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接機
辯論賽結束后，許清川的老師突然給他打了電話，讓他現在去一趟商學院大樓。
許清川只好匆匆跟姜星淺說了幾句話，讓她回到宿舍后給他發個消息，就連忙走了。
今天下午的校園人并不多，斑駁的光影透過梧桐樹落下來，姜星淺垂眸看著寬闊整潔的路面，慢吞吞地朝著宿舍走。
直到回了宿舍，她整個人還處在沒有回過神的狀態中，暈暈乎乎的。
宿舍內沒有人，姜星淺把包放下，躺到懶人椅上，盯著上方的天花板，腦海里無限環繞著一句話。
“原來我喜歡許清川啊……”
曾經那些被忽略的小事仿佛被打開了閥門，一股腦兒的全涌了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激動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姜星淺終于回過神，猛地直起身，懶人椅都跟著晃動了幾下。
她喃喃自語：“那我現在是不是要追許清川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許清川喜不喜歡我。”
即便再驕傲自信的人，在感情方面，也會變成一個膽小鬼。
而那些在旁人眼中再明顯不過的喜歡，在暗戀者的心中也是不確定的。
姜星淺皺了皺鼻子，心情復雜地拿過桌子上的百合花，開始揪花瓣。
揪一片，說一句。
“他喜歡我。”
再揪一片，又說一句。
“他不喜歡我。”
……
十五分鐘后。
原木色的桌子上堆滿了橢圓形花瓣和深綠色花枝，桌角處最初放著一捧百合花的花瓶已經空了，只剩下半瓶清水。
姜星淺吐出一口氣，鄭重地放下了手里的最后一片花瓣，一字一頓。
“他、喜、歡、我！”
花瓣上還有細小的水珠落到桌子上，姜星淺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如此暗示我……”
她一邊將桌上的花瓣扔到垃圾桶，一邊故作淡定，就是那上揚的嘴角怎么都掩飾不住。
“那我就試著追許清川一下，反正他現在單身。”
自己的心思清晰明了后，姜星淺除了剛開始有點慌亂激動，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冷靜到距離辯論賽結束不過剛剛一個小時，她已經開始用手機搜索要怎么追人上了。
“要盡量偶遇，增加見面機會，可以給喜歡的人送早飯、陪上課，還要有一個正式的表白儀式……”
姜星淺趴在桌邊，一邊嘀咕著，一邊記筆記。
正奮筆疾書時，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姜星淺撈起來一看，是許清川打來的語音電話。
筆尖瞬間劃出一大道黑線，她的心口不禁微微一悸。
果然在明白自己的心思后，還是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只要看到“許清川”三個字，眼里便漫起了羞意，渾身酥酥麻麻的。
手機還在不停震動，姜星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指尖滑動，接通電話，但出口的嗓音還是不由自主地透著一股甜意。
“怎么啦？”
隔著電流和屏幕，許清川倒是沒有聽出這細微的變化，他揉了下眉心：“皎皎，院長這邊有個研討會要帶我一起參加，地點在海城，明天上午就走。”
姜星淺一愣，放下筆：“怎么這么突然？”
許清川：“原本定好是要帶著宋祈安和一名大二學長一起去的，但是那名學長家里突然出了事，不能參加了，院長這邊臨時讓我補上。”
其實許清川沒說實話。
當初這場研討會，院長是想要帶他參加的，但他拒絕了。
研討會的時間剛好和他們兩人的生日撞上，小姑娘一向注重儀式感，他不想錯過她的生日，更不想她因為這件事不開心。
結果沒想到院長這次怕他再次拒絕，提前給許父打了電話，許父自然清楚這場研討會的分量，直接替他同意了。
姜星淺拿過桌子上的日歷，看著上面被圈出來的日期，聲音有些悶悶地：“要去幾天啊？”
三天后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日了。
他們每年的生日都是在一起過的。
許清川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嗓音溫潤磁緩，帶著安撫和承諾的意味：“研討會只要兩天，我保證一定在生日那天趕回來。”
姜星淺戳了戳日歷，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吐出一口氣：“好吧。”
她也可以趁著這兩天整理下思緒，好好思考該怎么追許清川。
……
這場活動來得突然，而且第二天早上就要走，許清川有很多資料要補充，根本來不及再見姜星淺一面。
講臺上的老師正在侃侃而談，姜星淺在底下偷摸看著手機。
她看了眼時間，許清川現在應該已經到機場了。
剛想給他發條“注意安全，到了告訴我一聲”的消息，那邊許清川就跟心有靈犀似的，率先發了條信息過來。
【X：一會兒就要上飛機了，我到了給你發微信。】
【X：放心，我一定會在生日前趕回來的，絕不會錯過我們皎皎的生日。】
姜星淺很喜歡這種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覺，抿嘴一笑，回了他一個“乖乖等撩”的貓貓表情包。
他們這次的生日剛好在周六，原本約好周五一起回家的，現在看來只有她一個人先回去了。
周五上完早課后，姜星淺回宿舍收拾回家的東西，拉開抽屜的時候，瞧見放在最里側被包裝得嚴嚴實實的小禮盒。
她伸手把東西拿出來，指尖輕輕摩挲著淡藍色的包裝紙。
這是她準備送給許清川的生日禮物。
是上周末她背著其他人，偷偷跑去歸相寺求來的平安符。
之前看到許清川受傷，她就有了這個想法。
——她希望許清川能平安。
在薄霧還未散去的清晨，她獨自一人，一步一階梯，懷揣著無限虔誠和真心，在遙遠的寺廟里，祈求佛祖保佑許清川能一生平安順利。
但現在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姜星淺突然覺得這個平安符有些單薄。
她將盒子上方有些歪的蝴蝶結綢帶擺正，決定回家前先去商場逛一圈，看看有沒有適合許清川的禮物，再給他補一份。
*
周五中午的商場人很多，姜星淺轉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心儀的禮物。
她挎著包正想換個商場看看，轉身前，目光倏地落在不遠處的珠寶店上。
透明干凈的玻璃窗上貼著一行淡金色的藝術字——
親手設計獨一無二的浪漫。
姜星淺來了興趣，走進珠寶店，立刻就有到導購員上前接待。
導購員微笑道：“請問您需要什么呢？”
姜星淺指著外面的那句話：“你們這里是可以親手設計東西嗎？”
“是的。”
“制作周期多久？要很長嗎？”
導購將姜星淺引到設計臺那邊，拿出一本圖冊給她，介紹道：“這要看您選擇的設計難度，簡單的可以加急制作，當天就可以做好，若是復雜的，周期可能一周到幾個月不等。”
姜星淺想了下許清川平常的風格，覺得設計簡單的就和他很配。
圖冊上有飾品樣式和珠寶種類介紹，姜星淺翻了翻，最終選擇設計一條簡單的項鏈。
她是這家店的VIP客戶，導購領著她去休息室：“您稍等，我馬上就叫設計師過來。”
設計師來得很快，她坐在姜星淺對面，拿出畫筆和平板：“請您說一下具體要求，我來幫您畫圖。”
雖說是要顧客親自設計，但許多人都沒有設計功底，一般都是顧客口述要求，由設計師呈現具體設計圖。
但畫畫對姜星淺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她婉拒了設計師幫忙畫圖的提議，自己拿過筆和平板來設計。
很快一條男士項鏈的雛形便出現在屏幕上。
鏈條是銀色鏤空的，最下方墜著一顆星星形狀的藍寶石，外圍由鏤空小星星組成一個圓形，將最中間的藍寶石環住，簡單又大方，很適合男生帶。
姜星淺在設計中加入了自己的小心思，她用畫筆描著中央的藍寶石星星，忍不住偷偷抿嘴笑了笑。
這樣就相當于在許清川身上烙下了屬于她的印記。
設計好之后，姜星淺又跟著設計師去挑選了一顆小指蓋大小，質地純正的藍寶石。
“麻煩你們盡快做出成品。”
設計師笑著說：“您放心，加急制作的話，大概六個小時左右，便能出成品。”
姜星淺看了眼時間，現在剛下午一點，那完全來得及。
等項鏈制作完成的功夫，她一直在樓下的咖啡館打發時間。
咖啡館角落里的一臺黑膠片機正放著歌，舒緩輕柔的音調緩緩流淌，姜星淺喝了口拿鐵，隨手滑動著手機頁面。
許清川這兩天忙著研討會，兩人雖然每天都有聊天，但次數不多。
姜星淺單手支著下巴，想了想，給許清川發了條消息過去。
【皎皎：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呀。】
網上的追人攻略上說了，要特意制造見面的機會。
主動去機場接人就是個很不錯的方式。
姜星淺退出微信，心情很好地哼著小調兒，邊玩著游戲邊等許清川的消息。
過了兩個小時，許清川才回復她。
他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溫潤的聲音下有掩蓋不住的疲憊：“不用來接我，明天生日就好好睡個懶覺，我保證等你醒來，我就已經在家了。”
姜星淺聽著那邊有些嘈雜的背景音，猜測他應該很忙，也沒再多說，讓他注意休息。
許清川很快回個了好。
咖啡館門口的風鈴隨著人來人往輕輕晃蕩，姜星淺關上和許清川的對話框，手指微動，往下翻了翻，找到紀卿卿的頭像，點開，問她現在方不方便打個語音電話。
等紀卿卿回復的功夫，她往后靠在沙發上，整個人被太陽曬得懶懶的，眼角微揚，嘴邊帶著得逞的笑意，自言自語道：“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手機震動了一下，姜星淺打開一看，紀卿回復說可以。
姜星淺撥了過去，那邊紀卿卿立刻就接通了。
“怎么了？”紀卿卿柔聲問。
姜星淺直接道明目的：“卿卿，你知道宋祈安他們明天幾點的飛機到北城嗎？我想去接許清川，給他一個驚喜。”
紀卿卿啊了聲，說：“許清川不和祈安他們明天一起回來，他改成今晚的機票了，你不知道嗎？”
之前和宋祈安打電話的時候，宋祈安隨口跟她提過這件事。
研討會今天晚上六點結束，他們這些參加研討會的人原本定的是明天上午回來，但許清川單獨訂了機票，今晚研討會結束后立刻就走。
姜星淺黑漆漆的眼睫顫了顫，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她想起剛才許清川說的：“等你醒來，我就已經在家了。”
原來如此。
他今晚做晚班機回來，這樣他便可以提前回來陪她過一個完整的生日。
酸酸漲漲的情緒倏地溢滿心口，姜星淺深吸一口氣，問紀卿卿：“那宋祈安知道許清川是今晚幾點的飛機嗎？”
這個宋祈安確實有提過，紀卿卿想了下：“好像是晚八點的。”
“好，謝謝。”
姜星淺掛了電話，點進app搜索今晚從海城到北城的飛機。
八點的飛機只有一架，預計今晚十一點半到北城。
拿鐵漸漸變涼，姜星淺端起杯子喝了口，微苦的味道劃過喉嚨，她指尖抵著太陽穴，點了點，低垂的眸子閃著光，忽地笑了下。
“今年的生日看來要從零點開始了。”
……
晚上七點多，姜星淺從珠寶店拿了設計好的項鏈后就開車回了家。
她回到二樓臥室，從書柜夾層取出一個小鐵盒，里面放著用她的英文名做成的logo貼紙。
這些logo都是姜星淺自己設計的，平常要送給親近的人禮物時，她就會在包裝外面貼一個。
五顏六色的logo堆滿了鐵盒，姜星淺從中挑挑揀揀，選出一個最滿意的淡藍色貼紙，然后小心翼翼地貼在盒子外面。
她將項鏈和平安符放進一個大袋子里，就趕緊起身去浴室快速洗了個澡。
見心上人，當然要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洗完澡后，姜星淺簡單化了個淡妝，又從衣帽間選了一條寶石藍的V領長裙。
看著落地鏡中皮膚白里透粉的人，姜星淺拽了拽裙子，小聲嘀咕道：“我長這么好看，要是許清川不喜歡我，那就是他眼瞎。”
……
晚上十一點半，從海城飛北城的飛機落地。
有人結伴同行去拿行李，有人匆匆忙忙轉機，人群最后，一名穿著黑衣黑褲，樣貌出色的少年揉了揉略帶倦色的眉心，從衣服里拿出手機，一邊走一邊關掉手機的飛行模式。
手機剛有信號，就有許多消息爭先恐后地冒出來。
許清川和往常一樣，先打開微信，就瞧見最上方的置頂在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條消息。
【皎皎：我在2號出口等你。】
許清川腳步一頓，下意識捏緊了隨身行李箱的拉桿，反應過來后，立刻加快腳步朝著出口處走。
隨著距離出口越來越近，心跳不自覺地開始加速。
夜晚的機場仍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地面被拖的反光，許清川從2號門出去，在變換的人群中，一瞬間就鎖定了那個在不遠處的身影。
少女穿著一襲寶石藍的長裙，在亮燈的照耀下，皮膚越發顯得白凈，仿佛能嫩出水來，裙子是V領收腰的設計，正好凸顯出修長白皙的天鵝頸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小臉化了淡妝，白膚紅唇，五官精致立體，那雙深藍色的大眼睛熠著光，惹眼的過分。
目光相對的一瞬間，她微微歪了下頭，露出耳邊一側的藍寶石耳釘，雙眸因他出現而變得瀲滟，嘴角揚起一個笑，站在那里看著他。
那副嬌嫩明艷的模樣……足以撩動任何人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隨機紅包！
【碎碎念】
距離正式在一起還有幾章，首先文案場面還沒寫到，而且還有之前的一些伏筆解釋和后面劇情的伏筆鋪墊，都要在這幾章中出現，這幾章很重要，沒辦法刪減。！所以！如果想一次性看過癮的小天使，可以存幾天再看，到時我會在標題上標注正式在一起，最遲不會超過周日。
第32章 生日禮物
周圍的背景仿佛都在一瞬間消聲遠去，許清川心臟快速跳動起來，宛如一瓶開了蓋的橘子汽水，酸酸甜甜的，帶著水汽，嘭的一下爆開，滿得快要溢出來。
小姑娘總是能戳中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他走到姜星淺面前，步伐失了沉穩，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垂眸，喉結滾了好幾下。
姜星淺仰頭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那雙干凈澄澈的眼睛彎成一個很漂亮的弧度，像是帶著小勾子，清純又明媚。
機場不斷有旅人匆匆忙忙走過，但他們這片空間卻仿佛被隔絕在外。
姜星淺定定看了許清川一會兒，覺得這樣的對視有點傻，撲哧一笑，話里帶著得逞的笑意：“喜不喜歡這個驚喜？即便你不告訴我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也可以知道。”
“喜歡。”許清川心情還未完全平復，嗓音微啞，他抬手摸了摸姜星淺的側臉，慢慢又重復了一遍。
“我很喜歡。”
稍微一想，他就猜到姜星淺去找了紀卿卿，然后讓紀卿卿去詢問宋祈安有關他回來的時間。
小姑娘為他這么耗費心思，他怎么可能不喜歡。
曖昧的字眼在唇舌過了一圈，勾得人心口微縮，姜星淺耳根發麻，輕咳一聲，抬手看了眼腕表。
指針顯示還有十分鐘到十二點，姜星淺拉了拉許清川的衣袖：“我們回車里吧？”
許清川嗯了聲，主動牽住她的手，一起坐電梯去停車場。
姜星淺垂眸盯著兩人相牽的手，抿了抿嘴，有些害羞，覺得和許清川接觸的地方仿佛挨了電，帶著燙意，酥酥麻麻的。
明明以往牽過很多次手，比現在更加親密的擁抱也有。
但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思過后……這次就突然變得很不一樣。
心口悸動不停，讓她舍不得掙脫。
停車場在戶外，兩人找到車，許清川推著行李箱走到車尾，打開后備箱，將箱子放進去。
姜星淺坐到駕駛位，回身探到后座，把裝著兩個禮物的袋子拿過來放到腿上，等著給許清川另一個驚喜。
深夜的風帶著些涼意，許清川打開副駕的門，淡淡花香穿過銀杏樹的間隙隨著夜風飄進來，他手里還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現在距離十八號到來只剩下兩分鐘，姜星淺聽到動靜，視線從腿上的袋子移開，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禮盒上時，倏地愣住。
方方正正的藍色盒子，上面用白色絲帶綁了個精致的蝴蝶結，瞧著簡潔又大方。
“我的生日禮物？”姜星淺驚訝地問。
她還以為許清川要等到明天大家一起吃飯時才會送她禮物，沒想到他居然把禮物帶去了研討會。
車載香水是清爽好聞的柑橘香，仿佛盛著整個夏日，許清川嗯了聲，伸手打開車載播放器，挑選了一首舒緩輕柔的歌。
隨后，他側了側身，目光落在姜星淺身前的袋子上，靠在椅背上看她，修長手指隔空點了點她腿上的禮袋，笑了聲：“咱們這叫心有靈犀？”
姜星淺也動了動，轉過身與他面對面，將禮袋抱到懷里，垂眸看了眼，心想，確實是心有靈犀。
他們都想先與對方分享這么重要的時刻。
車內音樂流淌，溫柔的男聲緩緩唱著情歌，距離十二點也只剩下最后一分鐘。
姜星淺把禮物拿出來，有些小驕傲：“我可是要送你兩個。”
停了下，她又特意強調：“而且都是我用心做的。”
“皎皎對我這么好啊。”許清川拉長了音調，愉悅地勾了勾唇，嗓音在狹小的車廂中顯得有些低：“那我賺了呀。”
姜星淺耳根有些紅，但還是揚了揚下巴，對他這么識時務表示很滿意。
時間一點點走過，許清川抬手看了眼腕表，笑著說：“還有十秒鐘。”
還有十秒鐘就要到他們十九歲的生日。
“十、九、八、七……”
倒計時的聲音和歌聲混在一起，姜星淺忍不住心跳慢慢加快。
“……三、二、一！”
與此同時，歌聲也到了高潮部分。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獨自孤單變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來
我沒離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姜星淺長睫微顫，倏地覺得她和許清川之間就是這樣。
漫長歲月中的相知相護，讓他們成為彼此的無可替代。
他們從未對彼此說過感謝。
但陪伴本身，
就是最虔誠和真摯的存在，勝過千言萬語。
“十九歲的皎皎，生日快樂！”
許清川揉了揉她的頭，黑發下的那雙瑞鳳眼不舒不展，和她平視，顯示出前所未有的認真，溫柔也讓人沉淪。
車外的黑夜如墨色濃重，狹小的車廂內只開著一盞昏黃的車內燈，仿佛有纏人情意在流淌。
姜星淺主動牽住他的手，抬眼看他，瀲滟光華全部盛在眼底，隱隱有光澤閃動。
“祝十九歲的許清川生日快樂呀！”
頓了頓，她又添了些私心，小聲補充了句：“十九歲的許清川也要和姜星淺一直在一起。”
“會的。”許清川分開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緊扣：“我會一直陪著你。”
外面突然飄起了細小雨絲，滴滴答答的拍打在車窗上，蜿蜒下落，許清川看了眼天色，又捏了捏她的手心才松開手：“現在拆禮物，還是回家拆？”
“現在。”姜星淺沒有絲毫猶豫道。
兩人交換了禮物。
許清川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側頭看著小姑娘一點點解開絲帶，打開盒子。
“《追夢的絨毛兔》！”
姜星淺驚訝地瞪大雙眸。
《追夢的絨毛兔》是她最喜歡的一本書，原版是法語編著的，但早已經絕版，不再發行。
她一直為自己沒有擁有原版書而遺憾，以前還開玩笑似的和許清川說要是自己早幾十年出生就好了。
姜星淺怔忪了幾秒，才將兩本厚厚的書拿出來：“中法雙語版？我怎么記得并沒有中文版……”
一個念頭倏地涌上腦海，她頓住，眼眶忽然泛起熱意，慢慢打開中文翻譯版。
她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字跡。
白紙上的字很好看，筆端灑脫又鋒利，泛著黑色鋼筆淡淡的水墨香，在頭頂暖黃色燈光的照射下，透出柔和的色澤，莫名顯得繾綣。
“你自己親自翻譯的。”姜星淺轉頭看著許清川。
許清川用指腹蹭了蹭她泛紅的眼角：“生日這天可不能哭，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嗎？”
姜星淺吸了吸鼻子，把淚意逼回去，點頭，認真地看著他說：“非常喜歡。”
她摸著燙金色的黑色書皮，眼神柔軟：“你怎么會想到送我這本書？因為我一直想要？”
“一部分。”許清川說：“你還記得高考結束后，你告訴我你選擇報中文系的原因嗎？”
時間回轉，在那個夏日蟬鳴不斷的午后，空調冷風在室內呼呼作響，少女扎著高馬尾，懷里攤開著一本書，臉上的笑容璀璨又奪目。
“現實生活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和限制，但書中就沒有，那些靈魂始終不被天地束縛，肆意又灑脫。”
“我很羨慕他們，所以想去書中找尋和體驗那些無法到達的詩和遠方。”
這話聽著有些幼稚和不切實際，但少女說這句話時，眼里的光異常灼熱明亮。
所以即便這本書是他托人輾轉無數國度，耗費大半年的人力和財力才找到，即便這本書花費了他近一個月的時間和心血才翻譯成功……
他也甘之如飴。
理想主義也好，不切實際也好。
他愿意去保護小姑娘的天真，讓她的熱愛永不熄滅。
姜星淺沒想到自己當初隨口說的一句話，會被許清川放在心上這么久。
他總是在一些很不起眼的細節上戳中她的點，他懂她的天真和幼稚，和那些不切實際的浪漫和儀式感。
對她的溫柔和愛護，始終深藏在骨子里和細節中。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順著車窗留下水跡，姜星淺實在忍不住想許清川到底喜不喜歡她。
如果不喜歡，那他知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會被誤會的。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姜星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注意到許清川突然頓住的動作。
路邊的橙黃路燈在雨幕中變得十分模糊，寂靜的車廂仿佛在這一剎那遠離了喧囂，許清川聽著少女的心聲，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可我是喜歡許清川的，我要不先試著追他一下？近水樓臺先得月嘛，總要有人先捅破這層窗戶紙。】
剩下的話，許清川全都聽不進去了，腦海里不斷回蕩著那句——
“可我是喜歡許清川的……”
許清川喉頭發緊，抬眼看向已經走神的少女。
巨大的欣喜涌上心頭，原本平靜的海面仿佛砸下了一顆石子，最初只是一點波動，直到一圈圈的漣漪蕩開，引來了一場海嘯。
他握緊拳頭，漆黑幽深的目光緊緊鎖定姜星淺，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正想把一切都說開。
【到時告白一定要有個正式的場合，儀式感很重要。】
【我還沒有追過人，感覺應該還不錯，這么一想，還有點激動和興奮！】
夜風和細雨順著開了一條縫隙透氣的車窗飄進來，冰涼的雨絲拍在臉上，許清川瞬間冷靜了下來，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是啊。
小姑娘最注重浪漫和儀式感，去年高考結束他也是耗費了一個多月才布置好表白地點，現在怎么能在這么簡陋的地方告白。
許清川深吸一口氣，偏過頭望著雙眼亮晶晶，正興致勃勃想著要如何追他的小姑娘，緩緩將胸腔的那口氣吐出來。
等了這么久，也不差這么幾天。
而且他也要找人重新將告白場地布置起來。
既然小姑娘現在想體驗一下追人的感覺，那就先隨她。
姜星淺正回想著之前記的那些追人筆記，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低沉悅耳的笑聲。
她偏過頭看去。
許清川靠著椅背，單手抵著額頭，附近正好有車從停車場離開，燈光在車廂內一閃而過，那雙淡漠的眼睛被染上了光和暖意。
他側了側頭，胸腔震動著，朝她看過來，精致的五官舒展，眉眼間輕佻又勾人。
“你笑什么？”姜星淺疑惑地問。
許清川笑意未收，嗓音磁沉：“就是收到了皎皎送給我的最好的生日禮物，很高興。”
姜星淺視線下移，落在他還未拆開的禮盒上，又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一言難盡道：“你還沒拆呢，難不成你有透視眼？”
不用拆就知道她送他的禮物是什么。
修長白皙的手指懶洋洋地解著盒子外面的絲帶，許清川深深看了姜星淺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試探道：“我有讀心術，可以聽到皎皎在想什么。”
姜星淺完全沒聽出他話里的深意，催著他打開禮物：“快點兒。”
最先打開的是姜星淺親自設計的那條項鏈，銀色鏈條和星星掛墜鋪在黑色絲絨布上，看著簡單又不失貴氣。
許清川拿起那條項鏈，在燈光下看了看。
姜星淺沒憋住，語氣帶著小驕傲：“這是我親自設計的。”
許清川一愣，隨后笑著把項鏈遞給姜星淺，聲線微沉，聽著很磨耳繾綣：“那就請大設計師親自幫我帶上。”
銀色鏈條的眼前微微晃動，姜星淺接過來，打開鎖扣，抬眼看著許清川，慢慢傾身過去。
許清川沒有轉身，而是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靠近。
少女的胳膊從他的脖頸處伸過，繞到背后，上半身也完全靠了過來，車廂內燈光昏暗，兩人湊得很近，呼吸慢慢交纏在一起。
許清川眼神暗了幾分，抬手扶住她的腰，給她支撐。
姜星淺努力讓自己忽視腰間那道異常明顯的存在，偏了偏頭，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鎖扣上。
啪嗒。
車廂內安靜的可以清楚聽見鎖扣被扣上的輕微聲響，姜星淺坐回駕駛座，伸手扒拉了下頭發，擋住發燙的耳垂，而后故作淡定地上下打量了下許清川。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T恤，銀色鏈條有些長，藍寶石的星星吊墜正好垂落在胸口處，比起以往的清冷矜貴，整個人添了絲桀驁不馴。
“我的審美真是太好了。”姜星淺忍不住自我夸贊。
許清川抬手摸了摸吊墜，觸感微微冰涼，但很快就被溫熱指腹摩挲得染上了熱意。
“我很喜歡，以后每天都會帶著。”他給出了最高評價。
姜星淺滿意了，又催著他打開另一個禮物。
另一個禮盒很小，幾乎只有項鏈禮盒的四分之一，淡藍色的包裝紙下是一個透明的小盒子，里面躺著一枚紅色平安符。
許清川臉上的笑意一頓，上揚的嘴角緩緩下落，他打開透明蓋子，將平安符取出來，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突然啞得不像話。
“什么時候去求得？”
姜星淺實話實說：“你受傷后的那個周末。”
許清川閉了閉眼，終于忍不住做了在機場出口見到她就想做的事。
他傾身將人緊緊抱到懷里，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小巧精致的耳廓上。
少年身上的味道清冽干爽，和姜星淺身上淡淡的柑橘香相交織，在這曖昧而狹窄的車廂不斷發酵。
“我不會變，也不會受傷。”許清川知道小姑娘始終最在意的是什么，一字一頓地對著姜星淺承諾道：“我們都會平平安安。”
沒有意外而亡，沒有黑化而死。
他們會好好的在一起。
……
拆完禮物，兩人徑直開車回了家。
許清川離開姜家的地下車庫前，俯身捏了捏小姑娘的臉：“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咱們一起吃飯慶祝。”
每年兩人的生日都是兩家人一起過的，中午和長輩們一起吃飯，晚上再出去和姜京南、程煙慶祝。
“你也是。”姜星淺仰頭乖乖看他：“晚安。”
許清川：“晚安。”
兩人在車庫分開，姜星淺動作很輕地回到自己房間。
了卻一樁心事，又徹底下定決心要開始追求許清川，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滾了滾，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隔壁許家。
許清川穿著一件黑色睡袍靠在床頭，額前碎發微濕，未擦干的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劃過精壯的胸膛，最后沒入睡袍中。
他摩挲著手中的項鏈，燈光照耀下，藍寶石散發出純粹的光澤。
那雙漆黑幽深的瑞鳳眼微闔，他在思考自己應該多久答應姜星淺的追求。
若不是為了滿足小姑娘的好奇心和儀式感，他今天早就把話攤開了。
“其實哪里還用她追，只要她勾勾手指頭，我就自己貼上去了。”
許清川將項鏈貼在心口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我這個人太有自知之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清川其實是個戀愛腦。
*《追夢的絨毛兔》瞎編的書名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答案……”來自《陪你度過漫長歲月》歌詞。
第33章 喝醉
姜星淺和許清川都不喜歡麻煩和應付客人，每年過生日就是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中午切完蛋糕后，兩家長輩在樓下聊天，姜星淺和許清川這兩個生日主人公就被轟上去拆禮物。
雖然昨晚下了雨，但今天的天氣卻很好，淡金色日光被切割成一塊塊菱形格落在室內，華貴柔軟的白色地毯上擺滿了半人高的精美禮盒。
姜星淺坐在地毯上，一邊拿過離她最近的一個圓形禮盒拆開，一邊問旁邊正在投喂她吃圣女果的許清川：“姜京南說沒說讓咱們幾點到深之公館。”
姜京南中午陪著吃完飯就跑了，說給他們倆在深之公館藏了一個巨大驚喜，讓他們一定要準時到達。
許清川側頭看她拆禮物：“六點半。”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紅裙，后背是鏤空綁帶設計，露出大片漂亮的蝴蝶骨和雪白嫩膚，若隱若現的腰線顯得她腰身盈盈一握。
栗色卷發做了造型盤在腦后，耳邊落下幾縷碎發，從側面看，黑色眼線上揚，紅唇含著圣女果微微鼓起，濃密卷曲的睫毛時不時顫一下，給人一種嬌艷魅惑感。
許清川盯著那顆被含住的圣女果看了幾秒，喉結滾了滾，而后伸手拿了顆圣女果塞進自己嘴里，動作間顯出脖頸間的銀色鏈條。
姜星淺拆禮物的速度很快，手邊已經有一堆拆開的包裝紙，她又伸手拿了一個紅色禮盒過來，歪頭想了下：“這好像是我小叔送給我的禮物。”
沈斯年今天也和姜老爺子一起過來給她慶祝生日，但他公司還有事，吃完飯就走了。
正方形的紅色盒子只有手掌那么大，外面是摸著手感很好的皮面，看著很有質感。
姜星淺用了點兒力，將盒子打開，瞧清里面的東西后，雙眸睜大，驚訝地欸了一聲。
禮盒里的黑色絨布上躺著一枚鴿血紅寶石胸針，在陽光的照耀下看著無半分雜質，色勻而正。
許清川湊過去，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了？”
“沒想到小叔還記得我喜歡這個！”姜星淺拿起那枚胸針，移到身前比了比：“大概是上個月吧，我回老宅看爺爺的時候，正好碰到小叔也回來。”
“吃飯的時候，堂哥問我想要什么生日禮物，我當時就把胸針的照片拿出來給大家看了。”
這枚胸針是寒假時姜星淺跟著姜璟葉一起去拍賣會時看上的，不過當時她去的晚，這枚胸針已經被一位私人收藏家買走了，她一直很可惜。
姜星淺是真的很驚訝沈斯年竟然還記得這件事，語氣頗有些不可思議。
“我本來是故意刁難堂哥的，畢竟這枚胸針早就被私人收藏家拍走了，沒想到小叔居然買了回來。”
“這價格要翻幾倍吧？我記得當時拍下的價格好像是八百多萬。”
許清川接過她手中的胸針看了看，黑眸里劃過一縷意味不明的光，他笑了笑：“沈叔很疼你。”
錢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從不是問題，關鍵是心意。
私人收藏家手里的東西從來不輕易出現在市面上，沈斯年能在短短時間內找到買下這枚胸針的私人收藏家，還能勸服人家放棄，不得不說是用心了。
姜星淺把胸針放回盒子里，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看在這枚胸針的份上，以后他被催婚，我就不看戲了。”
許清川：“……”
*
自從得知姜星淺想要追他后，許清川一邊重新安排當初被擱置的告白，一邊等著姜星淺主動。
結果姜星淺雖然主動了，但效果卻不是預期想的那樣。
她說要早起陪許清川一起吃早飯，結果許清川在宿舍樓下等了她兩個小時，沒等到人，反而等到了她剛睡醒的電話，說今天起不來了，以后再說吧。
她說要陪著許清川上課，結果看著金融系密密麻麻的課表，那句一起上課就怎么都說不出口。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一晃眼，一個月過去，都輪到姜京南過生日了。
除了姜星淺在此期間深刻踐行了什么叫“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兩人之間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深之公館的包廂里，紛亂嘈雜的音樂震耳欲聾，燈光昏暗，大理石桌面上擺滿了各種名貴的酒，一片紙醉金迷。
許清川單手端著杯酒喝了口，在周圍肆意放蕩的環境中，眉眼被勾勒得更深，喉結微動，冷淡的氣質中又帶了些渾然天成的散漫，惹眼的過分。
他側眸瞧了瞧身邊正沉迷于打游戲的小姑娘，心想，要不是告白場地還沒布置好，不能滿足小姑娘的儀式感，他早就忍不了了。
“許清川！過來一起啊！”
陽臺那邊，姜京南嘴里咬著煙，旁邊還站著幾個北城世家圈子里的富二代，他抬了抬手，叫許清川一起過去抽煙。
許清川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正想起身，衣擺突然被拽住。
他動作一頓，又坐了回去，目光從灰色衣服上的白嫩手指慢慢上移到少女精致的臉上。
小姑娘原本松弛的姿勢變得端正，仰頭看著他，燈光映在深藍的瞳孔里，顯得她看人時格外專注柔軟。
姜星淺不喜歡許清川抽煙，但覺得兩人現在還沒在一起呢，她就這么管著人，好像不太好。
正愁不知道該怎么說，許清川已經先一步開口，語調懶洋洋地：“不想我抽煙？”
姜星淺沉默了下，最終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點兒商量的意味：“你時不時抽一根沒關系，但姜京南他們那些人都抽的很兇，你不要被帶壞了。”
五光十色的紛亂燈光下，小姑娘用試探的語氣和他說話，纖長濃密的睫毛時不時顫一下，小手還攥著他的衣擺玩著，模樣又乖又軟。
許清川煙癮其實不重，就是心煩或者太累的時候會抽一根，他將手搭在她身后的皮沙發上，笑著說：“好，我不去。”
頓了頓，他又補充：“以后也會爭取不抽，這樣我們皎皎滿意嗎？”
姜星淺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同意，驚喜得眼睛立刻亮起來，聲音因為高興而帶著甜意：“滿意啦。”
包廂內有人在唱歌，音響開得很大，吵鬧個不停。
許清川湊到她耳邊說話，呼吸間的熱氣鋪灑在耳畔，嗓音低沉：“記不記得之前開學我送你回宿舍時說的話？”
姜星淺眨了眨眼，沒想起來，轉過頭看他：“什么話？”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幾乎呼吸交融，姜星淺心跳猛然亂了拍子，雙眸微微睜大。
少年黑發黑眸，嘴角噙著笑意，那張被酒液浸潤過的薄唇，性感又欲。
吐息間的酒氣，仿佛帶著若有若無的撩撥意味。
她突然想起之前煙火晚會時少年親過來的場景。
溫熱、柔軟，還有很好聞的清爽氣息。
姜星淺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瓣。
包廂內燈光昏暗，許清川一時沒有發現她的不對，緩聲重復開學時說過的話：“我說你永遠有資格要求我，你不想我做的事，我便不會做，你不用害怕向我提要求。”
話音落下，小姑娘久久沒有回應，視線還有些發直。
許清川順著她的目光往下垂了垂眼，發現她盯著自己的嘴唇目不轉睛。
緊接著，他聽到小姑娘的心聲。
【我要是這么親上去，會不會太魯莽了？】
許清川眉梢一抬，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在等自己。
他低低笑了聲，忽地偏了下頭，又湊近了些，甚至抬手揉捏著她的耳垂，嗓音經過烈酒冰塊的沖刷，風流肆意。
“皎皎怎么不說話？”
周圍光線不明，似有似無的蠱惑讓這里的氣溫倏地變得曖昧滾燙。
黑發下的那雙瑞鳳眼像是閃著一簇火，一直燒到人的心里，姜星淺被誘惑的心理防線逐漸崩塌。
她吞咽了下口水，直起身，微微往前湊。
在咚咚作響的音樂聲中，許清川垂著眼，長睫下的眸色宛若黑水翻涌，他就這么盯著小姑娘一點點靠近，微低的脖頸仿佛是一無所知等待被捕獵的獵物。
“來！我新調了一杯酒，你過來幫我嘗嘗味道。”
程煙此時突然出現，一把拎住姜星淺的后領，將人往吧臺拽。
姜星淺：“……”
許清川：“……”
程煙是真沒發現剛才這兩人在干什么，當時包廂內燈光昏暗，這兩人又經常湊在一起頭對頭說話，她就以為兩人是在平常的聊天。
“給。”
她將姜星淺摁在吧臺旁的高腳凳上，兩根手指推著一杯深藍漸變的酒到她面前：“我用伏特加調的新口味，你嘗嘗看有沒有什么建議。”
姜星淺愣愣地接過酒杯，人雖然還在這兒，但魂兒早就飛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只差兩厘米就親上去的畫面，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熱，根本沒聽清程煙說的什么。
她用微涼的手背貼了貼發燙的臉，耳邊捕捉到“你、嘗、嘗”這三個字，端起酒杯就來了個一口悶。
程煙收拾完酒瓶，回頭就瞧見姜星淺抱著個空酒杯。
她驚訝道：“你全喝了？”
姜星淺慢吞吞眨了下眼，突然覺得頭有些暈，她咂巴了下嘴：“一口悶。”
語氣聽著還挺驕傲。
“這酒度數很高的。”程煙覺得要壞事，她舉起一根手指在姜星淺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姜星淺定定盯著她看了好幾秒，嘴角突然抿起一個笑，抬手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剪刀手放在耳側。
“耶！”
程煙：“……”
死定了。
許清川沒想到自己就這么一會兒沒看著人，人就出事了。
這是姜星淺第一次喝醉，她酒量不算好，但平時少喝點兒也沒事。
許清川一邊將暈暈乎乎的姜星淺摟到懷里，一邊冷颼颼地看向程煙。
程煙輕咳一聲：“抱歉，沒注意。”
許清川冷冷看她一眼，將目光落在懷中的小醉鬼身上。
小醉鬼臉頰紅彤彤的，深藍色的大眼睛泛起霧氣，眼神也有些渙散遲鈍，仰頭一直盯著他。
帶著醉意的熱度順著她的耳后蔓延到脖頸，嘴唇濕潤殷紅，甚至連冷白的鎖骨都氤氳開一點薄紅。
又欲又勾人。
許清川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柔聲哄著：“我們回家，好不好？”
姜星淺已經醉了，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說什么，她眼神濕漉漉地，就這么看著許清川。
倏地，她歪了歪頭，粲然一笑，抬手啪唧拍在許清川臉上，還往中間擠了擠，聲音軟又嬌。
“許清川，你真好看。”
這句話說完后，小姑娘頭一歪，直接就這個姿勢，摟住許清川的脖頸，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許清川連忙抱住她往下滑的身體，胳膊穿過她的腿彎，將人橫抱起來往門口走。
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頭頂的水晶燈璀璨奪目，許清川站在電梯前垂眸看著懷中已經睡著的人。
小姑娘老老實實地攥著他的衣服，濃密且長的睫毛垂下來，眼尾泛著紅，一股淡淡的酒氣像是帶著小勾子噴灑在他頸側。
沒心沒肺睡得很香。
許清川嘆了口氣，坐電梯下樓去停車場。
找到車，他將人放到副駕駛，又任勞任怨地給她放平座椅，系上安全帶。
“你就是這么追我的啊。”許清川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輕笑道：“總是撩撥我，然后又不負責。”
姜星淺沒有感受到他的怨念，哼唧了兩聲，拍開在臉上作亂的手，聲音黏黏糊糊地：“棕球……別鬧……讓我睡覺……明天再陪你玩球……”
許清川：“……”
得，又當了回狗。
車子一路開回柏竹華庭，許清川下車抱著人上樓。
電梯運行到一半，姜星淺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上方的燈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往自己最熟悉的懷里蹭了蹭。
電梯發出叮地一聲，門打開，許清川走出去，在她頭頂上笑了聲：“小酒鬼醒了？”
姜星淺摟緊了他的脖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清他說的話，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里，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密碼門打開，智能管家感應到有人進來后打開燈，許清川在門口換了鞋，抱著人去客臥。
“現在醒了就自己換上睡衣，好不好？”許清川將人抱到床上放下，輕哄著：“我去給你做醒酒湯，不然你明天早上起來頭疼。”
姜星淺有時候會在許清川這里住，客臥里有她的睡衣，許清川打開衣柜拿出一條白色棉麻睡裙出來，放到床邊。
“知道怎么換衣服嗎？”
因為喝醉，姜星淺的眼神有些遲鈍，她定定看著半蹲在床前的俊美少年，反應了好一會兒，還打了個酒嗝，才開口。
“知道呀。”
許清川被她這么軟乎乎的語調弄得心癢，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才起身：“等我關上門出去就換衣服，換好就躺到被子里休息，好么？”
姜星淺乖乖點頭。
這是姜星淺第一次喝醉，許清川也不知道她會發生什么狀況，將門關上后，立刻去廚房煮了個醒酒湯。
公寓里每天都有鐘點工過來打掃，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新鮮的，許清川速度很快，醒酒湯做好后，倒進碗里吹涼，敲了敲門，進去看看小姑娘的狀況。
即便是喝醉，小姑娘也仍舊很乖巧。
臥室內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小姑娘換完睡衣后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睜著大眼睛，一臉安詳地盯著天花板，床尾還有剛才脫下來后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
許清川：“……”
就沒見過這么聽話老實的小醉鬼。
許清川將醒酒湯放在床頭柜上，把人扶起來，喂著喝了醒酒湯，又去衛生間擰干毛巾給她擦了擦臉。
姜星淺期間一點兒都沒鬧騰，讓張嘴就張嘴，讓閉眼就閉眼，聽話的不得了。
等將人伺候到睡著了，許清川關上門回到客廳，心里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也給自己倒了杯醒酒湯，背靠流理臺慢慢喝著，頭頂上方明亮的燈光落下來，長而濃密的眼睫微垂，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半晌，許清川忽地笑了下，心里被勾出一點兒壞心思。
“這么聽話……”
曖昧燒耳的話漸漸低下去，湮沒在唇齒間。
*
姜星淺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才醒，她揉著太陽穴起來的時候，懵了好久才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
昨晚喝了醒酒湯，她的頭并不疼，就是有點兒暈。
姜星淺在床上又癱了好一會兒，才拿過床頭的手機。
上面有很多人的消息，她先點開許清川的對話框。
【X：餐廳有南瓜粥，你醒來后先簡單吃點兒，等我中午回來給你帶飯。】
今天周四，姜星淺沒有上午的課，但許清川有早八，所以早早就出門回學校上課了。
她回許清川個好，又點開程煙的對話框，一臉沉重地發了條語音過去。
剛起來，她的聲音還有些啞。
“你的那杯酒后勁兒太大了，我現在還頭暈著呢，你以后少調吧。”
發完后，姜星淺將手機扔到床上，拎起自己的睡裙聞了聞，酒味兒雖然不濃，但味道也不太好聞。
她下床從衣柜里拿出換洗衣物就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洗完澡后，她擦著頭發去客廳，剛給自己倒了杯水，門口就傳來動靜。
許清川拎著幾個外賣盒走進來，一眼就瞧見神色蔫蔫的姜星淺正抱著杯水慢吞吞地喝著。
她剛洗完澡，皮膚泛著粉，頭發沒有擦干，水珠順著脖頸劃落在漂亮的鎖骨上，衣領都被打濕了些。
姜星淺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喝著水。
許清川把外賣放到餐桌上，走到她身邊，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毛巾給她擦著發尾。
“哪里不舒服？頭疼？”
“不是。”姜星淺打了個哈欠，眼里彌漫起霧氣：“頭暈。”
許清川摸了摸變干的發尾，將人轉了個身，面對面，然后把毛巾放在她的頭頂上慢慢擦著：“要不要今天請假休息一天？”
視線被毛巾擋住，姜星淺只能盯著許清川凸起的喉結。
脖頸的小凸起利落的上下滑動，又蘇又性感。
她掐了下有些蠢蠢欲動想摁一摁的指尖，移開視線，盯著地面：“不用。”
兩人離得太近，屬于許清川身上的氣息一點一點浸過來，姜星淺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
她推開許清川，一把拽下頭頂的毛巾，匆匆忙忙回到客臥。
“我自己去衛生間吹干，你把飯擺出來吧，我一會兒出來吃。”
許清川站在原地望著她頗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挑了下眉。
姜星淺再次出來的時候，許清川已經將飯菜擺好了，香氣撲鼻的味道溢滿了餐廳。
許清川給她盛了碗酸蘿卜老鴨湯：“先喝點兒這個，開胃。”
澄黃的湯汁上面飄著青綠的蔥花，里面還有玉米和娃娃菜，姜星淺光是聞著就來了食欲，拿起勺子慢慢喝起來。
吃了點東西，姜星淺的頭終于不暈了，精神看著也好了些。
她啃著玉米對許清川說：“對了，我們宿舍這周日要一起聚餐，咱們周六從拳擊館訓練結束后就直接回學校吧。”
因為小時候長得太漂亮，像個洋娃娃，姜星淺經常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幼兒園時有一回還差點兒被拐走，所以姜老爺子從小就訓練她的體能和防身能力。
除了之前她手受傷時休息了一段日子，這些年她一直都在練習拳擊和散打。
別看她瘦，但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許清川夾了一塊紅燒魚，擇好魚刺放到姜星淺的餐盤里，應了聲：“好，聽你的。”
*
周六，拳擊館。
姜星淺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許清川已經站在臺子上帶護腕。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過來，眸色頓時有些沉。
小姑娘今天扎了一個高馬尾，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立體的五官，素顏的小臉，皮膚又白又緊致，一雙藍眼睛熠著光，看著很純。
但是身材又非常火辣。
黑色緊身運動衣包裹住前凸后翹的身材，上衣是短款，露出腹部緊實的馬甲線，身材線條完美，沒有一絲贅肉。
她垂著眼往這邊走，一手繞著繃帶保護手腕，嘴里咬著另一端，修長的脖頸繃起，氣勢冷艷。
姜星淺動作利落地翻身上臺，走到臺中央，揚了揚下巴，像只驕傲的小狐貍：“今天和我打，不許手下留情。”
兩人的拳擊都是從小練到大的，現在已經很少需要教練在旁指導，多是在對打中積累經驗。
許清川將一副拳擊手套扔給姜星淺，碎發垂在額前的白色發帶上，眼尾噙著笑意：“好。”
上方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出招的那一刻，姜星淺的眼神倏地變得銳利。
兩人攻勢迅猛，他們太熟悉彼此的招式和弱點，一時間分不出勝敗。
又一拳砸過來時，許清川側身躲過，長腿一伸，絆住姜星淺的小腿。
姜星淺反應很快，胳膊反勾住許清川的脖子，卸力下壓。
兩人一同倒在臺子上，胸口劇烈起伏。
許清川雙手撐在姜星淺上方，額前碎發被汗水沾濕，眼睛很亮，汗珠順著下頜滴落，一滴一滴砸在姜星淺的鎖骨上。
姜星淺還勾著他的脖子，她笑著喘氣：“你還是讓我了。”
男女體能天生有差距，許清川跟她對打也就使了六分力。
許清川笑了聲，默認了。
兩人對視著，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挨著的皮膚都在發著燙。
這個姿勢太近，又太過引人遐想，氣溫漸漸攀升，兩人幾乎是同時想起來之前在深之公館那個被打斷的吻。
姜星淺心跳加快，身體里的血液還沒有平靜下來，一跳一跳的，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眼前的少年發絲凌亂泛濕，眸底漆黑暗沉，汗珠順著他的脖頸砸落，顯示出極強的侵略性和凌厲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強烈荷爾蒙的作用下，讓姜星淺昏了頭。
她突然勾著許清川的脖子往下壓了壓。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萬字，正式在一起！
第34章 在一起
仿佛是一個允許進攻的信號發出。
許清川眼瞼略垂下，喉結上下滾動，就這么看著姜星淺，而后慢慢俯下身……
“哈！”
“我就知道他們倆在這里吧！”
砰的一聲，門被人大力推開，姜京南的大嗓門響起來。
姜星淺立刻回過神，一把推開許清川，站起身，甚至還后退了好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許清川：“……”
他想殺.人！
姜京南翻身上臺，一把勾住許清川的脖子，興致勃勃道：“我也好久沒打拳了，今天咱倆打個痛快，看到我特意來陪你，高不高興？”
許清川：“……”
他瞇了瞇眼，一字一頓道：“高、興。”
他的表情太過危險，姜京南不由得后背一涼，正想后退，就被許清川反手勾住，一腳踹向他的膝窩。
姜京南嗷一嗓子，立刻趴下了。
許清川蹲在他面前，勾了勾唇：“今天我一定陪你練個高興。”
姜京南：“……”
倒也不必。
可這不是姜京南說了算的。
接下來的時間，他被許清川正著打，反著打，橫著打，豎著打，翻來覆去的打。
整個訓練室都是姜京南的嗷嗷聲。
姜星淺坐在臺下，一邊給還未散去熱意的臉扇風，一邊看著臺上被教訓的慘兮兮的姜京南。
那叫聲實在太慘，姜星淺原本還有些埋怨他來得不是時候，但現在聽得都開始可憐他了。
畢竟也是親弟弟，姜星淺忍不住想上去喊個停，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玩手機的程煙拉住。
程煙塞給她一瓶水，淡定道：“讓姜京南長點教訓，省得以后不會看人眼色。”
姜星淺：“……”
最后姜京南是被攙著離開拳擊館的，姜星淺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覺得他至少要躺在床上兩天才能恢復。
四人在附近一起吃了飯后直接回了學校。
姜星淺剛進宿舍，就聽到了紀卿卿的小聲啜泣，田甜在一旁輕聲安慰她。
“發生什么事了？”她走到紀卿卿旁邊。
紀卿卿低頭抹淚，田甜替她回答道：“和宋祈安吵架了。”
她站起身，讓姜星淺坐到她的位置上：“我晚上約了人討論小組作業，馬上要走了，你陪著卿卿吧。”
姜星淺點了點頭。
田甜離開后，宿舍里又恢復了安靜，姜星淺抽了張紙巾遞給紀卿卿，放輕聲音道：“卿卿，你愿意和我說一說你和宋祈安為什么吵架嗎？”
紀卿卿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幾下，才開口，聲音里還帶著哽咽。
“也不是吵架，你應該知道祈安回到宋家的事吧？”紀卿卿苦笑一聲：“畢竟你們都是一個階層的人。”
她也沒等姜星淺回答，繼續道：“自從他回去之后，我就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他把所有事都自己承擔，我什么都幫不上忙，即便我們現在在一起了，他也什么都不和我說。”
“今天我和祈安在吃飯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女人，她說宋家那樣的家族是不會承認我的存在的，更不會同意祈安和我在一起。”
紀卿卿現在還記得在那個光鮮亮麗的女人面前，她有多普通平凡，那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又有多輕蔑。
姜星淺擰了下眉，問：“宋祈安沒幫你說話嗎？”
他們這個圈子里捧高踩低、趨炎附勢確實是常事，階級觀念很嚴重，但宋祈安不像是會冷眼看著紀卿卿受委屈的人。
紀卿卿抽泣了聲：“祈安不知道，是我在上廁所時，那個女人突然跟進來和我說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也不知道這份感情到底有沒有未來。”紀卿卿眼神中透出迷茫：“是不是到最后我和祈安之間的結局，也會像祈安的父母一樣。”
因為權勢和家族分手，甚至再也見不了面。
“卿卿，你相信宋祈安嗎？”姜星淺輕柔地給她擦眼淚。
紀卿卿點了點頭。
姜星淺：“既然相信他，那就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不要自己胡思亂想，這樣只會加深你們的誤會。”
原著中，這兩人就是這樣，一個不說，一個不問，都跟沒長嘴似的，結果導致誤會頻生，糾糾纏纏到大結局才在一起。
紀卿卿想了想，覺得姜星淺說得有道理，她把眼淚擦干，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你說的對，我會和祈安好好聊一聊的。”
姜星淺看她堅強起來，松了口氣。
原以為這兩人應該是沒事了，直到她接到了許清川打來的電話。
“……什么叫紀卿卿現在情緒不太對，宋祈安被家里困住，所以他托你幫忙把紀卿卿送回學校？”姜星淺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把這段話重復了遍。
裝修雅致的包廂里，許清川站在陽臺上，目光掠過屋內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的紀卿卿，解釋道：“我今天來醉云閣談事，離開前碰到了過來吃飯的宋祈安和紀卿卿。”
姜星淺在那頭問：“然后呢？”
“然后在走廊打招呼的時候，又遇到了宋家和陳家的人，宋祈安他爺爺和他爸也在……”
“是不是他爺爺說什么了？”姜星淺嘶了一聲，打斷他，猜測道。
許清川嗯了聲，想起宋老爺子說完“祈安果然和你爸爸很像”那句話后，宋祈安和宋父立刻變了臉色，他嘲諷地扯了下嘴角。
“宋家有意和陳家聯姻，宋祈安現在被帶了回去，他說不放心紀卿卿一個人回學校，讓我幫個忙。”
頓了頓，許清川繼續道：“所以我先給你報備一下，你同意我再答應幫忙。”
語氣聽著倒是很溫柔，但話里的涼薄意味卻濃重得仿佛只要姜星淺不同意，他就會無情地把紀卿卿扔在原地。
姜星淺知道許清川是真的能干得出來這種事。
她趕緊道：“我同意了，你就幫個忙，沒聽說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句話嗎？萬一卿卿因為這件事和宋祈安分手了，咱倆罪過就大了。”
許清川說了聲好，又問：“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不行，我還有一個賞析報告沒交。”姜星淺的語氣立刻低了下去：“越到期末，作業越多，好煩。”
許清川哄了幾句，等把小姑娘哄開心了，才掛斷電話，轉身回到屋內。
自從宋祈安離開后，紀卿卿就保持著現在這個坐姿沒變過，眼角還有哭過的痕跡。
許清川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拿起外套，送人回學校。
低調的黑色豪車停在宿舍樓下，許清川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魂不守舍的紀卿卿，淡聲道：“已經到了。”
紀卿卿回過神，從后座下車，然后走到駕駛座那邊，對著許清川勉強笑了下：“謝謝你。”
許清川笑了笑，鏡片后的眼睛卻一片冷漠，他說了聲不客氣，就徑直開車離開。
……
宿舍里窗簾大敞，夕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室內只有不斷敲擊鍵盤的噠噠聲。
紀卿卿回來時，姜星淺正叼著個面包片趕作業，聽見門開的動靜，從書桌后抬起頭。
少女眼眶通紅，一臉失落傷心，狀態比上次看著還要不好。
姜星淺覺得麻煩了，連忙起身：“你沒事吧？”
紀卿卿緩慢地眨了下眼，瞳孔聚焦，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后，她就回到床上，把床簾拉嚴，將自己封閉到一個小空間里。
不一會兒，姜星淺聽見床上傳來壓抑后的啜泣聲。
她嘆了口氣。
雖然她和許清川這兩個配角的命運改了，但男女主之間的虐戀情深劇情好像還是沒有變。
……
晚上。
姜星淺剛洗完澡，正擦著頭發，就聽見已經躺到床上的田甜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然后大喊著：“臥槽！臥槽！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cp，姜星淺你快來，你要被人偷家了！”
姜星淺：“？？？”
什么玩意？
“不對！不對！”田甜一邊下床梯，一邊又喊著紀卿卿：“卿卿，你也被亂拉郎配了！”
紀卿卿：“？？？”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湊到田甜的手機面前。
手機頁面上赫然是傍晚許清川送紀卿卿回宿舍樓下的照片。
照片應該是抓拍的，看著有些模糊，夕陽昏黃的光線下，許清川坐在車內，只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和搭在黑色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皮膚白的過分，他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日光落在車內，鏡片后的瞳孔被點亮，為整個人添了些暖色。
而紀卿卿站在車前，笑容溫婉地和他說話。
田甜點了下頁面，論壇上的簡單粗暴標題就出現在眼前。
——許清川女朋友！！！
姜星淺挑了下眉。
紀卿卿呼吸一滯，立刻跟她解釋：“不是這樣的，今天是祈安讓許清川送我回來的，我們……”
姜星淺早就知道來龍去脈，擺擺手打斷紀卿卿有些慌亂的解釋：“我知道，許清川今天和我說過會送你回來。”
紀卿卿聞言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因為她和宋祈安的事讓姜星淺和許清川之間也出現誤會。
帖子熱度很高，姜星淺拿過自己的手機，點進論壇翻看評論。
樓主只放了兩張照片，除了剛才那張，還有一張是紀卿卿從許清川車上下來的。
許清川本就是論壇上的風云人物，之前魏柚放言追他又放棄的事更是讓許多人好奇他的理想型。
這兩張照片一出現，立刻在校園論壇內掀起了不小的動靜。
姜星淺往下翻了翻，和當初軍訓時論壇上大多數人認為她是許清川女朋友一樣，現在仍舊不用本人認證，論壇上直接蓋棺定論紀卿卿是許清川的女朋友。
還取了個cp名，叫清卿。
【264L：果然溫柔的人喜歡的也是溫柔型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是真的般配。】
【288L：嗚嗚嗚我的男神又沒了一個！】
【311L：你們怎么就這么確定兩人是一對？許清川之前不是跟中文系的系花姜星淺關系也很好嗎？】
【313L：樓上一看就是沒吃過之前的瓜，我來給你科普一下，姜星淺和許清川是發小，像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最不可能在一起了。】
【324L：沒錯，我站天降，清卿cp給我鎖死啊啊啊啊！！！】
姜星淺：“……”
她盯著帖子里那幾條討論選擇青梅還是天降的評論，嘖了聲，勝負欲熊熊燃燒。
本來她是打算在暑假和許清川正式表白的，現在看來有必要提前一下，而且還要盛大的讓其他人都看到。
她要讓這些邪.教cp看看，她這個小青梅才是正宮！
紀卿卿也翻了翻帖子下面的評論，越看眉頭擰的越緊。
她和宋祈安在一起不久，而且也一直沒有正式公開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姜星淺，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紀卿卿一臉歉意。
“這不關你的事。”姜星淺打斷她的道歉，正在手機上搜索轟動的表白方法，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眉梢一抬，笑了聲：“而且我就喜歡刺激打臉的反轉劇本。”
紀卿卿：“……”
“欸！”田甜突然叫了聲：“你們快看，帖子沒了！被刪了！”
姜星淺一愣，打開論壇，再點進去剛才的帖子，果然已經被刪得一干二凈。
下一秒，手機震動起來，是許清川打來的電話。
姜星淺拿著手機去陽臺。
現在已經快到門禁時間，宿舍樓下沒有多少人，只有幾對膩膩歪歪的小情侶，她扶著欄桿吹風，按下接通：“喂。”
許清川開門見山道：“皎皎，你有沒有看到論壇上的帖子？”
“看到了。”姜星淺扁了扁嘴，哼了聲：“許清川，你這個禍水。”
聽到小姑娘還有心情罵他，許清川不僅沒生氣，反而放松了下來：“我已經讓姜京南把帖子給刪了，這種事我保證不會再出現第二次，不要生氣，好不好？”
昏黃的路燈拉長了正在樓下不舍分別的小情侶的影子，姜星淺盯著看了會兒，就移開了視線。
她輕聲說：“我沒生氣呀，你送人回來早就提前和我說過。”
頓了頓，姜星淺笑起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溫軟的語調順著電流砸進了許清川的心里。
當初小姑娘那么在乎劇情，他原本還擔心小姑娘看到論壇上的帖子會胡思亂想，但沒想到她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許清川突然很想見她，冷清的黑眸變得柔軟：“皎皎，明天上午我沒課，到時我陪你一起上課，好不好？”
“好……等等！”
姜星淺答應到一半，想起來自己剛才在手機上看到的最轟動的表白方式，她需要提前準備氣球、鮮花、蠟燭……好像還有話筒。
這些可不能讓許清川瞧見。
“不行。”姜星淺輕咳一聲，想了想，扯了個理由：“我最近作業太多了，要忙著補，你要過來，我就沒心思寫了。”
許清川知道她對待作業一向認真，嘆了口氣：“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也不行。”姜星淺繼續拒絕：“我這兩天估計一直都很忙。”
“吃個飯也沒時間？”
“嗯，我都是讓室友給我帶飯回來，廢寢忘食地沉迷寫作業。”
許清川：“……”
怕許清川還要繼續問，姜星淺連忙道：“就先這樣，我還沒吹頭發呢，一會兒宿舍該斷電了，拜拜！”
說完就立刻掛了電話。
那邊，許清川把已經被掛斷的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眉心微擰。
還沒來得及細想不對之處，姜京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接通后，那邊開口就道：“許清川，我幫你刪帖子，你要怎么感謝我？”
夏日蟬鳴聲不斷，擾的人頭疼，許清川捏了捏眉心，淡聲問：“你要什么？”
姜京南嘿嘿笑了聲：“你那輛限量版布加迪威龍給我開一個月。”
他眼饞許清川那輛車很久了。
“可以。”許清川很快同意：“明天我讓人把車鑰匙給你送過去，掛了。”
等許清川把電話掛了，姜京南還沒有回過神，他之前磨了許清川大半年，這個人都沒有同意，這次居然這么痛快就答應下來。
總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同宿舍的男生在姜京南面前揮了揮手：“干嘛呢？傻了？”
姜京南回過神，吹了個口哨：“就是覺得我賺了，幫許清川刪個帖子，賺他一輛車。”
舍友也知道姜京南幫忙刪帖的事，笑道：“軍訓時他和你姐的帖子到現在還在論壇上掛著，他也沒說刪，這回這帖子不過剛起來，他就立刻讓刪了，真怪了。”
姜京南聞言突然察覺到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他撓了撓頭，嘀咕道：“難道是為了宋祈安？”
畢竟紀卿卿是宋祈安女朋友，和室友女朋友傳緋聞，好像是不太好。
*
許清川發現這兩天姜星淺一直在有意地躲著他。
他約她出門，她說期末到了要去圖書館學習，結果他去圖書館沒找到人，再問她她又說自己改變主意在宿舍復習。
他約她一起吃飯，她說自己早就吃完了，但沒過多久，他便看見她和田甜一起去食堂。
凌晨兩點，夜晚一片漆黑，零星有幾顆星星在天空閃爍，悶熱異常。
許清川站在陽臺上，手里拎著一瓶啤酒，臉被光影切割的凌厲清晰，黑眸中的情緒比夜色還要濃重。
他看了眼中文系明天的課表，扯了扯唇角，決定堵人。
……
姜星淺這兩天上網買了一大堆表白用具，天天不是在取快遞，就是在取快遞的路上。
上午最后一節課結束，她拿著包跟著田甜、紀卿卿一起離開教室。
手機響起，又是快遞的電話。
她接通：“嗯，好，你放在大門口的驛站，我這就去拿。”
掛了電話，姜星淺點開app想看看是什么東西到了，前面的兩個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沒注意，直接撞到了田甜的后背。
“怎么不走了？”她問。
田甜回頭看了她一眼，讓開身子，給她指了指前面。
姜星淺順著手指的方向，轉頭看去。
一身黑衣黑褲的許清川正站在后門處，今天天色不是很好，云層深厚，稀薄的光線掠過他的眉眼，黑發散在額前，脖頸處露出一點兒銀鏈。
走廊上的冷光落在他身上，姿態漫不經心，顯得整個人清冷又倨傲。
周圍人還沒走完，很多女生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但他的目光卻只盯著姜星淺一個人。
姜星淺看見他后，立刻瞪大眼睛，背過身手忙腳亂地點著手機，退出app頁面。
可不能讓許清川看到她買的東西，不然以他的敏銳，一定會發現她要干什么，那就不是驚喜告白了。
許清川眸色微沉，邁步走過來。
田甜和紀卿卿對視一眼，默默先離開。
等姜星淺弄完手機，環視一圈，發現后門這里只剩她和許清川兩個人了。
她輕咳一聲：“你怎么來了？”
許清川垂眸看了她一會，倏地笑了下：“我要不來，還不知道你要躲我到什么時候。”
姜星淺下意識想反駁，但教室里突然走進來幾名抱著書的學生，她就把話咽了回去。
這間教室馬上就要開始上課，許清川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到了樓梯間。
樓梯間內光線昏暗，只有稀疏的日光透過上方的小窗戶灑進來。
姜星淺眨了眨眼適應有些暗的環境。
隱秘而又狹小的空間，她和許清川幾乎緊緊挨在一起，屬于少年身上的清爽氣息迎面纏繞過來，姜星淺心里不由得涌起異樣感。
她被許清川推到了墻上，后背貼著有些冰涼的墻面，前面就是少年人的胸膛，相撞的心跳發出共鳴聲。
她想退，但后面就是墻，于是只能偏了下頭。
然而，下一刻，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
姜星淺干巴巴道：“你要干嘛。”
許清川的臉半陷在陰影里，黑長的睫毛垂下來，他輕輕摩挲了幾下手中又滑又嫩的皮膚，壓低的聲音磁沉：“你躲什么？”
姜星淺死不承認：“我沒有。”
許清川微瞇著眼，沒有眼鏡遮擋的眼睛漆黑深邃：“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有任何不對勁，你覺得我會發現不了？”
確實如此。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許清川更了解她。
姜星淺心虛地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像是小刷子掃在人的心上。
她抬頭望向許清川，正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突然發現許清川那雙瑞鳳眼里布滿了紅血絲。
她心里一驚，又上下打量了眼許清川。
昏暗的光線下，許清川以往常掛在嘴邊的笑沒有了，黑眸沉沉，清冷矜貴的臉隱在陰影中，忽明忽暗，充滿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就跟書中寫的黑化后的模樣一模一樣！
【難道許清川提前黑化了！可是紀卿卿這個女主也沒刺激他啊……】
許清川聽著腦海里傳來的聲音，緊繃了兩天的理智冷靜徹底崩壞。
他胸口起伏了幾下，再也忍不下去，捏緊了小姑娘的下巴，徑直俯下身堵住她的唇，以最強勢直接的姿態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姜星淺正在心里算著許清川黑化的時間，唇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她雙眸倏地睜大，愣愣盯著眼前放大的俊臉。
和之前煙火晚會那一觸即分的吻不同，姜星淺可以清楚感覺到許清川正在含著她的唇瓣細細碾磨。
她甚至知道許清川今天用的漱口水是柑橘味道的。
迷人又好聞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包裹住。
如鼓點般密密麻麻的心跳在耳邊響起，讓人耳熱眼花，姜星淺下意識攥住許清川胸口的衣服，眼里也升起霧氣。
這個吻停留的時間并不長，許清川很快退離，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老子只有你一個！”
許清川一向是溫潤有禮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爆粗口，語氣里也失了以往的溫潤沉穩。
他直起身，看著還有些呆呆的姜星淺，捧起她的臉，一字一頓道：“我現在先把話給你說明白，你聽清楚。”
“我喜歡你，年少到現在，讓我心動的只有你，從沒有別人。”
沒有亂七八糟的其他人，也沒有什么所謂的女主。
從始至終，他喜歡的永遠只有姜星淺。
還處在震驚中的姜星淺聽到這句話，緩慢地反應了下。
所以許清川這是在和她表白？
她還沒告白呢，許清川就已經先一步和她表白了？
嗯？還有這種好事？
再次聽到姜星淺心聲的許清川：“……”
過了會兒，姜星淺徹底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捂著嘴，不可置信道：“你這是表白？！這么敷衍？！而且……而且還親人！我都還沒答應你呢！”
熱意在小姑娘臉上逐漸蔓延，連脖頸都徹底紅透了。
許清川低下頭，睫毛像一道陰影遮在眼下，和她平視：“當然不會給你這么不浪漫的表白，這次只是先把我的心思告訴你。”
頓了頓，他嘆息道：“以免你又躲我，你知道這兩天我有多難受嗎？”
煩躁、不安、心慌，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把他淹沒。
更何況之前還發生了論壇的事，他實在是怕小姑娘又因為劇情想要遠離他。
再強大的人，面對感情也仍舊會患得患失。
“我沒躲你，我那是……我那是…”
姜星淺抿抿嘴，現在清楚許清川也喜歡她，她就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這幾天是在準備和他告白，以免他太驕傲。
最后她嘴硬道：“反正我就是沒躲你，是你自己胡思亂想，還怪到我頭上。”
聽到小姑娘的心聲，許清川眸中劃過驚訝。
她沒有躲他，而是在準備和他表白？
整個人被巨大的驚喜砸中，許清川內心像是泡進了暖融融的熱水里，劇烈沸騰起來。
他將氣鼓鼓的人摟到懷里，啞聲哄著：“是我錯了，我和你道歉，我不該胡思亂想，但那都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聽到他的話，姜星淺忍不住抿嘴笑起來。
世界上沒有什么比兩情相悅更讓人開心的了。
她戳著他的胸口，小公主脾性上來，開始提要求：“你得好好追我！告白也要正式點！必須要浪漫！不然我就不答應！”
許清川牽住她的手，親了親她細白的指尖，嗓音溫柔繾綣：“一定給我們皎皎最浪漫的表白儀式。”
……
回到宿舍后，姜星淺的臉還是燙的。
田甜吃著冰棒過來摸了摸她的臉：“你發燒了？”
不然這臉怎么這么紅。
她的手剛摸過冰棒，冰涼冰涼的，姜星淺被她凍得一激靈，回過神，忍不住低頭害羞地笑起來。
田甜一副見鬼的表情：“腦子燒壞了？”
姜星淺：“……”
她快速說了聲沒事，然后就爬上了床，把簾子一拉。
遮光的床簾遮擋了外界的光線，床里面很昏暗，姜星淺又想起在樓梯間的那個吻。
灼熱、滾燙。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嘴唇，仿佛還能感受到許清川貼上來的柔軟觸感。
雖然有預感許清川也是喜歡她的，但真正知道后，還是免不了心跳加速，像是做了個美夢。
姜星淺摸著唇瓣笑起來，忍不住一遍遍回想當時的場面，臉上的熱度越來越高。
想到她和許清川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之前也沒接過吻，姜星淺覺得她非常有必要學習一下。
她拿出手機，偷偷摸摸地點進網頁上搜索該怎么接吻。
網頁上的技巧五花八門，姜星淺越看越臉紅，但還是忍下羞恥繼續點進去。
查著查著，手機一閃，突然蹦出個頁面。
姜星淺看著上面交纏在一起的刺激性頁面：“……”
這個手機怎么回事！！！
居然這么不正經！！！！
她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關上，甚至還欲蓋彌彰地把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心跳聲幾乎震耳欲聾，腦海里揮之不去那一晃而過的畫面，姜星淺覺得自己燙的都能冒煙兒了。
她捂著胸口盯著藏著手機的枕頭，盯著盯著，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猶疑。
但是……
早晚也要到這一步的吧……
她要不……也趁機學一下？
姜星淺掙扎了會兒，最后默默拿過耳機帶上，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下床簾關的是否嚴實。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她深吸一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繼續打開頁面，面紅耳赤地看了下去。
*
雖然兩人把話說開了，但臨近期末考試，中文系和金融系都是任務重的學科，兩人見面的次數很少。
不過許清川每天晚上都會來陪姜星淺吃飯。
姜星淺看著許清川眼下的青黑，忍不住勸道：“你那么忙就不用專門來陪我吃飯了。”
又要忙期末，又要管公司，她真怕哪天許清川的身體受不住。
許清川把糖醋排骨夾到她的餐盤里，音調懶洋洋地，逗著人：“不行，我現在必須要表現好一點，等正式告白時爭取加點兒分。”
他刻意加重了“告白”兩個字的讀音。
姜星淺耳根開始變紅，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慢吞吞地吃著，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許清川一眼。
“你都準備好了？”
許清川：“嗯。”
他抬手把小姑娘嘴邊的頭發撥到耳后，唇角勾起來：“放假第一天的下午和晚上留給我。”
姜星淺瞬間就明白那天要干什么，垂下眼，哦了聲。
有了期盼之后，日子就過的非常快。
京大的期末考結束后，暑假就正式開始了，姜星淺站在衣帽間挑了挑去，最后選了一條紅色吊帶裙。
她記得許清川說過，他很喜歡她穿紅色的衣服。
吊帶裙前后都是方領，正好露出形狀漂亮的鎖骨和脖頸，腰線處收緊，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裙子放下來后剛好到膝蓋，下面的兩條小腿白嫩光滑，瘦削勻直。
換好衣服后，正好許清川發了消息說在門口等她。
姜星淺挑了一個黑色小包，就趕緊下樓。
安黛和姜今淮正好都在客廳，瞧見她下樓，呦了一聲。
姜今淮：“乖寶打扮的這么好看要去哪啊？”
姜星淺一邊在門口換鞋一邊說：“和許清川出去玩兒。”
頓了頓，她的目光落在姜今淮身上，想起之前姜今淮說要給未來女婿一個下馬威的話，咬了下唇，問：“爸爸，你喜歡許清川的對吧？”
姜今淮喝了口茶：“喜歡啊，你跟他出去，爸爸一向放心。”
姜星淺滿意了，覺得將來她帶著許清川進門時，姜今淮至少不會太生氣。
“我走啦。”她和坐在客廳的父母打了個招呼，就像剛破殼的小鳥一樣，迫不及待地飛奔出去。
姜家大門口，許清川站在車前等她。
少年模樣清俊，冷白皮，短發利落，穿著白衣黑褲，身材頎長。
日光落在他身上，將他的面容勾勒的流暢完美，冷清的眉眼在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刻，拉扯出寵溺溫柔。
兩人上了車，姜星淺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我們要去哪？”
許清川：“先去游樂場的鬼屋玩一圈，再去吃飯，然后晚上帶你去一個地方。”
“游樂場？”車子開動，姜星淺指著一晃而過的后花園：“咱們兩家的游樂場你還沒玩夠？”
這個游樂場有許多項目，旋轉木馬、碰碰車、秋千等等，除了沒有高空項目，其他的項目幾乎都有。
大概跟前世她死于飛機失事有關，這輩子她有恐高癥，一到高處就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
“你不是一直想去玩一次鬼屋。”許清川打著方向盤，勾了勾唇：“今天就幫我的小公主圓夢。”
姜星淺很喜歡這種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覺，她撥弄著包上的寶石暗扣，垂著的眼睛彎成小月牙。
……
到了游樂場，許清川帶著姜星淺取了票就直接去了鬼屋。
正值假期，游樂場人很多，許清川買的是VIP套票，但還是排了十五分鐘才到他們。
一進鬼屋，溫度立刻降了下來，四周陰森森的，地上還有頭骨和發黑的血跡，加上前方時不時傳來的尖叫聲，氣氛被渲染的很恐怖。
許清川牽住姜星淺的手：“怕不怕？”
姜星淺膽子一向很大，對鬼屋其實好奇躲過害怕，她撓了撓許清川手心，笑著逗他：“我不怕。怎么辦？你沒辦法英雄救美了。”
原以為許清川會被她問住，沒想到他面不改色地改口：“那我怕，你保護我，美救英雄也不錯。”
姜星淺：“……”
臉呢！
這時，后面的一對小情侶走過來，男生聞言輕蔑地看了許清川一眼，低頭對他懷里的女孩子說：“你還說這人長得帥，但長得再帥有什么用？還不是膽小的要讓他女朋友保護，我告訴你，你要注重內涵……”
剩下的話，隨著兩人走遠，逐漸聽不見。
姜星淺抬眼看向許清川，正想安慰他別放在心上，沒想到許清川突然笑了下。
姜星淺：“？”
“好好保護我。”許清川低頭在她耳邊，咬字清晰：“女朋友。”
姜星淺：“……”
這就開始沒臉沒皮了是吧！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姜星淺慶幸鬼屋光線昏暗，許清川應該看不到她變燙的耳垂。
她一把推開湊近的俊臉：“趕緊走了！”
聲音雖然聽著怒氣沖沖的，但并未反駁許清川剛才的稱呼。
許清川緊了緊牽住她的手，跟著她并肩往前走。
接下來一路上，姜星淺徹底展現了她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別的女生被醫院的無頭女尸嚇得尖叫，她一點不害怕，反而興致勃勃地去找尸體的頭，活生生把鬼屋完成了密室逃脫。
甚至在路過一個拐角，一只鬼突然從底下伸手握住她的腳踝時，她也只是愣了下，發現扮鬼的工作人員手很涼，還特地蹲下來，囑咐人家要注意保暖。
工作人員都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
姜星淺因為體寒，包里隨時都會備著暖貼，她掏了掏包，把暖貼送給工作人員：“給你，貼著吧。”
工作人員盯著手里的暖貼，懷疑人生道：“謝、謝謝？”
姜星淺：“不客氣。”
工作人員：“……”
許清川：“……”
他笑著把人拉起來：“好了，走過這里我們就到出口了。”
一出來，外面的陽光倏地有些刺眼，許清川抬手給她擋了擋陽光。
雖然已經離開鬼屋，但兩人的手還是沒有分開。
接下來兩人又去玩了幾個感興趣的項目，等快到晚飯的時間，許清川帶著她去吃了她最愛吃的日料。
夜風習習，姜星淺開著車窗看風景，直到快到山頂，看到那熟悉的好像宇宙飛船的建筑，她才反應過來：“你要帶我去天文館？”
許清川停好車，解開安全帶，帶著她下車：“嗯，走吧。”
雖然知道他要在今天表白，但姜星淺實在想不出在天文館要怎么做。
難道許清川要帶她夜觀天象，然后說他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兒？
電梯一路到頂層，許清川牽著她走到了一扇熟悉的門前。
“這里面的機器修好了嗎？”姜星淺歪了歪頭問。
這間觀測廳就是去年暑假他們來看流星雨時，許清川說里面的機器出問題的那間。
許清川笑了笑，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他把她的手放在門把上，看著她的眼睛：“推門進去吧。”
臨到關頭，姜星淺倏地有些緊張，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深吸一口氣，慢慢擰開把手，推開了門。
看清里面的場景后，她瞳孔擴大，驚呼了一聲，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幅震撼的場面。
入目便是浩瀚星海，上方的天幕映著數千顆星星，時不時還有流星一閃而過，無數星辰落在身側、腳下，整個人像是走在星河上。
許清川為她造了一片星空！
許清川在她身后把門關上，隔絕了最后一點光源，他牽著她慢慢朝著星河中央走去。
“喜歡么？”他腳步停下，低頭看她。
姜星淺的眼睛里也含著點點星輝：“喜歡，你是怎么做到的？”
“觀測廳的整體結構改成了黑色橢圓形，然后結合光、影、聲、色，利用智能交互設備和黑鏡反射模擬現實的星空分布。”許清川簡單給她解釋了下，拉著她的手碰了碰空中漂浮的星星。
總結下來就是，用無數錢和科技砸出來的。
因為她喜歡星海，所以他為她造了一片只屬于她的星空。
姜星淺看著這片星空，短暫了走了幾秒神，緊接著腦內突然閃過一串火花。
——“怎么鎖了？”
——“……新來的那批儀器出了問題。”
不是因為機器出問題。
而是，
那時的他，就已經準備和她表白的。
“你是不是……”
姜星淺眼眶泛酸，心口像是被灌了酒，酸酸漲漲的。
“噓。”許清川笑著點了點小姑娘的唇瓣：“先聽我說，好么？”
姜星淺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嗯了聲。
許清川垂眼看著她，深吸一口氣，溫聲開口：“其實我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看到你和別的男生站在一起會吃醋，會產生可怕的占有欲，會忍不住一次次地試探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許清川喉頭發緊，啞了聲音，繼續說：“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微信置頂早就是你，也只有你。”
“980518，我設這個密碼的原因不是因為那天是我們的生日，而是……”
他微微俯下身，和她平視，漆黑的瞳孔中含著溫柔滾燙的星火，一字一頓道：“而是因為，在那一天，我遇見了你。”
姜星淺倏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許清川臉上褪去以往的漫不經心，充滿了認真和鄭重。
他說：“姜星淺，我喜歡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正式而浪漫。
他給了小姑娘想要的所有儀式感。
這句話一出，姜星淺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原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許清川默默喜歡了她好久。
無論是微信置頂，手機密碼，
還是……這間原本在一年前就該被她打開的告白星空。
許清川已經等了她好多年。
“愿意的。”
姜星淺主動上前緊緊抱住他，將自己的心意完全袒露：“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雖然知道小姑娘不會拒絕，但直到這一刻，許清川才徹底有了塵埃落定之感。
他緊緊回抱住懷中的人，親著她的耳垂，啞聲一遍遍重復。
“喜歡你。”
“只喜歡你。”
僅僅是擁抱已經不能緩解姜星淺心里的滿漲感，她撐著許清川的胸口仰頭，視線慢慢從他的眉眼劃過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那殷紅的唇上。
她踮起腳尖，摟住許清川的脖子靠近，睫毛顫了顫：“許清川，吻我。”
小姑娘的眼神直勾勾的，又亮又熱，明目張膽地沖他索吻。
許清川眸色暗沉，喉結滾動了幾下，大手托住她的后腦，徑直吻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兩次的一觸即分和淺嘗輒止。
這次是大面積的攻略城池。
作者有話要說：
【tips】
1、之前皎皎和男主軍訓照片——指路第10章
2、皎皎喜歡星空、觀測廳被鎖——指路第5章
【閱讀指南】
1、文中宋老爺子提到“祈安和你爸爸真像”，這句話是反諷，說宋祈安和他爸都喜歡上了普通人
2、姜京南刪帖，是因為他是計算機系的
3、文中有關人造星空的資料來源于百度
第35章 熱
點點星光映在兩人身上，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而黏稠。
和煙花晚會時那一觸即分的觸感不同，也和在學校樓梯間的淺嘗輒止不一樣。
唇瓣被舌尖緩慢細致地一點點描繪，最后被撬開，周圍一片安靜，甚至能在耳邊聽到攪動的細微水聲和衣料摩擦聲。
許清川的手慢慢摩挲著她的后頸，帶著溫柔的安撫，又含著讓她無法退后的強勢。
姜星淺感覺自己心跳的不正常，呼吸都被壓縮，口腔里溢滿屬于許清川的柑橘香氣，清爽又甘甜的味道撩動著舌尖。
情不自禁地讓人想要更多。
她緊緊攥著他胸口的衣服，感受到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過來的溫熱體溫，試著笨拙地回應了下。
濕潤、火熱。
這是姜星淺在主動后的第一感覺。
緊接著就換來許清川的變本加厲，落在她的后頸的手倏地下滑，握住她的腰將人提了起來。
“啊！”
姜星淺驚呼了聲，睜開了雙眼。
許清川抱著她走到角落里的柜子上，將人放在上面，抬起她的下巴，低下頭繼續長驅直入，又深又重，她的舌根都被吮得發麻。
大片星辰落在身后閃爍，姜星淺這次沒有閉上眼睛，就這么看著面前的人長睫微顫的吻著她。
少年皮膚白皙，近距離看沒有一點毛孔，眼尾泛著紅，仿佛欲.念難平，眉眼間涌動著勾人心魄的張力，昳麗地無法用語言描述。
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清川才稍稍退后了些，但仍舊含住她的唇瓣輕輕舔舐，呼吸糾纏在一起，曖昧又繾綣。
他睜開眼，映著滾燙的點點星火，熾熱又深情，正正對上小姑娘的目光。
姜星淺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過了一秒，覺得這樣太沒氣勢，又默默將視線轉了回去。
小姑娘今天特意打扮過，身上的紅色吊帶裙垂感很好，襯得她的膚色雪白，深藍的大眼睛里泛著點點水汽，卷翹的睫毛時不時顫一顫，唇瓣被吻的殷紅水潤。
真的像一個精致易碎的洋娃娃。
許清川低低笑了聲，偏了下頭，唇瓣落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下，嗓音暗啞又性感：“我的皎皎怎么這么可愛。”
耳垂處仿佛有電流一躥而過，又酥又麻，讓指尖都發著燙，姜星淺嘴里發出一聲軟糯的嚶嚀，像只露出肚皮的小奶貓在叫喚。
“……”
觀測廳內只有碎光浮動，光線漆黑昏暗，姜星淺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倏地緊了力道，滾燙粗重的吐息落在耳畔。
“敏感點？”
聲線低沉磁緩，染了些放蕩風流，挑動著姜星淺的神經。
她正想說不是，但許清川根本不是在詢問她，頭一偏，舌頭撬開她的牙齒，又鉆了進來，壓著她的舌根反復碾磨。
……
回程的路上，許清川一直在哄生悶氣的小姑娘，但直到到了姜家門口，小姑娘的氣性還是沒消。
姜星淺拉開車門就要下車，但拉了幾下拉不開，她氣鼓鼓地扭頭：“開車鎖！”
許清川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
姜星淺一看他過來就立刻往后仰，抬手捂住嘴巴，聲音悶悶地：“不許再親了！我的嘴都破皮了！”
自從她發出那一聲叫，許清川就跟打了激素似的，摁著她親，她發出嗚嗚聲抗議，結果這人反而更激動了。
“哪有人……哪有人剛表白就這樣的。”姜星淺越想越生氣，兇巴巴地捏住許清川的臉狠狠揉搓：“我都說好幾遍不要親了，現在這樣，我明天要怎么見人啊！”
車內燈昏暗，許清川順從地讓小姑娘出氣，目光落在她紅腫破皮的嘴唇上，心疼地摸了摸。
“我錯了。”許清川親了下她的鼻尖。
姜星淺哼了聲，拍著他的臉：“罰你一個禮拜不準親我！”
許清川：“……”
“這個懲罰有點兒太狠了吧。”他討好地吻著姜星淺的指尖，可憐兮兮道：“我這好不容易得償所愿，咱們換一個懲罰？”
“不行！”姜星淺恃寵而驕的勁兒上來了，揚了揚下巴：“你要不答應，就說明你剛才不是真心道歉，我就再給你延期！”
“要不一天？”許清川討價還價。
“一個禮拜。”姜星淺不為所動。
“兩天？”
“你再多說，不讓我下車，我就給加到兩個禮拜！”
許清川：“……”
他這回終于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么滋味兒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主動權和決定權從來都在姜星淺手里，他就只有老實聽話的份兒。
“回去記得熱敷一下。”許清川嘆了口氣，解開車鎖，親了親她的額頭：“早點休息。”
面前的人眼神可憐兮兮又充滿克制隱忍，姜星淺就……有點兒于心不忍。
她看了看許清川，臨打開車門前，突然捧住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快速道：“你要是表現得好，可以減刑。”
說完就立刻打開車門跑了。
許清川伸出去的手就這么停在半空中，他看著前方消失的背影，慢慢摸了下嘴角，低低笑了起來。
*
燥熱的夏日午后，室內空調溫度調的很低，姜星淺穿著吊帶短褲，兩條大長腿在床邊晃蕩，上半身趴在床上擼貓。
放了暑假，許清川繼續被許父扔進公司里鍛煉能力，他最近很忙，兩人只有晚上有時間在家里的游樂場偷偷見上一面。
“每次還要避開攝像頭。”姜星淺揉著胖橘的肚皮，嘀咕道：“跟偷情似的。”
雖然已經正式在一起，但她和許清川還沒有談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家里的長輩。
胖橘不知道她的煩惱，被揉的舒舒服服，發出奶貓叫聲。
“喵～”
姜星淺樂了，繼續揉著手心下柔軟的肚皮：“整個家里就你和棕球最幸福。”
成天除了吃和睡，就是到處搗亂。
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
姜星淺把胖橘撈進懷里，拿過手機一看，是許清川發來的消息。
【X：干什么呢？】
姜星淺笑著拍了張胖橘在懷里撒嬌的照片發過去。
【皎皎：照片.】
【皎皎：在擼貓，你呢？】
那邊很快回復過來，簡簡單單三個字，看得姜星淺耳朵發燙。
【X：在想你。】
自從在一起后，這人就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情話張嘴就來。
要不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他沒有談過戀愛，不然就以他這游刃有余的樣子，說他是情場浪子她都信。
嗡嗡——
手機又震動了幾下。
那邊看她沒回，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X：所以我的女朋友想我了嗎？】
輸人不輸陣！
都已經在一起一個多禮拜了，姜星淺覺得自己這動不動就被撩的害羞的毛病要改，她拍了拍有些發熱的臉，拿過手機打字，開始反撩。
【皎皎：想了，特別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X：既然如此，那皎皎要不要來公司看一下你男朋友？】
姜星淺：“……”
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
不過反正她下午也沒事兒干，去一趟好像也沒什么。
但不能答應的太快，那就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得矜持一下。
【皎皎：你求我。】
【X：我求你。】
這回復速度快的，姜星淺合理懷疑許清川一直守在手機前，而且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打下了這幾個字。
姜星淺：“……”
談個戀愛連臉都不要了是嗎？
小情侶之間拉扯了幾下，最后姜星淺答應一會兒去許氏集團看他，并和他一起吃晚飯。
姜星淺放下手機就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
寬松白T和黑色牛仔短褲，上衣剛好蓋住臀部，露出一圈黑色短褲，兩條長腿又細又直，白得晃眼。
胖橘跟著她到衣帽間，發現她要出門，走到她腳邊蹭了幾下，又躺到地上露出肚皮，表示不想讓她走。
姜星淺一手撈過胖橘在懷里揉了幾下，一手挑了個藏藍色的棒球帽帶到頭上：“胖橘乖，等我回來再陪你玩兒。”
*
許氏集團坐落在市中心最繁榮的商業區，姜星淺開車先去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打包了兩塊小蛋糕，才慢悠悠地走進公司。
姜星淺以前也跟著許清川來過許氏集團，熟門熟路地坐電梯上樓。
大片日光沿著走廊鋪灑而下，時不時傳來鍵盤打字的噠噠聲，姜星淺一出現，秘書處的人就發現了她。
陳特助是許清川的助理，見到這位自家老板放在心尖上的小青梅出現，立刻邁步過來。
“姜小姐。”
姜星淺沖著秘書處的人友善的笑了笑，隨后問：“陳特助，許清川在辦公室里嗎？”
“在的。”陳特助帶著姜星淺往前面走：“小許總交代過，您來了可以直接進去。”
陳特助把姜星淺送到門前就默默離開。
姜星淺抬手正想敲門，突然一頓，想了想，敲門的手拐了個彎兒落在門把上，盡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轉動，然后慢慢推開門進去。
她悄悄從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
辦公室內光線充足明亮，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地面折射出菱形光影。
許清川坐在桌前看文件，五官輪廓被光線勾勒得精致又鋒利，發絲漆黑，金邊眼鏡的鏈條垂在肩膀處，白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
斯文又禁欲。
姜星淺一直知道許清川長得帥，但還是經常被他帥出新高度。
她慢慢地從開的門縫里一點、一點挪進去，企圖在不驚動許清川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嚇他一跳，結果剛挪了兩步，就和站起身的許清川對上了視線。
姜星淺：“……”
許清川：“……”
許清川抬了抬眉，朝她走過來：“你這是想給我個驚喜？”
他俯身接過小姑娘手里的甜品袋，又牽著她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
“你為什么突然站起來？”姜星淺對自己的嚇人計劃沒有完成耿耿于懷，細白指尖戳著他的胳膊：“你不是應該認真的在看文件嗎？”
許清川握住她的手，將人摟到懷里，埋在她脖頸間深深吸了口氣：“想著你該到了，所以想去下面接你的。”
怨氣就像被針戳破的氣球，嗖地消失了。
姜星淺彎起嘴角，抬手摟住他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他，聲線軟乎乎地：“你這是在干嘛？我是貓嗎？你要吸我？”
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頸側，許清川一點點親到她的下巴，然后含住她的嘴唇細細舔舐，啞聲道：“工作太累了，皎皎給我充充電？好不好？”
姜星淺撲哧一笑，有些冰涼的指腹揉著他的薄唇：“許清川，你怎么這么會？”
難道男人都會無師自通？
許清川啟唇含住她的指尖：“那你批準嗎？”
“當然——”姜星淺勾著他的脖子貼上去，上揚的眼尾像帶著小勾子：“同意啦。”
下一秒，許清川直接握住她的腰，將人抱到腿上坐著。
姜星淺驚呼一聲，正好方便了許清川長驅直入。
唇齒被撬開，許清川的大掌貼著她的后頸，含住她的唇摩挲吸吮，沾滿了挑逗的意味。
姜星淺氣得拍了幾下許清川的肩膀，又很快被他安撫下來，軟了身子，沒骨頭似的窩在他懷里。
七月的北城天氣又干又熱，讓人心浮氣躁。
在和許清川接了十幾分鐘的吻后，姜星淺大腦一片混沌迷糊，明明在空調屋里，她卻仿佛是暴露在太陽底下，渾身滾燙。
耳畔的呼吸凌亂粗重，姜星淺動都不敢動，后脊背一陣酥麻。
她呆呆地僵了幾秒，最后實在忍不住好奇心，迅速往下一瞥。
姜星淺：！！！
許清川天賦異稟啊！
能聽見她心聲的許清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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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得償所愿，另一種是愛而不得。
沈溪的暗戀，屬于第二種。
*
顧北辭是圈子里有名的公子哥兒，氣度矜貴，容貌妖孽，一雙桃花眼浪蕩勾人，永遠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天之驕子。
沈溪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家世相當。
那日好友聚會，有人拿他們打趣。
顧北辭長腿交疊，一手搭在沈溪肩膀上，一手松了松領帶，冷白的鎖骨晃過，桃花眼泛起漫不經心的笑意：“胡說什么？我們是革命友誼，絕不可能。”
好友們哄笑：“也是，畢竟你倆就不是一類人。”
顧北辭肆意輕狂，沈溪冷靜理智。
若不是兩家是世交，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沈溪面無表情地喝著酒，整個人卻如墜深淵。
無人知道，她小心翼翼地將顧北辭藏在心里多年。
*
可是，縱是再熱的暗戀，也會有想放棄的一天。
沈溪生日那晚，顧北辭失約離開，去陪因為停電害怕的學妹。
許愿時，沈溪閉上眼，她希望自己能不喜歡顧北辭了。
后來，愿望成真了。
顧北辭卻后悔了。
北城百年難遇的寒冬，顧北辭站在雪地里，手指被凍通紅，他緊緊捏著手中的日記本，聲線顫抖：“你曾經喜歡我的，是嗎？”
沈溪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又殘忍：“現在不喜歡了。”
*
那晚之后，眾人發現，顧北辭變了。
沈溪不喜歡的，他都改。
他不再抽煙、不再玩極限賽車，將自己的圈子清理的干干凈凈。
他偏執地沉溺于有沈溪的過去，想找到沈溪還喜歡他的蛛絲馬跡。
可沈溪親密地挽著身旁男人的手，憐憫地看著他：“顧北辭，我已經向前看了，你也向前看吧。”
*
與沈溪相識多年，顧北辭始終分不清沈溪于他是怎樣的存在。
直到經年流轉，他才終于明白。
原來，她是他的甘拜下風和俯首稱臣。
第36章 公開
惡劣的心思泛起，許清川含住她頸側的軟肉親了親，從喉嚨里溢出一聲低啞的笑：“皎皎看什么呢？”
姜星淺：“……”
被抓到了。
她這人其實膽子一向很大，而且這么多年已經習慣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想法展現給許清川。
既然被抓到了，她也就不再掩飾。
“你要不要……”姜星淺又沒忍住向下瞥了眼，小臉通紅地給他提建議：“處理一下？”
頓了頓，怕許清川覺得不好意思，她又一本正經的補充：“我不會笑你的，初中的生理課我學的很好，我明白你現在很難受。”
許清川：“……”
這么多年他還是經常跟不上小姑娘的腦回路。
他將下巴擱在姜星淺的頸窩，眼底深沉一片，嗓音經過欲.望的浸潤，低沉暗啞，又蘇又性感。
“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姜星淺干巴巴哦了聲，動都不敢動。
靜謐曖昧的氣氛緩緩流淌，許清川聞著小姑娘身上的香氣，努力壓制心底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
然而，懷里的人只安靜了一會兒，就又開始不老實了。
姜星淺：“真不用處理一下嘛？”
許清川眉心一跳：“……”
“不用。”他說。
姜星淺：“哦。”
過了會兒，她又小聲開口：“其實我也可以幫你處理的。”
許清川：“……”
簡直是在他的自制力上反復蹦跶。
他偏了下頭，一手握住她的后頸，將人壓過來，狠狠堵住她的唇，一手放在她的腰間往前一摁。
兩人瞬間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姜星淺感受到那鮮明的存在，熱意騰地升起，耳垂幾欲紅的滴血，卷翹的睫毛也顫個不停。
但即便如此，摟著許清川脖頸的手也沒有放開，啟唇任由許清川含著她的舌尖研磨。
似默許和放任。
許清川只是想嚇唬一下姜星淺，他沒有親太久，過了一會兒就放開了她。
他咬了下她的唇瓣，那雙眼里毫不掩飾里面的欲.念和隱忍，仿佛能燙到人的心尖兒。
“別招我。”他沉了聲音。
他不是圣人，喜歡姜星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點兒心思都沒有，但兩人剛在一起，他不想這么快嚇到她。
然而姜星淺根本沒有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膽子大的沒邊兒，還在不知死活地撩撥。
“我這不是怕你憋壞了。”她一副他浪費了她的良苦用心的表情，一點都不害羞的哼了聲：“那你要有問題了，以后受苦的不就是……”
最后一個“我”字還沒有說出來，許清川已經把她壓在了沙發，再次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再讓她說下去，他真怕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自制力會徹底崩塌。
……
等許清川徹底平靜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姜星淺坐在他腿上吃著巧克力車厘子蛋糕，時不時喂他一口。
“你現在不工作嘛？”她咬著小勺子，身上的T恤被揉的有些皺，眼尾還泛著薄紅：“我不用你陪。”
許清川含住她的唇，把她嘴邊的巧克力奶油舔干凈：“嗯，還剩一點兒工作，等我處理完了，就帶你去吃飯。”
自從確定了關系，許清川就覺得怎么和她親近都不夠，又抱了抱小姑娘，他才起身去對面坐下工作。
姜星淺吃完蛋糕就靠在沙發上玩游戲，玩著玩著，姜京南突然在群里發消息。
【小老弟：有沒有興趣這周末一起去看羊駝？@皎皎@X】
【小老弟：哦，有興趣啊。】
【小老弟：那行，就這么定好了，周六上午十點出發。】
被迫多了個行程的姜星淺滿腦袋問號地看著手機，不知道姜京南這是又在發什么瘋。
【皎皎：……你有病？戲癮上來自導自演？】
【小老弟：去吧，正好暑假放松一下，我可以把我的羊駝借給你摸。】
【皎皎：……】
姜京南自從小時候在動物園見過羊駝后，就一直要鬧著在家里養，前幾年姜璟葉送了他兩只羊駝當生日禮物，他就一直寶貝的不得了。
但姜老爺子實在接受不了這種似羊非羊，還會經常朝人吐口水的存在，姜京南只能將羊駝養在姜家在城郊的莊園，派專人照顧，有空就過去看一看。
姜京南在群里一通狂轟濫炸，要求必須一起去看他的寶貝羊駝。
姜星淺被他弄得煩不勝煩，最終還是同意了。
室內敲擊鍵盤的聲音消失，許清川摘掉眼鏡，關上電腦，走到她身邊坐下，看她一臉嫌棄地看著手機，笑著問，：“怎么了？”
姜星淺把手機給他看，翻了個白眼：“姜京南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鬧著要去看羊駝，還必須要一起去。”
許清川瀏覽了一遍聊天記錄，若有所思地瞇了下眼睛：“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姜星淺雷達瞬間響起，扒著他的領子，仰頭看他：“你知道些什么？”
“猜測而已。”許清川把手機摁滅，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別想這些了，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許清川的語氣聽著也不是很確定，姜星淺就沒興趣繼續問下去，聞言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起身離開辦公室。
兩人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內光線昏暗，細塵在空中飄動，姜星淺正和許清川牽著手說著一會兒要吃什么，迎面突然走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來人樣貌也算得上英俊，但是眼袋很重，眼中晦滯，走起路來腳步虛浮，一看就像個沉溺情.色酒場的草包富二代。
腳步聲噠的停下，對面的人也看到了他們。
許輝沒想到會突然見到許清川，一瞬間瞳孔劇烈收縮，在瞧見他身邊的姜星淺后，更是下意識后退了好幾步。
姜星淺一向不喜歡許輝。
許輝是許清川二叔的兒子，許老爺子私生子眾多，但真正得到承認的也就這一個，而許輝因為長相和性格都很像年輕時的許老爺子，很得許老爺子重視。
這些年，許輝仗著有許老爺子撐腰，沒少干壞事，而且他還很好色，前幾年她去參加許家辦的酒會時，許輝總用色瞇瞇的目光打量她。
不過看許輝現在的樣子，他好像也不想見到他們。
不，與其說是不想。
更像是恐懼。
許輝對上許清川似笑非笑的目光時，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身體反射似得回到兩年前那晚，下意識發軟。
兩年前，他在許家酒會上看上了十六歲的姜星淺。
少女的身材和樣貌長開，清純又勾人。
當時他喝多了酒，上了頭，即便知道這是姜家的掌上明珠，也按耐不住心思，更何況他背后還有許老爺子和他爸撐腰，更是目中無人慣了。
所以他動了歪心思，找人給姜星淺喝的飲料中下了藥。
但不知道為什么，直到酒會結束姜星淺也沒事兒，這件事反而被許清川知道了。
許輝永遠也忘不了那晚。
他被人打暈帶到郊外的倉庫，被冷水潑醒后，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便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綁在一張大轉盤上，而不遠處坐著他那個一向斯文有禮的堂弟。
漆黑陰暗的廢棄工廠，十六歲的少年還穿著酒會上的白色西裝，臉上帶笑，宛若一個溫潤貴公子，但他指尖把玩的刀片卻生生割裂了這種氣質。
刀片泛出冷光，許清川見他醒來，慢條斯理地起身。
然后，緩緩用刀片瞄準了他。
與此同時，旁邊的保鏢得到示意，轉動轉盤，許輝嘴里被膠帶封住，喊不出聲音，只能驚恐地被綁在轉盤上轉動。
轉盤的速度不快不慢，讓他能眼睜睜看著許清川手中的刀片穿透空氣，狠狠刺中他的胳膊和大腿。
鮮血瞬間噴灑出來，隨著轉盤的轉動，溫熱的血甚至落到了他的臉上。
他被放下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和尿，眼神驚恐地看著許清川。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許清川手段的恐怖。
他掙扎著向后蠕動，但許清川卻一腳踩住他的手，漫不經心地攆了幾下，骨頭碎裂聲在耳邊清晰響起，但他卻叫不出聲音，冷汗頻出。
許清川慢慢蹲下身，用刀片拍了拍他的臉，笑得溫柔，但在許輝眼里卻恍若惡鬼。
刀片又涼又冷，許清川將刀片從他的臉側慢慢滑到他的大動脈處，毛骨悚然。
他聽到許清川用含著戾氣的輕柔聲音道：“再敢動我的人，下次刀刺中的就是你的大動脈，知道嗎？”
許輝一瞬間明白許清川為什么會突然朝他動手。
是因為姜星淺。
因為他今天對姜星淺起了心思。
許清川將刀片扔下，直起身，接過保鏢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他將擦過手的手帕扔到許輝身上，勾了勾唇：“今晚的事，想必你應該知道該怎么說。”
失血過多讓許輝渾身冰涼，對上許清川那雙不帶一絲溫度，宛若看死人一眼的眼神，他毫不懷疑只要他把今天的事說出去，許清川就會真的弄死他。
瀕死的恐懼緊緊攫住心頭，他發不出聲音，只能連連點頭。
最后他被人扔到了醫院門口，住了一個多月的院才出來。
從此之后，許清川就成為了他的噩夢。
許輝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連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跑，活像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
姜星淺疑惑地問：“他怎么了？”
許清川牽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面不改色道：“最近我爸對二房那邊打壓得厲害，可能是不想看見我吧。”
他側頭看了眼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神色，不想讓這些惡心的東西占據她的心神，轉移她的注意力道：“晚上想吃什么？”
此話一出，姜星淺果然立刻把許輝的事拋到腦后，思考一會兒要吃什么。
……
兩人最終決定去吃烤肉。
許清川帶著姜星淺來到一家私人烤肉館，坐下后，給她倒了杯大麥茶，介紹道：“這家的黑豬肉味道純正，用炭火烤出來，最能體現它的原汁原味，你應該會喜歡吃。”
姜星淺還是第一次來這家烤肉館，聞言支著下巴，眼睛彎成小月牙，看著許清川問：“你怎么知道這家的？說！和誰一起來吃的！”
許清川扯了下領口，露出修長漂亮的鎖骨和脖頸間的銀鏈，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之前和校籃球隊一起來這里聚餐。”
他牽過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那時覺得味道不錯，就想著有一天帶你來嘗嘗。”
姜星淺終于明白為什么談戀愛的人都喜歡聽情話了，心口宛若被泡進了暖呼呼的蜂蜜水里，甜滋滋的。
她點了點許清川的手背，突然湊過去親了他一下：“看在你這么把我放在心上的份兒上，獎勵你的。”
許清川直接摟住她的腰，將人抱到腿上：“一下可不夠。”
說著就低下頭要親她。
姜星淺連忙后仰，捂住他的嘴，偏過頭看了眼包廂門口：“別鬧，一會兒有人開門進來。”
許清川轉而親了親她的手心：“這家上菜很慢。”
言下之意，他們還有很長時間。
姜星淺挑眉：“敢情你這是早有預謀？”
“情不自禁才對。”許清川笑了笑，拉下她的手腕，低頭含住她的唇，熟練地撬開她的齒關探進去。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陣兒，許清川也不敢鬧她太久，以免真的惹得小姑娘生氣。
等菜上齊了，許清川自己動手給姜星淺烤肉。
姜星淺吃著吃著，突然記起來今天想和他談要不要告訴兩家長輩的事。
“你說咱們在一起這件事要不要現在就公開啊？”姜星淺放下筷子，捧起大麥茶喝了口解膩。
他們已經在一起一個多禮拜了，但還沒有談過這個話題。
許清川其實早就想過這件事，雖然他自己恨不得昭告所有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他不清楚姜星淺的意思，之前便沒有貿然開口。
他翻著烤肉，溫聲道：“聽你的，你想說我們就說，你不想就先瞞著。”
姜星淺有些糾結。
兩家關系雖然一直很親近，但關于長輩們對他倆在一起具體是什么想法，她心里也沒底。
姜星淺想了想道：“要不咱們這周末先告訴姜京南和煙煙，看看他倆的反應？然后再看要不要公開？”
許清川將烤肉切成小塊，喂給她，沒意見：“好。”
“那到時我來說。”姜星淺張嘴吃進去：“你就先當個背景板。”
“嗯。”
……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六。
姜京南一進莊園就興致勃勃地拿著胡蘿卜去喂羊駝，羊駝不吃，他非懟到人家嘴邊，結果把羊駝惹急了，被追著到處跑。
姜星淺看著姜京南這幅傻樣兒，覺得就算告訴他，他估計也沒啥反應。
中午，四個人坐在餐廳吃飯，兩兩相對而坐。
借著桌子的遮掩，許清川在下面牽住姜星淺放在膝上的手，垂著眼慢條斯理地玩著她的手指。
開始當個完美的背景板。
姜星淺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就聽到姜京南道：“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一堆話被憋回去的姜星淺：“……”
這人咋還搶她臺詞呢。
“我也有話要說。”姜星淺皺眉。
姜京南：“我的話很重要，我要先說。”
姜星淺本來不想跟他搶，但他這么一說，她立刻不樂意了：“我的話也很重要，好不好！”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看透對方也想提前開口的想法。
“我和許清川在一起了！”
“我和程煙在一起了！”
兩道聲音相疊落下，餐廳內驟然一片安靜。
姜星淺：“？？？”
姜京南：“？？？”
大眼瞪小眼三秒后，反應過來的姐弟倆震驚地對視，再次同時拍桌起身。
“你和誰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皎皎在野的路上即將開始一去不復返……
*反派開始逐漸出場
第37章 戀愛腦
五分鐘過去。
姜星淺和姜京南在經歷了不可置信、懷疑人生和“我一定是聽錯了”、“對面的人瘋了”的思想斗爭后，終于徹底平靜下來，接受了他們彼此內部消化的事實。
姜京南喝了口檸檬水，盯著對面將人摟到懷里哄的許清川，越看越不順眼：“許清川你說！你是不是早有預謀！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當我姐夫！有你這么當朋友的嗎！”
現在想起來，那些被他忽視的蛛絲馬跡全是許清川對姜星淺的蓄謀已久。
許清川還沒開口，姜星淺先不樂意了，瞪著姜京南：“你罵他干嘛！”
姜京南啪的拍桌，眼珠子瞪得比她還大：“我就罵他怎么了！你都被他拐跑了我還不能罵他幾句了！能不能有點骨氣！你個戀愛腦！”
許清川擰眉，他可以接受姜京南對他生氣，但他不允許姜京南教訓姜星淺。
他沉了聲音，話里含著警告：“姜京南。”
姜京南冷笑一聲，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呦！心疼了！我告訴你，你自己比姜星淺強不了多少，也是個戀愛腦！”
許清川：“……”
姜星淺反唇相譏：“就你聰明？就你冷靜？”
姜京南：“呵，至少我不是個戀愛腦。”
瞧著姜京南驕傲的表情，許清川微微一笑，將目光落在旁邊看戲的程煙身上：“可你女朋友是。”
程煙：“……”
姜星淺拍了下手：“對對對，之前我們倆做戀愛測試時，煙煙就顯示有戀愛腦傾向，煙煙是吧？”
程煙被迫卷入進來，嗯了聲。
姜京南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
“鑒于姜京南不是個戀愛腦。”姜星淺冷酷無情道：“他已經不配待在咱們的小團體里了，我們把他踢出去！”
說著還打開了手機四人群，當著姜京南的面把他踢出了群。
姜京南：“……”
幼稚！
許清川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檸檬水，而后看向姜京南，笑著問：“你現在是戀愛腦了嗎？”
不得不合群的姜京南：“……我是。”
互相打嘴仗的局面結束。
姜京南給程煙夾菜，過了會兒，語氣突然變得幸災樂禍起來：“我挺好奇二叔知道這件事的反應，你們公開的時候記得叫我去看，我幫你們全程錄像，以后可以隨時懷念。”
姜星淺：“……”
她看了眼許清川，抿抿嘴問對面的兩人：“你們覺得我爸到時會容易接受嗎？”
公開這件事，姜星淺其實最怕她爸的反應。
姜京南咧嘴一笑：“二叔從小把你當成寶貝金蛋供著，你覺得面對搶走他金蛋的人，他會有什么好臉色？”
想起姜京南剛才的反應，姜星淺心里更虛了，姜京南知道后都看許清川不順眼，那她爸估計更不容易接受了。
姜星淺其實還挺想公開的，她努力找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可是之前我問我爸，他說可喜歡許清川了。”
“那是沒知道這件事之前。”姜京南對那邊的傭人招了招手，讓去地下的酒窖里拿幾瓶酒過來，然后才繼續道：“知道這件事之后，估計許清川就會榮登二叔……不，是咱們姜家最討厭的人的榜首。”
姜星淺：“……”
許清川：“……”
姜星淺可是整個姜家唯一的女孩，不說他爺爺和他二叔夫妻倆，就是他爸媽都把姜星淺當成自己女兒寵。
許清川要得到姜家所有人的認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姜京南越想越開心，甚至希望早點見到那副場面。
酒被端上來，他倒了兩杯酒，一杯推給許清川，嘴角惡劣地勾起：“來，我這個未來小舅子先敬你一杯，希望公開時你能不被打出去。”
姜星淺看著桌子上那幾瓶全是烈性的酒，擰眉：“大中午的喝什么酒！”
姜京南沒說話，只是看向許清川。
許清川捏了捏小姑娘的手心，安撫她：“沒事，我陪他喝一點兒。”
雖然姜京南總和姜星淺打打鬧鬧，但許清川知道姜京南對姜星淺的愛護不比姜家任何人少。
當然，現在看他不順眼的程度，也不比其他人少。
許清川接過酒杯，和姜京南碰了碰杯，勾唇，嘴角帶著笑意和算計：“聽說未來小舅子最近看上了一輛車，這次見面姐夫還沒有給你見面禮，不如我把那輛車買下來送你？”
姜京南握著杯子的手一緊，覺得自己和許清川之間的兄弟情又回來了。
沒有人比許清川更會攻心。
他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道：“我和皎皎先公開的話，見家長的經驗就有了，看在咱們這些年的感情份兒上，到時你去拜訪程家，我就可以提前傳授給你一些。”
這句話正好戳中姜京南的弱點，他原本還有些糾結的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鄭重地看著許清川說：“我最近會幫你在我爺爺那里多多美言幾句的。”
許清川微微一笑：“多謝。”
姜京南精辟總結：“合作共贏。”
……
雖然姜京南對許清川的兄弟情又回來了，但這并不影響他灌許清川酒。
兩人一直從餐廳喝到了酒窖，從中午喝到了天黑。
姜星淺把已經有了醉態的許清川扶上車，和另一輛車里的程煙打了個招呼，便開車離開。
路燈在黑夜中零星發亮，霓虹燈和車尾燈落在車內，許清川閉著眼靠在座椅上休息，眉頭微微蹙著，紛落的燈光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他喝酒不上臉，反而越喝臉越白，只有逐漸泛紅的眼尾顯出他并不如外表那么平靜，整個人比以往多了些撩撥意味。
車子停在柏竹華庭，姜星淺將人扶進家門。
門在身后輕輕合上，發出噠的一聲，智能管家感應到有人進來，打開玄關和客廳的燈。
“姜京南灌你那么多酒，你就聽話全喝了啊。”姜星淺把許清川扶到沙發上，彎腰戳著他的臉：“他故意想把你灌醉，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許清川睜開眼，長睫微垂，視線有一瞬間渙散，但很快便聚焦，笑著將人摟到懷里，將臉埋到小姑娘的頸窩蹭了蹭，聲線沉啞。
“可他是你弟弟。”
簡簡單單六個字，昭顯了他的態度。
因為姜京南是她的家人，所以他愿意放低姿態，只希望得到他們的認可。
姜星淺本來還有點生氣，聞言瞬間心軟成一片，手指插進他的黑發中慢慢給他按摩著：“難不難受？”
“嗯，有點兒。”許清川咬住她頸側的一塊軟肉碾磨吸吮。
小姑娘又香又軟，許清川緊了緊手臂，恨不得將人揉進懷里。
姜星淺又給他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我去給你煮個醒酒湯，你先躺一會兒。”
“不要。”許清川很快拒絕，甚至將人壓在了沙發上。
姜星淺被他這么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呼了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
借著客廳上方的亮光，許清川垂眸細細打量著身下的人，那雙清冷的黑眸露出以往從未有過的侵略性。
小姑娘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綁帶連衣裙，動作幅度過大，肩帶從白嫩的肩膀上滑了下來，濃密的卷發鋪散開，有幾縷落在令人遐想的弧度上。
許清川眸色暗沉，修長的指尖勾著她的肩帶，眼尾彌漫開一抹難耐的薄紅，低聲道：“不想和你分開，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濕潤的吻漸漸落在她的肩膀、鎖骨、脖頸，逐漸上移到下巴，最終到達他一直想要的終點。
許清川咬住她的下唇，細細舔舐。
酒氣混著他身上的清冽氣息一同纏繞過來，姜星淺腦袋也被刺激的有些昏，直到唇上傳來刺痛，她被人撬開牙關，才清醒過來。
“等等……”
姜星淺偏了下頭，胸口起伏了幾下，臉頰通紅，拍著許清川的肩膀：“你醉了，讓我起來，我去給你做醒酒湯。”
許清川順著她這個姿勢又親著她的脖頸，大手在她腰間摩挲，聲音含糊：“不想讓你離開。”
“我不離開。”姜星淺被弄的身子發軟，打起精神，試圖跟醉鬼講道理：“我就去廚房，你在這里可以看到我。”
“不要。”許清川還是拒絕：“我要抱著你才可以。”
姜星淺：“……”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許清川這么粘人。
最后，姜星淺是拖著身后死不放開她的樹袋熊一起去的廚房。
她照著手機上的菜譜，從冰箱里拿出做醒酒湯的材料。
這還是姜星淺第一次進廚房做東西，她把豆芽放進水池，正想打開水龍頭清洗，就被身后的人摁住了手。
“你不能碰。”
姜星淺疑惑回頭：“嗯？為什么？”
許清川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地：“水剛開是涼的，你會難受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神透出心疼，又低聲重復了遍。
“你會難受的。”
姜星淺一愣，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即便醉了，也仍舊對她的事如此上心么。
姜星淺心里酸酸澀澀的，回身抱住他，親了親他的唇：“沒事的，水一會兒就熱了。”
“不行。”許清川還是不同意。
“我想給你做醒酒湯嘛。”姜星淺知道許清川最受不了她撒嬌，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軟糯又清甜的：“好不好？你就答應我這一次吧。”
許清川眼神果然立刻動搖起來，他抿了下唇瓣：“真想做？”
“嗯。”
許清川盯著水池里的豆芽，擰了下眉，將人拉到身后，自己打開水龍頭：“那就我來洗和切，你最后把東西放進去就行，這樣也算做了。”
姜星淺：“……”
倒也不必如此。
可惜跟醉鬼沒有道理可講，最后姜星淺還是站在旁邊看著許清川洗好了食材，然后又把東西切好，把水燒上。
她只要等水開后把東西放進去就行。
若不是許清川現在的眼神不似以往清明，不然看他切東西切的這么干脆利落，姜星淺還真有點懷疑他是裝醉。
等醒酒湯煮好的功夫，姜星淺被許清川抱到流理臺上，咬著她的唇接了個又深又長的吻。
嗡嗡——
姜星淺聽著廚房內水開的聲音，睜開眼，推了推身前的人。
許清川意猶未盡地又親了會兒才放開她，然后直接就著這個姿勢，將人抱起來去廚房。
姜星淺欸了一聲，下意識雙腿環住他的腰間，薄紅從耳后開始蔓延。
這個姿勢太親密和曖昧，姜星淺害羞地拍了拍許清川肩膀，聲線還帶著接吻后的媚意：“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要。”
許清川繼續吐出兩個字的拒絕。
姜星淺：“……”
今天大概是她從許清川嘴里得到最多拒絕的一天了。
以往她干什么許清川都順著她，但今天她說什么，他都說不要。
許清川將人放到了一旁，自己倒了一碗醒酒湯，然后慢慢吹涼。
姜星淺雙臂撐著臺子看他，覺得許清川還是有點兒理智在的，至少知道醉了要喝醒酒湯。
然后。
下一秒，她就看到把醒酒湯吹涼的許清川端著碗走過來，對她說：“張嘴。”
姜星淺：“……”
“是你醉了。”她無語道：“不是我。”
許清川嗯了聲，說：“我知道。”
“你知道？”
“嗯。”
姜星淺挑眉：“那你還叫我喝？你應該自己喝。”
“我是想要你喂我喝。”許清川又吹了吹醒酒湯。
姜星淺伸手就要去拿碗：“那你把碗給我。”
“不是用手喂。”許清川說。
姜星淺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預感：“那用什么喂？”
許清川抬手揉了揉她的唇，眸底深沉一片。
“用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前三十發紅包
第38章 斷片
厚重遮光的窗簾嚴絲合縫地拉著，臥室內一片昏暗，許清川皺了皺眉，慢慢睜開眼睛。
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檸檬柑橘香氣，許清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側頭看向床頭柜上擺放的睡眠香薰。
這款睡眠香薰一向放在姜星淺經常來住的客臥，他坐起身拿過香薰看了看，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赤.裸精壯的上半身。
記憶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許清川只想起來昨天下午被姜京南灌醉的事，后面發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回的家，這款睡眠香薰又是為什么出現在主臥，他全不記得了。
雖然上身赤.裸，但下.身還穿著昨天的黑褲，許清川皺眉聞了下身上的味道，難以忍受地趕緊起身去衛生間洗澡。
溫熱的熱水沖刷著身體，洗去不適，許清川的大腦此刻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上半身，突然意識到——
昨天是誰給他脫的衣服？
姜京南最后的狀態和他差不多，那只能是姜星淺送他回來的。
難道小姑娘這么猛的？
以往沒人敢灌他酒，昨天還是他第一次喝醉，沒想到醒來后居然斷片了，也不知道昨天小姑娘有沒有生氣。
許清川快速洗了個澡，準備出去給姜星淺打個電話。
他披上浴袍，胡亂地擦了幾下頭發，路過鏡子前時，腳步倏地頓住。
鏡中人的脖頸上有幾道鮮明的紅色抓痕，映在冷白的肌膚上，不難看出是多么曖昧的痕跡。
許清川抬手摸了摸脖頸，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但還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他回到臥室找到手機，一邊給姜星淺打電話，一邊下樓去客廳。
今天天氣陰沉，細小的雨絲拍打在落地窗上，客廳內開著吊燈，寬闊明亮，掃地機器人在地面上轉來轉去，空氣中漂浮著淺淺地烤面包香氣。
不像以往那么冷冰冰，到處都充滿了生活氣，顯得格外溫馨。
許清川打電話的動作一頓，聽到廚房里傳來的動靜，心口一跳，快步走過去。
只見小姑娘穿著寬松的短袖短褲，露出兩條細白的長腿，長發盤成了一個丸子頭，碎發散亂，正背對著他站在面包機前，旁邊還放著煎好的雞蛋和火腿。
這幅親昵的仿佛兩人已經同居的場景，讓許清川大腦有一瞬間放空，緊接著整個人像是被暖流拂過，漲滿了充盈的情緒。
姜星淺今天很早就起來了，瞧著許清川還在睡，她也沒叫醒他，自己在屋內轉了幾圈，心血來潮想親自做個早飯。
她一邊等著面包烤好，一邊拿過自己第一次做的煎蛋嘗了嘗。
“嘔！”
姜星淺被咸的立刻將嘴里的煎蛋吐出來：“呸呸呸！我這是放了多少鹽！”
正想去倒杯水漱漱口，身后就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軀體，清爽的柑橘沐浴露香氣纏繞過來，細腰被人環住，一杯溫水也被抵到了嘴邊。
許清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喝一口。”
這句話一出，姜星淺條件反射地一僵，立刻想起昨晚的那些面紅耳赤的畫面。
昨晚這人就是這樣啞著嗓子哄她，一遍遍重復這句話，等她聽話喝了后，便強勢地堵過來。
許清川發現懷中人走了神，發絲下的耳垂也開始漸漸變紅，他笑了聲：“快喝一口，不咸嗎？”
嘴里的咸味兒被他這么一說好像更加濃郁了，姜星淺放松了身體，靠在許清川的身前，低頭喝了幾口水。
那股咸味兒被沖淡，姜星淺拍拍他的手，示意不想喝了。
許清川把杯子放到臺子上，順著這個姿勢環抱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昨天辛苦皎皎了是不是？”
他發絲上沒被擦干的水珠滴落在姜星淺的鎖骨上，她被涼的一縮，指尖扣著面包機，小聲道：“還行。”
頓了頓，她又道：“就是你喝醉后太粘人了。”
后面她被許清川抱到了外面，坐在他的腿上，一口一口地喂給他醒酒湯，明明只要一分鐘就能喝完的醒酒湯，最后生生喂了半個多小時。
兩人身前的衣服全被浸濕，粘粘噠噠地貼在衣服上。
許清川瞧著小姑娘泛紅的耳垂，悶笑了聲，親了親她的側頸：“我昨天都干什么了？粘著你不讓你走啊？”
“不是啊，是你……”
話說到一半，姜星淺突然意識到不對之處，從他懷里轉了個身，揪著他的耳朵，讓他低頭，盯著他的眼睛道：“……你不會斷片了吧？”
許清川眼里閃過一絲尷尬，嗯了聲。
姜星淺：“……”
敢情昨天她被壓著欺負了半天，這個人一覺醒來全忘了！
“走開！走開！”姜星淺氣死了，推著他不讓抱：“去客廳自己呆著，等你什么時候想起來咱倆在說話！”
許清川身上的浴袍本來就系的松垮，被她這么一掙扎，露出大片精壯的胸口和腹肌，線條流暢清晰，充滿力量感。
姜星淺的手冷不丁直接貼在了他溫熱的皮膚上。
她臉一紅，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目光落在他脖頸的抓痕上時，更像是被燙到。
她仰頭瞪著他：“放開我！”
許清川才不會在小姑娘生氣的時候松開她，反而又緊了緊手臂，兩人完全貼在一起，他低下頭哄著：“我錯了，真錯了。”
姜星淺偏過頭不理他。
她剛才掙扎的幅度有些大，身上半袖的領口本就寬松，現在更是露出了大片鎖骨和小半肩膀。
許清川的目光落在她肩膀處的紅痕時，立刻頓住。
斷片的大腦像是在這一刻通了電流，昨晚發生的事瞬間全部涌入腦海中。
頭頂的吊燈明亮璀璨，映出晶瑩透亮的水珠順著小姑娘的尖下巴流到鎖骨和胸口。
身前的黑色吊帶裙被水浸濕，貼在曲線姣好的身上，肩帶半落搭在胳膊上，嘴唇被親得殷紅，嗚咽著推著身前的人。
然而身前的少年嘴里輕哄著，動作卻很強勢，他脫掉同樣被沾濕的上衣，將小姑娘的手摁在自己胸口處，一邊低頭吻著一邊低啞著聲音誘惑著。
“皎皎乖，我們一起。”
小姑娘實在太乖又太信任身前的人，漸漸放松了力道，指尖慢慢插.入身前人的黑發中，任由水珠被灼熱的唇舌一點點舔走。
曖昧滾燙的氣氛被緊緊束縛在周圍，瑩白的軟肉時不時從指縫中露出，混著細微的吞咽聲，令人心尖兒發顫。
昨晚的畫面火熱又旖旎，許清川喉頭發緊，視線下移，不由自主地落在小姑娘身前若隱若現的弧度上。
那上面也有紅痕。
若是細看，還能發現淡淡的齒印。
落在耳畔的呼吸突然粗重凌亂起來，經過昨晚，姜星淺可太清楚這是什么信號了，轉過頭，順著許清川的目光垂眼看去，自然也看到那些痕跡。
昨晚她本來以為兩人會做到最后一步，但沒想到許清川還是在緊要關頭停了下來，抱著她默默平復。
許清川是第一次喝醉，她不放心他一個人，加上身上的痕跡太明顯，那件吊帶裙被撕壞也沒法再穿，她最后便留在了柏竹華庭。
結果面前這個人居然全都忘記了！
姜星淺一把攏住身前的衣服，冷笑道：“看什么看！昨晚我被狗咬了！”
許清川：“……”
“我想起來了。”他討好地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
姜星淺瞇著眼看他不說話。
許清川喉結上下滾動，正想繼續道歉，就聽到姜星淺面無表情開口：“這輩子你都別想在我這兒享受第二回這樣的甜頭。”
許清川：“……”
醉酒果然誤事。
叮的一聲，面包機發出烤好的聲音。
姜星淺撥開許清川的手，將烤的金黃酥脆的面包片拿出來，又從打開柜子拿出一瓶果醬。
身后的手繼續纏了上來，許清川低聲在她耳邊道：“錯了，真錯了，我不該忘記，以后我一定不會再喝醉。”
姜星淺不為所動，繃著臉繼續抹果醬，一副我很生氣怎么都哄不好的那種。
許清川在她的頸窩蹭了蹭：“皎皎要怎么才能消氣？我要不跪鍵盤？你要我干什么，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我要你現在放開我。”姜星淺冷酷無情道。
許清川：“……那不行。”
姜星淺瞪他：“這就是你說的什么都聽我的？”
許清川幫她拿過新盤子裝抹好果醬的面包片，低聲下氣地哄著人：“哥哥真錯了，昨天不該欺負你，讓皎皎受委屈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寶貝兒，寶寶。”
拖長磁沉的音調將這幾個字念的千回百轉，格外好聽，仿佛多了層曖昧繾綣的味道。
姜星淺耳根一麻，渾身都羞恥起來，她把面包片塞進許清川的嘴里，惱羞成怒道：“不許這么叫我！”
“為什么不能叫？”許清川咬了一口面包片，剛洗完澡，他的眉眼間宛若還帶著水汽，碎發散亂地落在額前，慵懶又不羈。
“反正就是不許叫！”
被他這么哄著，姜星淺心里的氣也就慢慢消了，她轉過頭看著許清川大敞的睡袍，開始轉移話題，指指點點：“你看看你，之前還跟我裝的一本正經，現在就開始突破下限了，是不是？”
許清川眉梢一抬：“昨天你摸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昨天雖說他喝醉了有點兒失了冷靜分寸，但若不是小姑娘最后的撩撥，他也不會將人欺負成那樣兒。
朦朧的光線下，濕漉漉的眼尾像帶著小勾子，柔若無骨的小手不斷攀爬摩挲，一點點擊碎堅固的自制力。
許清川現在想起昨晚的那幅畫面仍舊有些口干舌燥，他俯身，雙臂穿過她的腿間，將人抱起來走到外面的沙發上。
他輕輕捏了下環在他腰間纖細白嫩的小腿，啞聲笑了下：“昨晚勾著我不讓我離開，說‘哥哥再親親我’的人是誰？”
姜星淺臉騰地緋紅一片，黑漆漆的睫毛劇烈顫了好幾下，也想起自己昨天確實大膽的過分。
明明她昨天也沒喝酒，但卻沉淪的比許清川這個醉鬼還要快。
“你還是斷片吧。”她嘀嘀咕咕地把許清川身前的睡袍攏好，然后一頭扎進他的懷里：“我不怪你了，你要是把昨晚的事忘記了更好。”
許清川順著她的頭發，瞧著小姑娘耳根都紅得要滴血，便也不再逗她。
“在這里等會兒。”他親了親她的耳垂：“我給你做早飯。”
他可不舍得小姑娘早上就吃點兒面包片。
姜星淺嗯了聲，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起身去廚房。
許清川做早餐的速度和質量都要比姜星淺要快。
十多分鐘后，擺盤精美的三明治和牛奶就被端了上來。
兩人坐在一起簡單地吃了頓早飯。
姜星淺抱著杯牛奶慢慢喝著：“我昨天想好了，咱們公開這件事就順其自然吧，這段日子我先試探一下我爸媽的反應。”
清醒狀態下的許清川自然不會再拒絕她，說了聲好，順便拿過她剩下的半個三明治吃掉。
吃完早飯，兩人湊在一起把餐具洗干凈。
許清川把洗好的餐具放回原位，轉過身，瞧著身邊正在擦手的小姑娘，想起剛起來就能見到她在身邊的滿足感，心中不可避免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慢慢走過去，從身后環住姜星淺的腰，倏地開口：“開學后我們一起搬出來住，好不好？”
第39章 七夕
姜星淺擦手的動作一頓。
果然這個人開始不掩飾那些心思了。
“好不好？”許清川看她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姜星淺側頭捏著他的臉，笑意吟吟道：“不好，我覺得距離產生美，咱們還是各自住在宿舍比較好。”
許清川咬住滑到他嘴邊的嫩白指尖，低垂的眉眼顯出別樣的風流意味，即便聽到她拒絕，他沒顯出任何失望或生氣，只嗯了一聲。
瞧他這么聽話，姜星淺心里倒是有些別扭了，她揉著許清川的唇瓣：“我拒絕了你就不會再問問我？就這么放棄了？你看你就不是真心問的。”
許清川被小姑娘倒打一耙的歪理逗笑了，握住她的指尖親了下，而后低頭吻住她的唇。
含糊的話語聲落在交纏的唇齒間。
他舔舐著小姑娘的下唇，慢慢道：“沒放棄，我準備隔幾天問一次，直到你同意為止。”
……
之后的一段時間，許清川確實如他所說，隔幾天就問一次要不要一起出來住。
姜星淺從原本的害羞到現在的麻木。
在許清川給她打電話問七夕那天晚上要不要住在柏竹華庭時，她揉著胖橘的肚皮，隨口應道：“好啊。”
話音落下，電話那邊有幾秒鐘的安靜。
隨后，許清川有些不敢相信的聲音響起：“真的住下？”
“對啊。”姜星淺躺到床上，打了個哈欠，聲音黏糊糊地：“我爸媽那天也要出去過情人節，家里沒人，我到時就說和你們一起去玩兒，他們不會懷疑的。”
頓了頓，她嘴角揚起一個頗有些壞的笑：“你不是一直讓我陪你住嘛，怎么這次我答應了，你反而還懷疑了？”
這段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
許清川就是口嗨，愛逗她，在沒有把兩人的關系正式向家里的長輩公開前，他不會對她做什么。
這種把她珍重放在心上的態度，姜星淺自然很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這并不影響她故意去撩撥他。
她最喜歡看他欲念難平，眼尾泛著紅，但又拿她無可奈何時的表情。
胖橘蹦到她的胸口處踩來踩去，姜星淺揉著貓頭，故作生氣道：“難道你不樂意？”
許清川低低的笑聲從話筒中傳過來，說：“我是求之不得。”
姜星淺揪著身上睡裙的扣子，眉眼彎了彎，軟著聲音和他討論七夕那天的安排。
轉眼就到了七夕那天。
街上到處都掛滿了慶祝情人節的條幅，放眼望去，全是牽著手的小情侶，商販捧著火紅的玫瑰花笑著讓男生給女生買一朵。
低調的黑色邁巴赫停到露天停車場，姜星淺解開安全帶下車，和許清川牽著手一起去超市。
他們都不喜歡人多，相比在外面吃飯過節，更喜歡單獨在一起。
這次七夕，兩人商量好在家里自己做飯，然后再看部電影。
超市內人很多，幸好中央空調開得很足，才顯得不那么熱。
許清川一手推著購物車，一手牽著姜星淺。
他下班后就去接了姜星淺，身上還穿著襯衫西褲，領帶松松垮垮地系著，白襯衫下擺扎進黑色皮帶里，寬肩窄腰長腿，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相比許清川的正式，姜星淺今天就穿的休閑多了。
藍色背帶闊腿褲，內搭純白吊帶，卷發高高束起扎成馬尾，化了淡妝的五官精致明媚。
即便是這么簡單的穿著，在她身上也有說不出的少女感和高級感。
一路上，樣貌出色的兩人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許清川帶著姜星淺走了零食區，偏了下頭問她：“想吃什么？”
其實柏竹華庭的零食柜里會定期補充姜星淺愛吃的零食，但小姑娘今天想要來超市逛一逛，許清川自然依她。
“我想吃果凍。”姜星淺走到一排果凍前挑挑選選。
她先拿了幾個橙子味道，正在思考還要什么其他口味的，就見到身后伸出一只骨感修長的手，拿了兩袋櫻桃味兒的果凍。
“你想吃櫻桃的？”姜星淺問。
她怎么記得許清川并不愛吃櫻桃。
許清川目光落在她身前，不知道在打量著什么，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嗯，之前嘗過一次，味道不錯。”
姜星淺也沒懷疑，又挑了些其他零食，就和許清川一起去結賬。
買完東西，兩人直接開車回了柏竹華庭。
許清川拎著東西去廚房：“你去客廳玩兒，一會我做完飯再叫你。”
姜星淺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后：“我想陪你一起做飯嘛。”
嗓音又軟又甜，帶著撒嬌意味。
許清川把東西放下，回身將人摟住：“廚房有油煙，萬一不小心碰到你怎么辦？”
小姑娘從小就被嬌養長大，渾身上下一點兒傷疤都沒有，皮膚又白又嫩，仿佛能掐出水來。
“我不怕。”姜星淺笑嘻嘻地環住他的脖子：“我就在旁邊站著，我今天不想和你分開。”
說著還湊上前親了許清川一口。
許清川徹底敗下陣來，將人摟在懷里狠狠揉了幾下，隨后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圣女果洗干凈，放到小姑娘懷里。
“先吃點兒水果墊墊肚子。”
姜星淺乖乖應了聲，拿起一顆還帶著水珠的圣女果咬了口，就這么盯著許清川。
少年身高腿長，領帶被扯開放到了一旁，隨手捻開了兩顆扣子，微微彎身，露出勁瘦的腰線，站在水池前慢條斯理地洗著東西。
精致的眉眼懶散地低垂著，水珠沖刷著那雙如玉般的手，整個人光站在那里，就跟一幅畫兒似的。
姜星淺的目光下移，劃過高挺的鼻梁，落在那張殷紅的薄唇上。
唇線完美漂亮，上面還有一層淡淡的口紅痕跡。
是她剛剛親上去時蹭到的。
少年氣質矜貴中透出一絲風流浪蕩。
勾得人心癢。
姜星淺咬破圣女果，酸甜的味道瞬間溢滿口腔，她舔了舔嘴角的汁水，眼里劃過一抹壞壞的笑意。
食材都已經清洗好，許清川回身想拿圍裙系上，結果剛轉身，懷里就蹭進來一個人。
他垂眸，摟住小姑娘的腰：“怎么了？是不是無聊了？”
姜星淺搖了搖頭，兩彎小月牙噙著笑：“是想給我賢惠的男朋友一個獎勵。”
許清川挑了下眉，將人慢慢推到冰箱前，低頭湊近：“什么獎勵？”
只見小姑娘手里拿著一顆顏色鮮艷，形狀圓潤的圣女果，她微微啟唇咬住，許清川甚至能看到那一閃而過探出的粉嫩舌尖。
他眸色一沉。
姜星淺抬臂勾住他的脖頸，咬著圣女果湊上前，將另一半抵在許清川的唇前，輕輕蹭了蹭。
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就這么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上挑的眼尾透著乖張的壞，撓的人心癢難耐。
圣女果還帶著水珠，隨著在唇上慢慢碾磨，一滴有些冰涼的水珠落下，正好落在許清川的下巴處。
仿佛是一個訊號發出。
許清川倏地張嘴咬住那顆圣女果，大手握住小姑娘的后頸，讓她抬起頭。
舌尖勾著那顆圣女果到嘴里，汁水一瞬間爆開，但隨即被推到了另一副柔軟的口腔內，舌尖糾纏攪動，有些甚至來不及吞咽。
姜星淺嗚咽了一聲，隨即被更加兇猛地親過來，仰著頭接受狂風暴雨。
一顆接一顆。
那一小盒圣女果，最后以這樣的方式被兩人一同吃下。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的黏膩水聲終于緩緩停下。
許清川輕舔著她嘴邊的汁水，聲音微啞，含著笑意：“這個獎勵我很喜歡。”
姜星淺嘴唇被親的紅潤，她偏了下頭，拉起剛剛糾纏中掉下去的肩帶：“獎勵給了，趕緊繼續去做飯。”
“嗯，不過你還是去外面等我。”許清川借著這個姿勢咬了下小姑娘泛紅的耳垂。
“為什么？”
許清川彎腰直接抱著人去客廳，將小姑娘放到沙發上，才懶洋洋地開口：“你再待下去，晚上可能就吃不了飯。”
姜星淺立刻明白了話中的深層含義，眼睫顫了顫，小聲哦了聲：“知道了，那我不打擾你。”
許清川又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才直起身去廚房。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下午去超市買來的零食，姜星淺拆了一袋果凍，順便打開電視找了個綜藝節目，邊看邊吃。
沒了讓許清川分心的存在，他一個小時后就做好了四菜一湯，全是姜星淺愛吃的。
簡單吃完飯，許清川走到客廳的小吧臺，拿出龍舌蘭調了兩杯margarita。
姜星淺趴在大理石桌面上，一邊看他調酒一邊問：“我們一會兒看什么電影呀？”
許清川家里就有一個私人影院，連接著各大院線，同步上映新出的電影。
檸檬和薄荷葉做裝飾點綴在酒杯上，許清川擦了擦手，將不是用冰塊調的酒端到姜星淺嘴邊，喂她喝了口，才緩緩道：“最近新上了個愛情片，要不要看？”
姜星淺歪頭思考了下：“好，七夕就要看愛情片，應景。”
兩人端著酒去一樓的影院，許清川路過客廳時，目光落在茶幾的零食上，腳步微頓，將那袋櫻桃味的果凍拎了出來。
影院內光線昏暗，最前方有一塊大幕布，正對面是一張非常舒適寬大的沙發，半躺著兩個人完全綽綽有余。
姜星淺把手中的酒放在沙發邊的小桌子上，抬眼就瞧見許清川拿著果凍坐下。
她疑惑地問：“這個口味真的這么好吃嗎？”
居然能讓他念念不忘這么長時間。
許清川選好片子，熟悉的電影開場聲響起，他低聲笑了下：“嗯，我很喜歡吃。”
姜星淺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拿過櫻桃味的果凍拆開吃了一個，咂巴了下嘴：“我還是覺得橙子味的好吃。”
影院內只有幕布上放映的電影掃過的光線，許清川往后靠在沙發上，長腿懶洋洋地敞著，他將人摟到懷里，眉眼染得很深，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一會兒我教你怎么吃。”
吃個果凍難道還有方法？
姜星淺一臉問號，正想開口詢問，許清川把她的頭轉向前方，淡笑道：“電影開始了。”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對情侶當初迫于現實分手后再次破鏡重圓的故事，影片剛開始就是男女主在酒吧里再次重逢。
姜星淺盯著屏幕上吻的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一言難盡道：“這不是剛見面？這就親上了？”
許清川在她身后笑了聲，指尖繞著她的發絲：“愛情片都這樣。”
姜星淺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剛開始兩人還是一臉平靜地慢慢看著，漸漸地，隨著電影里男女主越來越大膽的肢體動作和發出的曖昧喘息聲，落在姜星淺耳后的呼吸也逐漸開始粗重起來。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姜星淺的手心不由地出了汗，更是在灼熱的吻落在后頸上時，指尖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許清川將軟成一灘水的小姑娘抱到腿上，一點點親著白嫩的脖頸，含住她的耳垂逗弄。
身體里像是爬滿了癢意，姜星淺胸口起伏了幾下，主動仰頭去親許清川的唇。
氣溫灼灼攀升，滾燙熾熱。
昏暗的光線下，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白襯衫被迫切地解開扣子扔到沙發下，藍色的肩帶也從肩膀處滑落。
姜星淺被壓在沙發上，眼尾泛紅濕潤，指尖抵著唇，羞惱地不敢看下面的那一幕。
許清川哪是愛吃櫻桃味的果凍！
他是愛吃和櫻桃味的果凍相似的東西！
“嘗一嘗？”許清川手一下一下攏著，把果凍從她身前含進去，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將泛著絲絲甜意的果凍送了進去。
姜星淺只要一想到剛才這個果凍在哪兒，就覺得自己燙的要冒煙兒。
她推了許清川幾下。
但她的力氣哪能和許清川比，反倒被他把雙手摁在頭頂，濕滑的舌頭深深探進去，讓她嘗到果凍的味道。
“好吃么？”許清川聲線放浪散漫，絲毫不掩飾話里的渴求，無端地蠱惑著人心。
姜星淺瞪他。
這她怎么說的出口！
許清川背對著光，黑沉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溫熱的指腹一寸寸地摩挲過她的腰間、胸前、鎖骨、脖頸……
發絲濕亂，眼角眉梢都是動情的顏色。
又欲又勾人。
格外誘惑著人跟他一起沉淪。
姜星淺感覺自己燙的都要融化了，大腦暈暈地，她突然抬起腿勾住許清川的腰往下壓了壓。
兩人幾乎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存在感也異常鮮明。
姜星淺舔了舔唇，湊上前咬著他的喉結，語調乖軟地發出邀請。
“上路開車嗎？”
許清川呼吸一沉，聲音暗啞至極：“別鬧。”
“我沒鬧。”姜星淺摩挲著他的喉結，指尖一點點慢慢往下，含著櫻桃甜味兒的吐息噴灑過來：“我幫你開手動擋，怎么樣？”
昏昧不明的光線下，電影還在繼續播放，但兩人都已經無暇顧及劇情。
許清川閉了閉眼，理智在下一秒驟然崩塌，喉結滾動了下，低下頭咬住她的唇，狠狠吐出一個字。
“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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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家斗智斗勇的故事）
1、
父母遠赴海外工作，十七歲的洛然不得不暫住在母親朋友家。
夜晚，洛然認床失眠，穿著睡裙下樓倒水。
卻意外見到了剛出差回來的晏凌白。
男人倚在桌前正在低聲講電話，領口微敞，黑發黑眸，眉眼低垂著，五官輪廓精致深邃，透著一股散漫。
那句“哥哥”還沒叫出口，晏凌白已經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垂眸看著她露在外面的白嫩小腿，皺眉道：“小姑娘要注重保養身體，不然以后容易老寒腿。”
洛然：“……”
這是哪里來的奇葩。
現在是三十九度的八月，沒錯吧？
—
從此之后，洛然在“被管”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別人夏天喝冰奶茶，她抱著晏凌白給她買的小兔子保溫杯，喝著茶泡枸杞。
別人冬天追求美麗凍人，她被晏凌白裹成北極熊，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洛然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擺脫晏凌白。
結果晏凌白被京大聘為客座教授，每周給她們班上一節課。
洛然微笑：“……”草！
—
后來，一朝意外，晏凌白車禍失憶，記憶回到了十年前。
他記得所有人，唯獨忘記了洛然。
洛然：有點難過，但不多，畢竟她終于自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
十七歲的少年肆意桀驁，眼角眉梢都透著張揚，
和二十七歲紳士嚴謹的晏凌白相比，判若兩人。
所有人都告訴晏凌白，他曾經有多寵愛洛然。
可他不僅全然忘記，甚至還嗤之以鼻：“我才沒那么閑去管個小屁孩兒。”
但晏凌白忘了，記憶沒了，愛的本能還在。
海邊晚會，小狼狗弟弟邀請洛然一起放煙火。
晏凌白聽著那邊的歡聲笑語，沉默幾秒，開始讓人廣播禁止亂放煙花爆竹，特別強調要對著海邊加、大、音、量、播放。
突然接受安全教育的洛然：？
深夜酒吧，洛然穿著清涼的吊帶裙，和朋友談笑風生，神態嫵媚。
二樓包廂的晏凌白看著樓下烏發紅唇的美人，臉色發沉，脫下外套將人裹住，扛起就走。
玩得正嗨卻突然騰空的洛然：？？
后來，得知洛然被同校學長高調表白，晏凌白更是連夜從國外飛回來，將人抵在門上吻的氣喘吁吁，咬著她的唇問：“要他還是要我？”
被吻的渾身發軟的洛然：？？？
嗯？！我把你當哥，你卻想當我男朋友！
—
#即便失了記憶，愛意卻早已深入骨髓，我仍舊會重新愛上你#
第40章 宴會
熱。
好熱。
這是姜星淺唯一的感覺。
電影不知何時已經演完，影院內唯一的光線消失，只留一片黑暗。
漆黑的環境中，一切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姜星淺嗚咽了聲，推了推埋在身前的那顆腦袋，帶著氣喘：“好……好了沒？”
櫻桃果凍被含得殷紅濕潤，許清川撥了撥在空氣中顫顫巍巍的櫻桃，啞著嗓子哄人：“馬上，寶貝乖，快一點兒。”
姜星淺整個人暈暈乎乎地跟著他的指示做，忍不住委屈巴巴道：“你半個小時前也是這么說的。”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媚，話尾還帶著顫音，聽起來可憐極了。
許清川換了個姿勢將人抱著，幫著她一起，黑眸被酒液和情.欲浸染過，又沉又亮。
目光如火般從上到下將懷中人打量個遍，他低頭咬住小姑娘的耳垂。
“寶貝叫哥哥。”
姜星淺一向聽他的話，這時更是乖的不得了，聞言立刻嬌聲開口，一聲聲疊起落在許清川的心上。
“哥哥。”
“哥哥。”
“哥哥。”
……
溫熱的水流在衛生間內響起。
姜星淺呆呆地看著許清川給她洗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之前的那身衣服沾上了東西已經沒法穿了，她現在身上只穿著許清川的白襯衫，紐扣松松垮垮地系著，露在外面的鎖骨和胸口印著紅痕。
冰涼的洗手液擠到手心，被磨的又燙又疼的手心下意識瑟縮了下，姜星淺這才回過神，抬眼看向鏡子。
許清川站在她身后抱著她，低垂的眉眼比以往多了些饜足和風流，上身赤.裸，黑色西褲松松地墜在腰間，喉結上還有她之前咬上去的齒痕。
手被洗干凈，許清川拿過一旁的毛巾給小姑娘擦手，側頭見她愣愣地盯著鏡子看，笑了聲：“看什么呢？”
含笑的聲線還帶著啞意，仿佛又把姜星淺帶回到五分鐘前。
她眼睫一顫，熱意從耳根開始向脖頸上蔓延。
但當時畢竟是自己主動勾的許清川，姜星淺抿抿唇，忍住羞意，轉過身和許清川面對面，指尖點了點他的喉結：“明天這里會消嘛？”
要是不消下去，明天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干什么了。
許清川摸了下喉結，勾了勾唇：“消不了，明天大家都知道寶貝在我身上做標記了。”
姜星淺：“……”
這么普通的一句話，他是怎么把它說的這么色情的！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姜星淺湊近看了眼，出主意：“要不你明天帶個創口貼吧？”
許清川把小姑娘抱到洗手臺上坐著，和她平視，還沒說話，小姑娘就先一步開口：“不行不行，這樣就更顯得欲蓋彌彰了。”
“不用想這些，被看到了也沒人敢問。”許清川蹭了蹭她的鼻尖：“洗個澡睡覺？嗯？”
室內雖然開著空調，但剛才一番折騰，兩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姜星淺聞言立刻握緊自己的領口，上身往后仰，踢了踢許清川的腿：“我自己洗，你趕緊出去。”
瞧著小姑娘眸子里透出的警惕，許清川挑了下眉，明白剛才有些把人嚇著了，他好脾氣地應著：“好。”
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
姜星淺盯著關上的門，好一會兒才拍拍發燙的臉，想起之前瞥見的畫面，突然發愁地嘆了口氣。
“型號太大，不匹配啊。”
她這個人最怕疼了。
萬一那天她臨陣脫逃，許清川不知道會不會心軟放過她。
*
八月底，京大開學。
姜星淺到宿舍時，田甜和紀卿卿已經在了。
三個人擁抱了下，姜星淺特意觀察了下紀卿卿的神色，發現她現在整個人都開心放松了許多。
之前聽許清川隨口提過一次，好像是許家在背后給宋祈安幫了個忙，宋祈安現在得到了宋老爺子的支持，已經徹底在宋家站穩腳跟。
應該過不了多久，宋家就會正式宣布宋祈安的存在。
瞧著紀卿卿現在的樣子，感覺應該已經和宋祈安解開了心結，重歸于好。
三人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聊天，白瓷突然推門進來。
田甜喊了聲：“你來啦，趕緊一起收拾東西吧。”
姜星淺的目光落在白瓷身上，突然注意到她并沒有拿著行李，她挑了挑眉，心下有了預感。
果不其然，白瓷和她對上視線，臉上綻放一個笑，倏地開口：“我成功了。”
她知道姜星淺能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姜星淺一愣，隨后笑著道：“恭喜你。”
白瓷和紀卿卿被她們倆這段話弄得糊里糊涂，對視一眼，田甜問：“你們倆打什么啞謎呢？”
白瓷把門關上，環視了一圈這個她住了一年的宿舍。
其實從大一下學期開始，因為要忙轉專業，她平常不僅要上中文系的課，也要補法律系的課，每天來去匆匆，除了睡覺時間，她很少在宿舍呆著。
明明在這里呆的時間并不長，但白瓷心里還是有些不舍。
“我轉專業成功了。”白瓷說：“我現在是法律系的，已經搬到另一棟樓里，所以以后不能繼續和你們住在一起了，這次回來，也是跟你們道別的。”
田甜和紀卿卿具是一愣，她們從來都不知道白瓷有轉專業的想法。
“不是……這么突然！”田甜瞪大眼睛道。
白瓷笑了笑。
當初被姜星淺開解后，她便下了決定。
她要去讀自己熱愛的專業，要擺脫原生家庭。
她要做自己，而不是那個一直被吸血的白瓷。
用了半年的時間，她終于做到了。
白瓷抬眼看向她們三個人：“其實已經準備很久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是想請你們三個人一起吃個飯，不知道你們今晚有時間嗎？”
“有時間。”姜星淺率先開口：“你來之前我們仨還在商量晚上咱們宿舍一起出去吃一頓呢，對吧？”
田甜和紀卿卿這時也終于回過神，衷心地為白瓷高興。
“吃！必須吃！”田甜走過去挎著白瓷的胳膊，笑嘻嘻道：“白大律師，以后你可不要忘記我們啊。”
白瓷眉眼溫和，鄭重道：“一定不會忘。”
……
吃飯的地點還是選在了去年她們宿舍第一次聚餐來的燒烤店。
姜星淺正喝著橘子汽水，津津有味地聽田甜講八卦，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許清川打來的。
店內聲音吵鬧紛雜，姜星淺跟三個人說了聲，就出去接電話。
一出門，熱氣撲面而來，姜星淺坐在外面的小凳子上，隨手拿過旁邊的小扇子，一遍扇風一邊摁下接聽：“喂。”
許清川的聲音響起：“還沒吃完？”
姜星淺嗯了聲，目光落在對面的奶茶店上，想著要不要去買杯奶茶喝。
“要不要我待會兒去接你？”許清川問。
姜星淺：“不用，我們吃完就回去了。”
聞言許清川倒也沒再多說，他頓了頓，道：“今天宋祈安給了我兩張邀請函，下周六宋家會在山莊舉辦宴會，正式宣布宋祈安的存在。”
如此一來，宋祈安便是真正在北城的世家圈子里露臉了，以后也不會有人再敢輕視他。
姜星淺略一想便明白，她起身去奶茶店：“我的邀請函也在你那里？”
許清川嗯了聲：“宋祈安說這是宋老爺子要求他親自送過來的。”
“宋老爺子這是讓宋祈安和你交好啊。”姜星淺點了四杯奶茶，拿過小票坐到椅子上，皺了下眉，有些不解：“但為什么要單獨把我的也送過來？”
邀請函一般都是寄到家里或公司，只有親近的家人或朋友才會單獨送邀請函。
姜家和宋家一向沒有太多往來，她和宋祈安的關系也沒有熟到可以直接送邀請函的地步。
許清川的聲音沉了些，嗤笑一聲：“之前宋家和陳家聯姻的事被宋祈安攪黃了，但宋老爺子仍舊不死心，聽他的意思，宋老爺子現在……”
“看上了姜家？”姜星淺把話接上。
姜家是北城的老牌世家，財力、資源和人脈都不比許家差，而且姜家和許家還是世交，若是宋家能和姜家聯姻，那相當于三家綁在了一起。
姜星淺作為姜家唯一的女兒，在世家圈子里一向很受歡迎。
“宋老爺子還真是打了個好算盤。”
宋家當初就是靠著聯姻起來的，姜星淺對宋老爺子這種想法倒也不感到意外。
她拎著做好的奶茶走到燒烤店，問對面的人：“所以你這是吃醋啦？打電話讓我哄你嗎？”
許清川笑了聲：“打電話一是想你了，二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
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這種虛假的社交場合。
姜星淺：“我不去，你幫我和宋祈安說一聲。”
她確實對這種宴會不感興趣，而且既然已經知道了宋老爺子的打算，她就更不愿意去了。
宋祈安將這件事告訴許清川，估計也是同樣的想法。
只要姜星淺不出現在宴會上，宋老爺子便沒有機會開這個口。
然而，過了幾天，姜老爺子突然給姜星淺打電話，讓她下周末回老宅一趟，周六帶著她一起去宋家參加宴會。
“爺爺，為什么我也要去啊？”姜星淺不解地問。
姜老爺子：“前幾天釣魚的時候，我正好碰上了宋家的那個老頭子了，他說你和京南都和他孫子認識，讓我到時帶你們一起去，有熟悉的朋友在，他孫子估計也能放松些。”
頓了頓，姜老爺子嘆了口氣：“皎皎啊，爺爺知道你不愛去，但那老頭子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爺爺不好拒絕。”
姜家和宋家聯系雖然并不密切，但都在一個圈子里，最起碼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姜星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沉默了一秒，便笑著應道：“好，我去。”
大不了她露個面就和許清川提前離開。
然而，她沒想到。
這場宴會居然讓她和許清川的關系，以那么直接和意外的方式向兩家長輩公開。
作者有話要說：
*白瓷轉專業的事，指路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