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跡過了三分鐘才回復(fù),回復(fù)內(nèi)容十分簡明扼要。
【謝跡:?】
夏時阮一直盯著對話框呢,見他發(fā)了問號過來,連忙把打好的腹稿發(fā)了過去。
【夏時阮:這是我本科期間記的所有公共課的筆記,你應(yīng)該會需要的,希望你喜歡。】
謝跡發(fā)了三個點點點,后面跟著一句:“謝禮?謝什么?”
夏時阮回道:“謝謝你昨天送我回來,還有上次送我到醫(yī)院。”
那頭沒說話了。
夏時阮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有點悵然若失,大概是對第一次送禮對象的反饋態(tài)度不太滿意。
足足六十多兆的資料呢,大一到大四的公共課都有。
有的是夏時阮記在筆記本上的,有的則是拿高清相機(jī)拍的板書,還附帶了不少著名學(xué)者來科大的講座資料,清晰又齊全,是獨一份的,除了夏時阮其他人不可能有。
那頭沒回復(fù),夏時阮也沒再等,關(guān)掉了對話框,準(zhǔn)備干自己的事情。
他把可研的文檔打開,開始整理思路。
想了一會兒,剛斟酌出了下一個小標(biāo)題,就看見電腦右下角的圖標(biāo)又閃爍起來。
【謝跡:沒別的了?】
看到這句話,夏時阮一愣。
別的什么?
自謝跡回來,兩人只見過三面。第一次忽略不計,后面兩次他都有幫忙,為了這兩件事情謝他,夏時阮覺得沒什么問題。
可如果是指的前天晚上……
那天他畢竟腦子有些混沌,雖說自覺沒斷片,將什么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萬一自己還干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夏時阮想起自己的那一句“給我舔一口”,握著鼠標(biāo)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呼出一口氣,將那股在自己腦海里飄來蕩去的甜味的畫面驅(qū)逐出去。
夏時阮冷靜下來,打出一行字:如果那天晚上我還做了什么別的事情麻煩到你了,我給你道歉。
那頭沒再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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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國際網(wǎng)球館二樓。
球場內(nèi)放著搖滾音樂,幾個人正在旁邊熱火朝天的打球。
又一球被擊飛到場外,陳榮新撩起t恤下擺擦了擦汗,扭頭罵道:“你他媽把音響關(guān)了行不行,打球呢你放什么歌?我都聽不到球的聲音。”
舒健笑了一聲,沒關(guān),只切了另一首:“打的不好就別到處賴成嗎?行了,來喝水。”
幾人打了有好一會兒了,都出了汗,聽了這話,紛紛放下了球拍過來長椅上坐著。
舒健給他們都遞了水。
陳榮新擰開瓶蓋喝下去一小半,頓時覺得舒爽了,嘴一擦就開始嚷嚷著要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飯。
說了好幾個地方,大家才發(fā)現(xiàn)謝跡一直沒搭話。
陳榮新抽空看了他一眼:“哥,你干啥呢。”
謝跡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上衣濕濕的貼在背上,勾勒出漂亮的背部線條。他左臂下面還夾著網(wǎng)球拍沒放下,一邊仰頭喝水,一邊還垂著眼睛看手機(jī)。
“哥,問你話呢。”陳榮新又喊了一聲。
謝跡“嗯”了一聲,眼睛還是沒從手機(jī)上挪開,隨意道:“地方你們定,我都行。”
陳榮新這輩子就聽不得“都行”這倆字,一聽就渾身難受。
他一邊罵罵咧咧著“不能都行你必須給我定一個”,一邊雙手一撐從地上坐了起來,走到謝跡這邊來試圖偷窺他的手機(jī)屏幕。
剛看到界面像是一個人給他發(fā)了什么消息,下一秒謝跡就很迅速的鎖了屏,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偏過頭,嘴角笑意還沒散去,問:“你看什么?”
陳榮新?lián)淞藗空,撇撇嘴:“我就看看你干啥呢,一直不說話!”
“對了,謝哥,”舒健問,“上周你是不是去了科大門口新開那家店,味道咋樣,咱就去那吃?反正也不遠(yuǎn)。”
“一般。”謝跡拿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說:“換個地兒。”
“好嘞。”
陳榮新抓住機(jī)會就吐槽:“剛不是還說哪兒都行?信了你的邪。”
一行人出去的時候招來視線不少,都是其他來打球的人。有的剛剛在他們場子邊上圍觀,里面很多都是omega。
陳榮新摸了一把頭發(fā),嘚瑟道:“講真,到了這種時候我才覺得跟謝哥當(dāng)朋友還是有好處的。”
謝跡目不斜視,肩上搭著衣服只往前走,聞言嗤笑一聲,沒理他。
舒健覺得好笑,說:“這感覺你應(yīng)該沒少體會吧,你跟你弟一起出門不也這樣?”
一提到弟弟,陳榮新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額頭爆出青筋,一下子就不干了。
到了吃飯的地方,陳榮新還在嚷嚷,非逼著舒健承認(rèn)他比他弟帥。
到底是這么多年的兄弟,舒健不忍心打擊他的自尊心,沒接他這話,換了個話題:“說起這個我就想起小新給謝哥拍那小視頻,流傳是真廣,我上次認(rèn)識一個藝校的omega和他姐妹,手機(jī)里竟然也有。他們還問我知不知道,那我哪敢說我認(rèn)識本尊啊!”
他嘖嘖兩聲,又說:“之前小新說只要是omega就人手一份,我還覺得他瞎說,現(xiàn)在看還真說不準(zhǔn)。”
陳榮新注意力也被轉(zhuǎn)移過去了,聽的直笑。
這個視頻是他們兄弟間的老梗了,一般說起這個,那照例是要調(diào)侃兩句的,什么當(dāng)紅艷星,什么avi小視頻天王,謝跡現(xiàn)在一般也不會跟他們真生氣。
但在最開始知道自己以這樣的方式成為億萬個omega的夢時,謝跡還不到十八,脾氣比現(xiàn)在還要更大一點,在首都讀寄宿制學(xué)校,知道這事兒的第一時間就給陳榮新打了一通視頻電話,持續(xù)罵了他五分鐘。
但罵也沒辦法。好在那個視頻里面,謝跡雖說近乎半裸,但并沒有露臉,后來謝跡也就不在意了,隨他們?nèi)ァ?br />
不過今天,聽見他們這樣瞎鬧,謝跡腦子里又是另一幅畫面。
他想起了昏暗的汽車后座里,小貓一樣撓人的低哼,和屬于omega的香氣。
頓了一秒,謝跡問陳榮新:“那個視頻。”
陳榮新:“怎么?”
“你那里還有沒有。”
看他的神色不像在開玩笑,陳榮新慢慢睜大了眼睛,警惕的道:“你要干啥?你不是早就說過這事翻篇了嗎!怎么又翻舊賬!我告訴你你這次再拿這事讓我干什么我可不干!視頻拍都拍了現(xiàn)在也撤回不回來了!”
謝跡看了他兩秒,突然伸手,拍了拍他臉,挑眉道:“你慌什么,我又不怎么樣你。”
陳榮新看起來明顯不信:“難不成你還要夸我干得好?”
謝跡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還真是。”
陳榮新:“……”
直到吃完飯,陳榮新還在懷疑人生。
走的時候他跟舒健在后面嘀嘀咕咕,聲音不大不小,謝跡剛好能聽到。
“我怎么感覺謝哥今天心情挺好。”
謝跡“嘖”了一聲,停下步子:“什么意思,我就不能心情好?”
陳榮新說:“那您介不介意分享一下,是啥事這么開心呢?”
謝跡看了他一眼,說:“有禮物收,那當(dāng)然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