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質問
“你們看好了他。”王憐花看向石室中的兩名黑衣男子,“不許他死了,否則……”他想要方應看活著,他便不能死。
“是,公子!眱扇说皖^領命。他們自然明白王憐花的意思,若是讓這人死了,他們也可以跟著一起了。
“阿瑛,我們出去吧。”王憐花朝著喬亦瑛伸出了手,“這里空氣不好!
喬亦瑛點頭,跟著王憐花往外走。密道到底是比石室內黑一些,她還是和進來的時候一樣,手抓著他的手臂。
“你踩著我的腳印,不會摔倒的!蓖鯌z花引著她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喬亦瑛的手捏了捏王憐花的手臂,表示她知道,不會摔倒的。
不知為何,王憐花覺著被捏到的那塊手臂有些癢,那點癢好像順著手臂往心口去了。大概是錯覺吧。他這樣想著。
兩人出了密道就往回走,而后在路過小花園的時候看到了李尋歡。他站在那里,很顯然是在等他們。
“世叔,喬姑娘!崩顚g對著兩人拱手行禮。
王憐花今日心情好,笑著回道:“回來了?”
“是!崩顚g放下手站直了身子,他看向王憐花和喬亦瑛,神情復雜不已。“尋歡有事想要請問二位。”
“是請問,還是質問!蓖鯌z花挑眉,一身的氣息冷了下來。
“宮變一事可和世叔,和喬姑娘有關?”李尋歡問道。
他這幾日都在各處拜訪李家的世交,但并非就此對京城的變動一無所知。雖然通縣內有武功秘籍出現,但是他并不在意,再者因為早就給各個世交府中遞了帖子,不好違約,是以就沒有去。
若是平時,出于好奇,他自然會去看看,但是此時不合適。當然李尋歡也感覺到了,自己大概是被王憐花給支開了。不過他覺得也許是這位世叔又看不慣他出現在喬姑娘身邊,這才將自己給支開了,他也不在意。
只是沒想到,今日巨變,將他整個人都給炸蒙了。他第一反應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這位成郡王是背后勢力深厚之人。但是當他知道方應看無緣無故消失了,而米有橋也一樣消失了之后,便覺著有些不對。
李尋歡細細地打聽了宮變一事,敏銳地察覺到了在這合乎情理的發展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勢力在引導。不是成郡王的勢力,如此干脆利落地行事作風,一點都不像是朝堂或者宗室背后的勢力會有的,更像是江湖人士的作風。
但此時,京城內的大多數江湖人都因為武功秘籍一事去了通縣,就連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都不能幸免。于是,此時此刻,留在京城內的最大最多的江湖人就只有王憐花手底下的那些人。
他們慣于掩藏身份隱藏,除了跟在喬亦瑛身邊的那些人,其余人在何處,做什么,大概就只有王憐花自己知曉了。
李尋歡大膽地有了一個猜測,卻不明白到底是為何。王憐花雖然行事作風反復無常且對朝廷和皇室毫無敬畏,下手的可能是有,卻沒有下手的理由。對王憐花這種人來說,誰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都沒有區別,因為他根本不在意這種事情。
相反的,李尋歡知道喬亦瑛對那位書畫皇帝的態度。因為她對自己的態度根本就沒有半點掩飾,他自然看得出來她對皇帝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他察覺到,若是有可能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換一個皇帝。
雖然李尋歡也曾經覺得自己這個感覺怕是出錯了,畢竟誰會想著要換皇帝呢?但是放在喬亦瑛身上,就沒有什么特別了。她對皇帝,對皇室并沒有時下人該有的敬畏。
再是大膽包天的人,也不會有喬亦瑛那樣的態度。似乎在她的眼中,皇帝和一般人沒有什么區別。不對,書畫皇帝在她的眼中跟廢物一樣,連一般人都比不上。盡管理智上知道不可能,但是李尋歡卻覺得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
一個對喬亦瑛言聽計從的王憐花出現在了京城不久,這坐在龍椅上的人就換了,李尋歡怎么可能不將二者聯系起來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憐花反問,“怎么難道李二少爺想要當這個忠臣義士,為先帝報仇嗎?”
李尋歡沉默了片刻,而后搖頭,“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王憐花不回答,喬亦瑛也是沉默。一時間,小花園內一片冷凝。
“我也想知道原因!蓖鯌z花倏地又笑了,“不過他們皇家人之間相互廝殺,應當不會往外說,畢竟丟人。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其中因由,若是哪里李二少爺知曉了,記得告知我一二!
他徹底否認了此事,盡管此時此刻,不管是他還是李尋歡都知道做這件事情的人有他的一份。若是只有王憐花自己,他承認了也就是了,大不了將李尋歡給弄死了,以絕后患。
雖然有些對不起李老爺這個忘年之交,但是他的身邊還有個李大少爺,到底沒有絕了后代,應該不會難過太久。但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喬亦瑛。
他知道她不可能讓李尋歡去死,若是她知道自己殺了李尋歡,她會難過的。所以,王憐花就只能放棄了。既然放棄了送李尋歡去死的選擇,那么此事就只要否認了。
盡管雙方是心知肚明,但只要沒有說開,一切都還走不到兵刃相見的地步。
李尋歡半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抬眸,笑著說道:“那可太好了。我擔心世叔和喬姑娘會牽扯到朝廷和皇室的渾水之中,到時候若是你們不得脫身,那就糟糕了!
看起來,他好像是單純地為他們兩個人擔心而已。盡管在場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于李尋歡而言,他應當要維護皇家正統才對。按照李家家訓,他應該效忠帝王才對。但是他想到自己從太原一路到京城的所見所聞,實在是無法承認那是一位好皇帝。
親小人,遠賢臣,怎么看都是昏君之相。李尋歡根本就不喜歡那位皇帝,只是這皇帝就是皇帝,他難道還能換一個嗎?沒想到的是,這皇帝還真的換了,是他的恩人動的手。
哪怕不愿意承認,李尋歡也知道,自己的心底深處是開心的。那樣一個皇帝,死了就死了吧,換了就換了吧。當然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知道這位上位的成郡王至少也是個守成之君,情況不會更差了,否則他也不會接受的。
為何他知道呢?因為李尋歡早就察覺到了喬亦瑛對百姓們的態度。比起達官貴人,比起皇親貴族,比起江湖高手,她更在意那些普通的百姓。若上位的是一個昏君,單單加賦稅這一點就能夠讓許多百姓水深火熱。
而喬亦瑛是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她不會讓那么多百姓都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所以,李尋歡才能夠這么想得開。
王憐花也有些意外李尋歡的反應,略帶驚訝地打量了一下他,而后笑著說道:“多謝尋歡關心了,我們不會有事的!庇惺碌闹粫莿e人,不會是他和阿瑛。
“那就好。”李尋歡放心了,對著兩人再次行禮,“我匆匆回來,身上帶了些風塵,先去沐浴更衣一番。”
王憐花說道:“去吧!
“壯士斷腕,才有活命之日!币恢背聊膯桃噻蝗徽f道。
正要離去的李尋歡身子一僵,而后抬眼看向喬亦瑛。她這話一出,便是暗示了他的所思所想是沒有錯的。只是……他笑著說道:“喬姑娘這算是給我的一卦嗎?”
畢竟除非意外中的意外,喬亦瑛從來不在算卦之外的情況開口的。
喬亦瑛搖搖頭,手指了指天。
王憐花見李尋歡不明白,解釋道:“是給這天下的。”
李尋歡朝著喬亦瑛行了一個大禮,“李尋歡明白了!贝耸滤麜肋h埋藏在心底,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告知一星半點的。
直到李尋歡的身影已經消失了,王憐花才說道:“他倒是挺聰明的,明明沒有什么線索,就靠著一些沒有聯系的事情就猜到了一二!
那必須是聰明的啊,畢竟是古大手底下的男主呢,還是頭腦聰明那一類的。哦,在報恩這一行為上不算。喬亦瑛如是想到。
在她這里,李尋歡的報恩方式這個笑話是這輩子都過不去就是了。
“你說什么?!”神侯府中,追命被底下人傳來的消息給炸了個頭暈眼花,“皇帝……換人做了?”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追命整個人有些懵,“皇上突發惡疾?”
“太醫是這般說的!蹦侨嘶卮,“只是……”
“只是什么,速速說來。”追命連忙問道。都這個時候了,怎么說話還吞吞吐吐的。
那人回道:“三爺,皇上那幾個成年的皇子也在今日一同死了。雖然死法各有不同,而且看上去都是意外,但是……”
“但是死在同一日就不是意外!弊访林樆氐,“你且先退下,此事你暫且不用管了。”
“是,三爺。”
追命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沒有能緩過神來。良久,他才幽幽道:“等世叔回來了,我可就完蛋了!
世叔留下他一是為了養傷,二是為了鎮守神侯府。結果呢,皇帝和成年皇子都死在了同一日。龍椅上的人都換人了,他才知道,世叔若是知道了,他可是真的完蛋了。
不過,是誰阻了他的消息?追命想到,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這么晚才知曉此事?
第42章 何所求
追命想要追查是誰阻攔了他的消息,但是很快他就沒空了,因為新帝有命,要見他。他的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他和新帝不熟啊。
雖然追命知道新帝之前是成郡王,可是他們神侯府和宗室之間素無往來,他對這位成郡王是真的所知甚少。只知道和他相處過的人都說他是個好脾性的,但是如今他都能在這種情況之下登基為帝了,怎么可能是個好脾性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找自己做什么,世叔不在,他做不了神侯府的主啊。追命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僵住了。
“我來保護成……皇上您的安全?”追命說話磕巴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
“是!辈艅偟腔艘蝗盏某傻蹨睾偷匦χ,“我才對宮中并不熟悉,此時不管是宮內宮外都有些混亂,是以需要麻煩你了!
“皇上有命,追命自當遵守!弊访是心下惴惴的,“如此,可是需要追命留在宮中?”
“那就多謝追命了!背傻坌Σ[瞇道。
“追命領旨!辈恢獮楹危访傆X得成帝像是在等著自己說留在宮中保護他一樣。
成帝突然被推上這帝王之位,是有些手忙腳亂。但是還好從前郡王府就是他一手打理的,再加上他似乎天生就是個當皇帝的料子,不過一日就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
至少比那些臣子和宗室的反應還要快,在他們掌握宮中守衛之前,成帝找來了追命。盡管他和追命,和神侯府之間的確是沒有什么交集,但是他知道神侯府的人都不會害了他的性命。
只要他誠心誠意,追命就一定會保護他的安全,F下看來,果然如此。
與此同時,他直接裁撤了看起來對他有些不滿的宮中侍衛統領,提拔了原來的副統領魏子云微宮中侍衛統領,要他將后宮團團圍住,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出。不管是什么皇后還是什么妃子,那都是先帝的,一定要保護好了,可不能叫外人冒犯了她們。
成帝這一招徹底斬斷了前朝想要聯結后宮給他找麻煩的可能,并且他將自己的妻子接進了皇宮,封為皇后,讓她來掌管后宮。至于封后大典只能靠后了,而原皇后現太后以及各位太妃,也都由皇后來管束。
如此,他就能騰出手來對付前朝得朝臣們和宗室了。雖然成帝在處理后宮的手段有些強硬,但是在前朝,他看起來又很是溫和。不知怎的,政見不同的朝臣和想法不同的宗室倒是吵起來了。
他們吵起來了,但前朝卻是穩定了不少。如此,也不過是兩日的功夫而已。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讓追命看得是目瞪口呆。這么難的事情,他居然這么快就給安定下來了?雖然很多麻煩還是存在,但比起之前,他已經有時間可以慢慢處理了。
比起一言不合就逃避朝政去寫字畫畫的先帝,現在這位成帝真的是太讓人刮目相看了。似乎,他本來就應該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這個想法出現在追命的腦海里的時候,他嚇了一跳。
“追命。”成帝處理著手中的奏折,“據說你的輕功很好?”
追命緊繃著精神,回道:“不過是他人給了幾分面子罷了!
“那就是很好沒錯了!背傻鄄还茏访趺凑f,只提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你帶我出宮一趟吧!
“追命領……什么?”追命猛地反應過來以后,感覺到了不對,“皇上您說要去哪里?”
成帝放下了手中的筆,笑瞇瞇道:“出宮啊!
“不行,絕對不行。”追命頓然拒絕,“此時宮外太危險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上你不應當以身犯險!边好他將平時世叔的言行學了個一二,不然都沒有合適的說辭來說服皇上了。
成帝就那么笑瞇瞇地看著他。
半個時辰后,追命將成帝“偷”出了皇宮?粗鴨碳业呢翌~,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世叔快回來吧,他真的承受不住啊,這位皇帝實在是太能說服人了,他頂不住啊。世叔你要是再不快點回來,他怕他還會被這位皇帝忽悠著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他要是死了也就算了,這位要是受點什么傷,神侯府可就完蛋了啊!表面看起來十分鎮定的追命已經在崩潰邊緣了,他心在脆弱得很,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一樣。
不過也是,要是一個不慎,剛換的皇帝又換了,追命還真的會碎掉。
“神侯府追命前來求見喬姑娘,還望通傳一聲。”追命領著皇帝到喬家的門口,和守門的護衛說道。
“還請三爺稍等!弊o衛對著追命點點頭,而后就轉身進去通傳了。不多時,他就出來了,“姑娘請兩位進去!
“多謝!
“不必!
其實追命的心里很是不好意思,現在都已經夜深了,他還帶著人來見喬姑娘。也就是對方性子好,不然說不定得把他們兩個給掃地出門了。也不知道這位到底要和喬姑娘說些什么,但愿他不要得罪人,不然自己很難辦啊。
若說是私人感情,追命自然更傾向喬亦瑛了。畢竟她可是幫了神侯府兩次,而這位皇帝就知道給他找麻煩,讓他頭疼。要不是他是皇帝的話,追命真的有把人綁回去的沖動。
他們被人引著到了大堂,里面端坐著三人,正是喬亦瑛、王憐花和李尋歡。
追命有些疑惑,他們的衣裳齊整,發絲妥帖,怎么看都不像是剛起來的,倒像是一直沒有入睡在等著他們一樣。但是,這不可能吧?除非……追命將目光投向喬亦瑛。
除非喬姑娘早就算好了他們會來,這才等著他們。
“喬姑娘,冒昧深夜前來,得罪了!背傻垡琅f是那副溫和隨性的模樣,好似他依舊是那個不受重視的成郡王,而不是已經登基為帝的成帝。
喬亦瑛對著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成帝說道:“多謝喬姑娘的卦,果真是稱孤道寡,高處不勝寒。”
什么?喬姑娘算出了這個卦?追命整個人都呆滯了。所以喬姑娘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能夠算出下一任帝王是誰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喬亦瑛的睫毛顫了顫,而后看向了王憐花。
王憐花微微點頭,看向成帝,說道:“多謝就不必了,你出了卦金,阿瑛算卦,銀貨兩訖而已!
成帝說道:“不能這么說,喬姑娘還是助我良多的!
聽到他這么說,王憐花的眉眼微微一動。這個人該不會……嘖,不愧是他的阿瑛看上的皇帝,有些能耐啊。他笑了,說道:“夏公子若是想要道謝,不妨再算一卦,再給個卦金?”
“今日還有卦可以算?”成帝微微驚訝,而后笑著點頭,“若是可以的話,就麻煩喬姑娘了。只是不知喬姑娘的卦金是何?”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個皇帝了,但是有些東西他還是給不起的。成帝的心里清楚地知道,當皇帝需要克制得更多,而不是隨心所欲,否則豈不是和先帝無甚差別?所以,他要先問清楚。
既然他問卦了,喬亦瑛便可以說話了。她說道:“愿持天子之劍,不忘心中之年,祈百姓安寧,求國家昌盛!
她自認為并不是多么好的一個人,但是這個世界的背景和她所在的時空的歷史背景實在是太像了。這就給了她一種錯覺,好像現在的這些人是她的老祖宗們一樣。
既然大家同出一源,喬亦瑛又怎么可能在自己有能力相幫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災禍發生呢?所以,盡管自己的手上會沾染鮮血,她也還是對先帝動手了。
既然她換了這個皇帝了,就希望現在的皇帝可以做一個好皇帝。不需要多么震鑠古今,只要是一個正常的好皇帝就行了。
成帝的心中震撼不已,而后對著喬亦瑛行禮,道:“朕以性命起誓,絕不忘喬姑娘所言。若有違此誓,人神共棄之。”
喬亦瑛對著成帝抬了抬手,問道:“那么夏公子想要問什么?”
成帝站直了身子,“我想問我會是一個好皇帝嗎?”也許在外人看來,他做事干脆利落有章法,但除了他的妻子,無人能只他心中的忐忑不安。
他從未被當做一個皇帝來培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一個好皇帝。目前的一切看起來尚可,但他心中的不安卻沒有消散。他一人身死不足為惜,但是叫大夏為此付出代價,他寧愿自己從未當過這個皇帝。
喬亦瑛滿意地笑了,說道:“只要夏公子心中清明,不忘你實現抱負的初心,你會是一個好皇帝的,并且是名留青史的那一種!
不知為何,她這樣說,成帝的心就安穩了。“多謝喬姑娘!
“不必。”
追命從進來之后就有些懵,直到將皇帝送進了皇宮,自己守在他的宮殿之外的時候,還是有些懵。不是,皇帝他和喬姑娘之間竟然是有淵源的?還有喬姑娘說的那些話……
想到這里,追命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心想若是這位真的能夠做到的話,他就算是將這條命給賠上了,也在所不惜。
喬家,李尋歡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目前看來這個皇帝還不錯,至少眼看著就比先帝好出了不少。盡管這么說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且違背李家的教誨,但是他真的想說,這個皇帝換得好。
王憐花卻是不滿,“也不會挑時候來,攪人清夢!边@個人就不能早些來嗎?攪了阿瑛的好眠。
第43章 遺忘
面對王憐花的無理由護短,喬亦瑛只能無奈笑笑。反正她就算是糾正也沒有用,他差不多病入膏肓了。
至于李尋歡,他就更不會多事了。想也知道這位世叔的眼里面只有喬姑娘一個人,不然也不會連砍頭的事情都愿意陪她一起了。
是的,他已經徹底確定了,皇帝變先帝,成郡王變當今,肯定是這兩位的手筆。除了喬亦瑛,李尋歡找不到比她膽子更大更蔑視皇權的人了。除了王憐花,他也找不到一個比他更瘋更有能力做此事的人了。
李尋歡更是猜測,說不定喬亦瑛就在見過了成帝,給他算卦之后,看到了他的未來。于是,就干脆給大夏朝換了一個皇帝。畢竟一個明君換一個昏君,這樣劃算的買賣誰能不動心呢?
即便是他自己,想想也是無法不動心的。
“喬姑娘,世叔,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李尋歡對著兩人拱手行禮。
喬亦瑛點頭,而后擺了擺手,示意她聽見了。
李尋歡看了王憐花一眼,見他的目光只放在喬亦瑛的身上,連回答都不想回答自己,心里暗戳戳地笑了。呵呵,即便這位世叔再是厲害又如何呢,他不懂自己的心啊。
他如今將喬姑娘當做最好的朋友,將來怕是要后悔的。但是自己是不會提醒他的,因為他肯定站在喬姑娘這邊。李尋歡走了,背影帶著滿滿的歡快。
王憐花看了一眼李尋歡離開的背影,不由說道:“李兄的這個兒子太不穩重了,還需要再磨練磨練。”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實際上他并不比李尋歡大多少年歲。
至少,他用這樣長輩的語氣來說對方,很是奇怪。不過在王憐花看來,他和李老爺是好友,那么他的輩分當然比李尋歡,再是正當不過了。何況對方總是一口一個世叔喊著,他這長輩的架子難道就不能端起來嗎?
喬亦瑛無奈笑了,對著王憐花聳了聳肩,表示她不摻和這件事情。
“天色實在是太晚了,我送阿瑛回房休息吧!蓖鯌z花看了一眼屋中的滴漏,說道。
喬亦瑛點頭,同意了王憐花的話。雖然她覺得自己待在喬家院子里十分安全,但是某個人不認同,非說只有他跟著才是安全的,便只能隨他去了。而且他們兩人的廂房就在對方的隔壁,一同回去也是正常。
月光下,喬亦瑛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司空摘星偷摸著進來的那個晚上。抓到他的時候,天上的月光也是這么亮的。
等一下!喬亦瑛猛地止住了腳步。她之前一直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么,但總是想不起來。也因為后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以她就不管了,她覺得她總會有想起來的那一天的。
現在她終于想起來了,她忘了司空摘星,被她命人關起來的司空摘星!糟糕了,這么多天過去了,他該不會被餓死了吧?想到這里,喬亦瑛有些著急,當即從腰間掏出了水牌,寫道:“我忘記司空摘星了!
他應該不會被餓死的吧?不管怎么說,王憐花教出來的人應該是十分機靈的,應當不會讓人被餓死的……吧?喬亦瑛很是不確定。萬一他們認為她就是默認了想要他被餓死呢?那就糟糕了。
“好巧,我也忘記他了!蓖鯌z花的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走吧,我們一同去看看這位偷王之王。”他知道,既然阿瑛此時想起來司空摘星的存在了,是根本無法安心入睡的。
既然如此,還是先將人給解決了吧。
喬亦瑛覺得不太妙,看著王憐花這模樣,像是想殺人啊。于是她馬上寫道:“我想留著他的性命!毕肓讼,又覺得不太保險,又寫了一句,“我覺得這個人有用!
“好吧。”她都這樣寫了,王憐花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聽你的,我不會對他動手的!辈贿^這頓皮肉之苦,他是必須要受的。管他是什么偷王之王還是小偷大王,既然打了阿瑛的主意就要付出代價。
無論是誰,都不能幸免。
喬亦瑛點頭。
兩人一同到了柴房,門外守著的護衛往旁邊退讓,同時伸手推開了柴房的門。
“終于有人來搭理我了!”門開的同時,里面傳出了司空摘星的聲音,“甭管是要打還是要殺,不能就這樣將我一個人放在這里,我怕黑啊!
喬亦瑛:“……”
司空摘星這副德行,就顯得剛才跟王憐花保下他的性命的自己有點傻。喬亦瑛翻了個白眼,偷王之王怕黑?呵呵,那還不如說楚留香是個潔身自好的處.男呢。
遠方的楚留香:“阿嚏阿嚏阿嚏——!”
“既然如此,我就剜了你的眼睛,讓你一輩子都與黑暗為伍,如何?”王憐花邁步進了柴房,“也好叫你適應適應,不然這一輩子都怕黑,多不好啊!
司空摘星看到走進來的容貌綺麗的男人,馬上就覺得渾身的毛似乎都要立起來了。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好危險,若是他動手,自己怕是難逃一死。而且他能夠感覺得到,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不,他可不想死,于是他即刻看向喬亦瑛,“喬姑娘,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你只管打只管罵,我絕無怨言,還請留我一條小命!彼沒有讓陸三蛋吃癟呢,他可不能死啊。
看著司空摘星這卑微求生的模樣,喬亦瑛當即笑了。難怪陸小鳳管他叫猴子呢,剛才的神態的確是挺像的!拔覜]想過殺你!彼沧吡诉M去,將寫了字的水牌遞到了他的面前。
小命保住了。司空摘星看到喬亦瑛的承諾,當即就松了一口氣。還好他看出來這兩個人里面是喬亦瑛說話比較有用,也還好他認錯的速度夠快夠誠懇,不然真的要完犢子了。
要是他真的死了,世上少了一一個能夠為難陸三蛋的人,那可多沒有意思啊。
王憐花卻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對司空摘星出手,點了他身上幾個穴道,他便不由自主地長大了嘴巴!斑@是一顆毒.藥,你吃下去不會死,但是每三個月就要來找我要解藥,否則你會生不如死!蓖鯌z花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司空摘星的嘴巴,如是說道。
司空摘星整個人都是傻眼了,不是,怎么還能這樣強買強賣呢?他不想吃對方的毒.藥啊,更不想受制于人,隔三個月就來要解藥,那不就是沒有半點自由了嗎?
“你也可以現在拒絕我。”微微晃動的燭火下,王憐花的笑容就像是盛放在深淵的花一般,艷麗動人卻又危險無比,仿佛下一刻就要他人吞吃殆盡!澳菢拥脑挘銜
馬上就送你去見閻王!
司空摘星猛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艱難地咽下去了,而后立時說道:“我保證我一定準時準點回來拿解藥,絕對不會對二位的身份有什么泄露,更不會做什么不利于你們的事情,我用陸小鳳的性命來發誓。”
剛想說些什么的喬亦瑛:“……”
啊,她就知道陸小鳳一天天交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不是想要陸小鳳命的朋友,就是損到了極致的損友,F在在她眼前的就是其中一個最好的范例。
王憐花也笑了,就是不知道是被司空摘星的話給逗笑的,還是被他這服軟的速度給逗笑的。“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不會阻止你的!
不信!司空摘星是怎么都不會相信的,他又不傻。眼前這個人危險至極,他是不可能相信他所說的。
“對了,我叫王憐花!辈恢獮楹,王憐花突然這般說道。
千面公子王憐花!司空摘星怎么可能會不知道王憐花呢?他因為對方高超的易.容手法,對他的消息也算是知道頗多,至少比一般江湖人多。他知道若是落在了王憐花的手中,不死也要去層皮。
早知道就不來這里了。司空摘星的心里欲哭無淚,而這個念頭已經在這些天里,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了!巴豕,我所言字字句句并非虛言,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王憐花說道:“這個倒是無妨!
“那王公子的意思是?”司空摘星不明白。若是他不需要自己保守秘密不往外泄露的話,為何要給他喂下每三個月都需要吃解藥的毒.藥呢?
“我要你為我辦事。你若是辦成了我交代的事情,三個月一次的解藥絕不落下,金銀珠寶也絕對不會少了你的,如何?”
司空摘星沒有一絲遲疑,立馬回道:“好啊。”
“撒謊!蓖鯌z花聽到司空摘星的話,卻是這么說道。
司空摘星的臉都僵了一瞬,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撒謊的?“王公子說笑了,我是不會撒謊的,我……”
“阿瑛,我們還是回去休息吧。”王憐花轉身看向喬亦瑛,“你肯定累了。”至于這個司空摘星,還是讓他好好地考慮考慮吧。
喬亦瑛眨了眨眼,而后點頭。雖然不知道王憐花想做什么,但是自己是他的好朋友嘛,總之要支持他的。至于司空摘星……嗯,對不起了司空摘星,只能夠選擇委屈你了。
不過你放心,你的小命肯定是不會就這么玩完的。額,目前來說是這樣的。喬亦瑛覺得自己不能夠太武斷,于是即便是在心中說話,也還是留了余地。
看明白了一部分喬亦瑛的表情的司空摘星:“……”
要不還是殺了他吧,就現在。
第44章 到京城
“不知王公子想要我做什么呢?我就是個偷東西的,除了輕功就只有易.容書好一些了。除此之外,我并無長處。”司空摘星是徹底看明白眼前的局勢了,他準備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免得真把自己這條小命給交代了。
雖然他好像不是很怕死,但也還是怕死的。總之就是,能不死則不死,能不死誰想死呢?不過雖然想著要開誠布公,但司空摘星還是擔心王憐花會讓他去做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于是就先貶低了自己一番。
他當然不可能這么看不起自己,他的心里最看得起的人就是他自己了。只是眼下情況不同,還是需要謙虛啊。只是這輕功和易.容是他眾所周知的本事,不然他也能夠謙虛一下的。
王憐花似笑非笑地看著司空摘星,“巧了,我需要的就是你的輕功和易.容!
司空摘星:“……”
所以這是吃定他了是嗎?
“想必你之前也未曾想過會像今時今日這般,成為他人的階下囚!蓖鯌z花當做沒看見司空摘星難看的臉色,“但你應當明白,這世上能人之多,你栽了是遲早的事情。今日便是我放過了你,來日你也未必能躲過一劫?既然如此,何不聽我的呢?至少在你身陷囹圄之時,我會讓人去救你!
別的且先不說,這一點還真的讓司空摘星心動了,“果真?”他聽說千面公子王憐花做事反復無常,萬一他騙自己怎么辦?
王憐花嗤笑了一聲,“便是我騙了你,如今你吃了我的獨門藥,還能不聽我的?”砧上魚還有翻身之日?
司空摘星:“……”
其實有的時候說話可以不用老實,什么都說實話,他也是會難過的。
“既然不愿,那就罷了!蓖鯌z花好似放棄了,“阿瑛,我們……”
“我同意了!彼究照钦f道,“不過我三個月只幫你辦一件事,平時我是自由的!
“行!蓖鯌z花點頭,“但相對的,你若是出太多事情讓自己倒霉,我也不會次次都去救你,最多三個月一次!彼麖膩砭筒皇莻吃虧的人,除了阿瑛,如今世上無人能讓他吃虧分毫。
司空摘星一噎,而后點頭,“成交。”行吧,能夠在王憐花的手上走一遭還沒有脫層皮,他就該謝天謝地了。至于說從他的手上占到便宜,那是怎么都不敢想的。
“不過呢……”王憐花的臉上倏地出現了一個略帶惡意的笑容,“你當初嚇著了阿瑛,總該受些苦的。如此,你就在這柴房里繼續待上三日,清粥清茶的,就當做清清你的五臟廟。”
說罷,他就拉著喬亦瑛離開了,還命守著柴房的人不許給他大魚大肉,給他一些清淡的,免得他吃的肥頭大耳的,到時候飛不起來。
什么都聽見了的司空摘星:“……”
他可算是明白了,往后一定要繞著王憐花和喬亦瑛這兩個人走。他是惹不起王憐花,但是更惹不起喬亦瑛,這兩個人怎么都這么難搞?還好還好,以后算是半個自己人了,應該不會再倒霉了……吧?
司空摘星不太確定,畢竟接下來幾天他都得吃清淡的!瓣懶▲P,你在哪里啊,快來救我啊。”
正在某個溫柔鄉里的陸小鳳:“阿嚏阿嚏阿嚏——!”
奇怪了,怎么連連打噴嚏?
成帝偷偷拜訪喬亦瑛一事,雖然是隱藏了行蹤的,但是這京城之中高手眾多,察覺到一些痕跡的人并不是沒有。
才剛登基了沒有幾日的成帝去見啞巴神算做什么?再想想成帝還是成郡王的時候似乎也在喬亦瑛那里出現在,想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磥砗苡锌赡苁菃“蜕袼闼愠鲞^成郡王會成為成帝,是以他才會偷偷去喬家的。
次日成帝還精神奕奕的,好似吃了什么大補藥一樣,朝臣們都驚訝了。所以,他們的猜測沒有錯,肯定就是這樣的!
啞巴神算居然如此厲害,連大夏的下一任皇帝是誰都能夠算得出來?既然如此,他們也要去求一卦!
于是在喬亦瑛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名望漲了一大截,還真的就是達到了她之前想要的效果。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各方熱切的態度,以及各種隨之而來的算計。
比起求到喬亦瑛的面前,求她給自己算一卦,還不如就將她拿捏在自己的手中,每日都為自己算卦。這筆賬就算是個傻子來算,那也是知道怎么算才更劃算的。
是以,喬家這里就沒有了半分清凈。喬亦瑛煩躁不已,再加上任務進度拉了一截,于是就干脆閉門謝客不算卦了。但是她不算掛,別人就能放過她了嗎?那自然是不能的,這些人的算計更多了。
只不過,他們的人只要派出來,那就是如同泥牛入海,完全沒有了后續。不管是什么陽謀陰謀,完全碰觸不到喬亦瑛,想要沖進去喬家擄人的,最后也都失去了蹤跡。
怎么回事,這個啞巴神算如此能耐?明明江南那邊傳來的消息說過了,啞巴神算就她自己一個人,就算是她武功再高,難道還能夠打得過所有人?正是如此,他們才會源源不絕地派人前去。
至于那些護衛,想也知道是喬亦瑛花錢雇來的;ㄥX雇的人,能有多忠心呢?只要殺的人多了,他們的心就會恐慌,自然也就散了。
但如今,喬亦瑛沒有抓回來,她的人毫發無損,反而是他們的人沒有了蹤跡。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們不知道嗎?”酒樓之中,江湖人都在討論著喬亦瑛有何等本事的時候,一個溫和的青年開口說話,“在喬姑娘身邊那人是王憐花!
“哪個王憐花?”問話的漢子臉上帶著驚恐,“該不會是洛陽那位千面公子吧?”
“是啊!鼻嗄暌姞,笑了。看來這個漢子是在王憐花的手上吃過虧的,不僅吃過虧,還是吃過大虧的,不然不會如此。
“你是誰?你如何會知道的?”有人不信,反問道。
“他是沈浪啊,所以他當然知道。”和沈浪同坐一桌的熊貓兒笑著將酒壺放下,“奉勸各位不要去招惹喬姑娘,否則王憐花可是會發瘋的。那個瘋子,會叫你們所有人都跟著一起瘋的!
在場的人但凡是見識過王憐花的手段的,或者這段時間在喬家吃過虧的,通通都打了個寒顫。原本武功來歷成謎的喬亦瑛就很難對付了,再加上一個智計過人又手段詭譎的王憐花,他們真的能夠討到便宜?
大部分人開始打退堂鼓,而與些人則是在心中起了別的想法。但是目前來看,短時間應當都不會有什么過激的行為了。
沈浪和熊貓兒對視了一眼,笑了。想必王憐花早就不勝其擾了,他肯定也不介意自己的名字和喬亦瑛的名字放在一起,既然如此,他們幫他一把也未嘗不可。
朱七七默默地吃菜,一副不想搭理這兩個人的樣子。哼,難怪她都說了坐雅間,這兩人非要坐大堂,原來是要給王憐花幫忙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還沒有見到王憐花呢,他們就知道他肯定想要人人畏懼的效果了。這三個人其實都是一個鼻孔出氣,都不是好人。
尤其是沈浪,看起來是個正派大俠,其實心眼子和王憐花相比也差不了太多。這樣想著,朱七七就惡狠狠地瞪了沈浪一眼。
沈浪對著朱七七溫柔地笑了笑,眼含歉意。本來說了要一同去隱居的,結果還是來了京城,叫她跟著一起受累了。
朱七七一對上沈浪的笑容,心里的那一點火氣就消失了。算了,反正她都跟著跑習慣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喬姑娘了。聽沈浪和熊貓兒說,那可是王憐花的克星。
天哪,王憐花的克星。這樣的高人,她是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的,就算是爬,她也會爬到京城的。誰讓她以前那么倒霉,總是被王憐花算計,耍得團團轉。
哼哼,如今情況不同了,她一定要看到王憐花倒霉的樣子。不然的話,誰都別想讓她離開京城!這樣想著,她就斗志昂揚,精神飽滿。唉,朱七七實在是苦王憐花久矣。
知道朱七七心思的沈浪和熊貓兒對視一眼,默默移開目光當做不知道。若是說了,她肯定要提及當初那件事情,控訴他們不相信她就相信王憐花之類的。雖然當時他們并不是真的不信,而是有所顧慮,但的確是叫朱七七難過了。
那件事情他們有愧,只能叫王憐花多多擔待了。至于說王憐花要不要擔待,他們才剛到京城就幫了他一把了,他不擔待也得要擔待一二不是?
喬家的王憐花:“阿嚏——!”
嗯?喬亦瑛偏過頭看向王憐花,眼底有些擔憂,心想他不會是感冒了吧?于是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嗯,沒事。
見她關心自己,王憐花滿眼的笑意,“我無礙的,你知道的,我醫術也不錯。”
喬亦瑛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硬是塞給了他。醫術不錯跟會不會生病是兩個概念,別想偷換概念。
王憐花雙手捧著杯子,笑得有些傻,“阿瑛,諸葛正我快到京城了!
喬亦瑛的動作一頓,而后看向王憐花。諸葛正我要回來了,他說不定會察覺到她在先帝一事背后所做的手腳,怎么辦?
“給他找點事情做!蓖鯌z花喝了一口杯中水,“也給成帝攢一點威望!彼刹幌肜^續養著方應看了,浪費糧食。
第45章 真累了
將方應看和有橋集團給甩出去,順便給成帝攢點威望,也讓諸葛正我有點事情做。一箭三雕,沒道理不做。
喬亦瑛想了想,方應看的確是被關許久了,此時能派上用場也不錯。于是,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王憐花的決定。
“阿瑛!蓖鯌z花突然靠近了喬亦瑛,眼底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狡黠,“你說我要不要給諸葛正我一點線索,讓他知道先帝是被弄死的,但是卻分不清是誰做的。”
“啪!”喬亦瑛當即給了王憐花的額頭一巴掌,用眼神警告他。這個人又犯病了,想整活兒了?
“哎呦。”王憐花捂著自己的額頭,苦著一張臉,“阿瑛好狠的心,下手可真重!
真的疼了?不可能吧。喬亦瑛用懷疑的眼神瞅著王憐花,她可是上當過太多次了,現在不相信這個人了。
“真的疼!蓖鯌z花放開了自己的手,“你看,都紅了!
他的皮膚白,喬亦瑛那一掌下去,當即在他的額頭上印了一個紅印子,襯著他那張綺麗的臉,有幾分楚楚可憐,但更多的是好笑。她是挺想安慰他的,但是不知怎的,嘴角先上揚了。
王憐花用幽怨不已的眼神盯著喬亦瑛。他是來賣可憐的,怎么她反倒是笑了呢?
“抱歉。”喬亦瑛提筆寫道,“沒有下次了。”這個她可不敢保證,不過這一點就不用告訴王憐花了,嘻嘻嘻。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蓖鯌z花并不準備告訴喬亦瑛,其實她臉上的神情已經暴露了她心中的真實想法了,反正她開心就成了。
“當啷啷!蓖饷鎮鱽肀髀涞氐穆曇簟
喬亦瑛看向門外,不過很快又將目光給收了回來。這些日子,這聲音她聽得可太多了,實在是沒什么可好奇的。無非就是李尋歡和護衛們又把來找麻煩的人給打倒了,來人的兵器落了一地。
也真的是奇怪了,這些人明明來了就會被抓起來,來了就會被抓起來,怎么還一個接著一個地往這里送呢?難道他們都不覺得累嗎?喬亦瑛疑惑。
王憐花的眉頭一蹙,“差點忘了這些人了。罷了,一同給神侯府吧!币皇怯邪㈢诘脑,那些人通通都要死。他不想讓阿瑛覺著他是無心無情的殺人狂魔,否則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因為沒有見著尸首,就覺得他們這里有機可乘,人是一個接著一個地來,煩死了。王憐花的心想,要不然就讓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在這喬家之中,如此一來,一部分人在動手之前就會斟酌一番。
不管如何,好歹來的人不會這么多了。
對于王憐花的建議,喬亦瑛表示同意。諸葛正我快回京城了,她可不想直面他,誰讓皇帝是她換的呢?要是和他見面的話,她心虛。所以,他們還是暫時不要直面為好。
雖然吧,神侯府的事情會有一點點多。但是喬亦瑛相信,等到諸葛正我忙起來了,就會忘記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了。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知道成帝是一個比先帝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皇帝,就會“棄暗投明”了。
屆時她若是和諸葛正我相見,就不會心虛了。
“世叔,你就讓我一個人一直干活,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此時,李尋歡從大堂外邁步進來,“你知道我有多累嗎?每次護衛們都只對付一部分人,剩下的那些全都讓我來。我一天天的都在往外投飛刀,連手腕和胳膊都比以前粗了!
一開始,李尋歡還是很樂意對付那些江湖人的。反正他那些世交都拜訪過了,也沒有什么事情做了,和人動動手,熱熱身也是不錯的?墒沁@一天天下來,每天都有,他真的是累了,倦了,不想再打了。
最最重要的是,在他辛辛苦苦和人打架的時候,王憐花他就陪在喬姑娘的身邊,清閑得很,這讓李尋歡十分不平衡。都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在自己忙碌的時候,有人清閑得很,這自然是很讓人不爽的。
反正李尋歡想罷工了,那些江湖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都這么多人有來無回了,怎么還來?以前李尋歡還對江湖有一種莫名的向往和期盼,這段時間下來,是向往沒有了,期盼也沒有了,只有一種想和對方同歸于盡的死感。
王憐花看了看李尋歡的手,“沒有粗,放心吧。”
李尋歡:“……”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是。
“年輕人要多多歷練才是,而且李兄也說了讓你多經些事情!蓖鯌z花一點都不覺著自己做的哪里不對,“再者,你這些時日和人動手過招,可是闖出了名號的!±铒w刀,例無虛發’,名震江湖呢,好事!
李尋歡板著一張俊臉,“這好事給你。”
“我不用。”王憐花雙手一攤,明明是無賴的動作卻又滿是寫意風流,“我早就已經在江湖上揚名了,即便是我退隱了,未來二三十年內,江湖上依舊會有我的名號在。所以,我并不需要!
李尋歡:“……”
一旁的喬亦瑛笑了,而后對著王憐花使了個眼色,讓他別把人給氣跑了,不然他們可就少一個壯勞力了。不過,其實王憐花這話也說得沒錯,若是按照原著的路線來走,柴玉關死后,他應該和沈浪他們一同退隱江湖。
但即便是退隱了,江湖上也依舊有千面公子王憐花的名號在,甚至于他的憐花寶鑒一書成為新的江湖紛爭來源之一。因為他太過于璀璨,即便后來者只是窺見他的一絲光芒,也會為他的魅力所折服。
不過話說回來,王憐花好像沒有寫什么憐花寶鑒,難道是被自己的到來給蝴蝶掉了?還是說他還沒有寫。喬亦瑛心想著,等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再問問他。
“姑娘,公子。”秋姜出現在大堂門外,“有客人求見。”
王憐花皺眉,“不是說了這幾日閉門謝客嗎?強闖者就通通拿下,不必來回稟了!
“是朱姑娘,沈大俠和熊貓兒前來求見。”秋姜回道。
“他們?”王憐花挑眉,“也不見!毕胍仓浪麄內齻人肯定是來看他的熱鬧的,這種朋友,還是讓他們在外面待著吧。
話剛說完,他的手腕就被喬亦瑛的手給按住了。
王憐花無奈地嘆了一聲,“好吧,秋姜,請他們進來!
“是,公子。”秋姜轉身去外面請人進來。她就知道公子肯定會因為姑娘而改變主意,所以剛才才沒有立刻轉身將人請走。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喬亦瑛才是無奈呢。怎么說沈浪他們也是和王憐花同生共死過來的,他們都到京城了,怎么還能不讓人進來呢?至少也要讓人喝杯茶,坐一坐才是。他除了自己,也就這么三個朋友了,還給人趕走,多不好啊。
而此時,王憐花卻是想著,他們三個人來了肯定是又要看自己熱鬧,又要調侃自己。到時候他就跟阿瑛訴苦,讓她多心疼自己一點。這樣想著,其實沈浪他們也不算是無用啊。
正在走進來的沈浪三人:突然后背發冷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邊,在皇宮內的追命收到了諸葛正我回神侯府的消息,頓時就沉默了。按照他收到消息的時間,以及從邊關到京城的路程來看,他是日夜不停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的。
諸葛正我這么著急趕回來是為了什么,追命的心中一清二楚。他有些踟躕,不知道該不該趕緊出宮去見他。一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完整的事情經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二來是因為……
追命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批改奏折的成帝身上。二來是因為這些天跟在成帝的身邊,追命才真的認識到了什么是一個好皇帝。比起先帝,成帝真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成帝不夠完美,趕不上堯舜禹,可是他的的確確是一個好皇帝,一個為了百姓為了大夏著想的皇帝。哪怕知道不對,追命的心里卻還是無數次慶幸先帝身死,而后成帝登基。
于是,追命忽視了先帝的死因存疑,也忽視了那些皇子的死因存疑。先帝不死,成帝就無法登基上位;至于那些皇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若不是有他們的皇子身份護著,早就被砍頭了。
追命甚至覺得,他們死得好死得妙。但是這個想法在知道諸葛正我回來的時候,讓他心虛不已。當初先帝登基,是被先帝的先帝——追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該怎么稱呼——臨終托孤的,是以盡管先帝越發得不像樣,但是他對先帝還是心懷期盼。
此番諸葛正我出京,也是因為他對先帝失望過甚,一時間無法面對,再加上邊關叛徒事關重大,這才離開了的。結果他離開了京城,這京城就變天了。
于是,無法將這一切都解釋清楚且心還偏到了成帝身上的追命很是心虛。
“追命!背傻弁蝗婚_口。
“皇上有何吩咐?”追命回過神來。
成帝頭也不抬,“你近來日日都守著我,辛苦了。神侯府事務眾多且無人鎮守,你今日回去一趟,晚上再進來吧!彪x晚上還有兩個時辰,足夠追命處理事務了。
追命:“……”
他能拒絕嗎?世叔就在神侯府里等著他,他不想回去啊。但是他不敢。要是世叔知道的話,自己才是真的完蛋了。
“謝主隆恩。”于是,盡管追命很不想回神侯府,很想繼續守著皇帝,但還是默默地離開了皇宮。
而成帝則是有些奇怪,怎么今日覺得追命的背影有一種蕭索的感覺。錯覺?
第46章 不問
“世叔。”追命進了神侯府的大堂,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諸葛正我,“您回來了!
“嗯!敝T葛正我點點頭,就那么坐在那里。他的神情如常,和以往每一個回來的日子無甚區別。
問題就在這個無甚區別,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無甚區別呢?追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卻沒有在諸葛正我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心中很是惴惴不安!笆朗?”
“說說吧!敝T葛正我說道。
追命一愣,而后準備從頭說起,“哦,那個,我那天剛抓了一個小偷,然后……”
“不是!敝T葛正我卻是打斷了追命的話,“我不是讓你說這個!
“那……說哪個?”追命總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了一塊不知道哪里買了霹.靂.彈的地上,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炸一個頭暈眼花之類的。
諸葛正我說道:“說說當今皇上為人為君如何?”他看了一眼追命,嘆了一聲,“你在宮中保護了他多日,總該知曉一二吧?”
他在邊關剛接到的消息的時候,是真的如遭雷擊。大夏皇帝暴斃,接下來豈不是要有一場暴風雨?偏偏他不在京城,這叫諸葛正我如何不著急?只是他繼續往下看來信的時候,就看到上面寫著成郡王已經繼位了。
成郡王,繼位?一日之內,皇帝暴斃,新帝登基,這怎么看都有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諸葛正我在知道繼位的人是成郡王之后,心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于是,哪怕他很著急,也還是在邊關將叛徒的事情處理干凈之后,才啟程趕回京城。因為不知道京城的情況到底如何,諸葛正我一路上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幾乎沒有個休息的時候,這才在短時間內趕回了京城。
原本他應該著急不已的,但是當他走在京城的街上,發現換皇帝一事對京城百姓毫無影響,更有甚者他們似乎還更高興了,這讓諸葛正我不由得沉默了。他之前那么趕,現在卻是一步一步地走著回到了神侯府。
諸葛正我當然知道先帝不是什么好皇帝,甚至于他已經開始朝著昏君,不對,他已經開始是個昏君了。否則的話,蔡相是如何權傾朝野的呢?不就是因為他會奉承先帝,不就是因為他會討他歡心嗎?
但即便如此,諸葛正我也沒有想過讓先帝如何。此前他們之間的沖突讓他憤而離開了京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在他再一次回到京城的時候,先帝已經被裝入棺槨之中了。
坐在神侯府中,諸葛正我無比冷靜。追命去保護成帝了,按照他的性子來說,這么多日他都老老實實地在皇宮里,沒有想些歪點子跑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成帝的為人處世讓追命佩服不已,于是他心甘情愿待在皇宮里保護他。于是,在等到追命回來的時候,諸葛正我脫口而出問的是成帝的為人,而不是先帝之死。
盡管有些不愿意承認,但實則諸葛正我自己也知道,先帝之死,成帝繼位,他也是松了一口氣的。因為他對成郡王有幾分了解,因為他知道大夏大概不會滅亡了。
“好的,世叔。”追命不知為何,總覺得諸葛正我看起來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神情里,有幾分滄桑,也有幾分釋然!盎噬蠟槿似鋵嵱行腥。”他找了半天找出來這么個形容,畢竟有的時候成帝的惡趣味是真的挺讓人無奈的!暗柡Φ模敃r在不過兩三日就暫時穩定了前朝和后宮,后來皇上對付前朝,皇后娘娘處理后宮,到今時今日,基本上沒有人反對他們了!
“皇上他好像很會當皇上!弊访绱丝偨Y,“而且是那種將百姓和江山放在心上的皇上,我看他對那些華服美食都不怎么在意,每日和皇后娘娘兩人就四菜一湯。皇上還說了,往后皇家用度要和國庫分開,國庫只能用在國事和民生上,不能用作別的!
相比起先帝那鋪張浪費的奢靡模樣,成帝可真的是再好不過了。追命心想,先帝可是用了國庫來給他……算了算了,人都死了,還是別說了吧。
“是嗎?”諸葛正我的眼眸半垂,“很好!笨磥碜访钦娴膶Τ傻鄣挠∠蟛诲e,如此夸贊于他。他自己也得承認成帝是一個不錯的皇帝,至少在國庫一事上,他就做得比先帝好。
想到這里,諸葛正我的內心苦笑。當年若不是……罷了罷了,如今依然物是人非,再想這些又是何必呢?
“世叔?”追命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澳粏枴鹊蹎?”他以為世叔回來了以后要問先帝之死是不是有內情,要問是不是有人追查先帝的死因,要問許許多多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他只問了成帝的為人。
這讓追命的心里很是不解,也有些不安。世叔該不會是氣傻了吧?
諸葛正我抬眼就看到追命一副“我世叔是不是傻了”的模樣,當即就氣不到一處來,“收回你那個表情。”
“哦。”追命立刻站好,垂著眉眼,一副再是乖巧不過的模樣。
“唉!敝T葛正我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罷了,你回皇宮去吧。”
“哦。?”追命愣了一下之后就反應了過來,“但是皇上是讓我回來處理一下神侯府事務的,說是兩個時辰后再回去!
“……”諸葛正我默默地看了追命一眼,而后說道:“正好,你來幫忙!
“嗯?”追命感覺不太對,自己是不是主動跳進了一大堆文書的坑里面?他是不是傻了啊,他可以回皇宮去,然后甩開那些文書啊。唉,失策失策。
但是……追命抬頭看著諸葛正我,雖然看不出些什么來,但他總感覺世叔的身上蔓延著些什么。不管如何,現在有他陪著世叔也好過他自己一個人吧。
諸葛正我回到京城的消息很快就蔓延開來,許多人都在等著他的反應,包括蔡相和六分半堂等人。只是他們看著諸葛正我回到了神侯府,又看到了追命進去了神侯府,再之后就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一時間,許多人的心中都滿是疑惑。諸葛正我不是;庶h嗎?這怎么沒有反應呢?先帝的死可是大有問題啊,盡管沒有人查得出來死因是什么,但是先帝死了,他那些成年的皇子們也都死了,還將皇位傳給了成帝。
這一連串的事情,怎么看都有問題,甚至于整個朝堂整個京城都知道有問題。可是沒有人查得出來,且如今朝堂和后宮都暫時安定了,京城內外的兵權也都在成帝的手中,他們只能暫時蟄伏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不動,卻想要別人動。原本還以為諸葛正我會有什么動靜的,現如今看來自己只能失望了。也不知道那些個手上掌握兵權的在想什么,怎么就那么痛快地把兵權交了出來呢?
不過想想也是,這成帝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勢力在支持他。否則有橋集團的那些證據怎么可能就落在成帝的手上,還讓他拿著來威脅他們不許對成帝繼位一事有任何意見呢?
嘖,這往后如何,還要看彼此之間的手段了。
其實完全不知道有橋集團一事的成帝:“阿嚏阿嚏阿嚏——!”
奇怪了,難怪自己得風寒了?
背后掌控了一切的王憐花,此時正冷著一張臉,因為他的阿瑛被搶走了。額,這么說也不太對。確切來說是喬亦瑛和朱七七一見如故,盡管她不能說話,但是朱七七很能說,兩個人相處得很是愉快。
喬亦瑛的心神放在了朱七七的身上,那么分給王憐花的就少了。甚至于她以為他有很多想要和沈浪熊貓兒這兩個朋友聊的,于是根本就沒有回頭看他。她對朱七七所說的那些江湖事很感興趣。
每個人眼中的江湖都不一樣,朱七七眼中的江湖更是有趣,比她從系統或者書上看來的還要有趣。所以,喬亦瑛很喜歡聽她說話。更何況朱七七是一個明艷的美人,她說笑間更是美艷動人。
這樣的美人說話,原本有趣的事情就更有趣了。喬亦瑛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給朱七七遞上茶水和果子。
朱七七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而后繼續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不知為何,她就是看喬亦瑛順眼,每每對上她那雙含笑的雙眼,總覺得心情舒暢。哎呀,這大概就是一見鐘情?
哦,不對不對,用錯詞了,應該說是一見如故。朱七七很不走心地想著。
王憐花就這么看著喬亦瑛和朱七七,渾身的哀怨仿佛都要凝成實質了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深閨怨婦呢,這滿身的哀怨之氣,看著實在是嚇人啊。
不過沈浪和熊貓兒看了不覺得嚇人,反而還笑得很是開心。只是為了不打擾喬亦瑛和朱七七,他們都是無聲笑著的。但是為了讓王憐花知道,他們故意笑得很開心,很燦爛。
哎呀哎呀,他王憐花也有今日啊,這可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心情舒暢啊。
尤其是熊貓兒,他更是開心不過了。比起心眼子多的沈浪和身為女子的朱七七,他才是三人之中被王憐花坑的次數最多的。如今看到王憐花有今日,這叫熊貓兒如何不開心大笑呢?
都說天道好輪回,沒有想到還能夠輪回到這里來,不錯不錯,很好很好。熊貓兒那一雙貓兒似的眼里滿是歡喜。
王憐花:“……”
呵。
第47章 動靜
嗯?人呢?喬亦瑛聽完了朱七七的那些江湖歷險故事,一回頭,卻發現王憐花他們三個人不見了,心下有些奇怪。于是,她將目光投向秋姜。
秋姜說道:“公子說和沈大俠他們二人有事情要相商,去往后頭的花園了!
有事情商量不去書房去花園?喬亦瑛覺得更是奇怪了。
“我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吧。”朱七七起身,“他們該不會背著我們打起來了吧!毕胂刖陀X得十分有可能。
朱七七是一個性子開朗的人,也是一個極為護短且至情至性的人。在她將一個人視為自己人的時候,那就總是會處處想著那人,做什么都會想要和那人在一起。
她之前對待沈浪如此,現在對喬亦瑛也是如此。
喬亦瑛笑著點點頭。她也蠻喜歡朱七七的,心思單純熱烈,說話又可愛有趣,很是討人喜歡。
兩人攜手前往后花園,才剛邁步跨過月洞門,迎面就飛來了一個不明物體。
“阿瑛!”隨之而來的是王憐花的聲音。
而喬亦瑛卻沒能看清楚,她只覺得眼前一閃,而后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彈飛了出去一樣。
一旁的朱七七用震驚不已的眼神看著喬亦瑛。原來喬姑娘這么厲害的嘛,她分明是腳下虛浮,一看就是根本不會武功的人。卻原來她的武功已臻至化境,都能夠內力外放,不用動手就把暗器給打飛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相比之下,那幾個男人就差多了。朱七七用鄙視的眼神掃了一遍在場的男人,而后哼了一聲。
莫名其妙被哼了一聲且不知內里緣由的沈浪:“……”
他覺著想要完全猜度出女子的心中在想什么,是一件比對付柴玉關還要困難的事情。盡管朱七七的心思已經足夠外露了,但他還是經常猜不出來。
而王憐花幾乎是飛一樣地到了喬亦瑛的面前,雙手握著她的雙肩,上下地打量著她,“怎么樣?受傷了嗎?嚇到你了嗎?有沒有哪里難受?我馬上讓人去請神醫來!”
回過神來的喬亦瑛見王憐花如此,笑著搖搖頭。
“不行,我趕緊讓人去請神醫回來,說不定有內傷呢!蓖鯌z花還是無法放心。
喬亦瑛的雙手搭在了王憐花的手臂上,安撫地拍了拍。沒事的沒事的,她可是有系統保護呢,根本就傷害不到她的。
王憐花這才冷靜了些許,但還是抓過她的手給她把了脈,確定她無事了才放下心來!氨,我剛才和沈浪他們過招的時候……”那個暗器是他扔出來的,若是傷到了喬亦瑛,他覺得自己真的會瘋。
他將她看得比世上的所有都要珍貴,若是她是被自己所傷,或者她因此而亡,他還不如自己先行自斷筋脈,免得連累他的阿瑛。想到自己有可能會傷害到喬亦瑛,王憐花的氣息開始亂了起來,連帶著內息似乎也要混亂了起來。
“王憐花。”喬亦瑛感覺到王憐花有些不對,開口喊了他一聲。她的雙手捧著他的臉,眉眼彎彎的,“王憐花。王憐花!
這一聲聲的呼喚就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王憐花的內息竟然就此平息了下來,眼神也清明了起來。他的目光望進喬亦瑛的眼底,情緒幾經翻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在想些什么。倏地,他開口道:“阿瑛,你今日的三次說話機會都用光了。”
喬亦瑛先是失笑,而后對著王憐花眨了眨眼。嗯,用光就用光了吧,誰讓他是她的朋友呢?反正今天也不給人算卦,那就這樣吧。
王憐花笑著說道:“阿瑛你是不是想說,用光就用光了吧,反正我們是朋友,不過是三次機會而已!彼褐浦牡追坎灰训那榫w,雖然他不太懂那是什么,但他知道不能放任這份翻涌的情緒,因為可能會嚇著阿瑛。
但只要有這個可能,他就會死死地壓住。
喬亦瑛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
“阿瑛,謝謝你!蓖鯌z花揚唇笑了。和煦的陽光落在他綺麗的容貌上,熠熠生輝般,叫人根本挪不開目光。
喬亦瑛就挪不開目光,眼里滿是驚艷和驚嘆。盡管她已經習慣了王憐花的容貌,但還是經常會被他的美給晃了眼。明明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怎么他就這么好看呢,讓人百看不厭。
她的目光里滿是認真,看得又那么認真,王憐花只覺得他的阿瑛可愛極了,湊近了些,說道:“想看就看吧,盡情地看!
他這般做,倒是讓喬亦瑛看不下去了。她一掌拍在了王憐花的額頭上,給他一個警告。不許作怪。
王憐花聳了聳肩,好吧好吧。
此時的朱七七已經被沈浪拉著走到了他的身邊。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喬亦瑛,又看了看王憐花,而后伸手戳了戳身旁人的肩膀。王憐花真的把人當朋友?她看著不像啊。
雖然他很克制,但是那雙眼睛里的情緒都已經要凝出實質來了,怎么看都不像只是單純的朋友啊。
沈浪像是知道朱七七在疑惑什么一樣,對著她笑了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王憐花當然不是單純把喬亦瑛當成朋友了,若只是單純的朋友,即便是生死之交,那也沒有緊張到對方破一點皮都心疼的程度。
只是王憐花不開竅,非要這么認為。而沈浪呢,對于看王憐花的好戲是非常期待的。他都被他算計過那么多次了,這次自己就是看看好戲,也不算什么吧?
朱七七明白了沈浪的意思,再看看完全沒有開竅還誤會了的喬亦瑛,決定自己在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同時,還要看王憐花的好戲。雖然在進京前,沈浪就保證說一定能夠看到王憐花的好戲,但是在王憐花那里吃過太多虧,根本無法相信那么陰險狡詐的他會有被看好戲的一天。
但是現在,朱七七是徹底相信沈浪的話了。果然,她決定先不出海隱居而是來京城是再正確不過了。哈哈哈,王憐花你也有今天啊。
熊貓兒看了看沈浪,又看了看朱七七,而后決定將目光收回來,當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客人。他覺得還是不要表現得太明顯為好,默默看戲就行,反正不管是沈浪還是朱七七,亦或者是王憐花,那都不是惹得起的存在。
如此說來,他就只能默默閉嘴喝酒看戲了。哎呀,這日子真是美好啊。
王憐花當然知道那四個人在盯著他看,但是這重要嗎?他們三個人加來都沒有阿瑛的一個目光重要,是他們自己要來的京城,那就忍著吧。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個人真的是好朋友了,畢竟這樣了都還沒有散。
皇宮,成帝有口諭,宣召諸葛正我。
不知道成帝和諸葛正我之間談了些什么,結果就是諸葛正我依舊是諸葛神侯,依舊掌握權柄。甚至,他比先帝在時更為受器重了。想要看到成帝和諸葛正我相互對峙甚至鬧翻的人,心思全都落空了。
他們是怎么都沒能想明白成帝到底用了什么來說服諸葛正我,讓諸葛正我的權力越發得大了。難道他和諸葛正我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
那些苦惱不已的人不知道,實際上成帝只和諸葛正我說了一句話,“我只愿山河無恙,家國永安,神侯,你要一起嗎?”
諸葛正我根本無法拒絕。他這一生忙忙碌碌為的都是大夏,可惜先帝不爭氣,他只是被當成了一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其他的政.治抱負都無法實現。而如今有一個能夠讓他實現這個抱負的人出現了,且這個人也想要這么做,諸葛正我是真的無法拒絕。
于是,他從皇宮離開之后反而還更受重用了。
不過,很快這些明里暗里的人都沒有閑心關注和打聽成帝和諸葛正我之間的事情了。因為此時的京城鬧出了大動靜,爆出了一件令人不敢相信且匪夷所思的事情。
神通侯方應看竟然就是有橋集團真正的首領,而米有橋只是一個傀儡。這怎么可能呢?神通侯明明就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啊。
但是方應看都被人打斷了四肢廢了武功扔到了神侯府門口,隨之附上了一些罪證。那些罪證可以證明他的的確確就是有橋集團的人,還是首領。一時間,京城里那么多和方應看有關系往來的臣子們差點厥過去。
怎么回事,那個背后的人不是說不會將事情給爆出去嗎?怎么出爾反爾呢?不行,他們一定要報復!
“有橋集團上下聯結了太多太多,并不是說抓到了一個方應看就真的徹底散了。依我看,不如同有橋集團那些商戶商量一番,讓他們做點小動作。”提這個建議的人實在是用心狠毒。
有橋集團涉及了太多大夏的行業,一旦有橋集團發難,叫百姓們鹽也吃不起,糧食也買不到,布也買不起,那么最后受苦倒霉的還是只有百姓。
那些人自覺穩坐釣魚臺了,心里盤算著若是等到了成帝低頭,一定要讓成帝一步步后退,最后成為一個只愿意聽奉承之所言的傀儡皇帝。就像是先帝一樣傀儡就能夠了。
不過很可惜,這些人的盤算是落空了。因為在王憐花拿下方應看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可以替代有橋集團的富戶了。
“花滿樓,”京城的街頭,陸小鳳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之前不是說這段時間要待在小樓里的嗎?”
第48章 有道理
陸小鳳之前有事情想要找司空摘星幫忙,卻怎么都找不到他,當下他就覺得司空摘星可能出事了,于是就趕緊去查他最后出現在哪里。結果,他最后出現的地方是京城。
在那之后,司空摘星就銷聲匿跡了,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不管是誰,都找不到他。陸小鳳就有些著急了,于是就準備啟程前往京城。在啟程之前,他跑去問花滿樓要不要和他一起。
只是當時花滿樓說他要留在小樓,花家也有些事情。于是,陸小鳳便自己一人來到了京城。結果他才剛到京城沒兩天,就碰到了花滿樓。他就住在花家的酒樓里,花滿樓也住在這里,撞上的機會還是挺多的。
不過陸小鳳有些不明白,他不是說不來的嗎?
花滿樓笑著說道:“在你走后,我才知道我也得來京城。”
陸小鳳當下就好奇了,“花滿樓,我是來找司空摘星,你是來找誰的?”
“我來代表花家和人合作的!被M樓回道。
陸小鳳問道:“談生意?”
花滿樓點頭。
“這可不像你花滿樓,你哪里是談生意的料。”
“我的確不會!被M樓也不生氣,依舊笑著,“我只是來這里表示花家的誠意而已,談生意的事情由我大哥、五哥和六哥來。其實若不是我娘身子有些不適,我爹要陪著她,他們才是要來京城的人!
陸小鳳是真的驚訝了,“花家大哥五哥和六哥一起來?還加上你?什么生意要花家四個兒子一起來?”
花滿樓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大概是足以影響整個大夏民生的生意?”
“什么?”陸小鳳一頭霧水。
夜深時分,沈浪從房中出來,手上拎著一壺酒,路上碰見了熊貓兒,他的手上拎著兩壺酒。兩人相視一笑,朝著花園走去,果然在涼亭頂上看見了王憐花。
“王兄!鄙蚶顺鯌z花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下來喝一杯?”
熊貓兒晃了晃兩只手中的酒,“不對,是下來喝一壺。”
王憐花看了他們一眼,而后翻身從涼亭上下來!吧罡胍沟,你們兩個人不睡覺跑來找人喝酒?”說是這么說著,自己卻是上前拿過了熊貓兒手中的酒壺,打開塞子聞了一下,“嗯,還不錯!
熊貓兒笑了,“那可不是,招待千面公子的,總不能拿一般的酒水來,那多沒有誠意啊!
三人坐在涼亭之中。此時夜風徐徐,天上月光溫柔,亭中三人對坐,每個人的手中都有一壺酒,倒也算是暢意人生了。
只是王憐花卻是一副愁眉不解的模樣。沈浪和熊貓兒對視了一眼,想著白天看熱鬧看多了,此時夜半三更的,良心倒是突然長出來了,覺著有些對不起他。是以,他們決定幫他一把。
沈浪開口問道:“王兄到底是有何事愁眉不展?不妨說說,也許我幫得上忙?”
“你幫不上!蓖鯌z花猛喝了一口酒,“我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你怎么能幫得上?”
“那可未必!鄙蚶诵χ米约旱木茐刈擦俗餐鯌z花的酒壺,“每個人的經歷不同,自然想法不同。我的想法未必不能幫你,不是嗎?”
一旁的熊貓兒說道:“再不濟還有我呢!
王憐花沉默了。
熊貓兒當即怒了,“不是,我怎么就不行了?”
“小點聲。”王憐花緊張地朝著喬亦瑛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別把阿瑛給吵醒了。”
沈浪:“……”
熊貓兒:“……”
“王兄,我們這里離著喬姑娘的院子挺遠的。”沈浪無奈道,“是吵不醒她的!边@喬家院子可不小,想要吵醒喬亦瑛還是有些難度的。
“萬一呢?”王憐花反駁,“阿瑛若是被吵醒了就會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會頭疼,那可不行。”
熊貓兒是徹底無奈了,“王憐花,你現在真的滿心滿眼的都是喬姑娘啊。”
“那不是理所應當?”王憐花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么不對的,“我和阿瑛是最好的朋友,誰都比不上的!比舴怯邪㈢,他年少之時就會被仇恨所裹挾,若非有阿瑛,他就會死在沙漠之中了。
她對他來說是世上最最重要之人,所以他滿心滿眼都是阿瑛,有什么問題嗎?完全沒有問題。
沈浪卻是深深地看了王憐花一眼,意有所指道:“你真的把喬姑娘當成朋友嗎?”
“自然。”王憐花點頭,“生死之交。如果你們覺得我們不是,那就是你們眼瞎了。”
熊貓兒很想要把酒壺一拎,然后就轉身離開這里,讓這個傻子一直這樣認為算了。但是想想他們也是一同經歷了許多事情,也是一起活著從沙漠之中走出來的,就還是忍了。
“只是朋友?沒有其他?”熊貓兒問道。
“那是自然。”王憐花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熊貓兒,“你該不會是喜歡阿瑛吧?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夠完美,配不上我家阿瑛。你要是敢動這個心思,我就挖了你的心!边@話他說得又兇又狠,再是認真不過了。
熊貓兒:“……”
要不還是讓這個人自生自滅吧。
一旁的沈浪有些忍不住想笑,只是見熊貓兒快要氣暈過去了,趕緊說道:“熊貓兒的意思是若是將來喬姑娘喜歡上別人了,要和那人成親了,你怎么辦?你總不能像是個陪嫁一樣跟著嫁過去,再像現在一樣事事關心她,連她睡得好不好都要操心一下吧?”
他覺得自己這么說已經足夠明白了,王憐花這樣聰慧過人的人,總不至于聽不明白吧?
有的時候不是人聽不明白,而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容易想不明白。當局者迷,更何況王憐花從來沒有想過他和喬亦瑛之間有第二種可能,于是他就沒有聽明白沈浪話中真正的意思。
他不僅沒有聽明白,他還認真地想了一下沈浪描述的畫面,而后當即臉就黑了。
沈浪還以為王憐花聽明白了,欣慰道:“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你有沒有可能……”
“不行!絕對不行!”王憐花猛地站了起來,“我家阿瑛憑什么要嫁給別人?”
熊貓兒笑了,“對,所以你應該……”
“憑什么不是阿瑛娶,憑什么是她嫁?”王憐花氣勢如虹道。
沈浪和熊貓兒:“……哈?”
王憐花拎著酒壺,氣得在涼亭里面轉圈圈,“憑什么自來都是女子嫁出去,然后辛辛苦苦融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呢?不行,阿瑛將來得娶夫,她可不能受委屈,絕對不能!”
熊貓兒真的想一酒壺就敲在王憐花的腦袋上,讓他清醒一點,“怎么,難道你要幫喬姑娘娶嗎?”
“有道理啊!蓖鯌z花突然停了下來,“我來幫阿瑛娶夫,一定給她娶一個完美的賢惠的,能夠幫她打理好后院的人。阿瑛可是神算,不能在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和精力的!
他越說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于是他拍了拍熊貓兒的肩膀,說道:“熊貓兒你也是能出好主意的,沒想到啊。”
熊貓兒:“……”
要不他還是死了算了吧。
沈浪一臉絕望,“王憐花你要不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啊!蓖鯌z花奇怪地看著沈浪,“我哪里不清醒了?”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壺,“最多就喝了幾口,我沒有醉!
“不是,我是說喬姑娘未必會喜歡你幫他娶夫吧?”沈浪艱難地說著。
“也是啊。”王憐花沉思了片刻,如此說道,“阿瑛未曾體驗過情.愛,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人。我家阿瑛過得也太清苦了,我還是給她找幾個性情模樣不同的小倌來給她看看,讓她想想自己喜歡什么,而后再照著去給她挑!”
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再好不過了,還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機敏如沈浪,也有說不出來話的一天。他卡了半天,一時間語塞了。
“沈浪,算了!毙茇垉赫Z重心長地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有些人轉不過彎來,說不通的。讓他去做,看看到時候后悔的人是誰。”給自己心上人挑選小倌,挑選未來要娶的夫,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但愿等王憐花真的反應過來以后,不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又傻又蠢又可笑,還順帶著遷怒他和沈浪。
“有道理!鄙蚶它c了點頭,跟熊貓兒碰了個壺。
王憐花雙眼微微一瞇,“總覺得你們兩個人今晚怪怪的!
“哪有你怪?”熊貓兒可不想承擔這個怪的罪名,“你半夜不睡覺就是想著怎么給喬姑娘挑男人?”
“在今晚之前,我沒想到過這一點!蓖鯌z花說道。
“那你半夜不睡覺在干什么?”熊貓兒就不明白了,“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王憐花嘆了一聲,“我只是在后悔。”
“后悔什么?”沈浪的眼里升起了一絲希望。
“后悔怎么沒有把柴玉關的骨灰給拿出來,然后扔去給豬吃。”王憐花咬牙切齒道,“我今日突然想起來了,就算是他被燒了,也該有骨灰才是。我怎么就離開了呢,我應該把柴玉關的骨灰給挑出來的。”
有些事情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就是越想越生氣。
沈浪:“……”
算了,就這樣吧,他累了,真的。
熊貓兒真的是被氣著了,“你忘了你娘和柴玉關一起的,你到時候怎么分得清呢?”
“他們可以一起啊!蓖鯌z花涼薄道,“她會想要一起的!彼薜娜死锩,怎么會沒有他娘呢?
沈浪和熊貓兒一頓,同時沉默了。
第49章 不行
提到云夢仙子,沈浪和熊貓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和王憐花碰一下酒壺。
那位的心中真的是只有柴玉關,不管是愛還是恨,所有的感情幾乎都放在了柴玉關的身上。至于王憐花,只能夠分到少少的一點,甚至恨比愛多。所以,他們兩個人也不奇怪王憐花會長成這般的性子了。
其實他們奇怪的點在于他的性子雖然也有扭曲的地方,但好像并沒有太扭曲,就像是有人在多年前拉了他一把。但是沈浪和熊貓兒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以前的王憐花是在云夢仙子的控制之下的。
所以只能說是王憐花的底色是良善的吧。雖然想到這里,兩個人都覺得怪怪的就是了。
“你們不用那副死樣子。”王憐花喝了大半壺的酒,倏地笑了,“我知道我娘不在意我,我只是她復仇的工具之一。不過沒有關系,有人在意我,她會為了我的生死落淚,會把我從絕望之中拉出來,如此就足夠了!
其余的事情不重要了,他都可以放下。哦,當然了,他還是對時不時地罵兩句那個該死的柴玉關,并且時不時地后悔一下沒有把他的骨灰喂給豬吃。至于他娘,偶爾也可以順帶一下。
“祝賀你!鄙蚶耸种械木茐刈擦艘幌峦鯌z花的酒壺,“有人跨越了山海來愛你!比绻隳軌蛟缧┮庾R到那是愛情不是友情就更好了,別錯過啊。
“祝賀你!毙茇垉阂灿镁茐刈擦艘幌峦鯌z花的酒壺,“人間真情最是難得,你得到了!北茸约旱倪\氣好點。不過呢,真的希望這家伙早點清醒,別將來痛哭不已啊。
“多謝。”王憐花笑了笑,舉起酒壺就是一口。他望著天邊的月,心中翻涌的再不是如同毒汁一樣的怨恨,而是溫暖。他知道,終有一日他能夠徹底從那對夫婦的泥沼之中脫身而出。
次日,喬亦瑛看了王憐花,寫道:“今日心情很好?”這嘴角彎的,誰能看不出來呢。
“是啊,”王憐花點頭,“因為昨晚做了一個好夢!彼麎舻桨㈢退肋h都是最好的朋友,直到他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而且他們還是前后腳閉上雙眼的,這說明他們心有靈犀的。
這樣的美夢,當然令他開心了。
原來如此啊。喬亦瑛笑著點頭,而后拍了拍王憐花的手臂,對他的態度表示了肯定。人嘛,要在生活中找到可以開心的點,這樣才會活得開心快樂。雖然以前的王憐花也經常笑,但是她總感覺有些苦大仇深,不像現在,他看起來開朗了許多。
這多好啊。
嗯……如果江湖上那些被王憐花給折騰過的人知道有人用開朗來形容他,一定會拔刀給自己一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幸好,他們不知道也不會知道的。
“對了,今日我要和沈浪熊貓兒他們出去一趟!蓖鯌z花給喬亦瑛夾了一塊魚糕,“我們很快就回來,你和朱七七一起?”
好啊。喬亦瑛點頭。她蠻喜歡朱七七的,她熱情開朗又有趣,還是個美人,她挺喜歡和她在一起的。
看到喬亦瑛點頭點得這么快,王憐花的心里開始泛酸了。他放下筷子,伸手抓過了她的手,鄭重道:“你可以喜歡和朱七七當朋友,但是最好的那個必須是我。”
喬亦瑛先是一愣,而后無奈笑了。她鄭重點頭,表示她最好的那個朋友肯定是王憐花,不會有別人。
王憐花卻是想了想,將桌子上的水牌塞進了喬亦瑛的手中,“不,還是寫下來比較令人安心!
好吧好吧,寫就寫。喬亦瑛無奈地搖搖頭,而后寫下:“喬亦瑛最好的朋友一定是王憐花,誰都無法超越!倍笏龑⑺颇媒o王憐花,也沒有準備拿回來了。
想也知道這個人肯定又要收走刻字然后收藏了,真是多謝某個人的這個習慣,她的水牌經!案聯Q代”呢。感謝她的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他們四個人從小就盯著她寫字,這才讓她有了一筆好字,不然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王憐花收藏她的字的。
果然,王憐花歡喜地看著水牌上的字,而后果然是收了起來,“我看阿瑛你這個水牌也舊了,不好用了,我給你換個新的!
喬亦瑛:“……”
她就那么默默地看著某個臉皮厚到不行的人。這個人真的是,經常讓她無話可說。
王憐花自然看懂了喬亦瑛的意思,但是他裝作看不懂,只是殷勤地給她夾菜盛湯,“阿瑛快吃,飯菜若是涼了對脾胃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公。喬亦瑛繼續吃飯,假裝沒看到某個人偷偷摸水牌的動作。但是她低頭的時候,臉上又滿是笑意。
被一個人全心全意地關懷著,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誰能不開心呢?反正她是開心的。
飯后,沈浪和熊貓兒被王憐花喊了出來,兩人還一臉的疑惑。
“王憐花,你喊我們作甚?”熊貓兒可不覺得王憐花是想要和他們敘一下這兄弟感情了,在喬姑娘醒著的時候,他可是想不起來他們的。
“喊你們一起去挑人!蓖鯌z花的神色鄭重,“男人看男人比較準,你們幫我一起看看,給我家阿瑛挑個好的!
熊貓兒:“……”
沈浪:“……”
還以為昨天晚上這個人說醉話呢,結果他是認真的?
沈浪和熊貓兒對視一眼,兩人的眼底滿是震驚。說真的,他們活了這些年,真的沒有見過王憐花這樣的奇葩。哪家好人會把自己的心上人當成朋友而不自知,還給心上人找男人的?
這天下恐怕只此一家了吧?要是喬姑娘真的喜歡上別人了,要是哪一天王憐花這家伙回過味兒來了,他就等著哭死吧。不對,他可能不會哭死,而是把喬姑娘的男人給弄死,然后自己上位。
但若是那樣的話,喬姑娘才是真的要和他徹底斷交了啊。但是依著王憐花的性子,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可是喬姑娘也不是什么軟性子的人,她的骨子里是帶著剛強和堅毅的。
若真是走到那一日,這兩人絕對是鬧得天下大亂的。想到未來可能出現的畫面,沈浪和熊貓兒只覺得眼前是一黑一黑又一黑的。
“怎么辦?”熊貓兒問道。真的就看著這個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傻子發癲?到時候他回過味來了,怕是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頭疼。
“幫一把。”沈浪咬牙回道。雖然昨天晚上被氣了個半死,雖然真的很不想管這個不開竅的傻子,但是想想他從小是怎么長大的,又不忍心了。
為了他們一同歷經過的那些風雨,為了不在將來還要給這個傻子收拾爛攤子,還是幫他一把吧。沈浪也是無奈,他以為江湖上的事情告一段落,自己可以退隱,可以清閑過日子了,結果還得管王憐花的閑事。
不管是朱七七還是王憐花,他們兩人恐怕都是他上輩子的債主,不然怎么會讓他這輩子跟著操心呢?唉,命苦啊。
熊貓兒心有戚戚地點頭,“好,聽你的!
王憐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這兩人,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怎么整得一副要從容就義的悲壯模樣,有病啊。
呵呵,有病的人是誰還真的不一定呢。沈浪和熊貓兒同時鄙視王憐花。
雖然這三個人互相鄙視,但還是一同出發了。只是在王憐花離開后不久,秋姜那邊收到了一份拜帖,是來自江南花家首富的拜帖。但是王憐花并沒有交代他的去處,她也不敢去追查,想來想去,只好將帖子交給喬亦瑛了。
若是他人動了公子的東西,那自然是不會有好下場。但若是姑娘,那就什么都不算了。秋姜很清楚這一點。
花家?喬亦瑛打開帖子,看著落款,臉上帶著一絲興味。居然有花家老七,那不就是花滿樓嗎?說起來雖然她在將來住了半年,但硬是沒有見過花滿樓,只是見過他的小樓。
大概那個時候的花滿樓被陸小鳳拉著在哪里游蕩,又或者是在哪里踩坑吧。當時喬亦瑛還有一些些遺憾呢,不能看到花滿樓真人如何。沒想到她沒在江南看到他,卻在京城等來了他的拜帖,世事真是有趣。
“姑娘,要見他們嗎?”秋姜問道。
喬亦瑛寫道:“他沒有交代些什么?”
秋姜搖頭,“公子離開時并未留下話。不過公子以前交代過的,不管何時何地,不管是何事,姑娘都可以過問的!
其實她私下里想過,若是姑娘想要公子的性命,說不定公子都會雙手奉上呢。
“如此,請他們進來吧!眴桃噻鴮懙。
“是,姑娘!鼻锝c頭,而后轉身離去。
一旁的朱七七見狀,說道:“你要見客,那我還是避一下吧!
喬亦瑛卻是拉住了朱七七的手,而后寫道:“想來不是什么要事,否則他不會忘記的!
“這倒也是。”朱七七又坐了下來,“王憐花那個人,算無遺策,怎么可能會忘記重要的事情呢?既然如此,我陪著你吧,我家和花家也算是有交情。”
對哦,朱家和花家都是大富之家,他們之間有往來也是正常的。但喬亦瑛還是有一種微妙的感覺,畢竟這兩家出自兩個故事來著的。不過呢,這個世界本就混雜了許多,她很快就把這點微妙拋之腦后了。
“各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請!鼻锝χf道。
陸小鳳站在花滿樓的身后,心想,沒想到他們要見的人居然是那位攪動了江湖風云的喬姑娘。
第50章 真有病
這一邊,王憐花領著沈浪和熊貓兒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這里紅花翠柳,看上去倒是十分清雅。
嗯,在沈浪和熊貓兒看到那十來個容貌姿態各異的男子之前,他們的確是這樣認為的。
沈浪的心微微一顫,“王憐花,這里是哪里?”他都已經不喊王兄了,因為他得好好提醒一下自己這個人是真有病的王憐花,得阻止他發病。
“我名下的一個院子。”王憐花說道,“我讓屬下挑選了京城中最有名的幾個小倌,你們一同過來看看哪個更好些!
他擔心自己一個人挑不出來最好的,到時候反而叫阿瑛后委屈了。
沈浪:“……”
熊貓兒:“……”
很多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并沒有什么事情都能夠讓他們語塞。但從昨天到今天,他們已經語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說呢,當遇上王憐花的時候,這種事情就變多且正常了起來。
誰讓這里面最不正常最有病的就是他王憐花了呢,呵呵。
沈浪和熊貓兒沉默地坐著,決定不對眼前的這些男人發表任何意見。他們敢用他們畢生的武功來發誓,要是他們夸了誰,那個人真的成為了喬姑娘的人。等到王憐花反應過來以后,肯定會發瘋的。
對著一個正常的有病的王憐花已經很辛苦了,他們可不想面對一個瘋了的王憐花。
王憐花讓那些個男子一個個走過來,展示才藝,同時驗看屬下遞上來的資料。只是,這期間他一直都是皺著眉的,“這個太矮了,看上去像是個矮冬瓜!彼慌浯诎㈢纳磉。
沈浪默默翻白眼,雖然這個男子沒有他們高,但也絕對和矮冬瓜扯不上關系好嗎?
又一個,王憐花皺眉,道:“不行,長得太丑了,傷眼睛。”連他的三分容貌都比不上,難道要讓阿瑛的眼睛受苦嗎?
熊貓兒冷笑。五官端正,自帶一種硬朗的氣質,哪里丑了,瞎扯。
又一個,王憐花繼續皺眉,道:“不行,脂粉氣太重了。”太軟弱了,到時候難道一點小事情就要和阿瑛哭訴嗎?阿瑛忙著呢,沒有那么多閑工夫理睬他。
沈浪的嘴角抽了抽,明明是溫和的書卷氣,哪里脂粉氣了?睜眼說瞎話。
又一個,王憐花還是皺眉,道:“這個也不行……”
熊貓兒終于忍不住了,問道:“這個哪里不行?我看他生的不錯,也沒有設什么脂粉氣,也不矮,到底哪里不行?”
“我……”王憐花一時間找不出理由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真心誠意想要幫阿瑛找一個完美的男子,但是他看著眼前這些小倌的時候,心里就憋得很,眼睛也疼得很。
于是,一分的不好也就變成了三分,五分的不好就變成十二分?傊强此麄兡哪亩疾缓,恨不能把他們全部都給趕走。剛才還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現在熊貓兒一問,他就滯住了,因為他一時間竟然回答不出來。
他回答不出來了,熊貓兒反而高興了,“你終于明白了,其實你……”
“其實我一開始就錯了。”王憐花揮手讓這些人全都退下,對上沈浪和熊貓兒略帶驚喜的表情,繼續說道:“我不應該在小倌里找人的,這些人不守男德,阿瑛看不上他們的。我不應該用他們來侮辱了阿瑛!
沈浪錯愕不已,“什么?”
熊貓兒瞪圓了眼睛,“男德?”
“對。”王憐花點頭,態度認真,“阿瑛曾經說過的,一個男人最好的清白就是守男德,臟了的男人不能要,那不是好男人。你們看,柴玉關就是個頂頂惡心且沒有用的狗男人!
正是因為這一點,王憐花這些年來都在做一個守男德的男人。他的身上雖然流著柴玉關的血,但是他和那個惡心爛人是不一樣的。他曾經想過自己也要跟著沉淪,反正他是柴玉關的血脈,一樣爛甚至比他還要爛才是正常的。
但是阿瑛出現了,她說他們是不一樣的,她說守男德才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她說的話,王憐花一直照做著。
所以,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里會這么不舒服,就是因為他違背了她所說的話。阿瑛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和這些不守男德的人在一起呢?嗯,肯定是這樣的,不然他怎么會這么不開心呢?
王憐花猛地站了起來,“我得重新收集了,不管是官宦人家還是江湖人士,我一定可以給阿瑛找一個完美的賢內助。”
聽完王憐花的話的沈浪和熊貓兒:“……”
要不還是讓他們直接死了算了,真的累了。再說一遍,王憐花他是真有病啊。
另一邊,跟著花家四兄弟一起進到大堂的陸小鳳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喬亦瑛。江湖上對她的各種傳說比比皆是,夸贊的,詆毀的,神化的,惡意抹黑的,什么都有。但是每一個人都承認她算卦的本事如神。她看得見過去未來,也能夠改變命運。
命運,多少人畏之如虎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會被掌控。喬亦瑛能夠幫助他人改變命運,這有多么讓人向往又恐懼。不夠強大的人,總會想著她是不是要對自己做些什么;心思不純的人又深恨她不為自己所控。
有的人崇拜她,有的人感激她,有的人畏懼她,有的人怨恨她。
陸小鳳在知道喬亦瑛這樣一個人之后,就對她充滿了好奇,恨不能和她認識一下?上翱偸怯惺虑槔p身,等到他抽空的時候,她已經離開江南了。而陸小鳳準備跟上的時候,麻煩事情又來了。
怎么說呢,其實陸小鳳都已經習慣了,好像他經常都有事情纏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人就認定了他了,唉。
喬亦瑛對著花家三兄弟點了點頭,而后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后面的花滿樓身上,以及跟在他身旁的那個胡子修得跟眉毛一樣的男子。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是陸小鳳了。
還真的跟原著作者寫的一樣,有花滿樓的地方就有陸小鳳啊。喬亦瑛這樣感慨了一句,而后將目光投向了李尋歡。
是的,李尋歡又出現了。也不對,是他在王憐花出門之后,終于又在喬亦瑛的身邊有了一席之地。不容易啊,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李尋歡默默地給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誰能想得到呢,在江湖上攪弄風云的千面公子王憐花會成為喬亦瑛身邊全方位的管家。衣食住行,招待來客,不管做什么他都在。原本李尋歡是跟在喬亦瑛的身邊招待來客,幫著傳話的,但是王憐花來了之后,他就沒有一次搶過他,一次都沒有!
所以,今天王憐花出門以后,又知道有客人來訪,李尋歡當即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就是單純地想要近距離地看熱鬧,吃個瓜(喬亦瑛語),怎么就這么難呢?
可惡。
面對這樣的李尋歡,喬亦瑛也很無奈好嗎?要是讓原著作者知道他筆下的小李飛刀李尋歡,現在成了一個愛吃瓜的人,那可就真是樂子了。
不過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李尋歡還是很端得住的,就像是現在,他一派書香世家公子作風,“李尋歡見過各位,喬姑娘不便說話,有些話便由我來代為傳達!
“李兄弟!被ɡ洗蟪顚g點點頭,“我們知道喬姑娘的情況的!
現在誰人不知,喬姑娘不會在算卦之外的時候說話,不是他人代替就是寫字。他們怎么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李尋歡看了喬亦瑛一眼,而后對著花老大他們說道:“喬姑娘很歡迎各位,只是不知幾位前來所為何事?”
花老大的臉上出現了錯愕,“是王公子邀請我們來的。”
“王公子邀請的?”李尋歡自然知道他們所說的王公子是誰,“但是他今日不在。”
“這……”花老大有些遲疑,“那我們改日再來訪。”
喬亦瑛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點了點桌面。
李尋歡連忙說道:“等等,喬姑娘有話要說!
喬亦瑛寫道:“還請稍等,我馬上讓人請他回來。”
她想起來了,之前王憐花提到過要把有橋集團的生意轉交給別人,當時她還在想是誰,原來是花家,那就合理了。花家不僅有這個豪富手段可以接手,他們家的家風也足以讓人相信他們不會做什么手腳,令大夏的百姓再度陷入苦海之中。
待到日后,有橋集團的影響被慢慢弱化之后,也就不會再有這樣能夠操控民生的組織存在了。如此大事,喬亦瑛自然不想拖延,早一日是一日。
“好的。”花老大同意了。只是他有些奇怪,按理來說,此事應當是絕密,怎么好像對面的三個人都知道?
是的,三個人。喬亦瑛,李尋歡和朱七七。
現如今許多人都知道王憐花和喬亦瑛是好友,他十分在意她,那么她知道其中緣由也無可厚非。但是,在喬亦瑛寫下馬上請王憐花回來之后,李尋歡和朱七七的臉上當即出現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是,他們本以為此乃絕密,怎么他們卻都知道呢?
這當然是因為王憐花根本就沒有要保密的意思,尤其是在面對自己人的時候。他不在意別人查到是他弄廢了方應看,也不在意別人知道他想對有橋集團下手。
只是想著某些容易狗急跳墻的蠢貨會做出蠢事來,所以王憐花才將事情暫時保密。雖然,喬家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第51章 吃醋?
王憐花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屬下,可謂是樣樣全能了。他說想要官宦人家的公子和江湖少俠的資料,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被遞上來了。
這速度,看的沈浪和熊貓兒是瞠目結舌。他們之前就知道王憐花調.教人厲害得很,但是沒想到這么厲害。
沈浪湊過去看了,“怎么這么快就有了?”
“他們原本就有收集,此時不過是把東西遞上來而已,哪里快了。”王憐花頭也不抬地在挑選!斑@個不行,他和他同門師妹糾纏不休,還和師弟打起來了,再怎么少年英雄也不行!
“這個也不行。這個家里居然有三四個通房丫鬟了,臟了!
“這也不行。居然說女子應該待在家中操持家務,一點都不賢惠。”
“這個不行。懦弱沒遠見,整天就知道師父師父師父的。”
“這個更不行。家無恒產,難道要阿瑛養他嗎?他配嗎他?”
“嚯,這個更是不行。考科舉考了十年連一個童生都不是,整天就知道我爹我爹我爹。”
“還有這個……”
“停!”熊貓兒的手按在了被王憐花淘汰的那一整疊紙上,“王憐花,你再這么挑下去,那可是一個都沒有了!
王憐花壓下心底的那點不舒服,“這些人都不行,我不能給阿瑛一個殘次品。”
“是嗎?”沈浪挑眉,“王憐花,你當真想要喬姑娘的身邊出現其他男人?”
“為何不行?”王憐花的臉色陰沉,眼帶兇光,但是自己卻好似無知無覺一般,“我和阿瑛是朋友,我們……”
“所以你可以接受喬姑娘和其他男子成婚生子,將來她心中的位置會有其他人占據。你也許還是她最好的朋友,卻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如我一般,七七于我的意義便和他人截然不同!鄙蚶肃嵵卣f道。
阿瑛的心中會有其他更重要的人?想到這一點,王憐花的心中便涌出無法控制的殺意。盡管現在還沒有出現這樣一個人,但是他好像已經恨不能將對方給剝皮拆骨了,叫那人生不如死。
“我……”王憐花的心在顫抖,想要說的話也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愛情如鏡中月,一碰就碎;親情也不過是水中花,一觸就碎。王憐花的內心深處也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的理智卻是極力否認,且將這種想法死死地壓在心底。
因為他想目前的一切永恒不變,直到他徹底閉上雙眼的那一刻。每一點改變,都足以讓他整個人緊繃起來。王憐花無法想象,若是他和阿瑛走到如同他娘和柴玉關那樣,刀兵相見,恨不能與對方同歸于盡。
若真是有那一天,他會崩潰自盡的。
“哎,這個不錯啊。”熊貓兒挑出了一張紙,“花家老七花滿樓,謙謙君子,溫柔體貼,從不殺人見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會種花釀酒,廚藝也不錯。花家還是江南首富,花滿樓是最受寵的那個,花家家風更是好得很,不管是兄弟還是妯娌還是婆媳,都沒得說。而且這個花滿樓的身邊沒有任何女子出現過,但他十分尊重女子,花夫人和各位少夫人就各有自己的事情做,不是單純的后宅女子!
“而且花滿樓的武功也高,還能保護自己的妻子!毙茇垉簩⒛菑埣埮脑诹俗烂嫔希澳銈兛矗@花滿樓當真是再完美不過的人選了。怎么樣?就他了吧。我們把花滿樓介紹給喬姑娘。瞧瞧,連名字都好聽到不行,鮮花滿樓,一聽就會讓人感覺見到無數鮮花,心情好得很呢。”
沈浪拿過來一看,“還真的是。這位花家七公子我也是見過的,長相出眾,身形高挑,性子更是好,他的確是非常好的一人。江湖上即便有人花家再不對付,對他也無法口出惡言。”
“是吧是吧?我就覺得花滿樓非常好!毙茇垉旱靡庋笱螅拔乙桥樱欢ㄏ矚g花滿樓這樣的男子!
“這個不行!蓖鯌z花當即將紙搶了過來,用內力震碎了,“他不行,他……”
“他哪里不行?”沈浪反問,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你說的那些條件,花滿樓每一條都符合,他哪里不好?”
“他……他……”王憐花的手猛地握緊了,只覺得自己整顆心像是被化.尸.水給腐蝕著一般,痛極了,“他看不見,他……”
他說不出什么更多的理由了,因為王家的生意,他是見過花滿樓的。他和原隨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盡管同樣都是目盲的人,原隨云是隱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存在,他卻是再好不過的一個人。
心性寬和,熱愛世間眾生,溫柔又慈悲。他的目盲大概是因為世間不能有完美之人吧。這樣一個人,和自己也是完全不同的。王憐花很清楚,他的魂魄是從煉獄之中爬出來的,和花滿樓截然不同。
設身處地,若是他也肯定會喜歡花滿樓吧。王憐花越想,心越是緊縮痛苦。他明明應該高興自己找到了接近完美的人,找到了配得上阿瑛的人,但是他一點也不開心,反而痛苦到想要殺人。
看,他和花滿樓最大的不同就在這里了。他在此時會想要殺人,但是花滿樓肯定不會。王憐花自嘲地笑笑。
“這正好啊。”熊貓兒反駁王憐花,“花滿樓看不見,說明他看人是看心,不是看臉。將來他若是和喬姑娘在一起,一定是一心一意喜歡喬姑娘這個人,不是因為旁的!
一旁的沈浪點頭,“熊貓兒所言極是,王憐花,你……”
“不行!蓖鯌z花猛地起身,“總之就是不行,我……”
“公子!蔽萃饷嬗新曇繇懫。
王憐花趕緊說道:“進!
進來一個王憐花的屬下,恭敬道:“公子,姑娘傳信來,說家中有客來訪,請公子速回!
“好!甭牭绞菃桃噻鴤鱽淼南,王憐花的臉上立時就帶上了笑意,“我馬上就回去了!倍笏D頭看向沈浪和熊貓兒,“看,是阿瑛來找我了,我該回去了!
終于可以不用面對了。
“好吧,一起回去吧!鄙蚶诵χf道。只是他的這份笑意之中帶著滿滿的嘲笑。
一旁的熊貓兒也是如此,“對啊,一起回去!
王憐花自然看得明白他們臉上的意思,他決定不和這兩個人計較。阿瑛找他,他自然是要快些趕回去的,他可沒有空留在這里浪費時間。
沈浪和熊貓兒走在王憐花的背后不遠處竊竊私語。嗯,說是竊竊私語,其實三人都知道,就憑著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就憑著王憐花的內力,是一定聽得見的。
“沈浪啊,你說某位公子是不是在逃避事實呢?”
“肯定是啊。”
“要我說這花家七公子好得很,哪里不好啊。”
“我也覺得花滿樓很是不錯。正好我和花老爺有些交情,我給他去封信,問問能不能介紹兩人認識一下!
“那這件事情就拜托給你了!
“好說好說!
走在最前面的王憐花憋著一股氣,心想等今日過去了,看他怎么讓這兩個人好看。呵。
喬家,王憐花快步走進了大堂,“阿瑛,我回來了,你……”他看著坐在喬亦瑛對面和她相談甚歡的男子,心底突然開始泛酸,臉上的笑容似乎也開始變形了,“你們這是在聊什么?”
慢了王憐花一步的沈浪和熊貓兒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哦豁,事情有趣了。
“在下花滿樓,見過王公子。”花滿樓起身,朝著王憐花行了一禮,又朝著沈浪和熊貓兒的方向行了一禮,“見過沈大俠,見過這位大俠!
熊貓兒很是驚訝,“花七公子認得出來我們之間的區別?”他只聽說古花滿樓的耳力出眾,如同常人一般,沒想到他連人都能認得出來。他認得出見過面的王憐花和沈浪,也知道自己和他沒有過交集。
這讓他如何不驚訝?同時,熊貓兒也開始對剛才那張紙上所寫有了認知。
花滿樓笑笑,道:“王公子和沈大俠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所以我記得!
熊貓兒好奇道:“是什么味道?”
“王公子的身上有點……”
“阿瑛,他們來做什么?”王憐花打斷了花滿樓的話,走到了喬亦瑛的身邊,占據了她身旁的位置。
被擠開了的李尋歡:“……”
有沒有一種可能,實際上他離著喬姑娘有五步遠,所以王憐花根本不用擠開他,也是站得下的呢?
喬亦瑛:“……”
雖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是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大概又犯病了。她無奈地橫了他一眼,寫道:“有橋集團!
這個時候,王憐花才看到了其他幾個人。事實上來的人不只花滿樓一個,還有花家的老大,老五和老六,以及一個不認識的人。
“那個……”王憐花卡殼了一下,“我今天忙昏頭了,忘記了。失禮失禮!
“哈哈哈……”敢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笑出聲來的,就只有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朱七七。
王憐花瞪了一眼朱七七。
朱七七才不怕他呢,又瞪了回去。不僅如此,她還占據了喬亦瑛的另一邊,雙手抓著她的手臂,“亦瑛你看,王憐花好兇哦,他瞪我!
喬亦瑛拍了拍朱七七的手背,表示安慰。而后她看了一眼王憐花,示意他不要對七七這么兇。
王憐花:“……”
他猛地回頭瞪著沈浪,管管你家的這位!
沈浪:“???”
第52章 妒火
管朱七七?沈浪才不會那么去做呢。且不說七七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就說自己這幾天被王憐花給氣的,七七難道不是在變相給他出氣嗎?所以,沈浪是不會管的。
他別開了目光,當做沒看見。這是王憐花的劫,他就守著吧。
王憐花心道:好你個沈浪,給我等著,總有你落到我手中的那一日。
沈浪才不怕他呢,反正此間事了,他就和七七一同出海隱歸去。至于王憐花?呵呵,想也知道他離不開他的喬姑娘,還是留在中原吧。
喬亦瑛:“……”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先顧著正事要緊?她都擔心花家人覺得他們根本不能做合作伙伴,瞧瞧這一個兩個都不靠譜的模樣,累了。
“差點忘記和你說了,”王憐花反應過來以后,對著朱七七露出一個堪稱陰險的笑容,“我此次并非只請了花家的人前來合作,也請了朱家的人。算算時間,他們大概也要到了!
朱七七的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
“又差點忘了,”王憐花看向了沈浪,笑容更為陰險了,“朱家的來信說來的人應當是朱老爺。”
大夏朝民生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王憐花怎么可能會讓一家獨大呢?若是一家獨大,那么不過是另一個有橋集團罷了。也許花家是值得信賴的,但是往后呢?
世事易變,有的時候人在大勢之中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所以,王憐花不會將自己所有的籌碼都放在花家的身上。多一個合作伙伴對大夏百姓有好處,對花家亦是如此。
不過王憐花將朱老爺會來的消息給掩蓋了,并沒有告知任何人。他為的就是這一刻啊,為的就是朱七七的驚恐和沈浪的不安。哈哈哈,開心了。
這位朱老爺是誰呢,就是人稱活財神的朱百萬,也就是朱七七的爹。朱七七為了沈浪,一路跋山涉水去了沙漠,幾度生死差點連小命都給丟了。此番朱老爺前來京城,誰都知道,朱七七是要倒霉了,
親生女兒都倒霉了,拐帶女兒的男人難道不用倒霉嗎?那必然是不可能的。王憐花的險惡用心就在于此了。
朱七七氣壞了,“王憐花,你故意的。你這個壞人!”
“是啊。”王憐花挑眉一笑,“所以呢?我本就是個壞人。不,我是個惡人,世上無人能與我相比。”
朱七七氣得直跺腳,而后當即轉身看向喬亦瑛,拽著她的一只手,“亦瑛,你看王憐花他,太過分了。”
王憐花也不甘示弱,拽住了喬亦瑛的另一只手,“阿瑛,你看朱七七多不懂事啊,她不歡迎她爹來呢!
“胡說,我是在說你故意隱瞞我爹要來的事情!”朱七七和沈浪的事情,朱百萬早就默認了。她所緊張的也不是此事,而是她跟著沈浪以身涉險的一事。
“是嗎?誰知道呢?”王憐花故意氣朱七七,誰讓她這幾日總是和他搶人呢。
被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的喬亦瑛:“……”
她朝著花家老大他們露出一個滿含歉意的笑容,希望他們能夠包容一二。而后,她長長地嘆了一聲,無奈地看著朱七七和王憐花,直到他們兩人放開了她。
喬亦瑛雙手交叉置于腹前,拒絕再被這兩個人抓著。而后,她就那么看著王憐花。
“花大公子,”王憐花當即轉身看向花家老大,“我們且先來商談一番合作事宜,不過還需要等朱老爺到了之后再做決定!
“那是自然!被ɡ洗笮χ氐馈F鋵嵥男闹泻苁求@訝,以前他和王憐花打過交道,當時他可不是這么好脾性的人。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喬亦瑛,如今許多人都說王憐花和喬姑娘是好友,但那更多的是圖她算卦如神的能耐。
但若是他們見過這兩人如何相處,就不會這么說了。只是他總覺得王憐花待喬姑娘可不像是什么摯友,反而是……花老爺和花夫人的感情幾十年如一日的好,花老大也是和妻子情投意合才成婚的
對于男女情.愛一事,他可懂得不少,一眼就看透其這種的微妙了。不過這是他人的事情,不好插嘴,只能當做沒看見了。
盡管不是很樂意離開喬亦瑛的身邊,但事情要是要做,王憐花只能領著花老大和老五老六去談事情去。而對生意絲毫不感興趣的其他人就都留了下來,包括王憐花最在意的花滿樓。
盡管他知道并不是喬亦瑛和花滿樓獨處,盡管他也知道她不可能隨意就喜歡上一個人。但是,王憐花一想到他們兩個人相互之間的了解變多,心中的妒火就不由得燃燒得厲害。
此時此刻,王憐花不得不承認之前的自己實在是太過于天真了。他根本就無法見到阿瑛的身邊再有其他人出現,不管那個人多么完美多么好,他都無法接受。
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會出做些什么來。王憐花一直想著這件事情,但是在和花家三人談及有橋集團掌控著的那些生意的時候,又條理分明,完全看不出來他有什么問題。
阿瑛他們在做什么呢?王憐花不受控制地想到。
此時的喬亦瑛沒有在和花滿樓說話,而是在和陸小鳳說話。哦,也不對,確切來說是對方說,她在寫。
陸小鳳對于喬亦瑛的算卦本領十分好奇,恨不能自己親自體驗一番。不過他知道喬亦瑛的規矩,只問了什么時候可以重新排隊,心中想著到時候一定要第一個來。
他是真的想要知道一下,世上是否當真有人可以知曉過去未來,可以改變既定好的命運。
喬亦瑛笑著寫道:“今日無事,可為你算一卦。”
就陸小鳳這個到處亂跑且喜歡四處交朋友的性子,只要自己給他算了卦,又讓他不必保密的話,到時候一定會有更多人知道且相信她,名望又能漲一截。雖然此時,喬亦瑛已經是名聲在外了,但只要系統任務沒有完成,那對她來說就還是不夠的。
“那可太好了。”陸小鳳驚喜不已,“我還擔心到時候若是排不上,就不能請喬姑娘算卦了!苯袢栈ù蟾缢麄兂鲩T前,他心念一動就跟過來了,果然是很有必要的。
若不是自己跟過來了,哪里有這樣好事落在他的身上啊。陸小鳳歡喜地想著,他的直覺一向有用啊。
一旁的李尋歡有些好奇地問道:“陸大俠想要算什么呢?”
“我想知道可有人能治得好花滿樓的眼睛?”陸小鳳問道。他的消息靈通,當然知道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已經離開京城去尋人治病去了。盡管去哪里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蘇夢枕一定是知道此行治愈的可能甚大,所以才會在這種重要關頭離開京城的。
進來蘇夢枕那一身的病都能治,也許花滿樓的眼睛也能治好?雖然只是一個也許,但也值得陸小鳳一試了。
聽到陸小鳳的話,花滿樓先是一愣,而后緩緩笑開,調侃道:“還以為陸小鳳你會問你什么時候回不再是個浪子呢。”
陸小鳳是停下來的浪子,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更遑論其他人了。花滿樓以前聽陸小鳳說過,他挺好奇自己究竟是會停下腳步還是直到死都在江湖之中。
所以在喬亦瑛愿意為他算卦的時候,花滿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只是沒想到,他算卦是為了他。
陸小鳳回道:“下次有機會,我肯定問這個問題!
喬亦瑛查詢了一下,而后用驚訝的眼神看向花滿樓。能夠治好他眼睛的人竟然和能夠治好蘇夢枕的人是同一個人。不過想想也是,阿紫的眼睛就是虛竹換的,他留下了辦法也是正常。只是……她猶豫片刻,說道:“不是沒有辦法治好花七公子的眼睛,但只怕你不愿意。”
“怎么會不愿意呢?”陸小鳳連忙追問,“可是需要付出什么巨大的代價?”
“這倒是不必!眴桃噻聪蚧M樓,“花七公子,你的眼睛早就已經壞死了,是無法用任何的藥物或者針灸偏方就能夠治得好的!
“我知道。”花滿樓笑著點頭。他一直以來都知道這件事情,也曾苦惱過,也曾痛苦過,但還是看開了。世間萬物如此美好,他若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之中,那豈不是失去了許多樂趣?
陸小鳳連忙追問道:“喬姑娘,還請說仔細些,到底如何才能夠治好花滿樓的眼睛?無論是多少銀子,花家都是給得起的。”
“不是銀子的問題!眴桃噻哪抗庵袔е鴰追挚上,“能不能治好眼睛,要看花七公子愿不愿意治好!
“什么意思?”陸小鳳先是不解,而后想到了一個可能,“該不會是用別人的眼睛來換花滿樓的眼睛吧?”
若是能夠治好眼睛,誰會不愿意呢?能夠令花滿樓不愿的事情,那就只有可能是傷害別人了。陸小鳳的腦子向來轉得快,當即就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是!眴桃噻c頭,“有人會換眼之術,可保證沒有問題。但是……”
“但是我不會同意!被M樓溫和地笑著,“我絕不同意他人的眼睛裝在我的眼眶里。若真是如此,我和那些強奪他人雙眼的人有何區別?”
正因為花滿樓身處黑暗之中,所以更能體會身處黑暗的痛苦,也就更不愿意令別人也如此。他無法接受自己的眼睛是從別人的身上奪來的,若真是那樣,他寧愿永遠都沒有重見光明的那一日。
第53章 小心翼翼
這樣的花滿樓才是花滿樓,如果他為了自己去奪取他人的雙眼,那他就不是花滿樓,而是原隨云。身處黑暗,卻身披一身光明。
花滿樓帶著歉意道:“只怕這次要辜負喬姑娘的好意了,我不治了。”
“無妨!眴桃噻π,而后她又看向陸小鳳,“但是卦金還是要給的!
陸小鳳點頭,“那是自然!彪m然他剛才也有些失望,但是轉念一想,與其讓花滿樓痛苦一生,還不如就維持現在的情況。再者,又不是說永遠都無法治好他的眼睛了,他每隔幾年就來跟喬姑娘算一卦不就行了?
至于喬亦瑛說的花滿樓的眼睛徹底壞死一事,陸小鳳就當做沒聽見。
“我要你剃了你的胡子。”喬亦瑛笑著說道。
西門吹雪做過的事情,她也來做一下。哦,不對,這個時候的西門吹雪還沒有做過這件事情,但是這不妨礙她做啊。喬亦瑛是真的十分好奇沒有了胡子的陸小鳳是什么模樣的。
雖然她曾經看過的那個系列電影的那位演員的確是十分有陸小鳳的風范,但是眼前這個人才是活生生的陸小鳳不是嗎?既然如此,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肯定是不能夠錯過了。
“這個好這個好。”朱七七馬上贊同,“我也十分好奇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沒有兩條眉毛是什么模樣的。”
李尋歡跟著點頭,“我也想看。”雖然知道喬亦瑛的卦金未必是銀子或者物品,但是她每次提出的要求都讓他眼前一亮。不管是之前的天子之劍,還是現在的四條眉毛,都很有意思啊。
沈浪和熊貓兒也是帶著促狹的笑意看著陸小鳳。
而花滿樓則是嘆息了一聲,“這個時候我倒是遺憾自己是個看不見的瞎子了,我也想看只有兩條眉毛的陸小鳳是什么模樣的!
“你們……花滿樓你……你們怎么都在覬覦我的胡子啊!标懶▲P越說越小聲,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兩撇胡子。他這辛辛苦苦留起來的胡子是招誰惹誰了,怎么都要他剃了啊。
喬亦瑛眨眨眼,半歪著頭看著陸小鳳,好似在問難道他不想付卦金嗎?
這怎么可能呢?陸小鳳又不傻,他以后肯定還會有求到喬亦瑛的面前的時候,自然是不能將這“卦金”給無賴掉的。
“行,我剃就是了。”陸小鳳起身,“給我一把剃刀,我出去……”
“陸大俠在這里剃就是了!敝炱咂咝χf道,“不要見外,我們都是朋友,你不用特意避開的!
陸小鳳:“……”
朱大小姐,不要以為他看不懂你臉上看好戲的表情。喂喂喂,怎么你們這些全都一樣啊,包括你,花滿樓,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陸小鳳特別想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但是形勢比人強,他也是沒辦法了。
秋姜十分有眼色地端上來一盆溫水和剃刀,親手遞到了陸小鳳的面前。
陸小鳳向來是個憐花惜玉的,秋姜都親自端水到了他的面前,他更是不好拒絕了。無奈,他就只能夠在眾人面前剃掉了他的兩撇胡子。他用布巾擦了擦臉,無奈道:“這樣可以了嗎?”
喬亦瑛笑瞇瞇地點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風流灑脫,剃了兩撇胡子之后,看上去稚嫩了許多,好像是個純情的人一樣。嗯咳咳,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個紅顏知己遍天下的風流浪子。
陸小鳳時不時地摸了摸自己那原本應該有胡子的地方,“真不習慣。”
花滿樓笑著說道:“沒關系,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陸小鳳嘿了一聲。
在場眾人都笑開了,大堂的氛圍很是輕松。
王憐花回來的時候,一眼見到的就是笑容燦爛明媚的喬亦瑛,和坐在她對面的溫柔笑著的花滿樓。一瞬間,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給捏緊了,仿佛再用一些力氣便會就此停止跳動一般。
這一刻,王憐花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根本就不想給阿瑛找什么完美的男子,他也完全不想有別的人站在她的身邊。他希望她的眼中只有自己,只能看得到自己,站在她身邊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所有試圖想要站在阿瑛身邊的人,都會叫他心中的殺意無法自控。但是,不行。王憐花克制著自己,不能讓自己心中的殺意泄露,更不能讓阿瑛知道自己對她帶有這般齷齪的心思。
否則她一定會不要自己的。那不行,阿瑛不能不要他。王憐花袖中的手捏得死緊,血絲滲了出來。
喬亦瑛不知道某個人已經腦補到自己被拋棄的場景了,她看到王憐花回來了,下意識對著他一笑。
王憐花也回了一個笑容,只是笑意之中的苦澀都被他掩藏了起來。
喬亦瑛雖然沒有看出來這份苦澀,卻直覺覺得王憐花不對勁。她想問問他怎么了,但卻只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等到客人都走了,她再私底下問他吧。
而花滿樓卻是敏銳地朝著王憐花的方向偏了偏頭,若是他沒有感覺錯的話,王公子的身上剛才似乎有殺意隱現?不僅如此,他若是沒有文錯的話,他的身上似乎還有一點血腥味。
奇怪,難道王公子他不是在和大哥他們談生意,反而是打起來了?花滿樓很是不解。
有意思。陸小鳳卻是看著王憐花,又看了看喬亦瑛,心里滿是興味。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他這趟京城之行可真是來對了。
因為朱百萬大約要在明日才到京城,是以花家幾人和陸小鳳就先告退了,說是明日再過來拜訪。不過王憐花卻說不方便,讓他們去另一個地方。幾人雖然心下奇怪,卻也都應下了。
而陸小鳳則是笑得古怪。不僅他,朱七七和熊貓兒也是如此。
尤其是朱七七,想到王憐花擺了自己一道,現在又看到他吃癟,別提有多開心了。哈哈,她就知道亦瑛是王憐花的弱點。只要待在京城,不怕沒有熱鬧看。
至于沈浪,他現在苦惱自己要怎么討好岳父,是唯一一個沒有心情看王憐花熱鬧的人。盡管朱百萬已經同意了他和朱七七的事,但是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是永遠都看不慣他的女婿的,這讓沈浪如何不頭疼呢?
入夜,王憐花拿著一封信走到了喬亦瑛的門前,本想敲門,但是想起白體的事情,又遲疑了,便站在門前踟躕著。
喬亦瑛卻是知道了王憐花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外。在她的面前,王憐花一直都是加重自己的腳步聲的,他都習慣了,今日也是如此。是以,在他還在猶豫踟躕的時候,她打開了房門。
她看向傻站在門外的人,笑了,對著他招招手,示意他進來。
若是在之前,王憐花會毫不猶豫地踏進去,因為他們是朋友,進她的房間也很正常不是嗎?但是他在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心意后,反而猶豫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冒犯了喬亦瑛半分。
喬亦瑛看到王憐花不進來,奇怪地看著他。王憐花怎么奇奇怪怪的?這樣想著,她干脆自己上前,伸手拉著他的胳膊往里走。
真是的,晚風還是有些冷的,這個人站在門口吹冷風是要感冒嗎?雖然有武功有內力,但還是不能大意。喬亦瑛這樣想著,反手將房門給關上了。
反正她的臥室在里面呢,王憐花所站的地方算是小客廳,她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是王憐花卻是差一點就要跳起來了,“我我我……阿瑛,我……”
“?”喬亦瑛頭上的問號快要凝成實質了,他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哦,有人送信來給你。”王憐花終于想起來自己前來的目的,將手中的信件遞到了喬亦瑛的面前,“我看落款是楚留香!
楚留香的信?喬亦瑛將剛才的疑惑都拋之腦后了,趕緊拿過來打開看。而后,她的嘴角上揚了起來。
“阿瑛,信上說了什么?”王憐花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楚留香他知道,雖然武功人品都很不錯,可惜他不守男德,不是什么好男人。盡管如此,他還是擔心阿瑛會被他給騙了。
這種紅顏知己遍天下的男人最是會騙人了,不守男德還騙人,欠揍。王憐花這樣想著,心里卻滿是擔心他的阿瑛被人騙走的酸澀。
喬亦瑛將手中的信遞給了王憐花,示意他看。
“好,我看看!蓖鯌z花接過了信,眉眼帶笑,剛才心底的酸澀也在這一瞬消失不見了。他就知道阿瑛信任他,他于她而言是不一樣的。“信上說他石觀音所種的那些花都給毀了!彼ь^看向她,“這是卦金?”
喬亦瑛點頭。她還在一直想著楚留香那邊怎么沒有消息,是不是事情不順利之類的。她一直惦記著,就算是來了京城也沒有忘記,還想著自己是不是要通過王憐花的組織送信去楚留香那里問問。
沒想到她還沒有去問,楚留香的信倒是先送來了。信上說他已經把花海都給毀了,這才讓她松了一口氣。至于楚留香找得到她,喬亦瑛并不奇怪。
現在在江湖上,想要知道她在哪里,太容易了,因為她完全不隱藏她的蹤跡,更別說她在京城弄出的動靜了。要是楚留香找不熬,喬亦瑛才要懷疑他是不是人傻了。
王憐花看向喬亦瑛,“阿瑛,你不喜歡罌.粟?”
喬亦瑛點頭。
“那我幫你將天下的罌.粟都給毀了,如何?”王憐花說道,“我知道有些地方有種這種花!
真的?喬亦瑛的雙眼霎時間亮了起來,她連忙拿出了水牌,寫道:“絕無虛言?”
“絕無虛言!蓖鯌z花溫柔地看著喬亦瑛,卻又強行壓制著內心快要噴涌而出的想望,“阿瑛,我何時對你許下過實現不了的諾言?”
這倒是,他對自己說過的話都能做到,包括從沙漠之中活著回來。喬亦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她對他的信任。又抓起了他的手,和他擊了個掌。
王憐花下意識彎了一下手,讓自己的手包住了喬亦瑛的手。而后他笑了,心想若是死在這一刻也足夠了。但是當他抬眼看向喬亦瑛那雙澄澈盈潤的雙眼的時候,又后悔了。
不,他不想死在這一刻,他想要更多,更多的。
想到這里,王憐花的心里不由得彌漫了悲哀。人啊,真是貪心不足。阿瑛給他的足夠多了,但他卻還是不肯滿足,也許他永遠也沒有滿足的那一天。
喬亦瑛卻是看著他們握著的手,心底有些異樣。
第54章 知曉
喬亦瑛抬眼看向王憐花,眼里滿是探究。今天的王憐花真的好奇怪啊,好像哪里都很不對勁。
他怎么看起來眼神閃閃爍爍,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還有,他這個耳朵……
“那個,天色不早了,你該休息了,我就先走了!蓖鯌z花猛地想起來什么,將自己的手一抽,說完話轉身就開門走了。只是他在邁過門檻的時候,腳抬得不夠高,絆了一下,幸好他身手好,沒有摔了。
看著王憐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喬亦瑛:“……”
怎么說呢,好像在王憐花的身上感覺到了心虛?是錯覺吧。
【叮咚。】
【宿主,王憐花他喜歡你?】
【什么?!】喬亦瑛還沒來得及為系統的上線而高興,就被它這句話給震驚得差點腳下一個踉蹌。
【也不對,我說的不夠準確。】
【我就說嘛……】
【他不是喜歡你,他是愛你!肯到y把王憐花對喬亦瑛的好感值拉了出來給她看,【你看,好感度爆棚了,系統都快不能統計了。按照我以前工作時候的分類,這好感值已經可以讓他為你去死了!
他……喬亦瑛不知道是被震驚了,還是怎么樣,她就傻傻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等一下,你怎么還有這好感值這東西?你還是不是個正經的算命系統了?】
【……】喬亦瑛的腦回路,就算是系統也是好甘拜下風的!疚铱墒嵌喙δ芟到y,不是那種沒用的單一系統。我以前當過戀愛系統的好嗎?我可是戀愛系統的南波萬。不對,我是所有系統里的南波萬。!】
喬亦瑛也是能耐了,把一個數據組成的系統都給氣出了情緒了!竞冒珊冒,我錯了,你別生氣。你可是難得上線一次,要是一直跟我生氣浪費時間,那多不好呀。】
【哼!】系統冷哼了一聲,【知道我難得上線一次就好!
【那你這次上線是要跟我說王憐花他……】喬亦瑛頓了一下,【說他在意我這件事情?】
【當然不是!肯到y對某個心跳加速的人嗤之以鼻,【我是想告訴你,我給你的保護罩升級了,以后就算是有十幾個江湖頂尖高手來圍攻你也不用害怕了。】
喬亦瑛微微皺眉,【還是不要這樣浪費能量了,我倒也沒有招人恨到會有十幾個江湖頂尖高手來圍攻我,還是省一省能量吧!
【不行!肯到y拒絕了,【這是系統推算出來的,一定要給你的保護罩升級。而且,現在要你死的人可不在少數,沒有足夠的保命手段,我們別想回去了,省下來的能量也沒有意義。你現在的任務進度很好,我們可以回家的,你別太擔心了。該省省,該花花,知道嗎?】
被系統安慰了的喬亦瑛當即就笑了,【好,聽你的。系統,我有沒有說過我很高興也很幸運能夠遇見你!
【咳咳,本系統知道!肯到y感覺自己的數據好像有點點燙,【本系統這么好,誰遇見我都是一種幸運!
喬亦瑛笑意盈盈,【沒錯!
【好啦,我該下線了!
【再見。】
【再見!
沒有了系統的聲音,喬亦瑛感覺周遭徹底安靜了下來。她坐了下來,愣怔地看著桌上搖曳的燭火。
王憐花喜歡她?不對,系統說是愛,甘愿為她赴死的那種。喬亦瑛想到剛才自己看到的王憐花那閃爍的眼神,避讓的神情和紅透了的耳垂。
其實在系統出現之前,喬亦瑛就有所猜測了。畢竟喜歡她的人那么多,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倒也沒有到辨別不出來的地步。尤其是今天王憐花的表現這么明顯,她再看不出來那就是瞎了。
可是……喬亦瑛的手指戳了戳桌子上的茶杯。可是她不能夠回應王憐花的心意,她是一定要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的。要是她和他在一起了,但是后來又拋棄他了,他一定會崩潰的。
王憐花對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那么對待他呢?
【叮咚!
【其實我們到時候帶他回家就行了,穿越的時候,帶一個人和帶兩個人的能量差不了太多!肯到y突然出聲。
喬亦瑛被再次突然出現的系統給嚇了一跳,【你在說什么呀,我……我沒有說我喜歡王憐花啊!
【你剛才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王憐花的心意嗎?不是。你的第一反應是如果你離開了,被留下的王憐花會崩潰。你到底是不是喜歡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系統鄙視,【在戀愛這件事情上,我比你專家,我可是戀愛系統!
【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系統鄙夷,【你們人類就是矯情,口是心非。本來你們人類的壽命就不長,最多不過八.九十歲。除去二十年的成長,二十年的衰老,再扣掉吃飯睡覺讀書工作,剩下的時間少得可憐。就這樣少得可憐的時間里面,你們人類還要矯情,哪里有那么多時間給你們浪費?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等錯過了再來后悔不及!
【好了,這次我是真的下線了,沒有大事別喊我!肯到y鄙夷完喬亦瑛就跑了,完全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喬亦瑛沉默了,趴在桌上,手指漫不經心地轉著桌子上的茶杯。
其實系統說的很對,她是喜歡王憐花的,否則第一反應是拒絕,就像她之前毫不猶豫地拒絕那些喜歡她的人。但是她沒有,她的反應是將來若是拋下他一人,他會經受的痛苦。
也許她的喜歡沒有他的多,沒有他的濃,但的的確確是喜歡他的。怎么會不喜歡呢?他對自己那么好,只要她在的地方,王憐花就只會看到她一個人,滿心滿眼都是她。
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樣。也許會有人覺得他這樣的愛意太過于濃烈,太過于嚇人了,但是喬亦瑛卻偏偏會為這樣的愛意而心動。因為她的父母家人給她的愛足夠多了,若是愛意不夠,根本無法打動她。
真是的,本來她還想糾結矯情一下呢,系統全都給說了,她再糾結矯情,好像就怪怪的了。喬亦瑛放過了茶杯,卻是用手指摳著桌面。不過系統說的很對,人這一生看起來漫長,實際上卻是短暫的。
既然她這邊后顧之憂已經沒有了,那還糾結矯情做什么?難道就單純為了浪費時間?喬亦瑛猛地坐直了身子,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利落地拿下吧。做好了決定以后,她終于準備去洗漱入睡了。
這下她是睡得著了,可是她隔壁的人卻是睡不著的。
王憐花的房間一片漆黑,他愣怔地坐著,回想著今日的一切,而后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行,阿瑛對他這么好,他怎么可以覬覦她呢?他一點都不好,性子扭曲古怪,為人反復無常,他一點都配不上阿瑛。這樣的他,能夠以朋友的身份站在阿瑛的身邊已經是一種榮幸了,怎么還可以肖想貪戀更多呢?
可是……王憐花想到某一日會有一個人和喬亦瑛相戀相愛而后成親,他就恨不能將可能存在的那個人殺之而后快。但是他怎么配得上呢。想到這里,王憐花又頹敗不已。
若是他一輩子都意識不到自己對阿瑛的心意該有多好,那么他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兩個房間,兩個人,一個帶著笑意入眠,一個卻是愣怔坐著無法入眠。
次日,喬亦瑛想要找王憐花,卻發現他人根本就不在喬家院子里。于是她便找來了秋姜。
秋姜回道:“公子一大清早就出去了,交代說是要和花家大公子以及朱老爺他們商談事情,請姑娘放心!
喬亦瑛寫道:“可有說何時回來?”
秋姜搖頭,“公子未曾交代!
喬亦瑛又寫道:“你可知道他們在哪里見面?”
“知道。”秋姜點頭。
“帶我去!
“是,姑娘!
那邊正在和花老大以及朱百萬商談的王憐花根本不知道喬亦瑛出門來找他了。他在商談的時候,總是時不時走神。在想這個時候阿瑛是不是起來了,在想她有沒有好好用飯,在想她今日在做什么。
王家、朱家和花家將有橋集團名下的各個生意都給分完了,朱百萬這才問道:“賢侄今日可是身子不適?”
“沒有!蓖鯌z花有些疑惑,“世伯怎么這么問?”
“你今日心不在焉。”朱百萬笑著說道,“我以為你身子有些不適!彼斎恢劳鯌z花不可能身子不適,他只是想知道對方為何會分心。按理來說,他不應當分心才對。
雖然王憐花今日將事情處理得很好,看起來似乎全身心都在有橋集團一事上,但是人老成精的朱百萬卻看得出來他的心不在焉。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能夠讓千面公子王憐花分心,朱百萬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王憐花輕抬嘴角,道:“我只是想著世伯大概很想見到沈兄和七七,卻要先來與我會面,實在是辛苦世伯了!
被堵了回來的朱百萬:“……”
這小子當真是半點虧都不吃啊。
“公子,姑娘來了,已經進來了!庇邢聦僬驹诖筇猛饣卦挕
“什么?!”王憐花猛地站了起來,“阿瑛來了?”
門外,喬亦瑛和朱七七一同下了馬車,而沈浪則是下了馬站在朱七七的身邊。
朱七七深吸一口氣,“亦瑛,我爹要是想打我,你可得幫我攔著點!
喬亦瑛忍住笑意,點了點頭。
第55章 告白
喬亦瑛是很想要幫朱七七的,怎么說都是朋友了,能幫的忙她是一定會幫的。只是很可惜,朱百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就那么笑著說要和他的女兒以及未來女婿好好聊聊,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明白,人家的意思是要他們自家人說話。喬亦瑛這個外人要是非要擠進去,那就沒有意思了。
于是,她就只能看著朱七七垮著一張臉和朱百萬走了。至于跟在朱七七身后的沈浪,那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慎重模樣。喬亦瑛甚至懷疑,說不定沈浪在面對和柴玉關的生死之戰的時候,都未必有這樣的慎重。
可能是朱七七和沈浪的背影太過于悲壯了,以至于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朱七七回頭看著喬亦瑛,神情更加哀怨了。
喬亦瑛只能無辜地眨眨眼,表示她不是故意的。
“阿瑛!蓖鯌z花蹭到了喬亦瑛的身旁,“你怎么來了?”
喬亦瑛舉起了手中的水牌,上面寫著:“來找你!痹谝姷剿熬椭浪麜@么問了,干脆提前寫好了。
“我……”王憐花也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對上喬亦瑛笑意盈盈的雙眼,腦子更是一片空白。半晌,他也就憋出了一句話,“這里太陽大,我們還是進去吧!
喬亦瑛:“……”
如果出去說王憐花是個傻的,大概別人會以為她是個傻的。雖然現在的王憐花看上去真的挺傻的就是了。
王憐花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擋在了喬亦瑛的頭上,幫她擋陽光,“走,我們進去吧!
其實這個時候的陽光并不熱,只是微微有些曬人罷了。只是自從喬亦瑛表現出她并不是很喜歡陽光直曬之后,只要有他在,她就總是能時時刻刻被顧及到。
喬亦瑛彎著眉眼,手搭在了王憐花半抬起來的手臂上。
王憐花整個人一震,只覺得自己一半的心神都涌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至于另一半,則是被他用來壓制自己的心,免得叫喬亦瑛發覺了不對。
分了心的王憐花若是肯回過頭看看,就會發現喬亦瑛此時的表情,像極了已經抓住了獵物的小狐貍,驕傲又得意。
喬亦瑛一手搭在王憐花的手臂上,一手提著裙子往里走。直到兩人進了大堂,王憐花這才后退了一步。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些失落。
不過,他將這些都掩飾得很好。等到他回頭看向喬亦瑛的時候,看起來已經和平日無甚差別了!鞍㈢恪彼脑掃沒有出口,就看到她正在低頭寫字。
本以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話要說,結果卻見她寫道:“花家的人都走了?”
王憐花的心頓時一澀,面上便不由得帶出來些許,“是,都走了!痹诼牭綄傧抡f喬亦瑛來的時候,他就讓花家的人都走了。他知道自己不該這么做,卻還是小心眼地不想要讓她見到花滿樓。
花滿樓除了目盲,無一處不好,他真的擔心阿瑛會喜歡他。就算那種可能只有萬分之一,他也無法接受。
王憐花自覺自己掩飾得很好,但是在已經知道答案的喬亦瑛來看,卻渾身都是破綻。她的笑意愈發得濃了,本來還想要逗一逗他的,但是又想起他的過往,有些心軟了。
好吧好吧,賬可以以后算。
這樣想著,喬亦瑛又寫道:“我有話問你!
“是什么?”王憐花回過神來,“不管是什么,你問便是了,我一定如實回答!
喬亦瑛挑眉,又寫道:“若是說謊,我再也不理你了!
王憐花的心頓時一慌,連忙道:“我絕對不會說謊的!彼难凵窭飵е鼻校币曋鴨桃噻袷且屗雷约旱恼\意一般,“我絕對不會對阿瑛你說謊的!
今天正好不用算卦,三句話夠用了。
“王憐花。”
“你喜歡我對嗎?”
“好巧,我也喜歡你。”
王憐花整個人怔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喬亦瑛。一時間,天地之間好似什么都已經消散遠去了,他只能夠看得到眼前的人。他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腦子里一直在回響著自己聽到的最后那句話。
“好巧,我也喜歡你!
喬亦瑛:“?”
她看著傻在了原地的人,有些奇怪。他該不會徹底呆了吧?這樣想著,喬亦瑛上前,伸出一根手指,試著戳了戳王憐花的心口。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抓在了手里。喬亦瑛試著往外抽了抽,抽不出來,于是便抬頭看他。
“阿瑛!蓖鯌z花張嘴也只突出了兩個字,他的嘴開開合合,好半晌才繼續說道:“你莫要騙我,我會……”死的。
若這是一場幻夢,他真的會死的。
喬亦瑛莞爾一笑,踮起腳尖,在王憐花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一觸即分。
王憐花只覺得臉頰仿佛有蝴蝶落過,輕輕的,但是卻足以在他的心里掀起軒然大波。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喬亦瑛的身上,心里又怕又喜。怕的是這只是他的一場夢,到頭來也只是一場夢。喜的是這若不是一場夢,那就是現實。
他的光愿意落在他的掌心,愿意垂憐他,就這么一點,便足以令王憐花欣喜若狂了。
“啪!”王憐花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他下手毫不留情,臉上當即出現了一個紅印子,且還腫起來了。
只是,他還記得扇的是另一邊的臉。
喬亦瑛被王憐花嚇了一跳,當即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臉。他在做什么啊,怎么突然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感受著臉上又熱又辣的疼痛,王憐花卻笑了,“不是夢,不是。”他用雙手將喬亦瑛的雙手包在手心里,“阿瑛,你喜歡我,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喬亦瑛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就算是想知道真假,也不用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啊。她踮起腳尖,心疼地對著腫起來的側臉吹了吹。
王憐花卻是傻笑著看她,就好像只看得到她一個人一樣!鞍㈢㈢㈢!
該不會人傻了吧?喬亦瑛有些擔心,她才剛剛告白,可不要人就給傻了啊。
“阿瑛!蓖鯌z花彎下腰,微微側過臉,將自己湊到了喬亦瑛的面前,“阿瑛,疼!本瓦@么一個字而已,卻好像帶了無邊的委屈,叫人心都不由自主地軟了。
自作孽的人,干什么說的這么委屈叫人心疼啊。喬亦瑛沒好氣地給了王憐花一個白眼。
“疼!蓖鯌z花又湊近了一些,“阿瑛,我疼!
疼就抹藥。喬亦瑛的目光落在了王憐花的腰間,示意他把他的藥拿出來。
王憐花卻是當做沒看見,只說道:“疼!
雖然他沒有說明白,但是喬亦瑛卻是明白了。她無奈地橫了他一眼,而后傾身向前,在他紅腫起來的地方親了一下,就和剛才一樣。當即,她便看見了他臉上那綻開的笑意。
頂著一張紅腫的看起來有些滑稽的臉,王憐花卻是笑靨如花!鞍㈢,阿瑛,阿瑛!
他沒有說什么喜歡,也沒有訴說什么愛意,但是他一聲聲的阿瑛卻是滿滿的愛意和歡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歡喜過了頭,只會阿瑛阿瑛地叫著了。喬亦瑛無奈地用額頭頂了頂他的額頭,心想人可別真的傻了,要不然她以后就得帶著一個小傻子了。
喬亦瑛知道王憐花歡喜,卻不知道他有多么歡喜。在他的設想的無數種可能之中,都沒有一種會是她喜歡他。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他配不上她。他不敢設想喬亦瑛會喜歡他,不僅僅是因為他覺得愛情脆弱,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
一個滿心污泥,滿心仇恨的人,如何能夠奢求光將他籠罩呢?成為朋友,有一絲的光落下,便已經是他畢生的幸運了。如此,他哪敢想更多呢?盡管他對可能得到喬亦瑛愛意的人滿是殺心,卻還是覺得自己不配。
所以,在確認彼心同此心之后,王憐花便歡喜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歡喜。他只會一句句地喊著喬亦瑛的名字,就好像這樣便可以傳達自己的心意,也可以確認她的存在一般。
“亦瑛,我回來了,我跟你說……”朱七七沖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王憐花緊緊地抓著喬亦瑛的手不放,臉上還帶著紅腫,脾氣當場就爆了。“王憐花你是不是欺負我朋友?你敢欺負我朋友,你死定了,沈大哥,上!”
在朱七七看來,她知道王憐花是喜歡喬亦瑛的,可是喬亦瑛的心意卻從未說過,F在王憐花還腫著一張臉,怎么看都像是他憋不住心意,而后冒犯了人才被打的。如此一來,朱七七怎么可能不爆呢?
緊隨其后的沈浪:“……”
說真的,這句話挺像是在放惡犬咬人。不過……沈浪微微皺眉,“王憐花,你放開喬姑娘!边以為王憐花會繼續憋下去,沒想到這就變態了?
喬亦瑛沒想到這兩個人一起誤會了,只好對著他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被欺負。
但沒想到的是,在朱七七的眼中卻成為喬亦瑛被欺負了還要顧及他們和王憐花之間的交情,讓他們不要管這件事情。不管?那怎么可能呢。
朱七七擼起袖子,“沈大哥,你不上那就我上了!”
不管怎么樣,她一定會救出亦瑛的!
沈浪手中的劍出鞘,“王兄,得罪了!
喬亦瑛:“……”
毀滅吧,真的。
第56章 無奈
喬亦瑛無奈地看著在不遠處打起來的兩個人,心里想著,如果這是香江的邵氏兄弟出的老電影,一定會有呵呵哈嘿或者兵零乓啷的打斗特效聲。不過很可惜,現在并沒有。
沒有那些特效聲,喬亦瑛又不是真的會武功,于是她根本就看不懂王憐花和沈浪越來越快的動作。她只知道,這兩個人打得厲害,不過不致命,所以也就不擔心了。
反正雖然誤會解開了,但是他們還是要打,大概是因為一個剛被打攪了,一個剛被岳父教訓了,都得打一架散一散火氣?喬亦瑛不知道,反正他們想打就打了,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而后,她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朱七七,無聲地嘆了一聲,滿滿的都是無奈。她剛才的態度明明那么明顯,怎么還能弄錯了呢?
朱七七有些尷尬地對著喬亦瑛笑了笑,“抱歉啊,亦瑛!彼矝]想到昨天還完全沒有進展的王憐花,今天就能夠成功握上意中人的手了。她對王憐花自然是沒有什么歉意的,但是對上喬亦瑛,卻滿是歉意了。
喬亦瑛搖搖頭,寫道:“無妨!
反正她看著王憐花現在的精力太過于充沛了,想要打就打一架吧,還能夠冷靜一點。畢竟他看著都要傻了,散散熱興許會好些。
“還是亦瑛你好!敝炱咂咝ξ刭N在喬亦瑛的身邊,“我覺得這也不能全怪我,大部分原因還在王憐花的身上的。他以前就騙過我,還害得我被人誤會,到處奔波結果一場空,氣死了。所以,我剛才不相信他是很正常的,對吧?”
“朱七七!”那邊正在打架的王憐花抽空喊了一聲。
“聽到啦!敝炱咂吆吡艘宦,“我就算是不說,亦瑛肯定也知道你以前做過的事情。她可是神算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對吧,亦瑛?”
喬亦瑛忍著笑,點了點頭。是的,她知道。雖然因為后來的她的穿越,導致了王憐花的生長過程有一些偏差,但是很多事情還是依舊發生了。嗯,例如朱七七被他騙,還害得她被其他人誤會的事情。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對于這件事情,喬亦瑛表示她兩不相幫。
“亦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朱七七的雙手抱住喬亦瑛的一邊胳膊,側著身子貼在她的肩上,“我不想跟沈大哥走了,我還是跟你走吧!
聽見這句話的沈浪一個分心,被王憐花打了一掌。
不過王憐花也沒有心思和沈浪糾纏下去,他腳下一點,飛身到了喬亦瑛的身邊,抱住了她的另一邊手臂,“朱七七,阿瑛是我的!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朱七七反駁道:“你們現在不是有情人嗎?既然如此,這最好的朋友的位置自然就是我的了。”
“不行!”王憐花堅決不同意,“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阿瑛心中的位置都只能是我的,你給我一邊去!”說著,他伸手準備推開朱七七。
“不要!”朱七七躲過了王憐花的手,可憐兮兮地看著喬亦瑛,“亦瑛,你看王憐花,又欺負我!
王憐花的眼睛都瞪圓了,這個朱七七!他也跟著看向喬亦瑛,眉眼見滿是委屈,“阿瑛,明明是朱七七欺負我,你最重要的人應當是我才對。”
喬亦瑛:“……”
不是,她又沒有腳踩兩條船,為什么還要經歷修羅場?過分了嗷。
“七七!鄙蚶俗吡诉^來。
“哎呀,你擋著我了!敝炱咂咄屏松蚶艘话,“亦瑛!
“阿瑛!
喬亦瑛:“……”
別看她,她現在只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喬亦瑛露出了虛弱的微笑。
毀滅吧,真的。
最后是怎么收場的呢?其實也沒有什么收場,喬亦瑛就是單純地從兩個人中間掙扎出來,然后默默地走了。沒有了正主在場,這兩個人也就收拾了,不再鬧騰了。
不過兩人還是一前一后地跟上了喬亦瑛的腳步,跟著她回了喬家院子。
再一次被遺忘的沈浪:“……”
不是,他這么大一個人真的就沒有人記得他嗎?
入夜,喬亦瑛洗漱了準備入睡的時候,聽見了敲窗戶的聲音。她走過去推開了窗戶,就看到站在窗外的王憐花。
“阿瑛!蓖鯌z花在看到喬亦瑛的那一刻,那雙眼里霎時間落滿了光,熠熠生輝,“你還沒睡啊!
你說呢?她這燈還沒有吹呢,怎么看都是沒有睡啊。喬亦瑛嘆了一聲,伸手去捏王憐花的側臉。不要以為長得好就可以隨意打攪別人的睡眠了,這是不禮貌的。
王憐花不反抗也不生氣,還對喬亦瑛笑得燦爛,像是黑夜之中璀璨的夜明珠,令人見之心動。
他這樣,倒是讓喬亦瑛心軟了。她放開了他,轉身準備去拿水牌。只是她剛一轉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阿瑛別走!蓖鯌z花以為喬亦瑛要回去了,嚇得將人的手抓得緊緊的,而后眼角下垂,看著可憐巴巴的,“你陪陪我,好嗎?”
喬亦瑛無奈了,要怎么告訴他自己只是想去拿一下水牌呢?
“阿瑛。”王憐花彎下腰,雙手捧著喬亦瑛的手,讓她的手心貼著自己的側臉,眉眼上揚著看她,“阿瑛,我今天真的歡喜極了,卻也真的怕極了!
他歡喜于自己的心意被發現了,他歡喜于自己被她所接納了。但是他也害怕,害怕這只是一場夢。盡管已經再三證實了不是夢,但是當黑夜來臨,他躺在床上的時候,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只怕這真的是一場夢。
只有見到他的阿瑛,感受著她的手心傳來的溫度,才能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的歡喜和惶恐,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會全部表現出來。
喬亦瑛心下嘆息了一聲,低頭親了親王憐花的額頭,溫柔又堅定的。
“阿瑛,今日的一切都是真的,對吧?”王憐花的雙眼又明亮且璀璨了起來,他再次確定了喬亦瑛的心意,卻還是要再問一次。他的不安根植于靈魂深處,只有一次次地確定自己不會被拋棄,不安才會一點一點地消失。
當然是真的了。喬亦瑛低下頭,另一只手貼上了他另一邊的側臉,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用行動來告訴他自己的不變心意。
“阿瑛!蓖鯌z花用滿是華光的眼神看著喬亦瑛,似乎在看自己此生唯一的光。不對,不是似乎,而是本來如此。
此時,風輕云濃,唯有兩個傻子隔窗相望了許久許久。
另一邊,神侯府燈火通明,有人實在是難以入睡。
“世叔!弊访昧饲脮康拈T,而后推門而入,“夜深了,還是早些去歇息吧!
“怎么歇息?”諸葛正我頭疼不已,“方應看的事情且先不說,這有橋集團牽涉實在是太大。一個不慎,百姓們便會遭受滅頂之災,我如何歇息得了?”
大多數百姓的家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而有橋集團涉及到的這些,足以讓牽涉進來的百姓遭受滅頂之災。如此,叫諸葛正我如何安心?怎么安心?他現在頭還沒有炸開,已經不容易了。
追命說道:“皇上他……”
“不行!敝T葛正我搖頭,“蔡他們用了邊關戰事為借口,扣住了國庫,不肯讓朝廷出一分一毫。若是皇上非要用國庫中的銀子來解決此事,才剛穩定的朝局又要動蕩起來了。屆時,朝堂和民間一起動蕩,非是大夏之福!
最重要的是,蔡相黨派等人依舊不甘心,想要讓成帝從皇位上拉下來。如今大夏好不容易迎來了一個肉眼可見可以成為明君的皇帝,諸葛正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被人拉下來的。
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定住朝局,不讓蔡相一黨亂來,不讓邊關戰事起變化,而后將有橋集團留下來的爛攤子給規整好了。這一個個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這些都沖到了一起的時候。
“世叔,你聽我說完!弊访鼰o奈了,“皇上的意思是他可以用皇宮私庫來解決此事!
“有銀子就能解決了嗎?”諸葛正我反問。如今最重要的問題是,有橋集團沒有了方應看,沒有了米有橋——他突然暴斃在房中,不知原因為何——之后,整個有橋集團開始失控了。
就算是有銀子,也未必能夠掌控得住。而諸葛正我雖然頗會處理朝中事務,但對于民生,他委實是不懂!叭缃癯写蠖鄶党甲佣荚谟^望,不肯盡心盡力。若是皇上不能夠很好地解決此事,往后想要掌控朝局,怕是更難了!
雖然目前看起來成帝穩定了朝局,但實際上很多人還是各有心思。方應看和有橋集團既是成帝的一次機遇,也是一次危機。若是他們能夠完美地解決,有些尚在搖擺不定的人便會靠過來,蔡相一黨的威脅也就小了。所以,不管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大夏,此次都至關重要。
聽完了諸葛正我的解釋,追命也跟著頭疼了。怎么這么難呢?
不過次日,在朱百萬和花家幾兄弟上門拜訪之后,諸葛正我和追命就覺著自己熬夜思索實在是多余。有這兩家出手,還怕穩定不了?
“不過,這個王……”追命看著朱百萬他們拿出來的契書上所寫的內容,很是疑惑,“是誰?”
“洛陽王家。”朱百萬回道!巴鯌z花的王!
“王憐花?”追命的雙眼猛地瞪圓了,“他怎么也在這里面?”
諸葛正我點了點那個“王”字,神情莫名,“大概是因為一切因他而起吧!
第57章 處決
諸葛正我當然知道先帝之死充滿了太多的疑點,一個被太醫時常請脈的皇帝,一個正當壯年的皇帝,怎么可能會猝死呢?更何況他之前從未有過任何不對勁,怎么就猝死了呢?
即便先帝的身體不好,當真就此猝死了,那么他那幾個成年的皇子又是怎么在同一日內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死去了呢?看起來都是意外,那就不是意外了。
這其中的原因,諸葛正我便只是想也能知道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他一開始是想徹底查清楚的,他在回京的路上甚至想過要將整件事情查個底朝天。但是如今,他卻不想查了,只想讓這一切就此蓋棺定論。
因為先帝的猝死,因為那些皇子的意外過世,成帝才有登位的可能。
諸葛正我很清楚先帝不是一位明君,甚至連平庸之君都算不上。而先帝的那幾個成年皇子各有缺點,私底下更是暴戾無度,也沒有什么明君之相。不管他們誰在皇位上,都不是大夏之福。
而成帝就不同了,盡管他登位時間短,但也看得出來他能夠成為一位明君。只這一點,諸葛正我便再也不會去追究先帝和那些皇子們的死因。不管他們是不是成帝派人殺的,他都不準備去查。
政權奪位和其他案子是不一樣的,即便登位之人狠一些也無妨,只要他對百姓好,對國家負責就足夠了。至于對先帝的虧欠,諸葛正我會在自己百年之后向他賠罪的。
雖然諸葛正我不想計較,但是夜深人靜之時,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去想,到底成帝是怎么做到的。思來想去,他都沒有發現有什么問題,反而發現了別的一些線索。
盡管似是而非,盡管沒有證據,但是諸葛正我的目光就是集中到了王憐花的身上。今日花家和朱百萬前來,他看到了這份契書,對于自己心中的懷疑徹底肯定了。
先帝之死一定有王憐花的手筆在,這份契書一出來,諸葛正我就確認了這一點。他心中猜測,王憐花恐怕也知道他會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對方根本不介意自己知道此事,因為他沒有證據,對方有恃無恐。
更因為……諸葛正我的心中嘆了一聲,更因為對方知道,自己不打算計較此事了。王憐花此人,膽大到近乎無法無天的地步。按理來說,他應當將此人拿下,可是他沒有證據,心里也不想這么做。
這樣想著,諸葛正我輕笑了一聲。
追命有些疑惑地看著諸葛正我,而后像是若有所悟一般。他只是笑笑,而后垂眸,心底在想什么,怕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花家和朱百萬都準備參與進來了,那么有橋集團的事情就好處理了。追命將此事告知給成帝,契書也讓他看過了。成帝令人配合花家和朱百萬,而方應看則是連夜被審問。
次日午時,成帝下令將他推去法場行刑。諸葛正我親自鎮守刑場,因為擔心有人前來劫法場。
雖然方應看的那些屬下大多都被抓了,例如八大刀王——他們在方應看被扔到神侯府的門口之后的幾天,也都被陸陸續續扔了過來。但難保他不會有什么隱藏的屬下前來劫法場,是以諸葛正我自然要親自鎮守,以免他被劫走了。
其實方應看本不該這么快被處刑的,至少在有橋集團的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之前,在他身上那些糾葛還沒有徹底理清楚的時候,他都不應該這么快死。但是方應看身上有一件事被發現了,他必須死,方能以正視聽。
“方應看……私通敵國,欲引金兵入關,罪在不赦,今日處以極刑!毙行坦倌盍艘欢逊綉吹淖镄,最后一條,讓在場所有人都目露恨意。若不是他此時已經被綁在了刑場之上,他們恐怕會一擁而上,將他撕碎了。
不遠處的酒樓二樓,王憐花拉住了喬亦瑛的手,另一手為她倒茶,“阿瑛,會有些血腥,別看了!
喬亦瑛對著他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
坐在她對面的朱七七笑著跟她說哪一道點心好吃,而沈浪則是在為朱七七挑揀果干。至于熊貓兒,則是和坐在他身旁的李尋歡說話,兩人時不時碰一杯酒。
他們都是為了方應看被處決一事來的這酒樓,但如今卻都沒有多看他一眼。比起其他人,他們六人更像是出來游玩的一般。
引金兵入關,這便是無人敢為方應看出聲的原因。若不然的話,總有人會為了有橋集團的利益為他開口。畢竟在某些人的眼中,不管方應看殺了多少人,犯下了多少錯,都是可以被忽略的。
只要利益足夠,那些人都是能忽略他的罪行。但是私通敵國,引金兵入關,是誰都不敢碰的底線。尤其是現在這位成帝不似先帝那般好哄,他們更不敢擅自行動了。
私通敵國,不僅要滿門抄斬的,還會名聲俱損,整個家族都跟著被萬民唾罵。不值得,不值得。
方應看被綁在刑場之上,面目憔悴,也許是因為他的四肢被廢的緣故,也許是因為他怎么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的緣故。此時的他雙目無神,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了。
在方應看的心中,他的生死只能由他自己來定,不管如何,誰都無法裁奪他的生死。但世事就是如此,他如今甚至比不過那些喪家之犬,只能夠如同豬狗一般任人魚肉。
想到這里,方應看提起了幾分精神,目光在人群中一寸寸逡巡著,想要找到令自己淪落到今日的人?墒撬麤]有找到,不管是喬亦瑛還是王憐花,他們都不在這里。
也對,如今自己已經是如此下場了,他們怎么可能會來看他這個敗軍之將呢?
“方應看,你可曾后悔過?”諸葛正我問道。他曾很欣賞方應看,畢竟他武功出眾,處世利落,還是方巨俠的義子。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前途光明的人,會架起有橋集團那樣組織,也沒有想到他會想要引金兵入關。
“后悔?”方應看愣了一下,而后大笑出聲,“自然后悔啊。我后悔沒有早些引金兵入關,讓中原大地都陷入戰火之中,叫你們所有人都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
他幾近癲狂,將刑場附近的人都給嚇了一跳,有些人甚至倒退了好幾步。但是回過神來之后便開始痛罵方應看。
“賊子,早就該死了!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殺他的聲音不絕于耳,但是方應看卻完全不在意,“若不是我馬失前蹄,你們能如此叫囂于我?告訴你們,我……”
“事實卻是,王憐花甚至連來看你行刑都不肯。”諸葛正我說道,“方應看,你根本就不在他的眼中,在他看來,你連成為他的敵人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個老狐貍,當然知道如何殺人誅心,方應看便被他的話氣得脖子青筋暴起,“我……”
“時間,到了,行刑。”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行刑手用爛布團堵上了方應看的嘴,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時間。
刀光落下,當初令整個京城都驚艷不已的方應看方小侯爺就此沒有了氣息。他的頭.顱在地上滾著,沾滿了灰塵,眼底滿是憤恨和不甘。
“便宜了他!比巳褐胁恢朗钦l說了這么一句。
為了前方戰事穩定,也為了不出現意外,方應看此事必須速戰速決。
“賣國者不得好死!”諸葛正我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掃了一圈,又看向了更遠的一些地方,“絕無例外。”
“賣國者不得好死!”
“賣國者不得好死!”
有幾個人跟著喊出聲來,而后便是所有的百姓跟著喊出聲。也許有些人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在周圍的人解釋之后也明白了。賣國的人必須死!聲浪越來越大,席卷向了遠處,似乎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喊著這句話一樣。
有些心懷不軌的人心中一顫,將心思藏在更深了。而有些人卻覺得這仿佛指著他的鼻子罵,臉色難看無比。
“雷堂主,你可聽見了?”一個酒樓的雅間里,蔡相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人。
雷損點頭,“自然聽到了!彼α诵,“死的人是賣國的方應看,與相爺,與我六分半堂何干呢?”
蔡相先是一怔,而后笑出聲來!皼]錯,與我們何干呢?”
路邊的茶水攤,才剛回到京城不到一日的溫柔不敢相信方應看竟然是這種人,連連罵了好幾句。一旁的王小石也跟著罵了好幾句,給她倒了茶水,讓她潤潤口。
至于蘇夢枕,他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垂著眉眼,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比起離開京城之時,他看上去面色紅潤了不少。
坐在他身旁的白愁飛也是一樣默不作聲,只是袖子里的手卻是一直在轉動著手上的扳指。
一個酒樓的屋頂,陸小鳳嘆息了一聲,“花滿樓,你說人心是不是都不會滿足?方應看明明什么都有了,名利權錢,他什么都不缺,卻還是要和金人合作!
花滿樓說道:“有些人的心是無底深淵,不管有多少東西都是填不滿的。他們的野心每一刻都在膨脹,是沒有滿足的一日的。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他認為世間美好,認為生命美好,但卻不會傻到認為人人都好。不說史書上多少不堪,便是現在的江湖就有不少蠅營狗茍。
“是啊!标懶▲P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笑的自己,還是他人。他拿起酒壺,連連灌了自己好幾口,而后放下酒壺,說道:“與其想這些東西,我還不如想想去哪里找那只猴子!
“還是沒有司空摘星的消息?”花滿樓眉心微蹙。他和司空摘星雖然交集不多,但他們都是陸小鳳的朋友,也是有幾分交情的,他自然不希望對方出事。
“是啊!标懶▲P一臉奇怪,“也不知道那只臭猴子到底是藏到哪里去了,我竟然怎么都找不到,真是奇了怪了。”
“他最后的蹤跡出現在何處?”花滿樓問道,“我可以讓大哥他們幫著打聽!
陸小鳳說道:“司空摘星最后的蹤跡就在京城的南城,再多的我也查不到了。南城都是些富貴人家,肯定有不少寶貝。花滿樓,你說他該不會又老毛病犯了,想要去偷別人的寶貝來玩,結果被人給抓住了吧?”
“司空摘星也會失手?”
“當然會了,他……”
“陸三蛋,你不要造謠污蔑我!”
第58章 得不償失
頂著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臉的司空摘星突然出現,瞧他的神情,恨不能給陸小鳳當頭來上一下!拔以趺纯赡軙直蛔ツ?你這是污蔑!”他激動不已,看起來像是要和陸小鳳絕交一般。
但陸小鳳卻是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被抓了!被谒麑λ究照沁@猴子的了解,他絕對是被抓住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隨便猜猜,但他卻是真的被抓了。
啊,這,他真的就是隨口猜猜而已。
司空摘星想要暴怒反駁,但是想到自己那段被捆住的悲催日子,卻是反駁不出來了。他蹲坐在陸小鳳的身邊,憤恨不已,“哼,我那是一時失手。”
“你吃大虧了!边^于了解司空摘星的陸小鳳再次說道。如果他不是吃了大虧的話,如果他是自己逃出來的話,一定會得意不已地炫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說是一時失手。
司空摘星:“……”
有一個過于了解你的朋友是什么體驗?當然是想打人。
一旁的花滿樓聽著這兩人的動靜,笑著說道:“此時此地不便說話,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也好!标懶▲P率先翻身下樓,“走吧,我知道有個酒樓的酒水很是不錯,下酒菜更是一絕!彼且粋喜好美食更喜好美酒的人,他說好的絕對差不了。
而司空摘星認為自己也的確是應該用好酒好菜來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心,于是就跟上了。
倒是花滿樓在落地之后說道:“大哥讓我早些回去,似有話要與我說,你們去吧!
“好!标懶▲P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而后勾著司空摘星的脖子一同去往他說的那個酒樓。
嗯……只是吧,此時的司空摘星易.容成了一個女子,是個看起來十分清秀的姑娘。雖說陸小鳳和司空摘星都知道內情,但是別人不知道啊。于是路人就看到一個年輕浪蕩的公子摟著一個清秀的姑娘招搖過市,當即就鄙視不已。
不過還好現在大多數人都群情激奮,心思都在唾罵已經死去的方應看身上,否則這兩人可真就是“萬眾矚目”了。
“我跟你說,這酒樓的下酒菜味道當真是一絕,我之前離開京城許久還是念念不忘!标懶▲P摟著司空摘星往二樓走去,“你也一定會喜歡的。”
司空摘星剛要說些什么,就看到了某個煞星的背影,嚇得當即轉身就要跑。
陸小鳳第一反應就是抓住了司空摘星的肩膀,“你怎么跑了?”
“我還有事,暫且別過!彼究照怯玫氖桥拥穆曇簦驗樯沸蔷驮诓贿h處坐著,他實在是害怕,聲音不免有些發抖。
陸小鳳奇怪不已,“司空……唔?”他的嘴巴被是時空摘星用手給捂住了,剩下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閉嘴!”司空摘星說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咬牙切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面對的是什么生死大仇的仇人呢。
陸小鳳當即就明白了,這里有司空摘星害怕的人。這可真是叫他大開眼界了,居然也有這只猴兒害怕的人?他的目光在二樓掃了一圈,想要看看到底是誰能夠令他這樣害怕。
就在這個當口,司空摘星像只泥鰍一樣從陸小鳳的手底下跑了。不過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陸小鳳也找到了能夠令司空摘星見之畏懼的人,王憐花。
此時在二樓的江湖人不是沒有,但是有能耐也有本事制得住司空摘星的,也就只有王憐花了。再想一下,他之前追查司空摘星的蹤跡,最后出現在京城的南城附近,而喬家院子就在京城的南城。
所以,果然就是王憐花抓了司空摘星。只是為何要抓他呢?陸小鳳想想有些時候司空摘星做的那些事情,不免覺得眼前一黑。他該不會是跑去了喬家院子偷東西吧?
能夠入他的眼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說不定還是喬姑娘的心頭愛。而他雖然只見過喬姑娘一面,但也知道她骨子里的堅韌,不是個惹的人,更何況她身后還站在王憐花呢。
這兩個人湊一起,再加上喬家那滿院子能耐的護衛……嘶,陸小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死猴子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他還能活著,可真是不容易。
“他在做什么呢?”朱七七奇怪地看著陸小鳳。
在陸小鳳上樓來的時候,他們就都發現他了,畢竟他完全沒有掩飾。朱七七就見著那個跟他一起上來的姑娘好似見到了什么令她驚恐的東西,轉身就跑了。而陸小鳳呢,他的表情從好奇到明悟到古怪,整個人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所以,實在不能怪朱七七好奇。
“大約是想明白了什么。”王憐花笑著將切好的果子擺在了喬亦瑛的手邊,“阿瑛,你試試看,若是不喜歡,剩下的給我吃。”他知道她不喜歡他人浪費食物,但是又想著讓她多嘗嘗不同的果子,便用自己的匕首切分開了。
若是她不喜歡吃的,他吃就行了。
喬亦瑛笑著點頭,隨手就拿起了一小塊果子。大概是缺少什么就喜歡什么,這個時候一般人家都是缺糖的,是以都喜歡吃甜,這果子更是甜得很。不過她只喜歡那種不太甜的甜,除了喬家大廚做的,外面買來的大多會甜一些。
不過王憐花對于喬亦瑛的喜好一向都是緊急在心中的,是以她現在吃到的果子都是清甜可口的。所以,根本就不會有她不喜歡的。只是她沒有都吃了,而是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推到了王憐花的手邊。
“阿瑛特意留給我的。”王憐花拿著那一小碟果子,得意地沖著朱七七挑了挑眉。呵,在阿瑛的心中,還是他最重要,其他人都休想和他爭和他搶,不管是誰。
朱七七:“……”
以前她都認為王憐花是一個聰明到極致的壞人,但是現在看來,他實在是有點蠢。而非要和他比較個高低上下的人,也很蠢。為了不讓她自己變蠢,她決定以后還是不要和他計較了。
朱七七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王憐花一眼,收回了目光。呵,她才不跟傻子計較呢。
王憐花:“……”
很好,已經開始怒火中燒了。
“七七,嘗嘗這個。”沈浪將削了皮的桃子遞到了朱七七的面前,試圖讓她開心些,也試圖讓她別招惹王憐花了。
因為王憐花不會對朱七七動手,但是會把所有的債都算在他的頭上。如今岳父還在京城呢,他可不想王憐花插手進來,到時候他說不定就要倒霉了。
朱七七拿過了桃子啃一口,湊到喬亦瑛的身邊說話。哼,她不肯王憐花計較,但是她還是可以爭搶亦瑛的。氣死他氣死他氣死他。
王憐花的拳頭開始硬了,而后將目光放在了沈浪的身上,對著他笑了笑。至于他是什么意思,他們兩人都明白。
沈浪的心中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目前看來他大概就是倒點小霉,而不是得罪岳父,那就足夠了,真的。唉,他可真是不容易啊。
此時的陸小鳳已經被熱情的熊貓兒和李尋歡喊了過來,他們三人一張桌子說話喝酒,看上去倒是自在。
陸小鳳沒有時不時地會看喬亦瑛和王憐花一眼,似乎有什么話想問,但還是咽了回去,沒有開口。既然司空摘星不說,他就當做不知道吧,若是他真的需要自己幫忙,屆時肯定會說的。
而陸小鳳不問,哪怕其他人都看出來了,他當做沒看見。
此時,喬亦瑛將目光投向窗外。刑場已經被打掃干凈了,諸葛正我及行刑手他們也早就不見了,包括方應看的尸身。若不是刑場過于干凈,旁人怕是會以為這里沒有人被處決過。
只是喬亦瑛看的卻不是刑場,而是此時明媚的陽光。好似老天爺也知道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風光正好。她莞爾一笑,收回了目光就看見王憐花在擔心地看著自己。
她對著他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空杯,沖著王憐花晃了晃。
王憐花伸手拿起茶壺,為她添了一杯茶。
一只小雀兒落在酒樓二樓的窗臺上,它眨巴著小眼睛,好似在好奇地看著坐在最靠邊的兩桌人。這一邊,兩對有情人小聲說著話,另一邊三個男子推杯換盞。
小雀兒不太懂他們在干什么,只是歪著小腦袋看了幾眼,倏地就張開翅膀飛遠了。它飛啊飛啊,落在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宅子的窗臺上。它又探著小腦袋往屋里看,這一次它看見的是兩女,三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跪著。
“雷姑娘,還望你救我一救!本G衣跪在地上,朝著坐著的女子磕頭,“我不想死!
雷純微微一笑,“我不是已經救了你了嗎?若非是我,你能活到現在?”
站在雷純身后的狄飛驚默然不做聲。出手救人的人是他,但若不是有雷純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會出手管這個女子的死活。
“可是我想以后也能活著。”綠衣抬頭,臉上滿是淚水,眼底帶著恐懼,“如今主子死了,我怕是也活不久了。雷姑娘,你救我一救啊,這份恩情,綠衣一定會償還的。”
“可是,要你命的是王憐花!崩准兾⑽Ⅴ久,好似十分為難,“我若是一直保著你,便是和他作對,這可是得不償失啊!
綠衣馬上就明白了,連忙道:“只要我有的,都可以拿出來報答雷姑娘的救命之恩的!
第59章 回來了
“你有的?”雷純將手上的茶杯隨手放在桌上,“你能有什么呢?”
茶杯落下的聲音像是雷聲一般敲在綠衣的心上,她惶恐不已地開始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沒有,除了她這條命?墒撬钕胍木褪亲约哼@條命,根本不想丟了。
“只要雷姑娘說,綠衣一定會辦到的,一定的!”綠衣連連起誓,生怕自己被雷純從六分半堂扔出去。若是被扔出去,被王憐花的人抓住了,她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條。
王憐花就是惡鬼,他連主人和其他人都給弄死了,自己又算是什么呢?她是被主人派到喬亦瑛的身邊的,雖然未曾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但那是因為自己還沒有開始做,而不是不想做。
這件事情,綠衣很清楚,她知道喬亦瑛也很清楚,王憐花更是清楚。她不想死,目前的救命稻草只有雷純。盡管她知道對方一開始救下她就是另有圖謀,也許她走向的不是生路而是絕路,但是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就好。”雷純笑著點了點頭,“綠衣姑娘且在六分半堂住下吧,為了不讓人發現,只能暫且委屈你做的貼身丫鬟了!
綠衣連忙磕頭,道:“能夠給雷姑娘做丫鬟是綠衣的福氣,沒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雷純又拿起了茶杯,“我的丫鬟會教你該做些什么的!
“是!本G衣起身,倒退著離開了屋子。她跟著丫鬟往外走的時候,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雷純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酸。
在喬亦瑛的身邊做事的時候,事情少,到手的銀錢卻多。那些來往的各路英雄和權貴富豪,因為她是神算身邊唯一的侍女,不管如何,都是好聲好氣地對她說話的。
至于喬亦瑛,她對她也很好,盡管她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活了這么些年,竟然只有在喬亦瑛的身邊活得像一個人。只是她當時一心一意為主人做事,從未覺得那時有什么好的。
現如今回頭看,竟然已經是她最平靜的日子了。綠衣壓下心底的酸澀,低下頭跟著丫鬟走。不管如何,她都想要活下去。她只是想要活下去。
“那個綠衣天生反骨,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狄飛驚說道,“小姐,她會嗜主!
雷純不在意道:“我并不在意,我只要她有用就夠了。除了王憐花的那些人,只有綠衣貼身伺候過喬亦瑛。或許我能夠從她的身上得到我想要的呢?”
狄飛驚沉默了片刻,說道:“小姐想做什么,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雷純抬頭看向狄飛驚莞爾一笑,那雙眼眸就仿佛是一個深湖般,浮漾著千流云的夢,“那到時候就要偏勞狄兄了!
狄飛驚的眼神似乎閃過了些什么,“這是我應做的!
“大小姐,總堂主回來了。”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
“好!崩准兤鹕硗庾,“狄兄,我們一同去迎一迎爹吧!
“好!钡绎w驚跟在雷純的身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影子上,壓制的情意才泄露了些許。
這些都是小雀兒看不懂的,它只覺得餓了,振翅一飛,找小蟲子去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街面上的人各自回家去了。而京城的城門口,有一大群人正在進城。這是押解犯人的隊伍,六七輛囚車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終于回來了。”看見京城的城門,鐵手不由得感慨道,“不過是出了一趟海,回到京城來,竟然已經物是人非了!
無情嘆了一聲,說道:“雖說世事無常,但……”
鐵手接話道:“但是這也太無常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冷血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也不怪他們三人如此了,畢竟在無情等人離開京城之前,他們是怎么也沒想到京城的局勢會有這樣的變化;噬铣闪讼鹊,成郡王成了皇上,方應看是私通敵國,欲引金兵入關的叛國賊,還被斬首了,有橋集團竟然也是他暗地里控制的。
這樣的變化,如何不叫他們三人心生感慨呢?
無情三人出海是為了將蝙蝠島一網打盡的,他們當時所有的心思都在此事上了。被原隨云所控制的那些女子實在是太過于慘烈了,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都不免心中難受,更何況他們三人本就不是什么鐵石心腸的人。
于是,無情他們就在蝙蝠島上多耽擱了一些時間,為的就是安撫那些女子的情緒。帶著兵丁將蝙蝠島徹底掃空之后,將他們押解上船,登了岸又是給那些女子找大夫,還要擔憂她們往后的生活。
不過有一個繡莊的掌柜挺身而出,說是愿意收留這些女子。掌柜是女子,她又是素來在那一片有愛護女子的名聲,調查過后,無情等人同意將蝙蝠島的女子留在她的繡莊。
雖然她們都是蝙蝠島一案的證人,可是無情他們不缺證人。這些女子身心俱疲,大多數被父母家人拋棄了,他們不忍心帶著她們上京城再受一次創傷,就還是將她們留下了。
當然,他們并沒有徹底不管這些女子。三人用了自己的令牌,令本地的官府一定要多加照看,若那個掌柜有不妥之處,可以出手將她們帶出來。而后,他們又趕忙帶著兵丁押解犯人上京,擔心節外生枝。
到了那時,無情三人才有心思查看從京城遞過來的消息——包括了追命那些又臭又長又厚的信。于是,一個接一個的消息將他們都給炸傻了,先帝暴斃,皇子生死,郡王登基,侯爺被斬。
這么多的消息,就算是單拿一個出來都是嚇人的,結果它們卻是在短時間內一同送過來的。就算無情等人在江湖和朝堂的腥風血雨之中來回數次,也不免有些傻眼。
如此,他們回到了京城,哪能不心生感慨呢?
“大師兄,二師兄,冷血!”早早就在城門口等著的追命見到無情等人的身影,大喊著朝他們招手。
無情三人:“……”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微妙的有一種丟人的感覺。
無情的手按了按額頭,“他是傷到了腿嗎?他就不能走過來或者飛過來嗎?”喊什么,周遭的人都在看他們了,就連那些兵丁也不例外。
鐵手無奈道:“追命只是看到我們太過于興奮了而已!
“吵!崩溲е鴦Φ。
追命可不知道他的師兄弟對他的嫌棄,高興地沖了過來,“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們好久了。就是為了等你們,我連方應看的刑場都沒有去。”
鐵手的腳步一頓,問道:“方應看今日行刑?”
“是啊。”追命點頭,“這個時候,他的魂兒說不定都過了奈何橋了!毙行處缀醵荚谡鐣r刻,現在暮色四合,若是快的話,方應看的魂應該是過了奈何橋了。
鐵手嘆息了一聲,“若有來世,愿他和今生不同!狈綉床皇橐粋人物,但是很可惜,叛國一事永遠無法被原諒。
“走吧,世叔在等我們了!睙o情說道。
神侯府,諸葛正我看到無情三人回來,滿臉欣慰,“好,回來了就好!彼凶屑毤毜乜催^了自己的三個徒弟,“瘦了,都瘦了。我讓廚房給你們燉了補湯,這幾日照著三餐喝!
無情、鐵手和冷血三人同時沉默了。出現了,世叔的補湯又出現了。他們并沒有瘦,但是世叔說他們瘦了,在他那里就是瘦了。補湯偶爾喝還好,照著一天三餐喝,真的喝到人想吐。
而且還不知道要喝幾天,想到這里,三個人的臉色都難看了。
一旁的追命竊笑。嘿嘿嘿,他可是待在京城沒有離開的,就用不上補湯了。看著師兄弟受苦,自己卻不用,這種感覺可真是太爽了。
“對了,追命,你也一起喝!敝T葛正我又說道。
“世叔,我不用了吧。”追命差一點就要跳起來了,“我沒有瘦啊。”
諸葛正我說道:“胡說,你也瘦了。你辛苦護衛皇上,怎么可能沒有瘦呢?不用說了,這補湯你們三個人都要喝,誰不喝,我就親自喂你們喝。”
四個人頓時僵住了。
世叔喂湯不是一勺一勺慢慢來那種,而是一手捏著嘴巴一手灌下去。不管是輩分還是武功,他們都不敢反抗。這補湯,只能喝了。
追命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是無妄之災,若是他剛才沒有幸災樂禍,說不定就不會殃及池魚了。果然,幸災樂禍是不對的。
看著四個人的苦臉——就連無情和冷血都不例外,諸葛正我樂呵呵地笑了。
不管四大神捕在外頭是怎么威風凜凜,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被人尊稱大爺二爺三爺四爺,更不管他們是不是令犯人聞風而逃,回到了神侯府,那都得聽話地喝補湯。
深夜,一個人影從半空略過。他的身影之快,仿佛只是一陣風略過一般,無人發覺不對。這道身影略過了京城的房屋,而后來到了六分半堂,偷偷潛入了進去。
綠衣跟著做了一天的丫鬟,深夜回到下人房,看著已經被占滿了的大通鋪,還有那些敵視她的其他丫鬟,沉默了。若是以往,她會給這些丫鬟好看,令她們不敢再欺負自己。
但是現在,她只是默默地抱起分給自己的被褥,去了隔壁。盡管隔壁是放雜物的,盡管這里灰塵遍布,盡管只能弄出來兩條凳子拼一起,綠衣都還是忍了。
只要能活下去,她沒有什么不能忍的。
第60章 偷.人
綠衣自小無父無母,不是什么特別凄慘的原因,只是單純地活不下去了而已。
她的生父是佃農,碰上天災,地里沒有多少糧食,員外郎還在原本的稅收上又加了半成,官府各種奇奇怪怪的稅也不少。就這么的,家里沒有糧食吃,就都餓死了。
其實綠衣差點被父母拿出去換了別人家的孩子回來的,換來做什么?吃。只是她當時躲起來了,于是她的父母在找到她將她換出去之前,就給餓死了。至于她,則是變成了小乞丐。
后來綠衣被米有橋撿了回去。也算是一件好事吧,雖然日日被打被罵還要做事,但好歹是活下來了。后來,她的主人變成了神通侯方應看。再后來,她去到了喬亦瑛的身邊做侍女,監視她,找到她的弱點,最好是能夠為他所用。
綠衣很清楚方應看會用什么手段,威逼利誘已經算是輕的了。喬亦瑛很有可能會被打斷雙手雙腿,被銬上鎖鏈,關在只有方應看知道的地方,只為他一個算卦,或者只算他想要的卦。
只是事情還沒有成功,綠衣的身份就被發現了。雖然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發現,但她的行動的確是失敗了。
長風鏢局一直護送喬亦瑛上京,綠衣找不到下手迷暈帶走喬亦瑛的好時機,就只能一路遠遠地跟著。她想著,長風鏢局總是要回江南的,她也總是能夠找到好時機的。不過很可惜,長風鏢局還沒離開,王憐花出現了。
相比較長風鏢局,王憐花才更為恐怖。盡管綠衣并不是方應看真正的心腹,但她知道的也不算少,對于王憐花很是畏懼,于是就只能放棄下手,回去向方應看稟報。
綠衣想要活命,想逃,可是她身上有方應看下的毒,就算是逃走了也活不了太久的。所以盡管她知道回京就會被方應看懲罰,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因此,她怨恨上了沒有按照她預想中的發展去做的喬亦瑛。
只是綠衣沒有想到,方應看竟然這么快就倒下了。他被關起來了,米有橋死了,整個有橋集團都被控制住了,甚至連皇帝都換了。再后來,方應看的一干屬下被清算,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死定了。
不過綠衣從小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她若是認命,早就變成一句白骨了。于是,她又躲了起來。在即將被王憐花的人殺了的時候,狄飛驚救了她。不過她知道這不會只是一次單純的救人,是需要她付出代價的。
在看到雷純之后,綠衣更肯定了這個想法。
有橋集團和蔡相有往來,而六分半堂則是聽命于蔡相,是以有橋集團和六分半堂之間也是有往來的。正因如此,綠衣才會知道一些雷損和雷純的性子,也正因如此,她才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代價才能夠活下來。
躺在兩條椅子拼成的床上,身上蓋著被褥,綠衣心想,或者可真的是太難了。她就是想要活著而已,怎么就這么難呢?還不知道雷純要她付出什么代價呢,而且她身上的毒已經快要到期限了,別雷純的要求還沒有說出來,她就已經死了。
綠衣闔上雙眼,眼淚不由得從眼角滑落。只是漸漸地,她感覺好像很困很困,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對,她這是……
黑影倒掛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窗戶,瞧見了昏睡的綠衣,當即一個翻身從窗戶跳了起來。此人的輕功極好,落地的時候沒有半點聲音。他仔細地看了看躺著的女子,確定她是綠衣,就將她扛了起來。
而后他又從原路跳窗出去,扛著人走了。不過他還挺禮貌的,在走之前將窗戶又給關上了。
一般情況來說,雷純要發現綠衣不見了,也得是第二天了。
黑影扛著綠衣,一路跑到了南城,跳進了喬家的院子,而后朝著主院而去。到了院門口,他敲了敲門。
“作甚?”王憐花突然出現在月光下,他散著頭發,神情冷厲,看上去很是有幾分厲鬼的味道了。
“。!”司空摘星差點嚇得把肩上扛著的人給扔出去,反應過來眼前人是王憐花以后,這才松了一口氣,“我來給你送人啊,你不是讓我去偷人的嘛?”
其實他還挺想將王憐花給譴責一頓的,但是他不敢。他打不過人家,現在踩著的還是別人家的地。到時候那些護衛們一擁而上,每個人都用武器對著他的話,那么他可真就是死定了。
所以,就算是被嚇到了,司空摘星也不敢表現出來。他可真是倒霉啊,偷人被抓了,好不容易能走了,又在酒樓里碰上了這個煞星。本來以為沒什么大事,畢竟他也跑了,結果又被下了命令。
他可是偷王之王啊,怎么就這么沒有牌面呢,他明明應該……
“把人放下!蓖鯌z花冷眼看著司空摘星,聲音卻是很小,“你若是吵醒了阿瑛,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 北粐樀秒p眼都瞪圓了的司空摘星瞪著眼睛,不敢多說一個字。
要命了要命了,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他不會就這么英年早逝吧?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用偷王之王的名義來換自己的一條小命啊。
王憐花見司空摘星遲遲不到,當即臉色更冷了。
被凍了一下的司空摘星當即就回神了,將肩膀上的人扔在了地上。
深夜寂靜無聲,原本兩人小聲說話也有些明顯。現在司空摘星就這么把人給扔下來了,發出的聲響讓整個院子都聽見了。不,附近的朱七七等人和護衛們應該也都聽見了。
司空摘星:“……”
他要是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還能不能活?
屋里面,喬亦瑛正在睡夢之中,卻聽見了一個巨響,當即就給嚇醒了。她一個激靈就下了床,一邊穿鞋一邊裹上外衣。
不會吧,難道是京城地震了?喬亦瑛一路沖出了房門,而后看到站在院門口的王憐花,以及地上的那坨……那個人。
她剛開機的腦子本來就不怎么好使,現在還碰上這么個情況。于是,此時的喬亦瑛看上去有些傻。
“阿瑛,吵醒你了,是嗎?”王憐花當即走上前,伸手抱過了喬亦瑛的雙手,“冷不冷?”
喬亦瑛搖頭。都這個月份了,就算是晚上也是不冷的,更何況她剛才穿了外裳的。她的目光投向地上那人,借著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
嗯?怎么是綠衣?她怎么在這里?回過神來以后,喬亦瑛看向王憐花,眼底帶著詢問。
王憐花解釋道:“我讓司空摘星去把人給帶回來的。只是司空摘星那個腦子不好使的,竟然就這么把人給扔地上了,這聲音才大了點!
想到剛才司空摘星逃命一般的速度,還有他將阿瑛吵醒的事情,王憐花的心底憋著一股氣。呵呵,他倒是要看看這司空摘星這次要怎么死。
喬亦瑛抽出被王憐花握著的手,蹲下來,手指輕輕地戳了戳綠衣的肩膀,但是她卻沒有醒來。
王憐花趕忙將人拉起來,“大概是吸了些迷.藥,這才醒不過來。無妨,不遠處有一個小池塘。雖說只是個小池塘,水卻挺深的。既然她中了迷.藥,我們就將她扔進去,讓她清醒清醒。等她泡一個晚上,那就無礙,能醒來了!
喬亦瑛:“???”給中了迷.藥的人泡一個晚上的水?好家伙,那是人都要泡腫了,不醒來才是奇怪呢。
不過很快,喬亦瑛就反應過來了。他們這里不遠處并沒有一個小池塘,所以……她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的人。
綠衣猛地起身,但她既不是逃跑也是攻擊對方,而是當即跪下,“綠衣見過喬姑娘。”
“你早就醒了!蓖鯌z花說道。
綠衣渾身都在發抖,卻還是要強撐著說道:“也沒有很早,就在喬姑娘出現的時候,我才醒來的。”
她的身上有方應看下的毒,很有藥對她的效用減弱了,更何況迷.藥這樣的東西連毒都算不上。所以,她剛才就醒了,只是為了活命在裝昏迷而已。沒想到,她還是一眼被看穿了。
綠衣的身子還在發抖,因為在她的眼中,王憐花是一個下手殺人從不手軟的人。她想要活下去,對他自然是萬般畏懼。因為她害怕恐懼的方應看竟然完全不是王憐花的對手,這豈不是說明他的手段更為可怖?
這樣一個人,綠衣自然是畏懼不已。
看到綠衣這樣,喬亦瑛的心里有些復雜。雖然她是被方應看放到自己的身邊的人,但是在將來的時候,她做事利落,也算是幫了她不少忙。而且……
喬亦瑛調出系統查詢功能查了一下,綠衣雖然是方應看的人,但她竟然沒有殺過人。確切來說,她為了活下去,還是有間接地對人不利過,但是卻沒有親手殺過人。
大概方應看只是想要挑一個沒有殺過人,所以身上沒有殺氣的女子來做任務,所以綠衣才會出現在江南。她沒有殺過人,只不過是一個想要活下去的苦命人,這讓喬亦瑛不免有些感慨。
于是,她伸手拉了拉王憐花的袖子,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罷了!蓖鯌z花無奈嘆了一聲,“聽你的,不殺她。”
喬亦瑛當即笑開了。
不殺她了?綠衣整個人愣住了,而后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著他們,以為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什么。
“還不起來?”王憐花知道喬亦瑛不喜歡別人下跪,見綠衣還呆呆地跪著,很是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