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親自教導(dǎo)(倒v開始) 路清淮緩緩俯身……
一片廢墟, 黑色瓦罐碎片堆疊滿地。瓦片中央,白衣仙尊伏在地上,緩緩睜眼。
路清淮半起身, 胸口空落落的, 酸澀得緊,只記得自己來寒蠱宮尋找蕭玄卿, 接下來的事不在知曉。
他扶著木柜站起,跌跌撞撞地在屋內(nèi)尋找。終是在一墻角尋到已昏迷的蕭玄卿,對方半坐著, 背靠墻面。
路清淮快步走去,蹲下/身。蕭玄卿雙目緊閉,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顯得異常乖巧。
似受到蠱惑, 路清淮斂袖伸手, 玉潤的指尖一一描過蕭玄卿的眉眼、鼻梁, 最后停留在嘴唇。
心跳如雷, 震得路清淮無法忽視, 一只手捂住心口, 他想將這異常的心跳壓下去,卻只能感受到越來越快的心跳。
捶打著胸口,摧毀著他的智。
路清淮清冷的眼眸泛起漣漪, 他緩緩俯身, 隔著指尖吻上。他的指尖泛冷, 而蕭玄卿的唇肉卻是柔軟溫?zé)岬? 使得他的神思越加混沌。
想要再多些……
【恭喜宿主成功救出蕭玄卿。】
突如其來的系統(tǒng)音讓路清淮神智回歸,他幾乎是跌坐往后。
“這是怎么了!我為什么會對蕭玄卿做出這樣的舉動?”路清淮面若寒霜,可耳尖卻快速泛紅, “定是受那本同人文影響,兩個男子怎能在一起!”
但他的目光仍無法控制地落在蕭玄卿臉上,見到對方眉心微皺。
盤坐起勢,探查蕭玄卿的身體,竟是虧空得厲害。就像是以自己的血肉完全滋養(yǎng)另一人的性命。
——與自己一同枯死的玉蘭花樹。
記憶一閃而過,快到路清淮抓不住。他的心口鈍痛,大口喘息,才勉強(qiáng)緩解。
再細(xì)想,已記不清。
——
因擔(dān)心蕭玄卿狀況,路清淮將他帶到自己屋內(nèi)悉心照顧,就這樣過去了七日。
夜深人靜,躺在床榻上的人睫毛輕顫,睜眼,望向斜躺在美人榻上的仙尊。
清冷仙尊半撐著頭,如瀑般的長發(fā)散落在榻間。神色因連日的照顧微微倦怠,眉骨顯得清泠泠的。
在榻上入眠,顯然并不舒適,路清淮的眉頭不自覺微鎖。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撫上,蕭玄卿專注地凝望著。
他只記得蘇宛音同他說師尊對他并無情意,不過是為了以身祭道。
許久,蕭玄卿開口:“師尊,就算是利用我也無妨,弟子心甘情愿。”
蕭玄卿低頭,親吻上心心念念的唇瓣,他本打算淺嘗即止。
頸間攀上一溫?zé)幔非寤粗鲃訂⒋健?br />
克制的情欲瞬間翻涌,蕭玄卿將舌尖探入對方口中,盡情地汲取涎液。玉蘭花香越發(fā)清晰,濕濡柔軟的舌肉相觸,強(qiáng)烈的快感在神識炸裂開,兩人的身子同時顫栗。
安靜的屋內(nèi),喘息聲清晰可聞,一道銀線牽扯開。
“師尊,你可知曉自己在做什么?”
沒有回應(yīng),對方已沉沉睡去。
蕭玄卿將路清淮抱起,輕柔地放到床榻上。
他知道世間有人會有夜行癥,師尊這是犯了病。
即便如此,他的內(nèi)心仍漲滿,掩好被角,好讓對方睡得舒適些:“師尊,這樣好似與你兩情相悅。”
……
窗外有鳥兒啼鳴,路清淮扶額醒來。到鏡前,冷水撲向面龐才將熱意勉強(qiáng)壓下。
“這是做了什么荒唐夢。”
雖然原文中蕭玄卿潔身自好,沒有一個粉紅知己,但由于小時的經(jīng)歷,對于龍陽之好可謂是深惡痛絕。
半夜中,卻恍恍惚惚夢到蕭玄卿主動親吻自己,而他竟也不知羞恥地承受著。
他要問問系統(tǒng),究竟那本同人文會影響到何種地步。
吱呀——
門被推開,蕭玄卿捧著一碗蓮子百合粥進(jìn)入:“師尊,弟子做了些粥,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看到好端端站著的蕭玄卿,路清淮內(nèi)心當(dāng)下的喜悅代替原先的困擾,才意識到自醒來蕭玄卿便不在屋內(nèi)。
可昨夜的夢,讓他幾乎無法直視對方,只道:“粥放在屋內(nèi)便可,你既已大好,今日我們便回云穹派。”
“是,師尊。”
——
“不錯,中了無形針還能撐下來。”厲長老認(rèn)可地點(diǎn)點(diǎn)頭,“多虧了你師尊為你奔波。萬伍修以及相關(guān)弟子已按派規(guī)逐出師門,你且安心前往凌云閣。”
待蕭玄卿走遠(yuǎn),厲長老才走到路清淮身旁:“掌門師兄,自即日起,每周都需要進(jìn)行一日的弟子親授。”
“既如此,蕭玄卿便交由你來教導(dǎo)。”
路清淮自寒蠱宮后,便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常年的獨(dú)處,使得他下意識想遠(yuǎn)離蕭玄卿。
“掌門師兄萬萬不可。”厲長老苦口婆心地勸誡,“派規(guī)已定,你作為掌門,更需要以身作則。怎可將自己的親傳弟子交由我!”
厲長老正氣道:“掌門師兄是擔(dān)心被他人看出對蕭師侄的……情意。我已向凌云閣申請,為你們單獨(dú)劃分出一處。”
本就打算遠(yuǎn)離蕭玄卿,怎能應(yīng)下?
路清淮面色冷沉,打算拒絕。
【發(fā)布日常任務(wù):請宿主悉心教導(dǎo)并打擊主角。
目前宿主的生命時限:一時辰。】
許久沒關(guān)注生命時限,刺眼的紅字提示浮在眼前,路清淮蹙眉:“分配的位置在哪?本尊要去尋蕭玄卿。”
“浮云場。”
話音剛落,看著路清淮快速離去的背影,厲長老摸摸胡須,感慨道:“掌門師兄用情至深,竟一分一刻不愿與蕭師侄分開,日后我得助他。”
——
蕭玄卿緊握劍柄,小臂漂亮的線條繃直,流暢而又有力地?fù)]出一劍。
劍光閃閃,他身如蛟龍,凜冽的劍勢帶起地上掉落的玉蘭花瓣,又如星辰墜落。
利落地收劍,蕭玄卿甚至沒有半分喘息,不過他神色微暗。
今日便是親授弟子之日,可依著師尊的性格,想必會拒了厲長老。
更何況,早晨他便感覺到師尊對自己隱隱有拒絕之勢。是昨夜里的莽撞被師尊發(fā)現(xiàn)?不,若是被發(fā)現(xiàn),自己恐怕會被師尊一劍穿心,斷不會安然到今日。
思緒亂得像麻繩,唯有揮劍清空雜念。
長劍再次出鞘,刺目的刃光在玉蘭花林閃爍。
唰——
小臂劃破,流出鮮血。
“為何不等為師,私自練劍。”
路清淮剛到浮云場,便看見蕭玄卿練劍受傷的場景。
“弟子資質(zhì)愚鈍,以為師尊不會來親自教導(dǎo)。”蕭玄卿捂住傷口,想盡量掩住,“小傷而已,師尊不必掛心。”
“松手。”
路清淮冷聲,對方依言乖乖松開,極深的一道長口展露無疑。
見此,路清淮越發(fā)生氣,夾雜著刻意忽略的心疼。怒斥:“再有下次,便逐出門去。”
蕭玄卿已受傷,路清淮本不想繼續(xù)今日的練劍。
【警告宿主,剩余生命時限:半時辰。】
“你初次使劍,莫要急功近利。”
他抬手,折下一花枝,拋給蕭玄卿,“以此代替。”
自己則彎腰撿了枝剛剛打落的玉蘭花枝,向蕭玄卿攻來:“與我對戰(zhàn)。”
路清淮提起花枝,劍光疾起,猶如被賦予了生命。
蕭玄卿快速去擋,幾乎無招架之力。
可很快,蕭玄卿的劍式便迅速成長,邊對練邊學(xué)習(xí)著路清淮的招式。
路清淮的眼底劃過滿意,不愧是《傲世仙尊》的主角,一點(diǎn)就通。
但系統(tǒng)要求自己打擊蕭玄卿。
驟然,路清淮進(jìn)攻猛烈,幾乎沒有一絲留情。
蕭玄卿也不逞多讓,兩木相交,劍光霍霍,竟發(fā)出錚鳴音。
這一下,蕭玄卿手腕震震,劍柄幾乎脫手。
足尖輕點(diǎn),蕭玄卿不再同路清淮硬碰硬,而是利落翻腕,想出奇制勝。
可路清淮已識破,身子后傾。待蕭玄卿落地,打在蕭玄卿小臂處。劇烈的疼痛使得蕭玄卿握不住花枝,被路清淮輕易一挑,脫手,落在三丈開外。
劍風(fēng)劃破空氣,路清淮直刺,花枝在蕭玄卿心口處留下瘀痕,若是靈劍,此時已穿透心臟。
“揮劍不穩(wěn)。”路清淮面色不虞,剛剛進(jìn)行了番打斗,路清淮說話時帶著輕微的氣喘聲,“再練習(xí)十次。”
“是,師尊。”
蕭玄卿小臂處的傷口再次裂開,衣袖浸紅。可他望著路清淮頸間少許的汗珠,攀附在精致的鎖骨上,喉結(jié)輕微滾動。
——
【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務(wù),備注日常任務(wù)可疊加完成。
目前宿主生命時限:一周。】
“親自教導(dǎo)蕭玄卿一次便可以延長一周的性命,倒是剛好。”
不過,剛好得有些過頭。
路清淮就要就寢,外袖中有一長物,拿出。是白日里的玉蘭花枝,被自己隨手帶回。
將玉蘭花枝插在床頭的云紋琉璃瓶中,路清淮側(cè)身看著花枝,漸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有粗糙的枝干摩擦手心,路清淮低頭,見手里拿了支玉蘭花枝。
他一次又一次地出劍。
許久,就在他以為習(xí)劍已結(jié)束,背后有溫?zé)峋o貼,白皙纖長的手驟然交疊:
“師尊,揮劍不穩(wěn),再練習(xí)十次。”
……』
第25章 師尊? 路清淮忽然心靈福至,低喚:師……
『路清淮手握花枝, 想使出最常規(guī)的劍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全然忘記。
眸底劃過一絲不解。
這是要重新習(xí)劍?
“與我對戰(zhàn)。”
有花枝快速攻到身前,路清淮未及時反應(yīng), 身后仰。
鎖骨卻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對方的玉蘭花枝探入領(lǐng)口。
寒氣順著掀開的領(lǐng)口侵/入體內(nèi),精致的鎖骨隨著喘息起伏, 路清淮抬眼睫,怒視著對戰(zhàn)者。
蕭玄卿面容如玉,平靜地指出他的不足:“師尊, 起勢不穩(wěn)。”
不待路清淮說話,接二連三的招式向路清淮攻來。
不過是花枝,在蕭玄卿手里卻好似真的長劍。他也不傷及路清淮性命, 只是在各處, 有著被刺的輕微疼痛感。
隨著打斗, 林間的花瓣紛紛散落, 落入白皙的頸間。
很快, 路清淮的白衣被劃破許多, 露出雪膩的肌膚。因被花枝抽打, 裸/露的肌膚泛著紅,輕微地腫著。
好似潔白的畫卷,被人蓄意揮筆, 竟有了褻玩的色/意美感。
偏偏蕭玄卿仍是那副認(rèn)真教授的坦然模樣:“師尊, 出劍的力道太軟。”
手中一松, 花枝落于地。
看著越來越走近的人, 路清淮竟升起落荒而逃的念頭,聲音冷峻,想驅(qū)了蕭玄卿:
“本尊使劍已千百年, 無需由你教導(dǎo)。”
“師尊這是糊涂了。”蕭玄卿此時的眼瞳猶如墨玉,欲/望在玉間涌動,“初次習(xí)劍,是弟子太過急切,更應(yīng)當(dāng)親自教導(dǎo)”
五指強(qiáng)勢地插/入路清淮的指縫,蕭玄卿幾乎以一個懷抱的姿勢,引著路清淮使出每一式。
竟被徒弟教導(dǎo),路清淮內(nèi)心難堪,咬牙訓(xùn)斥:“孽徒!”
“呵。”耳邊是蕭玄卿的低笑,“師尊,學(xué)劍需全神貫注,萬不可分心。”
揮劍,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
蕭玄卿用的是極進(jìn)取的劍法,因此動作幅度也更明顯。
被迫碰撞,連綿不斷。
路清淮的眼角泛起濕意,欲念被激發(fā),難以消弭:“夠了。”
從蕭玄卿的懷中掙脫開來,沒有蕭玄卿的加持,路清淮才驚覺自己手腕發(fā)軟。
玉蘭花枝掉落,埋于掉落的花瓣之中。
“師尊,揮劍不穩(wěn),再練習(xí)十次。”
蕭玄卿再次將路清淮束縛在懷,耐心地教授著。
不知過了許久,微啞的聲音響起:
“師尊,今日的教授如何?”
路清淮想早些掙脫這窘境,順著對方點(diǎn)了下頭。
“那么師尊,你也喚我一句。”
喚一句什么呢?
路清淮已有些渙散,忽然心靈福至,低低喚了句:“師尊。”
下一秒,背后擁抱的姿勢轉(zhuǎn)換。兩人面對著面,唇瓣上附上一溫?zé)帷?br />
對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舌滑入,舌肉相摩繾綣。時而勾繞,時而輕舔。
路清淮的舌根酸澀,水聲從口舌處不斷傳來,被吻得幾乎站不牢,而他的欲/念也漸漸起來。
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他擔(dān)憂自己也無法自控。
重重地按在蕭玄卿的小臂處,手中黏膩。
“嗯。”蕭玄卿悶哼一聲,傷口再次裂開,卻沒有停止親吻,反而更加肆意。
而路清淮眼睫顫顫,眼里是惱怒震驚,兩人身軀緊貼。
這孽徒竟比剛剛又大了幾分!』
“掌門師兄,可有何處不適?已過申時,九云堂內(nèi),大家正等著你商議三天后的弟子歷練。”
玉清居外傳來厲長老的聲音,見屋內(nèi)久未回應(yīng),他擔(dān)憂路清淮真出了事,闖入屋內(nèi)。
仍是原有的布置,沒有半分打斗的痕跡。千年寒冰床上路清淮身著褻衣,衣領(lǐng)關(guān)闔,即使是就寢也比旁人更規(guī)。
而此刻的他有些出神,看到厲長老,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變回原本清冷的模樣:“無事,半時辰后我梳完自會前去。”
見路清淮真的無事,厲長老將信將疑,退出門外。
而路清淮驟然把寢被掀開,面色發(fā)沉,褻褲黏膩。
自己年紀(jì)不算小,竟出現(xiàn)夢/遺這般丟臉的事。更何況夢/遺的對象是……
“師尊。”
一道凈水訣,路清淮渾身清爽,才將晨起時的難堪勉強(qiáng)壓下。
他起身,開了門,面色不虞:“有何要事?”
蕭玄卿捧著一碗百合蓮子粥:“我給師尊做了愛喝的粥。”
經(jīng)歷了昨夜,他本就不想看見蕭玄卿,況且厲長老還在等著他。
但看到蕭玄卿的小臂處并未做處,隱隱有血漬滲出,路清淮做不到視而不見,冷聲:“進(jìn)來吧,放下粥,先為你處昨日的傷口。”
路清淮從紫檀木柜中取出上好的金瘡藥和干凈的布條,轉(zhuǎn)身,蕭玄卿正看著床頭的玉蘭花枝。
他的手輕觸花枝,頂上的花瓣落下,就像夢中對招時打落的花瓣。
隨后收手,坐在桌邊,主動伸手:“煩請師尊。”
“無妨。”路清淮收回視線,將蕭玄卿的衣袖撕開,傷口很長,那里的血痂原本已結(jié)好,不知主人做了什么再次撕裂開,才使得鮮血無法止住,“為何作踐身體?”
“弟子不達(dá)師尊要求,所以又私下練習(xí)了幾次。”
但尋常的練習(xí)怎會使傷口輕易崩開,蕭玄卿的傷口明顯是好了又裂,恐怕未停止過。
這是將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路清淮用干凈的濕布擦拭傷口,打開塞子,將白色的藥粉細(xì)細(xì)倒上。
雖然知曉夢境無法控制,但他還是避無可避地遷怒到蕭玄卿身上,尋了藥效最好但痛楚最大的藥粉。
抬眼去觀察蕭玄卿的反應(yīng),額間冒著冷汗,倒是一聲不吭。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傾倒藥粉的手:“師尊,換藥猶如練劍,全神貫注,萬不可分心,莫要再盯著我看。”
和夢境相似的話使得路情懷的手一顫,瓶藥粉都倒出,他快速用布條包扎好傷口。
留下新的一瓶傷藥,快步離開。
蕭玄卿望著已包扎好的傷口,似覺得路清淮的反應(yīng)有趣,低笑了下:“不能操之過急。”
——
“掌門師兄,你來了。”
九云閣內(nèi),厲長老見到路清淮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迎上。同時,兩側(cè)各派的掌門及其身后的弟子紛紛起身,對著路清淮做頷首禮。
直到路情懷落座主位,眾人才坐下。
有路情懷坐鎮(zhèn),一時閣內(nèi)鴉雀無聲,安靜得連針尖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還是厲長老先打破沉默:“掌門師兄,此次弟子歷練聯(lián)合了十大門派,和往常一樣由我?guī)ьI(lǐng)前往須臾空間。各門派會挑選十名優(yōu)秀弟子前往,屆時分出一二三名。”
須臾空間,聽到這個詞,原文的記憶逐漸回籠。
路情懷淡淡頷首,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
果不其然,有一著青衣大袖的中年人站起,拱手:“清淮仙尊,聽聞你最近新收一弟子,想必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這番話明夸實(shí)貶,誰不知道蕭玄卿不過入派幾日,還是個全無靈力的凡人,這是要看蕭玄卿在歷練中出丑。
見路清淮未出聲,清風(fēng)派掌門得寸進(jìn)尺,對著眾人道:“有清淮仙尊的弟子在此,我們的徒弟恐怕難以比擬,提前恭祝他取得魁首。”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不論是各門派掌門還是身后的弟子都臉色難看。但礙于路清淮在場,只能勉強(qiáng)點(diǎn)頭。
主位上的路清淮眼睛微瞇,在原文中,正是這番話使得蕭玄卿成為眾矢之的。
須彌空間中被眾弟子圍攻,幾乎去了半條命。而監(jiān)視須彌空間以保證弟子安全的留影珠也被原主刻意損壞,消息“不慎”走漏,眾人便更加為所欲為。
蕭玄卿彼時剛引靈,毫無還手之力,憑著堅韌的意志,拖著已斷掉的雙腿躲入一山洞。沒想到卻機(jī)緣巧合,得到了須彌空間中級別最高的妖獸玄丹。
可最后蕭玄卿第一的名次仍被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散修爭去。
但他不打算讓蕭玄卿遭受這遭,開口要拒。
【頒布任務(wù)六:請宿主進(jìn)入須彌空間,搶奪蕭玄卿的第一名次。
注:此人物為原文人物,不會因外力識破。】
路清淮袖底下的手緊攥:“清風(fēng)派掌門說得不錯,蕭玄卿作為本尊的弟子,當(dāng)取第一。”
這話一出,底下人竊竊私語:“蕭玄卿那廢物,清淮仙尊竟然看好,到時我必給他些顏色看看。”
“每年在須彌空間斷了腿或傷了眼的人不在少數(shù),畢竟妖獸眾多,一不小心被吞吃入腹也不可說。”
在眾說紛紜中,一人從閣門進(jìn)入,是蕭玄卿。
正主到場,眾人的議論仍未停止,都以鄙夷的眼光看著蕭玄卿,覺得他毫無靈力,必定會怕得拒絕試煉。
可蕭玄卿并不在意他人的非議,和上輩子相似的場景。
他隔著人群,眼中只有路清淮:“弟子定會完成師尊所期,取得第一。”
第26章 組隊(duì) 蕭道友,可以松手了。
一轉(zhuǎn)眼便來到弟子歷練日。
云穹派的主殿外已匯聚了各門派的弟子, 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
每人手中都被分到一白色錦袋。
錦袋內(nèi)放了顆留影珠,用繩子穿過, 方便眾人佩戴在頸間。此外還有一塊刻著祥云的木牌。
厲長老運(yùn)用靈力, 洪亮的聲音響遍個場地:“留影珠內(nèi)封存了追尋的符咒,一旦遇到困難, 可砸碎,自會有人來救。而那塊木牌則是用來統(tǒng)計妖獸靈草數(shù)量,最終獲得數(shù)量最多、等級最高的人將給予靜心靈。”
“竟然是靜心靈, 已有五百年未問世。據(jù)說擁有了它,日后的靈階參悟?qū)⒉粫腥魏巫璧K。”
修真界中靠著奇遇進(jìn)階的人極少,但不乏修真世家憑借著法器、丹藥將自家弟子砸到靈階。
修為可砸, 靈階參悟卻難于上青天。這部分人往往由于無現(xiàn)實(shí)的歷練, 終身卡于結(jié)丹。但有了靜心靈, 就意味著只要有足夠的丹藥, 便可以輕而易舉地達(dá)到化神初期。
人群瞬間興奮起來, 眼里皆是勢在必得。
“此次弟子歷練, 清淮掌門將不再前往, 由我全程陪同。”厲長老手中的捆仙索靈力流轉(zhuǎn),他的語氣發(fā)沉,不威自怒, “若有人做出殘害他人的事, 我必不放過。”
隨后, 厲長老從衣袖中掏出一精致的小船, 不過巴掌大小,卻刻畫得細(xì)致入微。
往上一拋,小船瞬間變大, 占滿個場地,即使是容納千人也綽綽有余。
眾人紛紛上去,蕭玄卿最后踏上甲板。
靈船瞬間騰空,穿行在云霧之間。
蕭玄卿剛上去,有一眾青衣弟子聚眾,對著他的方向指指點(diǎn)點(diǎn)。
輕蔑地說:“清淮仙尊年年前往弟子歷練,這次卻例外。那日雖說這廢物能得第一,可心里想必知曉不過是天方夜譚。或是暗地里使些腌臜手段……嘖嘖。”
那人并不避諱,顯然是講給蕭玄卿聽。
“可笑。”蕭玄卿身旁有人出聲,望著云霧,“你爭破頭來參加云穹派的弟子歷練,卻在這質(zhì)疑清淮仙尊的弟子。若是他真有特權(quán),現(xiàn)在便可向派中告發(fā),將你驅(qū)逐下船。”
蕭玄卿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側(cè)顏,那弟子并不起眼,長得也不過是清秀,和路清淮的絕代風(fēng)華完全無法比擬。
可看著他,蕭玄卿眉頭微皺,仔細(xì)打量那人,說不出的熟悉感。
只是若是師尊,在相生果的加持下,為何還是原貌?許是自己的錯覺。
聽了清秀弟子的話,青衣弟子也想通其中的利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蕭玄卿道:“多謝。”
清秀弟子淡然疏離地微點(diǎn)頭:“無事。”
靈船行駛速度極快,不過半日便來到了須彌空間。
厲長老在正前方道:“此次歷練規(guī)則有變,四人一組,既有團(tuán)體名次,又有個人名次。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未組隊(duì)成功者,直接淘汰。”
眾人都有相熟之人,特別是門派中最易報團(tuán)。
但其中以寒霆派宇文天涯最為熱門,是近些年來天賦最好的弟子。
很快,周遭圍了不少人,都想和他組隊(duì)。
而宇文天涯卻撥開人群,走到蕭玄卿目前,微笑:“蕭道友,可否和你一起?”
“不必。”
蕭玄卿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干脆利落地拒絕。萬萬沒想到會被蕭玄卿拒絕,宇文天涯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勉強(qiáng)維持溫潤的表象:“想必蕭道友已有意向,對方必定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
“噗嗤——”人群中立刻有人發(fā)笑,“我們哪個不是經(jīng)歷門派層層選拔,只有他靠著師尊參加歷練的。誰會和他組隊(duì),我可不想被他拖累了名次。”
宇文天涯眉峰壓低,怒斥:“林師弟,怎能如此羞辱蕭道友!”
那人臉一白,能看出宇文天涯在門派中極有威懾力:“是,宇文師兄,是我失言。”
可宇文天涯表面上訓(xùn)斥底下的師弟,實(shí)際上卻等著對方話全部說完才制止,他存心要看蕭玄卿的笑話。
不知在一旁聽了多久,從樹蔭底下走出一人:“我和他組隊(duì)。”
容貌漸漸明了,蕭玄卿眼中劃過防備,又是白日里替自己解圍的弟子,為何三番五次出手相助?
但他從不信平白的好意,這人出現(xiàn)的太突兀。
“我想獨(dú)自……”
那人似乎清晰地察覺到蕭玄卿的念頭,出言打斷:“一炷香的時間即將要到。”
眾人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還未尋好隊(duì)友,不再專注于蕭玄卿,慌忙組隊(duì)。
“我一屆散修,不過是來湊個熱鬧,蕭道友不必如此防備。”對方主動將自己的木牌遞上,“我的名諱是曲夢書。”
蕭玄卿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既然執(zhí)念跟他,那就索性放在身邊。若是動些骯臟的手腳,和上輩子那群人一樣,再殺了對方也不遲。
“蕭玄卿。”
兩人的木牌輕碰,祥云回紋的圖樣同時出現(xiàn),代表著已組隊(duì)。
“蕭道友,還有一人我已尋好。”曲夢書道,“他名為蘇栩,是寒霆派的外門弟子。”
蘇栩,聽到這個名字,蕭玄卿憶起上輩子。
蘇栩本來作為外門弟子,無人看好,最終卻成為弟子歷練中的黑馬。
此人表面看著不靠譜,實(shí)則實(shí)力強(qiáng)厚,否則不可能以外門弟子的身份來到這里。
他本就打算選擇對方,沒想到這個行為怪異的曲夢書先他一步,這讓他對曲夢書越來越好奇。
“好。”
曲夢書略微吃驚,本以為蕭玄卿不會那么好說話,竟那么容易答應(yīng)。
有人突然從背后跳出,蘇栩笑嘻嘻:“好像有人提到我,夢書,這就是你找的新道友。哎哎哎,怎么剛開始就那么不友好。”
蘇栩這人天生性格自來熟,想要搭上曲夢書的肩頭。手腕卻被人輕易制住,沒有碰到曲夢書分毫。
蕭玄卿遲疑了一秒,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番舉動,松手:“抱歉。”
“你這手勁真大。”蘇栩揉了揉手腕,倒也不在意,“不過現(xiàn)在就我們?nèi)耍無法完組隊(duì)。”
這時,不遠(yuǎn)處的人群傳出喧然,蘇栩最愛看熱鬧,忙湊了上去。
曲夢書不發(fā)一言,也跟著過去。
人群內(nèi)圍,一漂亮女子黛眉微蹙:“我不愿與你們組隊(duì)。”
“白姑娘,你們門派的派法太過柔和,在弟子歷練中難免受到傷害。”青衣弟子頗為自信道,“不如和我們一起,有我們保護(hù)你,你才能安然無恙。”
白雅君是修真界中最漂亮的仙子,若是能和對方組隊(duì),再英雄救美,想必對方會傾心自己。
“才能?你這番話比白日里更可笑,這位姑娘也是通過選拔獲得歷練機(jī)會,她的能力并不比你差。”
蕭玄卿眼神微暗,又是曲夢書。
“對,難道世間的女子只能依附男子而活!”聽到曲夢書的言論,白雅君眼睛一亮,詢問,“這位道友,我可否加入你們隊(duì)伍?”
曲夢書看了眼蕭玄卿,見對方點(diǎn)頭:“好。”
眾人本以為白雅君會答應(yīng)那青衣男子,再不濟(jì)也會和其他修為高強(qiáng)的修真者組隊(duì)。萬萬沒想到會和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散修組隊(duì),還是主動征詢意見。
當(dāng)下,人群嘩然,有羨慕,有嫉妒,更多的是不看好的議論。
四人不顧其他,木牌拿出,相同的祥云紋樣顯現(xiàn)。
至此,組隊(duì)完畢。
靈力波動,繁雜的靈訣在半空中顯現(xiàn),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靈力飄浮旋轉(zhuǎn),須彌空間大開。
厲長老道:“未組隊(duì)者,自行淘汰。”
“不!”青衣弟子發(fā)出哀嚎。
可厲長老是出了名的秉公無私,直接將那人驅(qū)逐了出去:“其余人再強(qiáng)調(diào)一遍,不可互相殘殺,留影珠會將你們的行為實(shí)時傳到我的眼前。”
眾人齊劃一地回答:“是,厲長老。”
同時進(jìn)入須彌空間,突然一陣波動,大家腳下不穩(wěn),被靈力颶風(fēng)席卷。
蕭玄卿下意識握住曲夢書的手腕。
“我離你最近,蕭道友你居然跳過我去握夢書,令人傷心。見色忘友啊!見色忘友啊!”
遠(yuǎn)遠(yuǎn)傳來蘇栩的咒罵聲,很快隨著靈力颶風(fēng)飄遠(yuǎn)。
但曲夢書反應(yīng)極快,槿紫靈力化作繩索,迅速纏在蘇栩和白雅君腰間。將以吹遠(yuǎn)的蘇栩拉到身邊。
四人被強(qiáng)大的靈力颶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
最后的風(fēng)暴襲來,幾人幾乎飛起,僅僅靠著槿紫靈索才沒有被吹散。一陣眩暈后,終于進(jìn)入須彌空間。
草地上,蘇栩和白雅君已完全昏死。
只有蕭玄卿和曲夢書還勉強(qiáng)站著。
手腕溫?zé)幔鷫魰皖^:
“蕭道友,可以松手了。”
第27章 暴露 果然是師尊。
蕭玄卿快速松手, 幾乎是甩開的動作,如燙手山芋。
曲夢書也沒說什么,只是驚訝蕭玄卿的反應(yīng)有些過度。
“夢書, 蕭道友, 我們這是進(jìn)來了嗎?”
蘇栩修為深厚,很快醒來, 捂著腦袋詢問,“還好有你在,否則剛進(jìn)入空間就要被沖散。白姑娘怎么還躺著, 我這正帶了些藥。”
蘇栩從隨身的小布袋中取出一枚清神的藥丸,塞到白雅君口中。過了一會兒,白雅君睜眼。
確認(rèn)大家都無事, 四人開始謀劃接下來的行動。
蘇栩盤腿坐在石頭上, 手持木枝, 畫出一個大門的框架:“須彌空間的入口就像這個大門。”
隨后, 木枝在門中央畫了個大大的叉:“可它是個單向的大門。一旦關(guān)閉, 除了外界的人進(jìn)來, 里面的人便無法靠外力破除, 而它下一次打開要到一月后。在這一月中除非生死,外界人都不會出手干預(yù)。”
蘇栩還在講解,白雅君突然摘下頸間的留影珠, 原本光滑圓潤的珠身已布滿裂紋:“你們快看這個。”
聞言, 四人紛紛摘下留影珠, 都產(chǎn)生了不同程度的裂紋。
蘇栩見多識廣, 立刻道:“看來留影珠已廢,無法將須彌空間內(nèi)的情形傳到外面,只剩下最后的求救功能。那我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就是獲得更多更好的靈物。”
“不是。”一直未出聲的蕭玄卿將留影珠緊攥在手心, 透過留影珠,他又想起上輩子互相殘殺的人間煉獄,“是要在一月內(nèi)盡可能地保全性命。”
蘇栩和白雅君面露不解,不明白其中關(guān)聯(lián),唯有曲夢書聽懂。
在一旁仔細(xì)地解釋:“弟子歷練以靈物數(shù)量、等級為評判,可這些東西本就是無主的。現(xiàn)下,離了外界的監(jiān)視,很快就會出現(xiàn)搶奪其他隊(duì)伍的丑事。畢竟在須彌空間中受傷或死人都是很“常見”的事。”
白雅君并不贊同這說法,提出疑問:“依曲公子的說法,難道我們坐以待斃,在須彌空間中只剩下茍全性命這一條路?”
“我們這支隊(duì)伍爭議太多,但這正是我們的優(yōu)勢。”曲夢書頓了頓,“得讓其他隊(duì)伍誤以為我們?nèi)〔坏渺`物。”
“所以要在眾人面前演出戲。”
蕭玄卿唇畔揚(yáng)起譏誚的弧度,緊接著說。與曲夢書對視一眼,兩人顯然都說出對方心中所想,眼里有輕微的吃驚。
“你倆倒是默契得很。”蘇栩笑著調(diào)侃,從包里取出一宗卷軸,平鋪開,“現(xiàn)在就看我的了。我在修真界可是有百事通的稱號,須彌空間的地圖我早已繪出。”
地圖上,能夠清晰地看出須彌空間劃分為五大版塊,各版塊都標(biāo)明了靈物極其守護(hù)的妖獸。
唯有一處全是空白,蘇栩點(diǎn)著那處:“這個地方太過危險,所有前往的修真者都死于非命,因此無人知曉那里的情況。大家一定要記住,不論發(fā)生多危難的情況都千萬不能往那去。”
“蕭道友,夢書,我們接下來去哪?”
短短半天,蕭玄卿和曲夢書說的話雖沒有蘇栩來得多,但只要開口,必定是關(guān)鍵。因此不知不覺,一行人已以二人為先。
“這里。”曲夢書點(diǎn)著低階靈物的藤蔓版塊,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們一行人修為低下,在取得低階靈物時身受重傷,因此無法對任何一支隊(duì)伍造成威脅。”
蕭玄卿側(cè)身抱手,端詳著曲夢書,點(diǎn)頭,是認(rèn)可的意思。
于是,四人向著藤蔓版塊行進(jìn)。
腳下是濕軟的苔蘚,空氣潮濕泛著植被獨(dú)有的味道,倒下的樹洞中時不時躥出一爬蟲從腳背快速爬過,眼前還有垂下的藤蔓遮擋視線,因此很不好走。
蘇栩在經(jīng)歷了第三個狗吃屎后,湊到曲夢書身邊:“夢書,你走得那么穩(wěn),扶我一把唄。”
結(jié)果曲夢書直接無視了蘇栩,抬手掀開垂落的藤蔓。藤蔓重新落下,“啪”的一聲打在蘇栩臉上,落下一道長長的紅印。
蘇栩苦著臉:“你不扶我,總不能讓白姑娘扶我。”
他的眼睛逐漸移開,望向斷后的蕭玄卿,諂媚地笑:“蕭道友,你扶我唄。”
蕭玄卿對于之前蘇栩纏著曲夢書的行為便感到煩躁,忍不住語氣不善:“顧好你自己。”
這話和蕭玄卿在路清淮面前的性格完全不一致,前面的曲夢書突然駐了步,回頭望了眼蕭玄卿。
蘇栩本來放棄,卻見眼前突然多了條胳膊,忙不迭抱上去:“蕭道友,是什么讓你回心轉(zhuǎn)意?多謝多謝。”
一路上,基本上除了順手地采集靈植,并沒有妖獸攻擊。
就算偶有兩個,還未靠近就被曲夢書靈力擊飛。
但所有人來這都不是為了這些低階靈植,而是為了蕈藤莖。
蕈藤莖的靈階在須彌空間中最多排得上中等,這里又無數(shù)的藤蔓,找到它無疑大海撈針,本不該吸引到那么多人。
可蕈藤莖喜好美人,是世人皆知的事。
當(dāng)四人來到藤蔓版塊中央,各弟子或是對鏡打扮,或是衣飾,好不熱鬧。
無人不愛美,被蕈藤莖承認(rèn),就意味著你是個難得的美人,因此眾人借著尋蕈藤莖的名頭躍躍欲試。
很快,有一簪花男子著粉衣,絲綢上繡著蝶戀花紋,耳邊別了朵粉色芍藥花交相輝映。
神情帶著些佻達(dá),將勉強(qiáng)七分的樣貌壓至五分。
他頗為自信地站在中央,扇子啪地一展,自詡風(fēng)流地?fù)u扇。
卻毫無動靜,簪花男子臉色難看,手中的扇子不自覺扇快。花瓣在風(fēng)中掉了幾片,剩下個殘朵,還有只飛蛾往那湊。
“噗嗤——”蘇栩捂著嘴,也沒把笑聲憋回去,引得對方手持象牙折扇,指著他,橫眉怒目。
“笑什么,有本事你過來,恐怕蕈藤莖被嚇得縮了回去,丑八怪。”
這句話惹怒了蘇栩,早已將先前商量好的計劃拋在腦后:“我的臉是不行,可我們隊(duì)有白姑娘。”
但他很快意識到不妥:“白姑娘,是我多嘴。”
可周圍人聽到白雅君,紛紛點(diǎn)頭,酸溜溜地陰陽怪氣:“白雅君的相貌是修真界第一,他們倒是好運(yùn),沾了白雅君的光。靠著張臉便能不費(fèi)吹灰之力拿到蕈藤莖。”
白雅君精致的眉眼染上憤慨,從小到大,她最恨別人拿她的容貌說事。
不論付出多少努力,最后只有一句輕描淡寫的“還是生得好重要啊”。
“蕭道友,你來出面。”
曲夢書不動聲色地站在蕭玄卿身后,“你的臉可以。”
蕭玄卿并不想管白雅君,但曲夢書已讓他不止一次想到師尊,同樣面冷心軟的性子。
也正好借此試探。
“好。”他向前走到中央,“我代替白姑娘。”
“不行,蕭道友,我剛剛發(fā)現(xiàn)這里是雙生蕈藤莖,還需一個人。”蘇栩左看右看,目光鎖定,拉著曲夢書到中央,“夢書,你和蕭道友一起。”
“他?”簪花男子嗤笑一聲,輕蔑地上下打量,“不過是勉強(qiáng)入眼。換了白姑娘,還有可能,他的話,簡直不自量力。”
誰知,有兩根藤蔓竟興奮地抖起來,悄悄從千萬條藤蔓中爬出。
同時纏繞上蕭玄卿和曲夢書的腳踝。更過分的是瞬間將兩人拖入藤蔓深處。
千百根藤蔓交疊織纏,形成一個巨大的藤繭將讓兩人緊緊包裹。
狹小的空間內(nèi),兩人避無可避地緊貼在一起,曲夢書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溫?zé)岬臍庀姙⒃陬i間。太過曖昧冒犯的距離,曲夢書眼里劃過惱怒,運(yùn)起槿紫靈力,打算直接砍了蕈藤莖。
“曲道友,要在眾人目前演戲,讓他們親眼看到我們是如何被困。”
槿紫靈力瞬間消散,曲夢書偏過臉去,只有微微顫動的睫毛暗示著他心境的不穩(wěn)。
而蕭玄卿聞到熟悉的玉蘭花香,眼里跳動了一抹火焰。
果然是師尊。
第28章 蕈藤莖 貼著身子,衣裳已被汁液浸得半……
同蕭玄卿離得極近, 呼吸交織。
路清淮在進(jìn)入須彌空間前未曾想到這番不堪的情景。
一長劍在手中顯現(xiàn),路清淮未拔劍鞘,干脆橫放。蕈藤莖想收縮, 路清淮注入的靈力便越多, 生生將藤莖撐了開來。
后退一步,路清淮冷著臉:“蕭道友, 保持這個距離便好。”
可藤繭受到內(nèi)里暴力的撐開,并不打算放過兩人,突然像瘋了般上下左右劇烈晃動。
滑膩的汁液自帶一股異香從藤莖分泌, 腳底打滑,幾乎無法站立。
路清淮手中的長劍快速落地,勉強(qiáng)支撐住兩人。
藤莖卻快速從側(cè)壁伸出, 緊緊纏繞路清淮的腳腕。用力一拉, 路清淮摔倒在繭內(nèi)。
隨即, 藤莖向蕭玄卿襲去, 可未觸及, 蕭玄卿秾麗的眉眼輕挑, 順勢摔倒, 和路清淮滾抱在一起。
又是一陣劇烈顛簸。
長臂在胸前緊緊箍著,路清淮被鎖在懷里,蕭玄卿語氣里是抗拒和不得已:“曲道友, 抱歉, 這藤繭晃得太厲害。”
蕭玄卿幾次想起身站穩(wěn), 可隨著一次又一次地顛簸, 反而與路清淮緊得幾乎無間隙。
數(shù)根藤蔓再次從四面八方襲來,攀附腰身,纏繞多圈, 驟然收緊。
兩人都避無可避地沾滿了汁液,甜香襲人。貼著身子,衣裳已被汁液浸得半濕,對方腰腹的線條清晰可感。
冷白的肌膚染了層紅,路清淮修長的手虛虛搭在兩側(cè),側(cè)過頭去,惱怒無法自已。
見狀,蕈藤莖發(fā)出桀桀的笑聲,藤繭震動,原本綠色的藤蔓居然通體發(fā)粉。
“曲道友,你看頭頂。”
路清淮抬眼,嬌嫩的花骨朵結(jié)出,隨著兩人不斷地貼近,逐漸綻放。
蕭玄卿索性將藤條斬斷,更緊地捆綁在兩人身上:“曲道友,這蕈藤莖似乎喜人親近,配合我。”
果不其然,看見蕭玄卿的動作,花朵興奮地抖動,嫩黃的花粉掉落,被兩人吸入。一顆通體粉紅的果子懸在繭頂上。
哪里是喜人親近,分明是毫不知恥!
路清淮一道靈力劃斷身上的藤蔓,伸手去拿蕈藤果,還未觸及,突如其來的光明刺向雙眼。
他下意識眼睛微瞇,很快,刺眼的光褪去,有一只手擋在眼前。
藤繭被趕來的簪花公子一劍劃破,兩人同時往下墜。
路清淮收了保護(hù)的靈力,打算在眾人面前偽裝出與蕈藤莖不敵的模樣。
“唔——”
一道悶哼聲,卻是從身下傳來,還未反應(yīng)。蕭玄卿抱著他翻滾了幾圈,身上皆是被韌草劃去的傷痕。
“兩個廢物還想取蕈藤莖。”簪花公子手拿粉紅果實(shí)得意洋洋,“保好你們的小命吧。”
蕭玄卿站起,從乾坤戒中拿出尋常弟子劍:“你這是強(qiáng)取。”
“東西在誰的手里便是誰的,你若是有能力,就從我手中奪回。”
簪花公子也拿出武器,是一把畫著數(shù)朵艷花的折扇。
兩人一連過了數(shù)十招,蕭玄卿隱隱有落敗之勢。
路清淮在一旁觀戰(zhàn),雖然蕭玄卿習(xí)劍不久,可以主角的天賦,絕對不止于此。
突然正在打斗的蕭玄卿的劍式露出明顯破綻,向他看來,只一眼,路清淮便心領(lǐng)神會。
“蕭道友,我來助你。”
兩人合力,卻在簪花公子的攻擊下節(jié)節(jié)敗退。
扇面劃過,簪花公子一扇擊中心口。兩人踉蹌幾步,倒地。
待眾人趕來便是兩人倒地,簪花公子拿著粉紅果實(shí)的畫面。
“不自量力的廢物。”簪花公子的臉幾乎仰到天上去,“就算是撿了些別人的殘羹剩余,也沒能力守住。”
蕭玄卿的眼底邪氣:“莫忘了這句話。”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蕭玄卿一行人連蕈藤莖都拿不到,看來真是廢物。”
“還以為那個叫曲夢書的厲害點(diǎn),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只是可惜了白姑娘和他們一隊(duì)。”
“去去去去,多嚼什么口舌!”
蘇栩趕來,把眾人趕走,擔(dān)憂道,“你們還好嗎?”
卻見曲夢書無視蘇栩拉他的手,干脆利落地起身:“怎么你也被騙?”
“好啊,你倆小子,真擔(dān)心死我。”蘇栩恍然大悟,“那蕈藤果呢,真被那騷/包便宜了去?”
伸手?jǐn)傞_,蕭玄卿的手心里正是一顆粉紅果實(shí):“在此。”
“高啊高啊!”蘇栩撫掌,嘖嘖道,“還好和你倆一隊(duì),讓那騷包引了所有注意,還給他個假的哈哈哈。不過往年來大家最多取得蕈藤莖,蕈藤果是怎么獲得的?”
聽到這個問題,路清淮下意識看了蕭玄卿一眼,才發(fā)現(xiàn)對方一直在看他。兩人同時撇過眼去,未出聲。
只有白雅君在一旁面色有些發(fā)紅,顯然是知道。但她看出路清淮和蕭玄卿二人間的略微奇妙的氣氛,說了其他話題轉(zhuǎn)移蘇栩的注意力:“蘇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
果然,蘇栩的注意力很快被轉(zhuǎn)移,摩拳擦掌:“以我們四人的實(shí)力,自然是取狐靈至寶。”
狐靈,聽到這個詞,路清淮再熟悉不過。
《傲世仙尊》中,原主扮作曲夢書也曾經(jīng)歷過。但原文視角一直跟隨著蕭玄卿,因此只有一句:
曲夢書被發(fā)現(xiàn)時全身汗津津的,似經(jīng)歷了場極慘烈的打斗。
這話無錯,狐靈至寶是須彌空間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靈物,必然有高階妖獸守護(hù)。
可路清淮心頭隱隱有不安的預(yù)感。
“曲道友,出發(fā)了。”
見路清淮出神,蕭玄卿走到他身邊,溫聲提醒了句。
蘇栩也隨之回頭,沖他們高喊:“走啦夢書!蕭道友,看來剛剛蕈藤莖一事讓你們二人建立了至深的友誼,剛進(jìn)來時怎么沒見你這么體貼。”
被蘇栩那么一打諢,路清淮手中法訣起,槿紫靈力在蘇栩嘴邊浮動:“噤聲。”
“嗚嗚嗚!”
沒了蘇栩不著調(diào)的話語,幾人原路返回,走得極快。快走出藤林時,前方隱約有窸窣的聲音,像是蟲子跳躍觸碰葉片。
開路的路清淮槿紫靈力匯聚,在眾人腰間一卷,將幾人拋到樹干上:“看下方。”
坐在高處,能輕而易舉地將底下情況收入眼底。
才發(fā)現(xiàn)一支蒙面隊(duì)伍藏在隱蔽處守株待兔,另一支隊(duì)伍不知前方情況,剛經(jīng)過那便被迅速放倒,搶去木牌中所有靈物。
那支隊(duì)伍明顯商量好,配合得十分默契。
搶完被撤退,而被搶的隊(duì)伍除了簪花公子那隊(duì),都收獲不多,因此也不樂意浪費(fèi)精力去追。
所以,不知不覺那支蒙面隊(duì)伍憑此積累了不少靈物。
“嗚嗚嗚。”
蘇栩向路清淮和蕭玄卿豎起大拇指。
槿紫靈力劃過,封言訣解除,蘇栩道:“果然有隊(duì)伍開始搶奪,好一個坐享漁翁之利。”
“但還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路清淮隨手砍下一段木枝,靈力小刀刻畫,很快四個簡陋的面具在手中成形。
四人了然,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泛出笑意,接過。
底下的蒙面隊(duì)伍手持大刀,聚精會神地盯向前方。
其中一人突然感到肩膀被拍,轉(zhuǎn)頭,一個只有兩空洞的木臉倒懸著正對著他。
蘇栩腳下一松,便從垂落的藤蔓上跳了下來。
他正要出手,就看見不遠(yuǎn)處的蕭玄卿和路清淮更加簡單粗暴,幾乎沒有預(yù)警,抬手就把幾人打暈過去。
蘇栩嘖嘖兩聲,也加入打斗中。
而白雅君的身形太易被認(rèn)出,則仍坐在高枝上,借著藤葉的遮掩,袖中白紗飛出,輕而易舉地摘去幾個修真者腰間的木牌。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眾人紛紛放倒。
除了領(lǐng)頭者一直潛伏在樹梢,突然從天而降,偷襲路清淮。
路清淮有所察覺,可對方手里有一把扇子作為武器。按壓機(jī)關(guān),竟有八支小箭從扇骨處射/出。
那箭加持了法器,突破路清淮的靈力屏障。但路清淮反應(yīng)極快,靈力化鞭,將小箭通通纏去,棄置地上。反手一掌,將那人打暈了去。
得到靈物后,三人打算離開,蕭玄卿卻站在原地,道:“你們先走,我有事需處,馬上同你們匯合。”
“好,一也趕不到靈狐谷,屆時我會留下記號。”
蘇栩點(diǎn)點(diǎn)頭,幾人先行離開,留蕭玄卿斷后。
撲——
胸口遭到極重的一腳。
領(lǐng)頭的人勉強(qiáng)醒來,剛睜眼,就被蕭玄卿踩在腳下,個腦袋混著先前打斗的草業(yè)深深埋入泥地。
蕭玄卿眼里劃過一抹暗色,劍尖一挑。領(lǐng)頭的臉便錄了出來,眉目輕浮,正是簪花公子。
他并未收手下的力,因此鋒利的劍刃直接將簪花公子的臉劃出傷口,深可見骨。
簪花公子捂著臉,慘叫:“你們是誰?云穹派厲長老曾說過不可互相殘害。”
蕭玄卿漫不經(jīng)心地將劍尖插入對方胸口,也不穿心,只是單純地折磨:“我不過是如法炮制你們的行為,我這叫殘害,你做的又算什么?”
“我錯了。”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簪花公子這才害了怕,跪地求饒,從乾坤布袋中取出蕈藤果,捧過頭頂。他也料到蕈藤果太過搶眼,因此沒有放入木牌中,被其余三人的搜查漏了去。
“道友,這是從蕭玄卿手中搶來的蕈藤果,贈給道友,只望道友饒我一命。”
蕭玄卿伸手接過,極有興趣地仔細(xì)打量。
見蕭玄卿的反應(yīng),簪花公子松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利劍穿心。簪花公子倒地時,腦袋邊一粉紅果實(shí)被扔,一腳踩碎。
“本想放過你,可你竟敢偷襲師尊。”蕭玄卿眼神微瞇,神情陰鷙,“拿著個假的蕈藤果便當(dāng)寶,不自量力的廢物。”
聽著熟悉的話語,簪花公子眼睛睜大:“假的?!你是蕭玄……”
死不瞑目。
第29章 纏繞 含著,不能咬。
啪嗒——
火星爆開, 路清淮的眼前多了串烤好的魚。
蕭玄卿默不作聲地遞過后,將剩余幾條稍小的魚分給眾人。
“好香好香,蕭道友你這手藝杠杠的。”蘇栩一邊咬著口中的魚肉, 一邊盯著火里剩余那條肥美的鱸魚。
鱸魚在炭火的炙烤下, 魚皮微微焦褐,魚油滋啦作響。
將路上尋到的胡椒研磨開, 蕭玄卿撒在魚身上,香氣瞬間撲鼻。
蘇栩饞得口水也滴下來,悄咪/咪伸手, 卻見木架上的鱸魚不翼而飛,直接被蕭玄卿塞到路清淮手中。
路清淮另一條還未吃完,兩手各拿:“蘇道友, 你想吃就拿去。”
“還是夢書好。”
蘇栩喜不自勝, 卻被蕭玄卿擋了。
“蘇道友, 下次再給你做。”
蘇栩拿木棍憤憤地戳著火堆, 又燎起一陣火星:“下次, 下次, 下次肯定還是夢書手里的最好。”
聽到蘇栩的話, 路清淮也將探究的目光投向蕭玄卿。
蕭玄卿似乎對他好得不同尋常,難道認(rèn)出了自己的身份?
路清淮看向蕭玄卿時,蕭玄卿正抬眼, 但他每次抬眼總是望向路清淮的方向, 因此兩人視線相觸。
火光在蕭玄卿眼眸跳動, 路清淮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其中閃爍。
仍是普通清秀的模樣。
路清淮在心中自嘲了下, 系統(tǒng)已脫離這個世界,蕭玄卿不可能會認(rèn)出自己。
許是因?yàn)檫@幾次的出手相助。
但最終還是要完成系統(tǒng)任務(wù),奪走蕭玄卿的第一。
不知為何, 思及此,他第一次有了抵觸的心。
——
四人夜里尋了個山洞,地形隱秘,洞口還有棵巨樹能擋風(fēng),剛好適合暫時落腳。
路清淮掀開攀附在巨樹身上的藤蔓,走了進(jìn)去,里面的空間極大,呈葫蘆型。
但為了防止夜間有妖獸來襲,四人商量輪流值夜。
蘇栩只當(dāng)蕭玄卿剛?cè)腴T,因此將自己和路清淮分開,帶著剩余修為稍弱的人:“我和白姑娘值前半夜,我皮糙肉厚,真有什么事也能擋一下。夢書你和蕭道友值后半夜,如何?”
四人沒有異議,路清淮用靈力生起火,使得夜里不會熄滅。雖然表面上不能暴露修為,但路清淮仍是悄然起訣,在洞穴外圍設(shè)下防御陣保護(hù)大家。
路清淮往洞內(nèi)走,突然駐步。只見地上已被蕭玄卿鋪上一層厚厚的藤蔓,臉上劃過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蕭玄卿也注意到,但他仍專注手下:“曲道友,此處比不得派中。所以我只能挑些藤條,去了葉子,防止被地上的爬蟲叮咬。”
“無妨,我作為散修云游慣了,并不在意。”
兩人并排躺著,由于洞形,能聽到灌進(jìn)洞穴的風(fēng),像人在吟唱。
洞口處的藤蔓隨著風(fēng)飄蕩,底下墊的是莖藤,路清淮眼皮沉沉,逐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好緊,感覺快要窒息。
路清淮猛的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出現(xiàn)在藤繭中。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只有他一人,不見蕭玄卿。
無數(shù)的藤莖從四米八方襲來,冷白的手腕被纏上,將他懸吊在繭內(nèi)。
路清淮冰冷無情的眼眸泛過殺意。
那藤莖竟順著所有衣物的敞開處緩緩伸入。
領(lǐng)口,袖口,袴腳……
與白日不同,藤莖柔軟溫?zé)幔c其說像是植株,不如說更像是手。
偏偏還保留了部分粗糙的植物質(zhì)感。
劃過之處,如玉的肌膚很快泛紅。
讓路清淮有種被褻玩的惱意,而衣衫之下更是不堪。
同時有數(shù)根藤莖纏握著他的胸前、腰身以及欲望處。
不斷地刺激使得他弓身,壓抑的悶哼聲從唇齒間移出。
而藤繭仍如白天般不斷顛簸,欲望如驟雨般將他席卷包括。
一顆果子從頭頂?shù)袈洌淙肼非寤纯谥小D枪釉谑掷锉闶且蝗笮。刑偾o迅速結(jié)起,固定在路清淮臉上。
因此路清淮無法吐出,想要咬碎。
“師尊,蕈藤果不完,門派便不會承認(rèn)。所以你要含著,不能咬。”
路清淮已被先前的刺激弄得眼前泛霧,他眨了下眼,淚花沁出眼角,才看清蕭玄卿正衣衫齊地站在眼前。
而他早已是凌虐之猊。
看懂路清淮眼中的表達(dá),蕭玄卿道:“師尊別怕,弟子來救你。”
可他仍站在原地,路清淮臉上的藤條卻漸漸松了,后退。
身上的卻越發(fā)肆意,路清淮幾乎無法承受著滅頂?shù)目旄校荒艽⒊庳?zé):“孽徒。”
手腕處的藤莖尖端突然被刺激得瘋長,順著路清淮修長的食指攀上指尖。
那藤莖纏了又纏,汁液分泌,異香襲來,傳來黏膩溫?zé)岬母杏X。
粉嫩的指甲透出淡淡的光澤,路清淮只剩下蜷縮指尖的力氣。
蕭玄卿未觸及,但他的臉上劃過情/欲的愉色:“師尊,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很適合把玩?”
看到蕭玄卿的神情,路清淮惱極,一切都聯(lián)系起來。
藤莖就是蕭玄卿這孽徒!』
“夢書夢書,醒醒,該你們守夜了。”
路清淮感到一陣推搡,睜眼,是蘇栩在搖他。
他快速撐起身子,見蕭玄卿已坐在洞口,聽到他的動靜,回頭:“曲道友,你醒了。”
捂著跳動的太陽穴,路清淮苦惱。
自己是在夢境中想象了蕭玄卿?
身上似乎還殘留著藤莖束縛的觸感以及快感的余韻。
“夢書,你還好嗎?怎么身子在顫,臉也紅得厲害。后半夜要不還是我來守,你休息吧。”蘇栩擔(dān)憂道。
“不用。”路清淮怕繼續(xù)入夢會延續(xù)先前的夢境,“你睡吧,只是此處風(fēng)有些大,可能受寒了。”
蘇栩道:“好,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我來守夜。”
白雅君從荷包中拿出一顆藥丸:“曲公子,這是靜心驅(qū)寒用的,你吃下會好些。”
路清淮接過,吃完后果然好了些:“多寫。”
然后他起身,走到洞口,和蕭玄卿面對著面,路清淮一時不知道怎么直視對方,出神眺望著遠(yuǎn)方。
“曲道友,今的月色很美。”身旁的蕭玄卿突然出聲,“我好久沒有這般安穩(wěn)過。”
聽到蕭玄卿的話,路清淮才回過神來,仔細(xì)望向天空。
月灑清暉,今夜的月光被嫦娥宮的婢女掌燈時不慎打碎,如珠玉般灑滿了山野。
心神忽然放松,路清淮眼神柔和:“嗯,我也不曾好好看過月色。”
夜很漫長,于是兩人開始閑聊。
“蕭道友,你來參加弟子歷練想獲得多少名次?”
“我并不在意名次。”蕭玄卿摘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中,“但我不想辜負(fù)師尊期望,因此此次歷練我需要得到第一。曲道友你呢?”
搶了你的第一。
路清淮在心中默答。
“蕭道友,我一散修不過是為了見見世面,并無追求。”路清淮頓了頓,進(jìn)一步試探,“可若是我也想得第一,蕭道友讓不讓我?”
“唯有師尊能改我心意。”蕭玄卿望著他,“曲道友,這小玩意贈你,是我閑來無事編的。”
有毛茸茸的觸感,路清淮望向手心,是一只狗尾巴草編成的九尾狐。
第30章 靈狐谷 將最本質(zhì)的醋意完全忽略
蟲躍鳥鳴, 有小雨淅瀝的聲音。
路清淮睜眼,起身,一條還帶著暖意的外袍落下。
穿來這個世界許久, 可他始終未停歇過, 昨夜里難得的能同蕭玄卿閑談。蕭玄卿從小走南闖北,見到的趣聞軼事許多, 因此多是蕭玄卿敘述,路清淮在一旁傾聽,偶爾說上幾句。
漫漫長夜, 竟也不顯得無趣。
許是心神太過放松,接近凌晨,他的眼睫半垂, 只聽到身邊人念了句:“睡吧, 這里有我守著。”
安心地睡去。
洞穴內(nèi), 白雅君已經(jīng)在分發(fā)摘采來的果子。
蘇栩看到路清淮走來, 瞇著眼調(diào)侃道:“夢書, 下次你再這樣, 我們可不敢讓你守夜。還好我們的蕭道友比較靠譜。”
咬了口手中的果子, 嚼嚼嚼:“這個果子好啊,有蟲眼,甜!”
“給你, 曲公子。”白雅君遞過一個果子, “蘇公子說話愛打趣, 不必介懷。”
路清淮笑了笑, 早就了解到蘇栩不著調(diào)的性子:“我知曉,蕭道友呢?”
他自醒來,在洞穴內(nèi)環(huán)顧一圈, 并未見到蕭玄卿。
白雅君柔聲答道:“他去前方探路,剛過一炷香的時間,曲公子不必?fù)?dān)心。”
三人都以為蕭玄卿會很快回來,但直到一個時辰,都未有他的身影。
路清淮站在洞口,目光沉沉地望向遠(yuǎn)方,心道不好。其他人探路倒是無事,可蕭玄卿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這么長時間未回來,只能說明他遇到了困境。
把洞穴內(nèi)的火焰熄了,對著蘇栩和白雅君不容置疑:“立刻出發(fā),蕭道友恐有難。”
蘇栩果子啃了一半,疑惑道:“夢書,我知道你和蕭道友黏黏糊糊的感情好,但他不過是探個路,又不是直接去取人家那靈狐至寶。沒必要那么著急,萬一他回來的時候找不到我們呢?”
路清淮冷冷道,已往外走:“他不會回來。”
“蘇公子,我們聽曲公子的吧。”
全程下來,白雅君隱隱感受到路清淮和蕭玄卿間有特殊的聯(lián)系。路清淮很少態(tài)度強(qiáng)硬,必是感受到了什么。
“聽你們的,聽你們的,畢竟夢書說的話從未出錯。”
蘇栩丟了果核跟上,走出洞穴外咦了一聲。
有涼涼的雨絲落在臉上,路清淮抬眼,陽光明媚的日子里仍下著小雨。
蘇栩?qū)殢浛臻g的地形最為了解,由他帶頭,再加上路清淮悄然釋放出合體中期的威壓。妖獸魔植都不敢靠近,幾人僅僅用了半個時辰便趕到了靈狐谷入口。
怪石嶙峋,有潭水清澈如鏡,雨絲打落,漾出圈圈漣漪。群山巍峨層疊,直入云端,幾乎看不見山頂。仔細(xì)看去,好似一只巨型狐貍躺臥在平地。
而幾人正在狐貍嘴和狐尾相交接的地方。
“這就是靈狐谷啊,果然鐘靈毓秀。”
蘇栩仰頭,忍不住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嘆。
但感嘆歸感嘆,以及進(jìn)入靈狐族的地界,便不能輕舉妄動。
路清淮身為狐族中人,比任何人更了解狐族習(xí)性。神色認(rèn)真地叮囑蘇栩和白雅君:“蘇道友,白姑娘,狐族擅魅惑,世間少有人能從狐族幻術(shù)中逃脫。”
拿出兩顆純白的丹丸:“這是我煉制的清心丹,雖然無法完全破解,但可以增強(qiáng)你們的神魂,能抵御低級別的魅術(shù)。”
凡是入口的東西皆需要慎重對待,可兩人都極信任路清淮,沒有猶豫,當(dāng)即接過服下。
路清淮見狀,內(nèi)心微動,聲音更暖了些:“此次目的,我們先尋到蕭道友,再去奪靈狐至寶。”
兩人同時發(fā)聲,明明這么多年來無一人獲得靈狐至寶,可這話是路清淮說的,他們便也覺得已成了真:“好!”
靈狐谷內(nèi)的環(huán)境秀美,因?yàn)橛徐`狐族生活,因此許多東西都修繕得和人界相似。
他們向往成人,靈狐族的街上大多以人的形態(tài)游逛。不過都有部分特質(zhì)未完全去除,或是狐爪,或是狐尾,或是狐耳,道行不深的更是人身狐頭。
三人各帶了頂帷帽,假意遮擋狐耳,倒也不顯得突兀。
剛走到城門口,就看到有許多人在聚集,對著城門的公告高聲討論著。
圣女、成婚、其他族,這幾個詞斷斷續(xù)續(xù)。
路清淮聽到,心中有不好地念頭:“蘇道友,你去打探打探。”
蘇栩拍著胸脯:“夢書,這事你不說都保我身上。”
他直沖人群,很快就哥倆好的勾肩搭背,混得稱兄道弟。
甚至揭下了告示,朝著路清淮跑來:“夢書,白姑娘,蕭道友要當(dāng)圣女的夫君啦!”
他喘了幾口氣,平復(fù)下心跳:“他們說三日后是狐族的祭祀日,也是圣女成婚的最后期限。本來圣女一直抗拒成婚,但今早她虛弱化為狐貍原形時被一異族所救,一見傾心,帶回宮殿。雖然從未有異族和狐族聯(lián)姻的先例,但圣女唯他不嫁,因此狐族只能妥協(xié)。聽模樣描述,十有八九就是蕭道友,”
“嘖嘖,好一出英雄救美,美嫁英雄。蕭道友好福氣啊。”
話雖如此,可這不似蕭玄卿的性格,恐怕是被魅術(shù)蠱惑。
以蕭玄卿的定力,究竟看見了什么,才會跟著圣女進(jìn)入宮殿堂中。
路清淮望著告示上的字,竟覺得刺眼,一道靈火燒了干凈:“去打聽下靈狐祭祀的宮殿,夜里我們便將蕭道友救出。”
蘇栩撣了撣身上的紙灰:“依我說,美人懷,銷魂窟。更何況對方是靈狐圣女,許是蕭道友愿意留下。”
“那也得問過他的意見再做決定。”
路清淮不再同蘇栩搭話,心底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名火。他只當(dāng)是看不過眼蕭玄卿輕易被魅術(shù)所惑,將最本質(zhì)的醋意完全忽略。
——
是夜,雨仍舊在下。
雨幕中高大巍峨的宮殿被沖刷得一干二凈。磚紅色的城墻,明黃的琉璃磚瓦,金質(zhì)的宮鈴,處處透著端莊正統(tǒng)的氣勢。
路清淮看著宮殿,肯定道:“就是此處。”
白日里蘇栩雖然去打聽,但祭奠宮殿本就神秘,竟無一人知曉,最終還是靠著路清淮神識千里才找到。
蘇栩從隨身的乾坤袋中拿出宮人的服飾分發(fā)二人。好在宮人配有三山帽,只要沒有人刻意掀開他們的帽子,便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人族的身份。
祭祀宮殿門口是輪班制,路清淮在交換的間口,快速放倒殿門口的宮人。
蘇栩剛將宮人藏好,下一班宮人便來了,三人順勢進(jìn)入宮內(nèi)。
“等等。”
突然,背后有人叫停,三人被迫停步。為首的繞到他們正面,仔細(xì)打量:“怎么看著有些面生。”
袖子底下,路清淮的槿紫靈力蓄勢待發(fā)。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為首的撫著掌恍然大悟,“最近因?yàn)槭ヅ蠡椋瑒傉辛伺聦m人,那你們便往右走,前往圣女殿去幫忙。”
靈力消散,路清淮應(yīng)了聲:“是。”
眾人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徑直來到圣女殿內(nèi)。不過剛到了殿內(nèi),三人就被管事的叫住。
“新來的是嗎?你去布置外殿的花卉,你去打撈水里的浮萍。”管事一一看過,直到落到路清淮臉上,“至于你,看著倒是老實(shí)順眼,就去主殿內(nèi)擺放喜物。”
分配了不同的任務(wù),三人只好暫時分開行動。而路清淮既然去了主殿,那么尋找蕭玄卿的任務(wù)便主要落在他的頭上。
路清淮踏入主殿,能看出房間原本的樣子十分雅致,因?yàn)橄沧志I緞的大紅才顯出幾分熱鬧來。
他將手中的金紅鴛鴦燭放在案臺上,火焰冉冉升起,有曖昧的暖香隨之移出。
看著屋中喜氣的一切,腦海中有一場景一閃而過。
一個少年滿眼是他,捧著一枝帶有夜露的玉蘭送到面前。
路清淮微微恍神,這究竟是他的記憶,還是錯覺。
三山帽忽然被鞭子掀起,身后有人在怒呵:“大膽異族,竟敢闖入殿內(nèi)!”
“圣……圣君?!”
帽下,被壓著的雪白狐耳彈出,暴露在燭火中。
清冷仙尊眸底含雪,只一眼,便讓人產(chǎn)生拜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