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91章 貓和老鼠 如今夜叉族在姬漣的號召……

    如今夜叉族在姬漣的號召下, 正在大規(guī)模地搜尋她和宿寒芝的下落。而根據(jù)茶樓中探查到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搜尋到他們所在的海濱小鎮(zhèn)。

    阮嫻想到此處,也不喝茶了, 急匆匆地趕回了住處, 開始干脆利落地收拾行李。

    宿寒芝走了進來,見她走來走去神色焦慮的樣子,就連收拾東西的動作都有些手忙腳亂,便伸出手拉住了她,道:“阿阮, 你怎么了?”

    宿寒芝冰冷的體溫從手腕處傳來,讓阮嫻冷靜了些, 她停下了腳步, 道:“以前姬漣沉睡時, 夜叉被各大門派壓制的死死的,自然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出不來。可現(xiàn)在情勢已然反轉(zhuǎn), 姬漣蘇醒了,夜叉?zhèn)冮_始四處肆虐, 各門派的人已經(jīng)攔不住他們了。這樣持續(xù)下去,他們遲早會來到這里, 找到我們。”

    更別提這個小鎮(zhèn)周圍根本沒有什么修仙門派,當初她和宿寒芝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暫躲此處, 以防被無恨山的人發(fā)現(xiàn)蹤跡。

    可是現(xiàn)在本來是優(yōu)勢的一點卻變成了缺陷,四周沒有修仙門派,說明只要夜叉往此處攻來,必然是勢如破竹。

    想到此處,阮嫻只覺得情勢危急, 時間緊迫,她道:“你也快去收拾行李吧,我在茶樓都打聽過了,現(xiàn)在鎮(zhèn)里很多人都計劃著撤離鎮(zhèn)子。到時候我們備好食物和水,和鎮(zhèn)子里的人一起去船上,先躲過這一段時間再說。”

    阮嫻和宿寒芝現(xiàn)在所呆的這個鎮(zhèn)子規(guī)模很小,人口和資源同樣很少,夜叉如果真的襲擊了這個鎮(zhèn)子,等鎮(zhèn)上的所有物資被瓜分完全后,他們一定會離開。畢竟這個人口少的小鎮(zhèn),也無法為他們提供太多的“食物”,遠遠比不上那些大城池。

    等那些夜叉離開之后,他們再從船上下來,至于之后怎么做,可以從長計議。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必須馬上離開。”阮嫻繼續(xù)收拾東西,頭也不回地道,“這個鎮(zhèn)子信息封閉,如今大多數(shù)鎮(zhèn)民都得到夜叉即將來襲的消息,說明那些夜叉已經(jīng)離這里很近了。我猜最遲明晚,就會有夜叉來襲。”

    阮嫻說了一大堆之后,宿寒芝并沒有回應她。此時心下焦急的她也沒有察覺異樣,等到她將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轉(zhuǎn)過身

    才發(fā)現(xiàn)宿寒芝還站在原地,微垂著眼瞼,一臉沉思的模樣。

    看著他這個模樣,阮嫻向前走了兩步,歪著頭,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宿寒芝回過神來,他深深地看了阮嫻一眼,目光先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等阮嫻的目光在他的注視下有些躲閃的時候,才逐漸收回,落在了在他眼前晃動的手上。

    他伸出手抓住了她,手指用力握緊,再緩緩用力,握著阮嫻的手,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輕輕地笑了聲:“好,都聽你的。”

    宿寒芝走后,阮嫻看著自己的右手,手中還殘留著宿寒芝冰涼臉頰的溫度,想到他方才的動作,她的臉紅了些。

    可是很快,她的心又沉了下去,眉心微蹙,臉上帶了些愁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方才宿寒芝的眼神,總讓她有些不安,感覺有些發(fā)冷。方才的那段時間,宿寒芝在想些什么?他真的會如他所說般都聽她的嗎?

    事實上,阮嫻不愿意承認的是,自從他們逃出無恨山后,宿寒芝就有些改變了。

    她一直知道,宿寒芝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在人前,他是一個謙謙君子,是無恨山人人敬仰的大師兄,而人后的他,卻陰暗而偏執(zhí)。可即便如此,以前的宿寒芝雖然偶爾也會暴露出那可怕的一面,可他依然能守住心里的底線,大部分時間里,他依然擔得起書中男主的身份,仍是那個心中有著正義感的無恨山大師兄。

    可自從無恨山的事情發(fā)生之后,他心中黑暗的那一面似乎開始逐漸占據(jù)上方,有時候就連阮嫻和他站在一起,都有些害怕。而這種感覺,只在阮嫻和宿寒芝初識時才有過。

    阮嫻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前也只能先躲過眼前的危機,之后她再多觀察觀察,有機會和宿寒芝聊聊好了。

    等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阮嫻數(shù)著手中的銀子,思索著能買多少干糧,又能支撐著他們在船上生活多少時間。然后她同宿寒芝一起出了門,他們需要去找一艘船。

    往日還算熱鬧的小鎮(zhèn),如今都冷清了許多,過往的人也都行色匆匆。

    阮嫻只覺得倒霉至極,她和宿寒芝找了個小攤準備隨便吃點東西,然而食物才剛上桌,眼前就黑影一閃,她的碗也隨之打翻。

    她循聲看去,這小攤角落里竟然沖出了一只肥大的老鼠。一只毛發(fā)凌亂的野貓正和那只老鼠對峙著,經(jīng)過一番折騰后,那只老鼠終是不敵,被野貓按在爪下。

    見此情形,阮嫻生氣地對著攤主道:“老板,你這鋪子也太不干凈了吧,大白天的老鼠都躥出來了。”

    “去去去”攤主伸出手趕著那野貓,然后躬著腰賠罪,“哎喲真是不好意思,老朽再重新給您做一碗吧。”

    “算了,不吃了。”阮嫻站起身來拉著宿寒芝就走,都這樣了誰還能吃的下去,胃口全沒了。

    走出了小攤之后,宿寒芝突然伸出手,指著一個角落,說:“阿阮,你看。”

    阮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方才那只野貓叼起那只老鼠后就跑了出來,然而剛跑到一個拐角處,卻突然躥出來了一個臟兮兮的黑貓。那黑貓的目標明顯是野貓口中的老鼠,為了爭奪食物,兩只貓就這樣打了起來,時不時還能聽到凄厲的貓叫聲。

    而至于那只老鼠,此時早已經(jīng)死掉了,身子攤在地上,甚至在兩只貓打架的過程中被踩了幾次。

    阮嫻收回目光,疑惑地看著宿寒芝,她不覺得宿寒芝會對兩只貓打架感興趣。

    宿寒芝緩緩開口,好似在回應她的疑惑:“阿阮,你看那只老鼠,是不是比普通的老鼠要大許多?”

    阮嫻點了點頭,那只老鼠,確實體型碩大。

    “或許在鼠類之中,他已經(jīng)算是很強大了。”宿寒接著道,“然而,作為貓的食物,無論它長的多么肥碩健壯,依然打不過貓。那些讓它看起來比其他老鼠更強壯的身體,也只是能讓貓更好地飽餐一頓罷了。”

    在宿寒芝說話期間,兩只貓的戰(zhàn)局也進入了尾聲。

    黑貓雖然看起來更瘦,卻兇悍無比,此時已經(jīng)打敗了那只野貓。它刁起了那只戰(zhàn)利品,高高仰起了頭,如同一個等待歡呼的勝利者。隨后,它躥到了墻上,幾個跳躍間,就消失不見了。

    “所以,能打敗貓的,也只有貓。”

    說完這句話時,宿寒芝的嘴角,似乎浮現(xiàn)了一點笑意。然而,他的眼底卻平靜無波。

    在體型、力量的絕對壓制下,老鼠怎么才能打過貓呢?

    除非它成為貓,否則,它永遠也擺脫不了輸給貓,成為貓的食物的命運。

    第92章 食物鏈 變故發(fā)生的比阮嫻猜想的還要快……

    變故發(fā)生的比阮嫻猜想的還要快, 完全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就在當天夜晚,就有夜叉襲擊了鎮(zhèn)子。

    夜色朦朧中, 火光映紅了整個天際。那些夜叉成群結(jié)隊而來, 如鬼魅般快速移動,一片混亂中,街道上充滿了恐慌的呼喊聲。

    處在二樓的阮嫻隔著窗戶往外看去,只見鎮(zhèn)上的居民全部都背著大包小包,慌亂地朝一個方向涌動。而不遠處的鎮(zhèn)子邊緣, 有著密密麻麻跳躍的黑影,正在快速地朝著鎮(zhèn)子中央趕來。

    阮嫻隨著人群移動的方向看去, 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向海邊奔逃。當即也不再猶豫, 抓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 準備和宿寒芝一起混入人群中,趕往海邊。

    然而, 當她回過頭時,卻正好看到宿寒芝靜靜地站在窗邊。他目光深邃而平靜地注視著下方逃亡的人群, 閃爍的燭光模糊了他的側(cè)臉,卻也讓他雙眸中的冷漠更加鋒利。

    他平靜的神色讓阮嫻感到心驚, 就好像樓下所有逃命的人在他的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根本引不起他的一絲情緒。

    “我們得離開這兒了。”阮嫻壓下心中的不安, 向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輕聲道。

    宿寒芝好似回過神了一般,他收回眼神,眼中的冷漠也在一瞬間如潮水般退去,轉(zhuǎn)而帶上了如面具一般的溫和。

    他點了點頭:“好的。”

    說完后他們就一起離開了客棧, 他們的腳程極快,很快就將許多人都落在了身后,此時還在他們前方的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

    就在阮嫻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意外卻發(fā)生了,一只巨大的黑影突然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那是一只已經(jīng)成年的夜叉,眼中冒著嗜血的紅光,此時正貪婪地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唇齒間布滿了黏糊的唾液。

    隨著他的出現(xiàn),在阮嫻二人前方的一個女人就尖叫了起來,而她的尖叫聲就像是某種發(fā)起進攻的信號,那只夜叉幾乎在一瞬間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閃現(xiàn)在了那個女人的面前。

    那個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夜叉,身體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她此時已經(jīng)喪失了逃命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夜叉的利爪劃向了她的面門。

    “住手!”

    阮嫻來不及思考就沖了上去,抽出宿寒芝特意為她準備的防身的劍,用力一劃,那只夜叉的手臂就在空中斷裂,鮮血飛濺了出來。

    而見到這一幕的女人也再也堅持不住,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雙眼呆滯,好似嚇的失魂了一般。

    被阮嫻重傷的夜叉眼中冒出怒意,然而還沒有等他發(fā)起攻擊,身體就被重重地擊飛了出去。

    月光下白衣翻飛,宿寒芝背對著阮嫻擋在她的身前,在他的對面,是正緩緩從廢墟中爬出來的夜叉。

    那只夜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搖了搖腦袋,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普通鎮(zhèn)子里的人類竟然有能力傷害他。

    他猩紅的眸子機械地轉(zhuǎn)動著,視線慢慢地落在了對面那一男一女的身上。

    作為夜行生物,夜叉族在夜間有著清晰的視野。在看清楚那二人的樣貌后,夜叉的瞳孔微微震

    動,似乎是有些震驚,隨即更多的是興奮。

    他不再發(fā)動進攻,而是站在原地,朝著天空抬起頭,嘴巴大張至幾乎要撕裂的程度。

    阮嫻看著那只夜叉奇怪的動作,面色大變,心中直呼不好。

    果然,一陣及其尖銳刺耳的聲音從夜叉的喉嚨中發(fā)了出來,那聲音聽的人耳膜充血,頭痛欲裂。

    阮嫻看著仰天長嘯的夜叉,神色焦急地喊道:“快阻止他!他在向夜叉皇報信!”

    聽了她的話后,宿寒芝毫不猶豫,直接閃身向前,單手捏住了那只夜叉的喉嚨,也阻止了他繼續(xù)發(fā)出聲音。

    宿寒芝看著眼前的夜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被宿寒芝制住的夜叉還想反抗,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似乎喪失了控制身體的能力,四肢都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變虛弱,渾身的力量就好像正在被人抽空,而他根本就無法阻止這樣的抽取。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夜叉的意識越來越微弱,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消失了,身體也越來越虛弱,或許同力量一起被抽走的,還有他的生命力,恐怕現(xiàn)在隨便一個人類就可以輕易地殺死他。

    是這個人類做的嗎?

    可是,為什么啊······

    人類不是他們的食物嗎?不應該在他們面前搖尾乞憐嗎?為什么這個人類,卻可以反過來吸收夜叉的力量······

    不行,他必須把這件事情告訴尊上,這個男人,必須死。

    否則,一定會對整個族群都造成威脅。

    他用力地張開嘴,想要耗盡最后的生命力發(fā)出聲音,然而他最終卻依然未能發(fā)出信號。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被全部抽取,他的身形迅速干癟,原本高大可怕的夜叉此時卻只剩下了一副干癟的皮囊,眼中的紅光也逐漸暗淡了下去。

    看著手中已經(jīng)死透了的夜叉,宿寒芝毫不留情地將其扔了出去。

    他看著自己的手,眼中充斥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滿足。而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卻隱隱泛著紅色。

    阮嫻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變化,她看著那只夜叉慘死的形象,無法遏制的恐懼又開始從心中冒了出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在做什么?”

    聽到她的聲音后,宿寒芝轉(zhuǎn)過頭看向她,他沒有回答阮嫻的話,而是微微歪了歪頭,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阮嫻為什么這樣問。

    阮嫻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明明可以直接殺死他,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這種方式?”聽著阮嫻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宿寒芝瞇了瞇眼睛,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低聲道,“有什么關(guān)系嗎?只要能殺死他,無論用什么方式,結(jié)果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看著宿寒芝一步步地靠近,阮嫻竟然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那種壓迫感是純粹的食物鏈之間的壓迫感,來自于生物本能,如果說她以前和宿寒芝之間的食物鏈關(guān)系是夜叉和人類,那么現(xiàn)在這種等級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

    阮嫻回憶起書中描寫的劇情,宿寒芝可以通過吸收夜叉的力量來殺死夜叉,同時壯大自己的力量。他就像是一個天生的夜叉殺手,夜叉一族的克星,是上天對夜叉一族吞食人類的懲罰,他可以吞噬夜叉。

    然而,這種吞噬是有后果的,隨著吞噬的夜叉越多越強大,宿寒芝體內(nèi)的人性就會越少。他體內(nèi)夜叉的力量最終會影響他的思想,讓他變成另一個人,一個無情的、嗜血的怪物。

    書中的宿寒芝在第一次吸收夜叉的力量后就知道了這樣的后果,所以之后并未繼續(xù)使用這樣的能力,而是通過無恨山學習的本領(lǐng)來對付夜叉。

    然而,就算他是人族的修煉天才,在面對夜叉皇的時候依然無力抵抗。

    原書中寫到,夜叉皇徹底于深淵蘇醒,為禍人間,尸橫遍野,無恨山也陷入了動蕩之中,而宿寒芝則為了保護女主盛萱蘭而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為了改變這一切,也為了拯救宿寒芝,原書女主使用滄明珠,獻祭了自己的生命,才讓時間流轉(zhuǎn),倒流回過去,宿寒芝也因此活了過來。

    痛失所愛的宿寒芝再也不遏制自己吞噬夜叉的能力,他通過這種能力殺死了夜叉一族,然而當夜叉族覆滅之后,他自己卻成了人族新的敵人,再次給人族帶來了新的災難。

    阮嫻想到書中描寫的一切,以及后期的宿寒芝因為吸收了太多的夜叉力量而人性淡薄,變成了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就忍不住害怕。

    她之前只見到過一次宿寒芝通過這種方式吸取夜叉的力量,原本按照書中所寫,宿寒芝應該在使用一次這種能力后就不會再使用了,而應該等到女主死去之后,才因痛苦而放縱自身的能力。

    但是為什么,現(xiàn)在宿寒芝就再一次使用了這種能力?

    是她的到來改變了原書劇情,繼而改變了宿寒芝的想法嗎?

    這是阮嫻親眼所見的第二次,可是在她沒有見到的地方,宿寒芝會不會已經(jīng)這么做過很多次了?

    他已經(jīng)通過這種方法殺了多少只夜叉,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什么程度?

    一個個疑問接二連三地涌現(xiàn)出來,想著這些問題,再看著宿寒芝眼底隱隱涌動的紅色,在宿寒芝朝她靠近的時候,阮嫻終究沒忍住退后了一步。

    看著她明顯退縮的動作,宿寒芝一愣,心中壓抑的情緒開始翻涌,幾乎要化作實質(zhì)的戾氣表露出來。

    然而,就在這種情緒即將泄露出來的前一刻,他用力地閉上了眼睛,以遮住眼中幾乎要不受控制的情緒。

    他拉住了阮嫻的手,察覺到她的手有想回收的沖動,忍不住越發(fā)用力。

    “嘶······”阮嫻皺了皺眉頭,宿寒芝的力道已經(jīng)弄疼了她。

    聽到她不適的聲音后,宿寒芝手上的力道微松,然而還未等阮嫻抽出手,宿寒芝就伸出手將她死死地抱在懷里。

    他的雙臂如同鐵鏈一般地將阮嫻禁錮在懷,不顧她的所有掙扎,聲音低沉中帶著些脆弱,他說:“別遠離我。”

    “阿阮······”

    “不要排斥我。”

    “也不要害怕我。”

    別離開我,否則······

    聽著宿寒芝的聲音,阮嫻?jié)u漸停止了掙扎。

    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天空,原本漆黑的夜色已經(jīng)被火光染成了刺眼的紅色,驚恐混亂的尖叫聲也打破了夜的寂靜。

    以人類的身軀對抗夜叉何其艱難,尤其當對手是夜叉皇的時候。幾十年前,夜叉皇僅僅是一縷魂魄就可以攪的人族天翻地覆,何況如今,夜叉皇的本體已經(jīng)蘇醒了。

    阮嫻懂宿寒芝對獲得力量的渴望,畢竟就連她自己,在面對夜叉皇的時候,也是極度無力的。

    可是,理解不代表贊同。

    如果宿寒芝一定要通過書中描寫的方式,吸取夜叉的力量來對付夜叉族的話,她就注定不能和他同行了。

    畢竟,當他受所吸收夜叉的力量影響,失去本性的時候,連他的師門、師妹、包括他自己是誰都會忘了,更何況和她之間的這些感情呢?

    到時候她這個隱藏的夜叉,恐怕第一個就會死在他的手下。

    就算后期宿寒芝有機會恢復本性,后悔到悲痛欲絕,她不還是死了,還有什么用?

    第93章 再遇姬漣 阮嫻被宿寒芝緊緊抱住無……

    阮嫻被宿寒芝緊緊抱住無法掙脫, 她還想說些什么,可是耳邊卻聽到了呼呼的風聲,空氣中有種不安的氣息在涌動。

    現(xiàn)在也沒時間和宿寒芝糾纏這件事情了, 她道:“我們先離開這里。”

    方才那只死去的夜叉已經(jīng)向夜叉皇報了信, 如果他們現(xiàn)在不趕緊離開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

    宿寒芝也沒有多加解釋,而是拉緊了她的手帶著她往海邊趕去。然而,越靠近海邊,所見之景越讓阮嫻感到觸目驚心。

    只見一路上鮮血淋漓, 隨處可見斷

    臂殘肢,從墻壁處探出一頭往海船的地方看去, 依稀可以看見在月色中的幾道黑影, 正抱著人類的尸體大快朵頤。

    阮嫻捂住了嘴, 她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大規(guī)模的夜叉襲擊人類的場景,如此的直白而血腥, 根本就是一場普通人絲毫無法反抗的單方面狩獵。

    她扭過頭不愿再去看那般扭曲的場景,也錯過了宿寒芝看向那些夜叉時眼中濃烈的殺意, 甚至有一絲貪婪一閃而過。

    不遠處還有幾人活著,正在驚惶失措地躲避夜叉的攻擊。聽著他們的尖叫聲, 阮嫻抬頭看了過去,她的身體動了動,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施救。

    然而, 還沒有等她做出決定,一只冰涼的手就撫上了她的雙眼,耳邊也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別看,也別出去。”

    宿寒芝收回目光,道:“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 甚至知道要攔截在海邊,阻止我們上前的路,說明這次的夜叉隊伍中一定存在具有思維能力的三階種。”

    而一般有三階種帶領(lǐng)的夜叉族群,都數(shù)量龐大,而且擅于戰(zhàn)斗。

    這樣一群夜叉并非無法對付,只是一定會因為糾纏而浪費許多時間。如今他們的行蹤已經(jīng)被夜叉皇得知,如果再浪費時間在這些夜叉上,就危險了。

    “我們走。”

    宿寒芝毫不猶豫地拉著阮嫻往反方向走,阮嫻心中仿佛沉了一塊大石,讓她的心墜墜的疼。但是她也知道宿寒芝說的是有道理的,她咬了咬牙,最終將那些人痛苦的呼救聲拋之腦后,跟著宿寒芝往反方向逃走。

    他們很快逃出了鎮(zhèn)子,潛入進了山林中。期間阮嫻回頭朝山下的鎮(zhèn)子望去,只看見一片火海漫天,將生機都燒為了死亡的灰燼。

    這一刻,她清晰地意識到了對于人類來說,夜叉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么她呢,一具夜叉的□□,人類的靈魂,她的歸屬又在哪里呢?

    二人一路奔逃了許久,突然宿寒芝停下了腳步,阮嫻反應不及,不小心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

    阮嫻揉了揉腦袋,問道。

    說話間她側(cè)過頭往前方看去,只見在月光下顯得張牙舞爪的樹枝下,靜靜地站立著一個高大的黑影。

    那是一只成年的公夜叉,他的身形比普通的夜叉更加的強壯。而令阮嫻心驚的是,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這只夜叉的氣息。而且,宿寒芝似乎同樣沒有察覺,否則他不會往這條路走。

    這只夜叉,比他們之前所見到的,都要強大。

    阮嫻警惕地看著那只夜叉的身影,只見那只夜叉緩慢地轉(zhuǎn)過了身,月光下他的皮膚泛著如冷兵器一樣的亮光,面容也逐漸清晰。

    看著這只夜叉的模樣,阮嫻心中浮起了一絲疑惑,不知道為什么,這只夜叉的樣貌總讓她感到有些熟悉。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只夜叉的目光越過了宿寒芝,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宿寒芝背對著阮嫻,看著對面的公夜叉,他伸出手,一把月華流轉(zhuǎn)的白色長劍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阿阮,呆在我身后。”

    宿寒芝看著那只夜叉,手腕轉(zhuǎn)動,眼中殺意彌漫。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只夜叉并沒有立刻攻擊他們,而是問了一句讓人疑惑的話。

    “你······不認識我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問阮嫻,還是問的宿寒芝,又或者二人皆有。

    阮嫻沒有回答,宿寒芝則語氣冷漠地道:“一只普通的夜叉而已,有何特別之處?”

    聽了他的話后,那只夜叉的面色變得更加猙獰,一股暴戾之氣瞬間從體內(nèi)迸發(fā)出來。

    “是嗎?”

    “是嗎?”

    “哈哈哈,原來你們,都不記得我了啊?”

    他的聲音扭曲而沙啞,帶著濃烈的怨氣。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阮嫻就覺得眼前影子一閃,那只夜叉就消失在了原地。

    “快閃開。”

    阮嫻只來得及提醒一聲,就憑借夜叉體質(zhì)靈敏的反應力,迅速往旁邊一閃,躲過了一次攻擊。

    她看見那只夜叉出現(xiàn)在了她原本所在的位置,鋒利的爪子在月色下閃著寒光,正朝著宿寒芝的面門劈下。

    宿寒芝神色不變,只是舉起了手,手中的長劍就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夜叉的利爪。

    在之后的幾道攻擊中,那只夜叉都不能傷到宿寒芝分毫。

    “為什么?”幾次攻擊無果后,那只夜叉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宿寒芝。

    他沒有想到,在他竭盡全力的攻擊之下,卻依然不能傷到這個男人分毫。

    他在這個男人面前,永遠只能如刀俎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從前他身為人類的時候如此,如今成了夜叉后,竟然同樣如此。

    想到這里,夜叉的眼中充滿了濃重的怨毒之色,仿佛恨不得將宿寒芝挫骨揚灰。

    宿寒芝感受到他的眼神后,眉心一皺,這只夜叉對他有著強烈的敵意,必須除之。

    說完他舉起劍一個閃身到了夜叉的眼前,將劍放在了夜叉的脖頸上。

    又要······被這個男人砍掉腦袋了嗎?

    真不甘心啊,不甘心。

    夜叉看著眼前刺目的白衣,脖頸處感受到劍峰刺骨的冰涼,他的眼珠震顫著,身體抖動,想要逃脫掉這樣的命運。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他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就在夜叉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那帶給他死亡威脅的劍竟然就這樣飛了出去,落在了草叢中。

    夜叉睜開眼,就看見方才那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正面色煞白地握住手腕,后退了幾步,強忍著身體沒有倒下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只夜叉突然大笑了起來,他毫不掩飾眼中的惡意,說:“尊上來了,你的死期到了。”

    阮嫻在變故發(fā)生的那一刻接住宿寒芝搖搖欲墜的身體,說:“你還好嗎?”

    她正查看著宿寒芝的手腕,就聽到了那只夜叉的話,頓時渾身發(fā)涼,眼神也驚惶地四處查看。

    他說的尊上,是姬漣嗎?姬漣來了嗎?

    “我們快走。”

    阮嫻扶起宿寒芝就想帶他離開,然而宿寒芝卻搖了搖頭,他的面色蒼白,雙眼注視著一個方向,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阮嫻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暗的樹林深處,逐漸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直到那道身影越發(fā)靠近,面容也在月色下清晰可見,阮嫻心中的僥幸才徹底被打破了。

    “阿阮,好久不見了。”姬漣笑了笑,輕聲道,“見到我,你好像不怎么高興。”

    不同于以往的少年形象,此時的姬漣就已經(jīng)為成人模樣,黑發(fā)紅眸雪膚,面容艷麗的不似真人。

    他朝著阮嫻伸出手,道:“乖,過來。”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阮嫻感覺到身體都開始不受控制,整個人意識模糊,迷迷糊糊地就要順著他的聲音往前走。

    她剛走了兩步,手臂就被一只手拉住,接著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阿阮,醒醒。”

    聽到這道聲音后,阮嫻搖了搖腦袋,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她抬頭就看見宿寒芝站在她的身前,眼神中帶著擔憂。

    “我方才是怎么了?”

    阮嫻回過神來,恐怕她方才是被姬漣的聲音控制了心神。姬漣本就是夜叉皇,只要他想,就會有很多種辦法控制身為夜叉的她。

    見阮嫻恢復了神智,姬漣嘴角的笑意消失,他的目光落在了宿寒芝的身上,道:“我一路趕來,倒是在路上聽說了一件趣事。”

    姬漣說完,隨手扔出了一具夜叉的尸體。那具尸體模樣十分古怪,整具尸體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血肉,只剩下了一副干癟的皮囊。

    那分明是方才被宿寒芝殺死的夜叉。

    “我倒是不知道人族之中還有如此能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死狀。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吞噬夜叉的力量。”

    看到那具尸體的時候,阮嫻就知道,今天她和宿寒芝,恐怕難逃

    此劫。

    如今姬漣知道了宿寒芝的特殊能力,知道他可以吞噬夜叉的力量,對夜叉族造成威脅,姬漣怎么能允許人族之中有這樣的存在?

    宿寒芝只是淡淡地看了那具尸體一眼,并沒有回答姬漣的話。

    姬漣似乎也并不在意,他嘴角勾起,道:“既然不想說,那就展示給我看吧。”

    說完之后,四周就黑影重重,樹影搖曳,似乎有許多人在往這里聚攏。

    幾道簌簌的風聲閃過,月光照耀下的四周,突然沖出了許多道黑影。阮嫻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都是成年的夜叉,而且這些夜叉和普通的夜叉有所區(qū)別,他們的雙目更加赤紅,眼中沒有絲毫神智,就如同被姬漣操縱的傀儡一般,只充斥著對宿寒芝濃烈的殺意。

    面對周圍突然出現(xiàn)的黑影,宿寒芝面色不變,他換了左手拿劍,和那些夜叉交起手來。

    第94章 乖乖聽話 阮嫻也幫忙對付這些夜叉,可……

    阮嫻也幫忙對付這些夜叉, 可是很快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些夜叉,實在是太弱了。別說對宿寒芝造成傷害了,連她都可以輕易對付。

    然而, 她很快就意識到, 這些夜叉雖然能力不強,數(shù)量卻源源不絕。他們剛解決了最開始的幾只夜叉,又有新的夜叉補了上來,而且這些夜叉的力量似乎在變強,越往后越讓人難以招架。

    等他們解決最后一批夜叉后, 宿寒芝已經(jīng)負傷,疲憊至極, 白衣上也沾染了血跡。在他有意的保護下, 阮嫻倒是毫發(fā)無傷。

    “一群廢物。”

    隨著姬漣的話語落下, 四周有更多的夜叉涌現(xiàn)了出來,對著宿寒芝一擁而上。

    人族終究是人族, 無論是能力還是體力和夜叉族都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宿寒芝已經(jīng)負傷,再這么車輪戰(zhàn)下去, 體力也遲早耗盡,到時候也只能任人宰割。

    阮嫻舉起手中的劍, 想要幫忙的時候,一條黑色的鎖鏈卻飛了出來,捆在了她的腰上。

    下一刻, 她就感覺身體騰空而起。

    她驚呼一聲,再落地的時候,后背就貼上了一具冰冷的身軀。

    姬漣呈現(xiàn)出一種幾乎將阮嫻從背后抱住的姿勢,伸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 阮嫻就感覺手腕一疼,再沒有了力氣,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宿寒芝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形,原本淡漠的表情不復存在,他的眼中浮現(xiàn)出了一絲黑色的戾氣,雙眸也由漆黑變得隱隱泛紅。

    “放開她!”

    隨著宿寒芝的聲音落下,長劍在月色下劃過一抹銀色光華,帶出噴薄而出的紅色液體,處在他四周的夜叉頭顱紛紛掉落。他的一身白衣,也幾乎要被染成了血紅色。

    姬漣也看到了宿寒芝雙眸的變化,原本象征人族的黑色雙眸,正逐漸向血紅色變化。

    “有趣,真是有趣至極。”他的目光隨即又落在地上那具只剩下一副干癟皮囊的夜叉尸體上,“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在一輪輪夜叉的襲擊之后,許多夜叉都已經(jīng)被宿寒芝斬于劍下,然而沒有一只夜叉的死狀和那具干癟的尸體相同。

    “都傷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不肯使用那種能力嗎?”

    宿寒芝拿著劍,朝著姬漣走來,可是他只是上前了兩步,就又有一群夜叉圍攻上來。

    看著一只只夜叉死在了宿寒芝手下,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嚴重,姬漣道:“你還在堅持什么呢?把你所有的手段都拿出來,當時是怎么殺死他的,現(xiàn)在就怎樣殺死這些廢物。”

    阮嫻知道,姬漣是想逼宿寒芝使出殺死那只夜叉的手段。然而,即使已經(jīng)傷痕累累,宿寒芝依然沒有使用那種能力······

    看著夜叉源源不斷,阮嫻用力掙扎,想要掙脫捆住她的黑色繩索,身體卻被姬漣緊緊抱在懷里。

    “你放開我。”

    阮嫻還想掙扎,可是姬漣卻低頭靠近了她的耳邊,低聲道:“如果他看見你真實的模樣,你說,他還會選擇和你在一起嗎?”

    他的話語讓阮嫻一愣,她抬起頭,雙眸猝不及防間就對上了對方那血紅色的眸子。

    姬漣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身影,映出她如畫的面龐,可是那身影卻逐漸發(fā)生了變化,黑色的眸子變成了如野獸一般的紅眸,皮膚變?yōu)楹谏恺X露出嘴角,可怕而丑陋的形象,分明就是一只夜叉。

    姬漣的瞳孔就像是一面照妖鏡,照出了這幅美好皮囊下的真實模樣。

    看見這一幕的阮嫻?jié)u漸停止了掙扎,雙眸有些失神,任由姬漣將她抱在了懷里。

    感受到阮嫻不再掙扎,姬漣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他故意看向宿寒芝,微微低下頭,從宿寒芝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他吻在了阮嫻的脖頸上一般。

    已經(jīng)疲憊不堪的宿寒芝手握著劍,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站在原地。紅色的血液順著月華般的劍刃向下滑落,在地上積累了一道紅色的血洼。

    他幾近力竭,但是,不行······

    他必須控制自己,不能如姬漣所愿,更不想讓阮嫻再害怕他。

    他知道,那種能吞食夜叉力量的能力,讓阮嫻深深恐懼著。

    他不能讓她再害怕了。

    然而,抬眼望去,看到的畫面卻讓他本就繃緊的精神瀕臨失控,內(nèi)心也開始動搖。

    他的阿阮,被別人抱在懷里,如此的親密。他的阿阮,正被人以一種如此強烈占有欲的姿勢禁錮著,毫不掩飾地要將她奪走的欲望。

    宿寒芝死死地盯著姬漣,原本平靜的黑眸泛起了漣漪,鮮血般艷麗的紅色開始泛濫,浸染了他的瞳孔,眼中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殺了他,他一定要殺了他。

    “放開她。”

    黑沉如水的聲音,被人咬緊牙關(guān)地吐出來,像是恨不得將對方生啖其肉。

    姬漣嘴角勾起,帶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眉眼間亦充滿了挑釁。

    四周突然刮起了大風,樹枝搖曳間發(fā)出了可怕的嗚嗚聲。宿寒芝的黑發(fā)也順著狂風飄起,在他的眼眸中,如血般鮮艷的紅色終于占據(jù)了整個瞳孔,屬于人類的瞳色也徹底褪去。

    就在這一瞬間,周圍攻擊他的夜叉身體驟然發(fā)生變化,肌肉萎縮,身體扭曲。不過一息之間,這些夜叉就盡數(shù)死亡,只留下一具干枯的尸體。

    就好像他們的所有力量,都被人全部吸干了。

    看到這一幕的姬漣微微瞇起了眼睛,詭異的一幕并沒有讓他的眼中浮上憂色,反而帶著一種興味。至于那些死去的夜叉,他更是沒有絲毫動容,就好像那些死在宿寒芝手下的并不是他的同族,也不是他的手下,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術(shù)法。一個人類,竟然能反過來以夜叉為食,攝取夜叉的力量。”

    姬漣手指輕輕一抬,一道金色的鎖鏈就憑空出現(xiàn),牢牢地綁住了阮嫻的雙手。

    “仇年,看好她。”

    “是,尊上。”

    名換仇年的夜叉走到了阮嫻的身邊,也堵住了她想逃跑的路線。

    阮嫻微微低下頭,沒有想著反抗和逃跑。想要逃走,就得先讓姬漣和這個叫仇年的家伙放松警惕。而在她合起的手心之中,隱隱閃過一縷藍色的流光,這點光芒并沒有引起仇年的察覺。

    姬漣緩步向前,他的聲音隨著腳步聲響起:“說起來,你這也算是報仇了。他們都是從無恨山的夜叉,說不定肚子里,還殘存著你那些師兄弟的血肉。”

    聽了他的話后,宿寒芝的面色更是白了幾分,眼中的血色越濃。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現(xiàn)在算個什么東西呢?是人?還是夜叉?”

    姬漣看著宿寒芝,好不掩飾眼中的嘲諷和惡意:“雖然這些夜叉在我眼里也不過是一群廢物、垃圾,可是,地位怎么也比‘食物’高一些。對我們來說,人來不過是散養(yǎng)的家畜?家畜傷主,可是不行的。”

    說完他就抬起了手,下一刻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閃現(xiàn)在了宿寒芝身邊,他的手也即將抓住宿寒芝的脖頸。

    宿寒芝反應極快地避過了這次攻擊,他本來就修為高深,即使在因為多輪夜叉的攻擊消耗后,依然可以在姬漣的手下抵擋數(shù)回合。

    然而,以夜叉皇的能力,又怎能是區(qū)區(qū)人類之身可以抵抗的,就算這個人類已經(jīng)是人族中的翹楚,是天之驕子。

    無論宿寒芝在姬漣身上留下了怎樣的傷口,都能瞬間愈合。而宿寒芝身上的傷則越積越多,流下的鮮血幾乎浸紅了整件白衣。

    到了最后,姬漣已經(jīng)如同貓戲老鼠一般地戲弄宿寒芝,他的手段殘忍,在宿寒芝的身上留下了許多可怖卻不致命的傷口。

    他這是要徹底打破宿寒芝的自尊,將他踩在腳下。

    直到最后,宿寒芝以劍支撐著身體,半跪在了地上,幾乎動彈不得。

    姬漣似乎也玩膩了,他懶洋洋地伸出手指,空中浮現(xiàn)出了一支黑箭,就要穿透宿寒芝的胸膛。

    “住手。”

    阮嫻想要阻止他,姬漣卻在一瞬間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邊,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著一種幾乎要將她腕骨捏碎的力道,讓她動彈不得。

    “為什么你總是要自甘墮落呢?”姬漣的聲音中夾雜著危險,聲音中帶著幾分狠意,“明明你和我才是同類,我們兩才應該是最親密的。”

    “那些低等的夜叉,也不過是區(qū)區(qū)螻蟻。可是只有你,阿阮,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但你為什么要與弱小的人類為伍,你那般想做人,可想過他們可曾會認同你是同類?”

    阮嫻聽了他的話后,停下了掙扎,抬頭看向他的眼睛,說:“如果我生來便是夜叉,那么我們會是同類。可是,偏偏我曾經(jīng)是人。”

    她不可能背叛曾經(jīng)人類的身份,也不可能以人類為食。不可能讓自己身邊躺著的是一個將人類當做家畜、當做食物的夜叉,更不可能和這樣舉手之間就能讓生靈涂炭、血流成河的人在一起。

    這是一種天然的排斥,她無法克服。

    聽了他的話后,姬漣眉心微蹙,他不明白阮嫻的意思,只以為這只是阮嫻拒絕他的借口。畢竟在他眼中,阮嫻絕對是夜叉無疑。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眼中是難得的怒意,他伸手摸在了阮嫻的臉上,聲音低沉:“我現(xiàn)在真的很不高興。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就乖乖地聽話,或許,我還可以繞他一命。”

    第95章 吻 姬漣看著阮嫻有些發(fā)白的臉,手……

    姬漣看著阮嫻有些發(fā)白的臉, 手指不顧她的反抗,在她的臉頰上觸摸著,感受著那種柔嫩而脆弱的觸感。

    然而就在此時, 姬漣的手微微頓住。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危機感, 這種感覺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

    他皺起了眉頭,伸出手將阮嫻擋在了身后,看向了危機感的來源。

    原本半跪著以劍支撐身體的宿寒芝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他的頭發(fā)瘋長,體內(nèi)黑氣四溢。就連他身邊的空氣似乎都扭曲了,散發(fā)著一陣陣寒意。

    “哐當”一聲, 他松開了手,手中的長劍掉落在了地上。

    而這聲音似乎也拉開了一場大戰(zhàn)的序幕, 宿寒芝的身形迅速沖了上來, 這速度竟然比身為夜叉皇的姬漣還快, 姬漣險險躲避過這次攻擊。

    姬漣臉上也沒有了那種游刃有余的從容,相反, 他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抹震驚。

    現(xiàn)在的宿寒芝,竟然讓他想起了五十年前, 那次將他重創(chuàng),元神也被封印的戰(zhàn)斗。

    宿寒芝再次攻來, 他的功力大增,攻勢竟然讓姬漣一時之間處在了下方。

    隨著他一掌襲來,姬漣伸手擋住, 然而僅在一瞬間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力量竟然好似與宿寒芝相接的地方,源源不斷地流失。

    是宿寒芝,他究竟修煉的什么邪功,竟然連他的力量都可以吸取。

    就在姬漣失神的一瞬間, 宿寒芝的另一只手沖著他的身體劃下,姬漣匆忙后退,胸口處卻依然受了傷。

    他伸出捂住傷口處的手,看著上方紅色的血液,眼中逐漸充斥著濃烈的殺意。

    殺了他,該死的,不過一個區(qū)區(qū)人類,他一定要殺了他。

    到了此時,姬漣已經(jīng)徹底起了殺心。

    二人的速度極快,阮嫻的視線幾乎跟不上他們的身形,只能看到許多快速閃過的殘影。不過一瞬間,二人就交手了許多回合。

    四周狂風大作,在他們的交手中,樹木接連倒塌,四周幾乎被夷為平地。

    等眼前的戰(zhàn)斗趨近停歇,周圍環(huán)境已經(jīng)看不出之前的模樣。當一切塵埃散盡,阮嫻也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那場面幾乎讓她呼吸一滯。

    在空地中央,站立著兩道身影。一黑一白,只是那穿白衣的人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徹底被血染紅。

    那穿白衣之人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但只要仔細看去,就能發(fā)現(xiàn)他身上幾乎已經(jīng)沒了生機,此時也只憑著最后一口氣讓自己不倒下而已。

    “如今你丹田已毀,生機已斷,活不了多久了。”

    姬漣對著宿寒芝說完這句話后,就轉(zhuǎn)身看向阮嫻,在看清她臉上的神色后,眼神一暗,接著走到了她身邊,說:“怎么?心疼了?”

    他似乎也不在意阮嫻會不會對他的話做出回應,而是笑著道:“既然你這么心疼他,那我可以成全你,我可以讓你親自動手,給他一個了斷,或者······”

    他的嘴角一勾,似乎絲毫不在意阮嫻聽清他的話之后的感受。

    “或者,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阮嫻的瞳孔輕顫,她閉了閉眼睛,然而即使是閉上眼睛,心中浮現(xiàn)出的依然是宿寒芝那沾滿鮮血的身影。她想,她可能永遠也忘不掉這一幕了。

    像是壓抑到了極點一般,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接著她看向姬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句:“你受傷了?”

    宿寒芝傷重,性命垂危。姬漣看似無礙,可阮嫻知道,他一定也受了重傷。

    姬漣面色微變,緊接著又被一抹笑意掩飾了過去:“怎么,你心疼了?”

    隨著他的話語,四周又傳來簌簌的響聲,阮嫻抬眼望去,就看見一只只夜叉出現(xiàn)在了眼前。所有夜叉的目光,都牢牢地鎖定在了她的身上,就像用視線編織而成的牢籠,要將她困在網(wǎng)中。

    “阿阮,你想試試嗎?”姬漣語帶親昵地開口,“試試在我受傷的狀態(tài)下,你能不能逃離這里?正好我也想知道,我的阿阮,有多大的能力。”

    真正的能力?她能有什么能力?除了這具夜叉身體帶來的力量優(yōu)勢,她唯一會的一點術(shù)法就只有無恨山上學的那一點了。

    可是,她必須離開這里,必須帶著宿寒芝一起離開。否則,宿寒芝真的會死在這里。

    阮嫻沒有一刻如此確定過,那怕他是這本書中的男主,他也會死。

    事實上,就算是在原書中,男主宿寒芝也是死過一次的。是女主盛萱蘭使用了滄溟珠逆轉(zhuǎn)時間,才救了他,卻也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姬漣見她沉默不語,原本臉上帶著的一點笑意沉了下去:“看來,你還真的是舍不得親手殺了他。”

    “也罷。”姬漣轉(zhuǎn)身看向倒在地上的宿寒芝,他向前走了幾步,對著宿寒芝伸出手來,“我就來幫幫你。”

    他的手中裂出了無數(shù)道裂紋,與次同時,宿寒芝的臉上詭異的出現(xiàn)了許多黑色紋路,他的眉頭微皺,顯然十分痛苦。

    姬漣看著宿寒芝痛苦的模樣,只覺得痛快至極。然而,正在他想要進一步折磨此人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絢麗的白光。

    那光芒在黑夜中綻放,奪目到要刺穿人的眼睛,將整個黑夜都照的亮如白晝。

    本就懼光的夜叉在這樣的光芒下紛紛躲避,隱藏到了樹干的陰影里,一些弱小的夜叉,甚至直接在這樣的光芒下消散。

    饒是姬漣,也在這樣的強光下閉上了眼睛。

    等那陣光芒逐漸褪去,姬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眼前空

    無一人。原本倒在地上的宿寒芝的身影,連同阮嫻,都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臉色逐漸陰沉,閉上了眼睛感受了一會兒,才朝著某個方向睜開了眼睛。

    “阿阮,你認為,你們能逃掉嗎?”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四周所有的夜叉就好像收到了王的指令一般,紛紛朝著他所看的方向奔去。

    而站在原處的姬漣,身形也微微晃了晃。他抹去嘴角滲出的一絲邪氣,目光陰沉。

    海風將阮嫻的衣裙吹的簌簌作響,她借助了滄溟珠的力量,才將自己和宿寒芝帶到了海邊。

    她跪坐在地上,低頭看著躺在她懷中的宿寒芝。他的面色蒼白,呼吸微弱,幾不可聞。

    阮嫻將手放在他的腹部,感受到他干涸破碎的丹田,里面空空如也。阮她眼眶發(fā)紅,姬漣說的沒有錯,宿寒芝丹田已毀。

    “怎么辦,怎么辦?”

    阮嫻有些無措地喃喃自語,宿寒芝重傷,生命垂危,而姬漣又正在追查他們。

    該怎么才能拯救宿寒芝,怎么做才能改變這個局面?怎么改變這個死局?

    這樣思考的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覆在宿寒芝身上的手在微微發(fā)抖,直到另一只冰涼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驚喜地看向宿寒芝,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醒了過來,正靜靜地注視著她。

    原本血紅色的眸子已經(jīng)恢復成了黑色,那雙黑色的瞳孔有些無神,里面似乎什么也沒有裝進去,可是又深深地映刻著阮嫻的身影。

    “阿阮。”

    他的聲音如此虛弱,阮嫻必須低下頭靠近他,才能聽到一點點聲音。

    “阿阮,你聽我說。”

    阮嫻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就快死了。”

    阮嫻沒有想到,宿寒芝想要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一瞬間,她原本模糊的雙眼中,終究是有淚滴落了出來。

    那只握著她的冰涼手掌,更用力地握緊了她。

    “姬漣一定還會再來找你,你不是他的對手。如果被他找到,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除非·····”

    除非什么?

    阮嫻將頭埋的更低,她側(cè)著頭,耳朵幾乎湊在了宿寒芝的嘴邊。她的聲音中帶著些哽咽,說:“你想說什么?”

    “阿阮,看著我。”

    阮嫻聽見他的話后,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然而,轉(zhuǎn)過頭的那一瞬間,嘴唇上卻突然地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她愣愣地呆住了,眼睛睜大,正對著宿寒芝漆黑的眼眸。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個意外的吻并沒有立刻分開。她能感覺到嘴唇上的柔軟,以及來自對方加深的力度。

    她閉上了眼睛,默許了對方的這種行為,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一滴淚落在了宿寒芝的臉頰上。

    那滴淚就好像要將人的靈魂都燒灼,化為飛灰燃燒殆盡,只讓人心甘情愿死在這股火焰之下。

    宿寒芝抱緊阮嫻,加深了這個吻。

    就在阮嫻的嘴唇微張,想要接納他的時候,卻突然感覺一顆帶著充沛力量的圓形珠子,進入了自己的嘴中,隨后滑下喉嚨,融入了自己的血肉里。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推開宿寒芝,然而原本生命垂危的宿寒芝此時卻緊緊地抱住了他,像是要耗盡所有的力氣。他的吻也變得更加粗暴,就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吞下去一般。

    “唔······”

    強烈的窒息感讓阮嫻有些昏沉,她下意識地用力掙開宿寒芝的手臂,結(jié)束了這個吻。

    她大口地喘著氣,手放在胸口的位置,那里的心臟正在急速地跳躍著。

    與此同時,她能感受到身體里傳來的那股奇怪的能量,這股能量讓她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也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這是······什么?”阮嫻不可置信地看著宿寒芝,瞳孔因震驚而微微顫動這。

    盡管發(fā)出了這樣的疑問,但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呢?

    那是一顆內(nèi)丹,一顆屬于夜叉的內(nèi)丹。

    第96章 分離 人類的修煉是靠引靈氣入丹田,丹……

    人類的修煉是靠引靈氣入丹田, 丹田若毀,就形同廢人,再也無法再修煉。所以姬漣要刻意在殺了宿寒芝之前先毀了他的丹田, 就是為了折辱他。

    而夜叉則不同, 夜叉族天生凝練一顆內(nèi)丹,通過修煉可以增強內(nèi)丹的力量。

    宿寒芝的丹田已毀,可是他竟然還有一顆屬于夜叉的內(nèi)丹。

    宿寒芝身份特殊,就算丹田已毀,但只要留著那顆內(nèi)丹, 就總還有一線生機。若是那顆內(nèi)丹都沒有了,生機就徹底斷了。

    可是, 他現(xiàn)在卻把那顆內(nèi)丹給了阮嫻, 這樣一來, 就徹底放棄了生的希望。

    “為什么?”阮嫻低聲道,眼中有著濃濃的迷茫。

    “我的內(nèi)丹, 是所有夜叉都想要獲得的東西,可以幫你提升力量。”宿寒芝的面色越發(fā)慘白, 聲音也已經(jīng)低不可聞了,“這樣一來, 你就不用怕他了。”

    即使有了這顆內(nèi)丹的阮嫻,依然不可能是姬漣的對手,但是姬漣也再不能輕易地抓住他。就算他死后, 阮嫻也能保護好自己。

    還有一句話宿寒芝沒有說出口,他想的是,即使他將生死,也要將身體里的一部分徹底融入阮嫻的體內(nèi),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可是, 內(nèi)丹和人類的身體······”阮嫻的話語說的斷斷續(xù)續(xù)。

    夜叉沒有丹田用于修煉,同理,人族也無法利用夜叉的內(nèi)丹。人族沒有夜叉那樣強悍的□□,也承受不了那樣強悍的力量,夜叉的內(nèi)丹如果不小心被人吞食入腹,只會落得一個爆體而亡的結(jié)果。

    關(guān)于這一點,宿寒芝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想問他,既然在知道這一點的前提下,為什么依然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把這顆內(nèi)丹給她。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

    然而,宿寒芝已經(jīng)無力發(fā)出聲音了,他只是靜靜地用最后的目光看著阮嫻,好像是在無聲地回答她。

    阮嫻的心顫了顫,她紅著眼睛,低聲問:“什么時候?”

    是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宿寒芝不會回答她了,在這冰涼而潮濕的海風中,只有海浪的聲音翻涌而來。

    “不回答也沒有關(guān)系。”阮嫻伸手撫過宿寒芝的臉頰,“以后你會告訴我的。”

    這絕對不是死局,她還有機會。

    阮嫻伸出手,掌心中一顆如夢似幻的明珠散發(fā)著幽藍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要驅(qū)散所有的黑暗,為所有深陷絕境的人帶來一抹希望的曙光。

    傳聞中,滄溟珠來自溟海深處,有穿越生死的力量。

    在原書中,女主利用了滄溟珠的力量,扭轉(zhuǎn)時間,回到了過去,拯救了數(shù)萬生命。與此同時,她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

    阮嫻不知道,她是否能甘愿為另一個人付出生命。宿寒芝的死亡一定會令她痛不欲生,然而,她的生命依然屬于自己。

    可是現(xiàn)在,事情有了轉(zhuǎn)機。

    原書中的女主扭轉(zhuǎn)時間,所以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可如果她只是想救一個生命垂危的宿寒芝,她只想救他,說不定可以不用付出性命。如果擁有足夠強大的靈力,也許只需要用自己的靈力作為交換。

    本來她的力量遠遠不夠換一條生命,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宿寒芝把那顆屬于夜叉的內(nèi)丹給了她。她能感受到那顆內(nèi)丹所帶給她的強大靈力,原本屬于夜叉的內(nèi)丹在身為夜叉的她的體內(nèi)完全融合,竟比在宿寒芝體內(nèi)時還要強大。

    也許現(xiàn)在的她,真的可以救下宿

    寒芝。

    滄溟珠懸停于宿寒芝上方,阮嫻朝著它伸出手后,隨著靈力的不斷輸入,珠子原本純潔的光芒逐漸化為黑色,再源源不斷地被宿寒芝吸收。

    阮嫻皺緊了眉頭,那種力量從身體深處被抽出的感覺實在是可怕至極,她要極力控制住自己,才能阻止放棄輸送靈力的念頭。

    等她幾乎力竭,就連最后一絲靈力也完全輸入進去后,原本明亮的珠子就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黑色。而在滄溟珠的作用下,宿寒芝原本蒼白的臉龐漸漸有了血色,原本枯瘦下去的□□也逐漸豐盈。

    遠處傳來簌簌的風聲,阮嫻知道那些聽從姬漣指令的夜叉就快要找過來了。她只覺得四肢無力,頭腦昏沉,簡直想不管眼下情況,直接躺在地上睡過去了事。

    好在她還存有一絲理智,朝著海面吹響了信哨。

    隨著聲音落下,海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那黑色幾乎隱沒在了夜色中消失不見,唯有那一雙如巨大的金色豎瞳掛在空中。

    “小黑,快帶我們走。”

    小黑看著阮嫻毫無血色的臉,低下頭在她的臉上蹭了蹭,好似在安慰著她。然后巨大的蛇尾將她和宿寒芝裹住,放在了自己身上,接著他迅速地回過頭要朝大海里游去。

    阮嫻緊握著滄溟珠,如今的滄溟珠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以前的光澤,也不知道還能庇護他們在水中呼吸幾時。

    就在阮嫻以為今夜有驚無險,總算能短暫有個了結(jié),順利逃脫之時,一條黑色的鎖鏈卻憑空出現(xiàn),在空中留下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牢牢地纏在了阮嫻的腰上。

    一切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快的阮嫻和小黑都措手不及。她只覺得眼前的畫面一閃,整個人就被鎖鏈帶著往后,飛在了空中,視線中最后的畫面是小黑回頭后,那幾乎豎成一條直線的金色豎瞳。

    阮嫻用力地將滄溟珠扔了出去,被小黑一把張口含住。

    看著要轉(zhuǎn)過身來救她的小黑,阮嫻大聲道:“快走!”

    她付出了身上所有的靈力,通過滄溟珠救活了宿寒芝。如今是宿寒芝恢復的關(guān)鍵時刻,不容人打斷。等他徹底恢復后,吸收了滄溟珠力量的他,能力也會更上一層。

    可如果小黑留下來,毫無反抗能力的宿寒芝必死無疑。而若他能順利帶宿寒芝逃走,等宿寒芝恢復后,就有和姬漣一戰(zhàn)之力,到時候還能將自己救出來。

    “快走!”

    阮嫻的后背貼在了一具冰冷的身軀上,腰上的鎖鏈也越纏越緊。她感受到身后的人要朝小黑走去,立刻轉(zhuǎn)身抱住了他,想要阻止他。

    她的動作似乎驚訝到了那個男人,他的身形愣住了一瞬。不過緊接著他就伸出雙手,將她牢牢地反擁在了懷里。

    阮嫻本來就因耗盡了所有的靈力而體力不支,四肢昏沉,所有的動作都全憑意志支撐,而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她感受著來人身上那股血腥而冰冷的氣息,終是合上了眼睛,徹底失去了意識。

    姬漣靜靜地低頭看著懷中失去意識的阮嫻,她的神色沒有了清醒時的抵觸,白凈的臉頰比初見時瘦削了一些,帶著些脆弱的可憐。

    姬漣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等再抬頭時,那條黑蟒果然已經(jīng)帶著宿寒芝消失在了黑色的深海中。

    他彎腰將阮嫻抱起,轉(zhuǎn)身走去。

    四周黑霧彌漫,姬漣帶著阮嫻走入其中,就像是抱著她走入了深淵里,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黑霧深處。

    阮嫻好像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有一座大山,山腰間云霧繚繞,仙氣飄飄。其間有一個小院,幾間茅草屋,存在于白云之間,就好似仙人居所。

    在院子中,生活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還有一個老道士。老道士是小女孩的師父,不僅負責養(yǎng)大她,害偶爾會教她學一些術(shù)法。

    小女孩的樣貌十分熟悉,竟與阮嫻的臉有幾分相似。

    阮嫻看著小女孩的身影,看著她在院子中跑跑跳跳,看著她對著養(yǎng)在院中的羊抱怨山上無聊,看著她學會了第一個火球術(shù)時候的興高采烈。

    她恍恍惚惚覺得,這個小女孩就是幼時的她。

    院子的后方有一個深潭,深不見底,潭水都成了黑色,一眼望去讓人心慌,只怕一失足掉了下去,被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噬。

    而那潭中竟然生活著一條巨大的黑蛇,終日盤在水底修煉,在山中的靈氣滋養(yǎng)和老道士的投喂下,竟也生了點靈智。

    阮嫻看著小女孩在初次見到大黑蛇的時候嚇的哇哇大哭,后來熟悉了之后又快樂地玩在了一起,害給他取了一個很不符合形象的名字,小黑。

    可以看得出來,大黑蛇對小黑這個名稱一點也不滿意。可是彼時的大黑蛇光長個子不長腦子,被小女孩一通言語忽悠,再加上一些靈食收買,就暈乎乎地唯她是從了。

    日子就這么平靜地過了兩年,小女孩天賦異稟,再加上山中歲月無聊,她日常就抱著書學習術(shù)法,竟也將書上的能力學了個七七八八。

    而兩年后的一天,山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小女孩沉迷于學習一門很厲害的雷法,不知不覺就學到了深夜。正在她想要休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師父神色匆匆地朝后山走去。

    這么晚了,師父回去哪里呢?

    小女孩忍不住偷偷地跟了上去,卻發(fā)現(xiàn)師父到了那深潭旁邊,縱身跳了下去。

    小女孩驚恐地捂住嘴,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她應該上前去看看的,那是她的師父,萬一師父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

    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小女孩一直捂住自己的嘴,依然躲在原地一動不動。夜間的山風冰涼徹骨,直到她的手都快凍僵了的時候,深潭中終于有了動靜。

    原本跳下去的老道士從潭中出來,他的身上沒有沾染上一絲水汽,而在他的懷中,竟然抱著一個嬰兒!

    第97章 被掩埋的記憶 小女孩有些驚訝地……

    小女孩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潭水中怎么會出現(xiàn)有一個嬰兒?

    她也經(jīng)常在潭邊玩耍,竟然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也不曾聽小黑提起。

    在驚惶之中, 小女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而正是這一步,讓老道士發(fā)現(xiàn)了動靜。

    老道士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在看見她的時候皺了皺眉。不過最終他也沒有說什么,而是警告了小女孩一番,讓她一定要這個嬰兒遠一些, 絕對不能獨自接近他。

    也許是看她有些委屈的模樣,老道士嘆了一口氣, 接著放緩了語氣, 向她解釋了這個嬰兒的來歷。

    據(jù)老道士說, 那個嬰兒的父母早就死了。

    孩子的父親是老道士的摯友,貌似還是個很了不得的大人物, 好像還是在什么無恨山上修行。老道士說這個人的修煉天賦是他們中最好的,只可惜天妒英才, 死時也不過二十多的年紀。

    那時夜叉皇憑空出現(xiàn),為人間帶來了一場充滿血色的浩劫。而那人最后好像就是為了殺夜叉皇死掉的, 死前托孤,讓好友幫忙照顧這個孩子。

    那個時候老道士還不老,但那個小孩是早夭之相, 老道士為了救他,只能將他冰凍在潭水深處,日日以這山中的靈氣和靈物滋養(yǎng)他的身軀,以求改寫那早夭的命數(shù)。

    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時至今天, 這嬰兒終于能離開深潭,正常地活下去。

    最終,嬰兒并沒有被留在山上。

    老道士帶著小女孩一起將孩子送到了一個村莊里,在小女孩問為什么不能將這個孩子留在山上養(yǎng)大的時候,老道士卻只是低頭看著她,眼中似有一抹憂愁,半晌后才伸手撫摸著她的腦袋,嘆了口氣。

    “為了讓他能過普通人的生活。而且,我也不能讓你和他呆在一起。”

    “為什么不能?”

    “為了保護你。”

    老道士只回答了這么一句話,讓小女孩云里霧里。她想著為什么他們兩個人不能待在一起?她又不會吃了他,他也不能吃了她。

    然而,那個時候的小女孩沒有想到,只是腦海中隨意的一個想法,竟然觸及了事實的真

    相。

    老道士特意選了一戶性情敦厚善良的人家來撫養(yǎng)嬰兒,臨走時他看著一派祥和的小村子,喃喃自語:“希望那孩子能像一個普通的小孩一樣生活,安穩(wěn)一世。”

    那之后又過了幾年,小女孩繼續(xù)長大,等到她長到十二、三歲時,幾乎已經(jīng)要將那個孩子的存在徹底遺忘了。

    而老道士也在這幾年間越發(fā)衰老,似乎他逆天改命變了那孩子的命數(shù),如今卻報應在了他的身上。

    當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之時,女孩在他的床邊哭的紅腫了眼睛。

    老道士死前,要求女孩再次去到當初的村莊,去救當年那個孩子,好像他算到了那個孩子將有危險。

    “萬般皆是命,即使天機算盡,也無法更改。我本來希望他能做一個普通人,平凡地長大,可沒想到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老道士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他道:“徒兒,你性情和善,天資聰穎。我希望你以后能照顧他長大,導他向善,要永遠做那根牽著他的線,不要讓他迷失了自己。”

    說完這些后,老道士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女孩哭的泣不成聲,她為老道士守了幾天靈,將他下葬后,在他的墳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然后她轉(zhuǎn)身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下了山,朝當初那個村莊走去。

    她不明白師父死前所說話的意思,不知道那個小孩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才讓老道士違背了當初說的他們兩個人不能呆在一塊兒的初衷,要她將那個小孩兒接回來。

    但這是師父的遺愿,她一定要完成。

    女孩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去了那個村子,所見之景卻讓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記憶中祥和溫馨的村莊此時卻死氣彌漫,處處都是尸體和鮮血。

    夜叉襲擊了這個村子,殺死了村中的所有人。

    女孩心驚肉跳地跑到了當初那戶人家中,卻見那對夫婦也已經(jīng)慘遭殺害,尸體橫陳在院子中,被夜叉啃的不成人形。

    她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暈眩,心中升起悔意。

    如果她能來早一些,是不是就能救下他們了?

    她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這對夫婦時,他們撫過她頭的溫暖掌心,還有即使家境貧窮也要遞給她的一小把炒米。

    女孩神色恍惚地站在院子中,接著像是驚醒一般,快速地朝屋子內(nèi)跑去,視線四處掃過,想要找到那個孩子。

    她原本慌亂的心在看向屋內(nèi)的木柜時,終于定了下來。

    隔著柜門之間的縫隙,她看見了一只眼睛。那只漆黑的眼睛就如同山上的深潭,深不見底,睫毛上方還沾著血液,正緩緩地向下流淌。

    這就是女孩和他之間,時隔幾年的再次見面。

    聽師傅說,這個孩子,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他叫宿寒芝。

    這真的是夢嗎?如果是夢的話,又怎么會如此的真實。她好像作為一個觀眾在旁觀著女孩的人生,又像是她本身就是那個女孩。

    在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時,阮嫻突然之間覺得頭痛欲裂,就好像已經(jīng)封閉的東西被一把鎖打開,洶涌而出的記憶幾乎要將她淹沒,帶來劇烈的疼痛之時,也讓人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迷迷糊糊間,她腦海中似乎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記憶。她好像回憶起了這一刻,當時,她聽從師父的指令下山來找當初被他們寄養(yǎng)在村中的小孩。可是等她到了村子里才發(fā)現(xiàn),那個村莊被夜叉襲擊,整個村子里除了那個小孩之外,無一幸存。

    而且當時的情況十分詭異,等她將那個叫宿寒芝的孩子從衣柜中帶出來,并且小心翼翼地護著他想要離開村子,防止那群夜叉襲擊他們的時候,卻一個也沒有遇到。

    這個村子里只剩下了殘留的人類尸體,那些襲擊人的夜叉卻不知所蹤。

    那些襲擊了村莊的夜叉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在她帶著宿寒芝走到村子中心的時候得到了解答。村子的中央有一大片平坦的空地,那是曬谷場,一般谷物收成之后村民們往往會將谷子放到這里來晾曬,平時村子里有什么大事也會在這里集聚合開會。

    然而,原本空蕩的曬谷場此時卻呈現(xiàn)出了一副地獄般的景象。數(shù)不盡的夜叉尸體堆疊在了一起,層層疊疊形成了一小座黑色的尸山,恐怕那些襲擊村子的夜叉全部都留在這里了。

    而最詭異的是那些夜叉的死狀,他們不是死在什么利器之下,也不是被人割掉了頭顱而死,而是像被什么人吸收掉了所有血肉一般,整具尸體干癟了下去,就只剩下了皮囊和內(nèi)里的骨頭。

    阮嫻當時看到的這一幕的時候簡直是驚恐至極,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種死亡瀕臨的威脅感。

    究竟是什么人,能以一己之力殺死這么多只夜叉?甚至是以這樣殘忍而詭異的方式。

    她因為自己身份秘密的原因,對此十分敏感。那下手之人現(xiàn)在說不定還在這個村子里,那人能力那般詭異,說不定能一眼識破她的身份。而那人明顯是恨極了夜叉,如果看見她了之后也不聽她解釋,直接殺了她該怎么辦?除了日常在山中練習,她可從來沒有真正和人打過架,何況是和這么一個高手。

    她可不想成為那些尸體中的一員,因此她也沒有細細探查這個村子里發(fā)生的所有異常之處,也沒有想去知道殺死這么多夜叉那人的幕后身份,而是收斂起了不該有的好奇心,匆匆?guī)е莻叫宿寒芝的小孩離開了村子。直到回到了山腰處的小院中,她繃緊的神經(jīng)才真正放松下來。

    這些記憶如此真實,阮嫻想起當初宿寒芝對她講過的幼年經(jīng)歷,他曾說他所在的村子遭到了夜叉的襲擊,所有人都死去了,他因為躲在柜子里,最后被人所救。

    現(xiàn)在看來,如果那些過往真的存在的話,宿寒芝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她。然而,宿寒芝的話語與事實有些出處。

    事實的真相是,救他的不是阮嫻,因為真正殺死那些夜叉的不是她。是宿寒芝自己覺醒了體內(nèi)的力量,殺死了所有的夜叉,吞噬了他們的力量后,又躲進了柜子里。

    也不知是他刻意掩飾了真相,還是因為受到過度刺激后,他自己也忘記了當初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即使回憶起了這些事情,阮嫻卻依然覺得自己好似陷入了混沌之中,她努力著想要醒過來,卻依然只能保持著那種似夢非夢的狀態(tài),繼續(xù)旁觀著那個女孩的經(jīng)歷。

    果然,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女孩將宿寒芝帶了出來后,在曬谷場處發(fā)現(xiàn)了數(shù)不清的夜叉尸體,然后就速速帶著宿寒芝離開了村莊。

    后來女孩也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宿寒芝村子里發(fā)生的情況,以及那些夜叉是怎么死的,可是宿寒芝就好像受到了過度驚嚇,很長時間都不曾言語,久而久之,女孩也就放棄問他了。

    女孩本也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性子,老道士死后,這個山上也就只有小黑能陪著她了。而如今,又多了一個宿寒芝。

    即使宿寒芝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女孩也不耐其煩地帶著他玩。自此以后,兩人一起生活,在這山上相依為命。阮嫻看著女孩拿著老道士留下的書教小孩術(shù)法,看著她帶著宿寒芝一起在后山深潭處同小黑玩耍。

    他們一起在院子中央扎了個秋千,女孩還憑借從老道士那里學來的手藝,用草編了許多的小動物。他們偶爾會下山找個鎮(zhèn)子賣這些編織的小玩意兒,以及山上特有的一些藥材,賺來的錢就用于日常花用。

    有一天,他們?nèi)缤R粯尤ユ?zhèn)上賣東西。到最后所有的藥材和

    草編織的小玩意兒都賣完了,只剩下草編螳螂。女孩將這個螳螂送給了宿寒芝,邀功般道:“送給你,這可是我特意為你編的。”

    宿寒芝沒說話,而是帶有深意的一眼。

    女孩卻看出了他眼神中表達的意思,他想說:你確定不是因為這是賣剩下的?

    “當然不是!”女孩毫不臉紅地瞎編,“你難道不覺得這個螳螂和你很像嗎?”

    “哪里像?”

    “哈哈,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瘦的跟竹竿兒一樣。整個人瘦瘦長長的,眼睛又大又黑,你說是不是和它很像?”女孩笑說著舉起了手中的螳螂。

    宿寒芝聽到后,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第98章 來者何人? 這樣平靜的日子就這樣過了……

    這樣平靜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幾年, 樹下的秋千也染上了歲月的痕跡,樹上當初被女孩玩笑地刻下的“S”也逐漸變得模糊。

    而男孩總是會摸著那個痕跡發(fā)呆,雖然他并不能理解這個符號的意思, 但是女孩告訴過他, 這個符號在她的家鄉(xiāng),代表著他姓的縮寫。

    那個時候他身體虛弱,生了重病。他的名字也在那個時候,被她刻在了這棵樹上,就好像能將他永遠留下來。

    山中歲月祥和平靜, 就如同那書中的世外桃源,讓人想要永遠這樣度過。然而, 在三年后, 一件突如其來的意外, 打破了他們的平靜生活,也讓兩人的命運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有一個很厲害的道士不知為何突然來到了這座山上, 他從外地抓了許多只夜叉關(guān)在山上一個巨大的山洞中,做著可怕的實驗。

    女孩之所以能得知這一切, 是因為有一天她醒來后,發(fā)現(xiàn)宿寒芝突然不見了。

    天色逐漸變暗, 眼見宿寒芝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xiàn),女孩焦急不已,開始滿山遍野地尋找他。

    也是在這個時候, 她遇到了一只逃出來的夜叉。

    從那只夜叉的口中她得知了那個道士的消息,據(jù)夜叉所說,那個人類道士是這個國家的國師,他抓了許多只夜叉,然后把他們帶到這里關(guān)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那人類抓他們做什么, 只知道每隔一兩天,都會有一只夜叉從牢中被帶出去,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那國師也確實在昨天夜里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小男孩,看著也不超過十歲的樣子。而就是在帶回那個小孩之后,國師竟然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讓人帶一只夜叉出去,而是讓人捆了十幾只夜叉一起帶出去。

    而這只逃跑的夜叉,便是趁此機會逃了出來。

    女孩在得知情況之后,從屋里抓了一把符咒,然后小心翼翼地往記憶深處的那個巨大山洞走去。

    她可以確定,宿寒芝一定是被國師抓走了。至于為什么那個小孩不能是村子里的其他孩子,那不是廢話嗎?據(jù)那只夜叉描述,長得白白嫩嫩又好看的小孩,除了宿寒芝還能有誰,要知道山下村子里的小孩可沒有那么好看的。

    不過那個國師能同時抓住這么多夜叉關(guān)在山上,實力不可小覷,她不一定是對手。所以她帶了許多隱匿氣息的符咒,只想著找到宿寒芝,然后偷偷帶著他溜出來就行。

    等跑出來后她就帶著宿寒芝離開這座山,到其他地方去生活。正好這座山她也待膩了,本來也想著去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看一看。

    然而,她的想法終究沒能實現(xiàn)。

    這個時候的她怎么也沒能想到,命運會如此的捉弄人,今晚之后,她和宿寒芝這短暫的緣分,就緣斷于此了。

    她成功地潛入了山洞內(nèi)部,也看到了宿寒芝,卻也在同時看見了一副永生難忘的畫面。

    一個巨大的鐵籠矗立在中央,圍在中央的區(qū)域就如同一個斗獸場。斗獸場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數(shù)不清的夜叉尸體,那些尸體層層疊疊,軟爛如泥。

    而在那些尸體的中央,卻站著一個······人類孩子。

    他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出現(xiàn)了許多的劃痕,白色棉布被紅色的血染的發(fā)黑。他微微垂著頭,過長的黑色劉海半遮住了他的眼睛,而在那發(fā)絲掩蓋之下,一雙血紅色的雙瞳死死地睜大著,眼中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陡然間,那個小孩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瞳孔轉(zhuǎn)動,目光瞬間射向一處陰暗的角落里。

    那帶著殺意的目光一瞬間和女孩對視上了,讓女孩如墜冰窖,好像那目光是一把利刃,指向了她的喉嚨。

    那一瞬間,女孩回想起了當初所看見的那一幕。被夜叉屠殺的小村莊,到處都是村民的殘尸和鮮血,而本來是屠夫的夜叉卻也以慘烈而詭異的方式死在了村子里,尸體堆積如山。

    那場景和眼前所見一模一樣。

    當時的她以為村子中來了一個高人,卻沒想到那人就在竟然就在她身邊。以那樣詭異離奇的手段殺死了那些夜叉的,竟然就是當時還是個孩子的宿寒芝!

    一瞬間,女孩想到了師父當初所說的話。師父為什么要把當時還是個嬰兒的宿寒芝送出去寄養(yǎng)?

    師父當時說,是為了保護她。

    那個時候的她不明白師父話中的意思,但現(xiàn)在她都懂了。因為她是一只夜叉,所以為了保護她,才要將宿寒芝送走。

    “哈哈哈,太好了。”

    “真沒想到,幾十只夜叉,都被你殺死了。”

    “不過,還不夠······還不夠。”

    癲狂而沙啞的聲音在山洞中回響起來,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大笑著道:“這還不是你的極限,你還可以更強大。只要吸干了你的血,我就能獲得這種強大的力量。到時候別說是區(qū)區(qū)夜叉,就是那夜叉皇來了,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而且,從夜叉身上得來的力量,也許能夠突破人體極限,到時候就是長生不老也未曾不可啊,哈哈哈哈。”

    站在夜叉尸體中的宿寒芝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目光只是牢牢地鎖定藏在暗處的她,已經(jīng)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肢體朝她的方向動了動。

    然而,她是怎么做的呢?

    阮嫻覺得頭疼欲裂,如同陷入了深海之中,抬頭望不見絲毫光芒,周圍海水的擠壓也快要讓她窒息。

    前方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阮嫻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終于,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似乎自天邊劃過了一道裂縫,帶來了刺眼的光芒。

    一只陷入似夢非夢狀態(tài)中的她,這一次終于真正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驟然之間睜開眼睛后,入目的是層層金色床幔。金色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蕩。

    她呆呆地看著上方,淚水自眼角落了下來。

    阮嫻全都記起來了,那不是一個夢,而是以前已經(jīng)被忘卻的記憶。那個小女孩,就是她自己。

    在記憶的最后,是宿寒芝藏在頭發(fā)下,望過來的血色雙眸。

    在那之后,她逃走了。那副如同夜叉墳場的場面還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她,那個和她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小男孩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暴露了出來,讓她覺得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一樣。

    所以,她慌了,她怕了,她獨自逃走了,只留下宿寒芝一個人在那個地獄中。

    阮嫻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很多事情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為什么有時候他會覺得宿寒芝好像早就認識她一樣,是因為他們早就認識了。

    可是,為什么他從來沒有和她談起過這些事情,是因為還在怪她嗎?

    阮嫻伸出手揉了揉依舊疼痛的腦袋,好多事情還是很混亂,也有一些記憶她依然沒有想起來。

    現(xiàn)在看來,她應該是早就穿越過來了。可是自那次她逃走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沒有了之后的記憶,等

    再次有記憶的時候,就是在那個搶了很多美男子的母夜叉的山洞里。

    宿寒芝身上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他有逃離國師的魔爪嗎?

    她想起以前聽過的傳言,宿寒芝乃是當朝國師的義子,身份尊貴。如果國師一開始就圖謀不軌的話,宿寒芝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當他的義子呢?

    事情一片混亂,千頭萬緒,而只要她想用力去想,去回憶,就會頭疼欲裂。

    如果眼前有一面鏡子的話,阮嫻就能知道現(xiàn)在的她臉色慘白如紙,面無血色,臉頰也消瘦了許多,眉心微蹙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憑生幾分憐意。

    就在她閉眼思考的時候,窗簾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來人好像是怕驚動了屋內(nèi)的人,刻意放輕了腳步。

    那是誰?

    阮嫻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是落在了姬漣的手中,可是耳邊的那陣腳步聲聽起來并不屬于姬漣。阮嫻想了想后,閉著眼睛,放緩了呼吸,假裝自己依然昏迷的樣子。

    床簾似乎被人打開了,那個人好像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了她良久。

    盡管沒有睜開眼睛,阮嫻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視線,就如同粘膩而惡心的蛛網(wǎng),牢牢地粘在了她的身上。

    這人究竟是誰?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那個人終于有了動作。

    阮嫻只能憑聲音來判斷來人的動作,他現(xiàn)在應該是坐在了床邊,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盯著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好看的,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

    那人許久也沒有動作,阮嫻的思維也不禁開始分發(fā)散。難道這是姬漣的傾慕者,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故意來找她麻煩?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差點反射性地遠離,好在控制住了這股沖動。

    那只手從她的額頭輕撫向下,滑過她的眉骨、鼻梁。動作輕柔,像是唯恐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人。

    在這讓人不適的觸摸之中,那人的手竟然繼續(xù)往下,滑倒了她的嘴唇上。接著頓在了那里,竟然試圖用力撫摸。

    原本裝睡的阮嫻再也忍耐不住,她睜開眼睛,抓住那人的手腕,厲聲道:“你在做什么?”

    然而,那人沒有一點被抓包的狼狽,反而笑道:“不裝睡了?”

    阮嫻皺了皺眉頭,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人。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體格高大,皮膚略黑,五官看上去并不出彩,配合著那笑容給人一種和善可親的味道。

    可是,他眼中那股固執(zhí)和灼熱,卻破壞了面相上的溫良,憑空生了幾分陰戾。

    第99章 李昌文的執(zhí)念 不等阮嫻開口,那人……

    不等阮嫻開口, 那人繼續(xù)說:“你終于醒了,你知道嗎,在你昏睡的這些天里, 我每天都有偷偷來看你。”

    “因為我知道你一個人呆在這里, 肯定會害怕,一定會希望我能來陪著你。”

    說完后他偏黑的皮膚上甚至冒出了一些紅暈,微微垂下了眼睛。

    阮嫻聽了他的話后一頭霧水,她隱隱覺得眼前這人長的有些熟悉,可是卻又實在是想不起這人的具體身份。

    而且,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因為自身的身份原因, 一直都和大部分人保持著距離, 所以相熟的人也就那么幾個。什么時候她和眼前這個男人關(guān)系這么親近了?

    這樣想著, 她試探性地問:“請問,你是?”

    然而, 聽到她這話之后,原本因為莫名羞澀而垂頭的男人竟突然抬起了頭來, 面目猙獰扭曲,眼神中也充滿了怨毒, 將阮嫻嚇了一跳。

    他的聲音陰沉至極:“你不記得我了?”

    “我······”

    “你怎么可以不記得我!”他憤怒地低吼出聲,目眥欲裂,像是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沒心肝的女人吃了一般。

    隨后, 他似乎看到了阮嫻驚恐的表情,又控制著自己降低了聲音,自言自語般地絮絮叨叨:“沒關(guān)系,你一定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才會不記得我的。只要等你好起來就行了, 好起來就行了······”

    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他一邊努力控制著不再露出猙獰的表情,甚至強行擠出一抹笑意,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親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行為讓他的面容變得更扭曲了。

    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幕的阮嫻,一臉懵地看著眼前男子扭曲的神色,心中驚個不停,這是哪里來的神經(jīng)病?

    看著阮嫻對他的排斥,男人溫和了聲音,試圖提示她:“難道你忘了嗎?當初你來我們村子借宿,就住在我家里。”

    村子?

    阮嫻思索著這兩個字,原本已經(jīng)遙遠的記憶隨著男人的話而漸漸復蘇。

    “當時的我一直郁郁不得志,想考科舉也多年不中,連家里的銀子都敗光了。”

    “村長一家嫌棄我沒錢也沒功名,竟然讓他的女兒和我悔婚,讓我成了全村的笑話!”男人咬牙切齒,不過隨后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看著阮嫻急匆匆地解釋道,“我對村長的女兒并沒有特殊的感情,當初和她的婚約也只是父母之命,阮阮你不要誤會。”

    阮阮?她媽媽都不叫她這么親密的稱呼!而且她為什么要誤會?他們很熟嗎?

    阮嫻聽的難受至極,而她也在男人的話語中想起了他的身份。當初她和宿寒芝在懷山村借住,那借住的家庭只有兩口人,一個老母親,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青年男子。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叫李昌文?

    這樣想著,她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李昌文聽到她的話后,果然大喜,笑道:“阮阮,你果然記起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

    他一臉欣喜的模樣讓阮嫻有些莫名,她當初和這個李昌文也并沒有多少交集吧。印象中深刻的就是那個詭異的村子,以及這個人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不過李昌文不是一個普通人類嗎,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阮嫻能看到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黑氣,那不是人類能擁有的,是屬于夜叉的氣息。

    然而,還沒有等她問出口,李昌文又開始激動地絮絮叨叨,甚至還想握住她的手,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什么村長家的女兒,我一點也不稀罕,退婚就退婚了吧。只是,只是我做夢都想不到,我竟然能得到你的青睞!”

    “阮阮,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別的人都比不上你!”

    “你不僅不嫌棄我,甚至還堅信我是個有才華的人,覺得我一定可以考上功名。你知不知道,你的看法對我來說有多么重要······”

    他激動的臉上帶了些紅暈:“原本,我只是想偷偷地看著你,可是自從我知道你對我也是有意的時候,我真的從來沒有感到那么幸福過。”

    “可是······可是偏偏有人要拆散我們,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們!”他的聲音又逐漸癲狂了起來。

    阮嫻甚至跟不上他話語的節(jié)奏,她何曾青睞于他?當初勉勵他的一句話也只是處于禮貌而已,沒想要在他的心中竟被歪曲至此。

    然而,眼下她渾身無力,而李昌文的精神狀態(tài)又實在危險,她也不能直接反駁他的話,不然把一個瘋子惹急了,可什么都干得出來。

    眼下許多疑問,她只能先忽視了他瘋瘋癲癲的話,問:“你不是應該在懷山村嗎,怎么會在這里?”

    “懷山村······”李昌文冷笑一聲,“懷山村早就沒了,娘也死了,這一切都拜那個宿寒芝所賜!”

    “他先是殺了我娘,又殺了我,放火燒了村子。如果不是最后化身夜叉,我早就死了。”

    “他殺了我兩次,可是就連老天都認為我命不該絕,讓我兩次都死里逃生。遲早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他。”

    “你說什么?”阮嫻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這一串話牽扯出了太多事情,她一瞬間也不知道是該驚訝宿寒芝竟然殺了李昌文一家,還是驚訝李

    昌文竟然已經(jīng)變成了夜叉!

    人類怎么會變成夜叉,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樣想著,她也問了出來,然而李昌文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題似的,并沒有回答她。

    他聽出了阮嫻語氣中的驚訝,不由得軟了語氣:“阮阮,我就知道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的對不對。一切都是宿寒芝的錯,他總是想拆散我們。”

    他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想殺我的,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如果不喜歡我的話,你為什么總是會對著我笑,你知不知道你那樣笑著的時候有多勾人?”

    說完他輕笑了一聲,接著用力反握住阮嫻的手臂,將其按在了腦袋旁邊。隨即低下頭朝阮嫻湊了過去,想要親吻她的嘴唇。

    “你放開我!”阮嫻掙扎著偏過頭,然而那人的手腕力氣極大,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阮嫻扭過頭后,李昌文順勢埋在了她的脖頸間,還沉迷般地嗅聞著。

    阮嫻皺緊了眉頭,將身體里僅剩的一點靈力聚集在了掌心,趁李昌文不注意的時候朝他攻了過去,李昌文不得不松開她的手臂,退后了幾步。

    剛一脫困,阮嫻就掙扎著往床里面爬,想要離他更遠一些。

    “你為什么要阻止我!”

    眼見李昌文又要撲上來,阮嫻立刻大聲道:“你說的喜歡我都是騙人的嗎?”

    聽了她的話后,李昌文愣在了原地,接著焦急地解釋:“當然不是!”

    “你自幼飽讀詩書,滿腹才華,但是這么多年你讀的禮儀都去哪兒了!”

    此刻又不能再刺激李昌文,她身體里可是真正一點靈力也用不出來了,她的大腦瘋狂思考:“你既然喜歡我,為什么一點都不尊重我?”

    “不論我二人之間關(guān)系如何,現(xiàn)在男未婚女未嫁,你若是真心喜歡我,就應該同我保持距離,而不是這般欺辱于我!你讀的圣賢書都是這么教你的嗎?如果是的話,那我當初真的是看錯你了!”

    聽了她的話后,李昌文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阮嫻警惕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卻不僅沒有憤怒,反而還表現(xiàn)的十分欣喜。

    他想著,阮嫻這么說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他,她想和他成婚?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你說的對,你說得對,是我做錯了。”李昌文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我并沒有欺辱你的意思!我只是太喜歡你了,見到你就想親近。”

    見阮嫻依然戒備地看著他,他放低了聲音,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做這種事了。你說的對,這些事情,應該等成親之后再做。”

    “成親,成親。”李昌文嘴里繁復地嚼弄著兩個字,他像是思索般地喃喃道,“在這之前,我必須把所有的阻礙都鏟除。宿寒芝已經(jīng)被廢了丹田,就算逃走了,恢復后和廢人也沒什么區(qū)別。不過,除了宿寒芝,還有姬漣,對,他也是必須被鏟除的阻礙······”

    阮嫻有些心驚地聽著他的話,她沒有想到李昌文竟然膽大至此,連身為夜叉皇的姬漣都想殺。

    此時和李昌文處在一個空間里都讓她覺得壓抑至極,她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走?”

    “好,那我先走了。”李昌文有些不舍地說,“你要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才一步三回頭地轉(zhuǎn)身離開,等他離開了這間屋子之后,阮嫻才終于松了口氣。而此時的她身體發(fā)軟,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又這樣過了幾天,李昌文果然沒有再來找她,阮嫻也趁著這個時間抓緊恢復身體。她已經(jīng)記起了許多小時候的記憶,就開始沿著小時候跟著老道士學習時的方法修煉,那是屬于人類的修煉方式。

    這幾天里,她能見到的只有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子,那女子從不曾開口和她說話,只是在她有所需求的時候,日常照顧她罷了。

    而盡管那女子是人形模樣,她身周散發(fā)出來的卻都是夜叉的氣息。先是一個李昌文,后來又是眼前的這個女子,都能以夜叉的身份化成人形。

    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阮嫻不解其意,但知此事一定和姬漣有關(guān)。

    第100章 血染大殿 等阮嫻通過日以繼夜的修煉,……

    等阮嫻通過日以繼夜的修煉, 終于恢復了一點靈力,可以下床走動的時候,她也曾經(jīng)試著推開房門, 然而門卻被鎖住了, 透過門縫還能看到有人守在外面,想來是為了看著她,以防她逃跑。

    阮嫻走不出去,只能在房間里打轉(zhuǎn),這也讓她更仔細地觀察起了這個房間。這個房間朝向很好, 即使門窗緊閉,在白日里也不顯得陰暗。屋內(nèi)家具布置的很溫馨, 就像是一個普通少女的閨房。

    然而仔細看去, 就能發(fā)現(xiàn)這房間內(nèi)的擺件都不是隨意擺的, 每一樣物件的位置都有考究,其中隱含著道意, 布置這個房間的人一定是玄門中修煉之人。

    也不知道姬漣這是將她帶來了哪里,自她醒來已經(jīng)快五天了, 一直未曾見過姬漣身影。

    又這樣過了三天,待她用完早膳后, 那個黑衣女子沒有像往常一樣離去,而是揮了揮手,一群同樣穿著黑衣的女子就接連走了進來。

    她們雙手間都捧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方放著幾款不同款式的衣服、鞋子以及首飾。那些衣物質(zhì)地柔順,一看就價值不菲。

    “還請姑娘選一套服裝換上。”黑衣女子恭聲道。

    換衣服?

    阮嫻走到那些托盤邊,伸手在那些衣服上一一撫過。看來,是姬漣回來了,她也終于能出去了。

    托盤中的衣服和在場女子身上的黑衣都不同, 是很嬌俏的粉色、藍色以及淺綠色,在這個場景下格格不入。

    阮嫻隨意地指了一件淺綠色的服裝,由她們給自己換上。又被梳了發(fā)髻,戴上了首飾。

    那黑衣女子還想要給她上妝的時候,阮嫻阻止了她:“不用了,我們走吧。”

    然而她想要起身的動作卻被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輕易阻止,那屬于黑衣女子的手不動聲色地用力,牢牢地壓制住阮嫻讓她不能動彈,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肩膀捏碎。

    “還請姑娘讓我為你上妝。”

    明明是恭敬的語氣,手上的動作卻極為強勢。這也讓阮嫻知道,在這些姬漣的手下眼中,自己是得不到一絲一毫尊重的。而這個女子之所以愿意在這里伺候她,不過是為了姬漣的指令。

    “你們尊上就是讓你這么伺候我的嗎?”阮嫻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皺眉道。

    如果這次就這么忍了,以后這些人還指不定怎么明里暗里地針對自己,所以阮嫻并不想就這么忍了這事。

    既然這個黑衣女子是聽了姬漣的命令來照顧她的,她就賭她們不敢讓姬漣知道她們這般照顧不好她的行為。

    聞言,黑衣女子沉默著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然而卻依然油鹽不進地道:“還請姑娘讓我為你上妝。”

    黑衣女子站立在原地,重復著這一句話,大有她不上妝她就一直這么站著的意思。

    阮嫻也想出門走走,觀察一下姬漣究竟將她帶到了什么地方,并不想一直將時間浪費在這里。

    最后她們各妥協(xié)了一步,由得黑衣女子為她上了一個淡妝。

    上完妝后的她云鬢低垂,發(fā)釵垂下了細細的流蘇,她的面容在涂抹了均勻的細粉之后更加瑩白,淺紅色的口脂為嬌俏的容顏更添了幾分青澀的氣息。

    收拾好了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第一次走出了這個房間。她一路上跟著那個黑衣女子,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景象,越看越讓她心驚。

    因為這景象她再熟悉不過,這分明就是無恨山。

    無恨山可是各大門派之首,門中弟子高手無數(shù),更別提無恨山的地理位置本就易守難攻,可是現(xiàn)在這些夜叉卻能夠大搖大擺地在這個門派中行走,如入無人之境。

    難道說無恨山已經(jīng)徹底被夜叉族攻陷了?如果無恨山都是這般的話,那其他各大門派情況一定更糟。

    阮嫻跟著黑衣女子走進了一個恢弘的大殿之中,大殿中央本面積寬廣,然而此時卻擠滿了高大可怕的夜叉,而因此顯得十分擁擠。

    阮嫻一眼望去,就發(fā)現(xiàn)那些夜叉全部都是三階

    種,而且是十分優(yōu)等強大的三階種。

    那些夜叉在她剛走進來的時候,視線就齊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讓她的腳步都僵了一瞬。然而,那些夜叉就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樣,始終保持著安靜。

    大殿上方,垂著一個金色的幕簾。簾子后方隱隱綽綽地顯示出一個椅子和一個坐著的人影。

    在看到那個人影的一瞬間,阮嫻呼吸都停了一瞬。

    那個人影還能是誰?除了姬漣,又有誰能堂而皇之地凌駕于這些三階種之上?

    阮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只覺得腿上有千斤之重,讓她不想要再向前邁出哪怕一步。

    然而,那黑衣女子卻側(cè)過身,站在了她的身旁,恭敬道:“還請姑娘上座。”

    上座?

    這整個大殿之中也就只有那簾子之后一個座位,這上座是坐那兒不言而喻。

    “其實,我覺得站著也挺好的。”阮嫻試探性地說。

    然而那黑衣女子卻不為所動,而是冷漠地重復道:“還請姑娘上座。”

    又來了,這黑衣女子是復讀機轉(zhuǎn)世嗎?

    阮嫻不動的話,這黑衣女子也不動,只是重復地說著那句話。而四周所有夜叉目光依然幽幽地落在她身上,讓人頭皮發(fā)麻。

    她只能忍耐著這一切,緩慢地抬腿往前走。黑衣女子也沒有嫌棄她這龜速的動作,待她走到向上的樓梯前時,黑衣女子才恭敬退下,站在了那群夜叉前方。

    阮嫻走上臺階,等終于走到了簾子前方,她猶豫著站定。然而,一只蒼白的手卻突然之間從簾中伸了出來,抓緊了她的手腕,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用力地將她拽了進去。

    猝不及防間,阮嫻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驚呼,下一刻就倒在了一個人的懷里,視線中滿是他黑色的衣擺。

    那人將她穩(wěn)穩(wěn)接住,抱在懷里。阮嫻想要掙扎著離開,卻被更用力地抱緊。

    “乖,別動。”

    姬漣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那目光中的執(zhí)著讓她害怕地往后縮了縮。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反應,姬漣輕笑了一聲,說:“阿阮,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阮嫻也不是犟種,姬漣一只手就能捏死她,她不能和他硬著做對。

    于是她放軟了語氣,也沒有正面回答姬漣的問題,而是轉(zhuǎn)移話題:“你這些天都去哪里了?”

    “去哪里?”姬漣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我自然是去斬草除根。”

    他懶懶地送了些力氣,幾乎時同一時間,阮嫻就從他身上爬下來,到了椅子的另一邊,盡力地縮著身子,想要拉開多一點的距離。

    這椅子十分寬大,同時坐兩個人都綽綽有余。

    姬漣此時也沒有追究她的行為,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條染血的白布,他看著阮嫻道:“阿阮,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阮嫻看到那白布的一瞬間,瞳孔一縮,心跳都漏了一拍。那分明是從宿寒芝衣服的布料,難道說姬漣這么多天沒有出現(xiàn),都是去追殺宿寒芝了?

    難道他······

    不、不對,如果姬漣真的已經(jīng)殺了宿寒芝的話,不會只是給她看這一塊白布,而是會把宿寒芝的尸體擺在她的眼前,逼她親眼看著宿寒芝死去的模樣。

    所以,他一定沒有抓住宿寒芝,想通了這一點后,阮嫻心里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過了這么些天,宿寒芝恢復的怎么樣了。

    姬漣一直觀察著阮嫻的神態(tài),看著她由最初的驚慌到后來的放松,眼中浮起了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隨后他搖了搖頭,嘆著氣說:“看來,阿阮已經(jīng)猜到了,看你這么關(guān)心他,可真是讓我不開心呢。”

    “他受了重傷,且丹田已毀,以后再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又為何要將他放在心上呢?”阮嫻道。

    “至于為什么,阿阮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姬漣語氣中帶了一絲危險,隨后他轉(zhuǎn)過了頭,“罷了,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人類而已。總之,你們以后也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

    阮嫻聞言心情有些沉重,遲遲沒有再開口,二人之間就此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股大風刮過,原本垂在前方遮掩住他們身形的幕簾也隨之被打開。阮嫻能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情形,三階種夜叉?zhèn)儼察o地分列兩邊,露出了中間的位置。此刻殿門大開,門外傳來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而那些三階種夜叉也隨著聲音朝門外望去。

    他們的視線整齊劃一,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這感覺讓阮嫻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識地有些排斥見到那聲音的來源。

    姬漣卻在此時開口:“阿阮,為了慶祝你我終在一處,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那聲音越來越近,阮嫻也逐漸睜大了眼睛。

    人,許許多多的人,膝蓋處扎了鐵釘,讓他們不能直立行走,只能趴在地上。一根鎖鏈繞過脖頸處的項圈,拉著他們往前爬。

    而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人體和衣服與地板磨擦的聲音。

    隨著他們的接近,濃重的血腥味跟著傳來,讓阮嫻覺得整個大殿上都像是被血泡過了一般。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磕磕絆絆地響起:“這、這些······是什么?”

    姬漣仿佛沒有聽見她聲音中的顫抖,而是一副體貼的模樣道:“啊,我聽默女說你很好奇她是怎么變成人類的,我這么喜歡你,當然會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默女就是那個黑衣女子。

    他的話語落下,微微抬了抬頭,大堂內(nèi)就走出的兩只夜叉。

    其中一只夜叉走到了一個滿身傷痕的中年男人身前,將他拎了起來,隨后伸出利爪,先是用力地劃破了他的喉嚨,待人掙扎的舉動漸消之后,再從背后沿著脊椎中線向下劃拉,一張完整的人皮就被剝了下來。

    隨后,他竟穿上了那張人皮,身形逐漸縮小,面容發(fā)生改變,最后變得和那被殘忍殺害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樣!

    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空間,一具被剝了皮的血紅尸體倒在地上,鮮血鋪滿了地面。那刺眼的紅色染紅了阮嫻的整個視野,她好像被這股粘稠的紅色緊緊包圍,直到喘不過氣。

    而周圍的所有夜叉就像是被這股血腥味刺激到了,眼中泛著血光,他們?nèi)慷枷袷俏撮_化的野獸一樣一擁而上,撲到了那具血紅的尸體上。

    密密麻麻的黑色身軀如潮水般奔涌而去,徹底將那具尸體淹沒。

主站蜘蛛池模板: 少妇精品|欧美大逼视频|一级做=a爱片特黄在线观看|日本乱码伦视频免费播放|亚洲精品在线观看=av|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av | 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一区二区|啊灬啊灬啊灬快灬高潮了视频网站|国产妇女野外牲一级毛片|两个人的房间高清在线观看|国产chinese男男G=aYG=aY视频网站|日本=aⅴ毛片成人偷拍 | 中文字幕在线视频2019|欧美第一页草草影院|天天操天天射日本人|国产高清在线露脸一区|自拍性旺盛老熟女|九九视频大全 | 色蜜桃=av|四虎影院在线看|最色网ww|爱色=av|欧美另类日韩|69国产成人精品午夜福中文 | 中文字幕无码专区人妻系列|日本欧美国产一区二区|亚洲另类小说乱|国产在线第一区二区三区|上海少妇高潮狂叫喷水了|国产一级午夜一级在线观看 亚洲乱小说|未满十八18禁止免费无码网站|日韩=av免费网址|在线国v免费看|人成午夜大片免费视频77777|亚洲激情影院 | 亚洲精品网站在线观看|国产精品美女久久福利网站|久久xxxx|亚洲精品精品|国产激情99|国产高清无码日韩一区 | 全黄h全肉边做边吃奶流浪汉|#NAME?|日本高清二区视频久二区|国模少妇一区两区三区|2018中文字幕在线视频|亚洲=aV国产精品无码 | 影音先锋=aV成人资源站在线播放|中文字幕国产在线天堂|国产极品视频在线观看|亚洲毛片儿|人人性人人性碰国产|成人午夜精品久久久久久久蜜臀 | 久久精品亚洲酒店|黄国产区|在线视频中文字幕|91精品欧美|三区中文字幕|日韩亚洲精品在线 | 亚洲欧美一级久久精品|在线观看午夜视频|日本日韩欧美|久久久新视频|国产精品一色哟哟|98精品在线 | #NAME?|打开免费观看视频在线|中文字幕人妻熟女人妻|欧美精品国产|久久老司机|国产日批 | 最新中文乱码字字幕在线|亚洲色无码中文字幕|久久久精品免费网站|高潮毛片无遮挡高清视频播放|欧美黄色一级带|国产操女人 | 不够善良的我们在线观看|亚洲国产欧美在线成人=a=a=a=a|欧美视频一区在线观看|日日干=av|91亚洲精品久久久|九9热这里真品2 | 成年人天堂com|亚洲无线看|97成人啪啪网|国产精品无码一二区免费播放|亚洲精品国产福利一二区|农村乱人伦一区二区 | 色综合区|日本免费三片免费观看东热|99re免费精品视频|97在线观看免费观看|超碰超在线|色36cccwww在线播放 | 久久撸视频|久久久久亚洲=aV无码专区喷水|国产成人无码精品久久二区三区|少妇扒开粉嫩小泬视频|欧洲黑大粗无码免费|亚洲成人=av | 亚洲=aV无码成人精品区在线播放|亚洲熟妇=av综合网五月|超粉嫩00无码福利视频|噜噜噜久久亚洲精品国产品麻豆|国产精品一区二区97|日本精品在线视频 | 婷婷五月综合国产激情|亚洲自拍一区在线观看|日本做暖暖视频高清观看|国产高清一区二区三区综合四季|蜜桃=av影院|天美传媒一区二区 | 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久无码色欲四季|成年人黄色=av|麻豆精品久久久久久久综合|亚洲国产日韩欧美在线|国产传媒懂得|亚洲综合色婷婷七月丁香 | 宝贝扒开下面自慰给我看|单亲乱l仑视频在线观看|久久久国产一区二区三区|激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国产精品久久精|国产三级在线免费 | 青青91视频|青娱乐极品视觉盛宴国产视频|宅男在线观看免费高清网站|午夜伦理一区|最新国产在线观看|黄色大片www | 四虎影视永久|国产精品专区在线|日本69熟|亚洲高清=av在线|国产精品污www在线观看17c|与子敌伦刺激对白播放 | 最近中文字幕在线mv视频在线|#NAME?|色惰网站|草逼一区|免费精品国产的网站免费观看|播放日韩一级黄色片 | 汉服女装齐胸襦裙被c到喷水|h=aodi=aoc=ao这里只有精品视频|国产精华=av午夜在线观看免费|久久美女免费视频|www.91免费视频|#NAME? | 美国=a级黄色大片|国内露脸少妇精品视频|日本免费在线一区|欧美一区影院|高清黄色毛片|在线中文一区 | 粉嫩少妇内射浓精VIDEOS|免费nb=a在线观看|素人啪啪|俺也去久久|亚洲=av=av天堂=av在线网毛片|国产蜜月一区二区三区在线看 | 亚洲欧美又粗又长久久久|精品一区二区久久久|亚州精品在线视频|日韩国产成人精品|91=av导航|国产亚州精品视频 | 美女黄视频网站|热热色影音先锋|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ktv|最近免费中文字幕MV在线视频3|日本在线无|夜夜爽久久揉揉一区 | 1000部爽爽视频免费|亚欧乱色国产精品免费视频|无人在线视频观看免费|68日本xxxxxxxxx|bbbbbbbbb免费毛片视频|激情综合丁香 | 国产一级做=a爱片久久毛片=a|www.欧美视频|亚洲自国产拍揄拍|龙珠超二在线观看免费国语高清|羞羞答答=av成人免费看|99日精品视频 | 欧美色欧美亚洲日韩在线播放|99久久久久99国产免费=aV|午夜免费片|日韩一区二区三区久久|婷婷色色狠狠爱|69=av在线观看 | tube国产麻豆|w两个世界完整免费观看超清完整|久久久亚洲精品动漫无码|久热久爱免费精品视频在线|国产嫩草在线视频|67149中文无码久久 | 日韩免费二区|日韩欧美国产激情在线播放|日本hd高清xxxxvideos|亚洲色偷偷色噜噜狠狠99|亚洲综合p|新版天堂资源中文www连接 | 少妇放荡白洁干柴烈火40视频|一级=a=a=a=a毛片|国产黄色大全|#NAME?|亚洲成在人线综合导航|国产精品黄在线观看 | 亚洲精品无码成人=a片|国产美女口爆吞精普通话|国产精品国产三级国产专播i12|91精品国产一区自在线拍|日韩特级|成人在线免费观看小视频 | 51久久夜色精品国产水果派解说|国产欧美日韩视频免费|国产96在线亚洲|人妻无码中文字幕免费视频蜜桃|成人=a片产无码免费视频奶头鸭度|亚洲已满18点击进入在线看片 | 国产精品第一页在线播放|久久精品人人人人人人|亚洲精品一区久久久久一品=aV|欧美7777|美女全身赤裸裸免费网站|在线视频三区 | 一级影片在线观看|亚洲精品久久久久9999吃药|免费毛片wwwcomcn|91一级片|超碰人人精品|GOGO亚洲肉体艺术 | 法国少妇XXXX做受|狂野欧美性猛xxxx乱大交|天堂在线最新版www资源|国产在观线免费观看久久|国产综合自拍|午夜毛片在线 | 日韩美女啪啪|911久久|国产男女性潮高清免费网站|亚洲国产精品精华液=ab|国产精品视频自拍|毛片在线观看视频 | 中文乱码人妻一区二区三区视频|亚洲高清专区|中文毛片无遮挡高潮免费|黄人成=a动漫片免费网站|99re在线免费|女乱淫免费看视频大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