲音突然響起。
丸井轉身,回頭,對上了兩雙藏著暗火的眼神。
是感覺到侮辱了吧······不過眼神不錯。
丸井知道,如果明智點,這時候就不應該再挑釁了。
可腦子里那一瞬間突然就出現了香取茗剛才報比分的神情。
他唇角微微一勾,幾乎是帶著些許刻意的惡劣笑容開口:“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說完,還追加了一個泡泡。
看著對面兩人肉眼可見的陰沉臉色,丸井文太轉回身,愉悅的笑了。
來吧,青學,就讓本天才告訴你,也告訴這里的所有人——
你們距離王者的水平,差得不止十萬八千里!
第44章
萬眾矚目中,青學的桃城發球了。
“好快!”場邊,身穿六角中隊服的人脫口感嘆。
好慢,就這個水平嗎?
丸井文太看著軌跡一清二楚的小黃球,提前跑到落地點,擺好回擊姿勢,腦子還有余地走神:
要不要像以前一樣讓一局?
不過今天拜某人所賜, 怒氣值已經提前攢夠了呢~
但是一球都贏不了好像也有點可憐吧?聽說青學這兩人一個擅長扣殺一個擅長蛇球?
算了算了,讓兩球吧。
心里拿定主意,丸井文太手一松, 黃色小球以一種尋常的速度回了過去, 下一秒, 被青學的海堂用蛇球打回。
桑原在看到丸井那一球時就知道搭檔打著什么主意了,當即回了個挑高球。
“咚——”
桃城一記扣殺,得分~
[15-0]
觀眾席響起青學及其友校的一眾歡呼慶賀。
很快, 下一球,就像是幼兒園小朋友排排坐分果果一樣, 由海堂得分。
[30-0]
開局從老牌王者的手里率先拿下2分無疑是最好的強心針,青學一眾很快歡呼得像是提前贏了似的,只有少數幾個冷靜的人看著立海大一群人聊天的聊天,打鬧的打鬧,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隊友輸了球,還能這么輕松的嗎?”越前龍馬心生疑竇。
“確實,場上兩人也不見半點緊張, 就好像是······故意送分的一樣。”不二周助面色凝重, 和周圍人臉上的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就像是在回應他的疑慮,下一球,和第一球一模一樣的開局, 一模一樣的回擊,只是在桃城扣殺得分的那一球時,丸井突然上網,截擊回球。
小球流星一樣,一閃而過,落在了對方后場。
[30-15]
“好······好快!”場外響起幾重零星的驚呼。
“這就算是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吧。”丸井文太居高臨下地看著對面落地后半蹲著的不敢置信的刺猬頭,“作為走到決賽對手,我承認,你們的實力還不錯。”
或許他是真心實意的夸贊,但是在這種以上對下的語境下,以及剛才那球的映襯下,怎么看都讓人窩火。
“比賽才剛剛開始,這份大禮,我會還回去的。”桃城咬牙回道,看著他,臉上是被激起的滿滿的斗志。
尤其是在丸井文太平淡的“加油”兩個字后,這種斗志更強烈了。
然而,競技運動,可不是靠斗志就能戰勝的家伙。
如果時間倒退回三年前,雙方的天賦或許勉強能打個平手,可是一方經歷了立海大整整3年寒暑不歇的訓練,早已完成了一輪進化。
眾所周知,立海大的訓練量,基本是秉承著“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的基本方針來制定的,沒有指導教練的他們,十幾年來反而比任何高校社團都更趨近專業化。
反觀青學,在越前龍馬這條“鯰魚”入學之前,他們也不過就是全日本任何一所高校“社團”中的一個而已。
或許每年也喊著“進軍全國大賽”的口號,可實際呢?付出的恐怕還沒有不動峰多吧。
要知道,不動峰這樣一個臨時組建的隊伍,除了部長橘吉平擁有全國的實力外,其他隊友全是新人。這樣的他們,能在一年里就沖擊全國大賽,背后的努力可想而知。
而青學,也不過是在手冢國光和不二周助國三這一年,老天爺再送來了一個越前龍馬才打進去。
接下來的幾盤,都不能用“旗鼓相當”或者“你來我往”來形容了,任誰都能看出,雙方水平的差距。
不在技術,不在體能,而在基礎。
不管青學的兩人怎么進攻,立海大的防守都可謂是密不透風,給人一種完全無從下手的無力感。反觀立海大進攻時,青學的漏洞多得像是篩子一樣。
這是一種日復一日的疊加下,最終造成的,基礎實力的斷層碾壓。
[game won by Rikkaidai 0-6]
裁判為立海大敲響這一局勝利的鐘聲時,時間甚至才半小時不到。
場上,立海大這邊的啦啦隊氣勢如虹地迎接兩位選手凱旋。
丸井文太收起球拍,擦擦臉上的薄汗,沖幸村精市比了個耶:“部長,完美拿下~”
幸村精市面帶笑容,給予了高度肯定:“嗯,看得出來,我不在的這半年,訓練一點沒落下。”
“當然的啦~”丸井文太撐著圍墻,一個漂亮的單手側翻,就到了休息區。他正要再接再厲,在幸村面前給自己美言幾句,不妨一個錯眼就看到他身后的香取茗,立馬“ ==”狀拉平了雙眼弧度:“怎么樣?還有什么話說?”
香取茗看著專門沖自己來的挑釁,微微側頭想了想,舉起雙手放在臉旁,試探性地拍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明明是鼓掌,偏偏被她一番表演,像在哄孩子。
丸井文太耷拉下嘴角,瞪了她一眼,在幸村旁邊坐下,眼不見為凈。
香取茗勾起唇角,放下手,繼續將注意力放回即將開始的雙打一上。
單從觀眾體驗感而言,雙打一比雙打二更有看頭一點。開場,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兩人靠著洞察力掌握了菊丸英二的弱點,壓著兩人直落3盤,直接打崩了對方的心態。
看著對面氣氛沉重的休息區,以及場上沖著搭檔發脾氣的菊丸英二,香取茗架起二郎腿,右手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給自己調整了個更舒服的觀賽姿勢。
不得不說,就算沒有原著影響,青學能走到現在也還是有點實力在的。場上,菊丸英二和大石兩人臨場進階,竟硬生生將搭配默契提升了一個檔次,接連追回三球。
這種不到最后關頭永不放棄的精神,相當具有渲染力,現場觀眾都忍不住連連叫好。
但是下一秒,柳生比呂士用球速更快,力量更強的鐳射光束直接得分,利落斬斷了青學和觀眾高漲的興頭,此后一連四球,用絕對的實力再次拿下這一盤。
這峰回路轉的劇情,就像屠龍英雄高舉寶劍,在萬眾期待中正要斬下時,沉睡的巨龍終于睜開眼,一尾巴將眼前的蚊子拍死在了石壁上一樣······
充滿戲劇和反轉。
現場,不管是站青學的,還是被王者的實力震懾的,基本全部默默閉麥。場上一時之間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就像有人給觀眾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而就在這種震驚到失語的氛圍中,香取茗“噗嗤”一聲,愉悅至極地笑了:
“果然,我還是喜歡看這種碾壓局,身心舒暢~不過,這樣一對比,你們立海大果真是比反派還像反派。”
她的聲音不高,但也足夠讓對面青學的人聽到。
其他人還沉得住氣,只是臉色不怎么好看而已,桃城性子沖動,按捺不住地沖香取茗的方向走了兩步:“喂——比賽還沒完全結束,你這么說,也太過分了吧?”
香取茗轉頭,微微一笑:“怎么?是我的喜好戳中了你那脆弱的自尊心,還是我用''碾壓''二字形容得不夠準確?”
“你——”桃城氣的就要沖過來,被大石和海堂一左一右死死扣住了。
而這邊,跡部景吾和立海大眾人也坐直了身體,警覺地防備著。
可始作俑者香取茗,卻是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已經轉回頭,繼續看向場上已經到賽末點的比賽。
她淡漠地看著仁王雅治用不輸柳生的鐳射光束利落打出最后一球,聽著裁判又一個[0-6]的比分,淡淡開口:
“項目正式開始之前,網協一群人通過由美子三番兩次地暗示我,表示今年東京一家網球名校有一位超級新星入學,背景強大、實力強大,讓我不妨以這個學校為樣本進行創作。說真的,我一開始是存了期待的——在我了解到很多細節之前。”
香取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給身邊人作解釋。
立海大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是明白她在說什么。可青學當時去了溝通會的只有手冢國光一人,所以,聽得云里霧里。
只有不二周助聽到她說“由美子”三個字時,臉色微變,而后恍然地看向她,一臉震驚。
下一場單打三即將開始,裁判正在請選手入場。
看著正在拿球拍的柳蓮二,香取茗話音一轉,突然就從心路注解,變成了和他的1by1溝通:“如果你輸了,我會去網協舉報打假賽,要求他們調取你的日常訓練錄像,和今天的實力進行對比。”
熟悉的人都能看出,她此刻和剛才打賭時的玩笑姿態半點不同,眼里是純然的認真。 ? ? ? ? ? ?
WH ?
不止柳蓮二本人,周圍方圓10米,聽到這話的人都震驚地看著看過來,猶如看見一個瘋子。
當然,跡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除外。
尤其是青學和立海大中間的看臺后面,對她有著瘋狂崇拜的橘杏,因為她坐在立海大的看臺區,就強行克制著自己對立海大的厭惡,挪到了距離她最近的位置——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此時此刻,這個女孩臉上全是不敢置信以及受傷。
那么溫和的過客桑,居然······居然說出了這么不可理喻的話嗎?
不可能吧?
應該是聽錯了。
青學也沒做錯什么。
她恍恍惚惚抬頭,看著周圍人都一樣的異樣眼神,又覺得剛才好像不是做夢。
后知后覺地她一時之間愣了,友誼告訴她此時應該脫粉了,但根深蒂固的崇拜依然時刻影響著她。
“我不會輸。”
最終,還是柳蓮二的輕聲應答,打破了現場的凝固。
他握緊球拍,轉身上了賽場。
第45章
有了立海大前兩場的碾壓式對決,現在上場的又是號稱立海大三巨頭的人,結果可以說是毫無懸念。所以,在看臺這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球場上,而是在剛才發出驚人之語,卻依然被冰帝部長和立海大部長護著的香取茗身上。
——雖然聽不懂她剛才說的是什么,但不妨礙聽個八卦。
不負眾望的是,香取茗繼續開口了:“自多年前越前南次郎登頂世界又急速隱退成為傳奇,作為母校的青學,便或多或少深受余蔭。可此后,青學卻再無亮眼成績,全國大賽甚至一度淪為關西秀場。后來,立海大率先進行''實力至上''的改革,卓有成效,穩坐關東霸主的位置,并一度闖進全國大賽前四強,直到幸村你入學那一年,成為立海大第一個一年生部長,連續2屆帶領立海大拿下冠軍錦旗,王者之名響徹全國,關東網球才重新抬頭。”
“同樣是天才輩出的時代,景吾入學冰帝,以實力碾壓社團所有人,登頂成為部長,頂著二三年級戰力全部流失的壓力,他也要給網球部立下''勝者上位''的死限。哪怕冰帝前兩年在全國大賽的成績不夠亮眼,但是從長遠曲線來看,它是上升的。”
“不動峰就更不用說了,籍籍無名之人在沒有任何幫助,甚至沒有任何經驗借鑒下,1年沖進全國大賽,背后的血汗,我想幸村你們應該能感同身受。”
幸村精市點點頭,臉上是真心實意地認可。
不動峰的背景,以及和立海大那幾場比賽,柳都有給他看過,是一支毅力刻苦絲毫不遜立海大的隊伍。
看臺后面,橘杏也怔住了。
她沒想到,過客老師對于自己學校竟然是這么高的評價。
“而反觀青學,手冢國光這樣的天賦選手,居然因為荒謬的前后輩文化遭遇校園暴力,以致手臂受傷,實力停滯了整整2年。不二周助這種天才,因為缺乏對手而失去上進心,也相當于混了2年。要不是今年越前南次郎的兒子入學,給青學注入了一針強有力的興奮劑,恐怕青學到現在也還安耽地滿足于''地區種子選手''的身份。”說到這里,香取茗諷刺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說,老天爺對于青學還真是偏愛的。十幾年前送去一個越前南次郎,十幾年后再送一個越前龍馬,或許,他們還可以等下一個十幾年,越前龍馬的兒子入學——當然,如果那時候他們家在網球上的天賦有好好地遺傳給后代的話。”香取茗說到最后,一臉漠然。
這話一出,周圍隱約響起幾聲抽氣聲。
不遠處,坐在教練席的龍崎教練身子似是晃了晃。
她這話不可謂不毒,簡直就像是把青學描述成了血蛭一樣。
可細細一想,好像確實沒錯。
為什么新的世界意志會誕生?說到底,不過是太多人覺得:德不配位而已。
明明沒有對等的實力,卻還妄想成為屠龍的英雄,憑什么呢?
場上,比賽已經進行到0:4。
對面,青學的干貞治已經表示要放棄數據繼續完成這場比賽,而從柳蓮二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已經被激怒了。
果然,緊接著4個ACE球,柳蓮二用行動告訴了這位發小,放棄數據的下場,只會比剛才更慘。
香取茗見狀,輕笑了下,愉悅開口:“原來好好打,也是能打出我喜歡的結局的嘛~”
她這話說得,好像有人打出過她不喜歡的結局一樣。
敏銳的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奇怪地看過來。
香取茗直接無視。
比賽最終以0-6結束。
雖然早有預料,但······結束得這么快,這么平淡,很多人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好像原本準備了飲料零食興致勃勃地等著看一場年度大戲,結果,屁股剛坐下,字幕上就出現[全劇終]三個字。
心里空落落的,還有些茫然。
“不錯的比賽。”香取茗看著場上,抬手鼓掌。
突兀的掌聲讓人不由自主地看過來,而后看見她沒有表情的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夸人的時候都這么冷淡嗎?好程序化啊······
然而被吐槽的某人半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象征性地拍了兩下手,轉頭問自家男友:“比賽結束了,走嗎?”
——一秒不多留的樣子,活像個無良監工。而且,她這副自己拿到滿意的結果就完全不管別人死活的樣子,還真的挺眼熟的。
至少旁邊仁王雅治幾人就想起了當初在醫院此人揚長而去的無情背影。
跡部景吾捏了捏女朋友的手,正要回答,幸村精市的故作哀怨的聲音先響起了:“香取桑,不留下來參加慶功宴嗎?”
“不了吧,我也不是你們校隊的。”香取茗想都不想拒絕了,用了個經典理由,“推崇一個運動員呢,就應該離他的比賽場地近一點,離他的私人生活遠一點。賭注等會兒發你信息,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揮揮手,牽著景吾離開。
路過雙方人馬交界處的走道時,跡部景吾還特地走在了靠近青學那一邊,把人護在懷里。
看著她的背影,丸井文太整個人壓在了小赤也肩膀上小聲感嘆:“還真是不好接近呢~~~”
“喲,剛才還生氣,現在又想接近人家了?有些人哪,還真是口是心非~”仁王雅治壞笑著戳他的腰。
怕癢的丸井先是反射性一縮,然后一腳踢開作亂的某人,撇過頭癟嘴道:“至少她沒有猜我輸吧,赤也、柳和真田才是真的冤。”說到這里,又幸災樂禍的笑出來。
一直不爽很久了,還沒有機會翻盤證明自己的切原赤也從丸井手下掙脫出來,臭著一張臉:“什么嘛,沒眼光的女人······”
幸村精市揉了下他蓬亂的頭發,手指舒服地蹭了蹭,笑著安撫:“沒事,后面還有機會和不二君碰面的,到時候香取茗就會對你改觀了。”
“我才不需要那個女人的改觀!······不過,青學的天才,確實很有打敗的價值~”說著,他舔了下唇,露出一絲獰笑(?),然后下一秒,惡魔般的笑容被柳一巴掌拍散:
“赤也,說了很多次,不要露出這么中二的表情,弄得我們立海大跟反派似的。”
柳這看似尋常的教導,實則已經透露出些許反常。
往常,切原大多都是柳和真田帶著,真田就像個脾氣火爆的爸爸,而柳則扮演了溫柔和善的媽媽一樣的角色,每次切原受了委屈,都是他來開導。
就算切原有什么犯到了他的手里,他也頂多就是暗暗加訓練量,極少動手。
除非心情極不穩定。
幸村略略一想,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了,于是笑道:“柳也是,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好好和青學那位敘敘舊的吧?”
柳蓮二握著球包肩帶的手不自覺收緊,沒有反駁。
在他原定的想法里,是想延續那盤未完的比賽,好好道別的。
但是因為香取茗一臉認真地說要去舉報假賽,雖然覺得看在精市的面子上應該不太可能,可······那畢竟是''過客'',從出道以來有多任性,了解過的人都一清二楚。
他想了想,還是不敢去賭這萬分之一。
而且······
柳蓮二看著精市的眼神,心里明白,對于自己的這個想法,他也一直是抱著不贊同的態度的。
無聲嘆了口氣,柳松開手,釋然笑了:“沒什么,比賽就是比賽,不應該摻雜私人感情。而且,沒有什么比我們的關東十六連霸更重要。”
“你能想明白就好。”幸村精市念頭一轉,想到了今年的青訓營,微微一笑,“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了。”
“過去兩年,關東網協發來的青訓營邀請我們都拒絕了,今年我想了想,不管好不好,總要體驗一下嘛,所以······今年你和真田帶著切原去吧。”
“記得,好好表現哦~”幸村瞇起眼,笑得眾人背后發寒······
總覺得,他說的“好好表現”應該不是表面這么簡單······
而且,為什么偏偏是他們三個啊······
丸井感覺自己那根天線“唰”地一下就豎起來了:“部長,那,那我們呢?”
“陪我做恢復訓練。”幸村精市擺了擺手,“醫生說,我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哦~”
“真的嗎?那太好了。”
“不過訓練會不會還太早啊?醫生確定說了可以嗎?”
“對啊,部長,還是不要太心急了,別落下了病根吧······”
幾人說著說著就又圍了上來,如果香取茗還在,大概又要感嘆一下這種“朝圣”奇景吧。
幸村精市后退兩步,拉開距離,也拉大自己呼吸的空間:“放心吧,香取桑請來的團隊也包含了專業的運動員康復訓練師,都說我現在的狀況很好。而且,我的訓練菜單也是他們給制定的。”
“那真是太好了嗚嗚嗚嗚,精市,我又可以和你一個球場打球了。”丸井說著說著,淚水就溢了出來。
“文太······”幸村無奈。
可能是因為有兩個弟弟的緣故,丸井看著孩子氣,實則是最成熟,也最多愁善感的一位。
換做以前,切原他們可能還會抓住機會好好嘲笑一番,但今天,他們自己都想哭了,哪怕是平時最吊兒郎當的仁王,都把自己藏在了柳生身后,悄悄紅了眼。
不過傷感的情緒也就那么一會會兒,大家很快就開始七嘴八舌地暢想起各種花式“培訓”來。
“去輕井澤吧,可以避暑啊避暑~”切原舉手提議。
仁王瞥他一眼:“puri,赤也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去青訓。”
什么叫晴、天、霹、靂!
這就是了。
切原赤也發出驚天動地一聲慘叫,徹底石化······
第46章
廣播里, 工作人員已經在提醒馬上要進行關東大賽的頒獎典禮。
典禮不算復雜,就在這片剛結束的球場,旁邊, 工作人員以及頒獎人員已經入場了。幸村精市見狀, 便提醒大家趕緊收拾好東西去場內列隊。
他的話在部里可以說是令行禁止,立海大眾人立馬停了打鬧,然后乖乖入場。只是······ 3年了,還是第一次自己站在領獎臺上而部長卻在場外看著,心里莫名有點別扭。
“有點不爽, 明明部長才是最有資格站在這里的人。”丸井雙手插在腦后, 臉色臭臭的。
旁邊,仁王也捏著金牌,半瞇著眼:“人果然是種貪心的動物呢,明明之前想著只要部長能好起來就行的puri~”
再旁邊, 切原赤也狠狠點頭,他眼珠一轉, 心里就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于是等頒獎人員宣布典禮結束時, 切原一把掏下金牌捏在手里, 就沖幸村精市奔過去:“部長——”
“請收下我這塊金牌吧~”丸井文太搶先一步,并且沖小學弟發送了一個挑釁的wink。
果然,切原赤也炸了:“前輩,明明是我先的吧。”他上前,手腳并用地將丸井文太擠到旁邊,并且努力將自己那枚金牌伸到幸村眼皮子底下:“部長,收下我這塊吧~”
“你都沒上場,你這塊毫無意義。”后面,遲了一步的仁王將兩人一起鎮壓,然后遞出了自己的這塊。
在他旁邊,柳生、桑原、真田、柳,均舉著自己的金牌。
毫不夸張,幸村精市這一刻感覺自己仿佛身在大奧,然后一群人在等著他翻牌······
果然,有時候,太受部員擁戴也是一種煩惱呢~~~
幸村精市心里苦惱地嘆了口氣,然后第一千零一次憑借天生的高情商化解眼前危機:“我有這個就好了,金牌大家各自留著吧。”他上前一步,拿過了真田手中的冠軍獎杯,臉上是溫柔至極的笑容,“雖然部活室已經有15個一樣的獎杯,但——果然這一個才是最好看的呢~”
“赤也,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立海大的傳承——關東十七連霸,就看你的了。”幸村撫摸著獎杯,將它遞給了自己選定的繼承人。
切原赤也立馬站直,雙手接過,看著他最最信賴的部長,鄭重承諾:“我發誓,絕對不會讓傳承斷在我的手里!”
說著他轉身,面向看臺上一個都沒有離開的部員們,高舉手中的冠軍獎杯,放聲嘶吼:“王者立海大——”
“沒有死角!”
“沒有死角!”
“沒有死角!!!”
震耳欲聾的口號響徹整片球場,整個公園,不管是留下的,還是準備離開的,都被這聲音硬控3秒,駐足看過來。
包括剛剛輸了的青學。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到立海大后援團喊出這句話,都感覺很不一樣,不像是加油打氣,反而像,像······”一年級加藤勝郎按著被震撼的胸口,喃喃出聲。
“像宣誓。”
有人精準形容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加藤勝郎狠狠點頭,只是一轉頭,發現竟然是不二學長,臉立馬紅了:“不······不二學長,我,我不是故意要長他人志氣的,我只是······”
不二周助轉頭,安撫地笑了笑:“我明白,誰都會忍不住被這種絕對的實力所吸引的。”說完,他轉回頭,繼續看向立海大方向。
誓言的分量有多重,全看承諾的人執行力有多強。
而立海大,不管是傳承了16年的關東冠軍,還是每次大比分表現出來的懸殊實力,都給他們這句誓言加上了萬鈞之勢。
所到之處,無不臣服。
原來這就是王者!
真是可惜啊,今天沒有機會對上。
不二周助垂下眼簾,掩住那一絲絲的遺憾——如果手冢在,又或者,如果三年前手冢不曾受傷,那現在,會不會是不一樣的局面?
想到此,他忍不住笑了下——周助啊周助,你怎么也被那個人的三言兩語所影響了。
世界上沒有如果,與其無謂追悔,不如從現在開始挽回。
好好訓練吧,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在這個世界的某一片球場再相遇的。
不二周助背上球包,拾階而上,修長的身影在被烏云遮蔽的微弱殘陽中,竟一步步走出了光輝燦爛的感覺。
菊丸英二恰巧轉頭,看見這一幕,整個人不由得被震了一下:“周助······”
擁有動物直覺的他敏銳發現,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一片賽場,在它所承載的比賽結束的那一刻,就注定,它的光輝已經過去,它必須靜靜等待,等待下一場狂歡。
關東大賽結束,這塊網球公園也很快安靜下來,人群三三兩兩地離開。有人歡喜,有人不甘、有人感慨、也有人發誓要站上來。
但這些,都不是身為王者的立海大們所要考慮的事情了,他們簇擁著幸村走在返回醫院的道路上,七嘴八舌地商量著慶功宴。
“拉面吧拉面,醫院附近就有一家,量大管飽還好吃,吃完還能早點送部長回去~”切原赤也提議,然后被柳媽媽無情斃掉:“不行,精市的身體不能吃這些沒營養的。”
“那就烤肉?也能順便烤魚吧,部長喜歡烤魚。”丸井文太提議,“杰克的烤肉技術不錯,有他在,不怕吃不好。”
被點名的桑原默默挺了挺胸膛。
但還是被柳否決了:“太油膩,而且葷素搭配不夠均衡。”
一直鮮少拿決策的柳生突然開口:“其實中餐不錯,口味多樣,且講究營養均衡,應該能滿足大家的喜好。”
柳蓮二聞言,筆尖一頓,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于是轉頭看向幸村。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我聽大家的。”
那就是沒問題了。熟知同伴性格的柳點點頭,然后又看向柳生:“你有推薦嗎?”
“有的,之前吃過一家覺得還不錯。”
于是最后大家在柳生的帶領下齊齊搭上了去中餐廳的電車,餐廳距離醫院有點距離,不過,味道確實很不錯,一行人都表示沒有白跑,而且下次還可以再來。
就是餐桌上,切原赤也一直跟幸村精市撒嬌,希望可以不要去那個什么青訓營——前輩們都沒去,說明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地方吧。青訓營or部長,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只是每一次話頭才提起,不是被幸村轉移,就是被真田和柳鎮壓。
真田&柳:他們作為被牽連的都還沒抱怨呢,這傻子沒見精市笑容越來越燦爛了嗎。
真田剛鐵拳制裁完某人,轉頭就見幼馴染看著手機,眉頭微皺,不由得出聲詢問:“精市?”
幸村精市回神,抬頭,環視了一圈眾人,稍加思忖,還是把手機里,香取茗剛發來的賭注說了:“今年開始U17會征召國中生一起參與訓練,為后續的世界杯做準備。而且,為了拉長訓練時間,往年的青訓營直接取消,全國大賽將會提前。”
“作為王者之師,立海大會被全員征召。”
信息量有點過大,大家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有傻白甜·切原赤也歡呼了一聲,高舉雙手:“耶——青訓營沒了,我可以陪部長去做恢復訓練了。”
“唰”另外7人轉頭,看向場中唯一摸不清情況的某人,一頭黑線。
幸村精市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大家,呵呵一笑:“不管是全國大賽還是U17,我相信,我們都沒有問題的,對吧?”
“不會松懈!”真田玄一郎拉了拉帽子,低聲保證。
“聽起來是件好事兒呢~這樣我們還可以繼續一起打球~”丸井一臉輕松,旁邊搭檔桑原也贊同點頭。
“大家這么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蓮二,要不把訓練單再提一提吧,確保我們到時候可以有更多人被選中。”幸村看著柳,笑瞇瞇開口。
此言一出,旁邊還歡欣的幾人立馬石化了——部長,你還記得這個訓練單是上周剛換過的嗎! ! !
柳······艱難點點頭,掏出小本本記上。
小插曲過后,一群人繼續快快樂樂(?)地吃飯聊天。
而另一邊,發完信息的香取茗扔了手機,一手撐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冰淇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面的某人。
直到某人的厚臉皮都被她看的不自在:“怎么?有事情?”
“是你有事情吧。從比賽結束就情緒不對勁了。”香取茗懶洋洋地開口,“怎么?看立海大贏了比賽,羨慕嫉妒恨?”
這話說得,跡部景吾嗤之以鼻:“笑話,本大爺需要羨慕別人?”
“確實不需要。不過······輸了的滋味還是不好受吧?明明也有奪得那個獎杯的實力,最終卻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香取茗戳著盤子里已經慢慢化開的冰淇淋,然后嫌惡地推開,看向眼前人,“在你一直順風順水的人生里,應該是沒有什么事情,讓你這么憋屈過的。所以,景吾,你打算怎么辦呢?對于姐姐說的那個推薦名額。”
早在前些日子,跡部明日香就說過,因為跡部家的贊助,今年全國大賽的比賽地點選在了東京。這樣的話,東京網協就擁有了一個推薦名額,毫無疑問,這個名額是冰帝的。
只是······香取茗深知,他有多驕傲。更何況,這個名額,還有姐姐插手。
景吾對姐姐,隱約是有一種敵意在的。這一點,香取茗這些日子也慢慢感知到了。
所以多重因素干擾下,又沒了原著這根繩子,她還真不確定,眼前人會做什么選擇。
香取茗看著即使走神也不可一世的男朋友,啟唇,再問了一遍:“你······要接受嗎?”
為了心里的不甘,為了對夢想的執著,以及······那些讓人全身血液沸騰的對手~
你要接受這一次施舍般的,命運的垂憐嗎?
第47章
頂著香取茗玩味打量的眼神,跡部景吾沒有回答,而是轉而問道:“想玩什么?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了,可以出門了。”
香取茗轉頭,發現游樂場里,設施的燈已經亮了,確實可以出門子了。于是丟開剛才的話題,拉著人起身:“先從咖啡杯開始玩?”
“都可以。”
兩人順著手中的樂園地圖指示找到咖啡杯的場館,然后走快速通道過了安檢。香取茗看了一圈,選了一個紫色的杯子拉著男朋友坐了上去。
待所有杯子都坐滿,工作人員的提示過后,設施緩緩動起來。咖啡杯不算一個很刺激的項目,但是一直轉悠著也會頭暈,香取茗像小時候那樣,將全身重量倚靠在身旁人身上,全然放松,隨著杯子的慣性晃動。
在女朋友又一次將被慣性甩出去的時候,跡部景吾攔腰扣住某人,無奈叮囑:“你還真是放心我,萬一我沒顧及到你就被甩出去了。”
“昂,你會嗎?”
“······不會。”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香取茗笑起來。歡暢的聲音讓跡部景吾有種自己被吃得死死的感覺, 他緊了緊臂膀,心里無奈搖頭。
從咖啡杯下來后,兩人又繼續去了過山車、大擺錘、旋轉木馬······整個行跡路線,讓跡部景吾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只是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香取茗,他再一次把這個突然的約會歸結為“心血來潮”。
從小到大,香取茗經常會“靈光一閃”,做一些突兀的決定。比如說吃飯吃到一半決定去練防身術,然后把自己折騰到胃疼叫醫生;又或者看書時看著看著就開始跳舞,一個人在房間里轉圈圈,直到頭暈地撞到書架上,然后抱著書,樂開花。
以前他一直不理解,怎么有人能這么莫名其妙,偏偏姐姐還寵著她,不管她有多麻煩都只是不輕不重地一句“下次注意點”。后來······他自己也成了縱容的一員,只不過,香取茗的探索區域,變得稍微“出格”了些。
最后,香取茗牽著他的手來到了樂園的經典項目——摩天輪。而且這一次,她沒有走快速通道,而是選擇了排隊。
跡部景吾自然是毫無意見。只是······看著摩天輪下那個熟悉的亭子,腦子里霎時有一根光線閃過,話語脫口而出:“你在補償我?”
這個亭子,分明是當初他跟蹤香取茗和跡部明日香時,中暑暈過去的地方。還有剛才的設施,也是她們當初的游玩路線。
只是小孩子的視野和大人的不太一樣,而他又不太想去回憶那些不好的過去,所以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所以今天,是你在我陪我玩?”意識到這一點,跡部景吾勾起唇角,微微傾身,將臉湊到香取茗面前,“曾經某人可是說過,游樂場,只能是她和姐姐一起來的。茗醬,食言的是小狗~你還記得嗎?”
好心當作驢肝肺,香取茗不悅地推他一把:“大不了回去之后我給姐姐''汪汪汪''啦!真是,不玩就算了。”說著作勢要走。
跡部景吾一把將人拉回來,擁進懷里,跡部家遺傳的沙啞聲線里帶著濃濃的笑意:“沒有不想玩,別生氣,破壞了氛圍就不好了。”
“是你先破壞的,怪你!”
“嗯,怪我。”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跡部景吾好奇開口:“不過,你怎么會突然想到來這里?”
香取茗沒有回答。
就在他以為這個問題又沒有答案的時候,懷里的人終于開口了,聲音被他的胸膛捂著,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算很突然吧,上次在醫院,你給我道歉之后,我就覺得,我也應該給你道歉。”
“而且······樂園本來就應該是儲存快樂的地方,所以我一直想找機會覆蓋掉上次那段記憶。”
“唔······”跡部景吾緩緩開口,“那你今天快樂嗎?”
“還行~”香取茗說著,從他懷里退出來,微微抬頭,看著他,“你呢?”
“華麗的約會~”
兩人對視兩秒,不約而同笑出來,然后默契揭過這個話題,也順道將往事徹底翻篇。
兩人手牽著手,就像無數普通的小情侶那樣,說說笑笑地打鬧著,成為這個巨大摩天輪下的風景一角。
尤其兩人的外貌還這么出色,相攜站在一起時,簡直比摩天輪還吸睛。
emmmm,別的不說,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是真的一眼就從人海中看到了兩人。
“跡部這家伙也會來游樂園?不是一直說幼稚沒品味的嗎?”向日岳人頭伸的老高,一跳一跳地觀察著。
“嗯······其實我覺得香取桑會來才更讓人驚奇。”忍足侑士摸著下巴,遠遠打量。
“難道是負負得正?”向日岳人不負責任地隨口猜測,隨即意識到,其實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兩人面面相覷一秒,忍足侑士瞇著眼分析:“按理說最好是不要,打擾小情侶談戀愛會遭雷劈的吧,而且,這兩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呢~~~ ”
“不過······”
“有熱鬧不湊,好像也不是我們冰帝的作風吧?”向日岳人接過話,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下,然后狗狗祟祟地排在了后面。
向日岳人拿出手機對準兩人,瘋狂拍拍拍,邊拍還忍不住感嘆:“第一次覺得兩個人還挺配的,這站姿,簡直就像照鏡子有木有! !!”雙腿開叉的角度一樣,雙手環胸的上下手一樣,就連下巴微揚的幅度都一樣! ! ! !
就像是同一個人的性轉版吧······
“笨蛋岳人,那叫夫妻相!”忍足一邊教導自家不會說話的搭檔,一邊翻著手機通訊錄自言自語,“要不要叫上他們呢?”
他雖然用著疑問句,但其實手中的通訊已經撥出去了:“喂——亮,我和岳人在游樂場,正好遇見跡部約會,你要不要一起來?”
“沒空,在練球。”冥戶亮啪地掛了電話,緊接著下一秒,旁邊鳳長太郎地手機響了。他劈手搶過,按下接聽鍵,果不其然,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話語,只是主語換了一下:“喂,長太郎,我和岳人還有跡部在約會,你要不要一起來?”
“不去,他也要練球。”冥戶亮代替學弟回答,按了掛聽鍵,然后把手機丟回去。
鳳長太郎對于電話被最親愛的學長接聽倒是半點不介意,就是有點憂慮:“部長的邀約,我們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冥戶亮:“······”他絞盡腦汁想了想,也沒想出這個閱讀理解是怎么做的。
算了,有這個美國時間還不如多打幾球。冥戶亮攬著長太郎的肩膀,將人推回場地上:“快點,輪到你發球了。”
“嗨嗨,馬上~”
樂園、摩天輪。
向日岳人見跡部和香取茗已經快輪到了,連忙扯了扯還在忙著打電話的搭檔:“喂喂,他們要上去了,我們怎么辦?會跟丟的吧?”
忍足從通訊錄里拔起頭,發現果然如此。不過這個情況從剛才開始排隊時他就料到了,所以半點不慌地推推眼鏡,從包里翻出一個相機,然后戳戳前面的女生,綻放出迷人微笑:“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是我朋友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所以拜托我充當攝影師,但是他們已經快要上去了,所以······能不能允許我插個隊?”
女生本來就發現了后面排隊的小男生有多帥氣。可以說是萬里挑一的外表加上無與倫比的氣質結合體,正在和朋友激動地小聲竊竊私語呢,沒想到被搭訕了!
而且,她順著這個人的指示往前看了下,發現他的同伴也好帥! ! !完全不同風格的帥,看著還很貴氣!
就是可惜,名草有主了。
不過,眼前這個還可以把握住!于是女生掏出手機,鼓起勇氣說:“可以插隊,不過······能留個line嗎?”
“當然,我的榮幸。”忍足侑士當即和她交換了社交軟件的聯系方式,然后拉著向日禮貌道別,“美麗的小姐,今天我就失禮了,改天有機會請你喝咖啡~”
“好呀好呀,拜拜~”女生紅著臉揮揮手,等人過去了,這才轉身,和朋友抱在一起激動地小聲尖叫。
靠著這種方式,忍足侑士帶著向日岳人一路暢通,順利地搭上了跡部景吾所在的下下一班車廂。
坐在座位上,向日一邊繼續觀察著那兩人,一邊撇嘴:“侑士你真的太沒節操了。”
“有什么關系,都是很可愛的小姐姐呢~”忍足侑士攤手,“再說,你順利坐進來了不是嗎。”
“嘁~”無法反駁的向日用后腦勺以表鄙視。
而另一邊,跡部景吾早就用他出色的動態視力發現了尾隨的兩人,當即一臉高深莫測地勾起唇角。
香取茗敏銳察覺不對勁:“你發現了什么?”
“有蟲子。”?香取茗直覺他說的應該不是飛蟲,于是順著他的目光,也發現了眼熟的兩人:“你們的癖好都這么獨特嗎?喜歡跟蹤隊友?”
“應該是到這里才偶然發現我們也在。”跡部景吾回憶了一下,前面沒發現有什么視線盯梢的感覺。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要甩開他們嗎?”
香取茗摸了摸下巴,眼里燃起一絲絲惡作劇的光芒:“直接甩開應該是最清凈的做法吧?不過······總覺得有點不爽呢~”
她看了男朋友一眼:“我小小報復一下,你不介意吧?”
跡部景吾聳聳肩,毫無壓力地獻祭了隊友。
第48章
因為相隔兩個車廂,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從摩天輪下來的時候已經找不見那兩個人的蹤影。
兩人順著跡部他們剛才消失的方向追了幾步,泄氣的向日岳人給了搭檔一下:“都是你啦,一直打什么電話,都說了讓你一起看著點了。”
“唔······”難道是被發現了?
忍足收起手機, 四處看了看, 忽然好像看到了跡部的身影在人潮涌動中漂浮而過。但·····他卻有些不敢上前追了。
應該是被發現了吧?所以······這個是誘餌?
直覺告訴他應該謹慎一點,謀定而后動,但架不住身邊的搭檔性子急。向日岳人跳上跳下的時候也看到了跡部的身影,當即不管不顧地抓著忍足追了上去。
“不,岳人,等等······”忍足侑士試圖讓搭檔停下來,但人來人往的,實在不好操作。而向日岳人也不是那么聽話的人。
兩人一路追著那個若隱若現的背影往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漂流區,剛拐過來,一柱水流就迎面射過來,呲了兩人滿臉滿身。
忍足侑士:我就知道······
向日岳人(上躥下跳):“哇快住手,香取茗你別太過分!!”
香取茗:呵呵, 誰理你~~
因為忍足躲都不躲,失去成就感的香取茗后面基本都是追著向日岳人一個人發射。一直等到水槍里的水用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手。
忍足無奈地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轉頭看向搭檔:“我就說了有詐,為什么3年了你就是吃不住教訓?”
向日瞪了那個女人一眼, 哇哇大叫:“怪我嗎?明明是跡部偏心吧。”
“行了,人呢,要學會認栽。你破壞我的約會,讓我開心一下,很公平吧。”香取茗毫不客氣地瞪回去,然后將水槍丟給跡部,“給你留了最后一槍,要不要補看你嘍~”
“不是吧,還來???”向日岳人立馬閃身躲到了搭檔身后。
一人抗下所有的忍足:早知搭檔是靠不住的,沒想到這么靠不住······
他攤開雙手豎在身前,做出一個停戰的動作:“跡部,你應該不會——”
呲——
跡部手中的手槍對準了他的臉,一滴不剩地將剩下的水都澆灌了上去。末了上前,拍拍他的俊臉:“出水芙蓉,更誘人了,不用太感謝我。”
“······”槽多無口的忍足抹了把臉,一臉生無可戀,“你動手的時候心里還有一點隊友情嗎?”
“那確實不如你跟蹤吃瓜的時候多。”香取茗代替男朋友回答,而后上前,看著這明晃晃的“□□”,不忍直視,“趕緊找個地方換衣服去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下海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向日岳人跳出來,看了眼搭檔,毫不客氣地調轉槍頭嘲笑:“可不就是''下海''來的。”
忍足剛想說一起去商店,眼神不期然看到了旁邊的項目,于是眼波流轉間,一個提議已經形成:“反正都濕了,不如一起玩個漂流再去換。”
跡部景吾看向香取茗,以眼神詢問。香取茗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答應了。于是一行四人又繼續往前,然后走快速通道上船。
跡部怕忍足使壞,讓他和向日坐前面,自己則拉著香取茗坐后面。對此,忍足侑士只是故作哀怨地感慨著“受害者論”,然后無所謂地答應了。
反正他也沒想著親自動手。
工作人員確認準備好后,給他們解開了皮艇的繩索。開頭就有一個小坡,載著四個人的皮艇在重力加速度下就沖了下去,蕩起一片水花。
不過水花都被前排兩人擋住了,后面受災比較小。
跡部景吾見狀,忍不住自得地感慨自己的“慧眼”。緊接著,皮艇度過了一陣平緩區,兩邊巨大的石雕嘴里噴出一些涼爽的水霧來,到這里,一行人都還是抱著輕松的心情的。
直到皮艇突然開始被推高、推高、推高,感覺到不對勁的香取茗已經拉緊了安全帶,果然,下一秒,皮艇幾乎是被彈射出去,從水流上“倏”地一下就飄到了底部池塘,濺起巨大水花,將四人來了個透心涼。
香取茗:“······”大意了。
跡部景吾:“······”失策。
向日岳人:“哇哈哈哈哈太酷了~~”
忍足侑士:哼哼,賭的就是你們沒玩過這個,果然~~~
跡部景吾找工作人員要了塊一次性浴巾披在香取茗身上,一行人直奔酒店——身上都濕透了,外衣可以換,內衣卻還是只能找酒店的清洗烘干服務。
打理了差不多2小時,最后一行人在游樂場著名的主題餐廳集合。因為他們三人一致覺得,必須得讓忍足請吃飯,否則太對不起自己受的這場無妄之災!
同為受害人之一的忍足表示: OK , fine ,你們說什么都對。
于是一行四人坐在可愛元素拉滿的餐廳大堂,前前后后不是一家三口就是小情侶。
再不濟也是聯誼來玩的少男少女們,成雙成對的,占據一個長桌,好不熱鬧。唯獨他們這桌,三男一女,比例嚴重失調不說,唯一的女生還一直低著頭發消息。
像被綁架了。
忍足還沒這么不自在過,總感覺周邊人看過來的眼神都透著奇怪和憐憫。偏偏現在這個局面還是自己找的······
食指點著印堂穴反思了一會兒今天的失敗行動,忍足認命地抬頭:“說要吃飯的是你們,到了這兒一句話不說扮演陌生人的也是你們,拜托,營造點熱絡的氛圍融入一下吧,我不想被人盯著看。”
“你可以當我們是拼桌的。”香取茗一句話噎死人不償命。和姐姐報備完的她終于放下手機,抬手圈住身旁男友的手臂,“再說了,我們倆一看就是情侶,反倒是你們,兩個男生搭伴來游樂園才奇怪吧?”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劇透君里是不是還有個畫面,也是他們倆單獨在游樂場來著?
一次還能說是巧合,次次都······那就只能是某種因素才能造成的必然了。
想到此,香取茗看著兩人的眼神都詭異起來:“你們······在約會?”
“什么啊,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向日岳人猶如被燒了尾巴的貓,差點直接帶著桌子跳起來,他瞪著眼前女人,一張臉氣得通紅,顏色都能和發色媲美了:“我只是喜歡這家店的堅果冰淇淋!!!”
“嗨嗨。”香取茗一看就很敷衍的應了兩下,然后一副訓貓模樣地伸手往下壓了壓,“別激動,別人都看著呢。”
“你——”向日岳人指著她就要繼續發作,然后被跡部景吾警告地一聲低喚中止了,從沒受過這種氣的他憤憤不平地坐下,扭過頭,一副再不搭理兩人的樣子。
真的很像貓,被人惹炸毛了就沖人叫嚷兩聲,然后爬到高處,再不理人。
香取茗似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東西,盯著人一臉“有點意思”的表情,那觀察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標本。
向日岳人只是撇過頭又不是擰下頭,哪能感受不到她的目光,就在他又快炸毛之際,跡部景吾終于再度開口了,只不過這一次是沖始作俑者了——
“香取茗,點餐了。”
不輕不重的語氣,但,因為是他,所以香取茗乖乖地收回了眼神,低頭看向菜單。
忍足也適時地拉走岳人的注意力,以免兩人真的當場打起來······
隨手點了幾樣菜品,確定葷素都有,香取茗這才收起菜單,無聊地撐著下巴看向玻璃外的樂園。此時已經接近樂園的運營結束時間,外面的人不如剛才那么擁擠了,三三兩兩地散落在霓虹燈閃爍的樂園里,反而成全了它最美的樣子。
耀眼奪目的燈光,燦爛大笑的行人,還有不用排隊就能坐上的項目,好像這就是“快樂”在當下所能涵蓋的全部。
“這個視角,好像在看一部平成時代的放映片······”
她聲音太低了,跡部景吾一時沒聽清:“什么?”
香取茗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沒什么,就是感嘆,游樂場真的是世界最偉大發明~”
正好菜品上來了,她拿起手機,先給姐姐拍了過去,然后才作出開動手勢:“いただきます~”
跡部景吾直覺她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只是知道,當她不想說的時候,自己逼也是逼不出來的,再加上她看起來心情不壞,就任她去了。
他先將自己點的套餐里的一份甜品放到她面前,這才開動起來。
對面,忍足將兩人的相處看在眼里,臉上的笑意不禁加深。
親眼看著這兩人從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后來莫名在一起,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十分替好友擔憂。但現在,他終于在這兩人身上看到了“情侶”間的默契。
嗯······有點校園言情那味兒了。
忍足拿過果汁喝了一口,轉而提起期末最關注的事兒:“快要考試了,香取桑準備得怎么樣了?”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香取茗。
本來嘛,去冰帝讀書就是為了討好姐姐的權宜之計,結果后來發生那樣的事兒,她覺得,如果現在自己提出退學的話,應該也是能得到應允的。
只不過······這樣的話,他應該會失望吧?
香取茗轉頭,看著跡部景吾,心里有些游移不定。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跡部景吾早有準備,所以態度看起來反而比她更坦然。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香取茗,沒發現自己縱容的態度引來對面向日岳人羨慕的眼光。
向日·學渣·岳人表示:考試什么的,簡直就是反人類發明吧==
第49章
跡部景吾沒注意到,香取茗卻將向日那夸張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想退學了,于是無所謂地撇過頭:“掛著吧,反正也沒什么約束,要是哪天無聊了,還有個冰帝讓我逛逛。”
聞言,心里更嫉妒的向日小聲嘀咕出聲:“你當冰帝是你家后花園呢······”
旁邊,忍足推推眼鏡,鏡面上睿智的白光一閃而過。他優雅地切著牛排,用極富磁性的嗓音提醒:“岳人,跡部家控股冰帝70%以上的股份,說它是香取桑后花園也沒毛病。”
“······”向日岳人閉麥2秒,最后惱羞成怒地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了不起啊,有本事參加考試啊, 能考過我算你狠。”
“幼稚。”香取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單憑''過客''的履歷我就已經能拿到好幾所藤校的offer了, 羨慕不?呵!”
“那又怎么樣,你這么囂張,說不定上學第一天就被打,勸你還是省省吧,別去了。”向日岳人含糊不清地回懟,又狠狠挖了一勺。
“喲呵!現在是誰更囂張啊向日君。破壞我約會還有理了,你信不信我讓你整個暑假都不好過!!!”香取茗用勺子指著人威脅,正想著要怎么下手先給他點color see see呢,就見對面這人自己先蔫吧了。
香取茗警覺地收回手:“別碰瓷啊,我剛可沒怎么著你。”
“什么啊······”向日岳人瞪了眼什么都不懂的女人,頗有些喪氣地垂下了頭,“我們的這個夏天,早就結束了吧······”
呃呃呃呃——
香取茗沒想到,就隨手丟的一顆手榴彈居然是拉了引線的。
然后還真的砸中了一個人。
然后這個人渾身還帶著毒氣。自己死了不說,還釋放了大量毒素,瞬間帶倒了整桌人······
有一點點能共情,但終究只是個外人的她看看身邊垂眸沉思的男朋友,默默閉麥了。
——要知道,她囂張這么多年從未失蹄,其中一大原因就是看得懂形勢!
現在上去拉仇恨,只怕就不是2對2,而是1對3了。
嘖,夢想受挫的男人惹不起,她還是先縮一縮吧······
香取茗拿出學了多年但從未施展過的貴族禮儀安靜地吃著晚餐,一舉一動都彰顯著什么叫優雅。
關鍵是無聲!
默默降低存在感的她看著低迷的氛圍在餐桌上蔓延,正想著是不是該打電話找姐姐救命的時候,身旁,跡部景吾那仿佛帶著鉤子的聲音終于如天籟般響起:
“啊恩,本大爺什么時候說結束了?”
跡部景吾往后一靠,右手抬起,打了個響指:“今年的全國大賽承辦地點在東京,冰帝已經獲得了推薦資格!”
“真的嗎!!!”向日岳人先是眼睛一亮,隨即整張臉都皺起來,“推薦資格啊······會被小看的吧。”
跡部聞言,狹長的鳳眼凌厲地看過去:“機會放到面前卻連拿起的勇氣都沒有,這才是懦夫!怎么,岳人,你難道沒有信心奪回失去的榮譽嗎?”
“怎么可能!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輸了!”
在心底轉了無數次的回答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向日岳人喘著氣,眼眶忍不住紅了。
自從輸了關東大賽,也輸了全國大賽資格以后,不甘、懊惱,就一直在心里打轉發酵。每一天拿起球拍,都感覺四肢好像比昨天又沉重了一點。
但是能怎么辦呢?誰也不會想到,最后一年,居然結束得比前兩年更早。
不只是他,部里的每個人都不甘心,而作為輸掉比賽的那個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再有一次機會,挽回一切,證明一切!
現在,這個機會居然真的降臨了。
他終于有機會,去用聲音喊出、用行動踐行——“我不會再輸了!”
向日岳人深呼吸一口氣,右手握拳舉在胸前,眼睛亮得嚇人:“那就一起再闖一次全國大賽吧,我發誓,不管遇上誰,贏的都只會是我們冰帝!”
“這還差不多!”跡部景吾冷哼一聲。作出決定的他顯然也比剛才更輕松了一點。就好像是拋掉了一些包袱,且那些無用的包袱,還成了他前路上的墊腳石。
香取茗心里偷偷笑了下,將盤子里的一塊松塔叉到了他的盤子上。
跡部景吾轉頭,對上她了然于胸的目光,抬手,輕輕在她腦殼上敲了一下。
香取茗回了個鬼臉,轉頭,對上一雙見鬼、一雙看言情劇的眼神。
香取茗沉下了臉:“干嘛,沒見過人談戀愛?”
向日岳人受不了地往后挪了些許:“什么嘛,真會破壞氛圍······明明剛剛是那么神圣的一刻誒~”
神圣?
香取茗將人上下打量一眼,正要發作,忍足侑士搶先削了自家搭檔一把,然后在人捂著頭痛呼時沖她露出一個“見諒”的表情:“小孩子沒見識,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是挺沒見識的。”香取茗冷哼一聲,“加油吧,全國大賽,好歹拿個獎杯回來看看。”
“你——”向日岳人想反駁,偏偏又沒啥資格,頓時氣得冰淇淋都吃不下了。
最后是跡部景吾一個響指,吸引了在座3人的目光后,傲然開口:“今年的全國大賽冠軍,冰帝先預定了!就讓我來斬斷立海大的3連霸吧哈哈哈哈哈~~~~~”
跡部大爺一開屏就完全沉浸了,全然忘了身處的環境。一時之間,整個餐廳都詫異(怪異)地看過來······
香取茗&忍足侑士&向日岳人不約而同撇過臉,用手遮住了然后悄悄遁走······
最后被付了錢的跡部大爺在餐廳門外截住。
頂著大爺如刀鋒般的指責眼神,香取茗咳了幾聲,轉移視線:“那什么,忍足君還欠我們一頓飯,下次冰帝的慶功宴必須讓他請回來!”
“啊,沒問題,就暫定決賽那天吧。”忍足配合地答應。
“那還選這家,拜跡部所賜,今天冰淇淋都沒吃——”向日岳人不悅地開口,然后被忍足不那么及時地捂住。
忍足:岳人你真是提壺專業戶!
跡部冷傲地盯視隊友兩秒,丟下一句“明天開始訓練翻三倍”后牽著香取茗走了。
劫后余生的忍足松開搭檔,搖著頭感嘆:“感恩香取桑。我還以為,他要當場拉我們去網球場了。”
“什么嘛,跟那個女人有什么關系······”向日一臉不服氣。他才不想領那個女人的情呢······
“行了行了,還吃嗎?”忍足朝門里示意了一下。
向日瞬間被轉移注意,腦子里全是冰淇淋了。
說實話,他是想吃的,這種嘗了一點但沒吃過癮的感覺真的很撓心抓肺。
但是剛才跡部的后遺癥應該還沒消退吧?他可不想被人當猴子看啊······想到此,向日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糾結半天,他還是一臉肉疼地放棄了:“算了算了,過兩天再來吧。”
雖然冰淇淋沒了,但還是有個辦法治治心癮的。向日岳人轉頭,挑著貓眼傲氣凌人地沖搭檔下戰書:“侑士,找個場子打一球吧,感覺我今天可以贏你呢~”
“哦?”忍足侑士推推眼鏡,神情讓人捉摸不透,“那就試試看。”
兩人無聲對峙著,方圓兩步之內仿佛進入了電閃雷鳴的異次元,就連樹葉落下時都避開了中間地帶,怕被殃及。
“叮咚~謝謝光臨~”
身后,餐廳的門開了又被關上,一群鮮麗的少女說笑著走了過來。
兩人收回目光,默契地向著冰帝走去。
——不過很顯然,擁有此類想法的人,不止他們。
半個小時后,走在冰帝校園的忍足和向日發現,球場那邊居然已經傳來隱約的擊球聲。
兩人對視一眼,沖著那個方向奔去,然后發現——整個球場燈火通明,前不久才分別的跡部和香取茗,以及下午還在說要練球沒時間的冥戶、長太郎、日吉若、慈郎、樺地全都已經在場。
他們就像已經被機器匹配過似的,兩兩占據一個球場進行著練習賽。
“你們······”
“你們倆太慢了!先罰20圈,啊恩?”跡部景吾球拍指著遲到的兩人。
“······知道了。”向日岳人壓下心里的澎湃,難得毫無怨言地放下網球包,乖乖跑圈去了。
香取茗坐在場邊,看著一群少年用各自的招牌球技對轟,恍若看著一場華麗盛大的表演。
璀璨的星河就是舞美,球場就是舞臺,照明燈就是追燈。
你方唱罷我登場,各顯神通。
簡直就是視覺盛宴,一雙眼完全不夠用。
但是,最最讓她觸動的,還是球場上肆意彌漫的戰意。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這樣的凜冽戰意,它們在場上尋覓同類、然后匯集一處,最后像一條游龍似的從每個人身邊席卷而過,直沖云霄。
每個人,也包括香取茗。
渾身寒毛炸開的她忍不住抬頭,好似從廣闊的天際中聽到了龍的咆哮。它在嘶吼、在宣泄、也在狂歡慶賀自己王者歸來!
敗者之勢,勢如破竹!
香取茗腦子里莫名出現這8個字。
要是放在之前,有人跟她談失敗催人奮進,她恐怕只會不屑一顧地冷哼:失敗就是失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逆襲”。
但是現在,真切站在暴風中心的她感受到了——競技場上,奇跡隨時都在發生。
不,或許不應該叫奇跡。
而是勝利女神,她更愿意垂青,強者不屈的人。
第50章
這一晚,香取茗陪著景吾他們瘋狂到凌晨三四點,最后在一地精疲力盡的“尸體”中回了跡部宅。
還被姐姐留的紙條訓了一頓,警告他們沒有下次。
香取茗收好紙條下樓,發現本該在學校的景吾居然也請假了,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拿手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神色看著不怎么高興。
可能是看見她下樓了,跡部景吾簡單交代了一句什么就掛了手機,然后向她走過來:“餓了嗎?”
“有點。”實際上就是被餓醒的香取茗摸摸肚子,好奇問了一嘴:“剛對方說什么了讓你不高興。”
跡部景吾正在給兩人倒牛奶, 聽到她問, 便放下杯子,眼神意味不明地看過來:“剛才, 手冢說龍崎教練向學校了遞交了辭呈。”
“哈?”
“不過學校拒絕了。馬上就是全國大賽了,不管怎么說,網球部不能在這個時候產生動蕩,不然會動搖人心。”
“啊~是這樣。”香取茗收了那副看到“騷操作”的嫌棄表情, 百無聊賴地猜測,“所以,他們打電話給你來找麻煩?因為覺得是我導致的?”
“哈,不至于。”跡部景吾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把人拉到懷里攬住,順便喂了一口牛奶, “就是說一聲,他們青學之后也會開始對內部選拔賽進行改革。然后順便跟我約全國大賽后的合宿訓練——針對后輩的訓練。”
“聽起來還算理智。本來嘛······如果自己沒做錯又何必怕別人說。而且,既然知道錯了就想一走了之, 這種逃避的做法,我以為只有我們十幾歲的小孩子才會做得出來。”香取茗撇撇嘴,推開一直喂到嘴邊的牛奶,“不冰了,不好喝。”
“你剛起,胃喝不了刺激的。”跡部無奈哄勸。
“那就換成果汁或者豆漿嘛。”香取茗一攤手,“又不是只有一樣可以選~”
她可不是什么喜歡自討苦吃的人。
香取茗無情地拒絕了男朋友的愛心,并且從那個舒適度拉滿的懷抱里退出來,開始去冰箱找吃的。
本來只是想弄個沙拉,結果發現甜點師傅一大早(其實中午了)就做了檸檬芝士蛋糕,手腕一轉就改了主意,拿了份蛋糕出來。
但是還沒到嘴,蛋糕就被人抽走了。
香取茗:==
“中午了,可以吃。”
“先用正餐,然后我跟你說件事。”跡部景吾不容拒絕地將蛋糕放回去,然后讓人通知廚師,準備兩份Blunch 。
香取茗嘆口氣,心里感嘆著以前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無精打采地坐回餐廳。
跡部景吾也跟著坐了過去,然后斟酌著開口:“今天網協那邊已經通知了所有學校,本屆的青訓營取消,然后全國大賽提前。”
“我知道啊,不是姐姐推動的嗎?”
“所以······立海大早上對我們發起了集訓邀請,為期半個月,地點暫定輕井澤······你跟我一起去吧。”跡部景吾說完,觀察著她的神色。
其實就算立海大沒有打這個電話,他也準備帶著部員去輕井澤好好提升下實力。只是一直在想怎么說服香取茗同行。
畢竟,他可是半點不想讓她和跡部明日香那個女人單獨朝夕相處。本來就夠依戀了==
所以立海大這通電話算是恰到好處。她和幸村關系不錯,應該不會拒絕。
事實上,香取茗本也沒打算拒絕。
輕井澤嘛,有山有水有溫泉,是日本著名的避暑勝地。尤其她是去度假的又不是去打球的,那更加沒什么壓力了。
只是略略有點好奇······
“立海大······會主動跟人約合宿集訓?”香取茗左半邊臉都皺成一團,一臉不可置信,“我以為他們都特別高冷,屬于被人貼上去都懶得多看一眼那種。”
跡部景吾:“······”
“你對他們到底是抱了什么濾鏡啊······”跡部景吾哭笑不得,“閉門造車是很難有實力上的精進的,我們每年都會和東京各校約練習賽和集訓,其中也包括立海大。”
“哦。”香取茗聳聳肩,沒再注意這么點小事,轉而問起出發時間。
“明后天都要考試,所以出發時間定在了這周五。”
“行啊,到時候你叫我唄,把我捎上就好了。”
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下了,兩人一起吃了個早午餐,然后上學的上學,在家碼字的碼字。
后面2天考試香取茗也沒去學校,讓很多以為能借此看見她的同學大感失望。冰帝校園論壇里,那個標題名為《香取sama今日露面了嗎》的帖子已經蓋了五千多層那么高。
帖子后來被向日岳人轉給了香取茗,她大致看了看,然后回了一句“別太羨慕姐的人氣,羨慕也得不到。”,氣得向日在球場怒加了20組蛙跳訓練。
等到出發的這天,香取茗早早收拾了2個行李箱,和跡部景吾在大廳里邊等邊打游戲。
嗯,是跡部旗下新出的,感應類多人網球游戲。
別說,還挺有意思。
車子是先從各個地方接了冰帝的正選部員,最后才到了跡部宅。那會兒香取茗和跡部景吾兩人剛剛重開了一局,就想著打完再上車,不然總惦記,心癢癢。
然后等得不耐煩的向日一邊嚷著“怎么那么慢”一邊沖了過來。 2秒后,不負眾望地加入到游戲行列。
緊接著就是忍足、鳳、冥戶······一個個跟送菜似的。
最后,還是跡部看時間來不及了,連人帶游戲一起打包上車才解決這個問題。
跡部景吾獨家定制的大巴車,原本46人的空間被改造成了10人座,從而每個人的座位寬敞得可以直接放平了睡覺。而且影音設備一應俱全,打個游戲自然是不在話下。
只是路況不怎么適合。市區內的道路堵堵停停,盤山公路又左右搖擺,而這個游戲偏偏靈敏得不行,所以玩起來總是會打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球路。開始的時候向日玩著玩著就有些泄氣,后來慈郎睡到一半被吵醒,然后就接過了感應器,然后就打出了比他更好的戰績! ! !
不服氣的向日岳人立馬原地復活,兩人開始在一盤又一盤的bale中慢慢找到了樂趣。后半程,整個車內基本就充斥著兩個人的歡呼和叫嚷聲。
香取茗拿出手機,奸笑著對準兩人錄了個小片段,然后用跡部景吾的賬號發到了社交平臺。
[冰帝之王] :集訓還沒開始,隊員的瘋癲已達到滿值。 @伸手可摘月@今天也睡得很好,等會兒訓練加2倍。
香取茗發完之后隨手往前翻了翻,發現這個人的賬號上發的全是些官方的東西。什么冰帝校慶的感言啦,社團比賽拿了獎啦,招生啦畢業啦之類的······
就······好無聊啊······
比她的賬號還無聊。 “過客”好歹還會偶爾分享下讀書筆記或者影評呢!
對此,香取茗由衷地嘆了口氣:“真是沒想到,高傲的外表下居然是這么枯燥的靈魂嗎?那你平時在球場那樣——”
香取茗學他的樣子抬手打了個響指,然后恢復正常模樣轉頭,一本正經地求證:“是不是被學校和公司的事情壓抑得太狠了,所以就物極必反了?”
話音剛落,座位后傳來忍足和瀧兩人壓抑的笑聲。
跡部景吾先警告地瞪了兩人一眼,然后無奈一笑,拿回手機:“我沒興趣把私生活分享給別人。那些窺探你的,夸獎你的,甚至詆毀你的,不過都是期望從你的身上找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影子而已。”
見慣了他的強勢、縱容、無奈、甚至落寞,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深沉的一面。香取茗無聲做了一個夸張的“哇哦”口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翻閱剛才他賬號底下的留言。
可能因為正值假期,大家時間都比較空閑,所以雖然剛發出沒幾分鐘,底下的留言就已經上百條。
有一看就是學生會的同仁來湊熱鬧的,也有外校留言約訓練賽的,當然,還有部分火眼金睛的人,推測發這條的可能不是他們高冷的跡部大人,而是香取茗···· ··
然后這條猜測被一個叫做[純愛戰神]的人留言證實,引得底下一堆人嗷嗷亂叫,說什么“磕到了”“又是為絕美愛情傾倒的一天”“青梅竹馬賽高~”之類的。
香取茗截圖放大這個[純愛戰神] ,將手機屏幕戳到忍足眼皮子底下:“這個是你吧?”
忍足鎮定地推了下眼鏡:“啊?手機一直放包里,我看看。”
“別裝了,都聽到你剛才瘋狂戳鍵盤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然,你欠的一頓飯就變10頓!”
對此,忍足表示有話說:“香取桑,是你先發的。”
對此,香取茗也很無賴:“對啊,我發我男朋友,但你發的是我,所以,我可以,你不行,懂?”
忍足:行行行,你有男朋友你說了算。
人生活至15年,才發現原來搭檔還不是最克他的······
忍足侑士郁卒地收起手機,決定回去就以這兩人為藍本,寫一本純愛故事! ! ! !
最好虐戀三生三世無休止的那種!
就在兩人戰火升級之前,大巴終于載著一車或多或少都有點大病的人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