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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陷害 他百口莫辯,無人信他

    “你果然還是一樣的讓人生厭。”路越衡眼神陰冷, “你忘了本尊嗎?也曾喚過一句師尊。”

    雖一直心存懷疑,但現下路越衡的親口承認仍讓蕭玄卿心神大震。

    可隨即,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喃喃道:“果然對我好的一直不是你, 師尊只是師尊。”

    墨色的羽睫抬起,其中蘊含暴戾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語氣中帶著嘲諷與厭惡:“你不過是個利己的小人,配不得那句稱呼,我的師尊唯有他一人。上一世我能殺了你, 這一世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他念動真訣,暴亂的魔氣匯聚成一條墨蛇,兩叉吞吐, 豎起的蛇眼死死盯著路越衡。隨即, 如閃電般將對方的身軀瞬間纏繞、絞榨。

    與此同時, 路越衡御起靛藍靈障, 可靈障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裂紋, 幾欲撐不住。路越衡眼里劃過不可置信:“你的修為為何成長得那么快?”

    蕭玄卿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一字一句道出對方心中最痛:“因為我已同師尊神/交過, 你再無可能。”

    “你竟敢玷污我的小淮!”

    路越衡的臉色狠狠沉了下去,誰都不允許搶奪他的占有物。

    靛藍靈力大盛,化作一只毒蝎, 鱗甲泛著金屬的異光, 惡毒地盯著蕭玄卿。

    冰涼的墨蛇身子逐漸向后弓起, 尖牙滲出毒液, 是進食的信號。

    尖牙如利刃,輕而易舉地咬穿毒蝎的身軀,毒液源源不斷地灌入。毒蝎渾身痙攣, 尾刺高舉,欲尋機會,將毒刺扎入墨蛇身軀。

    蛇尾長而強勁,將尾刺直接纏繞,暴起,尾刺被生生拔出,丟棄于地,冒出綠色惡心的血液。

    靛藍靈力轟然倒塌,路越衡趴伏在地面,眼神陰狠地死死盯著蕭玄卿。

    蕭玄卿神情冰冷陰鷙,魔氣在手中化劍,他要讓對方生不如死,逼問師尊下落。

    喘著氣,路越衡在瘋狂的大笑:“本尊和小淮共用一具身軀,你如何待我,小淮便會承受相同的痛苦。”

    他知曉這是蕭玄卿的弱點,用力握住魔劍,鮮血從指縫間溢出。

    神情突兀地變化,脆弱不堪的模樣:“玄卿,你忍心為師受苦?”

    魔劍消散,蕭玄卿跌退幾步。師尊不會對他說這般的話,即使是相同的情景,師尊只會讓他一劍穿心。

    可……萬一,萬一,真如對方說的那般,神魂一體。

    魔氣化為繩索,將路越衡緊緊捆綁。

    “果然,你對小淮的心思不干凈到這般地步。”表情扭曲,路越衡進一步逼仄道,“可他真的接受了你嗎?以他的性子,恐怕不會接受任何人。”

    這話讓蕭玄卿的心鈍痛,的確,師尊從未接受過他的情意。

    蹲身,他與路越衡目光對視,眼中的瘋狂的偏執:“那又如何?只要師尊待在我的身邊就好。”

    ——

    謝乘風在夢中熟睡。

    嘭!

    門被踢開,他的領口被人拎起:“你究竟知道多少和師尊有關的事?”

    窒息感讓他立刻清醒過來,只見蕭玄卿渾身戾氣。涉及路清淮,謝乘風意識到出了事。

    “哥怎么了?快告訴我!”

    將謝乘風扔到床上,蕭玄卿一直有猜測,謝乘風和師尊間有特殊的信任。恐怕這一切,唯有對方能給他答案,才能尋回師尊。

    不再隱瞞:“上輩子的那人回來了,要和師尊搶奪身軀。”

    “上輩子那人?”謝乘風立刻反應過來,“是那個反派,不對不對,這不是……”原文劇情。

    話未說完,就有一道雷劈中他,擋了所有的話。

    憑空的雷出現,讓蕭玄卿意識到有什么在限制著謝乘風,不再追問背后,只道:“有什么辦法能尋回師尊?”

    不涉及劇情,謝乘風勉強講下去:“竹蘊主持可能有辦法,我們快去找。”

    他的話音剛落,蕭玄卿便沖出門外,謝乘風也趕緊出門去尋。

    一夜過,蓮安寺的每個角落都被兩人尋遍,卻未見竹蘊僧人半分身影。

    看著已破曉的天,謝乘風道:“偶像,蓮安法會開始了,竹蘊主持也許會在那里露面。你先去,我會接著尋找,一旦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蕭玄卿此時的指尖發顫,對師尊的擔心讓他體內的魔氣大亂,強撐著才勉強抑制食欲

    謝乘風見蕭玄卿久未答,才看出對方的狀態不對,眼里流露著對血腥的渴望。恐怕會在蓮安法會上大開殺戒,但只有蕭玄卿有可能勸服竹蘊主持。

    眼神堅定地對著蕭玄卿道:“哥不會有事的,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契機是你,所以你要忍住。否則,濫殺無辜,哥就算回來也不會原諒你的。”

    “……我知曉。”

    謝乘風的這番話如一警鐘將蕭玄卿混沌的神智敲響:“我不會讓師尊失望。”

    許下承諾,蕭玄卿趕往蓮安法會。

    可趕到時,蓮安法會卻安靜得極不尋常。經緯飄動,有濃厚的血腥味四溢,重到幾乎使人生性嘔吐。

    黏膩的鮮血沾染蕭玄卿的黑靴,鞋底浸透,可謂是踩入血泊。

    血流成河,尸橫遍野,法會成了完全的屠宰場。

    被這場景刺激,食欲發作,有少數四散逃跑的人,蕭玄卿下意識想要抓住對方,將血肉吃盡。

    但他蕭玄卿死死咬著牙,直到口中鐵銹味蔓延,餓欲未減,只是憑著僅存的智往內走去。

    “唔。”

    有倒在血泊中的人手指微動,氣若游絲地發出聲響。

    箭步到那人身邊,蕭玄卿將自身的靈力輸入,維持對方最后的性命:“究竟發生何事?”

    卻有一口血沫吐在他的臉側:“是路清淮大開殺戒,在場人的靈力都被他吸取。你作為路清淮的徒兒,竟敢來問我。”

    蕭玄卿擦去臉側血沫,緊攥,手臂的青筋暴起。若無人相助,以那人的修為不可能掙脫他的束縛,究竟是何人在助他?

    起身,往蓮安法會最深處走去。所過之處,各式各樣的慘狀,但不論多高的修為,此刻的體內皆靈力空空,被吸食殆盡。

    直到走到法會中心,竹蘊手持禪杖,金色的禪杖上血跡斑斑,勉強支撐著身體。他見到蕭玄卿的到來,目光平和:“蕭施主,我已是燈枯油盡,撐不了許久。”

    “清淮施主曾向我求取壓下你食欲的方法,待我死后,煉化的舍利子可助你壓下。”

    “師尊……”

    蕭玄卿不曾想師尊在最后仍是念著自己。

    竹蘊看著蕭玄卿,似在看生靈涂炭的未來:“你很快就能尋到清淮施主,此次,你必定要救下。”

    話畢,竹蘊盤腿而坐,瞬間有熊熊烈火燃起。面容慈悲,肉軀被化為灰燼,一枚潔白如玉的舍利子靜靜地躺在骨灰中。

    拾起舍利子,蕭玄卿朝骨灰行了佛禮。

    這時,法會外一陣嘈雜,路清淮在蓮安法會吸食靈力的事很快在修真界中蔓延。

    修為高深的各派掌門聯合攻上蓮安寺來,蕭玄卿心有所至,往外走出。

    只見清冷仙尊一襲白衣,身姿伶仃,被眾人聲討著。

    “沒想到修真第一的清淮仙尊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難怪修為提升得如此之快。”

    “呵,沾滿鮮血的邪功,恐怕不知有多少人命死在他的手下。”

    “就讓老夫清此等魔物。”

    同一時間,無數的靈力攻向路清淮,靈力大盛,刺眼的光芒讓眾人皆睜不開眼。

    待光芒褪去。

    “玄卿……”

    路清淮瞳眸震震,望著眼前憑一己之力為他擋下所有的蕭玄卿。

    自醒來后,他便發現原主似在他沉睡時回來,肆意地殘害無辜。

    原主不僅擁有和他相同的容貌,還會相同的功法。

    因此,他百口莫辯,無人信他。

    只是玄卿也會和世人般質疑他、遠離他嗎?

    “師尊,我知道那不是你。”蕭玄卿自第一眼便看出眼前的路清淮便是他的師尊,他的眼里泛起慶幸,有熱淚落下,“你回來便好。”

    路清淮只覺心口有一情感讓他發燙,對蕭玄卿的思念之情一并涌出,澀聲:“為師不會再離開。”

    槿紫靈力在手心蘊積,欲擊退眾人。

    這時,卻有一道極為霸道的靈力將路清淮完全包裹,帶離蕭玄卿。

    這靈力明顯比在場眾人皆高,神威壓著眾人瞬間跪倒。

    聲音從遠處傳來:“孽徒路清淮為竟了提升修為,殘害性命。本尊會代為懲治,予修真界一個交代。”

    眾人立刻意識到來者是云穹派不出世的師祖于元修,雖驚訝,但不再有異議。

    唯有蕭玄卿勉力站著,欲奪回路清淮。

    可于元修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縱使是蕭玄卿也無法追上,眼睜睜地看著路清淮被帶走。

    僅留他一人。

    第72章 互通心意 洶涌克制的愛欲在這一刻不再……

    面前是祖師殿禁閉的兩扇銅門。

    “師尊, 等我。”

    蕭玄卿不再掩藏魔氣,發絲無風自動。

    轟!

    有靈訣加持的銅門竟應聲倒下。

    他一步步走入內殿,直視著端坐在正上方的于元修。

    “作惡的并不是師尊, 是有人在刻意栽贓。”

    于元修未有波瀾, 只是略微驚訝蕭玄卿能破除靈訣,硬闖入殿中:“我知曉, 可他不過是一縷殘魂,而且我需要有人能供給更多的靈力。只要能供給靈力,作惡也罷, 偽善也好,便是我的好弟子。”

    “你若想攔,我便一同處。”

    出手, 靈力攻向蕭玄卿。

    “噗——”

    僅一下, 蕭玄卿便被打得跪在地上, 膝蓋深深地陷入地, 吐出一口鮮血。

    看模樣, 于元修早已入魔, 才閉關修煉, 從未出現在人前。

    更是與路越衡勾結,路越衡才能在在幾百年中未被他人發現修煉魔功。

    蕭玄卿拭去唇邊血漬,低聲道:“所有想要傷害師尊的人都必須得死。”

    抬眸, 眼里泛起猩紅血色:“你也不例外。”

    魔氣瘋狂涌動, 蕭玄卿化為巨型墨蛇, 幾乎將殿內盤踞盡。恢復原型, 瞬間他的修為提升幾倍,到了極為恐怖的境界。

    “竟是難得一見的魔根,當能助我成圣。”

    于元修貪婪地盯著蕭玄卿變化后的形態, 笑道:“出來,幫我取了他的魔根。”

    “是,師尊。”

    路越衡從暗處走出,他和于元修一直是畸形的寄生關系。

    而他便是于元修手中的一把刀,上輩子為了擺脫于元修的控制,才將蕭玄卿收為徒,欲取得對方的魔根。

    只是……

    想到那時的劇痛,路越衡眼神陰冷,他定要讓對方也嘗嘗挫骨揚灰的滋味。

    有于元修的加持,路越衡也變化為一只通體幽藍的巨蝎,原本的斷尾已再次長出。

    尾刺泛著幽幽藍光,比先前更盛。

    尾刺重重擊向墨蛇七寸,但蕭玄卿早已察覺他的意圖,避過,地面的石板瞬間掀起,留下腐蝕的坑洞。

    墨蛇尾快速揮擺,纏繞蝎子尾刺,將其高揚,隨后甩至地面。

    蛇軀扭動,尖牙泛著寒光,就要將蝎子吞入腹中。

    這時,蝎子發出人聲:“蕭玄卿,你不敢真殺了我,想想你的師尊。”

    墨蛇攻擊的動作一頓,趁這時機,足節將蝎子撐起,大螯揮舞,一下便破開了墨蛇皮肉。

    確如路越衡所言,縱使是蕭玄卿的墨蛇形態更強,但他始終未給路越衡實質性的傷害。他擔憂真如路越衡所說的那般,師尊會遭受相同的苦楚。

    只守不攻,很快,墨蛇身上多了數不清的傷口,漸露敗勢。于元修笑道:“我要活剝了他的魔根。”

    師徒契驟然亮起,倒映在墨蛇眼中,組成一個“謊”字。

    蕭玄卿幡然醒悟,是師尊在提示他。師尊和對方并不是一體兩魂,那人不過是盜用了師尊的臉。

    寒光閃過,人腰粗的蛇尾如鐵鞭揮動。蕭玄卿不再保留實力,每一次揮動裹挾著靈風,向毒蝎薄弱處襲去。

    毒蝎揮舞巨螯阻擋,卻是兩螯被生生壓下,反嵌入軀體中,形成扭曲詭譎的模樣。倒在地上,綠色□□流出,無力動彈。

    這時,有一靈網布下,于元修終是出手,欲將蕭玄卿籠罩,困于內。

    蕭玄卿避開的動作微頓,蛇軀纏繞,靈流滋滋,帶給他巨大的痛苦。

    于元修狂笑,魔根已唾手可得。可隨即他臉上的笑意一僵,有紅色晶石在墨蛇額心顯現。

    墨蛇此刻如風暴中心,無區別地將周遭的靈力吞噬。

    而于元修的靈網本就靠他支撐,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源源不斷流逝。

    他大喝一聲:“歸!”

    可靈網未歸,望去,墨蛇將靈網深深嵌入體內。血肉已綻開,能看到露出的白骨,吸取靈力雖能快速提升修為,可也需承受千百倍的痛苦。但蕭玄卿竟逆著本能,反將靈網纏繞。

    再這般下去,他的千年修為便會毀于一旦。于元修慌了神,終是暴起,運起真實靈力。

    幾乎成圣的靈力無人可敵,靈網瞬間擴大幾倍,從蛇軀上生生剝裂,鱗片掉落,個祖師殿散發著劇烈的血腥味。

    蕭玄卿再也無法撐住,回歸人形,趴伏在地面上。

    “黃口小兒,竟敢與我為敵。”

    于元修從高位一步步走下,五指成爪,欲挖去蕭玄卿魔根。

    “呵。”卻傳來蕭玄卿嘲笑聲,他笑得盡興,殺意滔天,“我說過傷害師尊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

    于元修從始至終未完全使用靈力,這讓蕭玄卿有了猜測。對方恐怕已在成圣邊緣,但又因靠著邪功修煉,天道不會允許他的存在。

    一旦完全暴露靈力,就會被天道所擊殺。因此才會依賴那人,迫切地想提升修為,讓自己成為比天道更恐怖的存在。

    祖師殿外有震耳欲聾的雷鳴響起,在強風中瓦片被完全掀飛,于元修意識到自己中了招。

    魔氣在蕭玄卿手中幻化墨劍,站起,墨發在狂風中疾疾。

    舉劍,天空在蜿蜒的閃電下瞬間明亮,亮如白晝,可他的瞳眸暗黑陰嫠無一絲光亮。

    天道之力被引至劍尖,墨劍劍鳴錚錚凌空。

    劍勢起,首級落。

    死不瞑目的腦袋翻涌幾圈,化為虛無。

    胸腔翻涌,蕭玄卿吐出一口猩甜。

    路清淮被困在靈牢內,他無法看到外面,只能聽到血肉不斷被刺穿的聲音。

    內心劇痛,槿紫靈力狂虐,可這幅身軀本就由于元修教習靈力,知曉路清淮的弱點,處處受限。

    直到聽到蕭玄卿被原主所騙,他才意識到為何蕭玄卿始終處于下風。

    催動師徒契,靈牢阻攔。耗盡全身靈力,勉強將一字送出。

    可許久后,只傳來于元修要挖魔根的聲音。

    路清淮心神俱裂,清淚劃過面頰:“玄卿,你當拋下我。”

    若不是為了救他,蕭玄卿不可能同于元修對戰,這本就不是原文的劇情。

    是自己,讓玄卿落入如此困境。

    這時,靈牢劇烈震動。在一瞬間,靈力碎碎點點完全崩塌,有雨打在路清淮臉上,同清淚混合。

    “師尊,讓你受驚,是我之責。”

    蕭玄卿滿身血污,身上是數不盡的傷口。可他仍控制著因劇痛而顫抖的手,輕柔地拂去路清淮臉上的淚痕:“不要推開我,我永遠不會讓你孤身一人。”

    驟然有唇貼上,是路清淮主動。

    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回到現代的幻象和靈牢被困,讓他真正意識到自己對蕭玄卿的心。唯有玄卿會一直在他身旁,壓抑的情感完全破土而出。

    陰云密布,天際裂開一道口子,大雨傾盆而瀉,滿地的血水。

    兩人便在這天地間擁吻,無關情/欲,唯有真心。

    身軀在冰冷的雨水下/體溫漸低,可兩顆熾熱的心卻是滾燙。

    唇齒交纏,皆恨不得將對方揉入體內,情感與肉/體一致的美妙感讓路清淮的身軀無法控制地戰栗,洶涌克制的愛欲在這一刻不再壓抑。

    蕭玄卿的手放于路清淮的后腦處,手指穿過發絲,將其進一步深按。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幾乎要跳出胸膛。

    不知吻了多久,兩人分開,蕭玄卿凝視著路清淮,抵住對方的額頭,眼中是翻涌的情意:“師尊,這一次不論你如何逃避借口,我都不會再放開你。”

    腰身被環,懷里多了溫熱的軀體,將蕭玄卿緊擁。

    “玄卿,你心中所思便是為師心中所思,往后的年年歲歲你我皆不分離。”

    第73章 證實 玉色發帶已濕透,指尖泛緋。……

    “哈!”

    剛入玉清居, 蕭玄卿便將路清淮抵在門處,激烈擁吻。

    這一路,兩人走得太過坎坷, 唯有靈肉相交才能宣泄心中的愛意。

    舌肉糾纏汲取, 吻得不再克制,如狂風驟雨般侵略開發口腔的每一處角落。每一次舔/吮仿若帶著電流, 讓路清淮不自覺緊攥蕭玄卿的衣衫,指尖用力到泛白,以克住一陣又一陣洶涌的酥麻感。

    氧氣稀薄, 路清淮有些缺氧到無力,精窄的腰被一長臂攬住,往上托起。

    天旋地轉間, 擁吻著便落于床榻。

    蕭玄卿伸手, 將路清淮的玉色發帶抽去。

    瞬間, 墨發鋪散, 膚如白玉。衣衫因先前的驟雨浸濕, 發透, 隱隱露出點粉意。

    而此時清冷的眉眼因缺氧而微微泛淚, 卻動情地望著他。

    “玄卿,繼續……”

    埋首于路清淮頸側,蕭玄卿舔吻著, 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

    “那里不可, 臟。停下, 玄卿。”

    路清淮周身瞬間泛起緋色, 他不曾想蕭玄卿竟會。

    蕭玄卿的口角溢出一絲銀絲:“師尊的每一處我都喜歡,我只想讓師尊開心。”

    觀察到路清淮的眼神逐漸迷離,他停了下來, 喚了句:“師尊。”

    吻上路清淮,同時抵死纏綿。

    腳背繃緊,路清淮唯有緊緊擁住眼前人,十指不自覺用力,在對方的背部留下許多痕跡。

    熱氣氤氳,讓路清淮覺得自己快溺死于欲/潮中。腦中閃過一道白光,可隨即他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泣意:“玄卿,松開。”

    本在床榻上的素白發帶不見,被綁在另處。

    蕭玄卿親吻著路清淮,誘哄道:“師尊,我想同你一起,所以再忍一忍。”

    可路清淮已經到了極點,他伸手欲解開發帶,手腕驟然被抓。

    “玄卿,不行。”

    他神思已混沌,吻上對方唇瓣,想要快些放開自己。

    舌被用力地吮吸,津液仄仄。

    “唔!”

    悶哼聲同時從兩人口中溢出,蕭玄卿的手中是已經濕透的發帶。

    不知纏綿了多久,路清淮個人水淋淋的,如被雨打的玉蘭殘狀,卻有著致命的魅意色/氣。

    “師尊,我愛你。”

    蕭玄卿趴伏在路清淮的肩頸,聞著玉蘭花香,在耳側低語道。

    路清淮已無力,神思逐漸抽離,在即將暈過去的時刻,輕聲道了句:“玄卿,我也愛你。”

    并蒂蓮同時在兩人心口顯現,不知何時已深入扎根,與血肉合為一體。

    ——

    再睜眼已是午后,路清淮感到自己周身清爽,應是在做/暈后蕭玄卿清的。身體溫暖,仍是被人緊擁著,竟是被蕭玄卿擁了一夜。

    “師尊,別丟下我。”

    卻見蕭玄卿的眼角有淚滑下,說著囈語。猛地睜眼,見路清淮仍在眼前,蕭玄卿將懷中人進一步壓入,似要將對方完全揉入血肉中:“師尊,這真的不是夢境嗎?”

    即便已完全擁有路清淮,蕭玄卿仍害怕著,在夢中,他又回到上輩子,那個沒有路清淮的絕望日子,他如一具行尸走肉被魔性所控。

    可師尊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從何處而來,又為什么和那人牽連,這些都讓他惶恐不安,他擔心有一天師尊會突如其來地離開自己。

    輕拍背部,路清淮亦感受到蕭玄卿的身軀在顫抖,溫聲:“不是夢境,玄卿,為師便在此處。”

    他清楚蕭玄卿擔憂的來源,唯有和盤托出才能緩解對方的心中不安。

    路清淮羽睫輕顫,道出一切:“玄卿,經歷這遭,你應該意識到我不是當初將你收為徒的那人。最初時我對你也并無感情,只是想完成一切,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可漸漸的,我不再忍心看你受苦,不自覺在意你。”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執著于你,也只能是你。”

    “若我說我是重生而來,第一日便動了殺心,非魔氣所控……”蕭玄卿深受觸動,但他不想再對師尊隱瞞,聲音艱澀,“師尊,你若是厭棄我,我也無所辯解,只求師尊讓我留在身邊。”

    “玄卿,那時你欲殺我,難道我便不曾起了殺意?”路清淮執起蕭玄卿的手,溫聲道,“你所做的一切我并非全無察覺。你將我錯認為那人,可即便如此,現在你仍愿意守護著我。我不會后悔昨夜,更不會厭棄你。”

    一切皆明朗,蕭玄卿內心觸動。他曾厭惡這個世界,認為世人皆偽善,是師尊將他從沼澤中救出。他何其有幸,才能得師尊垂憐。

    欺身,吻上路清淮。

    這吻并不長,不過是溫熱的唇瓣相貼,感受著對方,內心卻有巨大的滿足。

    但事情還未完,世人仍舊認為蓮安法會的兇手是路清淮。蕭玄卿意猶未盡地停下,道:“師尊,今日后你身上冤屈便可洗脫。”

    他說得肯定,路清淮不知不覺便信服,微點頭:“好。”

    兩人起身,穿戴好衣物,路清淮欲束發,手一頓,指尖泛緋意。玉色發帶已濕透,讓他想起昨夜的瘋狂和淫/靡。

    但長發未束,極為不端。

    這時,銅鏡里可看到蕭玄卿走到他的身后,手中是一根雕磨精細的玉蘭木簪。

    自玉蘭幻境后,雖丟失了記憶,但蕭玄卿離開幻境后便發現自己手中憑空多了根未雕琢完全的木簪。

    不知是何人贈他,但心中隱隱有預感,是師尊相贈。因此,那日后,他便尋了最好的木料,親手制成玉蘭木簪。

    可送簪一事顯然超越了師徒的界限,不愿讓師尊厭棄自己,所以這只簪子一直在他手中,未曾送出。

    蕭玄卿將三千青絲束起,玉蘭木簪插/入其間,路清淮的容貌完全顯露。

    鏡中倒映,兩人十指相扣,共同面對未來。

    ——

    云穹派內已亂作一團,昨夜里師祖殿傳來的動靜極大,但威壓太盛,以致眾人無法靠近。

    等至白日,厲長老勉強靠近時,在暴雨的沖刷下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血污皆被雨水洗凈。而各門派早早尋來,魏一嘯帶領,聲稱師祖會將路清淮處置,給世人一個交代。

    但師祖和掌門師兄皆不知何去向,更何況他不信掌門師兄會濫殺無辜。自掌門師兄收蕭玄卿為徒后,便變了性格。

    雖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冰冷下卻有柔軟。

    面對著各門派,厲長老起身,不威自怒:“掌門師兄為人正派,其中當有蹊蹺,此事待日后定奪。”

    “你是想包庇路清淮這個罪人嗎?”

    魏一嘯出面,他在修真界也威望頗高,只是一直被路清淮壓一頭。

    “你若執意要攔,那我們便將云穹派搜盡。”

    說罷,領著眾人欲闖入門派。但云穹派內各弟子知曉掌門雖生性薄涼,可最不屑的便是殘害他人,眾弟子齊心,對抗著。

    但來者皆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很快云穹派弟子間便有傷殘,以魏一嘯為首,更是沒有收斂,帶著殺意。

    連厲長老都幾乎撐不住。

    魏一嘯的長矛直攻厲長老心門,他已殺紅了眼,所有與路清淮為伍的人皆是他的敵人。

    槿紫靈力襲來,玄寒鐵所制的矛頭應聲斷裂。

    “誰允許你們在此放肆?”

    路清淮眸色發涼,威壓釋放,周遭是無情的肅殺之氣。

    看到路清淮,在場人都下意識想避,他們的心中仍是畏懼著他。

    “咳咳。”只有魏一嘯拿僅剩的長棍支撐自己的身軀,“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為死去的無辜者申冤。”

    蕭玄卿從后走出:“無辜者有冤,但蓮安法會上的那人不是師尊,不過是盜用了師尊的容貌。”

    聞言,魏一嘯冷笑,卻又不得不嫉妒地承認:“連竹蘊主持都在蓮安法會上圓寂,個修真界,除了路清淮還有何人有此能力?你是他的徒兒,自然為他說話。”

    蕭玄卿不答,只是從乾坤戒中扔出一只巨型蝎子,瞬間將偌大的空地占滿。

    巨蝎已奄奄一息,體內的綠色血液幾乎流盡,墨色靈力催動,巨蝎在眾人面前變幻人形。

    “兩個清淮仙尊!”

    人群中立刻有人驚呼,相同的容貌,連他們的修為竟也看不透幻術。

    唯有魏一嘯不信,質疑道:“以路清淮的修為,尋一替死鬼捏造容貌,再將禍事東引是件輕而易舉的事。連你們云穹派的師祖在昨日都親口承諾會懲戒路清淮。”

    眾人回過神來,可因對路清淮敬畏,不敢多言,只是內心多了想法。

    “此為竹蘊主持的舍利子,由他所贈。”蕭玄卿的手心攤開,有一瑩白光潤之物,他竟未適用療愈魔功的后遺癥,“可凈心靈,辯惡邪,你們一看便知。”

    舍利子自動飛升,在路越衡的上空落下一靈罩。靈罩由豎排的金色佛咒組成,繁雜冗長的佛語吟誦陣陣,路越衡本已無力,此刻腦袋頭疼欲裂,他感覺有一萬只螞蟻在啃食他的腦漿,痛到在靈罩中打滾。

    可身體一旦觸到靈罩,立刻便有燒焦的味道傳出,肌膚燒為黑炭,大大小小的水泡,其中不斷有□□滲出。

    他極為慘烈地喊叫著,卻仍說:“我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兇手是路清淮。”

    眼神陰鷙,如毒蝎般死死盯著路清淮。得不到小淮,那就要完全毀去,才不會被他人覬覦。

    小淮應當像初見那般,孤身一人,只能依附著自己。

    見狀,魏一嘯勃然變色:“他痛到如此也未承認。路清淮,你敢不敢接受舍利子的考驗?”

    在路清淮看來,魏一嘯不過是地上的螞蟻,并不放在眼中。可玄卿及云穹派眾人皆信任著他,今日他必得澄清,頷首:“可。”

    “師尊。”

    卻是蕭玄卿有阻止的意圖。他知曉師尊的心至純至凈,可這幅身軀在師尊到來前做了太多的惡,他擔憂師尊無法全身而退。

    路清淮只平靜地望著蕭玄卿,目光柔和:“玄卿,你信任為師嗎?”

    讓步,蕭玄卿以行動回答著路清淮。

    舍利子隨即飛往路清淮,靈罩籠下,長身玉立,路清淮只覺周遭溫暖,有暖流傳遍全身。

    毫發無損,清冷仙尊的身姿風華無雙:“本尊已自證,你惡意傷我派弟子,倒也要看看你是善是邪?”

    第74章 咬 玄卿,咬我。

    舍利子收回到路清淮掌心, 為他所用,目光鎖定魏一嘯。

    “罩。”

    一字從路清淮的口中念出,舍利子將欲逃跑的魏一嘯困住。當下, 經文佛語頌聲陣陣, 魏一嘯痛到面色煞白,額頭盡是冷汗, 猶如刀片在割鋸皮肉,連聲音都難以發出。

    見狀,周遭者皆以驚訝的眼神望著魏一嘯。魏一嘯在世人前的形象廣愛良善, 有許多坐擁的信徒,所以此次上云穹派,有許多人追隨而來。

    未曾想追求正義者反被舍利子所懲戒。看摸樣, 更是罪孽極深。

    但接下來出乎意料的是舍利子卻失去光亮, 如一顆尋常石頭般掉落在地。

    魏一嘯偷得一絲喘息, 如狗般跪趴著, 仍偽善道:“難道我平日里接濟皆是假?舍利子認可了我。”

    一時眾人無法判斷, 最初時魏一嘯被舍利子懲戒的某樣都看在眼中, 可舍利子落地也是事實。

    撲哧!

    丹田處涌出鮮血, 蕭玄卿五指成爪,當眾將魏一嘯的靈竅挖出,泛著金光的靈竅不斷閃動:“你以接濟為名, 將信任你的婦孺弱小殘害煉化, 他們皆是良善之人, 才能助你修煉。所以舍利子認可的不是你, 是它。”

    “你……你怎會知道?”

    魏一嘯瞪大雙眼,這事極為隱秘,知道者皆死于他的手下, 除了十五年前有一孩子逃脫。

    那孩子天生魔根,因此他才多留幾日,想要發揮其最大的效用。先是狼豺虎豹,后與餓了月余的毒蛇一同飼養,毒蛇早就因饑餓開始出現同類相食的境況。那孩子一聲不吭,沒有其他人的恐懼掙扎,主動一躍而下。可結局卻不如他所想,那孩子生生咬去自己的一塊血肉,眼里是嗜血的猩紅,喂養著毒蛇。

    毒蛇涌作一團,竟從坑底泛上,向自己撲來,慌亂間才讓他逃脫。

    那孩子的模樣逐漸同眼前的蕭玄卿重合。

    “你是那個身懷……”魔根的怪物。

    話未說完,魏一嘯失了靈竅的保護,在舍利子的佛罩中灰飛煙滅。

    路清淮目光冰冷,指尖是仍未完全收回的槿紫靈力。

    他對原文的記憶不詳細,蕭玄卿的身世也不過是一筆帶過。但他心中有預感,魏一嘯知道寫什么。所以不待對方說完,他便再次催動舍利子。

    雖然舍利子愿為他所用,可在短時間內連續使用三次,對路清淮而言仍是消耗極大。

    他的身形不穩,靠著意志力勉強支撐。身邊多了一人,是蕭玄卿察覺到到路清淮異樣,欲扶他。

    卻是落空,他看著師尊不著痕跡地避開他。

    伸出的手縮回,眼里是落寞。他知曉師尊不愿意在他人面前與自己太過親密,可不過是攙扶,只會以為是師徒尋常,不會生疑。

    即便如此,原來師尊仍是不愿。

    聽到魏一嘯親口承認,眾人不再有異議,一個個面露歉意:“清淮仙尊,是我們的過失,竟質疑你。往后,云穹派有用的上的地方必定鼎力相助。”

    頃刻間,來者散去,而云穹派弟子在厲長老的安排下被送去療傷。

    僅剩路清淮和蕭玄卿兩人。

    蕭玄卿想問路清淮為何避開他,可又覺得此舉太過幼稚。張了張口,終是提到其他:“師尊,你是否認識前世那人?”

    “不曾。”

    路清淮自醒來后便已是在蓮安法會上,接著就被靈牢所困,從始至終都未和路越衡接觸。因此他只當是原主回歸,并沒有想到其他。

    他只是奇怪蕭玄卿的提問,反問:“他認得我?”

    小淮。

    想到那人對師尊過于親密以及瘋狂的態度。

    蕭玄卿的眼神暗下,心底的陰暗完全勾出。那人已死,那便隱瞞師尊,將牽連完全斬斷。

    搖頭:“你們并無瓜葛。”

    魔氣催動,已無生息的路越衡重新化作巨蝎,蕭玄卿不想對方再頂著師尊的容顏,這讓他心生厭惡。

    熾烈的魔火在指尖浮現,隨著蕭玄卿的動作飛向巨蝎,欲將一切燒盡。

    火光漸灼,翻騰咆哮,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刺鼻氣味。

    兩人皆以為巨蝎很快會被燒為灰燼,轉身離去。可背后的巨蝎足節徐動,一顆墨色妖丹吞入口中:“小淮……我的小淮。”

    尾刺帶著火焰極速襲來,直擊路清淮背部。

    這變故來得太快,路清淮無法及時反應。

    下一刻,路清淮重重地跌在地上,身上是跌倒的傷口。

    “噗。”

    蕭玄卿吐出一口黑血,半跪在地,尾刺深入后背,替路清淮承擔了路越衡的襲擊。

    幽藍的毒液順著尾刺注入蕭玄卿體內,他眼神發狠,反手將尾刺拔出。刺鉤帶著細碎的血肉,已浸滿鮮血。

    “竟敢傷害師尊!”

    洶涌暴戾的魔氣盡數涌入巨蝎體內,瞬間巨蝎經脈寸寸斷裂,甲殼爆開,綠色的惡臭體/液流一地。火苗崩簇,燒得分毫不存。

    而蕭玄卿已消耗過度,當下倒了下去。

    路清淮快步接住,可隨即頸間一疼。蕭玄卿的眸瞳豎起,尖牙伸出,被食欲所控,毫不猶豫地咬向路清淮。

    好餓!

    為了替師尊洗脫冤屈,本是昨日便該服下的舍利子未服,又因魔氣耗盡,此刻的他只想進食。

    懷中人的玉蘭花香不斷刺激著他的食欲,源源不斷的鮮血通過吮吸落入他的口中,蕭玄卿的喉結上下滾動,大口大口地吞咽。

    好美味。

    不過片刻,路清淮的唇便失去了血色。

    感受到懷中人的氣息減弱,蕭玄卿神智未歸,可不傷害師尊的本能讓他強迫自己停止吸吮,分開。

    這時,有一硬物塞到他口中。唇瓣堵上,有舌尖探入,無關情/欲,只是在拼命地將硬物送入他口腔的更深處。

    有吞咽的聲音,路清淮才退后,喘息:“玄卿,服下舍利子便會好。”

    可此刻的蕭玄卿除了血肉,對于其他都極為惡心。當下,舍利子被完地反嘔出來。

    一切皆是白費。

    蕭玄卿不想傷害路清淮,可本能迫使他需要立刻進食。松開路清淮,就要去尋找新的血肉。

    可手卻被拉住,回眸。

    清冷仙尊頸側的傷口未愈合,領處沾染,如紅梅在寒雪中盛放。舍利子竟在手心煉化,匯入路清淮的血液:“玄卿,咬我。”

    最后一根弦崩斷,蕭玄卿埋首于路清淮的頸側。先是唇緊貼著光滑的皮膚,舌尖探出,猶如蛇類般尋找著獵物的薄弱點。

    血管跳動,有玉蘭的花香埋在皮膚下流動。

    “唔。”

    尖牙再次穿破血肉,蕭玄卿渴望著血肉的痛快。但同時,他感到體內有圣潔的佛力在鎮壓魔氣,這使得疼痛通過血管傳遍全身,深入骨髓,幾乎難以承受。

    可師尊的味道太好,即使疼痛,他仍舍不得離開。

    蕭玄卿痛到無法呼吸,卻又歡/愉到極致。

    漸漸的,他不再滿足。

    有冰冷的體溫從衣擺下伸入,路清淮冷到身軀一顫。失血過度,他已無力反抗:“玄卿,不可。”

    他不是不愿,只是無瓦無壁,云穹派前,對方是想在此處直接交/媾。

    可蕭玄卿已神智全失,近似于蛇類的本能,蛇族欲重。而舍利子是借由他渡給對方,無法立刻發揮功效。

    但對方的動作卻越發放肆,體內的鮮血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流逝。路清淮的眼前逐漸發黑,眼尾洇濕,淚珠摔落。

    頸側的傷口處有溫熱傳來,蕭玄卿用舌細細舔砥,艱難松開,轉而吻去路清淮的淚痕。

    克制住自己的欲念,只是緊擁著。

    路清淮睜眼望去,卻見蕭玄卿的蛇瞳未變,并未恢復。不過是見到自己落淚,本能地停下了所有動作。

    背部被蕭玄卿一下下輕拍,安撫著他。

    明明,承受痛苦的是蕭玄卿。可為何,對方卻擔憂自己受傷?

    魔火熾熱,火光映照,將兩人染至血紅。在無人在意時,一縷黑氣借助著最后的墨丹碎片逃竄于天地間。

    第75章 罪 玄卿會成為我的道侶

    “哥, 偶像,你們別死啊。”

    有人在大聲哭泣,路清淮睜眼, 便見謝乘風兩眼紅腫在抹淚。而蕭玄卿躺在自己的身側, 未醒。

    手放于蕭玄卿脈搏處,跳動有力, 路清淮懸著的心才放下。

    繼而對著謝乘風道:“我們皆無事。”

    “嗚嗚,哥,沒…嗝…事就…嗝…太好了!”謝乘風哭得太投入, 聽到路清淮的聲音,立刻打著哭嗝沖到路清淮懷中。

    知曉謝乘風是孩子心性,是真嚇到了, 路清淮平日里不喜他人觸碰, 這次也任憑他抱著。

    “謝乘風, 松開。”

    帶著寒意的警告, 謝乘風后脖發涼, 身體先一步放手。

    蕭玄卿醒來便看見謝乘風抱著師尊的模樣, 師尊更是未拒, 心中吃醋。當下謝乘風松開,他便想將師尊完全擁入懷中以宣示主權。

    可隨即有沖撞力奔向他,背后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低頭, 只見是謝乘風死死環住他的腰身:“嗚嗚, 偶像, 嗝~”

    額角青筋暴起。

    謝乘風這無恥之徒竟想將他們師徒二人皆沾染!

    當下, 蕭玄卿便魔氣蘊起,被槿紫靈力壓下。路清淮面色微紅,本不愿說, 不得以道:“謝乘風這些日子的表現不過是為了……撮合你我。”

    路清淮雖遲鈍,但一直以來謝乘風前后的行為太過異常。直到發覺自己吃醋那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謝乘風為何如此做。

    蕭玄卿停下動作:“撮合?”

    聞言,謝乘風哭得難看,慌不迭地重重點頭。

    一番鬧騰下,謝乘風才乖乖坐在桌旁。眼淚未止,說的話倒是有條:“前兩天我和偶像分頭去找哥,我…嗝…沒找到,所以想找…嗝…偶像匯合。結果就收…嗝…到哥在蓮安法會大開殺戒的消息。”

    “嘭!”

    謝乘風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怎么可能,哥那么善良。但我找不到…嗝…你們倆,于是我四處打聽,才知道被師祖帶回了云穹派。待我…嗝…趕到時,就看見你們相擁著暈死過去,身上都是血嗚嗚。”

    謝乘風仍在哭,路清淮一句話問到關鍵:“我們這幅模樣可有他人看見?”

    搖搖頭:“哥放心,我知曉輕重,所以是我偷偷把你們倆帶回來的。”

    路清淮道:“讓你擔憂了。”

    只聽這一句,謝乘風便眼淚汪汪又想哭。但他看到路清淮極為自然地靠在蕭玄卿身上,雖然是只不過是簡單地倚靠在肩膀,并未太越過界限。

    可他卻敏銳地察覺到什么,還記得自己的主要任務,鼓起勇氣詢問:“哥,偶像,你們在一起了嗎?”

    “嗯。”

    “沒有。”

    截然相反的答案,可出乎意料的是,否認的是蕭玄卿,而肯定的則是路清淮。

    蕭玄卿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師尊不是不愿在人前承認。

    呼吸不禁放緩,目光灼灼:“師尊,能否再說一遍?”

    路清淮本就是不表達情感的性子,先前的應是已將他所有的勇氣耗盡。

    可他看著蕭玄卿眼中的期待,心口跳得比平日快,仍是對著謝乘風鄭重其事地宣布:“日后玄卿會成為我的道侶。”

    ——

    謝乘風十分有眼力見地離開,一人在玉清居外,高興地跳來跳去:“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偶像不是單戀,還以為哥會一輩子孤身一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恭喜宿主完成終極任務:助攻蕭玄卿和路清淮互通心意。

    任務獎勵:超順滑不打結粉毛。

    附加功效:短時間內修為可提升五倍。

    注:超順滑不打結粉毛是終身制,但附加功效自獎勵兌換后只能維持十分鐘。請問宿主是否現在兌換?】

    “超順滑不打結粉毛,嘿嘿。”謝乘風流著無形的口水,就要兌換。

    可即將說出口的那一刻:“系統,不兌換。”

    笑意收斂,謝乘風想起《傲世仙尊》的結局,也許有一日,哥和偶像會需要他的幫助。

    ——

    玉清居內,蕭玄卿久未言。

    路清淮開口的聲線有著難以察覺的顫抖,心緒不自覺緊張:“可是不愿?”

    眼神逐漸黯淡下去,是自己太過貪心,恐怕逼急了對方。心中自嘲:兩個男子成婚,玄卿當是覺得荒謬之極。

    可下一秒,蕭玄卿牢牢地將路清淮擁入懷中,使對方完全嵌入自己的身軀,聞著淡淡的玉蘭花香:“弟子甘之如飴。”

    先前蕭玄卿未答,是他仍不敢相信路清淮剛剛說的那番話,雖然私下他曾無數次幻想與師尊成婚。

    可師徒、斷袖,不論哪一樣皆有違世德。師尊本該淵清玉絜,為世人所敬仰,不該因他而留下污點。

    所以,他不曾奢望有朝一日真的成為師尊的道侶。

    可師尊竟是先他一步,向他伸手。

    “師尊,我想吻你。”

    不待路清淮回答,蕭玄卿吻了上去,愛意通過唇齒傳遞。溫柔繾綣,專注而深情,輕輕地含著唇瓣吮吸,如羽毛拂過心尖。

    兩人做過許多出格的事,可一吻畢,對視,看見眼中的情意,皆不約而同地面色泛紅。

    蕭玄卿執起路清淮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師尊,我會進一步強大,讓世人無人敢質疑我們。屆時,我會親手為你打造一個盛大的婚禮。”

    暖意從相貼的肌膚傳來,路清淮含笑:“好,為師等你。”

    ——

    師祖寂滅,這事除了路清淮和蕭玄卿無第二人知曉,但掌門與云穹派有著獨有的聯系。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催促這他前往祠堂,必須由他親手處。

    路清淮尋了個由支開蕭玄卿,獨自來到祠堂內。

    仍是寂靜空蕩,有禪香氳繞。掌門牌位高疊,黑檀木質,莊嚴肅重,不允許云穹派內有任何人起僭越的念頭。

    而原本屬于師祖于元修的長明燈已暗,殿內的溫度瞬間低了幾分。

    “縱容徒弟虐殺師尊,罪人路清淮跪下!”

    渾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在空蕩的殿內回響,形成陣陣回聲,是云穹派的歷來祖先靈魂在問責。

    脊背挺直,路清淮長身玉立,并未跪,直視著上方牌位:“弟子何罪之有?”

    “欺師滅祖,這便是你和你那徒兒的罪責,為何不認?”

    靈壓進一步施加,路清淮能清晰地聽到髕骨處有碎裂的聲音傳來。

    但他仍身姿清儀,無半分屈服的模樣:“于元修修煉魔功,害人性命,不該容于世。所以弟子無罪,玄卿亦無罪。弟子來此,是想讓先祖將于元修的名字從云穹派劃去。”

    先祖靈魂不曾想路清淮竟將最后一層遮羞布完全地揭下,無已苛責,靈壓收回。

    靈壓驟然收回,路清淮體內抵抗的靈力迫使他身受內傷,血絲從唇角溢出。

    這時,先祖靈魂突然靈敏地察覺到路清淮身上有魔氣溢出,卻屬于另一人。那個曾經來祠堂受罰的蕭玄卿,瞬間勃然大怒:“路清淮,你竟與徒弟亂/倫,壞了云穹派風氣,這罪你認與不認?”

    沒有靈壓脅迫,可這一次,雙膝跪地,路清淮澀聲道:“弟子認罪。”

    先祖靈魂本想當下將師徒二人逐出門派,可不論是路清淮還是蕭玄卿,皆是千年難一遇的天才,能夠振新云穹派的光輝。因此,他遲疑:“你既已認罪,便斷了你和蕭玄卿間的不/倫勾結。否則,云穹派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不過是斷了聯系,沒有任何處罰,先祖靈魂本以為路清淮會順勢而為。

    卻只聽對方語氣堅定:

    “弟子認罪,情之所向,本就無錯,更不會和玄卿分離。”

    “好好好。”先祖靈魂最無法忍受有弟子挑戰他的威壓,被氣笑,“好一個無錯,那我便看看你能撐多久。”

    啪!

    靈鞭襲來,歷來先祖的靈力不可小覷。只一鞭,路清淮便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濺在冰冷的地面上。

    “路清淮,你可知錯,你認下,我便停了責罰。”

    “弟子無錯。”

    啪!

    又一鞭,骨頭盡斷。

    “可知錯?”

    許久未有人回應,先祖靈魂以為路清淮已服軟。

    濺了鮮血的手指蜷縮,路清淮勉力不讓自己失去意識,艱難道:“弟…子無錯,縱使先祖揮下十鞭,弟子仍是此回答。”

    心性再堅韌的弟子,也從未在他手下超出一鞭。可路清淮竟在兩鞭后仍不知悔改。

    “好,那我便看看你受不受得住十鞭?”

    靈鞭高高舉起,就要落下。

    鞭身被人猛然握住,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溢出。蕭玄卿一臉戾氣,護住路清淮,腳邊滾落著路清淮喜歡的糕點。

    “師尊,你讓我去買玉蘭酥,便是為了獨自承擔這些嗎?”

    第76章 逗弄 卻見清冷仙尊眼里隱隱含著笑意……

    在被鞭打的過程中, 路清淮的發帶掉落,一襲長發落下。發絲將他的神情遮擋,垂下的眸隱約透出, 未望向對方。

    未告知玄卿, 是失望了嗎?

    “師尊,我既是你的道侶, 便應該同你一同承受。”蕭玄卿卻是蹲身,欲撫上血未止住的傷口,又憂心路清淮會痛, 收回,指尖發顫,“怎會……怎會受如此重的傷?”

    魔氣源源不斷地輸入路清淮體內, 試圖緩解著疼痛。

    這一幕卻讓祖先靈魂越發的覺得刺眼, 明明是有辱門派之事, 卻堂而皇之:“你們師徒二人皆在此處。好, 蕭玄卿, 你師尊不認錯, 那便由你來抉擇。”

    路清淮的態度讓他感到權威收到了挑釁, 他不需要一個無法掌控的掌門,因此祖先靈魂直接給了極具誘惑力的條件:“蕭玄卿,你只要認下與路清淮師徒不倫的罪責, 與他斷個干凈, 我便讓你成為下一任掌門, 云穹派的一切資源皆傾向于你。”

    ……

    有風自門縫傳來, 形成呼嘯穿堂的聲音,長明燈明滅,閃爍的火光投映在蕭玄卿臉上, 昏暗不明。

    “弟子認錯。”

    路清淮抬頭,眼里是不解和傷心欲絕:“玄卿?”

    “是我想要同師尊朝朝暮暮,是我將師尊淆亂,更是我讓師尊背負你的質疑。”蕭玄卿將靈鞭進一步攥緊,不顧疼痛,周身滲著寒氣,“弟子錯在讓師尊在此處遭受莫須有的罪責。”

    青筋暴起,蕭玄卿握住靈鞭的手猛的一揮。先祖靈魂的虎口裂開,險些被奪去靈鞭,他用力欲奪回。

    可蕭玄卿的勁道如鐵臂,五指緊抓,靈鞭深深地嵌入手心,竟撼動不了半分。

    找準對方薄弱點,魔氣振蕩,靈鞭居然從中斷成兩截。

    殘余端握在蕭玄卿手中,他的眸光瘋批,似有火焰在跳動:“強加罪責,傷害師尊,你又是否認錯?”

    “大膽,你竟敢質疑……先祖!”

    話說到中途,便有靈箭將先祖靈魂穿透,竟是靈鞭在蕭玄卿手中再次斷裂,化作多截。

    他要讓對方遭受更大的苦楚。

    先祖靈魂看著身上的血洞,氣得渾身發抖,祠堂內瞬間陰風大作,如山般的牌位劇烈震動,唯有最上方的一座巍然不動。

    “忤逆我者,皆亡,都給我死!”

    先祖威壓排山倒海般襲來,蕭玄卿已做好準備,魔障將路清淮完全籠罩,威壓卻在一剎那戛然而止。

    “停手,何時你竟成了苛責小輩之人。”

    有莊嚴肅穆的聲音從最上方的牌位傳來,是云穹派第一代掌門廖施瑯。

    “他們并無錯,只是兩情相悅,你卻想置之于死地。”

    靈力襲來,先祖靈魂慘叫一聲,被封入牌位中。

    廖施瑯未現身,只是語氣里帶著歉意:“我沉睡太久,所以祠堂的評判大多由他決定,竟不知已肆意妄為到此程度。此外,于元修一事我會處好,你們安心。”

    有暖流在兩人身上劃過,路清淮所受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路清淮撐著蕭玄卿的手臂,站起:“多謝先祖。”

    “無妨,我倒是羨慕你們能始終堅定不移地相戀相守。若那時,我再堅持些,許是能同你們一般。”

    廖施瑯的聲音中隱隱有遺憾,隨即他的神識仔細探察兩人,直到發覺蕭玄卿身上的異處,一驚:“路清淮,我有話單獨同你說。”

    雖然廖施瑯先前散發善意,但有關師尊,蕭玄卿極為謹慎:“先祖,弟子想在此處陪同師尊。”

    可路清淮內心隱隱有預感廖施瑯想說的事唯有自己可聽,因此他握了握蕭玄卿的手:“玄卿,出去吧,先祖不會傷害為師。”

    見路清淮意已決,蕭玄卿知曉無法改變。

    “好,師尊,弟子就在門外。”

    隨著沉重的三關六扇門吱呀一聲合上,廖施瑯顯出原身。

    目光如星,氣質出塵,銀色長發更是增添了幾分謫仙的翩然,神情嚴肅:“路清淮,你可知你那徒兒天生魔根,一旦失控,這世間必定生靈涂炭。”

    “弟子知曉,竹蘊主持曾給弟子見過那番場景,所以弟子更需要待在玄卿身邊。”

    竹蘊所展示的情景,是蕭玄卿的上一世。在原主的刻意刺激下,完全被魔氣控制。建造魔宮,肆意屠殺,鮮血匯成河流,血腥味久久,十日不可散去。

    路清淮又想起竹蘊同他最后的對話:“清淮施主,你是唯一能限制蕭玄卿的人。若是想阻止這場浩劫,你和蕭玄卿都需要彼此。”

    聽到竹蘊這一名字,廖施瑯眼神里流露出感嘆:“他說的話不曾出過錯。”

    一把閃著印光的匕首浮在半空中,位于路清淮眼前,廖施瑯道:“你可知曉,是竹蘊選擇你成為掌門。但我初見你時,眼神雖藏得很好,可一閃而過如蝎子般淬滿了毒,因而并不信竹蘊的說法。

    可竹蘊對我說,待時機成熟時,你將會成為歷來云穹派內最出色的一任。如今再看你,卻是心思純良又堅韌,想來時機已成熟。”

    頓了頓:“所以我不希望你收到傷害。這把匕首名為月刃匕首,可克世間魔族,亦可挖去魔根,若有意外……”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但路清淮已明白廖施瑯的意思。

    他雙手接下匕首:“弟子不會讓這把匕首沾血。”

    “唯愿如此,祝你們師徒二人白頭偕老。”

    說完這句,廖施瑯消失不見,牌位上的金字閃耀,隨即黯淡下去,再尋常不過。

    ——

    路清淮剛出門口,蕭玄卿立刻將他全身上下探查了遍,確定無事,才松了口氣。

    “師尊,先祖同你說了什么?”

    袖中能感受到匕首的冰冷,路清淮知曉蕭玄卿不好騙過,如實道:“他同我說你身負魔根,未來有一日可能會屠殺世人。”

    衣袖被緊攥,蕭玄卿的眸瞳顫顫,云穹派第一任掌門的分量極重,他害怕師尊聽信,被再次拋棄:“師尊,弟子不會。只要待在師尊,便不會有那日。”

    “嗯。”路清淮應聲,他將月刃匕首隱瞞,摸了摸蕭玄卿的發,“為師也是如此回答,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不讓這猜想成真。”

    路清淮想起那日蕭玄卿受的蝎毒,事情樁樁件件,拖到現在,主動問起:“玄卿,你的傷勢如何?”

    那日情況緊急,蕭玄卿雖當即拔出蝎子尾刺,可已無多余的時間逼出余毒,偶有隱痛。

    “傷在背部,無法看見,所以弟子并不清楚是否愈合。”蕭玄卿微頓,“師尊,可否幫弟子看看?”

    路清淮未察覺對方的心思,應下:“好。”

    為了方便檢查傷勢,蕭玄卿提出前往花影湯泉,路清淮雖覺得有些奇怪,但花影湯泉有療傷以及滋養靈力的功效,故而未拒絕。

    夜已深,星子綴滿夜空,散發皎皎輝光。花影湯泉的玉蘭花樹一年四季盛開,圣白花瓣雖夜風飄落。

    又來到花影湯泉,蕭玄卿未避,在路清淮的面前衣衫直接褪去。腰身緊實,溝壑分明,蘊含著力量。隨著入水,水流緩緩滑過溝壑,色/氣無比。

    明明同是男人的身軀,許是湯泉的溫度過高,路清淮冷白的面皮透了點紅。

    看到師尊未直視自己的模樣,如此可愛。蕭玄卿勾起抹極淺的笑,伸手,握住路清淮手臂。用力,將對方拉入水中。

    “師尊,不妨同弟子……”一道。

    話未說完,夏季的派服輕薄,只見路清淮身上的緞料濕透。緊貼在身軀上,甚至能隱隱看出粉色的輪廓。

    蕭玄卿的眼神攸然深了,喉結上下滾動。

    “背過去,讓為師看看你的傷。”

    依言,蕭玄卿乖順地趴在玉石壁上。

    沒有那灼燙的目光,路清淮才覺得熱氣微微散去。目光專注地看著后背,縱使是背部也是造物主最完美的雕塑品,而原本的傷口竟連疤痕都未曾留。即使蕭玄卿體質特殊,也不該如此。

    蹙眉,路清淮情不自禁撫上本是傷疤的位置。靈力探入,有一瞬間的阻塞,和那人般要將他的靈力拖入地獄。可隨即便暢通無阻,好似先前不過是假象,體內并無一絲殘毒。

    而蕭玄卿感受對方的撫摸背部,微涼的指尖與溫熱的泉水分外鮮明。忍得辛苦,他不過是想逗弄師尊,現在卻自惹苦頭。

    開口,聲音已喑啞:“師尊,傷口如何?”

    壓下心頭的異樣,路清淮再次探查:“已是全好。”

    下一秒,天旋地轉,后背是玉質的池壁。蕭玄卿欺身,吻上心心念念的唇。柔軟溫熱磨蹭,濕軟的舌肉勾纏。

    路清淮與之接吻,舒服得神思縹緲。眼睫垂下,望著飄落花瓣的水面,波紋陣陣,不自覺陷入回憶。上一次在此處,自己還給玄卿下藥,更是被對方強壓入水里。可如今,竟是兩人在此處親吻。

    忽然意識到什么,路清淮推開蕭玄卿,因長久的親吻微微喘息:“當初在花影湯泉時,你不是被魔氣所控,而是想真殺了我。”

    語氣平靜,陳試著事實。

    蕭玄卿的手未松開路清淮的腰,甚至更緊了些。他擔憂一松手,師尊便會氣得離開此處:“是弟子誤會了師尊,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師尊,弟子有錯。”

    “口中知禮,這便是你認錯的態度?”

    因為兩人緊貼,衣衫濕透,路清淮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形狀。

    灼燙驚人。

    聲線寒涼,蕭玄卿的心驟然冷了下去。師尊,這是厭棄了自己?

    他還欲求,抬眸,卻見清冷仙尊眼里隱隱含著笑意。

    第77章 變回白狐 小狐貍,還是師尊?

    路清淮對于蕭玄卿的過往種種并不介意, 在互通心意前,他也曾對對方起了不止一次殺心。

    只是看著水中濕漉漉的蕭玄卿,平白起了些趣味, 因此冷聲質問。

    可隨即, 他便為自己先前的行為而后悔。蕭玄卿灼灼地看著他,眼中跳動著不明的火火。

    “師尊, 這便是弟子認錯的態度。”

    泉面漾出層層漣漪,蕭玄卿完全扎入溫熱的泉水中,唯獨能看見漂浮的發絲。

    “唔。”

    路清淮死死咬住下唇:“夠了, 玄卿!”

    可腰腹處卻被大手固定,不讓他逃脫。

    水波將一切掩下,路清淮的手沒有著力點, 唯有搭在蕭玄卿的肩側。

    十指用力, 青色的血管繃緊, 透過冷白的肌膚, 清晰可見。路清淮的聲音隱隱帶有逃離的泣意:“哈……為師原諒你。”

    嘩!

    蕭玄卿破水而出, 水流順著腰腹緩緩流下。他笑得色/氣瀲滟, 伸舌, 舌猩紅似朱,將唇邊舔去。

    路清淮的耳尖泛紅:“你怎可吃那物?”

    “師尊的一切弟子皆喜歡。”

    路清淮不想再同對方胡鬧,只怕再縱容下去, 便要在花影湯泉纏綿。

    但長發垂落, 是在剛剛的意亂情迷間掉落了發簪。

    蕭玄卿看見, 直接潛入水底, 再到路清淮面前,手中已尋回玉蘭木簪。

    “師尊,弟子為你挽發。”

    路清淮未答, 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及腰的鴉發浸濕,水珠順著發絲掉落,在水面咋出極淺的小坑。

    長發在蕭玄卿的指間靈活地挽起,面對著面,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以及過快的心跳聲。

    咚咚咚——

    比雷聲更劇烈。

    本該是端莊的情景,此刻卻顯得淫/靡荒欲。

    “抱歉,師尊,弟子愿罪加一等。”

    水波激蕩,玉蘭花瓣紛紛墜落,情/欲在其間若隱若現。

    ——

    翌日,路清淮坐在玉清居內,手攆玉色的棋子,仔細聽著下方厲長老的匯報。他對處繁瑣的事務已得心應手,時不時提出其中的要點。

    待一切匯報完畢,厲長老提出:“掌門師兄,最近的新弟子訓練強度過高,我想讓他們取一部分花影湯泉的泉水,來加快他們靈力的恢復。”

    話音剛落,玉色棋子落于棋面的聲音同時響起:“不可。”

    路清淮表面如往常般鎮靜:“弟子長期需要訓練,短暫地取泉水無用。不如另選一處靈氣充沛的地址,供他們恢復靈力。”

    厲長老不疑有他,夸贊道:“還是掌門師兄想得周全,我這就著手去辦。”

    直到門被掩上,路清淮才頸側泛紅,腰處傳來隱隱酸痛。

    他已到了合體期的境界,卻也腰腹酸軟,可見昨夜里兩人是如何地抵死纏綿,自己竟也隨著對方肆意妄為。

    雖然花影湯泉是活水,經過一夜,已完全替換。可一旦想起花影湯泉中他和玄卿的所作所為,便無法再讓門派弟子去取泉水。

    今日的天氣極好,微風習習,暖陽和煦。路清淮為將腦海中面紅耳赤的一幕幕忘卻,出了門。

    玉蘭花樹下安置著一美人榻,供他平日休息。此處無人打擾,他斜倚著打算小憩片刻。

    “啾卟啾卟~”

    一毛絨絨的淡紫色毛團從靈寵袋中探出頭來,甩了甩毛發。看見路清淮,高興地拿臉去蹭蹭。

    路清淮淡笑道:“云團,看來這些日子你睡得很好。”

    為了救下藥王谷眾人,云團耗了極大的能量,多數時候都在沉睡,只有偶爾才會懨懨地從靈寵袋中出來蹭蹭路清淮,又很快睡去。

    見到今日這番謹慎抖擻的模樣,當是全好。

    手下撫摸著云團,卻突然有軟乎乎的東西蹭過:“云團,你長耳朵了?”

    云團渾身絨毛,因此耳朵隱在其間,并看不見,直到路清淮伸手撫摸才發現。

    “啾卟!”

    三角耳朵立起,顯然,云團自藥王谷一事后能力進化。

    它迫不及待地想展示自己,淡紫妖力在耳尖匯聚,可畢竟不熟練,竟是向路清淮飛去。

    ——

    “師尊。”

    蕭玄卿完成云穹派課業,便迫不及待地去尋路清淮,可玉清居內空無一人。

    不過師尊常在外處事務,偶爾也會有不在派中的情況,所以蕭玄卿并不著急。

    正當他打算離去時,卻見掌門派服不規地堆疊在美人榻上,一只純白的小狐貍頭頂衣物,鉆出。

    看到他的一瞬間,不知是不是錯覺,竟覺得白狐的身形定了一刻。

    見了白狐,蕭玄卿便心生喜愛,停步。不顧對方欲逃離的動作,將白狐抱在懷中:“你是師尊新收的靈寵嗎?還拿衣物給你做窩,竟有些羨慕你。”

    目光落于掌門派服,蕭玄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有些發暗:“我拿肉脯和你交換,這些衣物便給了我。”

    白狐不會人言,蕭玄卿直接將衣物收入乾坤戒中,拿出烤制的肉脯遞到白狐嘴邊。

    可白狐并未張嘴。

    蕭玄卿也不強迫,只當白狐不餓,收回肉脯。手撫過柔順的毛發,手感極好。他等待著路清淮歸來,因此有些出神,不覺撫到尾巴尖。

    手吃痛,立刻留下兩個細小的血洞。

    見狀,蕭玄卿不怒,反而笑了:“你倒是隨主人,稍微碰一下便炸毛。是我的錯,不該碰你的尾巴。”

    看見血洞未止,白狐反而伸舌舔砥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朵發粉,好在狐毛蓬松,看得并不明顯。

    只乖乖窩在蕭玄卿懷中,同他感受午后的靜謐。

    一人一狐,自在愜意。

    直到日頭西下,蕭玄卿仍未等回路清淮,他低頭摸了摸白狐腦袋:“師尊好似有事,明日我再將你送回,你先隨我回弟子住所。”

    話畢,起身抱著白狐離開。

    回到屋中,蕭玄卿尋了床柔軟的被子為白狐筑窩:“今夜你先睡此。”

    白狐窩在被子上,倒也不是十分搭他。

    蕭玄卿越看白狐,越覺得性情十分像師尊,心道可愛。

    忍不住親了下狐耳,當下,狐耳彎折,卻沒有如白天般咬他一口。

    “看來你喜歡我,這是肉脯和清水,我見你未吃什么。夜里若是餓了,便吃一些。”

    放下兩個裝好食物和清水的小碗,蕭玄卿到屏風后,躺在床上。

    而離了蕭玄卿的視線,白狐埋首于爪子間。

    喜歡……這孽徒又將這些話隨意出口。

    白日里自己身中云團妖力,本不該有如此大的影響。但他神魂有異,竟直接變回幼狐的形態,更是在短時間內無法恢復人形。

    而云團妖力使用過盛,直接陷入了沉睡中。

    他本想閉關修煉,不讓門派其余人發現。偏偏這時蕭玄卿來尋他,避無可避,被這孽徒又摸又抱,更是被直接帶回弟子居所。

    他得離開此處,邊思忖,路清淮來到門邊。發現有一把銅鎖竟在門內反鎖,一爪,銅鎖卻是毫發無損。

    聽到動靜,屏風后響起蕭玄卿饒有興致的聲音:“小狐貍,我怕真丟了你,不好向師尊交代。這是專門對付狐族的銅鎖,你就在此處留一夜。”

    幼狐形態,靈力限制,路清淮無法,只好折返于蕭玄卿為他搭建的窩內。

    許是被子充斥著蕭玄卿的氣息,令人安心,路清淮的眸漸閉,睡去。

    直到深夜,他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從屏風后響起。

    路清淮從睡夢中醒來。

    初始時,他還未察覺異樣。

    直到傳來蕭玄卿漸重的喘息及悶哼聲:“唔,師尊。”

    他的狐耳瞬間通紅,這孽徒究竟在做甚?!又為何提到了他?

    有銅鎖在門上,路清淮無法離開。偏偏狐族形態,聽力比人形更敏銳,縱使捂了耳,蕭玄卿的喘息聲仍能清晰透過。

    只是他并不在此處,為何對方仍是如此?

    心底泛起漣漪,讓路清淮有窺視的欲望。他繞到屏風后,隱在角落,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驟縮。

    蕭玄卿深深地埋入他的衣物中,聞著殘余的玉蘭花香,而另一件則在對方的手中,隨著動作褶皺。

    孽徒,竟在用他的衣物行這般事!

    路清淮的眼中滑過惱意,可卻覺得下腹隱隱酸脹,周身發熱。

    明明未觸及,自己卻似乎是蕭玄卿手中的衣物,被觸摸,被感受。

    “哈。”

    猛烈后,蕭玄卿神情是倦怠和饜足,笑望著路清淮的方向:“小狐貍,就算你神智未開,也不可窺視。”

    清水訣將手中的黏膩洗去,蕭玄卿起身,走向路清淮。

    竟被發現,路清淮欲逃。可下一秒,他只覺地面離自己極遠,被蕭玄卿拎在手中。

    燭光驟然亮起,路清淮下意識閉眼。

    耳邊卻響起蕭玄卿含有笑意的聲音:“你體態尚小,看了我,竟也起了。”

    一爪,蕭玄卿的胳膊多了道深深的血痕。

    路清淮只覺羞惱難當,若是回人形,必讓這孽徒重傷不可。

    見懷中的白狐真的惱了,甚至有眼角處的毛發沾濕,蕭玄卿才不再逗弄,好好地抱著白狐回床上:“怎和師尊般令人心疼?我不再胡說什么,今夜便與我同眠。”

    感受到毛發被人順著,路清淮也不得不承認,這般極為舒服。

    罷了,對方也不知白狐便是自己。

    他不再抗拒,由著對方,窩在蕭玄卿懷中困意漸生。

    『“你體態尚小,看了我,竟也起了。”

    惱怒,狠狠一爪。

    可這一次,路清淮卻跌落在地,下意識用手去撐。

    他看著恢復的十指,愣愣。身上無衣物,唯有頭頂的狐耳和身后的狐尾未收,若隱若現地掩住秀色可餐的光景。

    “小狐貍,還是師尊?”』

    第78章 離派 玄卿,尾巴……不可

    『發間冒出蓬松狐耳, 巨大的狐尾從腰根處自然垂落,卻也無法完全擋住眼前人的勁窄腰身。

    見到師尊這幅模樣,蕭玄卿呼吸一滯。白日里只覺得小狐貍似師尊, 沒想到夢中就此聯想, 有了這般淫/靡的情景。

    不覺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尾巴, 究竟是真是假?

    “唔,莫碰。”

    狐尾脆弱又敏感,觸碰的當下, 電流般的酥麻感順著尾根傳遍全身。路清淮的腿一軟,幾乎要再次跪跌在地。

    怎會在蕭玄卿面前變回人身,還是身無衣物的模樣。

    見路清淮反應, 蕭玄卿有些驚到:“竟是真的。夜里易著涼, 師尊又未著衣物, 弟子先將你抱著至床榻。”

    未等路清淮應答, 蕭玄卿便將其打橫抱起。

    明明手腳完好, 這姿勢于路清淮而言太過羞恥, 偏偏狐尾仍在對方手中, 限制著他。

    不得以,路清淮只有雙臂攀著蕭玄卿的頸,冷聲罵道:“欺師滅祖的孽徒。”

    他半人半狐的模樣, 平日里這般神情只覺得冷傲疏離。可配上毛絨絨的狐尾和狐耳, 氣勢都歇下去幾分。

    反讓蕭玄卿的眼里多了絲笑意, 低頭親吻狐耳:“師尊, 你為何總是有不同的一面讓弟子心生喜愛?”

    將路清淮溫柔安置于床榻上:“師尊,你既是先前的小狐貍,那便見過我用你的衣物, 但弟子并未見過師尊如此。”

    手中被塞入一衣物,帶著蕭玄卿的氣息,他聽見對方聲音漸沉,含著欲/望,誘哄著自己:“師尊也試一試,弟子想親眼所見。”

    呼出的熱氣將路清淮的耳垂染紅,他怎可配合這孽徒!

    可夢境中,他的身軀卻不受控制。

    回憶著蕭玄卿那時的動作,加以模仿。

    手中灼燙,明明該羞惱,更是被對方直勾勾地望著,但他卻無法停下,玄卿的氣息將自己周身包裹。

    “唔。”

    狐尾驟然被蕭玄卿握在手中,他不曾想師尊真會依他的言論行事。

    面色潮紅,清冷的眉眼泛著歡愉,可讓他欲/念加重的是,師尊手中所拿是自己的衣物。

    他知曉,師尊雖惱怒他觸碰狐尾,可這也是對方歡喜所在,他想讓師尊更舒服些。

    “玄卿,尾巴……不可。”

    路清淮說的話已斷斷續續,可蕭玄卿卻未隨他愿:“師尊,化為狐形時,你不是喜愛弟子這般觸碰?”

    “那……也不是尾巴。哈!”』

    路清淮嗚咽一聲,身軀還在戰栗。可他周身溫暖,仍是以白狐的樣貌窩在蕭玄卿懷中。

    他欲甩尾,才發現狐尾被握在某人的手心,難怪會做這般荒唐的夢境。

    路清淮將狐尾抽出,四爪落于地,他感到靈力充沛,足矣沖破云團的妖力。

    下一瞬,恢復人形。可仍未有衣物,無奈之下,他尋了身蕭玄卿的弟子派服。

    正要穿在身上,憶起夢中,也是這般氣息緊貼,眼里泛了薄怒。

    走到門前,槿紫靈力打落銅鎖,出了去。

    ——

    翌日清晨,蕭玄卿醒來,卻發現懷中空空,小狐貍已不見,門上的銅鎖更是被破壞。

    心中擔憂,小狐貍仍在幼態,只怕被有心人撿去。

    無法,他唯有到最先見到小狐貍的美人榻處尋找。

    只見路清淮坐于玉蘭樹下,懷中正抱著一白狐。

    擔憂的心驟然松懈:“師尊,原來小狐貍是回來找你。”

    路清淮仍是冷冷淡淡地應了單字:“嗯。”

    看到師尊和小狐貍同時出現,蕭玄卿心中失笑,都怪昨夜的夢,竟讓他有了如此荒唐的想法,認為師尊便是小狐貍。

    但他的目光落于路清淮的發頂和腰后,眼里隱隱失望,若是師尊能偶如夢中的樣子便好。

    面上不顯,蕭玄卿詢問道:“師尊,這只白狐你是何處尋來,先前未曾見過。”

    手中的白狐本就是路清淮臨時用靈力變化,雖然昨夜是夢,但他心中仍有隱隱念頭應該做出此舉以打消蕭玄卿的猜疑:“不過是偶然在后山中撿到,今日為師便將它放歸原處。”

    “可否交由弟子飼養?”

    路清淮心下奇怪,原文中蕭玄卿身邊一直無靈寵助力,縱使有高階妖獸自愿成為他的靈寵,蕭玄卿仍是拒絕:“你不是不喜靈寵?”

    “只是因為覺得它與師尊極為相像,因此喜愛。”

    路清淮的耳尖微微泛紅,對方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但蕭玄卿喜歡的那只白狐便是自己,怎可能一直以這形態陪伴在對方身邊,太過難堪。

    于是,正色道:“在后山處生活它會更自由快樂。”

    “師尊說的有。”

    蕭玄卿應下,但他未立刻離開,欲言又止,有一事他已思考良久。

    路清淮撫摸著小白狐,抬眸:“還有何事?”

    “師尊,弟子想到外獨自歷練。”

    蕭玄卿緊攥拳頭,自師尊在謝乘風面前認可自己是道侶后,想和師尊成婚的念頭越發迫切。但這勢必受世人質疑唾棄,唯有他足夠強大,才能擋了一切,讓那些人因忌憚自己而不敢再言。

    可云穹派太過安逸限制,必須得離開師尊。這一世,他雖著手了些,但有許多需要親自探看,他才能逐漸重建上一世的勢力和財富。

    他不舍得離開師尊,但他想要盡自己可能給予師尊最好的。

    “我……”

    未說完,路清淮以為蕭玄卿想回到上一世的巔峰。雖然心中不舍,仍支持道:“為師知曉,不必多言,去吧。”

    蕭玄卿目光動容,他從頸上取下墨玉。當初因魔氣失控,這塊墨玉雖裂痕密布,但仍殘留著最強大的魔氣未溢出。

    不論面對多強大的修真者,這塊墨玉都可護下師尊一次性命。

    “師尊,任何時候,都不可摘下這塊玉佩。見到它,便當是我陪著師尊。”

    蕭玄卿將墨玉帶到路清淮頸間,路清淮微微瑟縮,不似尋常暖玉溫潤,這塊墨玉帶著涼意,卻也貼近蕭玄卿的體溫,讓他有種對方時刻陪伴的錯覺。

    “好,為師不會摘下。”

    ——

    午后,路清淮正在藏書閣頂層歷代掌門的宗卷。

    便聽到有上樓的腳步聲。

    謝乘風出現在樓梯口,探出半個腦袋:“哥哥哥,我怎么看見偶像出了云穹派?快告訴我,這是我訓練得頭暈眼花出了錯覺。”

    翻過一頁,路清淮的視線未移:“不是錯覺。”

    聞言,謝乘風立刻竄到路清淮身邊,恨鐵不成鋼:“哥,你和偶像不是剛在一起,不該甜甜蜜蜜天天膩歪在一起?”

    邊說,他兩個手的指尖聚攏,對著親了一下。

    “終日沉溺于兒女情長,我并不喜蕭玄卿為了我而限在此處。”

    “那……那我看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的嘛。里面的主角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貼著對方。”謝乘風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哥你說得對。那我也支持偶像,反正……”

    想到當初蕭玄卿對他做的樁樁件件,謝乘風打了個寒戰:“估計你變心,偶像他也只會怪罪勾引你的人,不會傷害你。”

    腦袋被書砸了下,力道不重:“說得什么渾話。你來此處特意找我,只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嘿嘿,還是哥了解我,知道我懶,沒有特別的事情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謝乘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聽說千奇閣前些日子拍賣一些寶貝,其中便有一種植物的汁液可能讓發質變得無敵好。”

    “你若缺錢,我可以給你。”

    “不是不是。”謝乘風忙擺手,“那個千奇閣有些奇怪,只接待元嬰境界之上的客人。但我的修為實際上不過是筑基。就是……就是哥不是合體期嘛,你這般的修為怪物是能被允許攜帶一人入場。”

    路清淮隨意問道:“那地方在何處?”

    謝乘風并不抱太大希望,畢竟只是為了自己的頭發,很難說動哥,蔫蔫道:“弦豐城。”

    “好,我與你同去。”

    路清淮合上宗卷,玄卿似乎去的也是那個方向。

    第79章 閣主夫人 你是……閣主夫人?

    馬車車輪滾動, 謝乘風好奇地往車窗外看:“哥,這里好熱鬧呀。”

    他放下車簾,回到車廂內, 看著眼前人, 只是有些奇怪:“哥,為什么最后一段路我們要乘坐馬車, 不直接御劍飛行?”

    路清淮透過晃動的車簾,隱約望向外。

    沿街的小販叫喊,行人熙攘, 母親牽著孩子在買菜,與云穹派內弟子修煉的氛圍全然不同。

    幸福平凡。

    “弦豐城內并無修真世家與門派,大多是凡人, 御劍飛行太過招搖。”路清淮頓了頓, 眼露些許不解, “只是為何千奇閣設在此處, 它既是售賣奇珍異寶, 應當開在修真者匯聚處。”

    謝乘風挪了挪屁/股, 湊到路清淮身邊:“哥, 你有所不知。這千奇閣的主人有些奇怪,沒人知曉他的容貌。有人說是男人,有人說是女人, 還有人說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但說的最多的是個年輕男子。

    不過, 這都是笑言, 畢竟千奇閣內的物品尋常無法得到,若是個年輕男子,怎可能取得。最大可能就是個變幻容貌的老怪物。

    但也有人說這就是千奇閣為何選在此處的原因, 閣主不常在又勢力單薄,唯有在此,才不會被其他的修真世家吞并。”

    聞言,路清淮倒有些認可千奇閣的閣主未好高騖遠,點了點頭:“我本以為是有根基的修真世家所建立。若是單人,能建起,屬實不易。”

    “對呀。”謝乘風將嘴里的糕點咽下,“而且這個閣主超厲害,現在千奇閣逐漸發展,所以其他世家就動了心思。但那閣主不知是何來頭,加以百倍地反擊了過去。漸漸的,他們知道閣主不好惹,就熄了心思。”

    他突然嘿嘿一笑:“這樣說來,倒是和偶像一樣厲害。”

    提起蕭玄卿,路清淮心神微動。不過,他并不確定對方就在此處。這一趟出行,也主要是為了一物:傀儡種。

    傀儡種他尋找已久,可卻無半點線索,因此他想到千奇閣碰碰運氣。

    系統已許久未發出任務,他心頭隱隱有預感,再發出便是最終任務。

    “吁——二位客人到地方了。”

    外面傳來馬夫的聲音。

    路清淮將銀兩交給馬夫:“多謝。”

    謝乘風跳下馬車,撓頭:“奇怪,我記得原文中的地址便在此處。難道是我記錯了?可千奇閣發出的請帖特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能打聽到千奇閣具體的地址。”

    路清淮向前一步,看向眼前。

    在尋常不過的野外景色,高大的杉樹直通云天。

    但的確有靈力波動,對方施陣的手法極為高明隱蔽。若不是謝乘風說明就在此處,連他恐怕也會被騙過。

    既然來此,便不可能無功而返。

    槿紫靈力匯聚,尋到陣法的薄弱點。

    杉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高大的石門,兩個獅首門叩自發響起,門開。

    謝乘風眼睛發亮:“哥,你好厲害,一秒就開了。”

    說完興沖沖地往里去。

    路清淮看著手心中消散的槿紫靈力,眼中劃過不解,明明未使出。

    胸前的墨玉微微發熱,但不明顯。

    前方的謝乘風見路清淮未跟上,回頭催促:“哥,你快進來。”

    “好。”

    邁過門檻,路清淮不再會那些許的異樣。

    門口處有可測修為的御靈石,剛入了門,就有一個帶著素白面具的人將謝乘風攔下。

    “抱歉,這位客人,你的修為達不到進入千奇閣的標準。”

    “我同他一道。”

    路清淮經過后,御靈石先是不斷閃爍,隨即竟全無亮光。

    見狀,素白面具的人雖看不出神色,但語氣中帶著諷意:“御靈石無亮光,這位客人想必是連修真二字也不知怎么寫。”

    謝乘風聽了,當下反駁:“呵,我哥的修為說出……”來嚇死你!

    他的話未說完,另一個帶著素白面具的人注意到這邊,連忙快步到他們面前。與先前那人不同的是,面具上多了葉子的花紋:“兩位貴客,里面請。”

    轉身訓斥先前那人:“你難道不知御靈石無法測出煉虛期以上的修為?得罪了貴客,你擔待得起嗎!”

    那人撲通一聲跪下:“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二位貴客高抬貴手。”

    路清淮對尋常人并沒有太多的同心,甚至是冷淡沒有情感的,只對葉子面具的人說:“按照你們一往的處責罰。”

    聞言,葉子面具卻暗暗松了口氣。往往到煉虛期以上的修真者視人命于草芥,對方這般說法,便是放過了性命,逐出千奇閣即可。

    他當下應下,將兩個面具遞給路清淮和謝乘風:“兩位貴客,為了保護千奇閣客人的隱私,所以來此處的所有人都會帶上這特制的面具。拍賣會還未開始,可先休息一,明日戌時前往。”

    他拿出一塊腰牌,雙手奉上:“為表歉意,這塊腰牌可在此處任意消費、出入。”

    “不必。”

    路清淮拒了,他并不想接受太多。

    望著路清淮離去的身影,有另一素白面具的人不解發問:“葉主管,這腰牌千奇閣不是一共只有三塊。就算是表達歉意,也不該將此輕易送出。”

    葉主管搖搖頭,他是閣主所救,與其最為親厚,比他人知曉更多,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喃:“這般的修為和容貌,恐怕他就是閣主口中的那位,更是當初創立千奇閣的原因。”

    ——

    千奇閣不單單只是一座閣樓,其實是一片極大的區域,甚至比弦豐城還大上許多。

    與之相反的是,因為限制進出,街上的行人和攤販并不多。

    攤販也不熱情,只是靜靜坐著等著人來。

    謝乘風對一切事物皆好奇,早早就和他分開,約定好拍賣會上再見。路清淮的性子也喜獨處,于是他一人走在街道上。

    正走著,有人迎面而來,手中包著一個布包。突然橫跨一步,向路清淮直直撞來,而路清淮反應極快,因此閃過,并未撞上。

    那人卻往前摔去,有瓷器碎聲。將布包打開,里面的瓶子已全碎,大聲哭喊:“你這人怎的走路不長眼?我的傳家寶啊,這可是我打算去當鋪換了給母親買藥的。”

    他欲抓路清淮的領口,又發現對方比自己高上大半個頭,悻悻地把手垂在兩側:“反正你得賠,我要一百靈石。”

    趙小游見路清淮只望著他,未說話。明明有面具遮臉,卻仍覺得這人的氣勢不比常人,心中害怕:“五十?”

    “十十十,就給我十靈石便好。”

    他腿肚子發戰,說話也不利索。

    卻見路清淮上前一步,趙小游下意識護住要害。

    “我給你一千靈石,但我要去到你家中。”

    路清淮雖看出對方的詐術拙劣,但摔碎的瓷瓶隱隱有強大的靈力蘊含,的確非凡品。眼前的少年個子瘦小,衣衫打著補丁,渾身灰塵。可領口處因先前的摔倒有半個藥包露出,許是未在說謊。

    “一千太多,九十七個靈石足矣。”

    有零有,更加確認了路清淮心中猜想。

    趙小游未曾想是這個轉機,若不是母親那般,他也不會做出這勾當。窘迫得欲鉆入地里,把碎瓷片包好:“你跟著我來,家里還有幾件完好的,雖然不值錢,但你全拿去。”

    兩人走了半時辰,才走到一茅草屋前,茅草被吹走許多,有冷風灌入。趙小游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大人,請進。”

    “小游,咳咳,你回來啦。”

    屋內傳來老婦的聲音,氣若游絲。

    趙小游忙跑到屋內:“娘,我遇見了個大好人,愿意拿九十七個靈石,你的病有救了。”

    “啪!”

    卻是一聲極重的巴掌聲,老婦氣急:“娘有沒有和你說過,做人要干干凈凈、堂堂正正,你是不是動了手腳,怎會有人無故給你那么多的靈石?”

    路清淮走到屋內,便看見趙小游捂著臉,跪在地上,一個身形枯槁的婦人病蔫蔫地躺在木床上。

    看到婦人,路清淮莫名地想起自己在現代時孤兒院的短暫時光。院長極為溫柔,只是身體不好,臨終的最后一刻都還在掛念著自己的未來。

    動了惻隱之心,路清淮將趙小游先前的所作所為隱瞞:“他說的沒錯,我給予趙小游靈石是托他替我辦成一事。”

    趙小游眼露震驚,沒想到路清淮竟說出這番話。

    而老婦看到趙小游的神情,對路清淮的話已是不信。

    但當她看到路清淮臉上的面具,與他人不同,是完的玉蘭花隱紋。

    “你是……閣主夫人?”

    第80章 煙火 夫君?

    “娘, 你在說什么胡話,這位大人是男子。”

    趙小游臉色一變,路清淮雖好心, 可他擔憂對方聽了母親的話會惱怒, 這樣藥錢便沒了著落。

    聞言,老婦回過神來, 她也并不確定。只是以往身體康健,在葉主管手下干活時,偶然聽到閣主在同葉主管交流。

    面具上有完玉蘭花的便是閣主最為看重之人。

    當初她以為是閣主的心上人,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竟脫口而出,忙道歉:“抱歉, 是老婦人失言。”

    路清淮道:“無妨, 你好好養病。”

    “我的藥錢昂貴, 尋常辦的事并不值得這些, 是大人心善。”老婦看出路清淮是真的未介懷, 也是真心想要幫助她, 眼中有濁淚, “若是大人不嫌棄,日后小游便一直為您干活。”

    “娘放心。”

    趙小游應聲后,同路清淮離開茅草屋。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多謝大人未在娘面前揭穿我, 只是……”

    趙小游躊躇:“大人已見過家中, 家徒四壁, 除了些小人自制的玩意并無其他。先前也是騙大人的, 那碎了的瓷瓶并不是什么傳家寶。但大人放心,你有其他需要我趙小游來辦的,我都會赴湯蹈火。”

    “你是說屋內的瓷器皆是你所制?”

    路清淮眼中微微驚訝, 那些瓷器雖粗糙,但確確實實非凡品,趙小游恐怕是有這方面的天賦而不自知。

    “是。”

    路清淮從乾坤戒中拿出一個木盒,遞給趙小游:“這是給你的報酬。”

    趙小游接過,木盒比想象中的輕,打開的那一刻卻幾乎要亮瞎了他的眼睛:“大人,這……這是靈晶嗎?”

    一千靈石才能抵一枚靈晶,而木盒中規規裝了三枚。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

    “以你的能力這報酬算不得高。”

    縱使尋到傀儡種,但制造一個完的傀儡難度系數極高。又加上修真界多以靈力為主,認為相關的靈器制造是旁門左道。因此現存的靈器師個修真界不會超過百個,更別說像趙小游這般天賦極高之人。

    路清淮道:“待我收集好剩余材料,我會托人送到此處。”

    槿紫靈力刺破肌膚,一滴心頭血引出,自發飛入路清淮手中的瓷瓶,他將此遞給趙小游:“我需要你制造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傀儡。”

    雙手接過,趙小游不知路清淮制造傀儡的用意。但他知曉對方是肯定自己并救了他母親的好人,信誓旦旦道:“大人放心,我必定完成大人要求。”

    ——

    在街邊尋了處客棧住下,路清淮取下臉上的面具,仔細打量。

    趙小游的母親似乎就是在看到這幅面具時,才稱他為閣主夫人。

    看著其上的玉蘭隱紋,路清淮皺眉:“究竟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雖然意識到這個面具或許會給予他千奇閣的特權,但路清淮并不喜與他人牽連。

    槿紫靈力劃過,面具多了層偽裝的靈霧。原本完的玉蘭隱紋變成和謝乘風手中的一樣,僅剩一片花瓣。

    他將面具隨手覆于面上,望向窗外。微風習習,將發絲吹起。

    一只傳音紙鶴口銜木盒停在他的手心,是蕭玄卿的聲音:“弟子前些日子見此情景,便想和師尊共同觀看,只可惜不在師尊身旁。”

    ……

    傳音紙鶴許久未說話,路清淮以為蕭玄卿的話已完,卻是驟然響起一聲,包含思念:

    “師尊,我想你。”

    這一刻,路清淮的心竟酸澀得有些發悶。自穿越來,他與蕭玄卿幾乎是形影不離。來弦豐城用的是尋常的馬車,路程也有五日左右。

    垂眸,路清淮摩挲著木盒,低喃:“玄卿,為師亦是。”

    打開木盒,有光彩瀲滟的寶珠自發飛起,炸開。

    花火流瀉,散開,綻放。

    星火墜墜,長長的尾星劃過,倒映在路清淮眼中美不勝收。

    與此同時,窗外響起煙花爆開的聲響,路清淮望去。只見千奇閣竟也在放著煙火,與屋內的璀璨絢爛交織。

    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一人也和他一般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看背影倒有些像玄卿。

    路清淮心中失笑,怎會將隨意一人錯認?

    但那人十分敏銳,已察覺到路清淮的視線。回首,面上是墨色面具,將他的容顏完全遮去。

    蕭玄卿看著窗內的路清淮,雖面具遮擋嚴實,但他仍有種說不上的熟悉感。不過對方臉上的面具是一片花瓣,他曾叮囑過葉叔若是遇到師尊,便給他完玉蘭花的面具。

    看來還是自己太過思念師尊。

    這些日子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并沒有空閑,但想來傳音紙鶴已飛到師尊處。

    師尊在云穹派,而自己在千奇閣。

    許是……能同師尊同一時間觀看。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放下手中的事務,難得有興致出來看煙火。

    相逢即是有緣,蕭玄卿將酒盞斟滿酒。動用靈力,隔空將酒盞送到路清淮手中。

    路清淮微愣,但見對方舉起酒盞,向他一揚。

    或是因為對方有些像玄卿。

    會意,路清淮取下酒盞。

    火樹銀花下,兩人對飲一盞清酒。

    隨后,他便不見墨色面具的男子,已躍下屋頂。而路清淮關了窗,將面具取下放置于木桌,躺下歇息。

    『路清淮看著手中的面具,仍是完的玉蘭隱紋。

    靈力拂過,就要變幻。

    手背覆上另一只大手,順著指縫形成交握的模樣。

    語氣里有些委屈:“師尊是不想當弟子的夫人嗎?”

    “玄卿。”

    聽到熟悉的聲音,路清淮心底劃過淡淡的喜悅。但隨即,他意識到這是夢境,竟是將白日里老婦的話相聯系。

    微微用勁轉動,便變成了兩人面對面的姿勢。

    蕭玄卿的手臂緊扼在路清淮腰間:“師尊若是不愿,弟子嫁于師尊也可。”

    眼里是明顯戲弄的笑意,語氣卻是深情:“夫君?”

    “莫要如此喚我。”

    路清淮清冷的眉眼掀起波瀾,耳垂攸然染上緋色,他未曾想夢中的蕭玄卿會說出這番話。

    可下一秒,耳垂溫熱,對方竟是直接含上。

    蕭玄卿只覺師尊哪一處皆可愛,夢中亦如此。看到泛紅的耳垂,便忍不住逗弄一番:“夫君,讓弟子伺候您更衣。”

    這孽徒,明明知曉自己對此稱呼羞惱,竟仍如此。

    但偏偏能感受到耳垂被對方輕輕碾磨,狐耳和狐尾是狐族最為敏感薄弱處,即使是人形,亦如此。

    “唔。”

    路清淮瞳孔微震,未抑住自己的聲音。

    而蕭玄卿聽到的當下,眼里劃過欲色,便有了反應。

    可這一次,他只想好好望著師尊。

    他已許久未見師尊,即使是夢境,也能暫時疏緩他的思念之情。

    見對方未進一步動作,路清淮眼露不解,往往在夢境中,蕭玄卿的行事會更加大膽。

    額間落下輕柔的吻,蕭玄卿執起路清淮的手:“師尊,可有收到傳音紙鶴?”

    想起爛漫的煙火,路清淮頷首:“見到了。”

    “但弟子還想與師尊再看一次。”

    心中暖意流淌,似被陽光拂照:“好。”

    兩人坐在屋頂處,相依著。

    煙火簇簇綻放,如星雨般墜落,黑暗的夜空瞬間明亮。

    蕭玄卿望著煙火下的師尊,絢爛的火光映在精致如玉的眉眼,令人心動不已:“師尊,你知曉嗎?當地曾有傳聞,若戀人能在煙火下紅線相牽。那即使雙方分離,甚至一方忘記一方,也能重新相愛。”

    可他也知曉師尊并不相信這些,恐怕會拒了自己,因此將心中想為對方帶上紅繩的想法壓下,未道出。

    手腕上驟然有微涼的繩線觸感,卻是路清淮主動取出紅繩,仔細將兩端綁在兩人手腕上:“玄卿,不論發生什么,我們都莫要與對方分離。”

    蕭玄卿與路清淮紅繩相連,這一次,在煙火下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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