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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吃醋 師尊的身體明明很喜歡

    蕭玄卿俯身去親吻, 卻只吻到面頰。路清淮側過臉去,昨夜里中了藥才如此肆意,可現(xiàn)下兩人皆清明, 怎可做那不端之事。

    下一秒, 下巴被扼,路清淮被強勢地轉過臉, 唯有看著對方。蕭玄卿在自己的上方,不似平常,濃密的眼睫壓下, 極有壓迫感。

    “師尊,你是念著謝乘風,才拒了我?”

    “沒……唔!”

    路清淮剩余的話語皆被堵在唇舌間, 他本就在說話, 因此口處于張開的狀態(tài), 這便給了蕭玄卿可乘之機。

    對方滑軟的舌毫不猶豫地侵略入內, 磨蹭著他的舌肉, 用力, 汲取著津液。

    羞惱翻涌, 路清淮欲一掌這肆意妄為的孽徒。

    可蕭玄卿已十分了解路清淮,扼住手腕的手進一步收緊,身子往下壓。另一只則抬起路清淮的下顎, 迫使其仰頭, 讓對方更好地承受自己。

    力道未收, 平日里, 路清淮的肌膚受到些磕碰便會泛起青紫。此刻,手腕上除了昨夜里的咬痕和吸/吮的紅痕,又留下一圈紅痕。

    路清淮的體內仍殘留著藥性, 并未完全解,因此一個親吻便讓他隱隱有抬起的傾向。

    他的臉發(fā)燙,不想讓蕭玄卿發(fā)覺自己的變化,可驟然被圈。

    “哈啊!”

    眼角刺激得一瞬間泛起生性的眼淚。

    路清淮惱怒道:“孽徒,還不快放開我。”

    蕭玄卿的眸色驟然暗了:“師尊為何不愿,你的身體明明很喜歡。還是真如謝乘風所說,喜歡他?

    師尊,他是我的徒弟,你的徒孫,不該有此想法。”

    路清淮氣得甚至想發(fā)笑,對方口口聲聲強調著門派內的上下關系,自己卻仍在做大逆不道之事。

    冷聲道:“松開。”

    見路清淮未松動,蕭玄卿放開了他。此時卻帶著點可憐的意味,埋首在他的肩頸,聲音發(fā)悶:“師尊,你應了我,會直到我厭煩。今天這番情景難道不是因師尊而起?

    刻意強調,卻漸低:“師尊,你知曉的我不喜男子……”

    內心觸動,路清淮越發(fā)地愧疚。恍惚間,他憶起系統(tǒng)曾給他看的未來。

    指尖不自覺蜷縮:所以才會和蕭玄卿幾乎是不分場合地沉淪,縱使今日拒了,終有一天也會發(fā)展到那般。

    蕭玄卿能感受到身/下的人驟然安靜,也不再抗拒。

    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師尊表面上雖高寒不可及,實際最是心軟,即使是床/榻間仍愿意縱容自己。

    再次握出。

    蕭玄卿完全埋首在路清淮的頸側,深深吸了口。平日里的玉蘭花香本淺淡清雅,可在情/欲的催動下,竟越發(fā)濃烈,幾乎將路清淮全身包裹,令他沉溺不已。

    緊貼。

    自己的與師尊的。

    蕭玄卿半撐起身子,發(fā)現(xiàn)路清淮已閉眸,清冷好看的眉眼在歡/愉中緊皺。

    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癡迷沉醉的貪欲。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路清淮墮入欲/望的模樣,雪膚泛粉,墨發(fā)鋪陳。這樣美的師尊,此時只屬于他一個人。

    伸舌,輕舔自己的唇,喉結上下滾動,蕭玄卿又覺得渴了。

    路清淮雖閉眼,但他仍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燙的目光盯著自己。但內心的羞惱,卻讓他不愿去看蕭玄卿。

    對方卻突然猛然。

    有溫熱同時濺到自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腥味。

    路清淮失神睜眼,隨即眼上卻覆一大手,陷入黑暗。

    此刻的蕭玄卿眼內是濃厚的情/欲和餓欲,恥骨處墨色蛇紋浮現(xiàn)。魔族的天性讓他覺得師尊可口無比,竟生出吞下對方的瘋批念頭。

    “為何遮眼?”

    路清淮不解,唇卻被貼上。對方似乎把他的舌當做食物,不斷地糾纏。

    失去視線,感官便分外分明。對方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能聽到口津不斷被吞咽的聲響。

    不管是夢中,還是昨夜里,他和蕭玄卿接吻不在少數(shù)。但這第一次,路清淮竟生出盤中佳肴的離譜念頭,甚至他有預感,這次若是避開對方,甚至可能被毫不猶豫地吞吃入腹。

    這念頭太過荒唐,不過路清淮既答應了配合對方,尋常的吻并未抗拒。

    一吻畢,路清淮因長久的缺氧輕喘。覆眼的手移開,視線逐漸回歸。

    他累極,沉沉睡去。

    而蕭玄卿腹中仍感饑餓,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能感受到體內的魔氣越發(fā)無法控制。

    上一世,為了追求無人匹敵的修為,親手殺死那人,他尋了許多邪術。

    本以為重生一世,那邪術的后遺癥不會尋來。沒想到卻是現(xiàn)在,自己對師尊的欲/望越重,食欲也會越重。

    長久以往,他擔心有朝一日會在床/榻上失去神智,完全吃了師尊。

    蕭玄卿緊擁路清淮,萬分珍惜地在其眼角處的紅痣落下一吻:“師尊,我不會讓此出現(xiàn)。”

    ——

    窗外鳥聲清脆,日輪高懸。

    路清淮睫毛微顫,睜眼醒來,蕭玄卿已不在身旁。

    自己竟又睡了一天一夜,好在蕭玄卿雖被那藥性控制,還沒有做到最后。

    不過……

    路清淮低頭看自己,雖周身清爽,被明顯地清過。但更多的吻痕、掐痕、咬痕密布,白皙的肌膚上幾乎無一處完好。

    他的太陽穴脹痛,伸手揉了揉,自語:“是不是不該答應蕭玄卿,他真的會厭煩嗎?”

    明明似進入發(fā)/情期的獸類,不知疲憊。

    不再想,路清淮穿戴好衣衫,將所有的痕跡遮蓋。

    來到鏡前,眼神落于一處,瞳眸微縮。修長冷白的頸側竟也布滿了痕跡,經過一夜已青紫。

    他換下外衫,重新?lián)Q了件衣衫,出門。

    謝乘風正在弟子學堂上課,昏昏欲睡,眼角突然瞟見窗外路清淮的身影。

    先是偷偷看了眼臺上的學修,捂肚子,一臉痛苦地舉手:“孔學修,我肚子疼,想去醫(yī)修那看看。”

    孔學修教授弟子多年,一眼便看出謝乘風在撒謊。豎著臉,只當聽不見,繼續(xù)講解內容。

    叩叩——

    響起敲門聲,孔學修本就心情不虞,吹胡子瞪眼就要給來人差臉色。

    但他看到對方的那一刻,立刻變得畢恭畢敬:“清淮掌門。”

    路清淮頷首,掃過底下弟子,謝乘風正對自己擠眉弄眼。

    “孔學修,本尊有一事需尋謝乘風,可否讓他先離開學堂?”

    “謝乘風。”孔學修喚了聲,“你隨掌門去吧。”

    謝乘風鞠了一禮:“多謝學修。”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直到四周無人,一涼亭前才停下腳步。

    路清淮背身詢問:“我知道你很喜歡《傲世仙尊》這本書,比我更了解細節(jié)。我想知道原文后續(xù)我和蕭玄卿間會有……”

    頓了頓,艱澀道:“除師徒外的發(fā)展嗎?”

    謝乘風撓撓頭,對原文他的確了若指掌,可現(xiàn)在走向已變,同人文是其他書粉送的,他也沒看過。

    無奈下,謝乘風只好把原文內容講給路清淮聽:“蕭玄卿和反派師尊間唯有互相厭惡,到了后期,更是只想將對方置于死地。”

    互相厭惡嗎?

    看來的確是自己的出現(xiàn)才讓蕭玄卿對他的態(tài)度混淆,按原文不該如此。看來不應質疑蕭玄卿的話,待對方厭棄了自己,便會回到原軌。

    得到答案,路清淮轉身,欲離開。

    但謝乘風眼尖,先前路清淮背身,因此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正對著自己,一眼便看出路清淮的衣衫樣式雖極像,但仍是有所不同,稀奇道:

    “哥,你不是不喜歡高領的衣服嗎?現(xiàn)代時連圍巾都不愿意帶,說是箍著脖子不舒服。今天怎么轉了性子,來來來,我?guī)湍憬忸w扣子。”

    伸手欲解,手腕傳來劇痛,疼得他當下彎了身軀。

    蕭玄卿不知何時出現(xiàn),眼里是醋意和警告,將謝乘風拖走,留下一句:“師尊,謝乘風離開課堂太久,弟子恐他落了課程,先將他帶走。”

    但蕭玄卿并未走多遠,到一假山后,位置隱蔽。

    “謝乘風,對師祖不端,跪下!”

    謝乘風還想要自己那只手,麻利跪下。

    “在此處跪滿三時辰。”

    蕭玄卿面色陰沉,他剛得到師尊帶走謝乘風的消息,便去尋找兩人。沒想到尋到時,便看見謝乘風竟想解開師尊衣領。

    他突然蹲身,與謝乘風面對面,斂了慍色,隨即笑了:“仔細看著。”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謝乘風初始時還不解其意,但他突然發(fā)現(xiàn)蕭玄卿帶他來的位置極妙,可以看見涼亭內的情形,那邊卻無法看到此處。

    只見蕭玄卿折返涼亭,同路清淮說話。離得太遠,謝乘風無法聽清兩人交談。

    但隨即見兩人進了涼亭,蕭玄卿伸手解開路清淮領口的扣子。

    一顆,便足以暴露頸側的吻痕。

    謝乘風可以肯定蕭玄卿無法看到自己,但對方的眼睛卻精確地鎖定他的位置。

    瞬間冒出冷汗,又被毒蛇盯上的恐懼感。

    蕭玄卿的眼底浮現(xiàn)一抹譏誚,用口型對著謝乘風說。

    看清楚了嗎?

    第62章 心疾? 情竅未開,竟誤認為患了心疾……

    “我/靠!”謝乘風捂嘴, 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那么勁爆,哥這是和偶像成了?那我的任務不是指日可待。”

    隨即, 搖頭:“不對不對, 哥的系統(tǒng)也奇奇怪怪,上次兩個人接吻不就是被系統(tǒng)接管了身體, 說不定這次也是這樣。加油,謝乘風,當一捆義無反顧的木柴, 為他們愛情的火焰再添一把!”

    他想到蕭玄卿看不見這邊,于是,打算悄悄起來離開。但他剛起, 膝蓋便劇痛, 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忘了偶像的性格, 怎么可能輕易相信我會乖乖受罰。不過……”謝乘風笑得有些賤, “那就別怪我捅到哥面前去。就讓我犧牲一下, 成為推動你們感情的小綠茶吧~”

    思及此, 謝乘風撿了幾塊周邊的石頭放在膝蓋下, 印出更深的紅印。

    ——

    扣子被解,路清淮側過眼去,不愿直視蕭玄卿。

    對方說此處無人看見, 為他上藥。

    許是因為蕭玄卿魔根的特殊體質, 明明自己是合體期的修為, 任何傷口皆能輕易愈合, 可對方留下的痕跡居然原封不動地留了下來。

    藥液獨有的中藥香傳來,清涼的濕意貼上頸,緊隨著的是蕭玄卿偏涼的手, 仔細揉開:“師尊,這是弟子從醫(yī)修處討得的傷藥。醫(yī)修說此可活血化瘀,弟子想來師尊身上的痕跡也可去。”

    隨著手下逐漸減重,青紫處傳來疼痛。路清淮雖是一副清冷寒意的性子,實際上比任何人都怕痛,不過是不在意疼痛,更不愿他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可現(xiàn)下,唯有他和蕭玄卿獨處,內心放松,因此不自覺把痛意展露。但他面上仍未顯,只是指尖無節(jié)奏地敲打著自己的膝蓋。

    路清淮的一舉一動皆落入蕭玄卿眼里,他難得看到師尊這幅模樣,忍不住進一步去逗弄師尊。

    “師尊,日后弟子會節(jié)制,不會再在師尊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跡。”

    日后?

    路清淮眼眸泛起薄怒,這孽徒還想有再一次。若不是自己這幅身軀修為極高,恐怕會直接做/死在床間。可奇怪的是,路清淮只是氣惱蕭玄卿在床榻上欺負得太狠,對對方到未有抵觸的心。

    很快,頸側的淤青被揉開,果然有奇效,肌膚恢復如初。扣子被進一步解開,蕭玄卿的手腕被扼:“作甚?”

    不知何時,蕭玄卿離他極近,目光灼灼:“弟子不過是想為師尊繼續(xù)上藥。”

    心跳聲震得有些響,路清淮思及自己衣衫下的光景,耳泛紅。若是要在每一處青紫上藥,幾乎無處可逃脫對方的手。

    冷冷道:“不必,為師有門派事務需處,先到此為止。”

    說罷,起身離開。

    路清淮行得疾,很快消失在蕭玄卿的視線內。他走到輕微喘息,不解,自己面對蕭玄卿時似乎有些不尋常。對方縱使不做什么,僅僅簡單的靠近就讓他心跳不自覺加快。這感覺不似現(xiàn)代時的心疾,很奇怪。從小到大他都很厭惡這種未知且不受控的感覺。可對象是蕭玄卿,倒反而有幾分躍然。

    “我這是怎么了?”路清淮皺眉,喃喃道,“這副身軀的心臟難道也有問題?”

    ——

    靈植園內,一鶴發(fā)童顏的老人穿著粗布衣裳在松土。

    他看到路清淮立刻開心地迎上:“小輩,這些日子既然修真界眾人沒有在討論你弟子,想來他已恢復人形。”

    隨即自言自語道:“不過……咳咳,這蘭浣花可不好開,居然提前了這么久。”

    笑瞇瞇地對著路清淮夸贊道:“還是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

    “若是沒有藥王谷相助,玄卿無法那么快恢復。萬前輩,這些日子藥王谷眾人生活得可還安穩(wěn)?”

    “托你的福,好著呢!”

    路清淮眼前這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正是藥王谷的萬川谷,如今破了詛咒,恢復為正常的模樣。他無出去,因此主動留在云穹派侍弄花草,藥王谷其余人則各有追求,生活在修真界各處,已不必再躲藏,完全回歸正常的生活。

    “不過,你許久不來找老頭子我。說吧,是不是有事想問我,還是和你那寶貝徒兒有關?”

    萬川谷活了千百年,雖未與外界相接觸,仍是半個人精,一眼便看出路清淮的來意。

    路清淮也不拐彎,直接詢問道:“的確有一事想詢問前輩。我的心臟似乎出了問題,和蕭玄卿親近接觸便跳得異常,其他人則無礙。萬前輩可否幫我診治一二?”

    “咳咳,不是。”萬川谷松土的手一頓,探頭望向路清淮,目光奇怪,“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有病?”

    路清淮頷首:“我曾經患過心疾。”

    見路清淮不似作假,萬川谷也認真起來,伸手搭脈。

    可脈搏規(guī)則有力,哪有半分心疾的模樣。萬川谷有些頭痛,既然蘭浣花盛開,便意味著這兩個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可偏偏這小輩的情竅未開,居然還認為自己身患疾病。

    恐怕是心悅而不自知。

    但他一大把年紀,總不至于手把手帶著人開竅。

    “等等我。”

    說完這句話,萬川谷偏前往屋內,傳來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

    “給你,這便是治療你心疾的藥。”

    路清淮看著手中沉甸甸的書堆,疑惑:“需要我自學醫(yī)治?”

    “差不多吧。”這些書本是柳華師姐珍藏的斷袖話本,萬川谷想總是有用,“待你將這些書看完,恐怕這心疾也明了了。”

    雖不解心疾與書有何相關,但此刻自己身處的是修真界,有許多無法解釋。因此,路清淮不再懷疑,將話本收入乾坤戒中,揖禮:“多謝萬前輩,我會認真研讀。”

    ——

    暑氣正盛,魚兒吐著泡泡,躲在荷葉底下不愿出來。

    蕭玄卿和眾弟子修練完,在一旁休息。

    眾弟子皆圍坐,有人拿出一物分食著,見到蕭玄卿招呼道:“蕭師弟,天氣炎熱,不妨吃碗冰酪。”

    蕭玄卿正往外走,打算去尋路清淮,若非云穹派內要求,他并不想留在此時,只想待在師尊身邊。

    “不必,我不喜甜食。”

    招呼的弟子也不強求,繼續(xù)吃手中的冰酪。過了會兒,耳邊卻響起蕭玄卿的聲音:“譚師兄,這冰酪還有嗎,能否給我一份?”

    譚山笑笑,以為是蕭玄卿先前是顧著身份,刻意與其它弟子保持距離。現(xiàn)在又因為喜好,忍不住折返,因此生了幾分見到自家小弟的親近意味。

    他從冰鑒中取出最后一碗冰酪,大方道::“有的,給你,你要想要,我以后再給你帶。”

    “多謝譚師兄。”

    卻不見蕭玄卿立刻去吃,而是端著冰酪出了修煉場。

    潭山奇怪道:“現(xiàn)在不吃,天氣那么熱,等會就化了。還是蕭師弟要贈給誰,也沒聽說他喜歡師門內哪個姑娘呀。”

    而蕭玄卿前往的方向是玉清居,他的確不愛太過甜膩的食物,可他發(fā)現(xiàn)師尊雖未明確表明,但用餐時往往會偏好甜口的菜肴。想來,師尊會喜歡這碗冰酪。

    為了防止冰酪融化,蕭玄卿行得極快,敲了敲門:“師尊,是我。”

    “進來。”

    兩字便感到路清淮的語氣冰冷。

    蕭玄卿進入,只見謝乘風也在屋中,心底瞬間涌出暴戾。

    無他,師尊洗潔,更不喜歡他人觸碰自己的物品。可謝乘風竟坐在寒冰床上,褲腳已被掀起,露出紅脹青紫的雙膝,上面是被利石硌印的血痕,好不可怖。

    上面卻顯然被人處過,妥善地上了藥液。

    熟悉的味道在屋內漫開,蕭玄卿控制著最后一絲智,才沒在路清淮面前殺了謝乘風。

    師尊竟用了他特意討來的傷藥去給謝乘風上藥。

    “謝乘風離開學堂,是我的授意。”路清淮已了解全部,冷冷道,“無故罰他,你便是這樣教授你的弟子的嗎?”

    而謝乘風則躲在路清淮身后拱火:“定是弟子犯錯了事,才會被責罰。”

    他本就生了張無辜的臉,眼尾下垂,此時更是顯得委屈可憐。

    蕭玄卿衣袖下的手緊攥,后悔那時沒有直接把謝乘風兩條腿打斷,才讓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自己,意圖搶走師尊。

    俯身而跪:“弟子無話可辨,愿接受責罰。”

    路清淮不看他,道:“前些日子,孔學修給新入門的弟子布下作業(yè),抄寫《滕靈卷》一遍。既如此,謝乘風,你陪著你師尊在祠堂內抄寫。”

    《滕靈卷》抄寫一遍的正常速度大約是三時辰,和謝乘風受罰時間一致,路清淮繼而道,“他何時抄完,你何時停止罰跪。”

    “是,師尊。

    蕭玄卿將手中的冰酪留在桌面上:“此物可解暑。”

    只留下一句,和謝乘風一同前往祠堂。

    明明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謝乘風卻在大熱天中生起了寒意,打了個顫,似乎有什么在等待著他。

    ——

    寂靜空蕩的大殿內,其上是歷來的掌門牌位,高疊,似一座巨山,將云穹派完全鎮(zhèn)住。

    蕭玄卿安靜地跪在正中央的地面上,而一旁的謝乘風在拼命抄寫。

    他雖然想讓偶像吃醋,可也不想真的罰他,祠堂不比后山。自己不過是吃了些皮肉的苦,但祠堂歷來便是用來懲戒弟子的,跪罰者若超過三個時辰,膝蓋便會全廢。

    因此想快些寫完。

    寫了許久,手有些酸。謝乘風甩了甩手,十分激動,還差最后幾頁就寫完了。

    可下一秒,已墨跡布滿的紙張無風飛起。

    觸到蕭玄卿指尖的魔火,瞬間化為灰燼。

    此刻,蕭玄卿已在牌位前跪足兩個時辰,他的眼里是偏執(zhí)的火光:“惹師尊憐惜的法子,你使得,我也可使得。”

    第63章 吞吃入腹 好餓,想吃了師尊。

    路清淮將門派內事務一一處好, 已至夜里。他坐下,手搭于桌邊,有冰涼之物觸及他的肌膚。

    垂眸, 是蕭玄卿留下的冰酪。瓷碗中仍是綿密的冰, 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中,竟未化為一灘水, 應是送來的人特意使了什么法子來保持寒冷。

    伸手,路清淮舀起一勺放入口中,涼意與甜味在舌尖泛開, 消去暑氣。

    心中卻無端地有些煩亂,已過許久,蕭玄卿應該受罰完畢, 回到屋內。隨意責罰謝乘風, 是蕭玄卿不該。

    路清淮起身, 走向床榻, 口中仍殘留冰酪的香甜味。腳步頓住, 終是推門離開。

    偌大的祠堂內燭火搖曳, 一罰跪者的身影, 脊背挺直地映在窗面上。

    這是怎么回事?

    腳步快了些,路清淮推門而入,只見蕭玄卿面色蒼白卻仍強撐著跪在牌位前。

    而此時, 已過了四個時辰。

    聽到門細微推開的聲音, 背對著的蕭玄卿勾起一抹笑, 身形晃晃, 便要完全倒下。

    下一刻,落入一玉蘭花香的懷抱中,路清淮看到血已滲透過蕭玄卿膝蓋處的布料, 不自覺心疼中帶著怒意:“難道我不來,你便一直跪在此處?”

    “《滕靈卷》未抄完,弟子不可擅自結束責罰。”

    路清淮本未想到罰跪時間由何時決定,蕭玄卿的“不經意”提起,才讓他意識到此時已遠遠超過《滕靈卷》的抄寫時間。

    一旁書案上的宣紙在槿紫靈力的催動下,自發(fā)飛到路清淮手中,紙面上不過寥寥數(shù)字,更別說抄完。

    路清淮心一沉,若不是他知道謝乘風十分敬仰蕭玄卿,恐怕真會被對方騙過,以為是謝乘風在刻意延遲報復。

    蕭玄卿對他竟已偏執(zhí)至此,不惜廢了自己的膝蓋,也要引起他全部的關注。

    這樣幾乎瘋狂的占有欲,放在他人身上,只會不寒而栗。可路清淮長久來煢煢孑立,所缺的正是此。

    因此,即便知曉蕭玄卿對謝乘風使了手段,他仍說:“將褲腿挽起,讓為師看看你的傷。”

    蕭玄卿依言,挽至膝蓋上方。青紫紅腫,猙獰可怖得無法想象。

    他卻似不知疼,得到師尊的關心在意,內心反而泛起欣快。

    兩人獨處,路清淮詢問道:“為何要罰謝乘風?”

    蕭玄卿一瞬不瞬地盯著路清淮:“師尊,弟子看到了,謝乘風他不該越距。“

    對方雖未明確說出,但路清淮卻明白是在說白日里謝乘風為他解領一事,但他不擅解釋,只說:“我不喜他人觸碰,更不會有此事發(fā)生。”

    路清淮從乾坤戒中取出傷藥,欲上藥,卻被一手背擋住。

    蕭玄卿聞到熟悉的藥味,想到路清淮也曾給謝乘風做過相同的事,醋意泛濫。眼中幽幽,逼仄道:“謝乘風被罰,師尊心疼,才將弟子特意求來的傷藥予他?”

    “傷藥是謝乘風奪去,傷口也是他自行處。我并未……”

    不過是簡單地陳述事實,路清淮的話未說完,腰便被人橫抱,能完全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欲斥。

    蕭玄卿搶先開口:“師尊,我的膝蓋無法支撐太久,不得已依靠師尊。”

    ……

    “好。”

    藥液在路清淮手心散開,他貼上膝蓋處,疼痛讓蕭玄卿的呼吸比先前更急促些。

    這藥液效果好,因此便會給淤青帶來更明顯的痛意。先前不過是揉開吻痕,路清淮便感受過,蕭玄卿并不會好過。

    可實際上,蕭玄卿埋在路清淮的頸側,眼中的欲/望越重:“師尊,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與對方親密,直至對方厭棄自己的約定。

    下一刻,路清淮的唇瓣被銜住,口內滑入溫熱,纏上自己的舌肉。

    路清淮伸手欲推開對方,手卻被按住。明明是按在青紫處,蕭玄卿卻似感受不到痛,親吻得越發(fā)放肆。在路清淮喘息的間隔,微微移開:“師尊,還未上好藥。”

    緊隨著,繼續(xù)欺上。相擁抱的姿勢本就不方便上藥,更何況此刻兩人間緊密得幾乎無罅隙。蕭玄卿手卻帶著路清淮的手在膝蓋的青紫處細細揉開。而上方,他的舌也同手下一致,細細揉捻著路清淮的舌肉。

    被蕭玄卿吻著,身前是歷代掌門牌位,莊嚴肅穆如山般壓制內心的欲望。路清淮眼睫顫顫,終是忠于內心,與對方共同沉淪。

    有別于往日的玉蘭花香,這次多了絲香甜味。

    蕭玄卿眼底泛起笑意,看來師尊嘗了冰酪。

    但欲望相通,他竟覺腹中饑餓,想將路清淮完全吞入。

    不自覺,吮/吸對方舌肉的力度加重。路清淮皺眉,舌根酸軟,相較于最開始的舒服,此刻反而有被吞吃入腹的錯覺。

    這已不是第一次產生這般錯覺,他的心底隱隱有不好的念頭。

    欲將舌退回,卻激得對方越發(fā)得糾纏。腰間橫錮的長臂也隨之繃緊,進一步將自己壓入。

    槿紫靈力在手心蘊積,還未擊出,蕭玄卿先一步松開路清淮,唇舌間牽連銀絲。

    銳利的尖牙收回,蕭玄卿將食欲勉強壓入:“師尊,是我失態(tài),這些日子我會潛心修煉,不會打擾師尊。”

    路清淮也意識到蕭玄卿此刻的狀態(tài)不對,但他對《傲世仙尊》的具體細節(jié)記得并不清明。

    給蕭玄卿留下獨處的空間,想找謝乘風詢問。

    來到謝乘風的住處,其內靜悄悄的。

    路清淮進入,只見謝乘風雙手雙腳被魔氣綁住,嘴也被下了禁言訣,看到路清淮仿佛看到救星:“嗚嗚嗚!”

    槿紫靈力劃過,謝乘風恢復自由:“哥,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就得這樣一夜。”

    但他很敏銳地聞到路清淮身上有若有如無的藥液幽香,想來是給蕭玄卿上過藥。

    他抹抹不存在的眼淚:果然綠茶不好當,不過,能推動哥和偶像,值了!

    盤腿坐在床上:“哥,你上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偶像那又出了問題?”

    “他……”

    因是親吻時發(fā)覺,路清淮一時不知如何講起。

    “怎么了,哥。”謝乘風還在粗線條,“咱兩可是一個陣營,從同一個世界來的,有什么話直接說好了。”

    路清淮袖下的指捏得泛白,勉強維持平常無欲無波的模樣:“他和我接吻時,似要將我吞吃入腹。”

    聽到這話,謝乘風激動地跳起來,腦袋砸到床檐,才老實地重新坐下:“吞~吃~入~腹~”

    刻意拖長的語氣,路清淮知曉對方誤會,冷冷道:“是將我的血肉完全吃下。”

    “物上的吞吃入腹呀!”

    謝乘風這才從興奮中完全平靜下來,仔細回憶原文。

    許久,正經道:“哥,確有此事。”

    謝乘風知曉蕭玄卿上一世修煉魔功,因此留有后遺癥,無法控制食欲。而路清淮這幅修為極高的身軀更是對蕭玄卿有著致命的心引力。

    思及此,他瞬間緊張地上下查看路清淮全身:“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無事,他先松開了我。”

    謝乘風震驚,他知曉偶像喜歡哥,但不知道喜歡到這個程度。畢竟《傲世仙尊》中的設定便是修煉魔功者一旦起了食欲,便無法自控,直到完全吃了對方,才能恢復清明。而按照哥的說法,這樣的情況恐怕不止一次。

    “哥,你聽我說,偶像現(xiàn)在的情況極差。”被系統(tǒng)限制,謝乘風無法說出蕭玄卿上一世的經歷,“他此刻無法控制食欲,而且一旦未滿足,他的欲望會一次比一次加重,直到神智盡失,大開殺戒。”

    :“要怎么做?”

    謝乘風肯定道:“蓮安法會,但蓮安法會還需一周才能開啟,在此之前不論蕭玄卿想做什么,答應我,哥你皆要順應他。”

    謝乘風一直是嘻嘻哈哈的模樣,驟然嚴肅,路清淮明白事況嚴重:“好,我知曉了。”

    一方的欲/望被滿足,不論是財欲,貪欲還是色/欲,皆能緩解蕭玄卿對路清淮的食/欲。

    否則,以蕭玄卿的修為,即便是路清淮,恐怕也難以招架,繼而失去性命。

    送走路清淮,謝乘風以為兩人還停留在親吻階段,抬頭望天道:“哥,你犧牲下你的嘴,讓偶像親夠,撐過這一周就好。”

    路清淮回到玉清居內,雖然謝乘風說要他順應著蕭玄卿。但祠堂內,對方既已說潛心修煉,不打擾自己,想來能撐到蓮安法會。

    眼睫垂下,睡去。

    子時,昏暗的房間內,寒冰床邊卻站著一人影。在越發(fā)盛的食欲下,蕭玄卿竟掙脫開了自己下的限制,直接來到路清淮屋內。

    他伸手,撫上路清淮的睡顏,直到按住唇瓣,喉結上下滾動。

    好餓,想吃了師尊。

    指腹下是意外的柔軟,蕭玄卿眸緊閉。內心掙扎,不愿傷害路清淮。

    指尖欲收回,卻在同一刻,見對方清冷的眉眼抬起,與其四目相對。

    隨即,在蕭玄卿的目光下,路清淮伸舌,將停留在唇上的指尖含/了進去。

    第64章 宴席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水淋淋的,還殘留……

    路清淮并未完全清明, 以為自己仍在夢中,見到了心魔。

    牢記謝乘風對他所說的話,配合蕭玄卿。

    但他并不擅長此時, 因此不過是將對方的指尖含/入, 便不知如何動作。

    路清淮下意識望向蕭玄卿,求助于對方。

    蕭玄卿呼吸一緊, 師尊的眼里還泛著些半夢半醒的薄漪。一只手抬起路清淮的下巴,好方便。

    路清淮雖眉眼不愉,但也未有太大抗拒。

    蕭玄卿的眼神驟暗, 今夜的師尊好乖,想要再多些。

    口角隱隱有被撐開的趨勢,路清淮的眼角有淚溢出, 感官并不舒服。

    卻仍是慢條斯地放肆。

    他欲斥責, 只能含糊溢出兩聲嗚咽:“嗚嗚。”

    蕭玄卿低身吻在路清淮眼角處的紅痣, 腹中再次饑餓, 因此不自覺手指往路清淮口中更送。

    手指傳來疼痛, 路清淮的嘴角溢出血絲。蕭玄卿抽離指, 輕笑一聲。

    到現(xiàn)在, 師尊才動了怒,已是極其容忍自己。

    路清淮的眼底泛起薄怒,但對方剛剛的動作顯然在模擬著最原始的欲/望。

    鴉黑的羽睫顫顫, 冷白的肌膚泛起緋色。

    他本以為蕭玄卿吃了痛, 會有所收斂。見到對方接下來動作, 卻瞳孔緊縮。

    放/蕩無比。

    蕭玄卿曖昧地將自己的指貼在唇側,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水淋淋的。

    下一秒,神情饜足地放入口中。

    羞恥感瞬間涌上路清淮的心頭,匯聚成四字冷斥道:“不知羞恥!”

    他轉身向床幃內, 不愿去看蕭玄卿。

    可隨即身后有滾燙寬厚的胸膛緊貼,蕭玄卿的長臂攬過路清淮的腰肢,狠狠地壓去。

    雖答應謝乘風會順應蕭玄卿,可現(xiàn)下的情況太過危險。

    “師尊,就這樣,讓弟子抱著便好。”

    欲/望越盛,蕭玄卿明白太過親密的行為會趕走師尊。因此他極力忍耐著,只是長臂越發(fā)得收緊,似要將對方揉入血肉中。

    聽到蕭玄卿的話,路清淮手心的槿紫靈力逐漸消散。

    罷了,不過是夢境,這心魔既未做到最后,便配合對方。

    可夏日里的衣衫皆單薄,即使隔著布料,也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彼此。更何況,蕭玄卿此刻情動,抱著路清淮不自覺去感受。

    漸漸的,兩人的喘息聲在夜里越發(fā)得鮮明。

    熱氣氤氳,路清淮明白若是一直如此,抱一夜也不會有任何改善。

    咬牙,竟主動:“為師幫你。”

    他天生的體溫偏冷,因幾乎生了被燙去的錯覺。指尖蜷縮,下意識收回。

    卻離開有大手覆上,包裹著他的手。

    蕭玄卿親吻著他的頸側,嗅聞路清淮身上的玉蘭花香:“師尊,豈有半途而廢之?”

    路清淮不清楚自己幫助對方多久,不過是在撐不住睡去后,再次半夢半醒間仍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仍被握著。

    許久,路清淮雖昏睡,指縫間有溢出。

    ——

    陽光透過窗扉將屋內照亮,路清淮醒來,只覺手腕酸軟,昨夜的夢境真實得不像樣。

    他欲起身,才發(fā)現(xiàn)腰間沉沉,有一長臂橫著。

    心臟快跳幾下,所以不是夢境,而是真的和蕭玄卿做了那些荒唐事。

    路清淮心有不穩(wěn),不知該如何面對醒來后的蕭玄卿。

    對方昨夜來尋他,應該是被食欲操控。

    而自己卻誤解,先行了那番事。

    記憶在腦海中閃現(xiàn):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主動張口,擅自主張地幫助對方。

    對方不喜男子,恐怕會對他的行為厭惡作嘔。

    思及此,路清淮的心底泛起酸澀。這時,卻有人在背后拿臉側心滿意足地蹭了蹭:“師尊,腹中可饑餓,弟子為你做餐食。”

    蕭玄卿撐起身子,噙了抹笑,望著路清淮。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路清淮的臉色不好,擔憂道:“師尊,是身體不適嗎?還是昨夜里我傷到了師尊?”

    被魔功的后遺癥所控,蕭玄卿也無法完全保證路清淮的安全,因此不禁擔心對方。

    路清淮避過蕭玄卿的目光,澀然:“昨夜的行為你不覺得惡心嗎?”

    聞言,蕭玄卿的心口鈍痛,神情卻越發(fā)得平靜:“師尊是覺得弟子惡心?”

    ……

    面對蕭玄卿的誤解,路清淮剎那間感到呼吸困難,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知為何,他有預感,若是無法解釋清楚,蕭玄卿會回到原文瘋狂陰鷙的狀態(tài)。

    這不是他所愿。

    “并無。”路清淮搖頭,他不能讓蕭玄卿知道自己已察覺食欲異樣,才順應著他,因此道出謊言:“近來,無情道的修煉出了差錯,所以才一時無法受控。”

    頓了頓,路清淮艱澀道:“只不過你不喜男子,想來也厭惡昨夜的事,是為師失責。”

    插/在蕭玄卿心尖的刀被瞬間拔出,傷口愈合,連流出的血都成了蜜。

    雖然是修煉差錯所致,此刻蕭玄卿的心臟卻被完全填滿。

    師尊并不抗拒自己。

    這一事實令他欣喜。

    他拾起路清淮的手,欲親吻指側。咫尺的距離,停下,并未吻上:“師尊,我雖不喜男子,但對師尊并不排斥。”

    “不過師尊,下次無情道再有差錯。”蕭玄卿憶起昨夜,眼神沉下,“來尋我,不要尋旁人。我是師尊的徒弟,應幫助師尊。更何況,你我間的約定仍在,這樣也許能更快地擺脫弟子對師尊的錯覺。”

    昨夜的師尊太誘/人,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有他人看到這幅模樣,他便嫉妒得發(fā)瘋。

    “……好。”

    ——

    時辰已過戌時,蕭玄卿前往凌云閣修煉,路清淮則洗漱穿戴好前去赴宴。

    修真界的門派間有各式各樣的往來,雖然各門派忌憚于清淮仙尊冷臉待人的名聲,但巴結他的人仍是絡繹不絕,每日送往云穹派的請?zhí)杂袛?shù)十。

    自穿書來,往常的宴會,路清淮一概拒絕。

    唯獨這一次有所不同,宴席上有壓制魔性之物:胥靈石。

    謝乘風雖未和他明說,但結合蕭玄卿魔根的體質,路清淮立刻聯(lián)想到與其有關。

    金光浮越在碧波上,層層挨挨的蓮花在清風間搖曳。

    其上風亭水榭,觥籌交錯,眾人的酒盞你推我迎,好不熱鬧。

    酒盞下肚,一弟子已有三分醉,與同伴悄聲:“聽說了嗎?這場宴席清淮仙尊也來,所以前些日子各派都在爭搶入宴的邀請函。”

    同伴自是不信:“怎么可能,幾百年來,從未聽說過清淮仙尊赴哪個門派的宴。就連武圣岳承宇都未成功,此宴雖辦得不錯,但也比不得武圣的宴席。”

    “武圣他對清淮仙尊……”心思不純。

    醉酒弟子本想說,驟然酒醒,出了身冷汗,未說完。只是壓低聲音,附在同伴耳旁:“聽說清淮仙尊來此,是想要一件東西。”

    同伴搖頭,不去搭。心想:清淮仙尊已是修真第一,怎會為了一件東西親自前往?

    可宴會上的人群卻突然喧嘩起來,同伴朝著那處望去,驚訝低呼道:“清淮仙尊?”

    穿過曲折回廊,宴席主人在路清淮前面為其引路,內心激動小心。雖然清淮仙尊接了請?zhí)麤]想到對方竟真的會到。

    直接將路清淮引至上位,路清淮看出那是主人席位,淡道:“不必特殊對待,本尊坐其他位置便好。”

    落座,是最偏僻的角落。那處有一雕花喬木屏風,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不打算久留,更不愿意與他人交流。而周遭的人或是害怕,或是敬畏路清淮,一時之間竟也無人上前打擾。

    路清淮喝著茶,倒也清凈,直到身邊有黑影壓下。

    “百年來,我請了你不下十次,你一次未應。今日,倒是賞臉了這么個小宴。是我岳承宇的宴席配不得你嗎,路清淮?”

    修真界內,能與路清淮的修為并肩,甚至敢直呼其名的唯有一人:武圣岳承宇。

    他身高超一米九,肌肉遒勁,黑眉豎起,光坐著便壓迫感十足。

    隨著他坐下的動作,席面微微震動,有落葉隨之落入路清淮的茶展中。

    路清淮面色不虞,內心抵觸來人:“你浪費了一盞好茶。”

    岳承宇卻不在意,仍在咄咄逼人:“路清淮,要不是你這張臉頗有姿色,性子雖無趣難纏,但也磨人,我豈會三番四番地宴請你。”

    路清淮先前的心情已是極差,現(xiàn)在知曉對方對自己的心思,胃里翻江倒海,難以忍受,想立刻遠離來人。

    冷聲諷刺道:“你不曾照過鏡子?這番模樣本尊看見便想作嘔。”

    “路清淮,別裝了。你明明喜歡男人。”岳承宇冷笑道,“我親眼見你進過小倌館,表面上禁欲無情,私底下也不知如何淫/亂。”

    路清淮從未去過那處,臉色驟沉,是原主做出的事。

    他不想與對方多做糾纏,只想拿到胥靈石,起身,欲離開。

    腳步卻受限,回頭,岳承宇靈力放出,不愿放過他。

    表面雖不顯,暗地里土色靈力與槿紫靈力相抗衡。路清淮也激起怒意,靈力進一步釋放,將對方的土色靈力吞噬。

    肌肉暴起,岳承宇咬牙吞下一藥丸,土色靈力大盛,反撲向槿紫靈力。

    “路清淮,我早就知道修為不敵你,尋了藥。放棄吧,乖乖到我懷里。”

    路清淮的腳腕處傳來骨折的裂聲,仍不愿落入對方。

    腳下用力,已深陷入石板中。

    嘭!

    岳承宇向后倒去,沒了靈力相制,路清淮也隨之倒下,卻沒有想象中的摔至石板,而是落入一熟悉的懷抱。

    蕭玄卿緊緊擁著師尊,不著痕跡地收回魔氣。

    他目光陰寒地緊盯著岳承宇,猶如看到死物。

    第65章 代價 想吃入,更想舔/吻

    岳承宇啐了口血沫, 眼神陰毒:“呵,我說你怎么拒了我,原來是有人能夠滿足你。”

    “是, 你連他一根手指也比不得。”路清淮抬眸輕睨, 寒聲,“滾!”

    威壓瞬間釋放, 在場人皆感受到,背脊被迫彎下。

    岳承宇的藥效已過,他本就不敵路清淮。作為受壓中心, 此刻粗重地喘息,狼狽地跪了下去。

    下一刻,雕花喬木屏風倒下, 而其上隱隱有魔氣縈繞。

    眾人眼前便是路清淮倚靠蕭玄卿, 岳承宇向二人下跪的場面。

    這對岳承宇而言是奇恥大辱, 胸口劇烈地起伏, 咬牙:“路清淮, 不要欺人太甚。”

    “你也稱的上是人?”

    路清淮不留情面地將威壓進一步釋放, 岳承宇的膝蓋深深陷入石板。

    路清淮坐得偏遠, 因此周遭人并未聽到對話,只看出劍拔弩張的氛圍。這時,宴席主人前來解圍, 他十分有眼色地將屏風扶起, 擋住眾人的目光。

    只當沒看見目前的情形, 作了個請的手勢:“諸位, 小老兒的賞珍宴已開席,不若移步。”

    路清淮還需要拿到胥靈石,因此不想得罪宴席主人。

    威壓收回, 岳承宇扶著桌子,狠狠地剜了師徒二人一眼,拂袖離開。

    “師尊,等會再去。”蕭玄卿看出路清淮欲前往宴席,攙扶著對方坐下,褪去鞋靴。

    “不必如此,只是小傷,過會兒便能愈合。”

    路清淮知曉蕭玄卿是擔心自己,以他的修為,即使是骨折,也能很快痊愈。

    蕭玄卿仍固執(zhí)地將路清淮的褲腿往上,露出腳腕:“師尊,若是不想讓眾人看見我抱著你去赴宴,便先讓我療傷。”

    沒想到對方拿此威脅自己,但這也的確是路清淮所不容許的。

    感受到不再抗拒的師尊,墨色靈力在手心匯聚,貼上腳踝。有暖意從兩人想貼處傳來,疼痛緩解。

    蕭玄卿低著頭,不知在思忖什么,手下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骨裂處。就在即將愈合時,冷不丁發(fā)問:“師尊,在你心里,弟子真的這般好?”

    路清淮的心一顫,那時他已被岳承宇氣到,下意識說出那句話。

    可……這何嘗不是他真實想法。

    撇過眼去,長期以來的克制梳讓他不知如何回答對方的話。

    蕭玄卿的眼里卻泛起笑意,他對師尊再了解不過,若是沒有否認,便是認可。

    “我知曉了,師尊。”

    他細心地將路清淮的褲腳放下,就在要穿戴靴襪時。

    握著腳踝的手不禁一頓,白皙的腳背上青色血管流淌,指甲修剪得圓潤齊,透著淡淡的粉意。眼神微暗。

    想吃入,更想舔/吻。

    路清淮等待著,卻見對方久久未動作,有些不解。這番不端的樣子實在不可被他人看到,欲收回,自己穿好靴襪。

    這時,蕭玄卿才似恍恍然回過神來:“師尊,弟子來吧。”

    沒有再停頓,反而是快速地穿戴齊,只是頸側泛紅,不知想到了什么。

    彎折的腳腕恢復如初,兩人共同前往賞珍宴。

    有小廝在前引著,邊走邊介紹:“二位仙尊,賞珍宴上有各類的珍寶,通過各項比試來獲得。武力、修為、道法、劍術皆可比,祝兩位仙尊獲得想要之物,到了。”

    說著說著,便來到宴席上。

    梯橋架閣,筑山穿池,一能容納千人的水榭靜靜佇立著。

    路清淮和蕭玄卿的位置被安排在上等座,剛落座,便有一道仇視的目光灼灼地盯著兩人。

    宴席主人在正上方,暗道不好,竟忘了調換位置。清淮仙尊和岳武圣不對付,剛剛有經歷了這遭,怎能把這兩人安排至面對面。

    他忙低聲吩咐小廝,小廝依言走到蕭玄卿邊,附耳幾句。

    蕭玄卿望著對面的岳承宇,表面平靜,心底已有暴戾殺意在翻涌。

    他聽到兩人間最后的對話,對方竟然肖想,甚至欲強迫師尊,他不會放過對方。

    宴席主人見幾人位置未動也頗感意外。他本以為蕭玄卿作為路清淮的弟子,跳脫于兩人之外,為規(guī)避矛盾,會勸說清淮仙尊。哪知通過小廝的轉述,蕭玄卿的話卻讓他震驚。

    蕭玄卿說:“若是岳承宇死了,讓出他原本的席位,我和師尊便調換位置。”

    這話猖狂至極,岳承宇一代武圣,不管是修為還是武力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宴席主人搖搖頭,這小輩還是太過年輕。

    不過,既已此,宴席主人不再強迫。用眼神示意,管家立刻高聲道:“賞珍宴啟。”

    琳瑯滿目的珍寶一一奉上,比試進行多回,但路清淮始終靜靜地喝茶,不為所動。

    這讓眾人的好奇心不禁提上一個高度,清淮仙尊想要的珍寶該是如何的珍貴。

    直到管家拿出一木盒,光是木盒便有異香襲來,其上的雕花更是名家所刻。木盒緩緩大開,大紅絲綢上有一晶瑩剔透的晶石安置著,內部有柔和的氣流在旋動。

    這晶石一看便不是凡品,眾人調起了情緒,等待管家介紹。

    管家捋了捋胡子,道:“此為胥靈石,可緩解魔性。”

    本來期待的人群瞬間失望,沒想到是這么無用的石頭。正道修真者本就無魔性,而修魔者為了追求更強大的修為,只會尋找增強魔性之物。可惜了這么高的品階,這塊晶石充其量好看,做個裝飾擺件。

    管家早已預想到這番局面,流程性地詢問:“是否有人想要?”

    “本尊需要。”

    萬萬想不到是路清淮開口。

    “還有其他人嗎?”

    雖如此問,但管家心里知曉無人敢和清淮仙尊爭奪胥靈石。眾人本就是為了在清淮仙尊眼前路面才來此,怎會與他搶奪。

    可仍有一人語氣不善道:“我也需要,路清淮,你敢不敢和我比試武力?”

    眾人嘩然,這是要和清淮仙尊對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岳承宇的行為有些小人,路清淮擅長靈力,而他則擅長武力。僅比武力,清淮仙尊可能并不如岳承宇。

    “不用師尊,我便可。”

    卻是蕭玄卿應下:“不過,此次比試生死不論。”

    “你在輕視我?”岳承宇手中的酒盞瞬間碎裂,路清淮看不起他也就罷了,一個以色侍人的弟子竟也口出狂言,“好,你我之間不死不休。”

    路清淮知曉蕭玄卿是在氣惱先前岳承宇對自己的行為,可兩人間的差距極大,搖頭:“玄卿,不可。”

    “放心,師尊,我是你的弟子,定不會讓你失望。”

    蕭玄卿劃破指尖,在半空中寫下血字,隨即在最后浮現(xiàn)他的名字。

    岳承宇也咬破指尖,名字浮現(xiàn)。

    瞬間有金光籠罩二人,隔離他人,直到兩人間有一人死亡,才會消去金光。

    宴席主人惋惜到:天地契約已成,無法再后悔。雖知曉蕭玄卿多半是為了清淮仙尊,才做此抉擇,不過可惜了……

    路清淮的心也不安穩(wěn),蕭玄卿的動作太快,以致他來不及阻止,唯有緊盯著場中央的人。

    岳承宇每走一步,水榭便有晃動,冷笑道:“只比武力,我讓你先打一拳。”

    “好。”蕭玄卿似笑非笑,“你莫要后悔。”

    身形閃現(xiàn),拳頭帶著疾風重重揮舞過去。

    嘭!

    地面砸出一個深坑,卻是不見岳承宇的人影。

    岳承宇在金光的邊界,胸口急速地起伏。對方的拳頭未近他身,拳風便讓他幾乎無法站穩(wěn)。他甚至有強烈的預感,若是這一拳真按自己所說不避,即使是自已刀劍不入的身體,也只會落得個腦漿迸裂的下場。

    蕭玄卿慢條斯地轉動手腕,面色平靜:“你怕了。”

    這樣不留情面地指出,讓周遭的圍觀者忍不住竊竊私語:“什么,剛剛沒看清,所以真的是武圣出爾反爾。”

    “看來蕭玄卿藏得極深,連武圣都難以招架,此子不容小覷。”

    “我看是清淮仙尊教授他保命的招數(shù),岳承宇武圣的稱號非白來,看著吧,最后死的還是蕭玄卿。”

    眾人議論紛紛,一字不落地到岳承宇耳中,他的臉一陣白一陣輕。馬步扎緊,武力匯聚丹田,肌肉與身高快速膨脹,長至三米,上半身的衣物更是承受不住,撐破,落了一地布料碎片。

    此刻,他才收起剛剛輕視的態(tài)度,正眼看待蕭玄卿。

    岳承宇猶如一座巨型肉山,一拳連著一拳,直奔蕭玄卿面門。那速度極快,連續(xù)帶著殘影,可蕭玄卿僅微側頭,便讓對方落了個空。他抬手,反握住岳承宇的拳頭,毫不猶豫。

    人群一陣驚呼。

    不是折斷,不是扭折,而是生生地將岳承宇的拳頭捏碎。

    骨節(jié)斷裂的聲音一寸寸傳來,毛骨悚然。

    岳承宇自成圣后,再無經歷過這般,忍不住凄厲地慘叫:“啊!”

    蕭玄卿卻不放過他,用力,手竟完地脫離手腕,被撕扯下來。

    血流了一大攤,岳承宇捂著斷口,他甚至能觸摸到裸/露的骨頭,目眥盡裂。

    竟不再遵守規(guī)定,土色靈力暴起,另一只完好的拳頭砸向蕭玄卿。

    場內巨響,有煙塵四起,眾人看不起煙塵內的情形。

    雖不齒岳承宇的行為,可知曉蕭玄卿已無活路,心下惋惜。先前的一切都足以看出蕭玄卿是難得一見的修真奇才,而現(xiàn)下,卻要眼睜睜見到一代奇才隕落。

    煙霧漸漸褪去,卻是岳承宇兩眼大睜,躺在地上,止不住的鮮血從空中不斷涌出,臟了地面。

    蕭玄卿面不改色地蹲身,附在對方耳畔,眼里是陰鷙殺意:“這便是你肖想師尊的代價。”

    第66章 云車 車身往上顛簸,將身軀進一步送去……

    岳承宇身殞, 天地契約自發(fā)消散,金光點點,無了限制。

    這般的對戰(zhàn)于蕭玄卿而言并不吃力, 可他默默地使了魔氣襲向自己。鮮血瞬間從口角涌出, 造成身受重傷的假象。

    他還不能完全暴露修為。

    強撐著起身,對著宴席主人詢問:“胥靈石可否歸我所有?”

    宴席主人仍沉浸在震驚中, 萬萬沒想到是自己低看了眼前的少年,很快回過神來,主持大局:“自然。”

    而身邊的管家則極快地尋人將岳承宇抬走, 血污處,除了場中央的大坑,與最初時無異。

    死了人, 可岳承宇最后使用靈力的可恥舉動, 讓眾人對岳承宇僅剩的惋惜也完全消除。

    驚嘆蕭玄卿不愧是清淮仙尊的徒弟, 以今日的表現(xiàn), 恐怕不日便會成為新的修真第一。只是不知清淮仙尊是否會盡力教授, 畢竟鮮少有人能容許自己的徒弟越過自身。

    一時間, 眾人皆將目光投向路清淮。

    蕭玄卿從管家手中獲得木盒, 徑直走到路清淮面前,不著痕跡地將那些目光擋住:“師尊,我們回吧。”

    “好。”

    ——

    回去的路上, 路清淮和蕭玄卿乘坐的是修真界的云車, 前方有兩只仙鶴在飛行。

    車廂內一時無人說話, 許久, 路清淮才先開口:“你的修為是何時增長的?”

    當時的場景,其他人在煙霧的遮擋下無法看清。而路清淮神識去探,卻清晰地看見是蕭玄卿步步緊逼, 岳承宇即使使了靈力仍無法抵擋,幾乎是潰不成軍。

    心中起疑,按照原文的進度,蕭玄卿的修為雖比尋常弟子提升得更快,但不至于此。

    難道……他的心中有個離譜的想法。

    蕭玄卿是再活一世,才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師尊……”

    見蕭玄卿欲言又止的模樣,路清淮的心越發(fā)得沉。若是對方帶著前世的記憶,殺他千百次還不夠。那么,穿書后的種種皆是假象?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掉以輕心,好尋到機會,一擊斃命。

    手緊攥,指甲刺破手心卻不自知。

    手被溫柔攤開,以防他進一步受傷,蕭玄卿的眼睫壓下,眸里有暗色:“是與師尊神……交時提升的修為。”

    瞬間,路清淮的緋色由指尖泛起。

    他竟忘了此,原文中并未出現(xiàn)神/交的情節(jié)。可自己卻與蕭玄卿行了多次,所以才推動對方的修為增長飛速。

    不再起疑,路清淮艱澀道:“為師知曉了,日后莫要再提此事。”

    被對方握著的手心傳來濕濡感和癢意,垂眸,蕭玄卿竟在低頭親/舔傷口。

    路清淮抽出,啞聲,盡量用淡然的語氣面對蕭玄卿:“玄卿,受傷要去尋醫(yī)修,不能如此做。”

    “師尊,弟子體質特殊,可使傷口更快愈合。”

    蕭玄卿松了手,路清淮低頭去看,掌心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紅疤痕,告訴著他對方的話并未作假。

    但這般行為仍是唐突,因此路清淮坐到云車的另一端與蕭玄卿保持距離,閉眸修煉。

    原本平穩(wěn)的云車卻有氣流顛簸,車內的東西移位,車簾上的琉璃風鈴叮鈴作響。

    蕭玄卿的身形不穩(wěn),被狠狠砸向車壁,衣物上綻開星星點點的血漬。路清淮本不想管,但那血漬太過刺眼,想起對方在與岳承宇的比試中受了內傷。

    ……

    “握緊為師的手。”

    勾起一抹笑,蕭玄卿順勢握上:“多謝師尊。”

    氣流并未止,太陽已被云霧完全吞噬,云層黑漆漆地壓低,車廂內也隨之變暗。

    物件碰撞的聲音不停,但在路清淮的控制下,兩人仍能穩(wěn)穩(wěn)坐在車廂內的角落,不受干擾。

    即使握著路清淮的手,蕭玄卿只想要更多些。

    還不夠。

    兩指并攏,作了個旋流的手勢。

    剎那間,氣流隨著手勢而動,云車更劇烈地顛簸起來。

    路清淮本以為氣流會逐漸靜下,一時不察,向后倒去。

    身后是炙熱寬闊的胸膛,他欲起,氣流卻是一陣又一陣,連綿不斷。

    “師尊,莫要動了。”

    耳邊是蕭玄卿壓抑的警告,路清淮的身子瞬間僵住,心中氣惱。

    同是男人,怎不知這兩下讓對方蹭出了火氣。但又因著蕭玄卿的傷勢,路清淮沒有第一時間擊開對方。

    唯有極力與其間隔出罅隙,來減少欲念的刺激。

    可車廂外的氣流偏不遂愿,上下顛簸著,縱使隔著衣物,仍能恍恍然生出不斷被撞的錯覺。

    天光愈發(fā)得暗沉,只能隱隱戳戳地看見對方的輪廓。

    咕嘟。

    路清淮聽到一聲明顯吞咽口水的聲音。

    “師尊,我想吻你。”

    蕭玄卿的食欲是又上來了嗎?唯有順應對方……

    “好。”

    側頭,路清淮與蕭玄卿接吻,柔軟的唇瓣磨蹭。

    簡單的接吻,蕭玄卿只覺越發(fā)得口干舌燥。

    在空隙間,誘哄道:“師尊,張嘴,你不想弟子這幅模樣出了云車吧。”

    有硬物硌著,惱得路清淮眼睫顫顫,可既已做到此,他也不再扭捏。

    啟齒,下一瞬間,對方滑/潤的舌立刻侵/入,在口中攪動。許是覺得不夠,纏繞著自己的舌津津有味地開始吸/吮。

    蕭玄卿的舌本就比旁人生的更長些,因此能輕而易舉地將路清淮的舌完全裹挾。

    食欲加重,他無法壓抑自己,將路清淮翻身壓于身下。

    路清淮的背后的木質的車面,硌得他并不舒服。云車又在上下顛簸,許多次,兩人的舌齒碰撞,細小的傷口溢出鐵銹味。蕭玄卿卻似不知疲似的,未放過。

    黑暗中,唯獨眼眸亮得驚人,其中是濃厚的欲色。眸瞳豎起,竟如蛇般。

    路清淮心道不好,看來蕭玄卿的癥狀在加重。

    宴席上得到的木盒就在一尺處,路清淮伸手,欲取得其中的胥靈石。

    指縫卻被強勢地插/入另一只手,抬高至頭頂。蕭玄卿餓得難以忍受,魔氣在體內沖撞。

    唯有師尊是香的,甜的,不論吃下哪一處,都能讓他感到滿足愉悅。

    撕拉——

    在急促的呼吸下起伏。

    最為明顯處,蕭玄卿低頭,吃了進去。

    與此同時,車身明顯地往上顛了一下,將路清淮的身軀進一步往上送。

    “唔!”

    路清淮的手忍不住攥緊,但對方與自己五指相扣,在蕭玄卿的指側留下紅印。

    不能再讓對方繼續(xù)下去,槿紫靈力化繩,將木盒輕巧地打開。收回,想講胥靈石塞到蕭玄卿口中。

    可蕭玄卿雖失了智,但仍能感受到路清淮的意圖,伸手去擋,并未讓對方得逞。

    那處的酥麻仍在席卷自己,路清淮咬牙,將胥靈石含入口中。

    另一只空著的手捧起蕭玄卿的臉頰,低頭,吻了下去。

    師尊主動親吻,蕭玄卿下意識去追逐對方的舌。

    路清淮趁機將胥靈石送到對方口中,便要撤離。立刻被蕭玄卿不知足地纏上,進一步親吻。

    胥靈石化為清涼,在蕭玄卿體內逐漸生了效。他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發(fā)覺自己正與師尊接吻,對方身上素白的衣衫已破裂,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膚。

    喉結上下滾動,卻是未松開路清淮,只當胥靈石未起效。

    埋首。

    氣流平緩,云霧散去,天光大開,車廂內重新恢復光明,已是一片狼藉。

    清冷仙尊的發(fā)帶不知何時散開,如瀑般的長發(fā)鋪陳,此刻是脆弱不堪的姿態(tài)。

    路清淮撐起身子,從乾坤戒中取出新的衣衫披上。

    冷冷道:“何時開始的癥狀?”

    蕭玄卿神色落寞:“與師尊歡/好后便常常不受控。”

    心跳驟然一停,路清淮沒想到蕭玄卿的癥狀是因自己而起。不過,回憶先前,的確對方所有的發(fā)作都是那次中藥后。

    沉默許久。

    “好,日后為師會配合你,直到你痊愈。”

    ——

    仙鶴停落,云車穩(wěn)穩(wěn)落地,路清淮回到玉清居內。

    他剛坐定,便聽到屋外有人聲,做賊似的:“哥,我是粉毛,我進來啦。”

    “進。”

    謝乘風立刻到屋內,坐到路清淮對面:“哥,聽說偶像為了討得你歡心,在宴席上大放異彩。更是擊敗武圣岳承宇,帥斃了!可惜我不在現(xiàn)場,下次哥記得帶上我。等等。”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異常,路清淮回來得急,還沒換好衣物,只是脫下外袍。

    鎖骨處的咬痕分外顯眼,能看出齒印。

    “我去,哥,偶像真想吃了你呀。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面對謝乘風擔憂的神情,路清淮松了口氣,還好對方誤解了,并不解其中含義。

    將外衫重新披上,眉蹙,究竟是什么時候留下的痕跡?

    腦海中有場景一閃而過。

    當時,蕭玄卿埋首,鎖骨處傳來刺痛,只是氣流顛簸,因此沒有意識到。

    恐怕便是那時在鎖骨處留下齒痕。

    “放心,他暫時不會再動念頭,我已讓他服下胥靈石。”

    謝乘風捂著胸口:“那就好,只要在蓮安法會前,讓偶像克制食欲便好。”

    “對了,哥,你覺得偶像怎么樣?”

    這些日子里,蕭玄卿對他做了許多越矩之事,因此路清淮帶著三分氣惱,語氣不善道:“目無尊長,罔顧人倫。”

    糟了!

    謝乘風心想:哥對偶像的看法竟然是這樣,他還怎么助攻。還是說,一開始助攻的方向就是錯的,刺激偶像沒用,畢竟偶像本來就喜歡哥。

    那么……

    謝乘風眼里突然流露出仰慕:“哥,偶像在宴席上的表現(xiàn)太帥了,我好像有點喜歡上偶像。

    你說,他作為我?guī)熥穑易屗淌谖揖殑Γ缓箜槼烧碌囟嘈┥眢w接觸,怎么樣?”

    “好。”

    路清淮的神色未變,只是捏住茶盞的手不自覺發(fā)緊。

    第67章 十指相扣 師尊,這是在吃醋?

    有人在輕叩門, 蕭玄卿起身看門,見是師尊,眼里閃過喜悅。

    可隨即, 路清淮身后有一腦袋探出, 笑顏如花:“偶像。”

    蕭玄卿臉上的笑意立刻淡去,完全忽視謝乘風, 只對著路清淮道:“師尊,找弟子何事?”

    “謝乘風已入派多日,你作為師尊, 應當擔起教習劍術的責任。”

    心底有隱隱的抵觸感,路清淮仍是刻意忽略,將話道完。

    蕭玄卿眼里有戾氣閃過, 不知謝乘風又使什么法子想挑撥他與師尊間的關系。他只想將這人在師尊面前抹去, 更何況教授劍術。但路清淮既已開口, 他應道:“弟子會好好教授。”

    交代完, 路清淮便欲離開。謝乘風見了, 立刻著急。

    哥不在他還演給誰看呀!而且, 偶像恨不得殺了他, 兩人獨處,他這條小命恐怕不保。

    慌忙拉出路清淮的手,感受到某個方向的殺意, 身子一抖。手急速轉彎, 還未碰到便改為拉住衣擺。

    可憐兮兮地道:“掌門, 弟子首次練劍, 可否請掌門在旁觀看?”

    往日里,這個時辰是路清淮處門派事務的時候。可這次,路清淮的目光落在蕭玄卿身上, 卻一反常態(tài),應了下來。

    蕭玄卿衣袖下的手緊攥,果然,謝乘風的最終意圖是師尊。什么練劍都是借口,恐怕又想使些下作的手段,故意受傷,來引起師尊的關注。

    ——

    浮云場本是為師徒二人準備,此時多了個謝乘風。

    剛入場,謝乘風看著周遭的玉蘭花林,嘖嘖稱奇:“現(xiàn)下都已至盛夏,早過了春季,這玉蘭花竟然還開得那么好。”

    謝乘風提起,路清淮才注意到,銀花玉雪綴滿枝頭。

    可浮云場是獨屬于他們師徒二人,也一直由蕭玄卿打。他才驀然回過神來,不論是此處,還是玉清居窗扉處的玉蘭花樹皆是常年未敗,由蕭玄卿日日養(yǎng)護。

    他在一旁坐下,觀二人習劍。

    而謝乘風剛入門,并無稱手的長劍,于是對著蕭玄卿道:“偶像,我想用你的劍。”

    不知謝乘風有何古怪,蕭玄卿更擔心對方纏著師尊賜劍。將手中的劍拋向對方,冷道:“予你。”

    后退一步,謝乘風滿頭冷汗,看著面前還在晃動的劍柄,已有三分之一的劍身陷入地中。不禁慶幸還好自己躲得快,吃力地將劍拔出。

    雙手握著劍柄:“開始吧,偶像。”

    墨色靈力匯聚為劍,蕭玄卿猛地一踏地面,毫不留情地向對方攻去,劍氣所至之處,身后的木枝紛紛斷裂。謝乘風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手臂繃緊,握著劍柄的虎口在抵擋的每一下都發(fā)痛,幾乎無法握住。

    他相信若是哥沒在場,自己便不是發(fā)痛,而是被生生地刺穿。

    不過,這般,怎么近身偶像?

    【系統(tǒng),快給我道具,再不幫我,系統(tǒng)任務就無法完成了!】

    【滴,道具已生效,宿主可控制蕭玄卿三分鐘。】

    才三分鐘,謝乘風在心里哀嚎。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道:“偶像,此處劍式我并不清晰,你可否帶著我練習?”

    沒有應答,謝乘風以為系統(tǒng)道具失效。

    “好。”

    蕭玄卿不受控地應下,卻是眼微瞇,殺氣濃郁。

    謝乘風的手被握住,當下,他便感到冷汗越盛,恨不得當場逃離。但思及自己的任務,終是忍住心中畏懼,進一步往后倚。

    他本就生得漂亮,身形也比一般男子更瘦弱些,能輕易讓人生起憐愛之情。

    在路清淮看來,便是謝乘風倚入蕭玄卿懷中,而蕭玄卿無半分抗拒,反而握著對方的手開始細心教導。

    胸口有堵塞感,讓他的呼吸有些不順暢。

    路清淮對自己說:不過是尋常的教導,不可沖動。

    下一秒,只見謝乘風一個踉蹌,蕭玄卿去接,竟是完全投入懷抱。

    “停下,學藝不精,由我來教導你們。”

    路清淮起身,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在干預二人。這不似他的行事,他的心底泛起疑惑與后悔。

    不過身體卻是更誠實,謝乘風仍在蕭玄卿懷中。路清淮伸手,看似是將謝乘風拉起,實則是為了分開二人。

    路清淮手心槿紫靈力匯聚,長劍成型:“我只演示一遍,你們二人與我對戰(zhàn)。”

    見狀,蕭玄卿和謝乘風迎了上去。蕭玄卿未防止謝乘風借此與師尊發(fā)生接觸,因此始終不著痕跡地將謝乘風擋阻,可這也使得兩人間的近身接觸便不自覺增多。

    路清淮只覺眼前這一幕刺眼之極,提起靈劍,劍光疾起,猶如被賦予了生命,在路清淮手中自由揮舞。

    三劍相交,劍光霍霍,竟發(fā)出錚鳴音。

    這一下,兩人手腕震震,謝乘風的劍柄先一步脫手,不得已退出場外。

    足尖輕點,蕭玄卿不再同路清淮硬碰硬,而是利落翻腕,卻是留了個不顯眼的弱點。

    路清淮身子后傾,待蕭玄卿落地,轉身直刺,劍風劃破空氣,一劍直點心臟,僅剩半寸。

    墨色靈劍瞬間碎散,閃閃靈光落于地:“師尊,弟子認輸。”

    早在一旁觀戰(zhàn)的謝乘風直拍大腿,感嘆道:戀愛腦呀!偶像的劍術可是登峰造極,在原文中早已超越了反派師尊,明顯就在藏拙。

    他招呼著兩人過來:“先坐下來休息會吧。”

    師徒二人落座后,謝乘風倒了杯茶,先是對蕭玄卿示好,放于他的面前:“偶像,喝茶。”

    “多謝,我并無渴意。”

    見蕭玄卿不為所動,謝乘風轉而給路清淮斟了杯茶,卻是蕭玄卿劫下。

    路清淮見兩人的手,因奪茶柄而不可避免地觸碰。

    想起謝乘風之前提起喜歡上蕭玄卿,神色越發(fā)得冷,不留情面地將二人習劍時的問題一一指出:“謝乘風你手腕不穩(wěn),未注力,才會輕易脫劍。

    而蕭玄卿,已經歷千遍練習,為何心口處的破綻仍是如此明……”顯?

    話并未說完,路清淮便停住。石桌底下,有人握住他的手。

    “弟子還有何破綻,請師尊一一指出。”

    蕭玄卿認真地注視著路清淮,可指縫間五指插/入,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路清淮的心跳比往日更快,謝乘風與他們同席,不過是一張石桌的遮擋,現(xiàn)在卻是十指緊扣的模樣。

    他本應該從對方的手中抽離,可今日這般,路清淮卻有些猶豫,似乎有隱秘的歡欣從心底泛起。

    一時無人說話,謝乘風還牢記使命,立刻接茬:“掌門你不要太過苛責偶像,剛剛那番教導,我已是受益匪淺……”

    他還在喋喋不休地夸贊著,但此刻的路清淮已聽不太進,感官集中于桌底下相握的手。擔心謝乘風發(fā)現(xiàn),卻也任憑蕭玄卿。

    困在鼓里的謝乘風心里越發(fā)著急,怎么自己越助攻,這師徒倆在人前越冷淡。

    心中感嘆辦法可能還是沒用對。

    這時,他腰間的繩索斷裂,龜殼隨之落地,謝乘風想去撿。

    路清淮的心快跳一拍,可蕭玄卿并未有松手之意,反而交握的越發(fā)得緊。

    就在謝乘風彎腰時。

    “我?guī)湍恪!?br />
    蕭玄卿先一步撿起龜殼歸還,這一反常態(tài)的舉動讓謝乘風不知該不該接。

    道了聲多謝,隨便尋了個由離開。

    謝乘風前腳剛走,路清淮便對著蕭玄卿惱怒道:“松手。”

    兩人的體溫都比尋常要低些,可因剛剛的緊張,竟生起了些薄汗。

    濕意,也有滾燙。

    蕭玄卿未松,有醋意:

    “師尊,為何今日愿主動教授謝乘風?弟子一人足矣。”

    “劍術講究行云流水,招招致命。而你們卻連基本的劍式都未掌握,謝乘風幾次倒下,不過是看著礙眼。”

    抬起交握的手,蕭玄卿側頭,吻在路清淮腕骨處。

    “師尊,這是在吃我和謝乘風間的醋?”

    第68章 意識 蕭玄卿好似說得不錯,他的確在吃……

    吃醋?

    在蕭玄卿親吻腕骨時, 路清淮便當即收回了手,腕側還有溫熱的殘余,撇過眼去:“無稽之談, 我是你的師尊, 怎會生出這般荒唐的情感?”

    雖如此說,可回憶起剛剛酸澀的感覺, 路清淮忍不住皺眉。

    蕭玄卿的眼神微微波動,望向路清淮心口。他本以為師尊吃的是自己的醋,卻被全盤的否認。難道, 是喜歡上了謝乘風那個空有臉蛋的蠢貨?因自己與謝乘風接觸太多而不愉,那又為何不在那時掙脫自己的手?還是怕被謝乘風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的接觸,而招致謝乘風不喜。

    戾氣泛起, 當下蕭玄卿便想殺了謝乘風。

    這時, 卻突然聽到路清淮的問話:“你覺得謝乘風如何?”

    心被緊緊掐住, 異常的疼痛, 看來師尊是真的喜歡謝乘風, 竟來詢問他的看法。

    蕭玄卿此時已失去了智, 下意識想讓路清淮也刺痛。溫聲, 暖意卻未達眼底:“乘風他性子活潑,弟子對他極為滿意。”

    路清淮靜靜地望著蕭玄卿,不發(fā)一言。

    許久, 才道:“好。”

    拂袖離去, 他回到屋內, 便幾乎撐不住, 扶著桌邊,緊攥心口,欲將心臟的疼痛壓下去。腳步有些趔趄, 他急切地尋出萬川谷給他的書籍,想要以此治愈心疾。

    直到頁面上的字逐漸暗了下來,路清淮才回過神,看了一日,已將高疊的書本完全看完。

    卻是一無所獲。

    他干脆起身,再次來到靈植園。月光下,萬川谷正在小心翼翼地將月華之氣引入靈植內。路清淮的貿然拜訪,讓他略微分心,手一抖眼看就要失敗。

    路清淮兩指并起,指月,柔和的月華便隨著他的手勢侵泄于靈植。靈植感受到強勁的月華之力,抖了抖身軀,興奮地舒展開枝葉。

    “成了!成了!”

    萬川谷圍繞著靈植又跳又躍,臉憋的漲紅。許久才停下來,對路清淮道:“小輩,你有無意愿跟著老夫種植靈植?”

    “不用,多謝前輩。我來此仍是為了上次的心疾一事,似乎比先前更為嚴重。”

    被路清淮拒絕倒是在萬川谷的設想之中,他問道:“怎么個嚴重法?”

    “白日里先是酸澀,而后突然疼痛得無法自抑。”

    竟如此嚴重,萬川谷也有些擔憂,難道是蕭玄卿背棄了路清淮,另尋他人,忙道:“你和你的弟子間發(fā)生了什么?”

    路清淮不解,為什么萬川谷要提到蕭玄卿,但仍是如實回答:“今日只練了劍,一同教導了新收的弟子。”

    萬川谷立刻找到根源,他記得給路清淮的書中有類似的情節(jié):“你沒看老夫給你的書籍?”

    “已看完。”雖是斷袖的書籍,但畢竟是古代,形容得仍是隱晦,路清淮眉微蹙,“都是些男子交好的內容,不過是有些過分親密,爭搶好友的身份,如何治愈心疾?”

    萬川谷翻開書籍,上面還注釋了小字,可見路清淮的確用心。但也從中看出,對方完全是當做認真研究來看,和開竅沾不得半點邊。

    嘆了口氣,萬川谷不曾想路清淮在其他方面的領悟皆是佼佼者。唯有情感,干凈得猶如一張白紙。可若是蕭玄卿真的變心,他也無能為力。

    搖了搖頭:“老夫幫不得你。”

    ——

    書閣內,路清淮單手執(zhí)了燭,在尋覓書籍。

    想到萬川谷最后對自己說的話,連對方都無法治愈的病,那便是十分嚴重。難道這輩子又要因心疾而死?雖不畏懼,可這次若是死了便是死了,也不會再見蕭玄卿……

    云穹派的書閣不僅藏著靈籍與修煉秘籍,還藏有修真界中許多的藥書與奇聞異事。

    路清淮一一看去,并沒有尋到合心意的書籍。正待離去,架子上有本書未完全塞入,觸到肩膀,掉了下來。

    彎腰拾起,看清上面的書名。在尋常不過,是一本養(yǎng)護玉蘭花的靈植書。

    但此類書籍,于以劍修為主的云穹派弟子應當是不敢興趣。偏偏這一本,頁腳有蜷,可見是有人在經常翻閱。

    鬼使神差的,路清淮駐了步,翻開頁面。

    有金色的字符注釋浮現(xiàn),本未在意,直到一句:師尊喜玉蘭,若是能成為……

    成為什么?似是不愿讓旁人知曉自己不端的心意,并未寫出。

    看得認真,蠟燭的燭油滴落,快要流淌到路清淮的指側。

    “師尊是在看什么?”

    被蕭玄卿擋住,留下燙去的紅印。

    被人抓住的錯覺,路清淮快速將書頁合上:“尋常的書罷了,你怎知道我在此處?”

    “弟子剛剛曾尋過師尊,但屋內并未有人。剛巧遇上萬前輩,他告知我的。”

    蕭玄卿抽出路清淮手中的書,從他人手中奪取對方的所有物,這是十分越矩的行為。蕭玄卿心中知曉這番行為是師尊所不喜,可這一日,他的妒火已壓不住,帶著些許譏誚道:“還是,師尊,不想在此處看見弟子,想看見的是謝乘風?可惜不能隨了師尊的愿,我已讓他去往浮云場練劍。”

    路清淮卻誤會了,以蕭玄卿的性子,從未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花心思。可現(xiàn)下,卻對謝乘風過度關注。

    不過謝乘風本就崇拜蕭玄卿,蕭玄卿被他吸引倒也是人之常情。

    路清淮憶起前些日子與蕭玄卿間的纏綿,都是因食欲所控,只覺心中堵塞,十分難堪,想要逃離和蕭玄卿獨處的空間。

    這時,書架另一側有男女的嘻笑聲響起。

    夜里的書閣鮮有人來,路清淮萬萬沒想到這處會成為門派內弟子幽會的地點。

    不想讓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和蕭玄卿在此處獨處,路清淮下意識拉住蕭玄卿手腕。

    已是最后一排書架,后側的縫隙更是極近。

    身軀緊貼,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書架外的男女先是聊了些白日的尋常事情,許是夜深人靜,許是以為書閣已完全無人。

    路清淮白皙的頸攀上緋意,這聲音在熟悉不過,那端的弟子在親吻。

    一時間,路清淮只覺空氣越發(fā)得稀薄,溫度似乎在急速地上升,竟有些口干舌燥。

    抬眸,呼吸一滯,蕭玄卿的眼神又暗又濃,已是情動。低頭,銜上路清淮的唇瓣。

    滿足的同時更多的是不滿,不夠,還不夠。想要師尊沾染他的氣息,讓他人不敢再來肖想。

    路清淮的瞳眸陡然收縮,心中越發(fā)得酸澀。

    明明關注著謝乘風,此刻卻因被食欲控制,與自己在此處干這番事情。

    有一柔軟之物通過唇肉想要完全侵入路清淮口中。蕭玄卿的面色驟然冷冽下來,感受到師尊不愿開啟牙關。

    這是厭惡自己的親吻,想與謝乘風一道嗎?

    于是,舌尖不斷地進進出出,想要撬開,卻好似最原始的運動。兩人都動了氣,僵持不下。

    驟然捏上路清淮的下巴,幾乎是粗魯用力的。路清淮吃痛,被迫開口,蕭玄卿的舌長驅直入,如設想般將路清淮口中每一寸都沾染了個遍。更是糾纏上對方滑軟的舌肉,強迫與之共舞。

    路清淮眼里是痛苦難捱,明明蕭玄卿已對他人動心,為何要如此對他。

    面上有滾燙的淚滴落,燙得路清淮心臟猛地一縮,卻是蕭玄卿的。

    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不知何時落了淚,卻仍未閉眸,眼里是偏執(zhí)和瘋狂的占有欲。

    他們不知書架外的人何時離開,只是吻到口中泛著血腥味才停下。

    兩人的胸口皆在劇烈地起伏,親密無間的距離讓路清淮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蕭玄卿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

    “無事。”路清淮強忍著,偽裝無欲的情緒,淡道,“為師知曉你是被食欲所控,不是你本意。”

    “弟子并未被食欲控制。”蕭玄卿緊盯著路清淮,“現(xiàn)下再清明不過,皆是我的本意。”

    “是我,在吃你同謝乘風間的醋。我嫉妒師尊關注他,嫉妒師尊信任他,更嫉妒師尊對他的不防備。”

    聲音已艱澀,蕭玄卿幾乎是在祈求著:“師尊,你能否只看著弟子,不要看他?”

    心臟的疼痛全無,路清淮不曾想有一日自己會因一個人的話語而情緒波動,他驟然想起萬川谷給他看的書籍。

    爭奪著好友的身份,似乎不單單只有這樣,有什么情感在漸漸明晰。

    這時,他突兀地憶起蕭玄卿白日里對自己的問話。

    ——師尊,這是在吃我和謝乘風間的醋?

    路清淮的眼睫輕顫,心緒如海面上的小舟在晃動。

    蕭玄卿好似說得不錯,他的確在吃醋。

    第69章 窺視 紅色的燭液逐漸淌落,滴在腰處

    路清淮眼眸清冷疏離, 看不出情緒:“你何時對我動了這番心思?”

    “弟子不知。”

    “那你可知,你我是師徒關系?”

    “是弟子心思污濁,只是意識到時, 已……無法抽身。”

    蕭玄卿壓抑太久, 唯獨想把滿腔的愛意宣泄給對方。

    原本,他是能忍下的, 可師尊對謝乘風特別的態(tài)度讓他逐漸心生恐懼。

    原來,師尊的好不單單只對著自己,亦能分給他人。

    狹窄的書架間, 蕭玄卿背后處有不平的書脊硌印。可他已感受不到這些,等待著路清淮最終的審判。

    時間只過了幾息,蕭玄卿卻覺得時間凝結, 漫長得似已度過了春夏秋冬。

    “為師不曾覺得你心思污濁。”

    一句話, 蕭玄卿便從凝結的時間中掙脫開來, 好似重新活了一遭。

    眸光顫動:“師尊, 你是愿意接受弟子情意?”

    “師徒背德被世俗所不容。”

    路清淮強抑酸澀, 他不清明自己的情感。只知道師徒是錯, 兩個男子是錯, 還有他最終要離開這個世界亦是錯。

    醋意也罷,愛意也罷。

    不論是現(xiàn)代還是如今,他的情感皆是錯。

    他無法給予蕭玄卿想要的回應, 最好的辦法就是狠下心腸退回原來的距離, 直到將所有的系統(tǒng)任務完成。

    “今夜的話, 我只當未曾聽過。往后, 我與你之間唯有師徒,再無其他。”

    懷中的溫熱驟空,蕭玄卿滿心的喜悅被澆透。

    書閣內有幾扇窗未關嚴實, 冷風襲來,蕭玄卿低喃到:“至少師尊不曾厭棄我。可是師尊,你已讓我越了界限,那么我便再也無法退回原處。”

    ——

    路清淮快步回到玉清居內,門剛關上,便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倚靠著墻滑落在地。

    他不知自己怎么回來,只記得最后蕭玄卿受傷絕望的眼神。

    “話已至此,他應當會放棄吧……”

    心卻似被一只大手緊攥,疼得他臉色發(fā)白。

    吱呀——

    房門被打開,來人蹲身將他直接抱起,輕柔地放在床榻上。

    是蕭玄卿。

    “師尊,我知曉你所畏懼的。可若你對我無半分情意,為何一次次救我、關心我、順應著我?又為何是現(xiàn)在的神情?”

    蕭玄卿此刻萬分慶幸自己因思念師尊,不受控地再次來到玉清居。師尊這幅模樣,不似對他毫無情意,許是不自知而已。

    “師尊,我會等待,直到你愿意接納我的那天。”

    他守在路清淮床側:“睡吧,師尊,我陪著你。”

    路清淮不曾想即使如此,蕭玄卿仍喜歡著他,未曾放棄。

    內心觸動,被狠狠撞了一下。從小到大,他始終是孤身一人,這也讓他下意識會逃避他人的好,擔心有一天會被再次拋棄。

    唯有蕭玄卿,自穿書來,他傷害并拋棄了對方無數(shù)次,卻仍舊堅定不移地對他好。

    ……

    只有這個人,會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許是因為蕭玄卿在身邊,知曉對方不會離去。路清淮的心寧靜下來,沉沉睡去。

    蕭玄卿望著路清淮沉睡的容顏,眉眼如畫,眼角處的紅痣也格外乖順。

    輕柔地在紅痣處落下一吻,蕭玄卿趴伏在床側,一同進入夢鄉(xiāng)。

    『狹隘又稀少的氣流,讓路清淮感到氣息有些不暢。

    睜眼,自己與蕭玄卿再次來到書架后。

    他望著面前的蕭玄卿,眼中有壓抑流動的情感,低喃:“是夢……”

    踮腳,主動吻了上去。

    蕭玄卿先是一驚,意識到這是夢境,以為是自己渴求的具象化。不再克制,與路清淮唇齒糾纏,狠狠地反吻了回去。

    溫度逐漸升高,鼻息間皆是對方的氣息。不同于以往,這次似乎是路清淮更為迫切,他模仿著對方的行為,去舔吮唇舌。口腔內濕漉漉的,很快響起嘖嘖的水聲。

    漸漸的,路清淮分不清究竟是何處發(fā)出的水聲,是書架外還是書架內?混沌的神思間,尚存的清明讓他透過書籍的間隙望去。

    搖曳的燭光下,兩人也在津液交換。逐漸露出面容,清冷的眉眼泛著愉色,竟仍是自己和蕭玄卿。

    以旁觀者的視角,可以清晰地看見唇瓣在蹂/躪下緊貼,自己的唇角有津液流出。

    在夢中,路清淮既有窺視感,又有被窺視感。這般的荒謬卻也y亂,一時間,難以言喻的羞恥涌上他的心頭。

    可下一秒,他便感覺有涼意。

    驟然的刺激讓他忍不住低呼出聲,隨即是蕭玄卿銜著他的耳垂細細碾磨:“師尊,若是不想讓外人聽見,便自己好好忍耐,莫要出聲。”

    縱使書架外的仍是自己,可路清淮卻生起恐被人發(fā)覺的羞惱感。

    但刺激越發(fā)得強烈,路清淮能感到聲音即將溢出,狠狠咬住蕭玄卿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感受到痛意,蕭玄卿眼中的情欲卻越發(fā)得重了。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玉蘭花香彌漫,師尊似乎只屬于著他。

    性如繃緊的線,即將斷裂,但他仍克制著。

    “師尊,弟子想獲得你的許可。”

    耳窩傳來癢意,直到路清淮的心尖,長長的羽睫顫動。

    “……好。”

    下一剎那,書架上的靈籍散落一地。

    路清淮無法再抑住,出聲:“唔~”

    不行,會被外人聽見他和蕭玄卿間的行事。

    勉強焦距,路清淮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到書架外,似乎成了派內幽會的弟子。

    可接下來便再無空隙給予他思考,還有那驟起的燭光都讓路清淮側過臉去,不想讓自己沉淪欲/潮的模樣被看見:“玄卿,熄燭。”

    蕭玄卿單手執(zhí)燭,一邊未停,一邊沉迷地看著路清淮。

    清冷仙尊眼角泛淚,唇被蹂/躪得微微紅腫,原本禁欲薄涼的臉在這一刻變得色/氣無比。

    不知不覺,紅色的燭液逐漸淌落,滴在腰處,與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反差。

    路清淮感受到燙意,瑟縮了下。

    “唔。”

    卻引起蕭玄卿一聲悶哼:“師尊,再如此,弟子恐怕會忍不住將蠟滴你全身。”

    白皙的肌膚透出粉色,已多了幾分惱意:“孽徒,那便熄燭。”

    蕭玄卿明白師尊真的惱了,吹滅蠟燭。黑暗中,失了視線,路清淮腰身勁瘦,讓蕭玄卿忍不住拿手丈量,幾乎是一只手便可握住。

    眼眸暗了暗,蕭玄卿按下。』

    “唔。”

    路清淮猛地睜眼。

    掀開被子,他有些出神地望向自己的腰腹。此時,緊致流暢,不似夢中,后又被蕭玄卿刻意按下。

    他驀然回過神來,往屋內看。

    僅他一人,餐桌上備好飯食。

    “好在玄卿已離去。”

    看著床榻上的白灼,路清淮只覺熱氣上涌,在夢中又被那心魔所惑,與之沉淪。

    清水訣閃過,將自己干凈,路清淮坐在桌前。

    “等待我……”

    路清淮無意識重復著昨夜蕭玄卿對他的話,垂眸,桌上是蕭玄卿給他準備的米粥。

    修長的手指蜷縮,指尖已掐到泛白。路清淮的心臟跳得飛快,他知道此刻在做一個極不智的決定,但終是開口。

    【系統(tǒng),我想留在此處。】

    【檢測到宿主意愿,目前已提交,屆時會回復宿主。

    但請宿主完成所有任務,否則小說世界會自動坍塌。不論是主角還是宿主都會一并抹去。】

    ——

    時間很快過去,蓮安法會即將開始。蓮安法會由竹蘊僧人主持,他在修真界有極威望的名聲。

    但蓮安法會并非所有人可去,前兩日,謝乘風還急得團團轉,說是原文中的反派師尊并未收到請?zhí)?br />
    路清淮看著手中的請?zhí)唤猓⑽醋鋈魏问拢瑸楹螘淖冊瓌∏椤?br />
    隱隱的,他心中有感,竹蘊僧人會為他解惑。

    因此,路清淮一行人打算提前一日到達。

    仍乘坐云車,此次準備了兩輛。因夢中的事,這些日子,路清淮都刻意避過蕭玄卿。而蕭玄卿為了不給路清淮壓力,也順應著師尊的意思,未主動來尋,只是日日做好飯菜,放于玉清居門前。

    這次仍無意外,安排了路清淮一輛,蕭玄卿和謝乘風共處。

    謝乘風早已在車上,掀了簾子,夸張地咳了兩聲:“哥,我感染了風寒,這車廂內都是病氣,你快上另一輛車。”

    “玄卿呢?”

    眼珠子提溜一圈,謝乘風有些狡黠道:“偶像不知,早就來到我的車上。既然觸了病氣,更不能和哥同處一車。”

    隨即滾回車內。

    對方的態(tài)度反常,路清淮不明所以,伸手掀開車簾,卻有人早已等待。

    久未見的蕭玄卿坐在車廂內,眼里是訝然和驚喜:“師尊?”

    第70章 執(zhí)著 玄卿,為師想你。

    看蕭玄卿的反應, 路清淮明白恐怕是謝乘風誆騙了兩人。

    但他既已入了車廂,再離開,太過刻意。

    無法, 路清淮坐在另一端。

    路上, 兩人未作聲。路清淮望向車窗外,有羽鳥展翅, 云霧近在咫尺。

    似棉花糖,現(xiàn)代時不曾嘗過。

    不自覺伸手,穿過云層, 無所獲。

    知曉不過是小時候的一個念想,路清淮并不執(zhí)著,斂了眼中的惋惜, 收回手。

    這時, 云車有氣流波動, 路清淮下意識抓住蕭玄卿的手。待反應過來, 兩人皆不約而同地想到上次的經歷, 有曖昧僵持的氛圍無聲縈繞。

    路清淮欲松手, 卻被蕭玄卿緊握, 甚至十指相扣:“師尊,我不會再要求其他,牽手便好。”

    撇過眼去, 路清淮默認了對方的行為, 兩人偏低的體溫在接觸下逐步升高, 心尖似有癢意。

    “哥, 偶像,我們到啦!”

    云車外傳來謝乘風的聲音,剎那間, 兩人的手松開。

    云車已是來到了蓮安寺寺門口。

    下了云車,謝乘風別別扭扭地擠到路清淮身邊,小聲道:“哥,你和偶像在車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并無。”路清淮的指尖泛了點粉,詢問其他,“你的病好了?”

    “咳咳咳——”謝乘風忙夸張得咳兩聲,遠離,“沒有沒有。”

    溜到蕭玄卿旁邊,但他看著兩人總覺得不對勁,像偷偷談戀愛的那種小情侶。

    舟車勞頓,引見的小僧侶早已為幾人安排好住處。

    路清淮的住處在最里間,因而最后只剩下他和小僧侶二人,他不忘來時目的,詢問:“師父,可否為我引薦下竹蘊僧人,我有要事尋他。”

    小僧侶搖搖頭:“無人知曉竹蘊主持的去處,明日的法會雖是由竹韻主持來統(tǒng)領大局,可依照往年,主持不會露面。清淮仙尊,有緣自會相見。”

    “多謝。”

    路清淮揖了佛禮。

    小僧侶還完禮后離開:“不必客氣,清淮仙尊好好休息。”

    屋內樸素,唯有豆大的火燭勉強照明。路清淮先前便詢問過謝乘風有關竹蘊僧人的事。

    謝乘風只說是他的系統(tǒng)告知他蓮安法會可幫助蕭玄卿鎮(zhèn)壓食欲,但這情節(jié)在原文中并未提起,所以他也無法說出一二。

    路清淮眼眸沉沉,思忖著不可知的后續(xù),起身出門。

    漫步至后山,是一片竹林。風吹過,竹葉片片掉落,鋪了滿地。卻有一穿著樸素的老僧人手執(zhí)掃帚在掃著竹葉,他極為認真,可單人的力量有限,起不到許多作用,仍是竹葉滿地。

    竹葉席卷,自發(fā)堆聚。路清淮的指尖使出槿紫靈力,藏在竹林后,默默地幫助僧人。

    “清淮施主,不必了。”

    老僧人掃地的動作未停,他甚至是背對著,便準確地道出路清淮的名字:“你看,縱使是把落葉積聚了,又會有新的竹葉落下,不過是在做著徒勞功。”

    垂眸,果然如對方所言,不知不覺中,泥土上又鋪了一層薄薄的新葉,路清淮提出心中疑問:“師父,竹葉縱使落地,也會化為泥。既已知曉是徒勞功,這么深的夜為何不休息,停留于此?”

    “既如此,那你又何必執(zhí)著?”

    被反問著,路清淮意識到對方便是知曉古今的竹蘊僧人,恭敬道:“竹蘊主持,輩是云穹派的路清淮,來此是想向主持求解救我徒兒的方法。”

    “非也。”老僧人一聲長嘆,“客從何處來,你真的忘了嗎?”

    心神被狠狠一震,路清淮道:“輩記得,可我需要留在此處。”

    “因何而留?”

    竹蘊僧人雖年歲已高,但他的眼睛不似尋常老人般濁而混,比任何人更明亮,讓路清淮有被洞察的錯覺。被質問的同時,他的腦海中隱隱有一人,陪伴他,信任他,執(zhí)著于他。

    但世俗牽絆,路清淮仍下意識否認著內心:“不過是想護著我那徒兒。”

    他的手心突然落了一冰冷,是碎鏡。竹蘊僧人望著他,念了句佛語:“心無執(zhí)念,莫要強求。”

    隨即,路清淮失去了意識。

    ——

    “醫(yī)生,醫(yī)生,患者醒過來了!”

    耳邊是嘈雜的人聲和機器的聲音,路清淮緩緩睜眼,有許多人圍繞他,周遭是一片白,回到了現(xiàn)代的病房。

    竹蘊僧人助他回來了嗎?

    路清淮有些恍神,并無回到現(xiàn)代的喜悅,只覺心底空落落的,似被挖空了一塊。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被告知手術很成功,心臟跳動得很好,可以像個正常人生活。

    于是,他社交,工作,如普通人般平淡生活,是他曾希望的樣子。

    但日復一日的閑暇,他常做的卻是看著那枚碎鏡。

    轉眼便來到除夕,街上張燈結彩。他獨自走著,手中的袋子里是幾瓶酒。平日里,他甚少飲酒,可這樣團圓的日子里,卻覺得唯有醉意能忘卻一切。

    街上,有小孩在買煙花。

    小孩局促地捏著衣角,對攤主道:“叔叔,我錢沒帶夠,能不能等我回家找媽媽拿,等我十幾分鐘就好。”

    “大冷的天,沒錢我就要收攤了,誰等你。”

    攤主邊說,邊收拾著攤位。

    路清淮不自覺停步,拿起一盒煙花:“我要這盒。”

    付了錢,將煙花給小孩:“你怎么自己在外面,除夕應該和家里人一起,快些回去吧。”

    小孩接過煙花:“謝謝哥哥,我媽媽讓我?guī)退I醋,我馬上回家。不過哥哥你又為什么是一個人在街上走?”

    “一個人……”

    路清淮一怔,即使回到現(xiàn)代,擁有健康的身軀,可以他的性子,始終無人敢真的靠近。父母更是連除夕都不曾讓他回家吃飯。

    “不過,肯定有人會一直等著哥哥。我怕媽媽等我急了,得趕緊回家,謝謝哥哥的煙花,哥哥再見。”

    小孩揮手離開。

    “一直等著我……”

    路清淮想起有個人也曾許下相同的諾言,有雪落下,逐漸鋪滿他的肩頭。

    家門口的樓梯走廊一片黑暗,聲控燈已用了許久,并不靈敏。

    路清淮剛走到門口,突然有風襲來,一只手將他的腦袋狠狠按在鐵門,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小淮,大哥等你好久,怎么又搬了家?”

    聲控燈隨之亮起,露出路越衡猙獰的臉,而新鎖明顯有被人暴力砸過的痕跡。

    路清淮目光泛冷:“因為你纏著我的模樣讓人惡心。”

    “媽/的,要不是為了和你過除夕,我不會和琴欣做到一半,就跑來找你。”路越衡進一步手下重壓,親昵癡戀地擦拭著路清淮額角留下的鮮血,“小淮,是我讓爸媽收留了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厭惡感在胸膛翻涌,連對方的觸碰,路清淮都難以忍受,只想作嘔。

    “從最開始你不過是想利用我那顆健康的心臟,不要再哄騙自己,只會讓我覺得你更加面目可憎。”

    下一秒,路清淮手中的酒瓶反砸對方的腦袋,瞬間,酒香與玻璃碎片四溢。

    遭到重擊,路越衡的身軀倒下。卻有接連不斷的酒瓶不留余力地砸下,鮮血滿面,幾乎看不出他的五官。

    他笑得癲狂,齒縫間皆是血:“小淮,你想殺了我,死在你的手下真是令人幸福。”

    “殺了你只會臟了我的手。”

    路清淮站直身子,將最后一個酒瓶丟棄。

    咕輪輪——

    圓潤的瓶身在樓梯間內滾動,聲控燈再次熄滅,恢復黑暗。

    唯獨留下路越衡的嘶吼:“小淮,別離開我,只有我是愛你的。”

    路清淮回到家中,屋內井然有序,只是沒有人氣。窗外,萬家燈火,窗子上貼了火紅的窗花,家家戶戶皆傳來熱鬧的笑聲。

    他環(huán)顧四周,空蕩蕩,冷清無比。

    手心中是那片碎鏡。回到現(xiàn)代后,他看似正常,其實尋了無數(shù)的辦法想要回到修真界。

    可碎鏡卻始終未有任何回應。

    坐在角落處,緊貼墻壁,路清淮好似一只被拋棄的幼狐。

    有清淚滴落在碎鏡上,路清淮自回到現(xiàn)代后,第一次念起那個他不敢觸碰名字:“玄卿,為師想你。”

    碎鏡逐漸融合,恢復為原本的模樣。

    ……

    “癡兒。”

    竹蘊僧人望著沉睡中的路清淮,嘆氣。他可預測未來,也見到路清淮強改蕭玄卿命運的結局。心下不忍,所以出手干預,想讓路清淮見到回原世界的安穩(wěn),從而放棄蕭玄卿。

    鏡聽可在除夕夜內回答一切,所遇的第一人便是,而那個孩子的話以及碎鏡重圓。

    看來兩人間的牽絆比他想象中更緊密。若是他勸服了路清淮回到原來的世界,蕭玄卿也會落得個瘋魔的結局。

    這時竹林傳來聲響,有一黑影緩緩走出,眼中流露出對路清淮的渴望:“小淮。”

    竹蘊僧人見到對方的容貌,知曉該來的無法躲過。望天,雙手合十:“佛祖庇佑,讓他們度過此劫。”

    佛珠極速轉動,面對來人。

    ——

    夜里,蕭玄卿去尋師尊,來到路清淮的住處,燈火未熄,他并無打算進入,師尊對他仍有回避。

    因此只在門外喚了聲“師尊”,久等,可無人應答。

    這些日子,路清淮雖避他,但不會刻意如此。蕭玄卿心頭有不好的念頭,推門,果不其然,屋內空無一人。

    正要轉身去尋,就見“路清淮”站在身后,望著他的一瞬間眼里幾乎淬出毒意,很快收斂。

    “這么了,你有何事來尋本尊?”

    蕭玄卿看著眼前的師尊,心底泛起抵觸感,就好似看到前世的那人,但他此刻對于師尊無事的慶幸大于此:“弟子只是想將此物給師尊。”

    攤開手心,是匯聚的云霧,渲染著霞。

    白日里路清淮所想要的,皆被蕭玄卿記在心里。

    路清淮先是疑惑,后來眼里多了些了然的諷意:“你喜歡我?”

    隨即,他的神情多了厭惡:“居然起了肖想師尊的心思,滾!”

    靛藍靈力擊向蕭玄卿心口。

    “噗——”

    蕭玄卿對路清淮從未有過防備,而對方的靈力更是存了殺他的心思,當下一口鮮血吐出。

    往日里,不論路清淮如何對他,他皆不會放棄。可今夜的師尊,不知為何,明明是同樣的面容,他見了便升起深深的厭惡之情。

    路清淮見蕭玄卿未還手,心中的妒意越發(fā)得盛,目光陰冷:“就那么喜歡?”

    上輩子你可是恨不得將我抽筋拔骨,永世不得超生。

    抬手,靛藍靈力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靈球:“那本尊便讓你親身體會以下犯上的代價。”

    轟——

    刺眼的光亮褪去與預想中的不同,這次,蕭玄卿體內的魔氣反擊,與靛藍靈力抗衡。

    “你不是我的師尊,師尊不會如此待我。”

    隨即,魔氣狂涌,蕭玄卿的眼里泛起嗜血的殺意。

    “把師尊給我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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