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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第81根鐵柱

    吃完飯,燕寧又上去睡覺了。早上沒睡夠,現(xiàn)在繼續(xù)。

    在燕寧上樓后,敖桁將筷子放下,“他還小,你不應(yīng)該對他做那種事。”

    左云樓嘴角微勾,一點都不意外敖桁能看出來。

    “他成年了!弊笤茦强粗鴮Ψ阶兊美涑恋拿嫔那榇蠛。

    燕寧面相顯小,敖桁此前還真以為他是那種快要成年的未成年。

    昨天晚上敖桁還糾結(jié)要不要進去打斷。

    進去么,氣氛肯定會很尷尬,再者以對方跟左云樓目前的關(guān)系,說不定還會怪他多事。

    然而不打斷么,良心上過不去。

    煎熬了一晚上,敖桁最終還是敗給了“不期望與對方關(guān)系惡化”,選擇了昧了良心。

    左云樓笑笑,客觀評價,“在管別人私事這方面上,你比你那個弟弟好好一點!

    敖桁渾身冷意。

    燕寧睡到下午兩點才起,起了也不干什么,就坐在床邊發(fā)呆。

    偶爾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沒幾秒又嗖的一下把手收回。

    耳尖又紅了。

    現(xiàn)在回過頭想,燕寧發(fā)現(xiàn)小彩頭可真一點都不小。

    “肚子不舒服?”

    燕寧聽到這話差點蹦起來,“先生,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方才進來,一進來就看見你在這里發(fā)呆!弊笤茦窃谂赃呑拢焓诌^去摸摸燕寧的小肚子,“肚子不舒服?”

    燕寧整個僵住,卻也沒將左云樓的手揮開,乖乖讓對方把小肚子摸了個遍,“沒有不舒服!

    就是還有點漲漲的感覺,就好像那什么還在一樣。

    當(dāng)然,后面的話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為了轉(zhuǎn)移話題,燕寧連忙找其他事來說。

    “先生,當(dāng)初在拍賣場時,你為什么要開價五十萬?”其實這問題燕寧在與左云樓徹底熟悉后,他就很好奇。

    雖然當(dāng)初很慌張,但拍賣場到處都裝有傳聲器,想聽不見都不行。

    燕寧記得,在左云樓沒開口前,最高喊價是喊到了

    九萬九千星幣。

    先生買他用了五十萬,可是本來用十萬就能解決啊,為什么要多花四十萬?

    嗯,好像有點傻傻的。

    先前不敢問,現(xiàn)在見左云樓心情實在好,所以哪怕問了,應(yīng)該也不會被教訓(xùn)吧。

    聰明如左云樓,又怎么會聽不出燕寧后面沒說完的,他好笑的揉了把燕寧的腦袋,“敢情寧寧心里一直在笑話我!

    燕寧目光到處飄,“也不是。”

    “打個比方,如果你擁有一百顆堆滿了金幣的星球,并且這些星球都會自動生產(chǎn)金幣。而買你想買的,只需要花十一枚金幣,但倘若你喊價十一枚金幣,可能會有別人跟你搶,你需要再花時間去競價,如此不斷反復(fù)!

    “雖然后面你確實買到你想買的,但花去的時間成本,遠遠大于你省下來的錢!逼鋵嵶笤茦沁有一點沒說。

    那就是當(dāng)財富足夠多,它就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

    在這種數(shù)字游戲里,遠不及時間來得珍貴。

    更何況那時他的身體狀態(tài)不好,不想與那些暴發(fā)戶白費時間。

    燕寧想了想,明白了。

    好吧,有錢任性。

    “在暗地里取笑別人的小朋友,應(yīng)該受到懲罰。”左云樓把人撈過。

    燕寧懵了下,實在沒明白上一秒還正正經(jīng)經(jīng),為什么下一秒會……

    “先生,我、我不舒服!毖鄬幉蛔杂X揪緊了左云樓的襯衫。

    高定的襯衫質(zhì)量好,但不代表能扛得住這種故意的暴力。

    被揪得皺巴巴的。

    “哪兒不舒服?”左云樓也不是真的想立馬就來。

    燕寧目光閃爍,“就是不舒服。”

    左云樓接連問,但燕寧都沒仔細說。

    他臉皮到底薄,說到最后,不僅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越來越紅。

    左云樓盯了他半晌,然后明白過來了,“寧寧以為我想要?”

    燕寧眨了眨眼,不說話。

    左云樓用鼻梁蹭了蹭懷里人的臉蛋,“確實想。”

    燕寧身子一僵。

    “但不是現(xiàn)在,等你身體再好一點!弊笤茦堑吐曊f。

    誠如左云樓剛剛說的一樣,他確實想,惦記了那么久終于吃到嘴里,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但這也要講究適度,要是真?zhèn)眢w,他心疼不說,未來一段時間肯定沒得吃。

    “那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毖鄬幰宦爩Ψ讲粫⻊幼约,那顆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小膽子,瞬間跟吹氣球一樣膨脹。

    說著就要從左云樓懷里起來。

    左云樓松開了手臂,但在燕寧往外邁步時,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來一些。

    “先生?”燕寧不解。

    左云樓還坐在床上,“要出去玩?”

    燕寧非常誠實點頭。

    左云樓:“我待會有個會議要開,不能陪你去了!

    燕寧想起昨天這事左云樓也說過,“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呀!”

    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而已,又不是做什么,不需要特地陪的。

    他還是沒明白左云樓的意思。

    于是鋪墊完的左云樓直接說了,“寧寧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一個告別吻?”

    燕寧愣住一秒,然后下意識抽了一下手,當(dāng)然沒能抽回。

    “先生怎么能這樣?”

    “乖,坐上來!

    等燕寧出臥室門的時候,全臉都是紅彤彤的,不僅紅,細看之下嘴唇還有點腫。

    玉白的臉頰上飄著兩抹紅暈,下樓梯時明明有直達一樓的升降梯,但燕寧卻選擇了走樓梯。

    左云樓看著他魂沒了一半的模樣,心情大好的笑了笑。

    等燕寧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一樓的樓梯旁。

    怎么下來的,沒記憶了。

    撓了撓臉頰,燕寧想著他應(yīng)該快點把這件事忘掉,不然估計會出大笑話。

    “阿寧!

    燕寧一愣,遁著聲音看去,他看到了大廳里的敖桁。

    “將軍!毖鄬幾哌^去。

    敖桁的目光在燕寧臉上定了一秒,移開眼,“越子平來找你。”

    “?”燕寧驚訝,“找我做什么?”

    敖桁提醒,“昨天你不是答應(yīng)了他今天還去俱樂部么。”

    “對哦!”燕寧想起來了,忙問,“那他人呢?”

    敖桁:“我說你在午睡,把人打發(fā)回去了!

    燕寧:“……”

    燕寧并沒有越子平的聯(lián)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哪里,所以也沒辦法了。

    兩人往沙發(fā)那邊去,在燕寧坐下前,敖桁遞了個小抱枕過去。

    這個小抱枕也是燕寧帶過來的。

    房間一個,客廳一個,看電視時就攬在懷里。

    燕寧下意識接了,但接過之后只是習(xí)慣性的抱著。

    敖桁見了劍眉一皺,長臂一伸,把放在稍遠處的另一個小抱枕拿過來。

    拿過來,也給燕寧。

    燕寧這下真的是迷茫了。

    第一抱枕可以解釋說抱枕礙了坐的位置,物歸原主。

    但卻解釋不通為什么坐下后,還要去拿第二個抱枕。

    見燕寧不接,敖桁又往前送了一點。

    燕寧接是接了,但卻問了一句,“將軍為什么要給我抱枕?”

    大概是常年帶兵,風(fēng)吹日曬的,敖恒的膚色比小麥色還要深一些,一些微表情在這張臉上并不明顯。

    敖桁移開眼,“你有用!

    燕寧還是沒明白,“可是我這里已經(jīng)有一個抱枕了啊!

    他說的那個,如今正被他抱在懷里。

    “不一樣。”敖桁惜字如金。

    燕寧化身好奇寶寶,“怎么會不一樣呢?”

    抱枕嘛,都是抱著,有哪里不一樣?

    敖桁咳了聲,“找一個墊著比較好!

    如果仔細看,其實能看出敖桁在尷尬,不過不明顯。

    燕寧呆住。

    墊、墊著?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仿佛被定格,然后敖桁看到,燕寧臉上的紅暈潑墨一樣灑開。

    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連那精巧的小耳朵也是紅紅的。

    燕寧一把將臉埋進抱枕里。

    天。!

    將軍居然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什么時候知道的?

    這太尷尬了吧!!

    骨子里燕寧是個傳統(tǒng)的人,房。事什么的,怎么可以被其他人知道?

    敖桁一開始還挺尷尬的,但后來看到燕寧比他更尷尬,比他更害羞,于是忽然就好了。

    “阿寧,你成年了嗎?”敖桁其實不相信左云樓所說的。

    政客都沒什么節(jié)操可言,謊言更是一套接著一套,誰知道對方會不會說謊。

    燕寧還埋在枕頭里,如果地上有一條縫,他一定會鉆進去。

    現(xiàn)在聽到敖桁的問話,燕寧露出小半邊臉,眼角紅紅的,“成年了。”

    小小聲的。

    敖桁眸色一暗,“看起來不像!

    燕寧腦子糊成一團,沒仔細想這話背后的意思,“我看起來顯小而已……”

    在對方開口前,燕寧滿把話頭搶過,“將軍不用去開會嗎?”

    一點都不想在剛剛的話題上打轉(zhuǎn)了。

    “早上已經(jīng)開過會了。”敖桁又說,“其實你還小,現(xiàn)在不著急!

    燕寧一呆,怎么又繞回這個話題上,再次轉(zhuǎn)移話題,“還好。將軍過段時間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歪打正著,燕寧這次算是抓到重點了。

    說起打仗的事,敖桁嚴肅的很,“對,大概也就這兩個月的事!

    說是說近兩個月,但顯然敖桁也沒有想到,戰(zhàn)火居然燒的那么快。

    當(dāng)天晚上十一點,一份來自邊緣星的戰(zhàn)報發(fā)到了敖桁的終端上。

    一同收到這份報告的,還有聯(lián)邦處于真正高層的那幾位。

    書房里。

    “等不了兩個月了!弊笤茦悄抗鈴挠跋裆弦崎_。

    敖桁顯然也同意這個說法,“我已經(jīng)讓人準備出征的事!

    “你最近感覺怎么樣?”如果不是關(guān)乎聯(lián)邦安全,左云樓真的不想管他。

    敖桁:“比來之前好些!

    左云樓輕嘖了聲。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凡爾納,賽肯,科林這三顆邊緣星接連淪陷,而且淪陷只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暗領(lǐng)域的這一波族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厲害!弊笤茦堑。

    敖桁沒有否認,“所以我打算三天之后前往邊境!

    左云樓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軍部那邊除了你,出征的還有誰?”

    敖桁在軍部,現(xiàn)在軍部出征名單還沒公布,如果不問敖桁,處在政部的左云樓還真不知道。

    敖桁說了幾個名字,無一不是極有經(jīng)驗的將軍。

    從另一個角度看,軍部把對付暗領(lǐng)域的骨干都派出去了,可想而知這次戰(zhàn)爭的嚴重性。

    左云樓目光落回剛才的影像上,影像在結(jié)束之后自動重新播放。

    通體漆黑、模樣如液體的惡心生物如同潮水一般從遠即近的涌來,它們所過之處,皆是留下一片焦黑。

    這些異族會變形,體態(tài)有大有小,但不管怎么變形邊角處都會有一排像鋸齒一樣鋒利的牙齒。

    用遠程武器攻擊還好,如果是近身搏斗,大多都會吃虧。

    “嘩啦。”鏡頭上忽然被濺了兩滴鮮紅的血液。

    書房里陷入沉默。

    最后左云樓開口,“我也去邊線!

    第82章 第82根鐵柱

    能成為領(lǐng)導(dǎo)者的人,目光的長遠并非一般人能比。

    他們往往能從一個小開端,就預(yù)料到后面發(fā)生的一連串事件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邊線有三顆星球淪陷,這在某些人看來可能不算特別大的事。

    然而結(jié)合了邊線三星球的淪陷時間,以及入侵該星球的暗領(lǐng)域異族數(shù)量,左云樓有預(yù)感

    這一次會很麻煩。

    “你也去?”敖桁有些驚訝。

    在他的認知里,政客雖然也管聯(lián)邦,但更多的卻是在辦公室里喝茶。

    文武不對頭,雙方相互看不上眼,這從一建。國開始就能找到痕跡了。

    左云樓點頭,“我身體可比你好多了!

    敖桁冷笑,“如果不是你運氣比我好,你以為你會有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

    “也是!弊笤茦且稽c都不否認,“不過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敖桁被他那嘚瑟樣子膈應(yīng)得不想說話。

    然而不可否認,如果左云樓上了邊線,政部絕對不會在后面搞小動作。

    看了看時間,左云樓嘆了聲,“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寧寧看不見我睡不著覺!

    敖桁面無表情地坐在座上。

    左云樓從座上起來,在走出房間前又嘆了一聲,“寧寧臉皮薄,以后別盯著他看,他會害羞!

    敖桁折斷了手里的長條形的儲存器。

    嘴上是說燕寧看不見他睡不著,但實際上,等左云樓回來,燕寧已經(jīng)睡著了。

    而且還因為左云樓不在,睡的老香,連睡衣卷起了一點都沒發(fā)覺。

    左云樓洗漱之后也上了床,不過在睡覺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悄悄把身旁睡熟的人翻過去,讓燕寧趴著。

    然后把小褲褲扒下來。

    伸手探了探。

    好么,果然沒有上藥。

    再往旁邊的床頭柜子一看,左云樓發(fā)現(xiàn)本來備在那兒的藥,沒影了。

    房間裝有智能模式,如果房主忘記了東西放哪兒,只要開啟智能模式就能找到。

    于是左云樓就發(fā)現(xiàn)

    那藥居然被燕寧壓在了他自己的枕頭底下。

    左云樓失笑。

    這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當(dāng)然,前提是沒有高科技的輔助。

    沒有費多少勁,左云樓便將枕頭下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這幾天左云樓都有給燕寧上藥。

    最初燕寧不肯,他覺得別扭極了。

    既是身體上的別扭,心理上同樣也是。

    即便左云樓與他講明星際時代發(fā)展到如今,這一類成人商品很是齊全。

    人們注重享樂,卻也更注重身體健康。

    也沒有用,燕寧依舊別扭。

    開始不肯用,甚至小小的發(fā)了一通脾氣,后面被左云樓按著做了幾次,加上用了些小手段,把人刺激的暈過去。

    燕寧才委委屈屈地不敢抗議。

    現(xiàn)在一刻沒盯著,左云樓就知道他會陽奉陰違。

    燕寧平時不時會做夢,只是這一次他夢到了自己在外郊游。

    忽然,草叢里撲出一頭大棕熊一把將他壓住。

    棕熊很重,他拼命掙扎,想要從熊肚子下面逃出來都不能。

    后面的事情很可怕。

    燕寧猛地從夢中驚醒,然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左云樓壓著。

    后面不僅涼颼颼,還有一種這幾天來讓他十分不自在的感覺。

    燕寧回頭一看,剛好就看到左云樓收回手。

    驚醒的動作那么大,左云樓當(dāng)然注意到,于是在燕寧回過頭時,拍了下那白面似的屁股蛋,“寧寧在看什么?”

    瞧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語氣平常,正經(jīng)得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開會。

    被拍了一下,那新雪似的肉跟果凍一樣微彈了下。

    燕寧瞬間就臉紅了。

    又羞又惱。

    “先生怎么能這樣!”燕寧對左云樓該行為表示強烈譴責(zé)。

    一邊譴責(zé),一邊把被子卷過來。

    牢牢蓋住。

    但這蓋完之后,燕寧呆了下。

    他感覺到了……

    僵硬扭頭,目光落在被放在床頭柜上,明顯已經(jīng)拆裝了的小盒子,燕寧面上的懊惱更甚。

    明明都藏在枕頭底下了,先生怎么還能找出來。

    左云樓去浴室把手上碰到的藥液洗干凈,等他回來,便看到床上隆起一個小山包。

    大概是為了抗議,這個小山包的位置特別大,把他的那邊也占了一半,也不知道里頭塞了多少東西。

    左云樓眉梢微揚,也不知道該開心燕寧即便鬧小脾氣,也沒抱著抱枕出去睡,還是該惆悵燕寧太容易害羞了。

    身形修長的男人走過去,掀被子。

    第一次沒能掀開。

    左云樓也不用蠻力,而是站在床邊慢悠悠說,“是之前沒在被子下感受過,現(xiàn)在想試試?”

    現(xiàn)在夜深人靜的,而且被子也不厚,燕寧不至于蒙了被子就聽不見。

    兩秒后,一個小腦袋從被子里慢慢探出來。

    小心翼翼的,也帶著點緊張的,仿佛是羽翼剛長成的小白雀,正在躊躇著如何面對第一次飛行。

    燕寧從被子里出來后,不敢看左云樓,他抱著自己的抱枕,挪到床的另一邊去。

    左云樓把被子掀開。

    果不其然,這被子下面堆滿了枕頭。

    把枕頭擺回原來位置,左云樓躺上床,手臂一伸,把那邊的燕寧撈過來。

    親了親懷里人的眉心,左云樓也知道燕寧害羞,所以換了個話題,“邊境要打仗了,三天后得往邊境。”

    本來還變扭的燕寧瞬間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先生要去邊境??”

    左云樓又親了他眉心一下,“不止是我,寧寧也去!

    哪怕看對方再不爽,左云樓也不能否認敖桁是個將才。

    那個男人天生就會打仗。

    聯(lián)邦現(xiàn)在非常需要那樣的人才,更別說敖桁還是個神造者。

    大局為重,私人恩怨先放一邊,左云樓只能做這樣的選擇。

    “寧寧害怕嗎?”左云樓低聲問。

    燕寧先搖頭,然后又小幅度的點了下頭,“先生,我以前只從書本、紀錄片跟電影里看過戰(zhàn)爭。”

    他以前的年代雖然也不怎么和平,但他有幸生在一個和平的國家。

    當(dāng)初沒有上軍校的燕寧,不曾真實的接觸過戰(zhàn)爭。

    “別怕,不用你去開機甲,也不用你去運送物資!弊笤茦钦f。

    這燕寧就不明白了,“那先生,我去做什么?”

    在戰(zhàn)場上只要沒貢獻的,一律都是拖油瓶。

    哪有帶拖油瓶去打仗的?

    “當(dāng)然是去當(dāng)我的小奶。包,我快不行的時候給我舔一口!弊笤茦呛鋈环砩先ィ氨热缯f現(xiàn)在!

    燕寧:“???”

    三天后。

    “哥,為什么要帶燕寧去邊線?”左甜心非常不理解。

    越子平也是皺著眉頭,“左大人,我不建議你帶他一同去!

    左云樓只是道:“我自有分寸。”

    這時候,光艦來了。

    去邊境是打仗的,用的當(dāng)然是戰(zhàn)艦,呈黑銀色的戰(zhàn)艦形如閃電般流暢,面上帶著聯(lián)邦的人馬標志。

    這種軍用戰(zhàn)艦配置都不會差,更別說現(xiàn)在這架戰(zhàn)艦還是用來搭乘重要人物。

    有穿著黑軍裝的士兵從上下來,雙腿并攏,對敖桁與左云樓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報告將軍,可以出發(fā)了!”士兵道。

    行李已經(jīng)收拾好,現(xiàn)在就等戰(zhàn)艦而已,只要戰(zhàn)艦到,便可以出發(fā)。

    敖桁點頭,“走吧!”

    他今日換了軍裝,黑軍裝,長筒軍靴錚亮,配上冷峻的面容以及那雙蒼綠色的眼瞳,敖桁如同潛伏在黑暗里的頭狼,又似即將出鞘的、劍鞘裝有翡翠寶石的刀刃。

    士兵的目光飄向一旁與左云樓站在一起的燕寧。

    這個士兵有軍銜,他認得左云樓,卻不認得燕寧。

    士兵心里非常奇怪,這個好看得跟個明星似的男孩子,怎么好像要跟著他們一起上戰(zhàn)艦。

    下一刻,士兵就知道不是“好像”了。

    因為他確實看到那人跟著一同上去。

    “大人,這……”波伊爾遲疑。

    左云樓:“他是軍醫(yī),隨軍!

    就這一句,就把波伊爾一腔想說的話堵死了。

    好吧,他確實沒想到軍醫(yī)這一層。

    一來是在戰(zhàn)場上受傷,一般都直接進治療艙,把傷情交給高科技治療。

    而軍醫(yī),負責(zé)操控治療艙。

    左甜心欲言又止,但現(xiàn)在有其他外人在,有些話不好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燕寧跟著上戰(zhàn)艦了。

    軍用戰(zhàn)艦里的房間,其規(guī)模當(dāng)然不可能跟私人光艦相比。

    普通士兵八個人一間,高等軍官兩人一間,而像敖桁這個級別的,一個人一間。

    “不用給我配單房,我跟他一間便可!弊笤茦侵浦沽私o他分單房間的士兵。

    士兵驚訝,隨即大為感動。

    大議員親自上前線已經(jīng)很不得了了,沒想到不僅來,他還舍棄特級待遇。

    瞧瞧什么是以身作則的好領(lǐng)導(dǎo)?

    這就是!

    已經(jīng)看透一切的敖桁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左云樓帶著春風(fēng)拂面的微笑,接受著士兵崇拜的目光。

    雖說不用特級待遇,但士兵還是給左云樓調(diào)了一間大房間。

    這房間的隔壁,住的就是敖桁。

    “大人,您看這房間還滿意嗎?”士兵問。

    左云樓點頭:“可以!

    士兵離開。

    在房間關(guān)上的后一刻,還在到處看的燕寧忽然就被抱起。

    “先生?”

    燕寧驚呼,下意識用手圈住左云樓的脖子,免得自己摔下去。

    圈住之后似乎想起什么,燕寧耳尖紅了紅,但又不好放手,把左云樓肩膀處的襯衫揪了又揪。

    “去睡覺!弊笤茦潜е,往床那邊走。

    燕寧呼吸一窒,說話都不利索了,“昨、昨晚不是才……才睡過嗎?”

    昨晚才那什么過,怎么現(xiàn)在又來?

    左云樓腳步一頓,扭過頭去,然后就看到了燕寧臉上沾了些緋紅。

    清雅俊美的男人眸子微挑,“寧寧,我是見你今天早上沒睡夠,現(xiàn)在帶你去休息。你這腦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還是說,你睡那種覺!

    燕寧一愣,然后臉蛋爆紅。

    他臉皮本來就薄,現(xiàn)在艷紅一片,那抹紅仿佛是落在白玉上的晚霞,也像新出爐的粉團子,既好看,看著也好吃。

    左云樓當(dāng)下就咬了一口。

    輕輕的。

    燕寧呆住,反應(yīng)過來連忙偏頭,后面又覺得不行,干脆把頭埋在左云樓肩膀上。

    左云樓輕笑了聲,抱著人繼續(xù)往床鋪那邊去。

    這里房間的床是單人床,當(dāng)然不可能像別墅那里那么大。

    燕寧被放下。

    在左云樓還沒躺上去前,燕寧覺得挺寬的。

    聯(lián)邦士兵個個都牛高馬大,這床對于他來說很夠位置。

    然而等左云樓一上來,先前還夠看的位置迅速縮水。

    燕寧往里頭挪了些,發(fā)現(xiàn)還是擠,于是說,“先生,我到那邊去睡吧!

    雙人間,那邊還有一張床鋪。

    左云樓把人撈過,“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手往下滑。

    第83章 第83根鐵柱

    “你居然會主動來關(guān)心戰(zhàn)事情況。”敖桁睨了眼對面的男人。

    左云樓笑了笑,“你這話說的不妥,我既然這個時候選擇去邊境,自然不是去玩的!

    敖桁輕呵了聲,“從首都星抵達邊線需要半個月,現(xiàn)在才第一天!

    不是不能來看戰(zhàn)事情況,但以左云樓的性子不會這么著急,除非是他是

    真的閑的沒事做。

    有一句話叫做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對手。

    還別說,敖桁真的看透了。

    左云樓確實是閑的沒事做,沒辦法,逗他的小琉璃時候不小心逗過頭了,現(xiàn)在人不理他。

    左云樓冠冕堂皇的說著,“我關(guān)心國家!

    另一邊。

    燕寧在得知戰(zhàn)艦上可以隨便逛后,他就獨自一個人在戰(zhàn)艦上轉(zhuǎn)悠。

    這架戰(zhàn)艦有三層,住宿區(qū)在中間那層,上層與底層都放置有各類武器。

    而會議室與控制室,也在貼合中間層的上層位置。

    燕寧其實也沒到亂逛,他就在中間這一層走走。

    走道干凈,纖塵不染,幾乎與墻壁無異的門并不顯眼,如若不是上頭掛著房間號,還真看不出那兒隱藏有房間。

    前方一扇房門忽然打開了。

    人還沒出來呢,聲音就先傳了過來。

    “勞瑞,你怎么申請上戰(zhàn)場了!以你這身體狀況不是胡鬧么?精神力創(chuàng)傷不是小事,分分鐘會導(dǎo)致會你與機甲鏈接斷開!到時候你怎么辦,站在原地不動等著挨打嗎?簡直是胡鬧!”這一道聲音跟打雷似的。

    “嚴少尉,我覺得我精神狀態(tài)良好,不會出現(xiàn)你所說的那種情況!”

    “滾犢子!要不是你爸媽跟我爸媽認識,你他媽以為老子會管你。±献蝇F(xiàn)在就去跟將軍申請,讓你滾回去!!”

    很快房間里有人出來了。

    那是一個非常健碩的男人,他同樣穿了軍裝,但比起敖桁的鋒利與冷寂,這人穿了軍裝也不像軍人,絡(luò)腮胡子,一身痞氣,跟個土匪似的。

    嚴勇牛高馬大,邁步極寬,加上又急匆匆的,一出來差點撞上燕寧。

    “哎喂!”他反應(yīng)不慢,連忙往后退。

    燕寧被驚了一下,也往后退了兩步。

    “唉?”嚴勇一反應(yīng)是驚訝,心道戰(zhàn)艦上怎么會有這么漂亮一小子。

    第二反應(yīng)是想起來了,聽說昨天與將軍、左大議員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軍醫(yī)。

    士兵里都在傳這個軍醫(yī)模樣頂好,現(xiàn)在看來很可能就是他了。

    “你是軍醫(yī)對吧?那剛好,快過來給勞瑞看看!”嚴勇一把拉過燕寧的手臂,拽著人就進房間。

    房間里有一個年歲比嚴勇看著要小一些的青年,他同樣穿著軍裝,只不過肩膀上的軍銜標志看著比嚴勇要少上一些。

    “嚴哥,你這是……”勞瑞不明所以。

    嚴勇:“我把軍醫(yī)帶過來給你檢查,等下就讓他開一張報告單。你的身體不適合上前線,拿著報告單,回首都星去!”

    “嚴哥,我是軍人,這個時候邊線需要我,我不能躲在后方當(dāng)縮頭烏龜!”勞瑞一點都不同意。

    但他不敢跟嚴勇直接對上,在說完那話后,刷的一下,他把目光投向燕寧。

    眼里的威脅顯而易見。

    大有

    你要是敢跟我開報告,我就弄死你!

    “……”燕寧進退兩難。

    于是干脆不說話。

    “小子出息了啊,這是什么意思?還威脅軍醫(yī)對吧?”嚴勇當(dāng)下就一腳把勞瑞踹到墻上。

    轉(zhuǎn)頭又對燕寧說,“甭管他,直接給他檢查!”

    “這、這里沒有檢查儀。”燕寧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脫身,萬萬沒想到

    “好說,他這里有!眹烙螺p車熟路的在房間里翻出檢查儀。

    勞瑞精神力受過重創(chuàng),而現(xiàn)代所有的高殺傷力的武器,都需要用精神力連接。

    受過精神力創(chuàng)傷的士兵一般都會備一個檢查儀。

    反正檢查又不貴,在住處準備一個也沒什么。

    這個檢查儀有巴掌大,嚴勇將它遞過來時,十分順手的把檢查儀給開了。

    遞到面前,還開了,燕寧沒辦法不接。

    就當(dāng)他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找個借口離開時,那邊的勞瑞被嚴勇拎了過來。

    “別折騰,再不樂意,老子把你腿打斷直接送回去!”

    嚴勇見他臉上還有抵觸情緒,語氣難得的變?nèi)岷土诵拔也皇遣蛔屇惚<倚l(wèi)國,而是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適合!

    嚴勇見他臉上還有抵觸的情緒,語氣難得變?nèi)岷土诵,“你試著想想,如果你在?zhàn)場上忽然發(fā)病,與一切武器斷開連接,你以為你只是會礙著你自己嗎?不,你會拖累你所在的隊伍!”

    到底是個粗漢子,說到后面語氣又重了。

    “倘若你所在的隊伍因為少了你的配合,延遲執(zhí)行了某項重要軍令,那影響的,絕對不是個人。戰(zhàn)局瞬息萬變,每一個小細節(jié)都有可能像蝴蝶翅膀一樣,影響大局!

    這也是為什么,那些精神力受到重創(chuàng)的士兵不得再上戰(zhàn)場。

    勞瑞這下真的不說話了。

    燕寧全程都尷尬,嚴勇說完又示意了下,讓他去給勞瑞做檢查。

    拿著那檢查儀,燕寧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正想著怎么跟嚴勇說,忽然聽見“滴”的一聲。

    一道柔和的藍色光芒迸發(fā),將勞瑞整個人籠罩。

    后者瞳仁猛地收緊,直接呆了。

    燕寧也呆了。

    這是怎么了?

    低頭看看被自己拿在手里的儀器,又看看勞瑞,燕寧依舊沒弄明白。

    難道是,儀器出故障了?

    嚴勇愣住。

    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軍醫(y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嚴勇忙問。

    但燕寧又怎么會知道。

    “我、我也不……”

    這話還沒說完,之前籠罩著勞瑞的藍光消失。

    肉眼能看到,勞瑞虎軀一震。

    這下嚴勇顧不上燕寧了,“勞瑞,你感覺怎么樣?剛剛應(yīng)該是機器故障,有沒有給你帶來不適?”

    勞瑞呆呆的。

    這可把嚴勇急得,當(dāng)下似蒲扇大的手掌拍過去,“你他媽倒是說話!”

    勞瑞被拍了一下,這才回神,他面上震驚仍在,“嚴哥,我、我感覺我好多了!”

    “啥玩意?你又忽悠我??”嚴勇半點不信。

    心里又急又氣。

    “你小子怎么就說不聽呢?”嚴勇脾氣不是很好,臉一繃,就跟要打人一樣。

    勞瑞連忙解釋。

    燕寧偷偷瞄了眼房門方向,發(fā)現(xiàn)房間門沒關(guān)。

    黑白分明的眸子亮了亮。

    當(dāng)下燕寧悄悄的往后挪,挪一步后,哦豁,沒被發(fā)現(xiàn),繼續(xù)。

    一步兩步。

    再停下來看看,還是沒發(fā)現(xiàn)。

    于是已經(jīng)挪到房門邊的燕寧就飛快出去了。

    “嚴哥,軍醫(yī)他走了!”勞瑞終于注意到了。

    嚴勇回頭一看,還真是。

    這可不行,勞瑞這小子還沒檢查呢,軍醫(yī)不能走。

    留著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忙追出去,聲音如雷,“軍醫(yī),請留步!”

    快要拐過角落的燕寧一僵。

    軍營里就沒有長得矮的,通通一八五以上,身量足,體格也壯。

    兩步并三步,嚴勇就追了上來,結(jié)實的手臂一伸,硬生生將快要到拐角的燕寧給拉回來。

    “軍醫(yī),我不跟那小子瞎幾把扯了,你快給他瞧瞧!

    燕寧:“……”

    后來燕寧才知道,這檢查儀是自動的,只不過要輸出報告單,需要軍醫(yī)的權(quán)限。

    而且只有軍醫(yī)在上頭簽字,這張報告單才會生效。

    后面報告一出,不僅是勞瑞,就連嚴勇也傻眼了。

    報告顯示:檢查者精神力損傷為C等,屬于中輕度損傷。

    “這、這……”勞瑞眼睛瞪直。

    他分明記得,之前檢查時精神力損傷為A等,屬于重度損傷。

    怎么會。

    勞瑞要糾結(jié)成麻花了。

    “寧寧!

    燕寧一聽到左云樓的聲音,也顧不上先前的不自在,把東西放下就往那邊跑。

    “先生,他們誤會我是軍醫(yī)了!毖鄬幮÷曊f。

    敖桁與左云樓一同來,眉骨高挺的男人眼瞳鋒利,“嚷嚷什么?”

    追上來的嚴勇與勞瑞噓了聲。

    最后還是嚴勇雙腿并攏揚聲道:“報告將軍,有怪事發(fā)生!”

    敖桁眸子微動,“到別的地方說!

    勞瑞坐在床邊使勁琢磨,實在沒想明白他的精神力創(chuàng)傷怎么就好了大半?

    愈合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可以上戰(zhàn)場了。

    可是想不明白為什么?

    其實也不難,有事找網(wǎng)友啊。

    勞瑞打開終端登上了一個名為“永輝”的論壇。

    這是退役軍人集中地,大家分享退役后的生活,又或者是聊聊賺錢之道。

    聯(lián)邦人口億萬萬,基數(shù)注定了哪怕是小論壇,也有不少流量。

    勞瑞是這里的?,他輕車熟路的發(fā)了帖子。

    【狼刃:今天發(fā)生了件怪事,我明明是A等精神力創(chuàng)傷,但等我用檢查儀檢查時,它給我整出了一個C等來,而且檢查完后,我覺得好多了。兄弟們都來給我說說,這是啥情況?】

    1L:你家儀器壞了唄。

    [狼刃回復(fù)1L]:其實壞不壞不重要,我好奇的是我怎么就忽然好了許多!

    2L:樓主在做夢吧,怎么可能有這樣好的事?

    [狼刃回復(fù)2L]:我不會拿這事來開玩笑,我的創(chuàng)傷真的忽然就好了!!當(dāng)時具體場景是軍醫(yī)來幫我檢查(用普通型號的精神力檢查儀),忽然檢查儀里忽然發(fā)出一道藍光,然后我就好了。

    3L:要真能那么簡單就把創(chuàng)傷治好,聯(lián)邦每年投資百億的醫(yī)療院得關(guān)門了,所以我還是不信(攤手)

    看著一水兒冷嘲熱諷,勞瑞都快把腦袋給抓破了。

    他們怎么就不信呢?他說的是事實啊,這事有什么好編造的?

    幸好論壇流量不小,陸續(xù)有其他人進來帖子。

    “……”

    67L:樓主可以去隔壁那個“燕巢聚集地”的帖子里看看,那里有一批情況跟你差不多的老哥。

    68L:得了吧,還情況差不多?差老遠了,他們哪里有瞬間治愈(狗頭)

    到這里勞瑞不再耽擱,連忙遁著指路過去。

    帖子是找到了,但帖子里的畫風(fēng)十分詭異,勞瑞一度以為自己是去了追星的論壇。

    【燕巢聚集地:各位粉ygl的鄉(xiāng)親父老們,感覺身體有好轉(zhuǎn)的麻煩來這里報個到,讓兄弟看看有多少人(點煙)】

    1L:是我了。

    2L:就知道有人會開這種帖子,加我一個。

    “……”

    32L:啊~我現(xiàn)在覺得我崽就是古藍水星人!他身上有著古藍水星人的秘密。

    33L:現(xiàn)在除了看店,時間幾乎都在沉默吸崽,吸一口身體倍兒棒(我崽鎮(zhèn)樓.jpg)

    這一路看下來,終于讓勞瑞在這里弄明白了“ygl”是什么意思,同時也讓他看到了這位ygl本人的照片。

    第84章 第84根鐵柱

    這是一張日常照,截的是直播時的圖片。

    關(guān)閉其他彈幕,又將邊角處理了下,當(dāng)成生活藝術(shù)照完全沒問題。

    畫面里,黑發(fā)白膚的少年手執(zhí)畫筆,艷麗的色彩在他身上凝聚,白紙鋪開,畫跡蜿蜒,繪出一份絕美,一如執(zhí)筆人的容顏。

    勞瑞瞳仁收緊。

    第一眼是驚艷,驚艷過后變成了熟悉。

    這這這,這不是剛剛那個軍醫(yī)嗎??

    等勞瑞回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這帖子里留言了。

    890L狼刃:就是他,他是之前給我治病的軍醫(yī)!!

    在一堆彩虹破屁,勞瑞這一條留言特別另類,另類到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

    嘲諷大禮包送上。

    都在嘲笑他癡人說夢話。

    勞瑞當(dāng)然是不干的,捋起袖子就反擊。

    1039L狼刃:老子有必要說謊話嗎?要是真說謊,我把頭擰下來給你們當(dāng)球踢!他真的是軍醫(yī),我在戰(zhàn)艦上看到他了,現(xiàn)在在去前線的路上!

    1040L:驚呆。

    1041L:如果樓上的樓上沒有說謊,ygl有治療作用這事官方蓋戳了,期待他為聯(lián)邦發(fā)光發(fā)熱吧~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

    距離不遠的另一間房間里。

    “……剛剛的事情就是這樣!毖鄬幇严惹鞍l(fā)生的事毫無隱瞞地告訴了左云樓。

    左云樓眉頭微皺,先伸手探了一下燕寧的額頭,然后問,“在那之后,寧寧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燕寧老實搖頭,“沒有。”

    左云樓若有所思。

    他分明記得,記載古藍水星人的特級密卷里,曾經(jīng)寫過那樣的話

    古藍水星人確實能治愈精神力創(chuàng)傷,但是每一次治愈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消耗。

    治愈的越多,所損耗的就越大。

    那些被發(fā)現(xiàn)的古老水星人,最后無一不是因為治療而亡。

    衰竭而死。

    以前他發(fā)現(xiàn)把燕寧帶在身邊也有作用,那何須殺雞取卵?

    至于后面,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他自己都舍不得讓燕寧給他對接治療儀,更別說送到研究院去。

    “真沒不舒服?”左云樓不放心。

    燕寧:“沒有呀!

    大概是看出左云樓的凝重,燕寧詳細說,“先生,我真的一點不適都沒有,腦袋不疼,手不酸,精神倍兒好!

    左云樓沉思片刻,找來一個檢查儀,這檢查儀與勞瑞的那一個是同款。

    開啟裝置,將之設(shè)定為自動檢查。

    把檢查儀遞過去,左云樓說,“試試!

    燕寧其實真不會用這治療儀,他只能按照之前那樣伸手握上去,將治療儀的接口對準左云樓。

    藍光乍現(xiàn),左云樓包裹在其中。

    燕寧下意識握緊了下手上的治療儀。

    先前籠罩勞瑞的藍光只是持續(xù)了一瞬不到,而現(xiàn)在包裹左云樓的卻始終沒消失。

    左云樓坐在椅子上,并沒有闔眼,哪怕在這道藍光的包裹下,他舒服的想要打盹,卻依舊努力集中注意力,讓自己不睡過去。

    一瞬不瞬地盯著燕寧看。

    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神色變化。

    燕寧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目光到處飄。

    “寧寧有不舒服要開口。”左云樓叮囑。

    燕寧嗯哼的應(yīng)了聲。

    五分鐘過去。

    “先生,我感覺這治療儀好燙,我有點拿不住!毖鄬幇櫭肌

    以前他用過熱水袋,熱水袋剛灌滿熱水時,滾燙滾燙的,現(xiàn)在手上治療儀就是這種感覺。

    左云樓立馬從椅子上起身,“那放下吧。”

    燕寧連忙把治療儀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他剛松手,就聽到嗞的一聲,緊接著便見治療儀冒出一股黑煙。

    居然是燒了。

    燕寧目瞪口呆。

    左云樓把燕寧的手拉過,只見那只玉白的手掌里紅彤彤一片,看起來是被燙著了。

    “剛剛怎么不說?”左云樓牽著人往浴室那邊去沖水。

    燕寧嘟囔,“是后面它才忽然變得很燙的,也就幾瞬間的事!

    沖了水后,左云樓不太放心,從備用藥箱里拿出藥膏給燕寧涂上。

    “有不舒服么?”左云樓又問。

    燕寧眨了眨眼,“沒有,跟剛剛一樣。”

    左云樓應(yīng)了聲,隨即說,“寧寧,陪我睡會兒!

    兩只手上都是藥膏,被抱起時,燕寧也不敢扶人,只能拳頭微縮。

    “先生,現(xiàn)在下午四點!毖鄬幤鋵嵰稽c都不困,“你睡吧,我不睡了。”

    左云樓把人抱到床上,躺上去后將人往懷里一攬,像惡龍守著他的寶藏,“不困?那我們在床上找別的事做!

    燕寧:“……”

    不敢說話。

    開始時燕寧不困,但后面聽著左云樓在他耳畔旁的呼吸聲,逐漸也有了睡意。

    兩人一覺睡到晚上七點半。

    房間調(diào)的是免打擾模式,隔音開啟,外面一切動靜都不會傳到房中。

    左云樓最先醒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大概如此。

    壓在心口處,那仿佛能讓人呼吸困難的巨石被切割下了不少。

    以前精神海不時會傳來陣痛,那種針刺的感覺現(xiàn)在已消失不見。

    宛若新生。

    左云樓能感覺到,他變年輕了。

    不是真正意義的“年輕”,而是如今本該是一位“二十九歲神造者”的他,從“二十九”變成了“二十七”。

    澎湃的生命力在筋骨里流竄。

    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不少。

    剛好這時,戰(zhàn)艦經(jīng)過一顆發(fā)熱星球。

    光芒燦爛,周圍有星云密布,光線落在星云上,繪出一張彩色紗衣。

    有幾許光芒落在戰(zhàn)艦的窗戶邊,遛入窗臺,落在光線昏暗的房間里。

    窗簾沒有拉嚴實,七彩的星光在火芒昏暗的房中,生出一份別樣的美麗。

    左云樓低眸看了看懷里的人。

    每一處都那么合他心意,是長在心尖上的模樣。

    細碎的吻落在染了星芒的白玉臉頰上,從飽滿的額頭,到挺直好看的鼻梁。

    蜿蜒而下,最終止于那張漂亮的菱唇上。

    本來只想著淺嘗而止,但在把人親醒,在那雙漂亮的眸子慢慢睜開后,萬千星光仿佛都沉入他的眼中。

    在其中交融出驚心動魄的艷色。

    燕寧剛醒,就感覺身上壓了座山,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

    “先生……”燕寧伸手推人。

    左云樓睡前沒有換衣服,穿的是往常的襯衫。

    襯衫當(dāng)然是不厚的,燕寧的手撐在上面,能清晰感覺到襯衫之下的熱量。

    還有那特別精壯的肌理。

    勃發(fā)的,結(jié)實的,每一道線條都蓄滿了爆發(fā)力。

    左云樓看著是個文人,銀色半框眼鏡一戴,特別溫文儒雅,笑起來如沐春風(fēng)。

    然而燕寧知道,這人脫了衣服后,會成為另一個模樣。

    “寧寧!弊笤茦菗卧谏戏,牽過燕寧的一只手,帶著放在自己的衣扣上。

    意思很明顯了。

    燕寧的指尖抖了抖,他剛睡醒,眼里還有幾分朦朧的水光。

    看著便令人想讓這雙眸子水光更甚些,最好是一邊哭,一邊映著自己的身影。

    “乖寧寧,像之前那樣對它!

    見燕寧還是沒動靜,左云樓唇角微勾,狹長的眼里暗色沉淀,如同一只躲在陷阱旁看失足獵物的老狐貍。

    左云樓的體溫比燕寧要高,平時燕寧不覺得如何,但這時候

    對方每一處都像火,拂過之處,仿佛留下難耐的熱意。

    “看來是得先把寧寧伺候好!弊笤茦巧焓帧

    往下。

    房間光線昏暗,星光璀耀。

    單人床空間有限,許多用品,諸如枕頭與小被單之類都被無情地掃下地。

    可憐兮兮得不到關(guān)注。

    在靜謐中,響起一曲別樣的聲響。

    那聲線好似水聲與其他交融,偶爾能聽見兩聲奇怪的哼哼。

    分明無規(guī)律,卻如同那來不及收尾的驚鴻之畫,給人無限的浮想聯(lián)翩。

    忽然有道男音輕笑了聲,低沉的,微啞的,仿佛大提琴末弦般動人。

    “寧寧喜歡我么?”

    沒有回應(yīng)。

    得不到回應(yīng)的男人沒有再開口。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讓那道如今已經(jīng)變得軟糯的清潤聲線,猛地抽了口氣。

    像是愉悅到極致,也似在邊緣放縱高歌。

    到最后,極致的愉悅成了委屈,連聲音都染了哭腔。

    “先生,松開……”

    左云樓親了親燕寧濕漉漉的眼,“喜歡我么?”

    他似乎尤愛他眼角處的緋紅,隔三差五就要碰碰。

    “喜、喜歡……”燕寧抓緊了左云樓的手臂。

    細白的手指搭在對比他來說膚色偏深的手臂上,宛若幼鳥攀在黑巖上。

    “乖寧寧,再說一遍!弊笤茦且е亩。

    燕寧真的受不住了,只能哭著重復(fù)了遍。

    左云樓露出滿意的笑容,同時也松了手。

    燕寧額前發(fā)都濕了,微張著嘴不斷喘氣,顯然是沒回過神來。

    左云樓也是難受,忍得難受,但看著燕寧,他心理上很滿足。

    就當(dāng)他準備開動吃大餐時

    “滴滴滴!”

    房門那邊傳來聲音。

    這艘戰(zhàn)艦現(xiàn)在歸敖桁管,他有這里的最高權(quán)限。

    在房間開啟休息模式后,普通士兵打擾不了,但權(quán)限者卻不是。

    左云樓太陽穴一突。

    這么大的聲音,燕寧不可能聽不到,當(dāng)下推了推人,“先生,有人來了!

    左云樓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額上青筋鼓了又鼓,汗水沿著他的臉龐滑下,每一道痕跡都是隱忍的味道。

    燕寧跟左云樓不是一個狀態(tài)。

    他剛剛爽完,不用憋著。

    把人推開,紅著臉將衣服撿起來穿上,燕寧回頭看向左云樓,“先生,大概有急事,你快去!

    像是附和這話一樣,房間里的傳音器傳來了敖桁的聲音。

    “五分鐘后,開會!

    簡單明了,通知之后就不再說話了。

    只剩下那依舊沒有關(guān)閉的滴滴聲在響。

    左云樓額頭上的青筋又是一繃。

    五分鐘?

    那狼似的目光落在身上,要吃人一樣,燕寧連忙左右看,最后找了浴室作為掩護,“我去洗個澡!

    一溜煙就躲進去了。

    左云樓一張臉黑成鍋底。

    左云樓這種渾身低氣壓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會議結(jié)束都沒解除。

    更讓左云樓憋屈的還在后面

    需要讓燕寧為敖桁治療。

    敖桁的身體狀況可比他差多了。

    從首都星前往邊境需要半個月,時間看起來不少,但治療這事當(dāng)然是越早開始越好。

    被喊到了敖桁的房間里,這間是單人房布置,利落風(fēng)格冷硬,一看就是行軍打仗的作風(fēng)。

    在不遠處的小桌子上,放著五個普通型號的檢查儀。

    看到這里,燕寧哪里有不明白的。

    不過他也很樂意自己有價值,當(dāng)軍醫(yī)當(dāng)然是比拖油瓶好。

    左云樓把燕寧帶到椅子上后,仔細叮囑,“還是那一句話,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停下來!

    敖桁坐在燕寧對面,一雙蒼綠色的眸子如同秋末的草原,“不要勉強!

    第85章 第85根鐵柱

    有過前兩次經(jīng)驗,再次操作,跟一個“難”字完全沒關(guān)系。

    藍光再次出現(xiàn)。

    左云樓在一旁看著,在藍光出現(xiàn)時,他按下了計時器。

    五分鐘后。

    燕寧:“先生,它燙手!

    “快把它放下!弊笤茦钦f話的同時暫停了時間。

    5分03秒。

    在檢查儀被放下的后一瞬,也像先前一般發(fā)出一聲“嗞”的聲響。

    徹底燒毀。

    左云樓看了一下燕寧的手掌,發(fā)現(xiàn)這一次不紅,想來是放手放的及時。

    繼續(xù)。

    第二個檢查儀燒毀的時間是4分50秒。

    時間短了,但對比第一個,這個檢查儀發(fā)出的藍光更強烈一些。

    在換第三個檢查儀前,左云樓問,“可以繼續(xù)嗎?”

    燕寧點頭,“沒有問題!

    第三個檢查儀,4分35秒。

    第四個檢查儀,4分20秒。

    第五個檢查儀,4分10秒。

    檢查儀一個接著一個的燒毀,每一個發(fā)出的藍光愈發(fā)強烈。

    在第五個檢查儀燒毀后,燕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左云樓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正常,他看出燕寧想睡覺了,“只是困?”

    燕寧揉了揉眼睛,嗯的應(yīng)了聲,后面又補了句,“有點餓!

    戰(zhàn)艦上提供宵夜,燕寧見敖桁面色凝重,想來有事要與左云樓談。

    “先生,我可以去吃個宵夜嗎?有事再喊我!毖鄬幎亲羽I得咕嚕嚕叫。

    左云樓:“吃完宵夜就回去睡覺,其他的不急!

    于是燕寧吃宵夜去了。

    在房門關(guān)上后,敖桁微微往背后的靠一靠,體內(nèi)勃發(fā)的生命力讓他舒暢難言。

    就像是三伏天一碗冰水下肚。

    讓人煩躁的熱氣被驅(qū)散,連筋骨都是舒暢的。

    “他的血統(tǒng)很純!卑借斐谅暤。

    左云樓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血統(tǒng)很純那是他的事,把你治好后,別打他主意。”

    敖桁兩道英氣的劍眉皺起,“聯(lián)邦受重創(chuàng)的士兵需要他!

    如果將自己的精神海比作一棟高樓大廈,那么此前,這棟高樓大廈裂痕橫生,基底幾乎全毀,搖搖欲墜。

    在金丞園休養(yǎng)過幾日后,那些皴裂開的裂縫被打上補丁。

    雖然裂縫還在,但總體而言比之前牢固許多。

    而現(xiàn)在,不少細小的裂縫完全消失了,連一些崩毀的邊角也被補全。

    這一切,都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發(fā)生,多么不可思議。

    敖桁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古藍水星人會滅絕得如此快。

    剛剛使用的那精神檢查儀,市面價不過是一百星幣。

    而聯(lián)邦為了緩解神造者,以及眾多在戰(zhàn)場上受了精神力創(chuàng)傷的士兵,每年都投入百億資金用于治療花銷。

    比起來,前者完全是零成本。

    低成本,超高效。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過根據(jù)密錄上記載,如燕寧這般擁有極強治療能力的,以前從未有過。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無非是想讓寧寧給那些士兵治療。我現(xiàn)在就把話擱這了,這事我不同意!”左云樓直直看向敖桁。

    敖桁沒話說。

    “聯(lián)邦每年因為精神力創(chuàng)傷退役的士兵,少說都有幾千萬。傷員那么多,寧寧就只有一個,怎么治得過來?”左云樓冷笑。

    “他們只是因傷退役,又沒有真正要了命,我管他們做什么?只要他們不上戰(zhàn)場,還不是一樣平平安安的!

    敖桁:“你是聯(lián)邦的大議員,這也是你的國家。”

    左云樓眉梢微揚,“我這次選擇上前線,就是因為這是我的國家。但一筆歸一筆,這關(guān)寧寧什么事?他是古藍水星人,幫你是好心,不幫你是本分。救你一個就不錯了,還想著他像蠟燭一樣,為聯(lián)邦發(fā)光發(fā)熱嗎?”

    發(fā)光發(fā)熱完,人也沒有了。

    “他跟其他的古藍水星人不一樣。”敖桁只是說,“而且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左云樓從坐上起身,“反正我要說的已經(jīng)說了,別碰我的底線!”

    接下來幾天,燕寧都在幫左云樓與敖桁治療。

    治完這個,醫(yī)那個。

    換著來。

    后面燕寧也逐漸發(fā)現(xiàn),每次使用完檢查儀,他就會肚子餓,也困。

    除了這些,其他的都還好。

    十天后,左云樓抱著人往電子秤上一放,結(jié)果一看。

    好家伙,非但沒瘦,還胖了兩斤。

    燕寧自己也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最近吃得有點多。”

    每次用完治療儀,燕寧都感覺餓。

    餓咋辦?吃唄。

    反正戰(zhàn)艦上又不差糧食,他近來能吃的東西也不知怎的,種類一下子就增多了許多。

    食量增大,吃完就睡,醒來治療完又開始吃。

    如此不斷反復(fù),長肉好像也挺正常。

    左云樓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肚子還是平坦的,肉沒長這地方。

    手轉(zhuǎn)到背面,往下滑,捏了捏。

    在燕寧快跳起來時收回手,左云樓說,“這兩斤長到這里來了!

    “先生怎么能這樣!毖鄬帩M臉通紅,“而且兩斤那么多,怎么可能都長到那里去。”

    他皮膚極白,眼瞳點漆,嘴巴紅艷艷的,分明不帶一點妝容,卻抓人眼球得很。

    “除了食量增多跟容易困,還有沒有其他跟往日……”

    “沒有的先生,你最近這話說的我都會背了!

    燕寧從電子秤上下來,把左云樓推了上去。

    一看上頭那數(shù)字,他驚呆了,“先生,你居然有八十七公斤!”

    雖然站上去的時候沒脫鞋子,身上終端也沒有放一邊,但那些在燕寧看來加起來也沒有多少重量。

    滿打滿算算它一公斤好了,減去一公斤都還有八十六公斤啊!

    天啊,四舍五入,先生居然快兩百斤了。

    “不要只盯著體重看,也看身高!弊笤茦钦驹陔娮映由峡囱鄬。

    他本來就生得高大,這往電子秤上一站,更是高出燕寧許多。

    這一眼盡是居高臨下。

    燕寧依舊皺著眉頭,小聲嘟囔。

    左云樓仔細一聽,后面才聽到原來他是在說

    “怪不得壓在身上那么沉,原來有兩百斤!

    左云樓:“……”

    大概是終于發(fā)現(xiàn)左云樓太久沒說話,燕寧抬頭。

    于是就看到對方盯著他看,那目光特別有深意。

    燕寧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先生你看什么?”

    左云樓從電子秤上下來,“嫌棄我沉?”

    燕寧又退后一步,“沒有沒有!

    左云樓步步逼近,“口說無憑,身體力行證明!

    這幾天左云樓念在燕寧頻繁使用儀器,并沒有碰他。

    現(xiàn)在這感覺大概就是,兔子養(yǎng)肥了可以吃了。

    燕寧哪里看不出左云樓眼底的暗火。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左云樓沒碰他,他用藥遠沒有先前那么頻繁。

    偶爾會被按著用一些保養(yǎng)類的藥,但那一種事后修復(fù)的就沒有用了。

    燕寧樂得自在。

    而現(xiàn)在,他好像要招毒手了。

    “我真的沒有嫌棄你沉,你不能懷疑我!毖鄬幰煌嗽偻,最后沒地方退了,整個人貼在門板上。

    左云樓十分順手的抬手一撐,把人困住,“要不在這里試試?”

    開始的時候,燕寧沒明白這話什么意思。

    直到

    小褲褲落下。

    他被以面對著左云樓的姿態(tài)抱起來。

    脊梁貼在冰涼的門板上,涼意透過衣服傳來,讓人忍不住緊繃神經(jīng)。

    “先生,放、放我下來。”燕寧抓緊了左云樓肩上的襯衫,眼尾都紅了。

    左云樓把人抵在門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他的眼睛,“待會就讓你下來。”

    事情證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左云樓說著“待會”,但等燕寧被轉(zhuǎn)移到床那一邊時,他已經(jīng)哭得看不清時間了。

    “小哭包。”左云樓上面很溫柔,與其他地方截然相反。

    燕寧抓緊了枕頭。

    在這方面的事情上,燕寧一向都沒有話語權(quán),平時生活上左云樓有多顧著他,現(xiàn)在就有多霸道。

    在經(jīng)歷長達半個月的宇宙航行后,這架從首都星遠道而來的戰(zhàn)艦,終于進入了艾薩克邊緣星的大氣層。

    艾薩克屬于靠內(nèi)層的邊緣星,這顆星球上并不是只駐扎著軍隊,在這里生活的既有來尋找商機的商人,也有沒有戶口的黑戶,偶爾還能看到星盜的影子。

    與所有邊緣星一樣,艾薩克法制并不完善,這里時常會有犯罪事件發(fā)生,只不過由于有軍隊駐扎在此,一直都是小打小鬧。

    暗領(lǐng)域接連突破聯(lián)邦三道防線,在對方的生物類戰(zhàn)艦刺破大氣層時,艾薩克星球的警報響遍天。

    所有人都知道,艾薩克要打仗了,這里會變得戰(zhàn)火紛飛,不能再待下去。

    這些天來,有些條件的人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移。

    星球里狼藉一片,從高空俯瞰下去,能看到有些地方冒著滾滾濃煙。

    大地在哀嚎,山脈撕裂,戰(zhàn)斗的號角已經(jīng)吹響了。

    燕寧乖乖待在房間里,并沒有出去。

    從他這個房間的窗戶往外看,能看到山川秀色,也能看到戰(zhàn)火狼煙。

    戰(zhàn)艦降落的速度非常快,再鎖定軍方基地后,直接與下面對接,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從萬里高空降落到了地面上。

    軍事基地如同鋼鐵怪物一般,冰冷的防御帶,泛著寒芒的護衛(wèi)墻,身著黑色軍裝面容冷素的軍人。

    鮮艷的色彩在基地里如潮水般褪去,留下冷硬與不可摧毀的信仰。

    燕寧的房門打開。

    “寧寧,走了!弊笤茦菑耐饷孢M來。

    燕寧應(yīng)了一聲好,把鞋子換上。

    從窗外往里看,視覺有限,看到的震撼遠不及身處基地面上看到的。

    巴掌大的巡邏器像飛鳥一樣到處轉(zhuǎn)悠,盡職盡責(zé)的檢查激勵的每一個角落。

    “將軍,大議員!”一排排士兵雙腿并攏,一個標準的軍禮敬上。

    敖桁是戰(zhàn)場上的神話。

    他的到來給逐漸疲憊的士兵打了一支強心劑,更別說,與他一同來的,還有另一位神造者。

    目前已知的神造者就兩位,現(xiàn)在兩位都來了。

    全聯(lián)邦單體武力值最強的人都在他們這里,士兵的士氣高漲。

    有人將目光投向了燕寧,有好奇的,有不贊同的,前兩者居多,最后一種帶著震驚與不可思議的只有零零星星幾點。

    戰(zhàn)況緊急,一從戰(zhàn)艦上下來,左云樓與敖桁便直奔會議室。

    燕寧則被安排讓人帶去住處。

    但還沒等他們走到想去的地方,整個基地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紅色燈光瘋狂閃爍。

    “請注意,一級警報!領(lǐng)空處發(fā)現(xiàn)異族,請清理。領(lǐng)空處發(fā)現(xiàn)異族,請清理!”

    還沒走進基地的燕寧順著身旁軍人的目光看去,只見側(cè)邊的天空上,一架黑黝黝的、形狀古怪的生物戰(zhàn)艦像烏云一樣往這邊涌來。

    第86章 第86根鐵柱

    在警報響起后,整個基地瞬間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軍靴踩在地板上力道感十足,仿佛能踏碎所有的危機。

    一架架戰(zhàn)斗型的單人飛行艦火速啟動。

    “請注意,一級警報!C1區(qū)發(fā)現(xiàn)異族,請清理。C1區(qū)發(fā)現(xiàn)異族,請清理。 

    燕寧旁邊的軍人大吃一驚,“它們是怎么到C1區(qū)來的?”

    燕寧瞳仁微微收緊。

    這座軍事基地高于平均海拔不少,像一座易守難攻的大山。

    站在高海拔處往下看,能看到讓人震驚的一幕

    遠處地面像污水渠爆炸一樣,黑色的液體宛若泉水般噴涌而出。

    距離有些遠,燕寧并不知道,那其實是一只又一只會變形的生物。

    聯(lián)邦這邊的反應(yīng)非常迅速,各區(qū)域守護的護衛(wèi)隊迅速出發(fā)。

    為此同時,基地高處的數(shù)座巨型機械炮。臺,像檢測到什么一般,迅速扭轉(zhuǎn)方向。

    直徑足有三米寬的圓形炮?,火速聚起赤紅色的能量光源。

    “轟!”

    赤紅色的光束從炮。臺口迸射,攜著千軍萬馬之勢,也仿佛化作了猛虎游龍,迅猛沖向遠處不斷冒著黑液的“污水口”。

    其他幾座炮。臺也畜能完畢,紛紛發(fā)射。

    能量沖擊在土地上,直接將那一塊打出一個大大的凹陷深坑。

    燕寧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微微顫動,如同大地的哀鳴。

    接二連三射出的能量光束,把那一片土地轟得破碎不成樣,污水口總算是不冒污水了。

    至于之前冒出的黑液,盡數(shù)交給空中的清理隊。

    分工明確。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然而不過兩分鐘,在東北角,又一處地面凹陷。

    散發(fā)著惡臭的“污水”從地底下涌出。

    基地派出上百架銀色的飛艦,飛艦與重型機甲一同追擊遠處的暗領(lǐng)域生物戰(zhàn)艦。

    一時之間,天空上各色的能量光炮迸射。

    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天上綻放出一場盛世煙火。

    暗領(lǐng)域使用的是生物戰(zhàn)艦,從戰(zhàn)艦上投放的飛行類異族背生雙翼,一張血盆大口占的身體的大半。

    它們背身雙翼,渾身附滿黑色鱗甲,雙翼邊緣也長了一排鋸齒一樣的尖角。

    這一批飛行類的異族不計其數(shù),直接用自己的身體當(dāng)炮彈,沖向聯(lián)邦軍的飛艦。

    同歸于盡的打法。

    聯(lián)邦這邊加大火力,能量光束愈發(fā)強盛。

    哪怕是基地上空已經(jīng)撐開了保護膜,但能量光束的余波濺在保護膜上,讓光膜如同水波似的律動。

    “它們居然從地底下出來了。”燕寧聽到他旁邊的軍人喃喃道。

    燕寧抿了抿唇,努力回想書中關(guān)于這場大戰(zhàn)的細節(jié)。

    但任他怎么努力,只能記得這一場大戰(zhàn)足足打了十年。

    聯(lián)邦這邊的神造者幾乎全數(shù)隕落。

    “我先把你送回宿舍去!鳖I(lǐng)路的軍人回神。

    燕寧點頭,“麻煩你了!

    軍人笑笑,“說起來你是我們基地的第二百一十六位軍醫(yī),很感謝你們能來前線。”

    這個軍人與其他的無異,同樣是面容冷肅,哪怕是笑容也是染了剛毅的味道。

    燕寧心頭微動。

    他在這戰(zhàn)火紛飛里,忽然明白守護的信念,真的可以讓人勇往直前,無堅不摧。

    “希望我能幫到你們。”

    獨自一人待在這間兩人間的宿舍,宿舍在內(nèi)圍,透過窗戶只能看見天空,看不見外面的廝殺。

    耳邊從外面?zhèn)鱽淼木瘓舐暡辉鴶嘟^。

    燕寧坐了一會兒,最后待不住,翻出行李箱里的紙筆,開始工作。

    他現(xiàn)在手頭上的工作有一項是設(shè)計。

    設(shè)計一款有遠古朝代文化元素的香水瓶子。

    先前燕寧沒有頭緒,但如今聽著警報與轟鳴,他想,其他可以將戰(zhàn)國時代的某些元素融入其中。

    創(chuàng)作總是不知時間,如果不是敲門聲響起,燕寧不會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了。

    剛好這時,燕寧的畫也畫完了。

    把畫出來的成品圖傳給桑懷芳,燕寧抬頭往窗外看,天空上的飛艦仍在。

    聯(lián)邦還沒有打退異族的這一波攻擊。

    燕寧把筆放下,去開門。

    本以為是左云樓或者是方才領(lǐng)他來的軍人,卻都不是。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門外,對方雙手放在白大褂的衣兜里,有幾分悠閑的味道。

    門打開后,不僅燕寧怔了下,來找人的葛新也愣住了。

    剛才他遇到一個相熟的士兵,對方與他說起基地里來了一位新軍醫(yī)。

    順帶給他說了房間號,于是他便過來認識認識。

    這個時間點來前線,葛新本以為是一位體格彪悍的戰(zhàn)斗型軍醫(yī)。

    想著怎么著都應(yīng)該是一米八五往上,通身肌肉,既有戰(zhàn)士的彪悍,也有軍醫(yī)的細心。

    結(jié)果這門一開,可把葛新給震驚的。

    竟然是一個小可愛。

    葛新今年三十六,在他看來,面前這個漂亮的小朋友肯定才剛成年。

    如果不是聯(lián)邦不允許未成年上戰(zhàn)場,他都要把年齡再往下壓一壓。

    “你好,請問找誰?”燕寧目光落在對方的白大褂上。

    心里有了猜測。

    卻也覺得糟糕。

    萬一對方來跟他討論醫(yī)學(xué)問題,那可怎么辦?

    別說他不是醫(yī)學(xué)生,哪怕他以前是這個專業(yè),但地球的醫(yī)學(xué)水平跟這里的能一樣么?

    “我是葛新,這里的軍醫(yī)隊長!备鹦伦晕医榻B,“我聽士兵說基地里來了位新軍醫(yī),于是就過來看看!

    燕寧心下稍定。

    過來看看,還好不是討論什么學(xué)術(shù)性的問題。

    “你好,我是燕寧,很高興認你。”說著,燕寧側(cè)開少許,讓葛新進來,“進來說話吧!

    葛新也沒客氣,進去了。

    軍醫(yī)都歸他管,既然是手下的人,那當(dāng)然要好好了解。

    燕寧給葛新倒了熱水。

    “你看起來年紀不大!备鹦聠。

    語氣看似溫和,卻藏著鋒芒,已經(jīng)進入到上級對下級的問話里。

    然而燕寧卻無所覺。

    葛新這點威壓,跟左云樓的比起來根本不夠看。

    偶爾燕寧鬧脾氣不肯上藥,左云樓的語氣可比這個重多了。

    燕寧實話實說,“我今年十九!

    葛新眉頭微不可見一皺,“才十九,怎么就申請來艾薩克了?”

    后半句沒有說完:怎么就選上了呢?

    誰不知道,現(xiàn)在艾薩克的情況很嚴峻。

    暗領(lǐng)域異族的數(shù)量,無論是生物戰(zhàn)艦,還是各類衍騎獸,都比他們想象得要多數(shù)十倍不止。

    每一天都有異族潮涌來,戰(zhàn)火就沒有停歇過。

    在這種情況下,篩選來前線支援的軍醫(yī),竟然看起來不怎么靠譜。

    實在是比起軍醫(yī),葛新更覺得燕寧是個明星。

    他太漂亮了,像磁石一樣牢牢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燕寧噎住,他聽出葛新后面沒說完的。

    無法回答。

    最后還是采用官方說辭:

    “為國家效力,是我的榮耀!

    葛新怔了下,也不知道燕寧是真沒聽明白,還是裝不懂。

    不過在仔細觀察了番后,葛新覺得應(yīng)該是前者。

    好吧,雖然年紀小,但瞧這小朋友的眼睛多干凈,看著就不像是會說謊的。

    “跟我來,我?guī)闳タ纯瘁t(yī)療室。”葛新從座上起身。

    燕寧:“。!”

    醫(yī)療室在地下,燕寧跟著葛新乘坐升降梯下去。

    門一開,看著堪比巨型加工廠的地方,燕寧不由驚呼了聲。

    “你是第一次來前線吧,前線所有的醫(yī)療室,占地都那么大!备鹦滦χ忉。

    士兵數(shù)量多,一開戰(zhàn)傷員絕對不是零星幾個。

    醫(yī)療室當(dāng)然得大。

    “葛隊回來了!葛隊你快過來,我這里有個傷員情況不是很好!

    一道女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

    “我在B區(qū)。”后面又補了一句。

    葛新:“先過去。”

    一塊懸浮板從旁邊墻壁剝落,迅速飛到兩人腳邊。

    葛新上去,“上來,我們?nèi)區(qū)!

    懸浮板速度很快,區(qū)域一個接一個的掠過。

    燕寧眼睛里的驚訝藏不住。

    一個又一個乳白色的治療艙整齊排列,在治療艙旁邊立著一塊鑲嵌著各種設(shè)備的備用板。

    不同型號的設(shè)備在板子上陳列,除去像蛋殼以外的治療艙外,燕寧還看到了充滿淺綠色液體的大圓柱管子。

    那些容器一樣的圓柱體里,一個又一個雙眼緊閉的聯(lián)邦士兵像睡著了一樣。

    那些沉睡的聯(lián)邦士兵有的是全人型,有的身上化出了獸態(tài),比如雙手化成了利爪,又或是腦袋上長了尖角。

    也有一些不知道是受傷過重,還是本來就如此,他們化成了巨獸的形態(tài),身體部位由燕寧所熟知的不同種類的生物隨意拼合。

    生了有蛇尾巴一樣的狼豹,有獵豹的花紋,狼的頭顱,牛的彎角,獅子的大爪子。

    燕寧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很快,B區(qū)到了。

    一道高挑靚麗的身影在一個治療艙前忙碌著,高高扎起的馬尾隨著女人不斷走動而擺動著,干練利落。

    聽到聲音,女人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了一張秀美的臉蛋與蛇一樣的黃色豎瞳。

    “葛隊……呦,好漂亮的小朋友,這看著不像是士兵啊,難道是高層的家屬?”狄綠說。

    葛隊:“他是燕寧,是從首都星來的同事!

    同事,就是軍醫(yī)了。

    燕寧:“你好!

    狄綠愣住。

    軍醫(yī)??

    這小可愛是軍醫(yī)??

    葛隊卻不多說了,“你剛剛說情況不好,怎么回事?”

    狄綠也顧不上方才的話題,連忙說,“這位士兵是三天前去執(zhí)行紅嶺巡邏任務(wù)時,在那里遭到了伏擊。根據(jù)他的同伴說,當(dāng)時他受到了一只身上有暗紅色花紋的異族的攻擊。”

    葛新把光板上的數(shù)據(jù)調(diào)出來。

    一大串?dāng)?shù)據(jù)密密麻麻,寫著燕寧看不懂的符號。

    燕寧眼皮子一跳,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狄綠:“那只暗紅色異族對他噴射的是液體,液體沾到了傷口上。三個小時后,該名士兵就不省人事了!

    葛新皺眉,“從基礎(chǔ)數(shù)據(jù)上看,沒有問題!

    “對,但沒有問題就是問題的所在!

    第87章 第87根鐵柱

    這不是聯(lián)邦第一次發(fā)現(xiàn)新的變異種,但卻是首次發(fā)現(xiàn)能如此迅速污染士兵精神海的異族。

    精神海一旦遭受污染,重則狂暴發(fā)瘋,幸運點的就像如今這位一樣陷入沉睡。

    “這件事必須立馬向上級匯報,葛隊,我去寫報告單!”狄綠著急說。

    葛新面色凝重,一言不發(fā)。

    “葛隊,如果暗領(lǐng)域真有大批量這種異族,我們得向首都星申請,調(diào)一批精神創(chuàng)傷治療儀過來!”狄綠又說。

    “這事不好辦。一臺精神創(chuàng)傷治療儀價格在十幾萬往上,至于效果好一點的,那就更昂貴了。”葛新感覺頭疼。

    能治療精神力創(chuàng)傷的治療儀非常昂貴,前線這里士兵少說也有百萬人,就算是一百人共用一臺。

    那買治療儀的費用絕對也是一筆巨額。

    更別說,百人共用一臺治療儀也不實際。

    “你先去寫報告,當(dāng)務(wù)之急得盡快將這事匯報給上級!”葛新吩咐道。

    給狄綠派發(fā)任務(wù)后,葛新看向燕寧,“小寧,你給狄綠打下手,我去配藥劑!

    這話說完,葛新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乘上懸浮板離開。

    “燕寧,我等下再跟你一起去看其他傷員,你自個先待會兒!钡揖G忙得很,一直埋頭在自己的終端前,數(shù)據(jù)一排接一排的列出。

    燕寧站在圓蛋前,治療艙里的士兵面無血色,身上沒有其他外傷,看著像只是累極了沉睡般。

    圓蛋前還羅列著從光屏上彈出來的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如同一個個會發(fā)光的音符,看起來既漂亮又可愛。

    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碰一碰。

    實際上燕寧也伸手了。

    悄悄的,輕輕的,那玉白的手指穿過了虛擬的光屏。

    其實這一動作在許多孩子第一次接觸大光屏?xí)r都會有。

    好奇嘛。

    而且光屏特效又確實好看。

    其他人有沒有事情發(fā)生,燕寧不知道,他只看到一道藍光在他面前閃過。

    燕寧驚的收回手。

    沿著光屏板,那縷藍光像水一樣一直流入巨型的蛋殼,本來就亮著的蛋殼,瞬間被強烈的光團簇擁。

    但只是一瞬間,所有亮芒消失不見,又恢復(fù)成剛才的模樣。

    本來在寫報告的狄綠若有所感的回過頭來。

    她這里看看,那里瞧瞧,然而實在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只能問燕寧,“剛剛是有光閃過嗎?”

    燕寧睜眼說瞎話,“好像沒有!

    于是狄綠又扭回頭去了。

    燕寧在治療室待了一個多小時,然后被左云樓找了出來。

    “怎么來這里了?”左云樓遁著定位過來。

    燕寧沒好意思說他被拉過來當(dāng)軍醫(yī),然后在這里混水摸魚,摸魚了一個小時,“來看看!

    狄綠初見覺得左云樓,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再仔細一想,想起來了。

    五年前,她還未曾來邊線,當(dāng)時她在首都星軍醫(yī)院工作,就曾見過軍醫(yī)院的院長,以及一眾院士簇擁著一位高大俊美的年輕人往里頭走。

    后來聽旁人說,那是準備晉升大議員的備選議員,前途無限。

    因為那人模樣太出眾,她還看了好幾眼,印象深刻。

    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碰上了!!

    “議員閣下您好!”狄綠立馬站直了。

    左云樓隨意點頭,“現(xiàn)在忙完了嗎?”

    狄綠正想說“忙完”,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是要寫報告,把重要情況告訴上級沒有錯。

    既然最高層就在這里,還不如當(dāng)著面就把事情說了。

    狄綠連忙改口,“議員閣下,我有一件重事要向您匯報!”

    三言兩語說清楚,狄綠最后道,“議員閣下,那位傷員在這邊的治療艙,您可以過來看看!

    那個治療艙還在運作著,狄綠正想把數(shù)據(jù)調(diào)出來,沒想到聽到滴滴的一聲。

    然后在狄綠目瞪口呆中,蛋殼打開了。

    熟悉治療艙的她哪里不知道,這是治療艙完成治療的反應(yīng)。

    可是,怎么就完成治療了呢?

    明明先前檢查報告顯示,他的精神海里面有大片的污斑。

    下一刻狄綠像蛇似的瞳孔猛地縮緊。

    那位沉睡了許久的士兵,從里頭坐起身來。

    “謝謝軍醫(yī)!笔勘乐x。

    他只記得昏迷前的一幕,自己被異族的毒液所傷,不省人事。

    現(xiàn)在醒來,理所當(dāng)然的認為是狄綠醫(yī)好了自己。

    “我、我……”狄綠目瞪口呆。

    那位士兵見旁邊還站著其他人,對方?jīng)]有穿軍裝,聯(lián)系起先前聽過的關(guān)于高層增援的傳聞,士兵恭敬道:“見過閣下。”

    左云樓瞇了下眸子,目光在臉上藏不住震驚的狄綠身上一掃,拂到精神抖擻的士兵身上。

    停留片刻,最后看了一下身旁努力當(dāng)透明人的燕寧。

    燕寧:“……”

    兩人目光碰了那么一下,燕寧移開眼。

    如果不是燕寧移開眼后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zhuǎn),左云樓還真要信了他一點都不知情。

    “重新寫一份報告!弊笤茦欠愿。

    狄綠:“好的議員閣下!

    走出醫(yī)療室之后,燕寧后知后覺外面的炮;鹇暎诓恢裁磿r候停歇了。

    走道上穿著軍裝的士兵神色匆匆,每一個都肩負著任務(wù),他們經(jīng)過燕寧與左云樓時,利落停下敬個軍禮,左云樓點頭,前者再離開。

    回到房間里。

    房間門關(guān)上的后一刻,左云樓悠悠道:“說吧,寧寧之前在醫(yī)療室做了什么?”

    燕寧分析了一下語氣,沒覺得左云樓不悅。

    “就……摸魚。”燕寧眨了眨眼。

    他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很多時候都帶著小孩子的純。

    現(xiàn)在這雙漂亮眼睛在無聲地說:雖然我可能不小心做了什么,但你也不能說我。

    左云樓好笑,坐在椅子上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

    燕寧盯了他一會兒,最后磨磨蹭蹭的過去,“先生,你是文明人!

    過去是過去了,但就站在左云樓旁邊。

    左云樓再拍了一下大腿,“上來。”

    面上帶笑,堪稱和顏悅色。

    燕寧遲疑,到底是不好意思,最后只貼著左云樓坐。

    坐大腿什么的,他覺得不行。

    但左云樓要他覺得。

    于是伸手一抱,把人抱到自己腿上,順帶用手掐著對方的小細腰,免得人又溜下去。

    燕寧腰上盡是癢癢肉,左云樓剛剛那一下讓他不由抿唇笑了笑,后面實在覺得癢,左右動了動。

    直到被對方輕拍了下尾椎,這才安分下來。

    “說吧,先前發(fā)生了什么?”左云樓一點都不相信他只是去摸魚。

    燕寧的手搭在左云樓的手臂上,抓著他的襯衫,“在先生去開會之后,葛軍醫(yī)來找我認識一下,后面聊起其他的,我就跟他去了醫(yī)療室……”

    娓娓道來。

    左云樓眸子微挑,“你真的只是碰了一下光屏?”

    燕寧點點頭,“那么一下下!

    算起來連一秒都不到。

    左云樓捏了捏燕寧腰間的癢癢肉,后者雙眼彎成月牙。

    左云樓叮囑,“以后不要隨便去碰那些醫(yī)療儀器!

    燕寧:“哈哈哈哈!”

    左云樓眉梢微揚,又捏了捏癢癢肉,“聽到?jīng)]有?”

    燕寧:“哈哈哈哈……先生別撓,癢!”

    他是真的很怕癢,如果不是被左云樓圈著,早就蹦起來了。

    左云樓眼底有暗芒掠過,非但不停,還繼續(xù)繞燕寧的癢癢肉,“寧寧,今晚有件事要你配合!

    燕寧笑到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喘,“先生,你別動我,一……一切好說!

    左云樓停下動作,湊到燕寧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燕寧先愣了下,下一刻臉蛋爆紅,“我不。 

    這怎么可以?

    太羞恥了!

    左云樓不慌不忙,繼續(xù)撓他癢癢。

    燕寧:“哈哈哈哈!”

    在“嚴刑逼供”下,燕寧感覺自己都快笑斷氣了,最后不得哼哼地答應(yīng)了左云樓的要求。

    頭抵在左云樓的肩膀上,燕寧大口地喘著氣兒。

    左云樓幫他拍了拍后背,現(xiàn)在來裝好人,“那么激動做什么?”

    燕寧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了一句“大尾巴狼”。

    “寧寧剛剛說什么?”左云樓湊過去。

    他的唇貼著燕寧瓷白的臉頰,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

    燕寧否認三連,“不,我沒有說,先生聽錯了!

    左云樓把懷里的人捋直,重復(fù)叮囑,“以后不要隨便去碰醫(yī)療儀器,我會跟軍醫(yī)那邊說,讓他們不要來找你!

    燕寧遲疑了下,“那樣會不會不太好?”

    他是以軍醫(yī)身份來的,來了后不干活,別人該怎么看他?

    燕寧雖然不像以前那么敏感,卻依舊做不到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你有另外的工作!弊笤茦且谎劬涂创┧胧裁础

    燕寧眨了眨眼,“先生要給我另外派工作嗎?可以的呀!

    左云樓笑了,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都沒問什么工作,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

    每次看到這種笑容,燕寧都也覺得要糟糕。

    他干脆瞪著眼睛不說話。

    左云樓不再逗他,“你的軍醫(yī)身份仍在,只不過你只治療我與敖桁兩人!

    至于其他的,甭管了。

    燕寧乖乖的“哦”的應(yīng)了聲,然后又想起先前的戰(zhàn)況,連忙問左云樓,“先生,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異族的進攻打退了嗎?”

    左云樓:“退了,不用擔(dān)心。”

    嘴上是說著不用擔(dān)心,然而左云樓卻知道情況不是一般的嚴峻。

    一百五十架異族生物戰(zhàn)艦,在五天前入侵了艾薩克星球。

    在聯(lián)邦的援軍抵達艾薩克星球前,這里的守衛(wèi)軍擊落了七十架生物戰(zhàn)艦。

    戰(zhàn)績看起來不錯,然而經(jīng)過一番探查,發(fā)現(xiàn)這七十架生物戰(zhàn)艦

    空的!

    里頭運載的異族,全都跑光了!

    第88章 第88根鐵柱

    暗領(lǐng)域異族繁殖的速度很快。在適宜的條件下,僅是短短一個月,他們就能將數(shù)量擴大好幾倍。

    這種像蟑螂一樣的繁殖速度,一直讓聯(lián)邦十分頭疼。

    開始時燕寧還真信了左云樓說的不用擔(dān)心,直到當(dāng)天晚上凌晨,警報聲再一次響起。

    他很確定,這座遠高于平均海拔的基地搖晃了一下。

    仿佛是結(jié)在樹冠的果子,正在經(jīng)受強風(fēng)吹拂。

    才入睡的燕寧睜開眼,他下意識抓住身邊左云樓的手臂,“先生,是地震了嗎?”

    左云樓從床上起身,把旁邊的小燈打開,燈芒驅(qū)散的不僅是黑暗,還有幾絲驚慌。

    “寧寧繼續(xù)睡,我出去看看。”左云樓在燕寧額上落下一吻,隨后迅速下床穿衣服。

    哪怕不是軍人,該迅速時左云樓動作是很利落的。

    他離開了。

    燕寧卷著被子坐在床上,床邊的小燈還亮著,燈芒幽幽。

    房門緊閉,然而基地各處的警報聲卻如幽靈般四處起伏。

    燕寧沒了睡意。

    他干脆把床邊的燈光調(diào)亮些,再將睡前關(guān)閉的終端打開。

    先前他把設(shè)計圖發(fā)給了桑懷芳,如今對方有了回復(fù)。

    【桑懷芳:好的燕少,收到了。如果品牌發(fā)那邊有修改要求,我會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

    燕寧回了一個沒問題的表情包。

    沒有想到這表情包發(fā)過去,對方居然來信息。

    這個時間點,桑懷芳還沒有睡。

    【桑懷芳:燕少,你現(xiàn)在在首都星嗎?】

    燕寧愣了一下。

    對方這問話,讓他感覺她知道他的行程。

    許是燕寧這邊許久都沒有回復(fù),桑懷芳把一串鏈接發(fā)了過來。

    除去鏈接外,還有圖片。

    看完圖片后,燕寧總算是清楚對方何出此言。

    某個退伍軍人的論壇里,竟然因為他的事吵了起來,網(wǎng)友們分成三波。

    一波是純吃瓜群眾的路人,專門看熱鬧的。

    第二波是站在他這邊,細數(shù)看他的直播后、精神力創(chuàng)傷出現(xiàn)修復(fù)情況的退伍老兵。

    至于這第三波,則是使用過聯(lián)邦昂貴精神力創(chuàng)傷治療儀的堅實擁護者。

    三波人在叭叭,第一波吃瓜順便火上澆油、看熱鬧不嫌事大,第二波與第三波掐得熱火朝天。

    有人將帖子轉(zhuǎn)到了星博上,引起一陣熱議。

    【燕寧: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桑懷芳:正常公關(guān)。只是燕少,你現(xiàn)在真在首都星嗎?】

    她是留意到了,帖子里有一位自稱見過燕歸樓、并且接受過他治療的大兵。

    聯(lián)系起前后,桑懷芳確認那位大兵正在前往邊線的路上。

    算算時間,甚至還可能已經(jīng)抵達邊線。

    【燕寧:我現(xiàn)在在艾薩克!

    桑懷芳心里的八分變成了十分。

    果然如此。

    雖然猜到,但還是忍不住對左云樓產(chǎn)生抱怨。

    那位怎么就帶著人去邊境?邊境多危險!

    燕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去到也幫不上什么忙。

    像老媽子一樣叮囑了燕寧一番后,桑懷芳又跟他說網(wǎng)絡(luò)上的事情不用擔(dān)心,團隊會處理。

    桑懷芳受雇于左云樓為燕寧工作,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是打心底里喜歡燕寧。

    模樣好性子好,聽話敬業(yè),對團隊的人也好。

    這樣的藝人,來一打她也不嫌多!

    聊了大概十幾分鐘后,桑懷芳后知后覺現(xiàn)在很晚了。

    【桑懷芳:時間不早了,燕少你休息吧,有情況我會再聯(lián)系你的。】

    與桑懷芳通訊結(jié)束后,燕寧沒事干,正想找部電影出來看看,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然后他就在房中內(nèi)置器里聽到了葛新的聲音。

    “小寧,你睡了嗎?”

    燕寧連忙把終端放下,過去開門。

    門一開,只見葛新依舊穿著白大褂,仿佛從未休息過。

    站在門口的葛新則是愣了愣。

    房間里燈光昏暗,赤著腳腳的少年雙眼澄澈,他身上穿著卡通睡衣,最上面的睡衣扣子沒系上,一看就是從床上匆匆忙忙下來的。

    葛新本來嚴肅的面孔柔和了些,“基地遭到偷襲了,我們有任務(wù),得準備接待傷員!

    燕寧想起左云樓先前跟他說過不用去醫(yī)療室的話,但遲疑了一會兒,到底是應(yīng)了。

    燕寧:“我去換身衣服,葛隊你可以先回去,待會我自己過去。”

    葛新:“也不差那一會兒時間,我等你一起。”

    在燕寧與葛新回到醫(yī)療室時,狄綠等人已經(jīng)在忙碌了。

    能看見的有三位軍醫(yī),兩男一女,年紀都在三十左右。

    據(jù)介紹,其中有兩位還是夫妻,在艾薩克星球呆了五年以上。

    “葛隊,治療器材已經(jīng)全部開始蓄能了!”狄綠一回過頭來,看見燕寧后愣住。

    她才想起先前被隨行兵交代過的話

    燕寧不用來醫(yī)療室。

    他是敖桁將軍與左云樓大議員的專屬醫(yī)護員,來他們這邊不合適。

    狄綠心里懊悔,都怪她忙,忙得把這事忘記告訴葛隊了。

    燕寧對狄綠笑了笑。

    想說話的狄綠把話給咽回去了。

    “傷員還沒有來,先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备鹦略谝幻婢扌凸馄燎拜斎朊艽a。

    醫(yī)療室這里有對接外面的探查儀,是為數(shù)不多能夠了解外面情況的地方。

    時刻了解戰(zhàn)局,這才方便計算傷員的床位。

    巨型的光屏亮起,對接基地外的場面。

    如今是夜晚,天空潑墨一樣的黑,烏沉沉的一片,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

    天上既沒明月,也無繁星,光芒黯淡,按理說投射出來的景象是很難看清楚的,但器材里裝有特殊裝置,這問題能輕易解決。

    當(dāng)初降落時,燕寧就從戰(zhàn)艦上看到基地是建在大江的邊上。

    大江江水滔滔,江面寬達五百多米,飛流擊湍,千馬奔騰之勢。

    大江兩岸地勢極高,在某一處迅速收縮形成壺口,讓水流更加激烈,似有飛流直下三千丈的迅猛。

    基地坐落在這樣的江岸旁,后方相當(dāng)于加持了一條天然的保護帶,減輕基地防御壓力。

    而此刻漆黑的夜空上,密密麻麻的生物戰(zhàn)艦像幽靈般四處竄動。

    黑色的能量光炮不甚清晰,如同魔鬼偷偷伸出的爪牙。

    在基地的前一側(cè),地上泛起一層墨黑色的暗潮,層疊疊從遠及近的涌來。

    然而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暗潮,分明是一只只身體漆黑、模樣詭異的生物。

    這是燕寧首次看到暗領(lǐng)域異族。

    它們看起來身體很軟,能夠隨時改變體型,一張血盆大口占去身體的大半,腦袋很大,其上只有一只紅得宛若滴血的眼睛。

    此外,身體的邊角處還有一排鋒利像鋸齒一樣的牙齒。

    當(dāng)這些暗領(lǐng)域異族相互擠在一起時,它們身上邊角處的牙齒不斷碰撞,又是一張血盆大口。

    燕寧從未見過這樣的生物。

    他看到基地前方升起一層的防御炮。臺,各樣顏色的能量光波在光屏被打開后就從未消失過。

    高達數(shù)十米的銀色機甲展開身后兩道機械長翼,從基地道口飛出,行至暗潮上空,如同秤砣一般猛地墜下。

    轟的一聲,地面上瘋狂涌來的暗潮被炸得水花四濺。

    一大批異族活生生被壓死。

    然而異族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一批被碾,另一批前赴后繼地跟上。

    有些動作的快,已經(jīng)爬到了機甲的大腳上。

    機甲是用特殊金屬打造的,硬度極高且耐腐蝕,哪怕異族的生物戰(zhàn)艦轟擊,都不會受到多少損傷。

    更別說現(xiàn)在攻擊機甲的異族,除了獠牙利齒,再也沒有配備的武器。

    乍一看好像沒什么問題,然而仔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那些像潮水一樣到處“流動”的異族,若是讓它們在機甲上停留的時間過長,機甲面上就會留下幾條淺淺的劃痕。

    有道“滴水穿石”,在成群異族鍥而不舍的“啃噬”下,機甲到底做不到完全不損傷。

    基地前排,這時又從下方浮出起一條長帶似的機械堤壩。

    在這條機械堤壩上,數(shù)百炮?谝恢聦ν猓芰抗馀谙褡。彈一樣飛射。

    夜晚總是既昏黑又沉冷的,在這一刻,戰(zhàn)火把夜點亮。

    空中,銀白色的聯(lián)邦飛行艦被飛行類異族擊中,像飛鳥折翼一樣斜斜的朝下墜毀,落到地面上時炸開一朵赤紅色的沖擊波。

    這是真實的戰(zhàn)爭,毫無作假,每一條生命都是鮮活的,每一滴血都是滾燙的。

    燕寧眼睛一眨不眨,不由屏起了呼吸。

    旁邊的狄綠見了忍不住說,“燕寧,你這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吧?”

    燕寧眼睛還粘在大光屏上,點頭,“嗯!

    狄綠提前給燕寧打預(yù)防針,“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有些傷員的傷勢會比較嚴重。”

    這剛說完,大光屏旁邊彈出一面小光屏。

    小光屏上亮著紅標點,紅點在移動,逐漸靠近C區(qū)的門。

    葛新神色一凜,“來了。”

    大概半分鐘后,燕寧便看到一個坐在懸浮板上,渾身是血的聯(lián)邦士兵。

    懸浮板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來到了葛新等人面前。

    “到A1修復(fù)艙里頭去。”葛新說。

    懸浮板底盤的光燈閃了閃,迅速將人運過去。

    燕寧臉色煞白的看著那缺了右臂的傷員。

    鮮血流了那士兵一身,燕寧有一瞬間覺得眼前一片通紅,全是血的顏色。

    士兵被投入修復(fù)艙中,早已充滿綠色液體的修復(fù)艙把士兵包裹。

    下一刻,對于燕寧來說是奇跡的一幕發(fā)生了

    士兵的斷臂處,慢慢長出新的骨肉。

    雖然速度慢,但確實在修復(fù)。

    “幸好傷口處沒污染。”狄綠呼出一口氣。

    燕寧臉色微白的移開眼睛,“什么傷口污染?”

    狄綠自然解釋,“有些異族身上有精神力污染物,一旦傷員傷口攝入這種污染物,那么修復(fù)液將完全失效!

    修復(fù)液失效,自然不可能讓機體生出新的肢體。

    不過這話說完,狄綠感覺奇怪,“燕寧,你不是讀軍隊護理專業(yè)的嗎?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燕寧尷尬,“……剛剛忘記了!

    十分學(xué)渣的回答。

    狄綠倒是沒有說什么,第一次上前線接觸傷員嘛,總會遇到些問題,緊張也是難免。

    “今晚應(yīng)該要忙兩三個小時。”葛新說,一轉(zhuǎn)頭,他對燕寧說,“小寧,你第一次上前線,先跟著我,等差不多熟悉了,再獨自上手!

    燕寧巴不得。

    然而這位經(jīng)驗豐富、從軍差不多有十年的軍醫(yī)隊長,這一次失算了。

    直到凌晨四五點,這一波異族攻勢還未打退。

    “看來情況比我想象中的更糟糕!钡揖G眉頭緊皺。

    忽然,大光屏上顯示基地一側(cè)的高門打開,一架高達幾十米、通體赤紅的巨型機甲邁步而出。

    這一架機甲造的比先前出場的任何一架都要來得大氣,身上赤紅的金屬板如同一塊塊燃著火紅鱗,身上能看見炮?跓o數(shù)。

    “是敖將軍的赤陽!”狄綠驚呼,“將軍居然動用赤陽,以他精神,F(xiàn)在的情況,怎么能支撐得?”

    凡是戰(zhàn)斗類的機甲都特別耗費精神力。機甲配置越高,所耗費的精神力就越大。

    聯(lián)邦里任何一架機甲敖桁都能駕駛,而他自個的專屬機甲赤陽,是3S配置。

    戰(zhàn)斗力不用說當(dāng)然牛逼,但是對于一位精神海瀕臨崩潰的神造者來說,開這一類的機甲就是找死。

    “如果我沒記錯,敖桁將軍今年應(yīng)該二十九了吧,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他出什么事!”狄綠雙手合十。

    如果敖桁倒在了戰(zhàn)場上,聯(lián)邦不僅是損失一位將才那么簡單,前線士兵的士氣會受到毀滅性沖擊。

    定海神針都倒了,就問你慌不慌!

    燕寧在一旁眨眨眼,沒有說話。

    只見光屏上,從基地里走出的赤紅機甲手臂一抬,手上迅速發(fā)生了變化。

    那上頭赤紅的金屬片像鱗片般滑開,露出了無數(shù)或大或小的炮?凇

    機甲本來如同人一般的五指,更是迅速組合重新拼接,形成一個直徑足有十多的激光炮。口。

    像把滅火。槍一樣,炮?诶餂_出一道赤紅的能量光炮,瞬間就將那邊涌來的黑潮擊了個粉碎。

    然而暗領(lǐng)域的異族到底身如液體,同伴被擊飛,其他還活著的前赴后繼的涌上,完全不知恐懼為何物。

    “轟。”

    在又一波暗潮即將抵達赤陽的腳邊,赤陽的金屬大腳丫子猛地燃起熊熊烈焰。

    也不知道那火溫度到底有多高,碰上的異族全都“滋”的一聲燒成了灰燼。

    燕寧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實的,比電影里更刺激的場景,如今就在他面前。

    黎明前正是一天中夜色最濃之時,飛行類異族通體漆黑,它們隱藏在夜色中,幾乎不可見。

    然而赤陽卻仿佛早已鎖定那批像蒼蠅一樣的異族,身上的炮?谝苿,無數(shù)追蹤。導(dǎo)。彈自動射出。

    轟轟幾聲天上,煙花乍現(xiàn)。

    遠處看似煙花,近處則是無數(shù)異族的飛行艦墜毀。

    “敖將軍該回來了吧?”狄綠憂心重重。

    然而剛剛才出兵的赤陽像是只來了一道開胃小菜,不退反進。

    “將軍的事后面再說,現(xiàn)在趕緊把傷員分批處理好!”葛新沉聲道。

    燕寧跟在葛新后面打轉(zhuǎn),看著他將不斷從外送來的傷員井然有序地投入各個治療艙中。

    這一宿,他們都在忙碌。

    從夜色沉沉、萬物俱進,走過戰(zhàn)火紛飛,然后到東方既白。

    天,亮了。

    “葛隊不好!這一批送來的傷員身上都沾了污染物!”狄綠臉色很難看。

    如果傷員是“干凈”的,哪怕他斷手斷腳,又甚至是整個下。半。身缺失、只剩下一口氣,有修復(fù)艙在,他還是能夠重新成為一個四肢健全的人。

    倘若沾了污染物,那就不行了。

    第89章 第89根鐵柱

    葛新聽到狄綠說的,連忙放下手上工作趕過去。

    只見顯示著士兵精神海的光屏上,有黑點出現(xiàn)。

    “污染物不是很多,快去拿凈化劑過來!”葛新沉聲道。

    這話說完,不知想到什么,這位軍醫(yī)隊長補上一句,“我們?nèi)缃襁有多少凈化劑儲備?”

    狄綠調(diào)出大數(shù)據(jù)版面,“5432支。”

    葛新在心里算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頭對另一位軍醫(yī)說,“阿德,你快去寫報告,向上層申請從首都星調(diào)一批凈化劑過來!”

    現(xiàn)存的凈化劑連五千五都不到,根本就不夠用。

    在葛新幾位軍醫(yī)忙碌時,燕寧悄悄挪了位置。

    來到方才他們說的那位身上攜帶污染物的士兵修復(fù)艙旁。

    修復(fù)艙亮著溫和的藍光,看起來像一枚發(fā)光的蛋殼。

    左右看了看,燕寧見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于是悄悄伸出手。

    一根白如玉的手指戳了一下修復(fù)艙面上亮著藍光的部分。

    停頓一秒后,燕寧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外面的警報聲這時停了,從大光屏上能看到,本來像海水一樣涌來的異族已被消滅干凈。

    狄綠呼出一口氣,“這一波攻擊總算是打下去了!

    可算有休息時間了。

    “現(xiàn)在不用這么多人,只留下一到五隊的人待在這里便可,其他人回去休息!备鹦掳l(fā)話。

    燕寧不清楚自己在哪,正想問問,便見葛新轉(zhuǎn)過頭來看他,“小寧也回去休息!

    燕寧點頭。

    平時一點鐘睡都算稀罕,更別說熬通宵,熬了一夜,他確實困得很。

    跟幾人道別后,燕寧往外走,他認得回去的路,自己回去也可以。

    只是剛走到醫(yī)療室門口,那邊長廊拐角拐出一道修長身影。

    男人玉樹蘭芝,眼含明月,天上的氣質(zhì)如清風(fēng)朗朗,端是溫和又溫潤。

    燕寧愣了一下,然后快步過去,“先生,你昨晚離開基地了嗎?”

    這話是問他有沒有出去對抗異族。

    左云樓揉了揉他的發(fā)型,“小朋友不用擔(dān)心那么多。”

    燕寧皺著眉頭不說話。

    “怎么又跑到醫(yī)療室來了?”左云樓見他眼下有青影,“昨晚一晚沒睡?”

    瞧這模樣焉噠噠的,肯定是沒好好休息。

    不過左云樓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寧寧接手修復(fù)艙了?”

    燕寧搖頭,“沒有呢,我就跟在葛隊身后給他打下手。”

    至于那一下下,不算。

    左云樓應(yīng)了一聲,帶著人往回走,“駐守邊境的醫(yī)療隊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用不著你這小孩兒多擔(dān)心!

    燕寧眨了眨眼,“先生覺得我是小孩兒嗎?”

    左云樓低眸看他,狹長的眼沉淀著幽芒,“現(xiàn)在是,有些時候不是。”

    燕寧:“……”

    等回了住處,燕寧二話不說就被塞上了床。

    補覺。

    一覺直接睡到下午三點,燕寧在一陣被放輕了的交談聲中醒來。

    有兩道聲音在說話。

    “我還是不同意他挨個為那些士兵治療,雖說目前看來他不會因為治療而衰竭,也沒有表現(xiàn)出哪里不適,但誰知道往后會怎么樣?”

    “昨天出現(xiàn)變種的異族,我想你也看到了,這類異族攜帶有污染物。我軍傷亡慘重,這才僅僅是一夜而已,長久下去邊線絕對會崩潰!

    燕寧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偷偷聽著兩人的對話。

    但等他完全醒了后,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說話了。

    倒不是說一定要偷聽,大概是這種發(fā)現(xiàn)別人小秘密的事比較刺激,讓他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最后見兩人實在不說話,燕寧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

    他本來是面對墻壁的,翻身后視野開闊,同是也

    對上了兩雙看著他的眼睛。

    燕寧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抓包了。

    “先生……”他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燕寧睡前換了寬松的睡衣,這會兒睡衣最上頭兩顆扣子沒系好,睡衣松松垮垮地往旁邊斜了大半。

    露出的那片皮膚白如冬雪,細膩如奶脂,在燈光下瑩瑩生澤。

    面上曖昧的紅紋,像生在雪中的紅梅,也像落在白紙上的朱砂,時深時淺,仿佛連成了一條纏繞著寶藏的紅龍之尾。

    左云樓迅速從座上起身,走過去幫燕寧把衣服拉好。

    “先生,桑姐這兩天有沒有找你?”燕寧乖乖坐在床上,任對方給自己系扣子。

    左云樓:“我沒留意!

    這兩天他忙,非前線的事,一律被推后。

    燕寧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拿出自己的終端,把先前桑懷芳發(fā)給他的鏈接與圖片,給左云樓看。

    開始時,左云樓沒覺得有多大事。

    但后面,他發(fā)現(xiàn)這論壇上基本上都是退伍傷兵,而且很多用戶都帶有實名驗證的標志。

    這種實名驗證的用戶,要是真的去查,是能查到人的。

    光網(wǎng)上超過五千轉(zhuǎn)發(fā)虛假信息算造謠,如果認真追究,這是要進局子。

    而現(xiàn)在這條帖子的轉(zhuǎn)載量都已經(jīng)達到了五萬五。

    并且數(shù)字還在直線上升。

    左云樓瞇了瞇眸子,眼底有暗光流竄,但在抬眸間,所有暗色盡數(shù)收斂。

    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燕寧溜了,“我先去刷個牙洗個臉!

    等燕寧進了洗手間。左云樓開口,“寧寧可以為聯(lián)邦士兵治療,但我有兩個條件!

    不清楚對方為什么忽然改變口風(fēng),但那不重要了,敖桁沉聲道,“你說!

    左云樓:“什么時候治療,怎么治療,一次治療多少時間多少人,這些軍方通通不能干涉。這是其一。”

    敖桁點頭,“可以!

    “其二,你得給他們下軍令,在這里發(fā)生的事,任何人不許外傳,違者上軍。事法庭。”左云樓繼續(xù)說。

    敖桁:“沒問題。”

    等左云樓與敖桁談完,燕寧也洗漱好了。

    一出來,他就聽到左云樓說,“寧寧,晚上開個直播!

    燕寧:“?”

    這么快啊?

    “我、我怕我做不好!毖鄬帥]有做好心理準備。

    敖桁蒼綠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燕寧,將他臉上的不自信收入眼中,“隨便拿本書念念也可以!

    燕寧無奈。

    左云樓拍了拍他的肩膀,“寧寧可以的!

    被趕鴨子上架的燕寧:“……好吧。”

    這天晚上,上頭忽然來了一道軍令

    所有精神海曾經(jīng)受到過創(chuàng)傷的士兵,停止一切常規(guī)訓(xùn)練項目,晚上七點半在各處觀影室集合。

    精神海受過創(chuàng)傷的士兵不在少數(shù),這一道軍令下來,需要安排的人多達八萬人。

    觀影室空間不夠,就分配到平時訓(xùn)練場地去。

    場地被迅速改裝,裝上了一條又一條能放大精神觸感的連接繩。

    這一系列安排從白天就開始了,動靜不小,一開始就沒有要瞞著士兵,不少士兵對此非常好奇。

    “隊長,你知道今天晚上啥情況嗎?將軍怎么會下這樣的命令,我在這里待了那么多年,從沒有遇到過這事。”

    “對啊隊長,你說將軍怎么想的,大敵當(dāng)前,居然停了訓(xùn)練!

    “難道將軍要給我們看電影放松?但感覺也不像啊,看電影放松哪里需要對接觸感連接繩的!

    那位肩膀上軍銜與其他兩人有少許不同的士兵斜睨了兩人一眼,“我要是知道,我就成將軍了,可惜我不是!

    沒從隊長這里獲得任何消息,比較八卦的士兵也不氣餒,繼續(xù)找其他人問。

    然而等他們問了一圈下來全都是

    不知道,不了解,只執(zhí)行命令。

    這就愈發(fā)好奇了。

    時間慢慢走到晚上七點二十分。

    說是七點半集合,但是七點二十分時,士兵已經(jīng)按照命令來到自己指定要待的位置。

    每一隊士兵都有各自的隊長,隊長統(tǒng)計人數(shù),給沒有來的人發(fā)信息。

    統(tǒng)計完人數(shù)后又檢查連接繩是否有故障,等這一切忙完,時間慢慢走到了七點半。

    場地里沒有人說話,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大屏幕,在數(shù)萬名士兵目不轉(zhuǎn)睛中,光屏亮了。

    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男人蒼綠色的眼瞳如一望無際的初秋草原,藏著冷與韌。

    是將軍!

    原來是將軍要發(fā)表重要講話,想來是要鼓舞士氣!

    士兵們本來挺直的脊梁,不由更挺拔了幾分。

    將軍是他們的傳說,每一位參軍的士兵都以他為目標,渴望成為像他一樣的頂梁柱。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而我現(xiàn)在要給你們這一批人下令,接下來你們所看到的一切,在離開艾薩克星球后,都給我爛在肚子里!若有泄露,軍事法庭上見。”

    男人的聲音又沉又冷,帶著絕對不容違抗的剛硬,重錘一般狠狠敲在每一位士兵心頭。

    不少人升起這樣的念頭:

    將軍要給他們派絕密任務(wù)?

    好的,以軍魂起誓,絕對不會泄露半分!

    敖桁:“現(xiàn)在,把你們面前的連接繩給我戴上。”

    士兵們訓(xùn)練有素,動作飛快,齊刷刷的就將面前的連接繩往腦袋上一戴。

    說是連接繩,其實不完全是繩子,繩子兩端有一個小型貼盤,佩戴時需要把貼盤貼在太陽穴上。

    佩戴好后,當(dāng)這八萬多聯(lián)邦士兵全都正襟危坐,就等著接受命令時,敖桁離開了鏡頭前。

    大概是兩秒過后,一個黑發(fā)白膚,五官精致的少年出現(xiàn)在光屏上。

    好似所有艷麗色彩都集中在那人身上,收入那雙眼瞳清亮的眼中。

    似乎是害羞極了,那雙漂亮的眸子眨了眨,眼里光輝熠熠,小聲說出一句大家好。

    所有士兵都愣了一下神,那一刻每個人腦海里浮現(xiàn)了神奇的一幕。

    沙漠上空緩緩下起了細雨,雨量加大,雨水涓涓匯聚,綠洲初成。

    又似煙波浩渺,山間新雨,云霧繚繞,干凈溫和得讓人心神一震的氣息撲面而來。

    士兵們:“!!!”

    啥、啥情況?

    第90章 第90根鐵柱

    從燕寧的角度,他是看不到數(shù)萬士兵的。

    但看不到,可以腦補啊。

    他知道,有數(shù)萬的人在看他。

    明明以前也不是沒有開過直播,明明以前觀眾還幾千萬人,但此刻,燕寧卻從未有過的緊張。

    他皮膚薄,生得又白,一緊張就容易臉紅,非常明顯。

    想到旁邊不遠處左云樓與敖桁都在盯著他看,燕寧心跳更加快了些。

    他并不知道,他的情緒會影響幾萬人。

    連忙拿過先前準備在一旁的小冊子,已經(jīng)佩戴上連接繩的燕寧說道,“先自我介紹下,我是艾薩克邊線的后備軍醫(yī),燕寧。今天給大家介紹一種新型異族!

    稿子什么的,葛新先前都給寫好了,燕寧照著念就行。

    聲音清澈如山泉,是那旱地中的天降甘露,也像帶走熱氣的春風(fēng)。

    數(shù)萬士兵身上的連接繩微微閃爍著藍光,藍光微弱,星星點點,如同螢火一般。

    原本正襟危坐的士兵全都著迷了,他們像陷在那道溫潤的嗓音里,也像陷在一種不知名的舒坦中。

    有些意志力比較差的,挺直的脊梁放松地彎曲著。

    也有些在戰(zhàn)場上出了名兇狠、因此身負暗傷不少的士兵,這會兒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迷醉的愜意。

    葛新寫的介紹語不算太長,哪怕燕寧慢慢的念,沒有過多久,到底還是念完了。

    燕寧看向左云樓。

    左云樓一直都在旁邊,自然知道進度,他給燕寧打了一個結(jié)束的手勢。

    燕寧把目光轉(zhuǎn)回鏡頭上,“今天就到這里,我們改天見!

    敖桁把連接切斷。

    “感覺怎么樣?跟平時相比,會不會吃力?”左云樓詢問道。

    燕寧將貼在太陽穴兩邊的連接繩摘下,“沒什么感覺,還好!

    不過后面又補一句,“有點餓!

    左云樓心頭微松。

    “我讓人給你準備了宵夜。”敖桁說。

    燕寧正要點頭,卻忽然才想起

    天啊,現(xiàn)在八點左右,距離吃過晚飯連兩個小時都不到。

    他又要吃了?!

    之前十天他胖了兩斤,如果在這里待上三兩個月,他會不會被養(yǎng)成一個大胖子?

    燕寧焉了,“我、我還是不吃了,我其實也不是很餓。”

    左云樓見他目光閃躲,盯著他看片刻,明白了。

    “肚子餓就去吃,多余的能量有其他方法可以消耗掉!弊笤茦锹朴频。

    燕寧抬頭看他,“其他方法?可是先生,這里沒有健身房。”

    這地方是基地,只有給士兵訓(xùn)練的訓(xùn)練法。

    但那里的器材強度,根本不適合燕寧使用。

    左云樓非常正人君子地笑了笑,“我自然有辦法,寧寧不用擔(dān)心!

    燕寧十分好奇:“什么方法?”

    左云樓:“晚點再告訴你!

    另一邊。

    聚集在觀影室里,結(jié)束觀看直播的士兵們許久沒回過神來。

    有些士兵在看完直播后,竟然直接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各組小隊的隊長體能比一般人要強悍,連他們也是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摘下連接繩。

    說不出的震驚,只因為精神狀態(tài)比來時好太多,渾身暖洋洋的,精神海仿佛沐浴在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的溫泉里。

    疲憊被洗去,煩躁被抹平,讓人暴躁的痛苦宛若怕光的生物龜縮回黑暗一角。

    “老天,這太神奇了,是我的錯覺嗎?”有士兵喃喃自語。

    “不是錯覺!他真的是古藍……”神色激動的士兵興奮道,但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旁人扭過頭來看他,“你剛剛說古什么?”

    這么激動,看起來一定知道內(nèi)情。

    “沒有沒有,我隨便說的,嗐,你們別問了!”那士兵被十來雙眼睛盯著。

    如果不是解散的命令還沒有下,他肯定逃得飛快。

    解散后,相熟的士兵三番兩兩的走在一起。

    大多都是同宿舍的,一起回去休息。

    太困了,倘若不是不能直接在觀影室睡覺,他們都不想動。

    然而在這樣的大流中,有幾個士兵就跟搞地。下。工作一樣,偷偷給對方使了個眼色,又或者打了一個手勢,然后便面色如常的往外走。

    等走到安靜處后,幾個牛高馬大的聯(lián)邦士兵就跟炸開的鍋一樣。

    “。!崽居然真的來艾薩克了,我以為論壇上那個老哥在胡扯!”

    “要是我運氣好,說不定能在軍基地里頭碰上他!想想就激動!”

    “看來論壇上的猜測是真的,崽崽真的是古藍水星人!”

    “活的,還那么可可愛愛,想……”

    “想個鬼啊,不準想!”

    燕寧看著面前見底的大碗,惆悵的嘆了口氣。

    吃完了。

    他居然把那么一大碗面全都吃完了。

    連湯都沒剩下多少!

    燕寧垂頭喪氣地從座位上起身,端著碗走過去碗筷放置處。

    那再這么下去,他會不會也像先生一樣長成兩百斤?

    問題是,他沒有先生那么高!

    燕寧這種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晚上睡覺前。

    左云樓從浴室出來,剛好就看到燕寧坐在能旋轉(zhuǎn)輪椅上,抱著個枕頭在嘆氣。

    “臉上都嘆出皺紋來了,在愁什么?”左云樓走過去。

    燕寧抿了抿唇,才不相信左云樓說,但憂心是真的憂心。

    左云樓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干脆走到他跟前,雙手往兩邊一撐,撐在旋轉(zhuǎn)軟椅的兩個扶手上。

    正要開口,卻見燕寧忽然坐直了些。

    “先生,你先前是說有其他辦法健身嗎?”燕寧想起來了。

    左云樓糾正他的說法,“我是說有其他辦法消耗多余的能量!

    燕寧眨眨眼。

    沒明白這有什么差別。

    不過現(xiàn)在不明白,很快他就明白了。

    本來雙手撐在他坐下椅子扶手上的男人,手往里頭一收,把他整個抱起。

    “先生?”燕寧下意識地抓住左云樓的肩膀。

    抱著人,左云樓往床那邊去,“放心!

    這兩個字說得一本正經(jīng),語調(diào)也沒有任何異樣。

    故而直到衣服被扒了一件后,燕寧才反應(yīng)過來

    大尾巴狼要吃人。

    “先生,現(xiàn)在還這么早。”燕寧連忙按住左云樓的手。

    現(xiàn)在才九點多一點,這也太早了吧。

    “早點鍛煉完,早點休息!弊焐险f得冠冕堂皇,男人手上動作絲毫不停。

    又見燕寧按著他的手,左云樓干脆俯身下去,先來一個熱吻。

    先前被燕寧從飯?zhí)美飵Щ貋淼哪讨破贩旁谂赃叺男∽郎稀?br />
    香甜的奶香飄逸在空氣中,絲絲縷縷的蔓延,像初春潤物無聲的細雨,不經(jīng)意間就侵。占了房間各處角落。

    從外頭向里看去,只能看到一道高大健碩的身影像野獸般盤踞著床鋪一角。

    一條白生生的胳膊從側(cè)方伸出,撲騰幾下,像一尾被抓住的、正不服氣的甩尾巴小游魚。

    被拍打了的野獸也不惱,他饒有興趣地看著爪下的獵物撲騰。

    偶爾逗一逗,再把白尾小魚兒翻過來。

    離了水的小魚兒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兒,身上濕漉漉的,還殘留著水跡。

    “先生……”燕寧哼哼,“你好熱啊!

    左云樓體溫比他高,在這個時候更是。

    燕寧推著人,想要去拿房間的溫度調(diào)節(jié)器。

    左云樓眸光微閃,把燕寧一抱,抱到窗臺邊。

    “熱?那就開窗好了。”左云樓貼在燕寧耳畔旁邊笑道。

    床鋪旁邊就是大大的落地窗,平時床簾多半拉上,倒是平常。

    燕寧下意識用手撐在面前窗戶上,然后整個人呆了呆,“先生……”

    他頓時就緊張起來了,這一緊張,連帶著身上各處的肌肉也微微收緊。

    左云樓也不由神色繃緊了些,在眼前人耳尖落下一吻,咬著他耳尖輕聲說。

    “乖寧寧,別收那么緊!

    其實窗戶沒有開,窗簾只飄開了一線,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燕寧羞得通紅。

    他整個人像烤熟的蝦子。

    他不會知道,早已被調(diào)成休息模式的房間不僅隔音,而且窗戶外有一層保護層籠罩。

    只能從里向外看,哪怕將窗簾全部拉開,窗戶也盡數(shù)打開,外面都看不到里頭的情景。

    可燕寧不知道。

    他現(xiàn)在緊張得不行,緊緊抓住左云樓的手臂,喘著氣說,“把窗簾拉上。”

    左云樓把人抵在窗臺上,故意問道,“寧寧不是覺得熱嗎?”

    燕寧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了,他皮膚雪白,是那種冬雪般的瑩白,又似畫家愛不釋手的白宣紙。

    在出了汗后,雪白染上濕意變成了潤澤。

    左云樓壞心眼的又把窗簾拉開了些,這一下更驚得燕寧眼角緋紅,喘。息聲中已經(jīng)帶上了些哭腔。

    他太害羞了。

    渾身都熱,撐在窗臺上的手掌與窗臺溫度差過大,很快就讓玻璃周邊上生起一股白霧。

    燕寧受不住地蜷縮了一下手指,細白的手指將白霧抹平,留下一絲不甚明顯的水意。

    這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從側(cè)后方伸出,按住那只像藝術(shù)品似的漂亮手掌,與之一并撐在了窗臺上。

    燕寧紅著眼回頭,哭著又喊了一聲先生,又說,“把窗簾拉上好不好?”

    這話說的可委屈了。

    左云樓親了親他的眼角,“既然寧寧害羞,那就不看了!

    撐在窗臺上、與下方細白手掌十指相扣的大掌收回,轉(zhuǎn)而往下一抱。

    將眼前人慢慢轉(zhuǎn)過來,轉(zhuǎn)成面對著自己。

    這一下刺激不小,直接讓燕寧哭到打嗝。

    他分明是委屈,卻又本能地向欺負他的人求助,像是無處可去,最后只能攀附在男人堅實的肩膀上。

    依舊委屈,哭紅了雙眼。

    “以后吃再多也不怕,多來幾次就好了!弊笤茦堑吐曊T哄道。

    也是這時,燕寧才反應(yīng)過來

    先前對方所說的消耗能量的方式,居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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