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遙夕很快知道了司荼白那邊發生了什么事。
確實是私生飯的車截停了鴟羽的車,連同一直跟著鴟羽想要拿到些獨家照片的某臺媒體,也一并被攔在了大馬路上。
接著便是私生和記者起了沖突,兩邊互相指責對方跟車是不道德的行為,絲毫沒得顧上實際被侵害了隱私的鴟羽。
最后自然是警方介入結束了這個插曲,鴟羽則繼續去趕演唱會的行程,據說彩排的時候司荼白并沒有上場,但九點的正式表演她還是出現了。
畢竟對鴟羽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司荼白可以頂任何人的趴,但任何人都頂不了司荼白的趴。
這家伙無論是從音色唱法還是舞臺表現力都太絕太刁鉆了,她無可取代,是以就算是司荼白本人最熱最火,通告最多,她也幾乎沒有缺席過團體表演。
還真是意外地愛團啊。
鐘遙夕很滿意司荼白是這么個認真工作的人,這代表她雖然風一樣灑脫,但她卻很有契約精神。
知道守約,很好,加一分。
鐘遙夕暗自在司荼白身上套用她父母相處的模式。
可她為什么不接自己的電話?
自被司荼白在車上掛了通訊以后,司荼白是表演也上臺了,行程也回國了,時間也翻過了一天來到次日了,為何她還不聯系鐘遙夕?
鐘遙夕不得其解,也不愿再多跟李秘書打聽司荼白的情況,她之所以知道司荼白昨天的種種,亦只是李秘書多嘴說了,她又勉強聽了而已。
嗯,她沒有很關心,沒有很在乎。
不過......昨天不小心查了一下鄰國天氣,怎么好像是大暴雨來著。
那拼盤演唱會是露天的嗎?
但演唱會都過去了想它做什么?
......
“咳。”鐘遙夕喊來了李秘書,“司.....是不是今晚有什么安排?”
“今晚您有一個商圈晚宴。”李秘書回答。
是了,鐘遙夕今晚要正式去見歌城商圈的人。
說來她成為金九掌權人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周,由于集團對原掌權人發生意外一事所做的公關收效不錯,大眾對此的反應還算可控,輿論氛圍也挺好。
在新聞上掛了幾日后,現在大伙兒似乎已經接受了金九的掌權人是個二十六歲的眼盲生面孔這件事。
終歸金九集團背后的鐘家又不是吃素的,他們選鐘遙夕作掌權人,自有他們的道理。
普羅大眾更關心的,只是自己的權益會不會受影響。
比如金九旗下的商場還能不能如常運作,會員卡還是不是管用,下個月要宣的新樓盤還能否維持原來的那個優惠策略,金九娛樂說好的今年會開家族演唱會,到底是年中還是年末。
這些小事不需要鐘遙夕出面去維護,但歌城商圈,她還是得盡快混熟的。
鐘家勢大,就算這一次繼承人幾乎覆沒,旁系的親戚也忌憚鐘氏主家的根基,他們還得靠著金九這個行業龍頭吃飯,自然不敢隨便造次。
連同集團里與鐘氏沒有血脈關系的小股東們,也不太可能出走另謀出路,畢竟誰不想在金九集團混呢。
他們唯一著急弄清楚的,不過是這位新掌權人的實力罷了。
故而雖然冒險,鐘奶奶還是選擇了讓鐘遙夕回國,她覺得這個局面鐘遙夕可以把控住。
果不其然,鐘遙夕一來就是雷霆手段,敲打了不少蠢蠢欲動的人,也算穩住了鐘氏在國內的場子。
現在還有可能坐不住想要起風起浪的,只剩邊上環伺的豺狼。
也就是本來跟金九便是對家的那些人。
而鐘遙夕現在就要去見這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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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歌城商圈,晚宴。
金碧輝煌的豪華大廳內,歌城幾乎所有的業界大亨、行業巨擘齊聚一堂,相談甚歡。
這些人關系各異,風評相左,但見了面卻都能笑著碰杯,攀上幾句好久不見,亦或是幸會幸會。
老一輩在這種場合最最吃香,而新人則得抓緊認識更多的人脈,立住自己的腳跟。
但鐘遙夕不一樣,她既不是老人,也不是新人,她屬于立于頂端俯瞰的人。
這位金九掌權者雖然本人還未被國內的大佬們熟識,但其實早在她上任的那天,各家族便已輾轉打聽起了她的性格和脾氣,弄清楚了她清冷矜貴,不容冒犯。
也知曉了鐘遙夕應該不難相處。
鐘氏的繼承人女士雖然冷淡,卻也因為這點愛憎不明,鐘遙夕很少會針對個人有什么情緒,她不會喜歡你,但也不會討厭你。
在她面前不必搞曲意逢迎那一套,只要把她吩咐的事辦好就夠了。
這般的人物,說是好相處不假,因為她忌諱不多,可她也是最難討好收買的,因為她喜好亦是不多。
而除開性格,最讓大家期盼的便是鐘遙夕的長相了。
她必定生得好看,因為鐘氏出了名的顏控,這個家族私底下被稱為豪門界的逍遙派,主打一個能力和顏值成正比。
每位家族成員都很出色,每位家族成員的配偶,也都從未讓人失望。
這一點特殊幾乎都快成業界傳奇了,畢竟世家子弟多半都是只為利益而聯姻,而大部分的有錢人家,子女都長得......不盡如意。
能挑到權錢貌三者都和心意的配偶,鐘家人倒也是有一番本領的。
總之,對于鐘遙夕必是個美女這一點,早就已是默認,但鐘總裁的亮相還是驚艷了全場。
盡管她雙目緊閉,根本就沒讓人看到她臉上最美的那雙琉璃眸子。
她今晚穿的是一身微蓬的金色紗裙,抹胸的設計露出了肩膀和鎖骨,收緊的腰線強調出絕佳的比例,鐘遙夕走出來的每一步都牽魂奪魄,奪目驚心。
“嗚呼,我們鐘總,那真是......”王清忍不住在角落感嘆一聲。
她也不是沒見過鐘遙夕,但她確實還沒見過盛裝的鐘遙夕。
鐘總裁的個子其實并不算高,大概一米六三,但她不管是頭身比還是肩頸線都極好,氣場亦是一絕,明明看不見,穿著高跟鞋卻能走得利落自在。
“嗚呼,我們鐘總。”司荼白跟著捧上一句。
是了,跟著廣告助理王清坐在角落的,還有腳踝和手肘都打著繃帶上著藥的司荼白。
她是被硬薅過來參加這場晚宴的。
原因是那位給她對接云祉珠寶的郭總今天剛好生日,司荼白不來當面祝賀一聲自然說不過去。
而經紀人陸姐因為家里人出了點事,最近請了幾天假,便吩咐王清帶著司荼白過來,讓她倆各自借彼此的人脈,稍稍擴展一下交際圈子。
但這種場合畢竟不是她倆這種檔次能說得上話刷得了臉的,司荼白和王清都心里有數,所以跟郭總賀過生日之后,便乖乖找了個角落歇上了。
“你喝的什么,陸姐可不讓你喝酒啊。”王清往司荼白手上瞄了幾眼,“你吃著藥呢。”
“不是酒。”但司荼白也不知道手上拿的是什么東西,她只是覺得顏色好看,所以要了一杯搖著玩而已。
反正不會有什么大佬過來給她敬酒,她級別還不夠。
雖說身上有個頂奢云祉的代言,所以司荼白倒也不算完全不值得大佬們跟自己碰上一杯,但說到底她沒身家沒資產,而在這種聚會里,向來就得論著商業價值給面兒。
司荼白捏了捏腿,樂得自在。
她今天是來社交的,不是來表演的,所以穿的是一身純白的西裝長褲,倒是把腳上的傷擋了個嚴實。
昨天崴了腳以后,她還因為車被私生飯截停而撞傷了右臂,爾后又在雨中上臺表演,折騰了那么一會兒,故而現在傷勢有些轉重的跡象。
“十點就走。”王清看她捏腿,知道她不太舒服,“咱總不能太早退場。”
確實,雖然商圈的大佬不需要給一個愛豆面子,但愛豆要給大佬們面子啊。
她既然來了,就得坐著,而她能在這里坐著就已經很舒服了,別的藝人不僅得全場轉悠著敬酒,還要接受那些權貴們當著面的評頭論足。
而對于司荼白,至少還有背后議論的“待遇”,例如......
“不是聽說你最近在追司荼白嗎?怎么樣,能到手嗎?”
“她說她喜歡女人。”
“胡說,她男女都來,呵,你沒看新聞嗎?”
“嗯?”
“她昨天趁著出國,私會了一個外籍男歌手,兩人在后臺聊著聊著就親上了,拍了照片呢,只不過被擺平了沒發出來而已。”
不遠處喝著香檳應酬的鐘遙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嗯?
私會外籍男人?親上了?
“她們這些當愛豆的不都一個樣,年紀輕長得有幾分姿色,亂花迷人眼,互相看上了勾勾手指就能約。”
“就是啊,二十出頭又沒班上,天天可不就想著談戀愛嘛。”
鐘遙夕稍稍側了側臉,噢,這就是所謂的,血氣方剛吧。
“呵,少來,要這么好上鉤,你倒是今晚把她約走啊,她不就在那嗎?”
“是啊,賭不賭,走一個?”
說話的人起著哄走遠了,留下鐘遙夕還在邊上出神。
司荼白在這?
她都出來應酬了怎么不知道聯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