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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祭祀陣法(倒v結束) 腳踝處,是狐尾……

    看到路清淮, 圣女狐雪真的眼里突然起了殷殷期望,畢恭畢敬地跪趴在地上:“圣君,您終于歸來。求圣君出手, 拯救靈狐族。只要圣君愿意, 靈狐上下皆會為圣君效命。”

    圣女作為靈狐族最強大圣潔的存在,此時卻跪地求助, 可見“圣君”在靈狐族心中是極崇高的存在。

    【發布任務七:完成祭祀,摧毀靈狐族。】

    狐雪真見路清淮神情有變,將靈狐族的一切娓娓道來。

    “五年前是圣君您憑一己之力打開須彌空間同外界的通道, 讓我們看到人界的繁華熱鬧。還給了我們修煉的功法,可族人愚鈍,修為增長的同時無法控制心性。

    跑到修真界用魅術騙了修真者的心臟, 吞食練功, 落到個爆體而亡的后果。”

    聽完一切, 路清淮眉眼冷凝。

    看來圣君正是原主, 表面幫助靈狐族, 實則那功法能讓人不受控, 挑起噬心的欲望。不過幾年, 便使得原本和平的靈狐族變成這幅模樣。

    而那些所謂爆體而亡的狐族則都進了原主的口腹中。

    但看著完好無缺的圣女,路清淮詢問道:“你未曾修煉?”

    “圣君賜的功法自然是最好的,我有愧, 竟也無法抑住噬心的念頭。”狐雪真埋得更深了些, 身子顫抖, 顯然十分畏懼原主, “但圣女所需做的是守護狐族。”

    狐雪真撩開袖子,蓮藕似的雪臂上布滿深深淺淺的血痕:“我不該如此,更不能如此。”

    “因此我聽從族人的話, 與他人成婚。唯有成婚后的圣女才有資格打開祭祀陣法,祈求狐神。”提到自己的責任,她的身子漸漸直了,眼神堅定,“我的族人還需要我。”

    “好,本尊答應你,但屆時仍需要打開祭祀陣法。”

    “一切聽圣君的。”

    路清淮微頓:“為何選擇異族成婚?”

    狐雪真道:“他是修真界清淮仙尊的弟子,而我正需要一個修為高深的夫君來守住靈狐族。因此,我使了魅術,將他帶入宮中。可我現下已有其他打算,不想強/迫恩人。不過,他心中所思所想和他人不一樣。雖然我未見過清……”

    她話說到一半,外面有人敲門,稟報打斷:“圣女,我們已將剩余兩個異族捉拿,該如何處?”

    狐雪真起身,望向路清淮征詢意見,她知曉外面的兩人是和路清淮一道。

    “放了他們,此外,不可暴露本尊的身份。”

    “是,圣君。”狐雪真又回到那個冷傲的圣女,冷聲道,“松了繩,把他們請進來。”

    外頭有窸窣的聲音,門被推開,兩人見到路清淮的狐耳先是吃了一驚,很快調了神情。

    狐雪真盈盈一拜:“公子,我先去準備其他,你和友人先交談。”

    等到狐雪真離開,蘇栩立刻湊了上來。左瞧瞧右瞧瞧路清淮的狐耳,滿眼稀奇:“行啊,夢書,怎么那么聰明,變了個假狐耳騙過他們,我怎么沒想到。不過,為什么圣女的態度對你格外尊敬?”

    蘇栩伸手本想摸摸路清淮的狐耳,卻對上冷若冰霜的目光:“蘇道友,不可冒犯。”

    悻悻地收手,蘇栩嘀咕道:“假的讓我摸摸也不行,是不是因為你這狐耳是銀白色,聽說靈狐族階級最高的便是白狐。”

    還是白雅君回歸正題:“曲公子,你打聽到蕭公子在哪嗎?”

    路清淮道:“地下行宮,你們先在此處休息,我們還要在靈狐谷待三日。”

    蘇栩打了個哈欠:“想來夢書心中已有了主意,那這幾日,我和白姑娘先去靈狐谷附近去尋靈物。到第三日,同你和蕭道友匯合。”

    幾人商議定,分頭行動。

    ——

    暗無天日的地下行宮處,有千斤玄鐵門鎮守,只是奇怪的是隱隱有外凸的痕跡。

    路清淮收了狐耳站在門口,即使隔了兩尺的距離,仍能感受到玄鐵的寒意。

    狐貍形狀的環佩兩側各一,靈力劃破指尖,血紅的血珠滲出,滴落環佩。

    鐵質的靈狐環佩竟伸了個懶腰,口吐人言:“小雪真,來看你的未來夫君。你再不來,他就要把這地下行宮毀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禁不住這般磋磨,你勸勸他。”

    等環佩定睛,才發現來者不是狐雪真:“竟是圣君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

    吱呀——

    千年玄鐵門緩緩開啟,一道魔氣襲面,路清淮側身躲避,仍未完全躲過,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而魔氣直沖玄鐵門,轟然倒塌,濺起層層煙霧。

    煙霧緩緩散去,露出蕭玄卿禍亂終生的眉眼,而此時的眼里盡是陰鷙瘋狂。

    他看見路清淮,似有些困惑,魔氣驟然收回。先是仔細打量了番,隨即嗤笑出聲:“狐雪真,你倒是好本事,以為換了副模樣,我還會找了你的道。”

    四目相對,路清淮安靜地望著,正如平常。

    “蕭道友,是我。”

    只一聲,蕭玄卿便眼瞳顫顫:“師……曲道友,真是你?”

    “嗯,我來尋你。”

    “我以為你是狐雪真,才出手傷你,我更不想當她的夫君。”

    乍然看到路清淮,蕭玄卿有些慌不措詞,將內心想法通通說出。

    前半句還能看做是蕭玄卿的歉意解釋,可后半句其實不用和路清淮言明。

    同伴間這便有些失了分寸。

    路清淮心尖的酸澀感卻瞬間一掃而空,不清顯地露出一個笑:“嗯。”

    接下來,蕭玄卿一邊給路清淮上藥,一邊講清自己今天經歷的一切。

    他在半路的中途看到只虛弱的狐貍即將落入妖獸腹中,不知為何,他對狐貍有天然的好感,因此出手相助。

    誰知后面便被魅術所惑,來到行宮。

    蕭玄卿究竟在魅術中看到什么,他并沒有言明,只是為路清淮上藥的手法越發輕柔。

    “蕭道友,我還有事要做,你先尋蘇道友和白姑娘。”路清淮想到任務的內容,欲言又止,“三日后我再同你們匯合。”

    聽到路清淮的話,蕭玄卿的眼神復雜。

    他還記得上一世,弟子歷練后靈狐族滅族,場面血腥到見者都不忍直視。

    而所有死去靈狐族的心臟都不翼而飛。

    看來這一切皆是師尊所為。

    他以為這一世的師尊會有所不同……

    蕭玄卿壓下眼睫:“好。”

    ——

    三日后,狐雪真身著大紅嫁衣坐于主殿,面頰極額心珍珠綴飾。她生來氣質高雅,不容侵犯。即使著紅嫁衣,也不像個新婦,更接近莊重的圣女穿著。

    屋內沒有任何宮人,獨留路清淮站在一旁:“狐雪真,你要護住靈狐族,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留你一命輕而易舉。”

    “圣君不必勸我。”狐雪真起身一拜,“自我成為圣女,守護靈狐族便是我唯一的使命。不論如何,只要能拯救狐靈族,即使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到狐雪真的決心,路清淮被打動,眼里浮現敬意,將早就想好的對策告知對方。

    他心下不忍,不論是系統任務還是狐雪真所求,這是唯一一個能把傷害最小化的對策。

    最后規勸了句:“你一旦做此決定,便無法回頭。”

    “雪真不悔。”狐雪真眼含熱淚,懷念到,“他們本也是良善之人,不該受此苦難。”

    ——

    主殿前的空地中央,無數的靈石堆聚環繞成一個圈。以陣基為底、陣紋為脈、陣石為源、陣旗為眼,濃郁的靈氣均暴力地涌向陣眼中心。

    路清淮站在祭祀陣法的外圍,雙手掐訣,自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向聚靈陣送去。槿紫色的靈力擰成一股繩緊緊地套在聚靈陣四處。

    每個陣腳各自安置了枚高階銅鏡,四枚銅鏡的鏡面都對著中心,在太陽地照射下匯聚成一道強烈的光束打在陣池處,射出耀眼的光芒。

    路清淮目光一凌,陣紋顯現。

    繁雜明燦,四道光線順著陣紋以中心為點迅速覆蓋每一寸地面,似重塑了筋、骨、魂,天地之力盡在其中。

    路清淮轉頭,望向不遠處的狐雪真。

    狐雪真收到路清淮的視線,微點頭,高聲:“我以圣女之名,向狐神起誓。”

    “一是,嫁于自己。

    二是,靈狐族眾人皆被逐出族外,唯我一人。”

    天幕破開,厚重的云層避開兩旁,一道耀眼的光柱打在陣中央,叫人無法直視。祭祀陣法顯然是承認了狐雪真的話。

    狐雪真堅定地走向陣法中央,嫁袍疾飛,目光虔誠是悲天憫人,守護眾生的圣女。

    她留下無聲的口型:“多謝圣君。”

    原文的祭祀陣法有上千人的靈狐族人支撐,饒是路清淮修為強大,面色也漸漸蒼白。

    而藏在暗處的蕭玄卿看在眼里,早就想明一切,他的胸口被狠狠撞了下。

    現在的師尊才是他這一世相處的師尊。

    魔氣注入四面銅鏡,與槿紫靈力交織,靈力暴虐,在兩道極強大的靈力灌注下,銅鏡瞬間浮現出繁雜的狐紋。

    很快,祭祀陣法的每個薄弱點都被蕭玄卿的魔氣一一補上。

    槿紫與墨黑洶涌,空間波動扭曲,靈波陣陣,似乎隨時會被撕裂。

    更何況陣法中央的狐雪真,承受著巨大的撕裂之痛,她的神情卻比以往更坦然:“雪真愿以身祭陣,懇求狐神還其心智,重返安寧。”

    從天空深處傳來低沉的應諾:“允你,我的孩子。”

    銅鏡承受不住,鏡面似裂開的冰湖,無數的碎紋布滿鏡身,直至“梆”的一聲,四面銅鏡同時泯滅,隨風飛揚。

    與此同時,血花四濺,狐雪真完全消失在陣法中,只有一顆晶瑩的珠子掉落在陣中央。

    路清淮和暗處的蕭玄卿同時吐出一口,兩人的靈力都透支到極限。

    路清淮走到陣法中央,撿起地上的珠子,竟未沾染半滴血色,如狐雪真一般至純至臻。

    原來靈狐至寶一直在圣女體內,難怪無人獲得。

    珠子飛向半空中,路清淮一指靈力,瞬間化為千萬碎片,飛往靈狐族眾人。

    “狐雪真,我完成了對你的承諾。”

    做完這一切,路清淮突然痛苦地彎腰,身上似有熱潮一陣陣襲來,匯聚在一處。

    他心底泛起不好的念頭,跌跌撞撞地向一處去。

    床榻上,周遭都安靜得嚇人,路清淮細細密密地喘息聲便越發明顯。

    “靈力使用太過,這具身體的發/情期居然提前。”

    身為狐族,即使修為強大到路清淮的程度,也無法完全避免發/情期。

    原文中,原主不是沒發作過,但他主修無情道,為了不破壞修為,會尋個地方閉關修煉。

    而路清淮卻是第一次面對,他的額間開始冒汗,咬牙伸向欲望處。身子忍不住微微戰栗,神思混沌到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有重復,情/欲似乎才有了宣泄口。

    可發/情期來勢洶涌,單純簡單的摩擦無法完全緩解。

    路清淮咬著身下的被子,不想讓羞恥的聲音溢出。越是壓制,便越發難熬。

    “哈~好難受。”

    吐出一口熱氣,路清淮只能加快動作。欲/望幾乎席卷了全身,腰腹繃緊,他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助他。

    可神智清明,不被情/欲裹挾的間歇,路清淮卻又從內心升起深深的恥意。

    他幾乎是個人弓身在床榻,緊致的蝴蝶骨從已被汗浸濕的衣衫顯露出形狀。平日里清淺的玉蘭花香不自覺濃烈,幾乎是勾著人地邀請。

    在來到此處前,路清淮已幾乎撐不住,僅僅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因此在過程中掉落一只鞋,不知何處。

    赤裸的足背繃緊,踏在被上,有錦線的花紋印在其上,是一只靈狐。

    與此同時,路清淮身上的妖紋也無法控制,逐漸顯現。

    腳踝處,是狐尾纏繞。

    ——

    蕭玄卿為了保護路清淮,使用了更多的魔氣,傷也更重。

    他擦去唇角血漬,變了身干凈的衣服,想要趕到師尊先前約好的匯聚點。

    但他再往祭奠陣法中看,師尊已不見,獨留一只白靴。

    蕭玄卿神色一凜,以師尊的性子,斷不會做出如此不端的事。

    但須彌空間之大,他要去何處尋師尊?

    此刻,他已無法多加思考,師尊身受重傷,他要早些尋到。師尊也會去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蕭玄卿起身,賭了一處。

    還未走近,千年玄鐵門仍坍塌著,便有壓抑細碎的悶哼聲從地下行宮傳來。

    那一聲,充斥著痛苦歡愉,是蕭玄卿在相生夢境中曾聽到的。

    行宮內,蕭玄卿見到師尊,如原文般。

    清冷仙尊被發現時全身汗津津的,似經歷了場極慘烈的打斗。

    第32章 心魔 師尊,你既心悅我,給我可好?……

    路清淮無力地仰躺在床榻上, 面色發白,卻襯得眼角處的紅痣越發秾麗。

    發簪未取,仍是端莊的模樣, 可鴉發濕漉, 貼在頸側,有種脆弱孱弱的美感。

    身下的被子早已褶皺, 被手緊緊地抓著,手背因用勁繃緊,顯出青色的脈管。

    似清冷不可攀的仙人墮入欲窟。

    可縱使如此, 路清淮的神情仍如往常,清明疏冷。體內雖灼燙,卻有更強大的修為生生將發/情期的欲望強壓了下去。

    蕭玄卿察覺到路清淮此時的狀態不對, 但他不知為何, 心中只剩下擔心。

    “曲道友, 發生何事?我來扶你。”

    可蕭玄卿剛觸到路清淮, 便發現對方燙得嚇人。更是在兩人接觸的同時, 手下身子顫栗, 卻隱隱有向他傾的趨勢。

    猛的揮開, 這一下,路清淮帶著靈力,下不自覺震怒:“不要碰我!”

    “我不碰你, 這個藥丸你先服下。”

    蕭玄卿心口遭到重擊, 他強忍著痛將一藥丸拿出, 離開地下行宮。

    而在蕭玄卿離開的同時, 路清淮再次蜷縮在被間。剛剛勉強壓下,沒想到只是被蕭玄卿碰一下,便讓他忍不住再次情動。他甚至想緊貼著蕭玄卿, 讓對方的手幫助他疏解。

    這般荒唐的念頭讓他當下心中一顫,才會不留余力地攻向蕭玄卿。

    所以與其惱的是蕭玄卿,不如說惱的是這幅身軀。

    “我得快點……哈……解決,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路清淮強撐著起身,雙手快速結印,槿紫靈力在指尖流動。卻與往常不同,幾乎是黏膩流連地纏著白皙修長的手指。

    一寸寸。

    而路清淮手印翻飛,清心咒快速略過。

    繁雜古樸的禪語一句句念出:“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

    最后一字落下,路清淮的腦海中卻突然出現蕭玄卿的容貌。

    噗——

    一口鮮血噴灑錦被,路清淮睜眼。

    眉眼精致艷色,“蕭玄卿”與他近在咫尺。

    路清淮的鎖骨處傳來濕濡感,吮/吸的力道微微用勁,指尖蜷縮,源源不斷的酥麻感傳來 。

    “蕭玄卿”笑得慵懶邪氣:“師尊,你既心悅我,給我可好?”

    路清淮的手往后撤了一步,硌到一圓滾滾的硬物,在重力的施壓下,被碾碎。

    有質樸幽沉的禪香散開,路清淮眼神瞬間恢復清明。

    抬手,槿紫靈力凌厲一擊,洞穿“蕭玄卿”的心口。

    血流不止,對方是滿眼的不可置信和受傷:“師尊,你為何殺我?你難道對我沒有半分情意?”

    寒芒在眼底一閃而過,路清淮冷聲:“你不是蕭玄卿。”

    心魔轟然消散,而路清淮的發/情期也完全壓了下去。

    他的雙目微闔,鼻尖還縈繞著殘留的禪香:“蕭玄卿竟是把門派的保命藥丸留給了我。”

    使了凈水訣,將衣物換下,路清淮想將白靴穿上。

    目光一凝,倒映在眼底,左腳踝處仍有狐尾妖紋,比先前更清晰。

    他將心底深處隱隱的不安壓下,卻尋不到白靴。

    “蕭道友,可有多余的鞋靴?”

    蕭玄卿在行宮外守候著,聽到路清淮的聲音,轉頭。

    入眼的先是一雙赤/裸的足,袖衫的衣擺垂下,剛好掩過腳踝。

    “曲道友的鞋靴在這,我已撿回。”

    “多謝。”

    只見路清淮背對著蕭玄卿彎腰穿上白靴,脊背隨著他彎曲的弧度顯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白皙的腳面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血管淡淡的青色透過肌膚顯現,腳下是墨玉地面。

    一黑一白。

    蕭玄卿竟生了些念頭,羨慕路清淮腳下的地面,可以被直接踩踏。

    ——

    兩人共同前往先前約定好的地點,路上,路清淮問蕭玄卿為何會出現在靈狐宮。蕭玄卿用了其余二人放心不下,讓他前來照應作為由。

    待趕到,蘇栩坐在路邊的茶攤內,已喝了三壺茶:“你倆怎么磨磨蹭蹭的,避開我們談情說愛去了?再不來我茶都喝飽了。”

    他突然得意洋洋,拿出自己的木牌,壓低聲音道:“你們知道我和白姑娘在靈狐谷內收集到多少好東西嗎?說來也奇怪,靈狐谷的靈物出了名的難拿,這次怎么那么容易。”

    只有路清淮心中知道,是狐雪真為了報答,暗中助了他們。

    不過思及那顆被碾碎的珠子,路清淮神情凝重:“抱歉,靈狐至寶我沒拿到。”

    “嗨,我當什么事呢。”聽到僅僅是這個,蘇栩緊張的情緒瞬間松懈,“這不還有我們幾個。而且靈狐至寶千百年無一人獲得,要真拿到,才讓人覺得恐怖,修真第一的清淮仙尊來此還有些可能。”

    聽到這話,蕭玄卿快速覷了眼路清淮,眼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白雅君給四人又沏了壺茶,柔聲道:“無妨的,曲公子,靈狐宮時你已經助我們離開牢籠。”

    統計完這幾日的獲得,蘇栩八卦的性子又掩不住,向蕭玄卿擠眉弄眼:“蕭道友,夢書打亂了你的大婚,沒和狐族圣女一起有沒有很可惜?”

    “是曲道友來尋我,破壞了這場婚禮?”

    “是呀,當時你沒回來,夢書執意要尋你。我還勸他,說你會歸返……”

    蘇栩還在碎碎念中,蕭玄卿已無心聽他接下來的話語。

    眸底涌動,是暖意。

    ——

    夜深,既然已到靈狐谷內,幾人不再打算風餐露宿,尋了家客棧歇息。

    進入店內,蘇栩道:“小二哥,要四間房。”

    小二看著身后僅有的兩個房牌,為難道:“抱歉客官,只剩下兩間屋子,你們兩人一間可好?”

    此時的白雅君做男子打扮,又帶著帷帽,因此小二誤認她為體型嬌小的男子。

    路清淮察覺到白雅君的為難,開口:“麻煩小二哥了,我們三人住一間,她單獨一間。”

    “好嘞,樓上左拐,連著兩間就是。”

    幾人上樓,剛入房內,蘇栩便大叫:“我要睡最外面!夢書,你和蕭道友在里面擠擠,睡覺時我喜歡把手伸到窗外。”

    路清淮拒絕:“不用,我睡榻上。”

    “這榻怎么睡得舒服。”

    蘇栩干脆利落地坐在榻上,左右擺動,感受舒適度。

    蕭玄卿不動聲色地使出魔氣,木腳開裂,隱約有咔啦的聲音。好在蘇栩反應及時,在木榻完全塌散前翻身離開。

    拍著胸脯,疑惑道:“這床也太脆。”

    蕭玄卿點頭,望向路清淮:“曲道友,此處已無榻,夜里委屈你同我們二人一張床。”

    沒了榻,夜里三人并排躺著。路清淮不喜他人接觸,只有對著蕭玄卿還能勉強忍受。因此路清淮睡在最里圍,蕭玄卿在中,蘇栩則在最外圍。

    身側躺著的是蕭玄卿,路清淮平白得有些煩躁,若他是原有的身份,而不是曲夢書,他必一腳把這見了惱人的孽徒踢下床去。

    突然溫熱的手背相觸,路清淮眉峰微蹙,側頭看向一旁。

    一開始雖擠,但幾人間還算是有空隙。

    現下,蕭玄卿和蘇栩兩人都已熟睡。蘇栩的睡相太過難看,一個人就幾乎霸占了大半張床,使得蕭玄卿不得不往他的方向擠。

    路清淮干脆側身,面對著墻壁,身上一暖。蕭玄卿似有夜間抱物的習慣,手搭在路清淮腰間,將他完全抱入,更是滿足地蹭了蹭。

    而路清淮面色發沉,這孽徒連睡覺都不安分。

    但白日里的事終究讓路清淮耗費不少精力,他的眼睫低垂。許是被蕭玄卿懷抱著,內里安心,終是入了難以入眠的夢鄉:

    眼前是身受重傷的蕭玄卿,質問著他:“師尊,你為何殺我?你難道對我沒有半分情意?”

    路清淮回答著同樣的話語:“你不是蕭玄卿。”

    可這一次,心魔卻未完全消散,意味深長道:“是嗎?可師尊,你沒有否定后半句。”

    路清淮是被夢中的心魔驚醒的,他醒時冷汗津津,心臟在劇烈地跳動,眼底劃過迷惑和不敢置信。

    自己為什么不否認?明明他不喜歡男人,更不可能喜歡上蕭玄卿。

    而且這一次的夢境與往常不同,不是對方主導,更像是自己原本的夢境。

    路清淮從蕭玄卿懷中抽出,站在床邊,低喃道:“我是否喜歡男人,求證一番便可。”

    他看著睡得歪七扭八的蘇栩,低頭欲親,兩人還有一米距離,他便感到不適,轉身推門。

    一人漫步走大街上,感受著夜風,想到剛剛對蘇栩的反應,他長舒一口氣:“果然,是那夢境太古怪,我怎么可能喜歡上一名男子。”

    走著走著,不自覺,路清淮已走了許多路,兩旁的房屋也開始稀少。

    半夜里,街上已無人,小販們早就收拾好東西回家,唯有不遠處,有燈籠的亮光。

    是個算命的攤位,但既無簽文,又無紙幣,招幡上的字寫得也是橫七豎八,像是第一次用毛筆寫字,倒更像個半吊子的騙子在招搖撞騙。

    攤子就那么平鋪在地上,一半仙穿著的年輕男子盤腿而坐,路清淮經過時,突然叫住了路清淮:“這位公子,不如來算上一卦。”

    即使是古代,江湖術士也頗多,更何況這時間實在詭異。

    “不必,我并不信這些。”

    路清淮徑直往客棧方向走去。

    見路清淮不愿停留,年輕男子有些著急,大叫道:“我算出一卦,你是異界之人,不屬于此,現在你還信不信?”

    腳步頓住,路清淮回眸:“你如何知曉?”

    年輕男子明白路清淮已信了他七分,再接再厲道:“我還算到你有一弟子,他就是你日后的命定之人!”

    第33章 蛟蛇 這人為何總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滿嘴胡言!”

    路清淮不再停留, 快步返回客棧,顯然是動了氣。

    半仙見這句話直接踩了路清淮雷點,他快速轉動著手里的古錢幣, 奇怪道:“不該啊, 難道哥和蕭玄卿間的劇情還未展開?也是,哥以前也沒交往過誰, 而且按原文劇情……

    嘶——這兩人間最多有仇恨的火花。”

    “哥,我真的是為了你好。蕭玄卿這一世已……”

    一道雷批下,將他劈成焦炭。半仙好半天才緩過來, 吐出一口黑氣:“我不說!我不說了!”

    “公子公子,等等我。”半仙提著半拉長的道袍追上,看出路清淮對之前的話十分抗拒, 極力著補, “命定之人是指你和你弟子間淵源頗深, 甚至有性命的羈絆。”

    看到前方路清淮逐漸放緩的腳步, 半仙長舒一口氣, 知道這是把人留住了。

    “你的卦象既如此準確, 不如說說我為何來到此處, 若是坑蒙拐騙,下場如此。”

    路清淮神色淡淡,霸道的槿紫靈力卻不容分說, 直接將半仙手中的銅錢串擊得粉碎。

    半仙卻沒有絲毫被嚇到, 反而流露出一絲懷念, 心中想到:哥還是老樣子, 嘴硬心軟,碎串銅錢算什么。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已經空了的龜殼,將幾枚散了的銅板放入。輕搖幾下, 倒出,銅錢毫無規律地分布在四處。

    “你因書籍而來,其中的內容更是與你弟子相關。”半仙篤定道,他遞上一本本子,虛心地不敢直視路清淮,“公子,必要時此書有用,請你妥善保管。”

    路清淮未曾想對方竟真的知道,接過:“你是誰,又想從我這拿到什么?”

    抬眼,卻不見對方蹤影,只有聲音遠遠傳來:“日后我再告訴你我是誰,而且我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有緣再聚。”

    望著手中裝訂的書本,路清淮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封面并無字。

    紙頁翻開,蹙眉,每一面都空空如也,沒有半點筆跡。

    ——

    吱呀——

    路清淮推開房門,蘇栩睡相不好,早已掉下床鋪,未醒,打著鼾。而蕭玄卿仍安穩地睡在床上。

    他走近,坐在床榻的一側,注視著蕭玄卿。睡夢中的蕭玄卿比白日里少了分艷色,多了分乖順。長長的羽睫垂下,覆蓋著層淡淡的陰影。

    命定之人?

    路清淮側過眼去,不想承認在聽到那人說出口時,惱怒之余,卻有歡喜。

    沒想到是自己誤解,倒是顯得有些可笑。

    ——

    翌日,四人坐在屋內,路清淮布下一個隔絕的屏障。

    蘇栩和白雅君拿出手中的木牌,靈物如小山般充斥個房間。雖然等階非頂級,但勝在量多。

    蘇栩本以為已結束,窗外有一物破了隔絕屏障,快速飛入屋內。刺眼白光閃過,兩塊狐靈至寶碎片漂浮至半空,快速旋轉、融合,最后合二為一,靜靜地躺在木桌中央。

    壓過所有靈物,閃著獨有的光,好不耀眼。路清淮的木牌亮起,與此同時,蕭玄卿腰間的木牌發光,只是在桌下,無人看見。

    蘇栩有些驚喜:“好啊,夢書,你還騙我說沒拿到狐靈至寶,倒是藏了一手。這下,我們的隊伍將穩拿第一。”

    路清淮心中明白這是狐雪真彌留之際,為了答謝他留下的最后狐靈碎片。

    只是為何是兩塊?

    但思路早已被蘇栩興奮不已的連續說話聲蓋過,幾人裝出發,前往最后的目的地:蛟蛇窟。

    傳聞中蛟可化龍,但性奸詐,喜淫/邪,更是以虐殺修真者為樂。

    蛟是接近神物的存在,縱使是路清淮,面對它,也無法保證抽身而退。但須彌空間中的蛟蛇已沉睡千年,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蛟蛇窟內的幽冥霧花,雖難,但還有取得的機會。

    漫山遍野的紫花搖曳,徐徐地展著花瓣,若是不知曉此處盤臥了具兇獸,寧靜美好得幾乎不似人間。

    雖然有蘇栩的地圖,但總歸只有大致板塊,無法確定蛟蛇窟的位置。

    蘇栩四處張望:“這怎么看來看去都一個樣,我還以為幽冥霧花好拿,這要找到猴年馬月。”

    “不急。”蕭玄卿眺望遠方,可見到花海間有蝶在飛舞,“幽冥霧花往往與言蝶共生,幽冥霧花不好尋,可言蝶我有法子尋到,只不過要等到夜中。言蝶易驚,過了子時,你們再來。”

    白雅君熟讀世間靈物,蕭玄卿未說出引蝶方法,想來是不想讓其他人擔心。但還是忍不住勸阻道:“蕭公子,拿到幽冥霧花是次要的,屆時要量力而行。”

    這話讓路清淮聽出端倪:“蕭道友,我與你同去。”

    以師尊性格,一旦決定便不會改變,即使拒了,也會前去。

    蕭玄卿頓了下,心中已有決定:“好,亥時出發。”

    ——

    是夜,路清淮短暫休息后醒來,還未到亥時,可身旁除了蘇栩,只剩下白雅君。兩人呼吸均勻,仍在夢鄉,唯有蕭玄卿不見蹤影。

    想起白日里白雅君的話,路清淮快步趕往紫色花海。

    踏入花海,路清淮的腳步卻頓住,隨風的衣衫慢慢落下,貼至身側。

    映入眼簾的是漫天星子劃過天際,余下璀璨孤寂的星尾,墜落于地。

    在這樣絢爛的場景里,唯有一人獨站在花海中央,渾身血污。

    數不清的血色蝴蝶停留在蕭玄卿身上,瑰麗的翅膀顫顫,口器彎曲,貪婪地吸食著鮮血。

    殘忍,卻詭魅。

    “曲道友,莫要過來。”蕭玄卿沒想到路清淮提前醒來,警告道,“它們會將你完全撕裂。”

    血色盡失,身上的血液幾乎被吸食殆盡,搖搖欲墜,就要倒下。

    至此,他還在溫聲安慰著:“我無事。”

    引蝶一旦開始,不可中斷,蕭玄卿從一開始就想獨自一人承受引蝶的所有傷害。

    蕭玄卿身上有一群言蝶停留在他心口的位置,突然散開,露出其中。被其他蝴蝶圍繞著的言蝶觸角極長,卷曲著足足有半米,通體發著紅光,在夜中閃爍。

    此時的它已飽食,抖了兩下觸角,振翅欲飛。

    路清淮眼神一凌,槿紫靈力化為細線纏在那只言蝶翅膀上。

    隨即靈風一揮,剩余的言蝶如紅葉,從蕭玄卿身上紛紛墜落。

    蕭玄卿當即倒下,好在路清淮及時接住。見到對方命懸一線的模樣,路清淮忍不住冷聲叱責道:“為何對幽冥霧花如此執念?”

    “曲道友,拿到它,才能確保第一,達成師尊所望。”

    不曾想是這番回答,路清淮的指尖捏得泛白,心頭有澀意上涌。

    為什么這人總是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遠遠的,蘇栩和白雅君按時趕來,見到兩人的模樣也是吃了一驚。

    白雅君拿出一枚藥丸遞給蕭玄卿:“白日里我便知曉你不會放棄言蝶,這是我夜里研制的,可以緩解你的傷勢。”

    “多謝。”蕭玄卿接過,“曲道友已在言蝶身上做了標記,我這點小傷無妨。”

    蕭玄卿服下藥丸后果然好多,幾人商議了會,還是決定先去尋幽冥霧花。

    不過這次是蘇栩打頭,白雅君在后,路清淮半扶著蕭玄卿。

    有了槿紫靈力指引,在花海中兜兜轉轉,卻是完全離開。

    眼前是一石崖,崖頂懸掛下一道頗為壯觀的瀑布,水流激揣翻騰、珠璣四濺,似一條巨龍聲勢浩大地一沖而下。水汽太盛,以致四人還未靠近浩大的巨瀑衣衫皆被打濕。

    靈力便斷在此處。

    蘇栩撓著下巴,奇怪道:“這也沒路了呀。”

    路清淮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確三面抱山,但靈力的指引不會出錯。而此處唯一的能與蛟蛇窟聯系的地方。

    抬頭望著眼前的瀑布,轉頭欲將心中的猜測告訴大家,才發現身邊的蕭玄卿和他注視著同一方向。

    蕭玄卿頷首:“曲道友,我與你心中所想一致。”

    “你倆打啥啞謎?”

    蘇栩的話說到一半,就見兩人驟然飛身,破水而入。竟是有一處極隱秘的洞庫,在瀑布的遮蓋下完全隱了身。

    洞窟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槿紫靈火在路清淮掌心升起,卻立刻熄滅。一瞬間的功夫,只能勉強看清一點。

    洞窟處青苔蔓延,藤蔓叢生,似數不清的爬蛇糾纏,黑漆漆的深不見底。兩側道路則是數不清的人骨堆疊,但并不完,或是折裂,或是斷開,能看出人骨身前曾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陰風陣陣,哭吟聲從洞穴深處傳出

    剛落定,蘇栩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罵道:“真他娘的滲人。”

    連路清淮的靈火都只能撐住一息,眾人不再嘗試,好在幾人修為在身,可以完全視物,并不影響。

    不知走了許久,蘇栩打了個冷顫,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

    路清淮的修為比其余三人更強,并未察覺。白雅君是四人中修為最低弱的,竟是冷到面色慘白:“抱歉大家,我許是無法再走。”

    “無妨,白姑娘你便留在此處。”

    路清淮在白雅君周圍布下一個陣法,能抵御尋常妖獸的攻擊,三人接著往內走。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多了一青銅石門,從門上的痕跡可以看出前面已有許多人嘗試搬開過,卻無人成功。

    路清淮到目前為止礙于曲夢書的身份,并未完全暴露修為。好在蘇栩與他人道法不同,練得是體修。臉蛋通紅,一把將青銅石門推了開來。

    而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如一巨蛇張著血口,吞吃入腹。潭面上卻是有六根大腿粗的鐵鏈將它完全封鎖,已是銹跡斑斑,掛滿了血字符咒。

    讓人不免心生寒意,無法想象底下封印的是如何恐怖的巨物。

    “曲道友,幽冥霧花在那。”

    順著蕭玄卿指的方向望去,百丈深的水面下,有斑斑點點的光影,一朵瑩瑩而開的紫花在水中飄曳。

    但它的周遭似有黑影環繞。

    蘇栩興致勃勃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他最愛收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這符咒避水,讓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妖獸在守著。”

    他的動作極快,路清淮還未制止,手中的符咒便瞬間燃燒,直沖沖地往水下去。

    蘇栩探著頭,符咒也很快來到水底,顯出全貌。寒潭石壁中竟嵌滿了各式各樣的尸體,可他們臉上的神情卻不猙獰,反而隱隱充斥著歡愉。

    尸體大多已化為白骨,獨有一具面容浮腫,幾乎不成人形,竟是死去不久。而幽冥霧花的周遭,先是看不清全貌,只是幽幽青光,鱗片遍布。蘇栩往上看去,百米長的巨蛇盤繞,獸首處一片禿然,無角,是蛟。

    被符咒的火光一照,一對豎起的瞳孔不自在地瞇了起來。

    蘇栩險些駭得掉入潭中:“不是說蛟蛇沉睡了嗎?”

    他倒退幾步,腳下硬物,低頭,竟是把一個小孩大小的蛇蛋踩破。

    路清淮見狀,心道不好,蛟蛇已醒,以他的修為,尚能保護大家全身而退。可現在蘇栩踩碎了蛟蛇的蛇蛋,蛟蛇必不會放過他們。

    槿紫靈力射/向蛟蛇巨瞳,卻了一步。

    水柱沖天而起,蛟蛇進入狂躁狀態,封印的鐵鎖劇烈抖動,終是承受不住,斷成數十截。

    蛟蛇一蛇尾將蘇栩卷入水中,巨大的力量使得蘇栩直接嵌入石壁,吐出一口污血,暈死過去。

    而蛟蛇并不解恨,露出毒牙,完全從寒潭深處鉆出,一眨眼便來到路清淮與蕭玄卿的眼前。

    路清淮舉劍欲對戰,周身靈力卻驟然抽空。

    【每月一失,宿主將隨機喪失一日靈力。】

    第34章 情潮 師尊,莫再絞了。

    蛟蛇光禿禿的尾巴一個橫掃, 洞穴的石塊如冰雹般數不盡得掉落下來。

    路清淮被蕭玄卿及時護住,盡數砸到背上,血瞬間滲出。

    路清淮的眼里盡是后怕:“曲道友, 可有受傷?為何突然定住。”

    “我的靈力出了問題, 無法使出。”

    此時的情況已由不得路清淮隱瞞,他得先讓眾人活下去。

    白雅君在外, 蘇栩暈死,自己又全無靈力。

    已經近乎是死局,但看著蕭玄卿。

    路清淮抽下發帶, 墨發披散,在手中幻化為劍。他遞給蕭玄卿,神色認真:“蕭道友, 我信你。”

    “打七寸。那里有一塊護心鱗, 是蛟蛇的破綻所處。”

    “放心, 我會帶你出去。”

    蕭玄卿心神微動, 他將路清淮安置妥當, 劍鋒劃過指尖, 躍入寒潭。

    鮮血在水中漫開, 他的血于妖物而言極具誘惑,蛟蛇立刻被吸引,拋下路清淮, 追了過來。

    在水下, 避開路清淮視線, 蕭玄卿不再保留余力。他先是運起靈力往深處去。身后的蛟蛇緊追不舍, 時刻能感受到蛟蛇的冷息和痰涎滴落入水的聲音。

    蛟蛇追到水底,卻見眼前的修真者突然停止逃跑。

    蕭玄卿目光嗜血:“不過是小小蛟蛇,也敢冒犯。”

    通天的魔氣釋放, 蛟蛇嗅到同類的氣息。妖獸的本能讓它往外逃去

    蕭玄卿起身飛起,駕馭在頡蛟的七寸處,一劍插在蛟蛇的皮肉處,固定住自己。蛟蛇見狀,獸性大發,四處翻騰,試圖將蕭玄卿攆下。

    潭水震蕩,蛟蛇劇烈扭動,個洞窟開始晃動,蕭玄卿手中的劍卻越發地往肉里插/去。

    他的眼神微瞇,在蛟蛇周身的鱗片中,唯有一塊綻放著七彩霞光。

    正是蛟蛇的護心鱗,也是它僅有的一片龍鱗。

    雙手抓住護心鱗,蕭玄卿將周身的魔氣皆引至手心。墨發在水中飛揚,修長的五指間有濃黑魔氣閃過。

    蛟蛇感受到危險,猛得將身軀往石壁上撞去。尖銳的石劃破衣衫,破入蕭玄卿脊背。

    “噗~”

    一口污血濺到護心鱗上,蕭玄卿艷麗的眉眼彎起,笑意卻不達眼底。手仍牢牢地握住護心鱗將其拔起,手背的青筋爆綻,眸中充斥著血色。

    一半的護心鱗被拔起,蛟蛇痛不欲生。他激出最后兇性,帶著蕭玄卿潛到深處。紫花仍在那,沒有因為先前劇烈地打斗而損失半分。蛟蛇豎瞳緊盯,張嘴將幽冥霧花吞吃入腹。

    瞬間,蛟蛇化為煙霧,消失在蕭玄卿手下。

    下一秒,潭水上有利牙入肉的聲音。

    蛟蛇這種等階的妖物已生出靈智,看出路清淮毫無靈力,蕭玄卿又極力護著他。當下,他的目標便轉向路清淮。

    “膽敢!”

    蕭玄卿破出水面,卻見滿地的血污,路清淮已消失不見。

    墨瞳泛著血色,身上浮現妖紋,他幾乎入了魔。

    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泣聲:“師尊!”

    墨黑魔氣中摻雜著血色,蕭玄卿的眼里只剩下洶涌的殺意。

    噗——

    蛟蛇血濺在蕭玄卿如玉的面龐,完的護心鱗被硬生生拔了下來。

    此時的蕭玄卿已入魔障,不斷地重復著:“師尊,我來救你。”

    在魔氣的操控下,蛟蛇被懸吊在空中,護心鱗由上至下,破開入盔甲般的鱗片,皮肉瞬間敞開,掉出污物。

    蕭玄卿仍未收手,一一將內臟剖開。他的動作快速狠辣,唯有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心緒。

    “沒有,沒有師尊。”

    蕭玄卿捂面,不知是哭是笑。眼前的蛟蛇早已被翻成一灘爛泥,但至少意味著路清淮沒有被吞入腹中。

    兩指并起,蕭玄卿指向心口,很快,皮膚下有蟲子的輪廓在蠕動,不斷向心臟爬去。

    雌蠱召喚雄蠱,便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承受著啃食血肉的劇痛,蕭玄卿的語氣瘋狂:“師尊別怕,弟子會帶你出去。”

    ——

    “唔——”

    路清淮蜷縮在一處紫色花海中,狐耳和狐尾已不受控制,完全冒出。

    蛟蛇咬他時,他用匕首刺傷蛟蛇口腔,卻沒想到沾染了蛟蛇血。

    蛟性淫,這一碰,便將他壓下的發/情期再次誘出。

    無法,他只能快速召喚系統,用僅有的積分兌換傳送陣法。

    路清淮全身滾燙,這一次的發/情期來勢洶洶,與上一次完全不可比擬。

    單單用手已緩解不得。

    神思混沌間,巨大的狐尾朝前,夾在之間。

    帶著暖意和毛絨的觸感,不停地磨蹭。

    “幫我。”

    滅頂的欲/望席卷全身,路清淮的聲線清冷,可此時的尾音幾乎帶著哭腔,下意識喊出一個名字:

    “玄卿。”

    “師尊!”

    聽到熟悉的聲音,路清淮睜眼,眼尾已泛紅,與眼角的紅痣相映襯。

    猶如玉蘭,脆弱不堪。

    身上的衣物早已因燥熱而撤了開來,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

    而蕭玄卿的眼中只有慶幸,將路清淮緊緊抱在懷中。

    很快,他發現了路清淮的不對勁,師尊趴在他懷中,一直在喘息。

    坐在那處,衣衫擺動,蕭玄卿的眸色瞬間暗了,喑啞著嗓子:“莫要再動,你不會想讓我碰你。”

    可此時的路清淮已聽不進話,全憑本能支配。

    修長纖細的兩指,再次垂在身側,已是水淋淋的,有涎液殘留。

    “玄卿,要了我。”

    尾音上挑,似纏綿,似誘惑,全然不似平日里清冷的音色。

    蕭玄卿眼神沉溺,欲要親吻對方。

    卻是一匕首扎入心口,而路清淮的掌心早已被劃破,憑借著僅存的清醒怒斥道:“大膽心魔,竟敢擾亂本尊心神。”

    疼痛使得蕭玄卿從路清淮的狐族魅/術中掙脫出來。

    心底不自覺痛苦,這一世,師尊仍將他視為眼中釘,甚至幻出心魔。

    但他知曉師尊目前的狀態極差,得先助他渡過。

    “師尊,讓我幫你。”

    近乎哀求的話,讓路清淮內心茫然,為何這次的心魔那么像蕭玄卿。

    不過是心魔,心中所思所想并不作數。

    清冷仙尊的神情松動,許久闔眼:

    “好。”

    兩人本就互相喜歡,這一字將情/欲層層蕩開,無法再抑制。

    衣袍落于地,瑩潤白皙的肌膚接觸空氣,激起一層冷意。

    蕭玄卿低頭,珍惜地親吻上路清淮心口的疤痕。感受到異樣的觸感,路清淮忍不住周身顫栗,卻仍往前送了些,想要更多。

    很快,他的臉色潮紅,有汗滴順著鬢發流下,墨發披散,遮住蝴蝶骨和脊梁,禁欲又色/氣。

    蕭玄卿忍著內心的欲望,先是埋首。

    路清淮的眼眸瞬間渙散,腳背繃緊。

    腳腕處的狐尾有熱意摩挲,蕭玄卿握住,幾乎癡迷。

    但很快,路清淮便發現僅憑這些無法消散熱意,清冷的眸底泛起水霧,竟帶了點委屈:“不夠。”

    蕭玄卿擦去唇邊白灼,溫聲哄到:“師尊,我怕傷到了你,再一會。”

    蛟蛇尸體憑空出現在遠處,蕭玄卿一指魔氣,蛟蛇血流出。

    蛇性本淫,蛟蛇血亦是助興之物。

    “唔。”

    帶著惱意,路清淮的羽睫打濕。他緊咬著唇,不想讓聲音發出,可他不自覺繃緊。

    “師尊別咬傷了自己。”

    話語溫柔,卻肆意。

    “孽徒!”

    路清淮的眼睫浸濕,幾乎提不起半點力氣,眼角紅痣顫動。

    蕭玄卿輕吻路清淮的眼角紅痣:“師尊,很快就會不疼了。”

    還未等路清淮應答。

    是更明顯的代替。

    與此同時,蕭玄卿吻上路清淮的唇瓣,將所有的痛呼都吞了下去。

    舌肉勾著舌肉,滾燙。

    那一處也是滾燙至極。

    蕭玄卿的后背上留下幾道紅痕,極深。路清淮先是覺得痛,但在蛟蛇血的輔助下,很快便陷進慌亂盡興的情欲中。

    甚至尾巴不自覺纏繞蕭玄卿,往自己身上壓。

    路清淮攀在蕭玄卿的頸間,垂眸,對方的恥骨處浮現一墨蛇妖紋。

    隨著每一次的顛簸,墨蛇似活了過來,并且極快。

    意識到這點,他的眸子泛起惱怒,撇過眼去,不愿再去看。

    周遭的紫花簌簌掉落,落在路清淮的身上,蕭玄卿便隔著紫花,一個個吻上。

    路清淮比他人更敏感些,因此每一下都忍不住顫栗。

    蕭玄卿喑啞著嗓子:“師尊,莫再絞了。”

    “為師并不想。”

    路清淮恥于自己的反應,可觸感鮮明,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水聲。

    “唔——”

    一聲悶哼,繃緊。

    而一本書無聲地掉落,原本無字的封面顯出《傲世仙尊》。

    風拂過,頁面快速飛翻,一行行字浮現,皆是那本同人艷文的內容。

    第35章 蛇形 一條墨色蛇尾正纏在自己的身上……

    微風拂過, 熹微的陽光探出云層,照亮路清淮的皮膚。

    青青紫紫。

    頸肩、胸前、腰腹、腳腕,甚至是腳背, 幾乎無一處完好。

    如玉的手臂交疊, 虛虛搭在蕭玄卿肩頸,只能任憑對方為所欲為。

    路清淮的身子突然往上抬了下, 可他明明已無力……

    “太深!”

    一出聲,明明是訓斥,卻帶著喘意。

    蕭玄卿低頭親了下路清淮濕意的眼角:“師尊, 最后一次。”

    一次一次又一次,這心魔不知道說了多少個一次。

    路清淮惱了,果然是心魔, 不知收斂。

    伸手, 重重地按在蕭玄卿的心口。那處的傷口經過一夜已經不再流血, 可經路清淮這一遭, 再次裂開。

    鮮血沾染路清淮指間, 蕭玄卿執起。

    路清淮本以為對方吃痛, 會消散在眼前。

    指尖帶著些濕意, 有柔軟溫熱的觸感。

    唇瓣殷紅,蕭玄卿的眼神又濃又暗,慢條斯地卷入鮮血。

    ——

    蕭玄卿看著昏死的師尊, 戀戀不舍地退出。一道凈水訣, 將兩人身上的荒亂收拾干凈。

    他從背后緊緊懷抱著路清淮, 握著對方的手:“師尊, 我知曉昨夜是你萬不得已。”

    “你既幻出心魔,想來是厭惡我的。”他的聲音略帶苦澀,“師尊, 我不會再強迫你了。直到有一日,你真的心悅我。”

    執起,拿溫熱的臉去貼手背。

    魔氣侵入神識,昏死中的路清淮皺眉,有牽連被剝奪。

    路清淮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淚。

    蕭玄卿強忍著心疼,吻去:“師尊,自此之后,你都不會被相生夢境困擾。”

    魔氣拂過,消除完全痕跡。

    ——

    路清淮醒時太陽已完全升起,他靜坐在紫花海中,眼神漸漸清明。

    昨夜里的點點滴滴在腦海浮現,除了情/欲,再無其他。

    對方的溫度和繾綣似乎還殘留著。

    他微閉眼,眼睫顫動,終是下定決心,將領口掀起。

    光滑白皙,和以往無異,沒留有一個吻痕。

    “是我多想,蕭玄卿如何能尋到此處,不過是心魔。”

    可為何在慶幸之余,還有遺憾?

    突然,他想起其余三人還留在蛟蛇庫。

    猛地站起,卻是腳下酸軟,一個踉蹌。

    但心中的擔憂已蓋過這些微的異樣,一日已過,靈力回歸。

    御劍飛行,路清淮很快來到蛟蛇窟中。

    才到窟口,便有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想到眾人兇多吉少,路清淮的呼吸頓覺困難。

    “蘇公子別睡,他們很快就會趕到。”隱隱的,有女子的聲音。

    路清淮幾乎以跑的速度進入洞窟深處。

    只見白雅君和蘇栩兩人在他的防御陣法中,蘇栩面色慘敗得像個死人。胸口的起伏也幾乎看不見,全靠白雅君不間斷的丹藥,才勉強續命。

    而白雅君生性堅強,經歷了接近死亡的一夜,仍能智地照顧蘇栩。

    知曉只有待在路清淮的防御陣法中才有一線生機,沒有冒然行動。

    她見了路清淮,緊繃的心才神瞬間松懈:“曲公子,你快救救蘇公子。蕭公子將他帶到這,就出去找你,也不知去向。”

    聽白雅君的描述,路清淮知曉蕭玄卿暫時無事。蹲身,檢查蘇栩的傷勢。

    越探查,他是神色越沉。蘇栩已是經脈盡斷,五臟破裂。但心口處有一縷極為強大的靈力,護著他的心脈,讓他撐到現在。

    “白姑娘,你把蘇道友扶起,盤腿在我的正前方。”

    “好。”

    路清淮和蘇栩兩人面對面,手訣快速翻飛,金印點在五處主穴。

    蘇栩當下吐出一口黑血,帶著碎肉。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夢書,你也死啦,還有白姑娘。嗚嗚,就蕭道友一個不講義氣的,獨活了。不過好在沒有全軍覆沒,蕭道友還能代替我們去拿第一。”

    “噤聲。”

    這時候還在開玩笑,路清淮語氣不善,手下動作越發得快。

    蘇栩的內臟逐漸修復,經脈也重新接上。

    疼痛漸漸褪去,蘇栩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眾人皆沒死:“原來我們都活了,嗚嗚,可憐我的蕭道友一人投了胎,黃泉路上無人伴。”

    “不必如此咒我。”

    蕭玄卿從外走來,他先是借著暗色去望路清淮,然后來到幾人身旁:“你若還想活命,就閉嘴,莫要分了曲道友的心。”

    這句話后,蘇栩果然惜命地不再出聲。

    等路清淮塑好蘇栩的身軀,他才能夠分出心神。

    “可遇了麻煩?”

    “可有何處不適?”

    兩人竟是同時出聲,路清淮搖頭,然后等待蕭玄卿的回答。

    “并無麻煩。”此時蕭玄卿衣衫下的妖紋已無法受控,但他仍避重就輕,“我那時按照你所說,取了蛟蛇的護心鱗,卻發現你已不見,所以到外尋你。”

    蕭玄卿的木牌閃過,百米長的白骨幾乎占滿個蛟蛇窟。

    蘇栩扶著墻壁站起,奇怪道:“怎么只剩骨頭了,蛟蛇血呢?那可是好東西,能賣出高價。”

    白雅君看得都是偏正統的靈籍,因此并不知,詢問道:“我只知蛟蛇骨可練成天下利寶,蛟蛇血有何用?”

    她轉頭,望向路清淮和蕭玄卿:“曲公子,蕭公子,你們知曉嗎?”

    “不知。”

    又是同時出聲。

    蘇栩哈哈大笑:“不知道的以為你們倆做賊心虛呢。還有白姑娘,蛟蛇血的用處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當我蘇栩在胡謅。”

    蛟蛇雖殺死,但那深不可見的寒潭處有不少蛇蛋。

    路清淮作為云穹派掌門,仍要去處。

    蘇栩傷勢剛好,白雅君抵不了寒冷,因此兩人留在原地。

    路清淮和蕭玄卿獨處,一時沒了話。路清淮卻覺得心緒有些不穩,不過是并肩而行,昨夜的“心魔”便時不時浮現在腦海中。

    雖無話,兩人間卻自有曖昧的氛圍流動。

    走到潭邊,斷裂的鎖鏈仍垂在水中。符咒已被浸濕,血字模糊不清。

    蛟蛇已死,槿紫靈火升起,這次卻沒有熄滅。

    先前的情況太過兇險,路清淮未曾好好看過。現下去看,場面太過震撼,讓他的心頭猛地一跳。

    極為空曠的潭水底下,密密麻麻,幾乎全是蛇蛋。不僅如此,連他們腳下所踩,頭上懸吊著的都是蛇蛋。

    這些蛇蛋久為見光,猛然被路清淮的槿紫靈火照射,紛紛躁動不安。

    小蛇在蛋殼內四處游走,欲撞開。

    靈火收回,瞬間安靜,蛇蛋不再晃動。

    “這些蛇是蛟蛇產下,它可雌雄同體,自行受孕。”蕭玄卿神色復雜,他作為蛇族,再了解不過,“雖然這些大多都無法長成先前那條的長度。但巨蛟已死,等這些蛇蛋孵出,很快會選出新的蛟蛇,喂養它。”

    “此處由我來處,我知道該怎么做。”

    “我同你一道,這一次,我不會讓你獨自面對。”

    蕭玄卿的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觸動:“好,但你莫要被我的模樣嚇到。”

    路清淮與蕭玄卿對視,眼里是堅定:“我不會退縮。”

    路清淮按照蕭玄卿的話,在寒潭四個角落各倒上雄黃,靈火點燃,瞬間黑巖四起。

    有水花濺起,蕭玄卿躍入寒潭。

    水面無波,路清淮內心擔憂,但手中的法訣未停。

    雄黃燃起的當下,蛇蛋劇烈地晃動著,有的過了會,便死在蛋中。

    但還有不少,蛋殼隱隱有了裂痕,欲要破殼而出。

    路清淮目光一凜,槿紫靈力化為紗布,沾了雄黃火,將那些欲出的蛋殼紛紛掩過。

    而洞窟頂上的蛇蛋仍有漏網之魚,如成熟的果實般長著毒牙簌簌掉下。

    路清淮反應極快,躍入水中。

    新生的蛟蛇還不識水性,因此輕易不敢靠近。

    而路清淮剛入水下,腰間便有一蛇尾纏上。微涼的觸感,鱗片摩擦。

    路清淮下意識靈力蓄積,那蛇尾卻一圈圈,將他的個身軀纏入:“曲道友,是我。”

    水下,蕭玄卿身上的衣物已消失不見。猿臂蜂腰,腰腹的線條清晰可見。

    路清淮的指節泛紅,和那心魔一樣。

    再往下看,雙腿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一條泛著炫光的墨色蛇尾,此時正纏在自己的身上。

    許是路清淮看得太久,蕭玄卿突然出聲,蛇尾尖遮擋路清淮的雙眼:“莫要看了,太丑。”

    抬手取下,路清淮溫聲道:“不丑。”

    蕭玄卿松開蛇尾,游到路清淮身邊:“曲道友,拉著我的尾巴,我帶你下去。”

    蛇尾本是蛇族禁忌,最為敏感,除了伴侶交尾,不可觸碰。

    但路清淮并不知,握住蛇尾,獨特的觸感讓他有些新奇,忍不住摸了下。

    “曲道友,停下。”

    蕭玄卿回首,眼底涌動著欲色。

    第36章 化蛇 師尊,你想同我交尾嗎?

    路清淮停下動作, 手中的蛇尾此時已不是單純的柔軟,肌肉繃緊,蘊藏著隱隱的力量。

    許久未曾記起的同人文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蛇尾將清冷仙尊完全纏繞, 幾乎以絞殺獵物的姿態。

    逐漸收緊。

    路清淮面色泛紅, 因壓迫感,胸口發悶, 無法攝取氧氣。

    雙手被束,無法使出靈力,路清淮神色冷凝, 未曾想不過是處妖物,卻反落得個吞吃入腹的下場。

    那蛇似乎是覺得身上的衣物無法消化,蛇尾一挑, 盡數落下。更是為了感受氣味, 探出信子細細舔舐。

    很快, 路清淮的全身上下, 幾乎無一處略過。

    而更讓他想要殺了這妖蛇的是, 對方居然連那處都未放過。

    蛇的信子本就與其他生靈不同, 細長分叉。

    輕而易舉, 便將欲望圈繞。

    “妖蛇,本尊必殺你!”

    “呵。”卻是一聲輕笑,在路清淮怒不可遏的目光下, 墨蛇幻化。

    人身蛇尾, 正是蕭玄卿。

    蕭玄卿的目光灼燙, 蛇尾尖一下一下, 極有規律地拍打著地面:“師尊,是你捉我時先握了尾巴。你可知,蛇族的尾部最為敏感, 除了交尾,不可觸碰。”

    放蕩地笑了下:“所以,師尊,你想同我交尾嗎?”

    面頰被捏住,極重,路清淮被迫張口,無法闔上。

    隨即,有舌滑入。

    路清淮的瞳孔驟縮,這孽徒竟未完全變回人形。

    與自己繾綣的是細長的蛇信,進進出出,很快將每個角落探遍。

    舌肉摩擦,口中極燙。

    纏在路清淮身上的蛇尾也在緩慢摩挲,卻是極涼。

    鱗片摩擦的異樣感分明,而蕭玄卿神色饜足,蛇尾尖在愉悅地擺動。】

    察覺到師尊久不應,似陷入某種記憶中,蕭玄卿的蛇尾輕微地擺動以提醒:“曲道友?”

    ——蛇族的尾部最為敏感,除了交尾,不可觸碰。

    手中的蛇尾瞬間放開,路清淮有些狼狽地收回手:“蕭道友,我可以自己潛入。”

    隨即,不待蕭玄卿回答,路清淮便運起靈力往潭底去。

    真正到了潭底,路清淮才發現蛇蛋的規模比想象中更震撼,岸上的數量遠無法比擬。

    蕭玄卿很快跟上,他突然望向一處,語氣凝重:“曲道友,你看這具尸體。”

    路清淮應聲游去,蕭玄卿已施了避水訣,手中高舉火把,跳躍的火光照亮周遭。

    那具死去不久的尸體身體浮脹,猶如一座巨人觀。而他的肚子奇大,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范圍。

    肚皮更是被撐得極薄,其間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數個蛇蛋擁擠,肚子承受著不該有的重量,墜到髕骨處,似乎下一秒就會破了開來。

    當初蘇栩的靈符不過一晃,未看清。

    現在仔細看去,饒是路清淮也忍不住心驚。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從未進入蛟蛇窟,待這些幼蛇孵出,須彌空間是如何地動蕩不安。

    當下運起靈力,路清淮緊盯著這些蛇蛋,要將其完全毀去。

    手卻猝然被捉。

    “曲道友,水下的蛇蛋不比水面。”蕭玄卿沉著地觀察著尸體,“你看他的神情,這個人是在活著的時候被蛟蛇從口中產下蛇蛋。所以這些蛇蛋已沾了人血和精氣。若是你使用靈力,這些蛇蛋會喚起潭底其余的蛇蛋提前破出。”

    蛇性本淫,讓修真者在快樂中死去。對于蛟蛇而言,才能攝取到最大程度的修為。

    可路清淮依言望去,卻如蕭玄卿所說。這具尸體不同于其他,沒有歡愉神色,而是面目猙獰。

    “需要怎么做,我配合你。”

    “待會兒你潛入底下,用靈力壓制蛇蛋破出,眼前的這些交給我。”為了讓路清淮安心,蕭玄卿拿出一片蛇鱗,“曲道友,這是蛟蛇的護心鱗,有它在,你不用擔憂我的安全。”

    “好。”

    路清淮的心頭雖然隱隱有不安,但他見了護心鱗,還是選擇相信蕭玄卿。

    干脆利索地潛入潭底,槿紫靈力匯聚成一張巨網。每一根網繩都有胳膊粗細,只要網入,就無法逃脫。

    有快要孵出的幼蛇感受到危險,想要在靈網落下前破殼,快速逃離。

    路清淮眸色驟冷,抬手,一場霸道的靈箭雨落下。所有欲逃離的幼蛇被一箭洞穿,痛苦地絞榨著仍殘留黏液的軀體。

    其余蛇蛋不敢再動,被一網打盡。

    這便是修真界第一的實力,強大到令人不得不折服。

    “蕭道友,就是現在。”路清淮道,“快用護心鱗將蛇蛋滅去。”

    可蛟蛇和蛇蛋一脈同源,它的護心鱗怎么可能有用。

    蕭玄卿手中的護心鱗消失不見,低語:“抱歉,師尊,又騙了你。”

    心口原本光潔的皮膚逐漸變幻,取代而之的是一片墨色的蛇鱗。在火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炫目凌厲的冷光。

    “嗯!”

    聽到蕭玄卿壓抑的悶哼聲,路清淮欲回頭,查看對方情況。

    “曲道友,專注眼前,不可回頭。”

    鮮血流下,將蕭玄卿的手染紅。手已痛到發顫,幾乎握不住護心鱗。

    師尊,你想守護此處,我便助你達成。

    哧!

    護心鱗被蕭玄卿片拔下。

    血色盡失,洶涌的魔氣盡注于護心鱗內。護心鱗瞬間發出異光,將個寒潭完全照亮,無一處可逃。

    眼前的尸體肚皮被輕而易舉地劃開,與此同時,幾十條幼蛇破肚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向蕭玄卿襲來。

    護心鱗閃過,皮肉發出滋啦的燒灼聲,源源不斷地蛇蛋孵出,幾乎如無底洞,聲音接連不斷。

    突然,剩余的幾條幼蛇停止盲目的攻擊。纏繞涌動在一起,黑黢黢一片,鱗片摩擦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而蛇團中間,一條血色幼蛇金色蛇瞳豎起,頭頂處生了小小的角。

    竟是蛟蛇化龍。

    蕭玄卿的神色越發凝重,護心鱗在手心劇烈地抖動,血色光芒聚起。無盡的魔氣在蕭玄卿體內流淌:“去!”

    隨著一道怒呵,護心鱗飛起,將蛇團外的幼蛇一一砍首。

    寒潭瞬間變成血潭,而那條長角的蛟蛇長大嘴巴,貪婪地吞咽著同族的尸體,身體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迅速變大。

    寒潭震蕩,潭底的路清淮也感受到,幾乎站不住。

    靈力再次輸入,靈網的亮度暴漲,將底下的蛇蛋完全封鎖住。

    轉頭卻見形式極差。

    蕭玄卿的護心鱗未曾停歇,在大規模地收割外圍的幼蛇,欲殺了那角蛇。

    可死去的幼蛇不是在角蛇的操控下再次復活,便是成了角蛇的果腹之物。

    石壁之下,更是不止這一具尸體,在角蛇的召喚下,硬生生從石壁內出來。更多的幼蛇孵化,甚至互相吞食,最后自愿鉆入角蛇口中,供其食用。

    一轉眼,角蛇已長至百丈。與先前的巨蛇不同,他已接近化龍。

    頭高仰,是進攻的姿勢。

    不好!

    槿紫靈力極速纏在蕭玄卿腰間,將他拉向自己。

    下一秒,原本蕭玄卿所處的地方,已有巨坑。角蛇頭落滿碎石,一擊不成,冷血的蛇瞳緊緊盯著蕭玄卿,就要再一擊。

    情況危機,路清淮咬破手腕,塞到蕭玄卿口中:“蕭道友,快喝我的血。”

    蕭玄卿的原型太過強大,懸殊到即使是路清淮,也無法敵過。

    凡事都有制約,但蕭玄卿并無。

    這也是原文后期他被眾人圍攻的原因之一,無人敢把一個那么恐怖的存在留在修真界。

    但蕭玄卿化為原型的條件極為苛刻,即使是蕭玄卿自身也不知曉。

    唯有原主誤打誤撞,竟發現了那個條件。

    合體期以上的鮮血。

    個修真界,合體期之上的的修為不會超過三人,而路清淮就是其中一個。

    口中突然有溫熱的觸感,蕭玄卿雖不知路清淮是何意,但師尊自有他的道。

    喉結滾動。

    路清淮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正從身體里抽離,和在現代時護士抽血不同,手腕處有吸吮溫熱的感覺。

    酥麻從那處不斷傳來,有癢意,指尖無意識蜷縮,路清淮克制著下意識的反應,未抽回。

    帶著淡淡的玉蘭花香,鮮血將蕭玄卿的魔性勾出。

    長睫之下的瞳眸已豎起,食欲和欲/念瘋狂滋長。

    他想將師尊吞食入腹,讓師尊化為他體內的血肉,完完全全地在一起。

    可這便再也見不到師尊。

    心臟刺痛,蕭玄卿的神智猛然回歸,眨了下眼,眼眸又變回圓形。

    路清淮的手腕處有兩個小血洞,蕭玄卿低頭,伸舌舔上。

    這不似蕭玄卿的行為,路清淮心頭一顫。卻見舔過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曲道友,冒……”

    話還未說完,蕭玄卿體內爆發出巨大的靈力,人身已無法承受。

    下一秒。

    一條百丈的墨黑的巨蛇盤繞在寒潭,頭頂光滑,可額心處嵌著塊晶耀石,閃著耀眼的光。

    路清淮吃驚地望著眼前一幕,他知曉蕭玄卿作為主角,必是最高階的蛇族。

    卻不曾想竟是曾經的神龍墮蛇,比那角蛇更高貴的存在。

    兩條巨蛇同時盤踞,原本空曠的寒潭竟顯得狹窄。

    蕭玄卿蛇尾一甩,重重地落在角蛇身軀上。

    角蛇巨大的蛇身受到撞擊,直接砸在石壁上,皮肉瞬間綻開。

    但它很快發起了怒,震懾的嘶嘶聲連綿不斷。兩角間有雷霆匯聚,轟地射/出。

    與此同時,一道墨色靈力與雷霆之力抗衡,正由蕭玄卿的眉心發出。

    即使只有一道等階,兩蛇間仍有巨大的差距,角蛇隱隱敗下陣來。

    而蕭玄卿乘勝追擊,蛇尾纏上角蛇七寸,將角蛇高高揚起,再蓄力,狠狠砸向石壁。

    幾乎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一次又一次,很快,角蛇已如爛繩癱軟在潭底。

    但寒潭是它生活了千百年的地方,它如何不知,向一個隱秘的水下洞穴游去。

    蕭玄卿和路清淮見狀,追了上去。這條角蛇已大開殺戒,若是更丟,須彌空間將會是一片腥風血雨。

    角蛇游得極快,路清淮畢竟沒有尾巴,眼看就要追不上。蕭玄卿將蛇尾送到路清淮面前,示意。

    路清淮不再猶豫,緊握蛇尾。

    蕭玄卿帶著路清淮,很快尋到角蛇。可剛入內,路清淮便感到修為在快速提升,不是自發修煉,幾乎是強灌似的進入體內。

    而角蛇正盤踞在一塊晶石上,洶涌的靈力正由那處傳來。

    角蛇無法在短時間內承受那么多的靈力,這是打算與他們同歸于盡!

    而且看它的模樣,已有化龍的趨勢。

    若是化龍,便無法挽回。

    魔氣涌動,蕭玄卿的蛇眼中充斥著暴戾和殺氣。

    角蛇被強大的魔氣釘在原處,保持著盤繞晶石的姿勢。

    墨蛇繃緊,每一寸蛇軀都是千斤的力量。

    角蛇被絞殺在其間,內里則是讓它幾乎爆體的靈力。

    它痛苦地翻涌,試圖掙開。

    頭頂的角越發明顯,晶石的靈力以一個更快的速度進入角蛇體內。

    它是想化龍,拼死一搏。

    路清淮飛身,槿紫靈力源源不斷地攻向角蛇,幾乎透支。

    可角蛇身上的蛇鱗已褪去,金色龍鱗逐漸顯現。

    蕭玄卿蛇尾擺動,突然將一物扔向路清淮。

    路清淮接過,墨黑鱗片,是蕭玄卿的護心鱗。

    他心領神會,飛身至角蛇七寸,高舉,槿紫靈力暴虐,盡數注入護心鱗中。

    嗤!

    是鱗片破肉的聲音,角蛇痛苦地后仰,重重砸在地上。

    這處窟穴與外界聯通,這時,路清淮聽到水面上有人聲:“水底好像有人。”

    窸窸窣窣的聲音后,是大喜過望:“蕭玄卿,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主動送到我的手上。”

    路清淮低頭,墨蛇消失不見,蕭玄卿已昏迷,變回人形。

    第37章 妖獸 師尊帶你離開此處。

    來人明顯是想要傷害蕭玄卿。

    路清淮眼神微暗, 未曾想還是無法避開原有劇情。他快速來到蕭玄卿身邊,想把他帶離。可剛觸到蕭玄卿的身體,指尖便似火燎。

    并不死心, 路清淮咬著牙想將蕭玄卿扶起, 但每一處接觸都如烈火炙烤。不僅路清淮,昏迷中的蕭玄卿眉峰緊皺, 也承受著相同的痛苦。

    是系統在警告。

    但路清淮也知曉,若是獨留蕭玄卿在此,想起原文的劇情, 心尖泛起疼意。

    “玄卿,再撐一會兒,師尊帶你離開此處。”

    扶起的動作卻戛然而止, 路清淮被定在了原地。

    【宿主不可干涉主劇情, 目前予以懲罰:定身一時辰。】

    ——

    宇文天涯從發髻間取下一簪子。在他手中迅速變大, 化為自己的本命法器——五行繩鏢。

    向水中投擲, 精準地纏繞在蕭玄卿腰間, 將他打擾起。

    看著完全昏迷的蕭玄卿, 他俊秀的眼里劃過一絲陰毒:“不過是仗著自己是清淮仙尊的弟子, 竟敢拒絕我的邀請,讓我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現在還不是落到我的手中,一個剛引靈的廢物!”

    這時, 有水面波動的聲音。宇文天涯生性多疑, 慢步到潭水旁, 五行繩鏢入水, 仔細搜查著水底。

    潭水清澈,有幾條魚兒在碧綠的水草間漫游,被繩鏢刺中, 暈出一片血紅。

    那繩鏢嗜血地抖動了下,金屬鎖鏈碰撞。剎那間,水下所有活物都被繩鏢奪去了性命。

    確定無人,宇文天涯面目猙獰,繩鏢甩起,揚至天上,隨即重重落下。

    卻是繩鏢落空,鋒利的鏢頭直插入泥。

    即使是昏迷,得益于上輩子日夜追殺的日子,蕭玄卿迅速感知到殺意。

    睜眼,一個利落地翻身,完全避開。

    宇文天涯先是吃了一驚,將繩鏢收回,諷刺道:“修為低下,逃命的本領倒是一絕。”

    蕭玄卿并不顧他,直接越過,入水。

    他急切地尋找著路清淮,卻毫無所獲。

    眼底哀切,師尊這是拋棄了他……

    腳腕處突然有鎖鏈纏上,重重一拽,將他拽出水面。

    “這就是修真第一所收的弟子嗎?”

    宇文天涯不解,驚訝于蕭玄卿此時的修為,幾乎像個毫無靈力的凡人。但他手下的動作卻越來越快,將蕭玄卿拖到面前。

    他獰笑著,靈力匯聚掌心:“讓我剖開看看,是不是連靈丹都未結成?”

    咔嚓——

    鎖鏈沉重,無法解開,蕭玄卿干脆利索地將腳踝脫位,從鎖鏈中掙脫。

    他的神色淡淡,似乎承受疼痛的不是他。手一用力,腳踝再次復位。

    宇文天涯見此,繩鏢應手而出,自帶的五行靈力閃過,刺入蕭玄卿背后。

    噗嗤,同時有利牙入肉的聲音,一條潔白的骨蛇從蕭玄卿袖下蜿蜒爬出,狠狠地向宇文天涯咬去。

    但此時蕭玄卿的修為已經無法完全駕馭骨蛇,宇文天涯一避,只咬中小臂。

    小臂迅速腫脹、黑紫,沿著血管迅速侵上。

    血液濺射,條手臂被生生砍斷,宇文天涯面色蒼白地捂住斷臂,神情癲狂:“蕭玄卿,不論你逃到哪里,我必定將你找出,殺你,辱你,讓你成為修真界的笑話!”

    ——

    不知逃了多久,蕭玄卿終是撐不住。跌跪,兩膝深深地陷入泥里。

    體內繩鏢的五行靈力在亂撞,胸腔翻涌,吐出一口猩甜。

    自古同族不可殘害,可短短幾天內,他接連殺了兩條高階蛇族,以及數不清的幼蛇。

    與生俱來的血脈被喚起,蕭玄卿的靈力和魔氣剝奪,只能以凡人之軀生生承受著五行繩鏢帶來的傷害。

    雷聲轟隆,有大雨滂沱的聲音。雨勢太大,巨樹坍塌,險些砸到蕭玄卿身上,可他卻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

    “蕭玄卿,受死!”

    身后傳來宇文天涯的聲音,還是被追上。

    砰!

    蕭玄卿的髕骨被擊得粉碎,下一秒,另一側被繩鏢同樣擊中。

    劇痛襲來,蕭玄卿的額間瞬間冒出冷汗。但他知道以目前的狀態,毫無勝算,他拖著傷腿,往一處爬去。

    是蘇栩地圖上未曾標注的空白區域。

    宇文天涯原本俊秀的五官已扭曲到恐怖:“你還想逃到哪去?我要把你的四肢一點點卸下,做成人彘,已解心頭之恨!”

    蕭玄卿已在山崖邊,他突然回首,嘲諷地望著宇文天涯的斷臂:“你倒是比我更像人彘。”

    跳下懸崖,一塊玉佩從身上不慎掉落。

    “啊!”被戳到痛處,宇文天涯怨恨地發出怒吼。竟沖昏了頭,一同跳下懸崖。

    蕭玄卿掉落在一山洞處,渾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特別是手心,盡是抓握利草后的血痕,已磨得看不出半點掌痕。

    看著熟悉的山洞,蕭玄卿自嘲地笑了笑。

    上輩子,無靈力,被人圍攻。這輩子,有了靈力,沒想到還是落到這樣的結局。

    唯一改變的只有師尊……

    蕭玄卿心底又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為什么師尊舍棄了他,他仍思念師尊。

    洞穴口有草葉被踩壓的聲音,蕭玄卿知曉以宇文天涯的性子,受到羞辱,必定會跟來。

    將情緒強壓下去,蕭玄卿的眼里重新變回一片冰冷。匕首毫不猶豫地插入心口,將一塊心頭肉完挖出。

    他體內的靈力和魔氣雖然被抑制,可這具懷有魔根的身軀對妖獸而言仍有致命的吸引力。

    心頭肉更盛。

    與此同時,蕭玄卿身前的遮擋被撥開,露出宇文天涯幾乎失去神智的臉:“找到你了!”

    宇文天涯本以為會看見一張驚慌失措的臉,而他的眼前,少年眉眼邪氣,輕輕掀起眼皮,眼底浮現一抹譏誚:“等你好久了。”

    心底驟然生起寒意,讓他腳步踉蹌,下意識抽出發髻間的五行繩鏢,慌忙間向蕭玄卿投去。

    對方竟避也未避,完全貫穿手心。

    宇文天涯大喜過望,想要收回繩鏢,再給對方致命一擊。

    鎖鏈卻被蕭玄卿緊緊握住。

    噗嗤!

    帶著寒意的鏢頭被蕭玄卿面無表情地拔出,他不顧手心的血洞。

    一個反擲。

    鏢頭連著那塊護心肉直射宇文天涯心口,蕭玄卿并未停下,來到宇文天涯身后。

    用勁,鎖鏈被拔出,又如繡針般再次穿入身軀,以此反復。

    宇文天涯痛到趴在地上,但他仍恥笑蕭玄卿:“我畢竟是五行繩鏢的使用者,未驅動五行靈力,不過是肉體凡胎的傷勢,于修真者而言,并不嚴重。待我將繩鏢抽出,便是你受死之時。”

    卻未聽到蕭玄卿求饒的聲音,只見蕭玄卿靜靜地望向洞穴深處,血腥味彌散,有回音,是妖獸躁動不安的流涎聲。

    “吼!”

    一只五層樓高的妖獸嘶吼著躍出。那妖獸渾身長滿似蛇鱗片,反著陰冷的光。腦后是長長的鬃毛,四肢著地。

    緊緊盯著宇文天涯,它的口涎已拖到地上,散發著濃烈的惡臭味。

    宇文天涯這才意識到蕭玄卿的真實目的,將心頭□□在身上,引誘妖獸。可繩鏢洞穿多次,他越急越取不得,只能運起靈力往洞穴外。

    他畢竟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喚出弟子劍,御劍飛行。

    可那妖獸的背后竟展開一對巨大的翅膀,向他沖來。

    “啊!”

    隨著一陣慘叫,宇文天涯瞬間被撕碎,五臟六腑掉落,被妖獸一口一口,盡數接住。

    連那條極厲害的五行繩鏢也被吞入腹中,將其煉化。

    石壁震蕩,妖獸的低吼聲越發得近了。它的鬃毛顫動著,望著眼前凡人的獸眼里充滿貪婪。

    洞穴內,蕭玄卿的意識模糊,眼前已開始發黑。

    這一世的妖獸已嘗過人肉,自己的魔氣又全失,定無生還可能。

    但若是能再見師尊一面便好。

    “蕭道友!”

    路清淮背著光,只能看見一道剪影。衣決飄飄,發絲在疾風下凌亂,部分貼著冷白的面龐,部分在空中飛揚。身后是浩浩蕩蕩的云霧,襯得他更清瘦修長。

    他的手中緊握玉佩,蛇形血色,正是蕭玄卿所有:“我說過,我不會讓你獨自面對。”

    看到路清淮,蕭玄卿一切的疼痛似乎瞬間消散。但他的軀體已透支,暈死前,只留下一句:“眼睛,那是它的弱點。”

    抬手,素白發帶被抽下,在清冷仙尊手里化為靈劍。

    察覺到路清淮的行為,系統警鈴大響:

    【警告,警告!宿主不可干涉主劇情,若強制干涉,將升級懲罰。】

    靈力被系統源源不斷地抽出,路清淮不顧,長發在夜風中疾疾飛舞,身姿如月光清風,不再隱藏實力。

    劍尖破風,直刺妖獸眼睛。妖獸嘶吼著欲咬,可在強大的修為加持下,路清淮眼里,一切的動作放慢。

    沒有任何猶豫,鮮血噴濺,刀身連柄完全沒入。妖獸失去了眼睛,妖力果然減了大半。它痛得四處亂撞,翅膀揮展,帶起一陣颶風,直接往洞穴外逃去。

    雨勢越發得大,天空中雷電密布,很是可怕。

    路清淮緊追不舍,這妖獸記仇,若是不除之,便是他和蕭玄卿落入對方腹中。

    豆大的雨滴重重砸在身上,衣衫濕透,路清淮卻不顯絲毫狼狽。

    他御劍位于高處,冷眼尋找,充斥著無情的肅殺之意。

    要快!

    體內的靈力被系統抽離,他要在這之前尋到妖獸。

    那妖獸無法視物,體型巨大,并不好躲藏。

    眉心一跳,路清淮折返回洞穴。

    果不其然,妖獸沒了雙眼,正用鼻吻尋找。

    路清淮到時,妖獸剛巧尋到,將蕭玄卿銜在口中,仰頭欲吞。

    七道槿紫靈力同時發出,擊向七竅。不待妖獸喘息分毫,路清淮一躍而起,手中靈劍高舉,深深插/入頂骨。

    妖獸轟然倒地。

    路清淮還未拔出長劍,便因失去所有靈力變回發帶的模樣。沒了靈力支撐,才發覺這具身軀已撐不住,幾乎是趔趄地來到蕭玄卿身旁。

    將玉佩塞到蕭玄卿手中,打斗時,路清淮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鮮血沁入玉佩,血色蛇紋竟在其間游動。

    【警告,警告,宿主的性命時限只剩一時辰,請盡快完成任務六:奪走蕭玄卿的第一名次。】

    第38章 排名 心底有什么情感隱隱破出

    十指緊握, 鮮血順著路清淮的手指流淌,玉佩夾在其間,刺眼的紅光照亮個山東。

    咔擦——

    墨玉的表面瞬間浮現千百條裂紋, 血形蛇紋破玉而出。纏著路清淮白皙的指尖, 如主人的情感般輕蹭。隨即,順著蕭玄卿的血脈, 直入心口。

    空缺的心頭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洞穴內狂風大作,魔氣猶如魚兒前仆后繼地游入蕭玄卿體內。

    緩緩睜眼, 蕭玄卿的修為回歸,甚至比以前更盛。

    路清淮卻奄奄一息,耳邊是刺耳不斷的系統報警聲:

    【請宿主盡快奪走蕭玄卿的第一!!!】

    可為了被有心人盯上, 他們的靈物都暫存在蘇栩和白雅君處。

    也就是說此刻自己和蕭玄卿都處于最后一名, 更不要說奪走蕭玄卿的第一名次。

    他深深地望向蕭玄卿, 這許是最后一眼。可若是重來一次, 他也會選擇來救蕭玄卿。

    心底有什么情感隱隱破出, 路清淮并不知曉, 只覺心尖刺痛。

    清晰地感受到性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他又重復了那日夜里的話:“若是我想得第一,蕭道友讓不讓我?”

    鴉睫完全垂下,已聽不見對方回答。

    洞內的藤條在魔氣的操控下迅速編織成一張藤床。蕭玄卿將昏迷的路清淮抱起, 放在藤床上。

    低頭, 蕭玄卿溫柔地吻上路清淮的紅痣:“我說過, 唯有師尊你能改我心意。”

    抬手, 毀天滅地的魔氣在手心匯聚,倒映在蕭玄卿的眸中,俾睨眾生。

    ——

    “厲長老, 快看排行榜!”

    須彌空間外,守候的諸位長老和掌門同時發生驚呼,緊盯著一個人的名字。

    蕭玄卿!

    “怎么回事?蕭師侄出了差錯?”

    厲長老皺著眉,極速趕來。留影珠毀壞,須彌空間也無法打開,他已有幾日幾夜沒有闔眼。

    若是蕭玄卿再受了傷,恐傷了掌門師兄的心。

    趕來稟報的弟子搖頭,邊走邊說:“不是,是蕭……”

    “我看見了。”

    弟子還未說完,就被厲長老打斷。

    他吃驚地抬頭,盯著懸浮在半空的弟子排行榜。金色字體,蕭玄卿和一個叫曲夢書的人本排在末尾,可從剛剛開始,蕭玄卿的名次以一個極恐怖的速度前進。

    幾乎沒有停歇,是在收割靈物,還是高階靈物。

    “厲長老,這排名是不是有誤,畢竟留影珠也壞了,弟子木牌也可能損壞。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獲得那么多靈物。”

    厲長老還未作答,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聲。

    “第一!蕭玄卿排到第一去了!”

    只見排行榜的最上方,蕭玄卿的名字明晃晃掛著,靈物的數量和等階更是一騎絕塵,甩第二名一大截。

    厲長老摸胡子的手越來越快,眼里帶著驕傲,不愧是掌門師兄的愛慕之人。

    眾人知曉蕭玄卿奪得第一已無可爭議。

    其他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垂頭喪氣,無法指望弟子得到靜心靈。

    只有一兩個長老還看著,眼睛陡然瞪大。

    不可思議地指向排行榜:“蕭玄卿的靈物歸零了。”

    眾人聞言,望去,蕭玄卿的排名一瞬間掉到最后。而下一秒,一個叫曲夢書的弟子躍至第一。

    看靈物的數量和等階,蕭玄卿這是將所有的靈物都贈與他!

    嘩然聲一片,隨即,周遭的空間波動扭曲。

    須彌空間的入口靈力大盛,撕裂開一道口子,白光直沖天際,破開層層疊疊的云層。

    在場眾人皆是修真界排的上名號的人物,此時的脊背彎曲,幾乎無法抵御。

    無一人能直視那道白光,唯有厲長老修為強大,勉強看去。

    蕭玄卿渾身是血,懸浮在半空,從內部強行打開須彌空間的出口。而他的懷里,竟還抱著一人。

    埋首在蕭玄卿頸間,如瀑般的長發散落在背后,看不清面容。

    可那風華無雙的身姿,明明是掌門師兄!

    眼睛劇痛,厲長老無法強撐,避過頭去。

    再看,須彌空間的裂口已消失,似乎剛剛的一切皆是自己的錯覺。

    ——

    砰砰——

    路清淮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有些恍惚,自己這是死了嗎?還是系統將他帶到新的世界?

    “掌門師兄,弟子歷練已結束,須彌空間死傷無數,需要你親自出面。”

    聽到厲長老焦急的聲音,路清淮率先推開了門。

    見路清淮真的好端端地待在屋內,厲長老眼里劃過一絲疑惑,但他并未明顯表現出來。

    路清淮道:“你先去,我準備一番,自立刻趕到。”

    “是。”

    厲長老往前走了幾步,轉頭,看著玉清居禁閉的房門,喃喃道:“掌門師兄留在派內,蕭師侄懷中的究竟是誰?”

    路清淮回屋,剛站定。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六,生命時限增加三月。

    獲得新成就:主角的矢志不渝。

    往后的積分系數將乘以1.2。】

    “矢志不渝,這是完全得了蕭玄卿的信任。”路清淮感受著經脈,充沛靈力流轉其間,神情疑惑,“我是怎么回到門派,任務六又是如何完成?先尋到蕭玄卿才能得到準確的答案。”

    法訣閃過,路清淮換了衣裳,前往須彌空間。

    ——

    須彌空間出入口已開,但眾人皆神色凝重。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順著裂開撲面而來,濃厚到幾乎似實體強壓了過來。有幾個撐不住的,當即彎腰嘔吐。

    這是死了多少才會累計的氣味,若是妖獸,尚能忍受。

    但須彌空間一月,留影珠損壞,便有一月見不到其中的情況。

    從未有這樣的情形,眾人心頭烏云密布,只擔心其中混雜的不單單只是妖獸血。

    但無人敢率先進去,尋常靈物能夠面對,可若是吸食了太多人血,便無法預測進去的后果。

    就在情況僵持之際,清冷仙尊御劍,劍光璀璨。衣袂在疾風下飄然,居然直接闖了進去。

    “是清淮仙尊!燕弦派眾人可在,與我一同入內相助!”

    見到路清淮,眾人似吃了顆定心丸,反應過來,紛紛進入須彌空間。

    ——

    植被間到處是慘死的尸體,靈植纏繞,將鮮血吸食殆盡。肉塊殘渣掉落腳邊,一妖獸正撕扯著人腿,大快朵頤。

    說是尸山血海也不為過。

    但這些尸體身上的致命傷并不是由靈物造成,或是刀劍,或是靈力。

    無一例外,脖子上有拉扯的紅痕。更有甚者,干脆被砍了脖子,只光禿禿地留下個斷口。

    留影珠早被奪走,竟沒有留下任何求救的機會。

    路清淮蹙眉,人性的丑惡比他想象中更盛。

    更諷刺的是,須彌空間中的修真者看不見實時排行,一個殺紅了眼的人為了奪得第一,并不會停下殺戮。

    好一個靜心靈,倒反而把最丑陋的欲望勾出。

    路清淮的神識迅速放出,尋找著幸存者。可越尋找,他眼中的冷意越盛,百名弟子幸存者不到三十。

    這時,其余人也趕到。路清淮自有高不可攀的氣勢,讓人情不自禁拜服,一時之間無人說話,靜靜等待著路清淮的指令。

    這時,槿紫靈力出現在面前。眾人伸手,取下。

    路清淮只留下一句:“跟著靈力指引,救人。”

    不再廢話,趕往死傷人數最多之地。

    ——

    待路清淮趕到,一片瑩草在風的吹拂下徐徐,形成水綠的碧波。

    月色低垂,溫柔如輕紗,蒙上層淡淡的銀輝。

    不似其他,反而過分得夢幻靜謐。

    卻更顯得蹊蹺詭異。

    玄絲手套戴在手上,路清淮未入瑩草,而是伸手折下。

    水綠的瑩草瞬間變得血紅,在路清淮的手中扭動,有惡臭的汁液泌出。若不是有玄絲手套護著,他的手早就被腐蝕殆盡。

    表面寧靜之下,是殺戮在洶涌。

    牽一發而動全身,瑩草不再像先前,劇烈地浮動。同時化為血紅,竟是如潮水般。

    路清淮就這樣淡然疏離地靜立著,直到瑩草浪潮要將他席卷。

    槿紫靈火在路清淮掌心燒得越來越烈,吐出兩字:“尋死!”

    轟!

    連延不斷的瑩草瞬間化為火海,灼燙的熱浪幾乎覆蓋方圓十里。

    它們本是靈植,又沾了人血,尋常靈火已是不懼。

    可它偏偏碰上的是路清淮,在絕對的修為面前,瑩草扭動著草身,竟散出類似于人肉燒焦的惡臭。

    許久,原本百里的瑩草皆被燒毀。

    有窸窣的聲音傳來,路清淮目光一凜,槿紫靈力將一人帶出。

    那人害怕得抖動身軀:“道友饒命,我誤入這片瑩草,勉強茍活。

    現在須彌空間的入口已開,我們可互相照應。”

    見衣服,的確是其他門派的弟子,路清淮收回槿紫靈力,許可:“緊跟著本尊。”

    “多謝道友。”

    那人大喜過望,見路清淮實力極強,害怕的心終于定下來。

    “剛剛我躲在此處時,還見到有人經過。女修我識得,是白雅君仙子。”那人猶豫道,“白雅君仙子一屆女修,道友不如出手相救。”

    他掀眼皮,斜覷觀察著路清淮的反應。

    英雄救美,又被點了出來,任何男修都不會拒絕。

    而路清淮聽到白雅君的名字,猜測蕭玄卿和蘇栩可能會和她在一起:“帶路。”

    那人忙答應,走了一段路,雜草越發得盛,直到一棵巨樹前,那樹身已中空,徒留一個大洞。

    指著樹,那人道:“道友,我最后是在那里見到白雅君仙子。”

    路清淮只身前往,可樹身內層層疊疊是數不盡的尸體。

    轉身,樹身洞口已被靈力所封,帶著嗜血的邪意。

    那人雙眼赤紅,面頰遍布墨色魔痕,殺人太多,已入了障。

    癲狂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就在這里,和這群尸體為伴!”

    他已殺了數十人,吸取靈力,須彌空間內已無一人能與他相敵。

    可眼睜睜的,他見眼前人指尖輕輕一點,自傲的靈力瞬間破碎。

    路清淮平靜地審視他:“你不曾見過本尊?”

    第39章 萬時鏡 隔著衣物,緩慢摩蹭,卻是兩根……

    這般的修為和容貌。

    修真界中唯有一人:“清淮仙尊?!”

    那人的腳步往后撤著, 眼中皆是不可置信:“清淮仙尊從不參與弟子歷練,不可能,這不可能。”

    帶著血色的靈力從樹干內的尸體身上強制抽離, 瞬間化為齏粉。那人已陷入極端, 竟連尸身也不放過,完全煉化。

    手握長刀, 向路清淮攻來。

    可路清淮怎會與他周旋,槿紫靈力化為長鞭,清寒的聲音不威自怒:“殘害人命, 不知悔改,本尊今日便替天行道。”

    靈力長鞭卷上刀身,一震, 瞬間斷成三截。

    啪!

    重重一鞭, 那人被打得皮開肉綻, 脊背處的骨頭露出, 槿紫靈力滋滋作響。他腰間的小袋掉落, 無數顆帶著血漬的留影珠滾落一地。

    “我的留影珠!”

    那人已執念, 每一顆留影珠代表著一條人命, 更代表著名次。

    他不顧身上劇痛,趴在地面撿拾留影珠。就在撿到最后一枚,卻有素白的手搶先一步。

    路清淮的眼睫壓著冷意, 手中的留影珠標記了一個亂七八糟印記, 是當初蘇栩喜歡討打, 給蕭玄卿刻意留下。

    長鞭一甩, 緊緊纏住那人脖頸,高舉:“這枚留影珠的主人在哪?”

    那人面色憋得通紅,掙扎著去拉開脖上長鞭, 雙腳距離地胡亂踢著:“哈哈哈,死了,我把他們都殺了!就算是清淮仙尊又如何?你既然神通廣大,就自己去尋他的尸首。哈哈哈哈…咳咳。”

    那人已存了死志,不斷用話去刺激路清淮。

    無情的肅殺之意從路清淮周身泛出,卻是鞭子一松,將那人丟棄在地。槿紫靈力注入長鞭,重鞭,那人體內的引以為傲的靈根被瞬間鞭碎,痛不欲生地趴在地上顫抖。

    靈根卻未完全剝除,強撐著他的性命,同時給予他無盡的痛苦。

    “你不會死。”路清淮嫌惡地看著他,“本尊要你拖著這副身軀像只臭蟲般茍延殘喘余生。”

    不再多做糾纏,路清淮的神識繼續搜索,師徒契在路清淮的手心逐漸浮現,卻又突然寂滅。

    這是蕭玄卿主動切斷聯系,不愿讓自己尋到他。

    路清淮咬破指尖,滲出一顆圓潤的血珠。血引飛向半空,形成血符,折返,直入路清淮心口。

    在他的目光下,皮膚起伏,形成道血線,雄蠱的指引越來越清晰。

    當初前往西桓山,蘇宛音的那句“你的身上有蠱”,他表面上雖未表示,但結合蕭玄卿的性格,懷疑的種子已在心底埋下。

    前往云穹派的藏書閣翻閱古籍,結合內容,果不其然,是中蠱的跡象。

    不過越翻閱,他的心中越是不解。為何自己身上的是主導的雄蠱,但蕭玄卿的心思太難猜測。

    只是蕭玄卿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便再好不過。

    血肉內蠱蟲涌動,路清淮從記憶中回過神來。望著血線,未曾想第一次使用雄蠱,竟是這種情況。

    須彌空間又下起了大雨,草葉被打斷在地,將一切的血污沖刷干凈。

    而路清淮面前是一處地下石窟,往下看去,深不見底。

    腳邊細碎的石子松動,掉落,久久未聽到回音。而越靠近此處,蠱蟲有感,便越興奮。

    路清淮飛身躍入,地下石窟內里石筍無數,晶石疊疊,折射出七彩的光。

    有鱗片摩擦石地的聲音,路清淮快速回頭,在晶石光芒的映照下,有蛇尾的影子。

    一閃而過,快到路清淮甚至以為自己花了眼。

    “玄卿?”

    唯有滴水落地的聲音和自己的聲音相交映,在巨大空曠的石窟中層層回響。

    路清淮往石窟深處走去。倒吊沉睡的蝙蝠被驚擾,張著利牙向他撲來。許多道槿紫靈力輸出,蝙蝠撲騰著翅膀在地上吱吱慘叫。

    越往內走,便越有奇怪的生物出現,阻礙路清淮。那些生物等階不高,路清淮能夠輕易面對,似乎只是警告他不要再快速入內。

    這是鐵了心不見他。

    路清淮的腳步放緩,面前是只血鴉,沖著他發出聒噪嘶啞的聲音。

    那聲音不如平常,帶著妖力,他的耳膜震震,幾乎要破。見并未震懾路清淮,血鴉突然發出凄厲尖嘯,鴉羽如利刃沖向路清淮。

    可奇異的是,路清淮未避。

    主角的矢志不渝,既然已獲得蕭玄卿信任,那么……

    黑色鴉羽劃破,路清淮眉峰微壓,血色從單薄的衣衫透出。

    手突然被人握住,向后拉去:“師尊,快走。”

    可路清淮卻反握住蕭玄卿的手:“尋到你了。”

    手心隱隱有鱗片的層疊,隨即,又恢復了人類柔軟光滑的觸感。

    蕭玄卿不知做了什么,渾身濕漉漉的,似在極力壓制某種形態。

    見路清淮的動作,蕭玄卿知曉師尊早已察覺他在此處,是在刻意引他。

    只是玉佩中的血色蛇紋力量太過強大,他擔憂在師尊面前控制不住。

    他將眼底的蛇性邪佞壓下,語氣艱澀:“師尊,弟子可否些出去?”

    【發布任務七:請在眾人面前宣布主角名次,并當場羞辱。

    任務時限:一日。

    注:宿主多次違背原文內容,此次任務將升級為強制性任務。若是宿主無法完成,系統將代為接管身體。】

    兩人交握的手突然松了,路清淮只留給蕭玄卿一個漠然無情的背影:“眾人還在等待弟子歷練的排名,你作為本尊的弟子,更是不能肆意妄為。”

    手心的溫度驟失,蕭玄卿難掩受傷,強撐起身軀:“是弟子思考欠佳。”

    ——

    九云堂內,須彌空間所有幸存的弟子都被救出。

    只是原本百人的隊伍,如今竟僅剩三十余人,不禁令人感嘆。

    路清淮居高位,空間微微波動,金色的排行榜浮現,仍是一百個,不過死去的弟子姓名將會變灰。

    而目前排在第一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名字。

    “夢書!”

    看見最上方發灰的名字,拄著拐杖的蘇栩率先痛哭出聲,“是我沒有用,拖了你的后腿。”

    白雅君也在一旁低泣。

    路清淮神情微動,情不自禁望向蕭玄卿,觀察他的反應。

    蕭玄卿正低著頭,面容隱在陰影之下,無悲無喜。

    雖然曲夢書不過是系統給他編造的身份,可想著幾人相處的日日夜夜,蘇栩和白雅君都為他悲痛,蕭玄卿卻全無反應。

    路清淮壓下心底的酸澀,依著系統任務:“蕭玄卿上前。”

    蕭玄卿依言從人群中走出,跪在地上:“蕭玄卿在此。”

    路清淮揮袖,一道槿紫靈力閃過,打中心口。

    殷紅的血線從唇角溢出,蕭玄卿深深受著,仍恭敬地跪在地上。

    周遭人指指點點,冷眼旁觀,這是蕭玄卿未完成清淮仙尊所期,讓清淮仙尊動了怒。

    路清淮冷聲質問道:“為何名次如此不堪?這就是你當初所說的奪得第一,好一個第一!”

    厲長老上前,欲將當日排行榜的變化告訴路清淮。

    傳來石板撞擊的聲音。

    蕭玄卿重重地叩首:“是弟子修為不足,口出妄言,請師尊懲罰。”

    并無任何解釋。

    “好。”這般態度越發使路清淮氣惱,“那便將你關入萬時鏡中,三日后再出來。”

    知曉萬時鏡厲害的人當即倒吸一口涼氣,這懲罰表面上看著不重,實際上外界一日,萬時鏡內已十年。雖然修真者長壽,容貌變化幾乎停滯,可孤身三十年。

    更何況,蕭玄卿的修為不過剛引靈,再出鏡時已垂垂老矣。

    這是完全廢了一個修真者的一生。

    當下,厲長老不顧,從人群中沖出:“掌門師兄三思,蕭師侄不是沒有奪得第一,是他將自己的靈物都贈給那位名叫曲夢書的散修。”

    聽到厲長老的話,路清淮的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但仍神情冷然:“你可有證據?”

    厲長老不過是根據排行榜名次推斷,并無證據,一時無言。

    這時,蘇栩推開人群,站在路清淮面前,無畏道:“清淮仙尊,我、夢書、蕭道友,以及白姑娘四人在須彌空間互相扶持,夢書和蕭道友二人交好,我可以作證。”

    “清淮仙尊,我也可以。”

    白雅君盈盈一拜,也跟著說。

    路清淮轉身,仍是那個無欲無求的清冷仙尊:“口說無憑,將蕭玄卿關入萬時鏡中。”

    無人能夠撼動路清淮的決定,蕭玄卿深深地看了眼路清淮的背影。

    師尊,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

    ——

    弟子歷練就此落幕,蘇栩和白雅君打聽到玉清居位置,就要趕去再求情。

    突然有一只傳音紙鶴落到兩人面前,蘇栩和白雅君心急如焚,并未注意。

    可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他們瞬間頓住:“蘇道友,白姑娘,我不想被世人關注,因此使了方法假死。蕭道友的事我已聽說,我會前往萬時鏡相助,勿念,有緣再相會。”

    是曲夢書的聲音。

    “哈哈哈哈。”蘇栩不知是哭是笑,用手掩面,熱淚從指縫溢出,“夢書,你小子,還留了這手,害我們擔驚受怕。”

    他的神情突然認真,即使知道另一端的路清淮聽不到:“好,有緣再相會,我們四人必定還會見面。”

    ——

    萬時鏡在一個房間里封印,房門口是一把極重的云紋鎖,唯有掌門靈力能夠開啟。

    槿紫靈力閃過,云紋鎖被打開,路清淮毫不猶豫地進入鏡中。

    剛入內,身軀便被人完全抱住。

    蕭玄卿顫抖,離開眾人視線,幾乎無法控制。

    見到路清淮的那一刻,他的內心不知是悲是喜:“師尊,不要舍棄弟子。”

    血色蛇紋的靈力在體內劇烈涌動,路清淮瞳孔緊縮,能清晰地感受到有蛇尾纏在自己身上。

    輪廓鮮明,隔著衣物,緩慢摩蹭。

    卻是兩根。

    第40章 疏解 靠近內側的肌膚最嫩,感受到摩擦……

    “玄卿, 是我。”

    路清淮試圖喚醒對方。

    可回應他的是越發纏緊的蛇尾。

    蕭玄卿的眼眸上白翳遮蓋,已完全失去了神智,全憑本能行事。

    他只知身上很涼, 連流淌的血液都是涼的。而懷中人溫熱, 很是舒服,更是有玉蘭的淡淡香味刺激著他。

    但還是不夠, 想要更多,想要兩人緊緊糾纏,融入骨血, 借著對方的身軀溫暖自己。

    有蛇鱗隱隱在蕭玄卿的脖頸顯現,路清淮耳窩一涼,有濕溽感, 蛇信探入。

    “唔……”

    路清淮緊咬唇, 險些瀉出聲音。

    不行, 蕭玄卿目前的狀態不對, 不能讓他再繼續下去。

    路清淮口中念訣:“冰寒千古, 世間可靜, 無欲無……”

    口唇瞬間被封住, 看著近在咫尺的蕭玄卿,路清淮內心惱怒。

    不是夢境,更不是心魔, 竟被這孽徒欺辱!

    耳邊有津液吞咽的聲音, 路清淮下意識想咬, 卻被蕭玄卿治住下巴, 那片肌膚恐怕已經被掐出紅印。此刻蕭玄卿的體內魔氣暴虐,欲/望也隨之增長,他迫切地需要一個出口來發泄。

    好甜, 這人的口中為什么那么甜?

    順著蕭玄卿的姿勢被迫交換津液,路清淮第一次被那么粗暴地對待。

    此刻,他面對的不是蕭玄卿,而是蛇族的情/欲。

    一滴熱淚落下,滴在蕭玄卿脖頸處的蛇鱗。蛇鱗隱沒,眼眸的白翳褪下,蕭玄卿短暫地清明過來,松開纏著的舌肉,銀線牽連:“師尊?”

    他萬分痛苦,極力壓制體內橫沖直撞的魔氣:“你快逃,我無法控制自己。”

    蛇尾瞬間松開,路清淮被纏了許久,腳下發軟,跌跪在草地上。

    面前是浮動的鏡面,踏過,便可以出了萬時鏡。

    但即使是掌門,也只有一次提早打開的機會。再開,便是三天。

    于自己而言是三天,可對于蕭玄卿卻是三十年,初引靈的弟子無法在萬時鏡中堅持那么久。

    草葉被緊攥,綠色的汁液在手中無意識絞榨。

    人身蛇尾的蕭玄卿,即使是自己也無法制住。一次機會,自己唯有一次機會。

    半只腳已踏入鏡面,可路清淮忍不住回眸。蕭玄卿痛苦得躬身,尖牙刺入手臂,鮮血如河流般蜿蜒,蛇尾在煩躁地拍打著。寧可自/殘,也在極力忍耐:“走!”

    口中卻突然塞入兩指,阻止他繼續自殘。

    蕭玄卿的眼睫抬起,是震驚和不解:“師尊……”

    白翳再次覆蓋,蕭玄卿的神智無法再控。尾巴一卷,將折返的路清淮帶走。

    蛇類有天然的尋窩能力,他要將師尊帶入窩內,再細細品嘗。

    想要師尊的身軀沾滿他的氣息,讓旁人無法覬覦。

    萬時鏡內,有一玄鳥的樹窩,內里鋪的是玄鳥最柔軟細嫩的羽毛。蕭玄卿在樹腳下放下路清淮,似是安撫性地伸出蛇信輕/舔路清淮的面頰。但魔氣縈繞,卻是將其清瘦的腳腕捆住。

    路清淮伸手撫摸蕭玄卿的墨發,內心已下定決心:“為師不會逃走。”

    可此時的蕭玄卿已聽不懂,路清淮的手腕被再次纏上魔氣。

    許是怕路清淮逃走,魔氣收緊,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玄卿,不用如此。”

    赤裸的足往后縮著,有溫熱濕意,蛇信擠入魔氣間。即使看不清蕭玄卿眼中神情,但路清淮仍能感受到對方委屈。

    路清淮雖羞惱,但此刻忍不住啞然失笑。這是又不想他逃走,又不想讓他疼。

    無法和一個失去智的人說痛,路清淮只好強忍著心底的異樣感,任其所為。

    直到腳踝和手腕處的紅痕僅留下個極淺的印子,蕭玄卿才心滿意足地收了蛇信。

    蛇尾彎繞,往樹上爬起。

    玄鳥在修真界的靈獸排名靠前,路清淮覺得自己還有一絲喘息的時間。

    可下一秒,自己就被蛇尾卷入樹洞,周身一涼。

    唇被深深地吻住,對方的舌迫不及待地侵入。舌時而是人形,輕而易舉地掃過每一寸口腔;時而是蛇形,能夠更深更細地探入。

    鼻息間皆是對方的氣息,身下是柔軟的羽毛,路清淮的眼睛逐漸迷蒙。

    但這些,顯然于蕭玄卿而言遠遠不夠。

    他的吻連綿不斷。

    路清淮的心口劇烈起伏,渾身顫栗。忍著羞惱,極力勸服自己:“要幫助主角渡過,才能走完劇情,完成任務。”

    口中如是說,心底不斷涌現的情意卻被他忽略。

    “嘶——”

    似是察覺到路清淮的不專心,蕭玄卿不滿,輕咬了下。

    傳來刺痛,卻有奇妙的歡愉感襲來。

    但他已來不及思考。

    這時,路清淮才慌了神:“不可!”

    蕭玄卿本就天賦異稟,現在又是人身蛇形。

    是雙倍的承受。

    蕭玄卿一邊親吻,一邊不斷地尋找。

    而懷中人被他完全擁有,更令他情動。

    “玄卿,求你,不要。”路清淮眼睫潮濕,哀聲,“至少變回人形。”

    想要師尊,想讓師尊哭著求饒。

    蕭玄卿的那處克制得發痛,但師尊無助微顫的聲音卻讓他內心更痛。

    白皙清瘦的腳踝被一只暴起青筋的手握住,路清淮突然被大力地并攏。

    對方仍是蛇形,強勢無比。

    腿側肌膚泛紅。

    路清淮有和蕭玄卿歡/好的錯亂感。饒是禁欲如他,也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

    但對方并沒有進一步動作,似是感受到路清淮內心懼意,僅僅是憑借著肌膚疏解。

    蛇尾緊緊纏繞,好使得路清淮并得更緊些。

    路清淮的眼底被勾出欲/念,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兩人糾纏處。

    難以消弭的熱氣匯聚耳尖,此刻的他萬分清醒,蕭玄卿才是那個失去神智之人。

    可正因此,路清淮唯有主動配合,才能幫助對方渡過。

    他仰頭,親吻上唇瓣。

    蕭玄卿的尾尖上下擺動,是無盡的歡愉和喜悅。反吻上,重重地含著唇瓣,直到將路清淮的唇角吻破。

    唇上的疼意已被另外激烈的動作掩蓋,路清淮的眼眸潰散。

    “玄卿,不……行。”

    破碎的呻吟聲從路清淮口中溢出。

    他的眼尾濕漉,去望。蕭玄卿就算是手,生得也比他人好看。骨節分明,手指纖長如玉,指腹帶著薄繭。

    這樣一雙該執筆執劍的手,此時卻肆意妄為,惡劣至極。

    好燙。

    兩人同時顫栗。

    肌膚已被摩擦得泛紅,綻開一團濕濡。

    ——

    有陽光從樹洞外斜射,暖暖的,喚醒路清淮。他勉強撐起身子,腿根間還隱隱有異樣的觸感。

    回頭,蕭玄卿仍沉睡著,頸間的蛇鱗已完全褪去,蛇尾仍在。

    對于蕭玄卿昨日的行為,他并不怨恨。知道對方不過是無法控制血色蛇紋的力量,再醒時便會忘記一切。

    一道凈水訣,將黏膩清掃。不過路清淮垂眸,眼里閃過荒亂。

    雖然沒有到最后,但為了幫助蕭玄卿,留下了許多痕跡。

    青紫一片。

    可那時的自己已陷入欲念,除了歡愉,竟不知疼痛。

    甚至荒誕地想再多一些。

    路清淮穿戴好衣服,所有痕跡掩下,仍是清冷無欲的仙尊。

    腰間突然一沉,墨色蛇尾纏繞。

    路清淮心下意識顫動,望去,蕭玄卿仍在睡夢中,嘴角噙了抹饜足的笑意。

    可人身蛇尾。

    路清淮蹙眉,昨日已安然渡過,為何蕭玄卿未變回人形。

    他喚出系統,詢問原由。

    【查詢完畢,須彌空間內蕭玄卿過度使用玉佩力量,因此無法恢復人形。】

    過度使用……這是為了讓曲夢書能奪得第一。

    但蕭玄卿若是一直維持這個模樣,魔族身份暴露,就會被修真界其他門派追殺。

    【要怎么做才能讓他恢復?】

    【超出宿主詢問權限,系統拒絕回答。】

    【系統,我需要吐真丸。】

    【是,吐真丸已送達。】

    路清淮的手心浮現一顆藍色丹丸,是任務五的獎勵。

    他眉眼微斂,對著虛空道:“系統,服下去。”

    藍色丹丸瞬間消失。

    【要怎么做才能讓蕭玄卿恢復人形?】

    對面沉默了會兒,終是抵不過吐真丸的效用。

    一字一句道:

    【萬時鏡中有個藥王谷,谷內有一朵蘭浣花,盛開的花朵能夠幫助主角恢復人形。

    此為額外任務,一旦接受,不可終止。

    注:想要蘭浣花盛開……】

    機械音卡了卡,吐真丸效用已過,系統不再出聲。

    不過是等待一朵花盛開,蛇尾還纏在腰間,即使在睡夢中仍在摩挲。

    【我接受。】

    【系統已受。】

    而路清淮不知,系統未說完的后半句卻是:想要蘭浣花盛開,需要受花者與宿主不斷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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