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學年結束前未能及時成年的學生,幻影移形許可考試的規定是殘酷的。隨著年紀增長,17歲已然成為了許多活動的硬性門檻。考試當天杰西卡羨慕地祝舍友一切順利,她出生在陽光燦爛的七月暑假——從而每年都享受不到院長親手操辦的生日派對。
不過最后她還是象征性地在霍格莫德為自己舉行了一場私人測試,難度不大,移動路程大概從三把掃帚到帕笛芙夫人的茶館,同時漂亮的酒吧老板羅斯默塔女士也保證為她非法幻影移形的消息保密,順帶塞給了她一小袋蛋奶餅干作為嘉獎。
杰西卡很滿意自己“圓滿”完成了全部課程,她沒有分體,還保住了包括眉毛在內的一切器官。
七年級在臨畢業前留下了一大堆好東西(也許只是他們懶得帶走),所以最近學生們都在研究各式各樣的就業宣傳卡片。薩拉皺著眉說她暑假要去教變形學打工,但因為還沒考n.e.w.t.根本掙不到多少錢。伊麗莎白問每周能給多少,薩拉翻著白眼用一只手比了下,六年級的赫奇帕奇紛紛沉默,深刻意識到了有張漂亮成績單的重要性。
接近17歲的杰西卡.米勒突然有些心虛,畢竟她的成績單遠稱不上完美,她的魔藥學在雷古勒斯無比仔細的輔導下只能保證穩定不炸坩堝!
為了緩解就業的焦慮,放假時她揣著一大堆舍不得扔掉的就業卡片回了家,結果撲在床上后又決定先放縱幾天享受最后的暑假機會。她幫家里重新清理了地精,又給盧卡斯.阿利寫了信交接魁地奇隊長的必要事務。即將卸下重擔的杰西卡在隊長筆記里事無巨細地描述了她摸索出的訓練經驗,就像要把人生都珍重地寫進去。
那幾天她偶爾會在深夜支著腦袋出神,發覺天窗外月光襯托出的綠樹的陰影會在頭頂簌簌作響,仿佛整片大地都在發出這種暗啞的聲音。
后來她和盧卡斯見面約了幾局魁地奇,期間盧卡斯相當興奮地表示那些多年困擾赫奇帕奇的對手終于要滾蛋了。杰西卡完全理解這位學弟的心理,以詹姆.波特為首的天才們毀掉了太多充滿懸念的比賽,這學年在她的帶領下赫奇帕奇甚至只贏了拉文克勞,她只能安慰自己畢竟波特是在把魁地奇當謀生手段。
謀生手段,杰西卡又一次開始莫名亂想,她的魁地奇水平肯定沒法養活她。
兩個人順勢聊起波特的近況,為了迎接這位在霍格沃茲就出盡風頭的大明星,查德里火炮為他預定了足足半年的體育版面,可還沒等開賽掠奪者就徑直沖上了各大報紙的頭條。據說彼得.佩迪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向臭名昭著的麗塔.斯基特透露了他們偷練了阿尼馬格斯,導致她寫出了一篇青春期男生為了溫柔的級長盧平爭風吃醋從而自愿變成動物的愛情大戲——結果就是除了盧平外的三個人在一群媒體的關注下被迫去魔法部登記。
看在梅林的份上,這是樁蠻大的新聞,誰叫英國在冊的阿尼馬格斯攏共也只有七位。菲尼克斯.米勒被最近的無厘頭新聞逗得受不了,邊喝最近搞到的一箱麻瓜汽水邊試圖教育杰西卡,警告她這還只是能夠訓練的動物變形,如果她的易容馬格斯暴露了絕對比現在恐怖一萬倍。
但杰西卡的心完全不在這里,她用蔚藍色的眼珠反復描摹報紙對阿尼馬格斯的稀有描述,又窩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地看貓頭鷹寄來的招工廣告:“我以后能...用易容馬格斯賺錢嗎?”
菲尼克斯把剛喝進嘴的汽水嗆了出來:“你什么情況?”
隨后杰西卡用一整晚的時間證明自己真的只是在擔心工作,沒有跟雷古勒斯染上任何不良嗜好(他為什么覺得她跟著雷古勒斯會染上壞習慣?),并拒絕了菲尼克斯拿給她的一大袋錢。半夜杰西卡捧著鏡子陷入蓬松的被褥,猶豫要不要同男朋友分享她的煩惱:雷古勒斯當然并不需要去尋找一份工作,不如說他的每一步都是早就計劃好的。
杰西卡把鏡子塞進床頭的扣口袋里,她不能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出來煩他,那樣他肯定會覺得自己笨。
叔叔承諾倘若真的沒人要她可以跟著他干,父母也提出過讓她幫忙校正稿件。安置好鏡子后女孩把自己裹成一個圓圓的繭,現在她堅信家人的善意是種幸福的煩惱了,可如果真留下給父母校正語法又實在有點難為情。
最終是菲尼克斯作為圣誕禮物的那一瓶底福靈劑終結了她長達一周的胡思亂想,畢業后回歸麻瓜世界的莉莉.伊萬斯還記得杰西卡說過自己想成為一名治療師,所以在寄來一批讀書筆記之后幫她聯系到了于去年任職治療師的丹尼斯.提斯代爾。這位好脾氣的格蘭芬多提出鑒于他們的助理剛連著辭職了三位,所以杰西卡應該很容易就能通過最近的圣芒戈實習考核——哪怕她目前只有一份a的o.w.l.的魔藥學成績。
為了抓住這個堪稱千載難逢的機會,杰西卡火速將手頭沒出版的其他故事拿給了謝諾菲留斯,這些霍格沃茲故事七月左右就會在《唱唱反調》刊登,但相比起來還是混進圣芒戈更為重要,畢竟這很有可能是她未來的去處。
實際上,杰西卡搞不懂為什么大家在畢業年到來之前就都找到了歸屬,也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可站在17歲的分界之上,她眺望成年人的陌生領域,眼前的大部分都是一片徹底的空白,只能牢牢走在已知的路徑上面才不會迷失。
查德里火炮的開賽日不出意料的成了個萬眾矚目的日子,以至于雷古勒斯難得和她一起去看了詹姆.波特的首秀。或許是私人恩怨所致,杰西卡認為他十分樂意見得曾經的掠奪者們出糗。由于阿尼馬格斯,波特被粉絲們冠了個“牡鹿”的外號,但仍盡職地給觀眾們帶來了一場值得如此高關注的比賽。賽后他握著改裝的掃帚,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先是嘲諷了一番麗塔.斯基特的報道純屬胡言亂語,隨后瀟灑地表示真正的好友絕不會背叛自己。
杰西卡在聽到雷古勒斯輕笑的同時想起彼得.佩迪魯那雙水汪汪的小眼睛,他和他“朋友們”多年的友誼應該要完蛋了。
賽后他們幻影移形到對角巷散步,黑發青年施咒的技巧高超,也從不會被許可之類的限制禁錮,他只信奉自身所尊重的規則。杰西卡在月光下仰望他疏冷而寧靜的面孔,現在青年先她一步變成了大人。某個時刻雷古勒斯察覺到她的注視,于是也向她露出一點柔和的笑意,配合煙灰色的眸子仿佛融化的水晶。沙金色長發的女孩心跳了一下,沉默不語地緊緊跟隨他,將傾慕化作一步步堅定的腳步。
“我過幾天會去圣芒戈試試,現在大家都在為工作做準備。”腳步交換間杰西卡輕輕地說,“因為缺人他們已經堆了不少配材料的雜活,據說不會比教授留堂困難多少。”
雷古勒斯問她什么時候開始對留堂的內容感興趣了,而杰西卡反駁道她從五年級起就以治療師為目標,現在有機會實現當然很好。不過這點爭論也只是情侶相處的調劑品,很快易容馬格斯就厭倦了只踩陰影籠罩的地磚,她嘗試性地閉上眼,任由心上人牽手帶著往前走。現在的夜晚已經有了夏日獨有的嘆息,連撲面的風也帶著輕微的熱氣。杰西卡在一片黑暗里偷偷描摹記憶中雷古勒斯的樣貌,想起曾經剛與他在一起時的不安,那時她偶爾就會擔心他要拋下她。
“隨便去哪兒吧,雷爾。”她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扯他的袖子,仿佛在靈魂深處低頭認輸,她告訴他自己幾分鐘前就沒睜眼了,“只要別松開我的手!”
雷古勒斯沒有回復,但俯下身吻她熱乎乎的鼻尖。
如愿混進圣芒戈后杰西卡度過了一段相當充實的暑假,正如提斯代爾所言,她被其他人快樂地丟去處理地下室堆積如山的魔藥原材料,但提斯代爾也指出這并非惡劣對待,打雜正是每位合格治療師的必修課程。于是她每日的日常工作就是清點藥水,風干成桶的蜘蛛尖牙與螞蝗,最后再把它們同擦拭后的銀制沙漏排列整齊。雖然聽起來真的很像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留堂,但杰西卡還是干得非常賣力。看到那么多因為各種奇怪理由被送進圣芒戈的病人最終康復,她在吃驚之余也認為自己真正有所貢獻。
作為辛苦工作的酬勞,每周她可以得到九加隆三西可的工資,還有一天隨意使用的假期以及免費的早午餐。治療師與接待女巫都十分友善,對她并不像對待大人物或天才,但也從未有所刁難。提斯代爾一直在想辦法幫她適應圣芒戈的生活節奏,按照他的說法,每位霍格沃茲的學生在來到畢業年時的恐懼就像口渴一樣正常。工作了大概半個月后他開始試圖約她出去,同時在得知杰西卡已經和布萊克約會了一年多時也毫不扭捏地表達了失落。
“抱歉,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只是好奇。”作為一個格蘭芬多,他拿刀子分割圣芒戈食堂淋了蘑菇醬的烤肉排,順便用探究的目光掩飾對斯萊特林天然的厭惡,“我以為你不會對那種家伙心動。”
被問倒的杰西卡難以反駁,只能快并小口地將土豆泥送入嘴里(中午是圣芒戈需求材料最頻繁的時間),畢竟她最開始也是那樣覺得的——關于雷古勒斯的行事風格,她有時甚至能聽到蛇吐信子的嘶嘶聲,但相比他的同類并不算特別殘忍。
這也許是,她喜歡他的原因之一?杰西卡想起戀人深灰色瞳孔在太陽下泛起的那片溫和的墨綠,陽光穿透圣芒戈獨特的窗格與花片玻璃,讓她看起來像尊臉紅的五顏六色的少女塑像。
“雖然少不了同斯萊特林爭執,”她裝作客觀地喝了口冰鎮的果汁,“但在我心里,他肯定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種家伙’。”
“看來我的消息不太靈通,”提斯代爾笑著把約人失敗的尷尬揭了過去,又一次確信自己的眼光沒有出錯,因為杰西卡善良到并不打算讓他難堪,“在格蘭芬多的標準里,消息不靈通就做不了好學生。”
杰西卡照例將這樁插曲在深夜通過鏡子分享給了雷古勒斯,本來是為了配合大忙人的無奈之舉,但是第二天雷古勒斯居然抽出了時間來接她下班。人流涌動中女孩慌里慌張地跑過去撲他,想用剛發的工資請男友吃晚餐,又擔心他其實早有安排。匆忙間她來到壁爐邊去刮杯底剩余的飛路粉,結果發覺黑發青年正無言卻無比深刻地注視著自己,就好像她今天穿錯了什么衣服。
杰西卡低頭,只不過是成年女巫會穿的普通制服——她肯定不能再穿學生穿的短裙子了。
最終沙金色長發的赫奇帕奇認為雷古勒斯肯定是累壞了,在安撫他別瞎想的同時又打起精神決心更包容地對待他。在和他約會后她愈發深刻地意識到了雷古勒斯的生活有多艱難,布萊克的家族榮譽就像一頂純金鑄造的冠冕,他需要戴著它堅忍地站在黑暗里,忍受時刻繚繞在周邊的恭維、譏笑甚至是敵意,最可怕的是他似乎是心甘情愿地這么做。
“我和提斯代爾什么也沒有,”她在被他討吻時撒著嬌說道,他們倒在公寓的床上,由于過于靠近,兩人之間驟然升起的熱意就像盛夏蒸騰的水汽,鼓動著她再多脫掉一件衣服,“他只是一直在幫我。”
“那我猜,他肯定是有所圖謀?”雷古勒斯低聲說了句玩笑,卻故意把其中蘊含的醋意暴露出來。他修長的手指躍動著向下,劃過女孩發顫的精巧下頜曲線。杰西卡眨著眼睛觀察他,成年后他擁有了不少對家族財產的支配權,目前他們所在的屬于布萊克的某個房間里只有一盞小床燈昏黃地照亮著,暖色的燭光投在雷古勒斯棱角分明的臉上,令他富有攻擊性的神情只有一半勉強稱得上明亮。杰西卡的耳廓里血管驟然膨脹,仿佛又聽見蛇類黑亮的鱗片摩擦著將獵物勒死時發出的嘶嘶響動聲。
“教授。”杰西卡決定嗔他一下以示抗議,但這個特殊的詞匯其實更接近調情的情趣,“你來找我真的沒關系嗎?”大概只有梅林能搞懂布萊克為什么每天會產出那么多待處理事項。
雷古勒斯瞇起眉眼,眼中仿佛藏著條星星點點的銀河:“你是喜歡晚上才和我聊天?”
“當然不是,”她偏過頭咬著嘴唇辯解,“但我怕你太辛苦——我只是正常下班而已。”
黑發青年用指腹輕輕撫摸她肚臍下方的白潤肌膚,自從回到家后他身上針葉的味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冷氣,令杰西卡認定布萊克的宅邸一定是個不常點壁爐的地方。“你很希望在圣芒戈一直工作?”忽然間她聽見雷古勒斯一字一句地說,“泰克羅斯跟我提起過魔法部的實習,你感興趣的話去那邊倒也不錯。”
杰西卡愣了一下,她還穿著及膝的巫師裙裝,漂亮的黃銅色金屬扣子在黑暗中被故意解開了幾顆。
“你喜歡當治療師嗎?”他接而又一字一句鄭重地問,似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尤為關鍵。
雷古勒斯喜歡看到杰西卡被問住時那一瞬間的發愣神情,她身上總有著陽光般的溫意,并散發出與土壤一般柔軟的氣息。令他能夠聯想剛出爐的面包團,亦或是好運泉邊生長的金色樹葉之類的美好事物,讓他忍不住呼吸急促地想要據為己有——這其實相當不尋常,因為以往的雷古勒斯總堅信自己值得這世上一切最優質的珍寶,無人配得上與一個布萊克進行爭搶,而他與小天狼星的矛盾也不過是家族的內部問題——直到他的兄弟真的毫不留戀地遠離了他們。
他清楚杰西卡并不是真的渴望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者,畢竟在那個預示的夢境中她已經很明確地向他表示了自身的傾向。雷古勒斯注意到杰西卡正拼命思考如何回應,長長的眼睫在蔚藍色的眼眸上落下顫抖的影子,最后又撒嬌道自己真的沒有任何背叛的想法。
她認為他還在妒嫉對她獻殷勤的男人?雷古勒斯無可奈何地去吻她裸露的脖子,不過自己確實怎么也聽不夠杰西卡向他表達情感上的忠誠。他低下頭去逗弄她,令她發育后修長的大腿主動摩擦他的腰際,自從他們開始用鏡子互相溝通她就變得比以往更黏自己。
“我其實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杰西卡邊喘邊真誠地回復道,她已經敏銳地發覺了他并不是在糾結提斯代爾的問題,“想去做治療師也只是因為恰巧有機會——我眼前好像根本沒有通向未來的路,又好像有差不多一萬條。”
雷古勒斯笑了笑,但沒有譏諷她的不堅定,在瞇起眼睛時那雙煙灰色的眼睛柔和而多情,可只要稍微了解就能從中品嘗出淡淡的苦澀:“所以你才說過不想長大。”
“現在我覺得長大也很好,而且我馬上就17歲了。”她把臉故意埋在他的頸窩里,“明年你可以來我家給我過18歲生日。”
這其實是十分隱晦的邀請,也是他的戀人鼓起勇氣對未來兩人關系的試探。“我建議趁著假期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雷古勒斯解開她盤好的沙金色發髻,“或者嘗試一切想嘗試的東西,或許你會找到合適的目標。”
“我感覺自己還是不喜歡當治療師,”杰西卡這才嘰嘰喳喳地抱怨起來,她長吁一口氣,像不好意思對他發泄煩惱似的,總結道她在圣芒戈的快樂其實更多的來自于能勝任一項工作的喜悅,“或許我天生就不適合配魔藥,可提斯代爾說至少要熬上一年才有機會給病人施法...”
雷古勒斯咳嗽幾聲打斷了她對男巫話語的復述,惡劣的態度惹得杰西卡咯咯笑起來,最終逼著他承認他就是在吃飛醋。“你曾經對我說,你并不確信能在未來抓住機會了,但當時我們都還沒有成年。”最終杰西卡抓著他的領帶要請他去對角巷吃飯,她還得趕在父母定下的宵禁前回家,17歲的生日當天也要和家人們度過,所以她很珍惜和雷古勒斯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成年之后有新的變化嗎?據薩拉講17歲就像一個全新的開始。”
不過,按薩拉的性格,她指的估計是終于可以逃離家里了。
雷古勒斯也收斂了跟她玩鬧的笑意,每一次和杰西卡的陪伴都讓他能暫時地遺忘那些腐朽,沉悶而枯槁的東西。他生長于一個高貴卻行事冷酷的家庭,同樣高貴的親人們親手教導他如何操控欲望與野心,但也有些親人教會了他試圖抗爭的代價。與小天狼星不同,他從未想過拋棄家人與姓氏背后所傳承的榮譽,于是他從小就主動選擇在自我和個人職責間找尋平衡。
直到五年級前,驕傲的少年人都自詡能掌控一切,也試圖保護想保護的一切事物,直到黑魔王與鄧布利多通過實際行動接連打碎了他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些游戲的實際控制者讓雷古勒斯看清了現實的殘酷與能力的差距,卻也陰差陽錯地給予了他沙金色絲線般珍貴的希望。隨后在命運的驅使下,面對鄧布利多夾雜利用卻難得的邀請,他果斷做出了很可能改變他一生的決定。
作為一個布萊克,哪怕再被當作籌碼,他也依然會將所有可能的選擇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沒人能擅自決定一個布萊克的命運。
“當時我還試圖告誡自己,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盲目自信了。”17歲的青年深吸一口夏日漫長而悶熱的空氣,仿佛過往的壓抑與苦痛也隨之煙消云散,“后來我發現,其實成年的最大好處就在于,這個世界的規則終于能由我著手定義一小部分,哪怕會面臨更多的阻礙。”他嚴慎卻高傲地沉思了片刻:“我已經準備好迎接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