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二合一
來這里快兩個月了, 陸寧出行的范圍就在長安城,所以接到吳倩怡借人的請求就決定去堰橋一趟,除了吃瓜就當散心了。至于謝宓那邊, 她愿意去的話,自己不介意帶上她。
忠勇伯府這邊, 謝宓正在念叨一個月的時間到了, 吳家表姐那邊怎么還沒動靜,溫云舒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柔聲道:“許是被什么事情耽誤了, 左右不過就是這段時間!
“這樣嗎?”謝宓一臉的擔憂,她記得吳表姐一貫一言九鼎,現(xiàn)在失約會不會是被什么事耽誤了。
“小姐, 門房那邊說公主府那邊的聽春正在外面候著。”謝宓院子里的婆子稟道。
“快帶她進來。”說完謝宓看向溫云舒, 語氣里滿是疑惑:“大嫂, 你說聽春這時候來是為了什么?”
溫云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爆F(xiàn)在的陸寧和以前不一樣, 完全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姑嫂倆都是一臉的疑惑,直到婆子帶著聽春進來,聽春福身和她們請安:“奴婢見過大奶奶, 見過三小姐!
“你家公主讓你來的?”謝宓直接問道。
“是,公主讓奴婢來問問三小姐, 要不要和她一道去堰橋看戲!甭牬恨D(zhuǎn)達陸寧的意思。
“去堰橋那邊, 是吳表姐那邊傳信過來了嗎?”謝宓很快反應過來。
“是的!
“麻煩你跑這一趟,公主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溫云舒按住謝宓, 溫聲開口。
“最遲不過明日!甭牬哼@些日子對陸寧也有所了解,公主對這些事很是感興趣,想來很快就會出發(fā)。
“那我們今晚之前做好決定后再來告訴公主!睖卦剖嬲f完看了一眼她旁邊的人。
旁邊的丫頭送聽春出去的時候,往她手里塞了個荷包, 嘴上不忘說道:“麻煩聽春姐姐跑這一趟了!
聽春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拒絕不了,這忠勇伯府上下,最會做人的就是這位大奶奶,以前公主最討厭聽人拿她和大奶奶做比較。
“大嫂,你說娘會同意我去嗎?”謝宓也知道溫云舒攔住自己的原因。
“我哪會知道娘的心思!睖卦剖骐m然這樣說,但心里卻猜測婆婆應該不會讓謝宓同行。
“我去找娘,我是一定要去的。”謝宓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她怎么可能放棄。
溫云舒原本想提醒她等下不要提及公主,最后又作罷,聽春來得光明正大,就算不提,婆婆也會猜到?
秦婉瑩的身體雖然有所好轉(zhuǎn),但還是比不上之前,自從溫云舒嫁到謝家,她就把中饋交到她手里,只在她懷孕的時候幫著分擔下。
她已經(jīng)停了所有湯藥,倒是不怕過病氣給其他人,這會正在逗弄皓哥兒和瑜姐兒,她知道溫云舒把兩個孩子送到她院子里,是為了讓她開懷,瑜姐兒手里捏著棗糕朝她走來:“祖母吃!
“祖母不吃,瑜姐兒自己吃!鼻赝瘳撜f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娘,”謝宓人未到聲先至,秦婉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謝宓揮手讓人把兩個小家伙帶走,她有正事和秦婉瑩談,秦婉瑩見狀神色也不由變得嚴肅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娘,我要去堰橋一趟!敝x宓在家人面前從來不懂什么叫迂回。
“怎么突然要去堰橋?”秦婉瑩一臉狐疑地看向她。
“吳表姐上次說的事應該有結果了,我想過去看看!北绕痍憣幊怨系男膽B(tài),她則是想親眼看到林家人自食其果。
“什么時候去,我讓你爹給你安排幾個身手好的侍衛(wèi),剛好你姑母生辰快到了!鼻赝瘳撛鞠刖芙^的,但最近發(fā)生的一系列事讓她意識到他們把謝宓保護的太好,這一趟能讓她見識到后院的手段也是好的。
“娘你這是同意了?”謝宓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口舌呢,沒想到她竟然直接答應了。
“嗯,晚上我和你爹再商議下!鼻赝瘳擖c了點頭。
謝宓見狀猶豫了下還是道:“其實不用那么麻煩,我跟公主一起同行就好。”
“和公主同行?”秦婉瑩不由皺眉。
“嗯,表姐傳信給公主,希望能讓公主幫忙請個太醫(yī)。”謝宓說完小心地看了眼秦婉瑩,似乎怕她生氣。
“她倒是好心。”秦婉瑩的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娘,那我可以跟公主一起去嗎?”謝宓輕聲問道。
“就算跟她一起,該帶的還是得帶。”秦婉瑩算是同意她和陸寧同行。
“謝謝娘!敝x宓一臉高興。
秦婉瑩盯著她的笑臉有一瞬間的愣住,當初宴兒的消息傳回來,宓宓也是最傷心的,每次聽人提起永福公主就是一的怒氣,現(xiàn)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開始擔憂其他事,更能心平氣和地和永福公主同行,似乎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還被困在這件事里。
“娘,你怎么了?”謝宓有些緊張地看向她。
“娘沒事,只是想通了一些事!鼻赝瘳撜Z氣變得溫柔,是啊,人總要向前看才是。
“我扶你進去休息下吧!敝x宓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沒事,要去堰橋,總要準備下吧,回去準備,我這邊也讓人給你姑母準備壽禮!鼻赝瘳撌疽馑挥脫摹
“好。”謝宓確定她沒事后才離開。
等她離開后,秦婉瑩轉(zhuǎn)身望向佛堂的方向,她想,或許有些事她也不該繼續(xù)執(zhí)著。
*
對于聽春帶回來的消息,也在陸寧的意料之中,謝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要出門,自然要家里人同意才行,以秦婉瑩對自己的成見,想來不會同意,她搖了搖頭,替謝宓感到可惜。
“陳太醫(yī)那邊怎么說?”陸寧偏頭看向聽夏。
“陳太醫(yī)表示一切任憑公主吩咐!甭犗膶τ谶@次出行也有些期待。
“那你們和桂嬤嬤一起收拾箱籠,解決完這件事,我們順便在堰橋游玩兩天!眮砹丝靸蓚月,她還沒出過長安城呢。
“奴婢這就去!甭牭接瓮,聽春和聽夏兩人都有些興奮,她們自小被送進宮中,后來跟著公主出府,也一直在長安城里打轉(zhuǎn),現(xiàn)在能去別的地方游玩,自然是興奮的。
關于請陳太醫(yī)和她去一趟堰橋的事,陸寧之前就已經(jīng)和陸瑾時提過,對于這樣的小事,陸瑾時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甚至都沒多問一句就直接同意,陸寧托腮,希望他們的兄妹情能維持久一點。
和陳太醫(yī)那邊確定了時間,陸寧已經(jīng)做好準備自己去堰橋,沒想到晚飯前謝宓來了公主府,瞥見她臉上的笑容,陸寧有些驚訝,這是同意她去了?
“公主,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謝宓的語氣里滿是興奮,這還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自己出門,至于同行的陸寧,她暫時忽略。
“你娘同意你去?”陸寧可不想到時候多一個罪名。
“當然,剛好姑母壽辰在即,我是去給姑母賀壽的!边@自然是對外的說辭。
“行,明天辰時我們在城外集合!奔热恢x家人都同意她去,陸寧自然不用擔心,不過她的話倒也提醒了自己,要給謝明月準備壽禮的事。
“好,那我們城外見。”謝宓情緒依舊興奮。
“用過晚膳再回去?”陸寧隨口邀請道。
“不用,家里還等著我開飯呢!痹灸镎f讓管家來一趟公主府就好,謝宓主動提出自己跑這一趟,畢竟陸寧其實可以不告訴她的,好在娘沒繼續(xù)阻止她,只是讓她記得回家吃晚膳。
“好,路上小心。”陸寧朝她點頭。
等謝宓離開后,陸寧才招來桂嬤嬤,說起謝明月生辰的事,既然謝宓能拿來當對外的借口,那這件事自然假不了。
“老奴正想和公主說這件事。”作為陸寧的陪房,桂嬤嬤在陸寧和謝宴成婚之前,就已經(jīng)掌握了謝家以及一些姻親的重要日子。
“庫房里隨意挑個擺件就行。”陸寧語氣隨意。
“老奴這就去。”桂嬤嬤說完就直接去了庫房。
陸寧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竟然夢見原主和謝宴的第一次見面,與其說是夢境,倒不如說是回憶,那是陸瑾時登基之初,她剛被賜了封號,一時間風頭正盛,太后也有意替她擇婿。她之前被壓制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翻身,自然要挑個最好的兒郎為夫婿。
那次宴會具體是哪家貴女邀請她的,她腦子里已經(jīng)沒了記憶,只記得她出去透氣的時候就看到男院那邊正在玩投壺,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謝宴,他投壺的動作干凈利落,命中率更是百分百,比起其他人的各種夸贊,他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安靜,偶爾點頭算是回應,直到旁人叫他的名字,她才知道原來他就是謝宴。
謝宴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見,卻是第一次把人和名對上,想起宴會上大家提起謝宴的神情,她想,既然她要嫁人,那就要嫁這樣的人。
直到聽春聽夏尋到她,她才跟著她們離開,那頭的謝宴似乎有所察覺,在他轉(zhuǎn)頭過來的時候,她連忙轉(zhuǎn)頭過去,挺直腰身,誓
要留給他一個最美的背影。
再后來是他們新婚當天,她坐在新房等待他來掀開蓋頭,然而等來的是隔著蓋頭的道別,即使在夢境里,陸寧都能感受到原主當時的憤怒,這種情緒一直持續(xù)到她醒來。
聽秋送上一杯蜜水,陸寧小口小口地抿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會做這樣的夢,她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都整理好了,今兒一早桂嬤嬤就已經(jīng)指揮他們搬到馬車上去了。”聽秋說話的時候接過她手里的杯子。
“派去接陳太醫(yī)的馬車等會也該出發(fā)了,一切都準備妥當,公主不用擔心。”聽冬說話的時候慢慢梳著她的發(fā)髻,今天出行,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車上,梳個簡單的發(fā)髻就好。
“好。”陸寧想,等下再去馬車上補眠吧,至于那個夢境,大概是她最近和謝家人接觸得密切了點,所以才會夢到以前發(fā)生的事。
*
吳倩怡派去傳話的人回來得很快,她心里難免有些忐忑:“公主那邊怎么說?”
“小姐不用擔憂,公主說她會同陳太醫(yī)一起隨行來堰橋。”說話的人是謝明月身邊的人。
“公主要來?”吳倩怡有些驚訝,這對她來說可是意外之喜。
“公主是這樣告訴小的,想來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
“好,我明白了!眳琴烩芸焓諗科鹧劾锏囊苫,這兩天,林家上下都透著喜悅,柳兮兮前日被診出喜脈,老夫人喜不自禁地賞了所有下人一個月的例錢。
這舉動仿佛是一個風向,下人們也開始意識到這個家里受寵的是誰,這幾天對她院子里的要求無比敷衍,想到今早柳兮兮的挑釁以及林允安的維護,吳倩怡不由冷笑一聲。
柳溪閣這邊,柳兮兮撥動碗里的燕窩,語氣有些漫不經(jīng)心:“正院那邊有消息了嗎?”
“那邊倒是安靜得很,沒任何消息傳出來。”說話的是柳兮兮從娘家?guī)н^來的陪房徐媽。
“她倒是沉得住氣。”柳兮兮有些驚訝,自己都這樣了,吳倩怡竟然還沒反應。
“越到了這時候,姨娘越要沉得住氣才是,等你誕下腹中小少爺,便可以讓她交出府里的中饋。”徐媽安撫道。
聽到姨娘兩個字,柳兮兮瞬間丟掉手中的勺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愿意與人為妾,還好表哥愿意為她籌劃,等她誕下孩子,就不再是妾。吳倩怡就算是正頭娘子又怎么樣,注定無子無寵的人,她現(xiàn)在和她計較什么呢,柳兮兮這樣安慰自己。
見她神色緩和,徐媽才緩緩開口:“這段時間大爺在溫書,書房那邊姨娘還是少去得好,老夫人很看重這次的科舉!
“我知道了。”想到之前林允安提起現(xiàn)在還不能冷落吳倩怡的原因也是和科舉有關,柳兮兮瞬間就蔫了下來。姑母之前不同意表哥娶自己,不就是覺得他們家不能給表哥助力嗎?現(xiàn)在娶了吳倩怡也好,讓表哥以后仕途順暢,反正以后這一切都是她還子的。
她想人果然都是貪心的,一開始她想著只要嫁給表哥就好,后來知道他娶了吳倩怡,她很是難過,是表哥信誓旦旦地告訴她,只要兩年,他一定接她進府,開始可能會委屈她,但之后一定會對她好。
她就這么沉淪下去,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以她的家世再也找不到比林家更好的人家,所以兩年她等得起。
“去正院那邊說一聲,今天的燕窩味道不對!绷赓庵兰词箾]有吳倩怡,林允安也會娶其他人,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明明是她先認識林允安的,最后自己卻只能做妾。
正院這邊的吳倩怡聽到徐媽的話,似笑非笑地開口:“今天的燕窩是之前永福公主那邊送來的,味道自然不一般,柳姨娘之前沒吃過宮里的東西,覺得味道不對倒也能理解,罷了,既然這樣,我讓賬房那邊撥銀子到柳溪閣,你們自己按照柳姨娘的喜好采買吧!
徐媽被吳倩怡這番話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就差明說柳兮兮山豬吃不了細糠了,她垂眸福身謝恩。
等徐媽離開后,吳倩怡身邊的人忍不住道:“大奶奶,他們?nèi)缃袷窃桨l(fā)猖狂了。”
吳倩怡神情不變,只是語氣里滿是冷意:“也蹦跶不了幾天了,捧得越高摔下來才越疼不是嗎?”
見她這樣,屋里幾個丫環(huán)都紅了眼眶,她們家奶奶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好了,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你們?nèi)ゴ蚵犗鹿髂沁叴蟾攀裁磿r候出發(fā)!眳琴烩朐谥x明月生辰之前徹底解決這件事。
陸寧和謝宓到了堰橋后先去了吳家,吳倩怡在林家的遭遇謝明月沒有告訴吳興安,以他迂腐的性子,只會說出嫁從夫,謝明月索性不告訴她。
看到兩人的到來,她眼里滿是驚訝:“公主、宓宓你們怎么來了?”
“姑母你是不是忘了你生辰快到了!敝x宓笑著道。
“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謝明月話雖然這樣說,但也知道她們來的目的不止于此。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就聽謝宓道:“姑母,可以通知表姐那邊了,陳太醫(yī)到了。”
“好,好,好,麻煩公主和你了。”謝明月紅著眼眶看向陸寧,眼里滿是感激。
“姑母客氣了!标憣幷Z氣談不上熱絡,她在堰橋有別院,沒打算住在吳家。
謝宓其實也不喜歡吳興安這個姑父,但礙于禮儀,只能住在吳家,還好吳家還有比她小的表妹和表弟陪她一起玩。
陳太醫(yī)和陸寧一起回了別院后,謝明月連忙讓人給吳倩怡那邊傳話,吳倩怡這一個月以來緊繃的情緒終于得以放松,她告訴自己,快了,很快就要結束了,結束后她就能離開這個滿是泥濘的地方。
自從納了柳兮兮回來后,林允安大多時間都是歇在柳溪閣的,即使他回正院,也會被吳倩怡大度“勸”過去,讓他以子嗣為重林允安為此一直洋洋得意,想到吳倩怡背后的謝家,甚至永福公主,林允安在柳兮兮有孕后倒是收斂了很多。每晚幾乎都回正院休息,吳倩怡原本打算用月事的理由來拒絕他的親近,誰知道柳溪閣那位時不時仗著自己的肚子把人叫走,這對吳倩怡來說,正中下懷,她連理由都不用找了。
這天晚上林允安照例到了正院,比起之前的冷淡,吳倩怡今晚明顯熱情了許多,林允安眼里閃過得意,果然子嗣的事能拿捏她一輩子,他再次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如今有助力的岳家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也在身邊,如今只剩下今年的科舉了。
不等他試探吳倩怡和永福公主那邊有沒有繼續(xù)聯(lián)絡的時候,外面就傳來柳溪閣那邊丫頭的聲音:“大爺,柳姨娘肚子疼,你快過去看看姨娘吧。”
林允安忍不住皺眉,明明昨晚就和她交代好的,她這又是鬧哪出,吳倩怡揚了揚唇角,她等的就是她作妖,她語氣溫柔地看向林允安:“大爺過去看看柳姨娘吧,畢竟她是雙身子的人,她這是頭胎,不放心是正常的,你去看看她吧。”
“夫人如此明事理,娶到你,是為夫的福氣。”林允安打算柳兮兮生下孩子抬為平妻后就把吳倩怡的藥停了,比起柳兮兮,還是她更適合教養(yǎng)孩子。
“這都是妾身該做的!眳琴烩讨睦锏膼盒恼f道。
“你先睡,我過去看看就回來!绷衷拾惨娝@樣,心里難得有一絲愧疚。
“柳姨娘和孩子比較重要!眳琴烩恢浪裉斐榈媚拈T子瘋,變得這么啰唆。
好不容易林允安離開后,吳倩怡才徹底松了口氣,然后看向旁邊的丫環(huán):“明天就請公主和陳太醫(yī)來府上吧!
今天林允安著實惡心到她了,自她上次回來,他一直試探自己和公主之間的關系,這次公主會來堰橋,讓她驚訝的同時又迅速改變了計劃,想到明天即將發(fā)生的事,她勾了勾唇角。
聽到吳倩怡那邊傳來的消息,陸寧挑了挑眉頭,這是打算借自己的勢?她倒是沒有不高興,反而覺得吳倩怡做了正確的決定,身邊有這樣的資源為何不用?這樣看來,吳倩怡和謝宓他們口中的影響完全不一樣,她如今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跟著自己。
第二天辰時過后,陸寧就帶著陳太醫(yī)來到林家,這個消息傳來,最高興的莫過于林家母子,要是科舉失利,也能走永福公主的路子謀個一官半職,想到這里,母子倆看向吳倩怡的眼神都變得熱切起來。
柳溪閣那邊的柳兮兮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砸了手里的杯子,林家母子是什么樣的人她是最清楚不過,如今有了永福公主這層關系,吳倩怡那邊估計又該供著。
“姨娘不必擔憂,就算她背后有公主又怎么樣,在這后院之中,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毙鞁寽芈暟矒岬。
道理柳兮兮不是不懂,可是這后院不就是東風壓倒西風么,如今被吳倩怡占了上風,她能不擔心嗎?如果他們一直把吳倩怡供著,表哥答應自己的事說不定不會實現(xiàn),甚至這個孩子都會抱給吳倩怡,不行,她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前院里,林家母子一臉討好地和陸寧寒暄,吳倩怡倒是很安靜,旁邊的林允安忍不住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吳倩怡仿佛才回神過來,她抬眸看向母子倆,溫聲道:“娘,大爺,公主這次出行有太醫(yī)隨行,柳姨娘這段時間經(jīng)常肚子不舒服,我便斗膽求了公主,讓太醫(yī)來給柳姨娘診治!
吳倩怡話音剛落,林老夫人連忙拒絕:“那怎么行,她那樣的身份哪里敢勞煩太醫(yī)!
“娘說的是,她不過一介妾室,哪來的臉讓太醫(yī)替她診治,她不配,不配的。”說到最后,林允安語氣都有些慌亂,太醫(yī)一診治,不就什么都瞞不住了嗎?
看著母子倆慌亂的模樣,吳倩怡眼里的冷意更甚,語氣卻越發(fā)溫柔:“公主仁慈,已經(jīng)答應了!
“是啊,陳太醫(yī)本宮都帶來了,還不讓柳姨娘出來,難道要本宮等著她不成?”看母子倆心虛的樣子,陸寧忍不住輕笑一聲。
林允安總覺得陸寧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聽到她的話,他知道今天這個脈是必須把了。
比起自己的前程,柳兮兮肚子里的那個孩子自然就沒那么重要,他一瞬間在心里做了決定,吩咐旁邊的人道:“去請柳姨娘過來。”
林母在聽到兒子的話后便明白了他的選擇,也罷,她原本就不喜歡柳兮兮,犧牲她換取兒子的前程倒也值了,不過這真的只是巧合,還是他們一直小看了吳倩怡。
柳兮兮被請到前院還有些懵,他們不是在接見永福公主嗎?她看向林允安,小聲道:“表哥。”
“夫人知道你這胎懷相不穩(wěn),特意求了公主,讓太醫(yī)給你診治。”林允安語氣里有些埋怨,如果不是她為了爭風吃醋,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出了。
“妾身身份卑微,豈敢讓太醫(yī)診治。”柳兮兮無聲抗拒。
“妹妹不必擔憂,公主仁慈,太醫(yī)已經(jīng)到了,你安心讓太醫(yī)給你看看就好!眳琴烩眯牡胤鲋赓馄饋怼
柳兮兮有些慌亂地抬頭,一眼就看到站在吳倩怡旁邊的女人,很快猜出她的身份,隨后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她是那天他們在寶月閣碰到的女人,那天的話她都聽到了嗎?
第25章 25 你是在說本宮仗勢欺人?
柳兮兮驚恐的神情取悅到了陸寧, 她勾了勾唇角,然后慢條斯理地開口:“陳太醫(yī)!
“公主!痹菊驹诤笈诺年愄t(yī)上前一步。
“替這位柳姨娘診治看看,孕初期就頻繁出狀況可不是好兆頭!标憣幉幌嘈帕衷拾矊琴烩乃阌, 柳兮兮會不知情,或者說, 兩人一直都是同盟。
見陳太醫(yī)過來, 柳兮兮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她朝林允安和林母投去求救的目光。
還未成型的孫輩和兒子的前程, 林母自然知道怎么選, 允安有了前程還怕沒有子嗣嗎?所以林母很快別過臉去。
林允安對上柳兮兮的求救的目光,用眼神安撫她,他的想法很簡單, 只要自己心里有柳兮兮, 她今天受的委屈他一定會替她討回來。
這一刻, 柳兮兮清楚地認識到, 自己被放棄了,一旦讓太醫(yī)把脈,拿她懷孕的日子根本就對不上, 診斷出孕期不對,吳倩怡完全可以扣個失貞的帽子給她, 所以她之前的沉得住氣都是在這里等自己。
“怎么, 柳姨娘如此抗拒,難不成懷孕的事是假的不成?”陸寧此時臉上已經(jīng)多了兩分冷意。
“紅玉, 紅珠,還不扶柳姨娘去太醫(yī)那邊!绷掷戏蛉死涑庖宦暎瑑蓚丫環(huán)就朝柳兮兮面前走去。
林老夫人說完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兒子旁邊的吳倩怡,今日永福公主如此咄咄逼人, 肯定和她脫不了關系,這兩年,她倒是小看了她。
柳兮兮想反抗,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不由苦笑一聲,早在上一次林家父母不同意林允安娶自己的時候,她就該明白的才是,在利益面前,他怎么可能會選擇自己。
陳太醫(yī)替柳兮兮診脈,過了好一會才朝林家母子拱手:“這位柳姨娘脈相沉穩(wěn),腹中胎兒一切安好,現(xiàn)在兩月有余,每天倒是可以適當走動。”
“等等,陳太醫(yī),你的意思是這位柳姨娘懷孕兩月有余?”陸寧故作驚訝道。
“是的,兩月有余。”來之前陸寧就已經(jīng)交代了陳太醫(yī),把脈出來的情況如實說出來就好,一開始他還有些疑惑,現(xiàn)在倒是大概猜到了原因。
“我記得上個月倩怡表妹回來后才張羅的納妾,現(xiàn)在距離這位柳姨娘進府不過一月有余,竟然診斷出兩個月的身孕?”陸寧說完視線掃過林家母子和柳兮兮。
林家母子不愧是天生的演員,此時都是一臉震驚地看向柳兮兮,林母更是上前一巴掌扇在柳兮兮臉上,厲聲道:“好你個柳兮兮,我待你一向不薄,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柳兮兮直接跪在地上,含淚道:“老夫人,妾身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太醫(yī)是大奶奶請來的,沒想到大奶奶自己不能有子嗣,就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來對待妾身,妾身愿意以死自證清白!
柳兮兮在賭,賭吳倩怡和永福公主也不敢把這件事鬧大,畢竟吳倩怡以后還要在進林家生活,她話音剛落就利落地取下頭上的簪子朝脖子上刺去。
可惜她的簪子還沒挨到脖子,就被一掌拍到她那簪子的手,手上吃痛,簪子就掉落在地。
陸寧朝聽夏投去贊賞的目光,隨后看向柳兮兮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語氣更是冰冷:“柳姨娘的意思是本宮仗勢欺人是吧?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報官吧,順便去請之前給柳姨娘診脈的郎中來對質(zhì)!
“公主,一介賤婢的話,公主不用理會,她婚前就和人廝混,這樣的人,我們林家是萬萬不能留的!绷帜高B忙阻止道。這事情要是鬧出去,大家看的不都是林家的笑話么,她狠狠瞪了一眼柳兮兮,就會添亂。
林允安連忙扯了扯吳倩怡的衣袖,示意她家丑不可外揚,大家其實都知道怎么回事,如今他也愿意為了她讓柳兮兮把孩子流掉,希望她能勸解下陸寧。
吳倩怡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更是哽咽:“自柳姨娘進府后,柳溪閣那邊的月銀是照著正院的標準來的,還不說柳姨娘三天兩頭的各種要求,她自診出有孕后,府上更是緊著柳溪閣來,妾問心無愧,柳姨娘自己私德有虧,就把臟水往妾身上潑,甚至還連累到公主,既然柳姨娘覺得她是清白的,那咱們就報官吧,讓整個堰橋的郎中都來替她診脈,看看到底是誰在胡說!
“秀蓮,你去府臺大人那一趟!眳琴烩f完挑釁地看了一眼柳兮兮:“柳姨娘,希望你等下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硬氣。”
“夫人!绷衷拾苍捓飵е┰S威脅,家丑不可外揚,她到底知不知道。
“大爺不必再說,原本讓太醫(yī)替一個妾室診脈已經(jīng)不合規(guī)矩,現(xiàn)在柳姨娘如此污蔑太醫(yī)和公主,妾身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才是。”吳倩怡的態(tài)度很是堅決。
她身邊的大丫頭秀蓮已經(jīng)很趁亂出了府,陸寧的目光落在吳倩怡身上,看來她是真的打算和離,否則也不會這樣不留后路。
這樣的局面是林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林允安更是一腳踢開自己跟前的柳兮兮,放柔了語氣:“夫人何必跟她計較,家丑不可外揚,想來公主也會理解的吧。”
“公主理解是一回事,但我卻不能讓公主因為好心惹上一身騷!眳琴烩鶓B(tài)度依舊堅定。
林允安和林母臉色都有些不好,林允安更是氣惱,氣惱吳倩怡如此不顧全他的顏面。
見他還要說話,陸寧慢悠悠地開口:“巧了,本宮一貫睚眥必報,最不能容忍別人給本宮亂扣帽子,聽春,你帶人去請堰橋所有的郎中都到林府來!
“就算診斷出我懷孕兩個月又怎么樣,誰能證明孩子不是表哥的?”剛才林允安的那一腳徹底踢斷了柳兮兮心里的念想。
“那誰又能證明孩子是大爺?shù),這樣來歷不明的野種自然不能生下來,你說是吧,大爺!眳琴烩ы聪蛄衷拾,她的眼神似乎已經(jīng)洞察一切,林允安竟然有些不敢和她對視。
“來歷不明的野種,林家自然不會認!绷帜敢诲N定音,柳兮兮自進府后的猖狂行為她是看在眼里的,之所以沒出手是怕再影響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原以為吳倩怡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忍,現(xiàn)在才知道,她壓根就沒想過留著柳兮兮,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林允安,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就任由他們這么污蔑我和你的孩子嗎?”一個月之前,柳兮兮還在憧憬自己被抬為平妻后,吳倩怡只得在小院里孤獨度日的景象,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月,自己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你閉嘴!绷衷拾部聪蛄赓猓劾锏暮輩栕屗挥奢p顫了下,她第一次感受到后怕。
這樣的家事,府臺大人自然不想摻和的,無奈那丫頭狀告的罪名他又不能置之不理,污蔑太醫(yī)和永福公主,他想不理會都不行,他有些埋怨地看了林允安一眼,他這都是惹的什么事。
這時候,整個堰橋的郎中也一臉蒙的被帶進林府,陸寧抬了抬下巴:“郎中都請來了,那就開始給柳姨娘診脈吧,免得她叫冤,說本宮仗勢欺人,對了,一直給柳姨娘診脈的是哪位?”
過了好一會,才有人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回公主的話,是草民給柳姨娘診的脈!
“好,那本宮問你,柳姨娘懷孕有多久了,胎象如何!标憣幷f得漫不經(jīng)心,視線盯著自己的指甲,因為謝宴去世的原因,她的指甲并沒有染色。
“別說本宮不給你機會,先去診脈吧。”陸寧說完看了一眼那邊的柳兮兮,此時她臉上已經(jīng)沒了平時的楚楚可憐,只有一腔的恨意。
剛才說話的人額頭上滿是冷汗,他忙不迭地跪在底下磕頭:“公主饒命,大人饒命,是柳姨娘讓小的隱瞞她的真實孕期,也是她讓小的說她這胎胎像不穩(wěn),都是柳姨娘要求小的這么做的。”
“柳姨娘,劉郎中的話你可認?”吳倩怡看向柳兮兮,眼里滿是厭惡。
“妾身不認。”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她如若不自保,等待她的大概是一尸兩命的結局,所以她為什么要認命。
“柳姨娘每次都是讓她身邊的婆子給小的帶話,她給小的那五十兩銀子還在小的家里呢。”劉三丁可不是蠢人,做這些事自然要留下證據(jù)。
“雙方各執(zhí)一詞,接下來就看府臺大人怎么審理了。”陸寧懶洋洋地把一旁的府臺大人拉入局中。
府臺大人暗暗叫苦,卻又不得不接下來,他朝陸寧拱手:“公主說得是,下官一定好好審理!
為了證實劉三丁的說辭,府臺大人一邊讓其他郎中去給柳兮兮把脈,另一邊讓人去劉三丁家中取銀子,以及他身邊的藥童。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府臺大人就有了結論,他朝陸寧稟報:“公主,經(jīng)下官的審查,確認柳姨娘收買劉三丁,和林家人謊報有孕時間。”
“多謝府臺大人。”陸寧覺得這場鬧劇到這里也該結束了。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吳倩怡才看向林母和林允安:“不知娘和大爺覺得該怎么處置柳姨娘?”
“先打發(fā)到莊子上吧。”林允安說完偏頭過去不敢看柳兮兮。
“娘覺得呢?”吳倩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就按允安說的做吧,說起來是我的錯,信錯了人!绷帜敢荒樀淖载。
“送到莊子上之前先把她肚子里的野種解決了吧,畢竟事關林家的顏面,況且公主和陳太醫(yī)不追究她的污蔑,咱們自己總要有個態(tài)度才是!眳琴烩Z氣依舊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林允安的錯覺,他總覺得吳倩怡在說野種兩個字的時候情緒有些不對勁,對于今天的事,他有些憋屈,可想到旁邊的公主,他只能把這股憋屈咽了回去:“都聽你的。”
柳兮兮早在府臺大人審判后就一臉死灰地癱坐在地上,她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相信林允安的話,他能為了自己給吳倩怡下藥讓她兩年沒有孩子,現(xiàn)在也能為了他自己的前途犧牲自己和孩子。
她抬頭看向朝自己走過來的吳倩怡,冷笑一聲,她以為她自己贏了嗎?
等落胎藥熬好送來的時候,陸寧打了個哈欠,就在她想離開的時候,就聽到吳倩怡的聲音:“大爺,這碗藥還是你喂柳姨娘吧,她一向聽你的話。”
瞥到吳倩怡身邊的婆子,林允安沒有拒絕,他把藥推到柳兮兮面前:“喝了吧,這已經(jīng)是公主和夫人給你的恩典了。”
他說話的時候,不斷用眼神安撫柳兮兮,示意她趕緊喝下去,送她去莊子上只是權宜之計,柳兮兮沒有掙扎,她沒有其他選擇,端起桌上的碗一飲而盡。
“先帶柳姨娘下去吧,別污了公主的眼!眳琴烩愿赖。
下人很快帶著柳兮兮下去,離開的時候,感受到柳兮兮眼里的恨意,吳倩怡大方地和她對視,看她如此坦然的目光,柳兮兮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是不是都知道了?
不等柳兮兮仔細想,她就被人拖了下去,這時候小腹也傳來陣陣痛意。
“抱歉,今天讓公主看笑話了!绷掷戏蛉艘荒槺傅乜聪蜿憣,雖然不滿吳倩怡今天的做法,但想到她背后的娘家和眼前的陸寧,她只能把那些不滿給咽了下去。
“無礙!标憣帗u了搖頭。
“公主,可以勞煩陳太醫(yī)替我把把脈嗎?”吳倩怡突然插話道。
“當然可以。”陸寧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陳太醫(yī)。
陳太醫(yī)上前的時候林允安垂下眼簾,遮掩住自己眼里的情緒,那人說了,這個方子任何郎中都查不出來,所以他不用擔憂。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聽到陳太醫(yī)的聲音響起:“夫人身子并無不妥!
“可我成婚兩年來肚子一直沒動靜!眳琴烩剖强鄲赖亻_頭。
“夫妻兩人無孕,不一定都是女方有問題,有時候男方也會有問題的!标愄t(yī)認真解釋道。
林允安臉很快綠了,這陳太醫(yī)是在說他有問題嗎?林夫人臉色也不太好,他們這是想把不能生的罪名安到允安頭上不成?
“這樣嗎?那還勞煩陳太醫(yī)替大爺把把脈。”吳倩怡說完又看向林允安:“大爺,你就讓陳太醫(yī)看看吧,這兩年妾身每天都在喝藥,整個人都快熏成藥人了,你就當讓妾身安心好嗎?”
林允安原本想拒絕,但聽到最后兩句話,只能咬牙答應:“好,那就麻煩陳太醫(yī)了!
陳太醫(yī)搭上他的脈搏,原本放松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松開林允安的手腕:“林公子脈相很是混亂,想要子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胡說。”柳兮兮明明就剛有孕。
這邊的吳倩怡倒是瞪大了眼睛:“陳太醫(yī),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夫從來不說假話,如若你們信不過,大可以請別的人來把脈!标愄t(yī)說完似乎有些生氣,直接拂袖離開。
“抱歉,公主,妾并不是質(zhì)疑陳太醫(yī),只是想到這兩年被人嘲笑的日子,原來有問題的不是妾。”吳倩怡說著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淚珠。
“無事,本宮也該回去了,有事你讓人來別院找本宮就是!彼傄酎c空間給吳倩怡,好讓她處理接下來的事,最后一句話,陸寧是說給林允安和林老夫人說的。
“妾身送公主出去!眳琴烩f著跟著陸寧一起朝外面走去。
“娘,你說那看太醫(yī)是不是故意的?”林允安還是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林老夫人只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方面覺得這是吳倩怡和陸寧做的局,這樣他們就不會逼吳倩怡生孩子了,但此時腦子里有另外一道聲音:“萬一呢?”
“娘,你不會真信了他們的話吧?”林允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林老夫人。
“萬一呢?”事關子嗣,林老夫人不敢抱有僥幸。
“怎么可能,兮兮肚子里是誰的種,他們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林允安對于他和吳倩怡無孕的事最清楚不過。
“她既然能婚前和你廝混,你怎么知道她不會和別人?”自從三年前,林允安提出想娶柳兮兮后,她就一直不喜歡柳兮兮,她好心接她來府中,她竟然勾引允安。
“兮兮不是那樣的人!边^了好一會,林允安才反駁道。
林老夫人沒說話,只是閉了閉眼:“我讓人秘密找?guī)讉郎中進府來診斷!
“娘,我真的沒問題,吳倩怡這兩年無孕是因為我給她的藥方里加了兩味藥!笔玛P自己的尊嚴,林允安連忙說出自己的秘密來。
“你說什么?”雖然林老夫人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又覺得應該不至于,沒想到真的和自己猜測的一樣,她一慌神,差點沒站穩(wěn)。
“你糊涂!绷掷戏蛉撕浅獾馈
林允安沒說話,要說之前,他還對吳倩怡有過愧疚,但現(xiàn)在,心里的那點愧疚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正我肯定沒問題的,您不用擔心!绷衷拾矏瀽灥。
林老夫人沒說話,在腦子里回想?yún)琴烩ラL安城前后的態(tài)度,驀地,她腦子里閃過一個猜測,連忙招來身邊的婆子:“你趕緊去慈心堂請趙郎中過來!”
“娘,我不是說了我沒事嗎?”林允安有些不悅地看向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對上有些氣急敗壞的林允安,閉了閉眼有些絕望地看向他:“你就沒想過,吳倩怡要是知道你給她下藥后她會怎么做嗎?”
“她不會知道的,那藥方?jīng)]人能查得出來!绷衷拾惨荒樀淖孕拧
“宮里太醫(yī)的本事你又怎么保證,她去長安城的第三日,她娘家有人來過府里,回來后她就對你納妾的事變了個態(tài)度,如今柳兮兮對外剛有孕不過一個月時間,公主就帶著太醫(yī)來了堰橋,你還覺得一切都是巧合嗎?”林老夫人越說越覺得絕望,也是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柳兮兮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血脈,她連忙吩咐旁人:“趕緊去看看柳姨娘那邊,孩子還能保住嗎?”
“娘,你的意思是陳太醫(yī)沒診治錯,我這樣應該是吳倩怡給我下了藥?”林允安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
“這只是我的猜測,一切等趙郎中來了再說!绷掷戏蛉艘妰鹤铀坪跻罎,連忙振作起來。
“我要去找吳倩怡問個清楚。”林允安滿臉的戾氣。
“先去看看柳兮兮那邊的情況。”林老夫人讓人拉住林允安,現(xiàn)在還不是和吳倩怡撕破臉的時候,而且柳兮兮肚子里的孩子要緊。
吳倩怡送陸寧出去的時候,語氣里滿是感激:“今日多虧了公主相助,日后公主若是有需要,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妾身絕無二言!
“倒也不用那么嚴重,我倒是真的需要你,你先處理好這邊的事吧,不管你做什么樣的選擇,本宮都支持!苯裉斓膮琴烩岅憣幙吹剿钠橇,老是說,她這樣的魄力,在這個時代,實屬難得。
“謝謝公主。”吳倩怡眼里滿是感動,她的決定連親爹都不支持,是上次公主的話給了她支持。
“不急,本宮在別院等著你。”陸寧猜測她的下一步應該就是提和離的事了。
吳倩怡回到正院,身邊的婆子就來匯報:“大奶奶,柳姨娘的胎已經(jīng)落下了。”
“人呢?”吳倩怡抬眸到處掃了眼,終于,她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
“柳姨娘還在廂房!逼抛踊卮鸬。
“我是說老夫人和大爺呢?”吳倩怡溫聲問道。
“老夫人和大爺他們也在廂房!逼抛诱f得小聲。
這時候吳倩怡的貼身丫頭過來湊近她耳邊小聲說著剛才的情況,吳倩怡臉上神情沒什么變化,以林老夫人的城府猜出整件事也不是什么難事。
“走吧,我們?nèi)俊!眳琴烩Z氣里透著些許愉悅。
柳兮兮只覺得整張床上都是血腥味,看到床邊的母子倆,她冷笑一聲:“現(xiàn)在你們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林老夫人沒說話,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吳倩怡好狠的心,讓安兒親手殺死了他唯一的孩子。
老夫人能想到的事,林允安如何想不到,他攥緊自己的拳頭,不愿相信他娘的猜測。
“娘和大爺都在這呢,倒是叫妾身好找。”吳倩怡溫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老夫人一把按住想要發(fā)作的林允安,語氣溫和:“公主已經(jīng)回去了嗎,你找我們可是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事,我是來和大爺商討和離的事的!眳琴烩频亻_口。
“你要和離?”林允安瞪著一雙眼睛看向吳倩怡,她怎么敢的,就連躺在床上的柳兮兮也忍不住看向吳倩怡,有些不明白她的意圖。
“是,我要和離!眳琴烩Z氣堅決。
“倩怡,有話好好說,你不滿意柳姨娘先你生下孩子,我們也按照你的意思處理了她和孩子,現(xiàn)在柳姨娘的胎已經(jīng)落了,你也該滿意了吧!绷掷戏蛉苏f完一臉慈祥地看向吳倩怡。
吳倩怡冷笑一聲,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林老夫人三言兩語就把今天這事定性為她善妒的原因,她笑著開口:“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府臺大人可是說得很明白了,早知道你們愿意接納她肚子里的野種,那就讓她生下來好了,反正丟人的也不是我!
“吳倩怡,你不要太過分了!绷衷拾踩套⌒睦锏呐瓪狻
“大爺好生奇怪,你不能有子嗣,我當然有權利和離了,總不能你不能當?shù)要逼著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吧?”吳倩怡說完直視林允安。
第26章 26 和離
不能有子嗣幾個字徹底刺痛了林允安, 他看向吳倩怡:“你都知道了是吧?”
“妾身不懂大爺在說什么?”吳倩怡語氣平靜,視線卻落在床上的柳兮兮,房間里有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林允安親手了結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子嗣,希望他會喜歡自己給他選擇的方式。
林允安試圖從吳倩怡臉上看出些什么來, 可惜她神情太過平靜, 他完全看不透,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應該是他娘想太多, 吳倩怡只是在記恨她喝了兩年藥的事。想到這里,他放軟了語氣:“我知道你是在為你這兩年喝藥的事抱不平,以后沒人會逼你了, 李太醫(yī)那番話是你和公主交代的吧?”
“大爺想多了, 李太醫(yī)可是太醫(yī)院的人, 豈是妾身和公主能左右的, 和離文書已經(jīng)寫好了,明兒一早我們就去官府蓋章吧。”終于可以從這團爛泥里掙脫出來,吳倩怡整個人都變得平和起來。
一開始, 她想過好多種計劃,有拖著他們一家一起下地獄的計劃, 也有直接報官戳破林允安的無恥, 但最后,吳倩怡還是咽不下那口氣。既然他能借著子嗣的問題光明正大要納柳兮兮回來, 那她也能用同樣的借口來擺脫他們一家的算計。
至于柳兮兮,她一開始并沒打算做什么,畢竟傷害自己的是林允安,可惜柳兮兮進府后偏偏要來惡心自己, 甚至林允安給自己下藥的事他也有參與,那么就讓她和林家人一起悔恨去吧。
“不可能,你非要和離的話,就等著休書吧。”林允安臉色也冷了下來。
吳倩怡也不生氣,笑著看向他:“那敢問大爺妾身犯了什么錯?”
“你不僅無出還善妒,這樣的人不配做我林家婦!币钦娴暮碗x,林允安能想到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
“大爺可真會說笑,我之所以無出,不是因為大爺?shù)膯栴}嗎?至于善妒,柳姨娘肚子里的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那落胎藥還是大爺你親自讓她喝下去的呢。柒留流巫靈拔巴尓霧”吳倩怡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痛快過,就算他們查到他是被下藥的又怎么樣,她既然敢做這樣的事,自然是不會讓他們有查到的可能。
“倩怡,你真要和離,雖說現(xiàn)在民風開放,可你一旦和離,可找不到像樣的好人家了!绷掷戏蛉嗣媲耙琅f是一派慈祥。
“那沒辦法,誰不想有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就像你們當初覺得是我的原因,所以選擇納妾,我以為你們會更懂我才是!眳琴烩f完嘆了口氣,一副真心錯付的樣子。
躺在床上的柳兮兮忍著下腹的疼痛,慘白寫臉看向林允安:“表哥,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害我們的孩兒!
“柳姨娘說話還是慎重,這可是府臺大人親自審理的案子,你進林府前就和別人珠胎暗結,更何況,大爺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的,所以你肚子里的種可和林家沒有絲毫關系!眳琴烩f完瞥了一眼林允安,他生性多疑,有這根刺埋在他心里,她就不信兩人還能和以前一樣。
果然,林允安臉色猶豫了,他想起林老夫人的話,柳兮兮既然能在進府前和他親近,那么也有可能和其他人親近,他臉上閃過遲疑。
這樣的遲疑落在吳倩怡眼里,她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關于和離的事,我是來通知你們的,不是和你們商量,你們也不想被外面的人知道堂堂林家大公子不能有子嗣就算了,還被愛妾戴了綠帽子。”
“吳倩怡,你這是在威脅我?”林允安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兩年,她在府里表現(xiàn)得一直都很溫順。
“是啊,就威脅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樣?”吳倩怡一臉輕蔑地看向他,語氣里滿是嘲諷,這樣沒有擔當?shù)娜,想到自己和他成過親,她就覺得惡心。
“倩怡,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既然你堅定要和離,那就和離吧,只是我不希望在外面聽到任何和今天有關的事!绷掷戏蛉怂闶强闯鰜砹,吳倩怡是鐵了心要和離,也罷,要是真留她在府上,該不知道她會搞出多少幺蛾子來,既然她要和離,成全她就是。
“老夫人放心,妾身不是多嘴的人!敝劣诮裉靵砹指\治的郎中,她可就控制不了了。
等吳倩怡離開后,林允安看向林老夫人:“娘,你就這么同意了,如果真的是那樣,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趙郎中應該到了,先讓他看看吧!绷掷戏蛉艘荒樒>。
廂房里很快就剩下柳兮兮和徐媽,能讓林允安一直念念不忘的柳兮兮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從他們剛才的對話里,她大概拼湊出整件事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慘笑一聲:“我還以為她是容不下這個孩兒!
徐媽見狀連忙安慰道:“大奶奶和離了也好,姨娘你的機會來了。”
柳兮兮笑著搖頭:“姑母不會同意的!比绻龥]猜錯的話,她還會把兩人和離以及發(fā)生的這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
“姑娘錯了,以大奶奶的心氣,你覺得這件事會就這么結束嗎?老夫人想替大爺求娶,不一定會有人家同意。”徐媽溫聲解釋道,現(xiàn)在看來林允安不能生孩子的事應該是真的,至于是天生的還是被害的都不重要。
“我明白徐媽你的意思,可吳倩怡有句話說對了,誰不想要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呢?”想到剛失去的孩子,柳兮兮眼里又有了淚花。
前院這邊,林允安正屏住呼吸讓趙郎中替自己診脈,等趙郎中收回搭在自己脈上的手,他一臉期待地看了過去:“怎么樣,我沒事吧?”
“大爺這脈相有點奇怪!壁w郎中說完看了母子倆一眼,神情有些慎重。
“趙郎中有話不妨直說!绷掷戏蛉酥毖缘。
“大爺現(xiàn)在這個情況估計是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趙郎中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或者能看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嗎?”現(xiàn)在吳倩怡還在林家,查起來也方便些。
“大爺原本就有先天精氣不足的毛病,應該是吃了什么相克的東西造成的!壁w郎中語氣也不太確定。
“也就是說我本就子嗣艱難?”林允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趙郎中。
“先前把脈是沒問題的!壁w郎中搖了搖頭。
“吳倩怡這個毒婦,趙郎中可知道吃了什么會造成我現(xiàn)在的情況嗎?”此時林允安腦子里也顧不上公主和前途的事了。
“恕老夫才疏學淺,了解得還不夠多。”趙郎中確實不知道。
“今兒的事麻煩趙郎中了,我和允安都不想在外面聽到有人討論這件事!绷掷先苏f話的時候,她身邊的婆子塞了一錠銀子到趙郎中手里。
“老夫人放心,今日老夫來貴府是給柳姨娘診治的!壁w郎中很是上道。
等趙郎中離開后,林允安一臉氣憤地看向林老夫人:“娘,難道就這么算了?”
“永福公主還在堰橋呢。”林老夫人提醒道。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永福公主能護她多久。”林允安惡狠狠道。
林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說你,好端端給她下什么藥?”
提起這件事,林允安還是有些心虛的:“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更何況我已經(jīng)打算給她停藥了,哪知道這毒婦會這么做!
“行了,先把柳兮兮送到莊子那邊去。”那個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她也不用留在府里了
“可她剛落胎!绷衷拾灿行┆q豫。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绷掷戏蛉爽F(xiàn)在心里滿是后悔,要是知道他竟然愿意為柳兮兮花費這么多心思,早知道當時直接留在他身邊,等他成婚的時候再送走就是,也不至于惹出現(xiàn)在這些事,林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后悔。
吳倩怡回到她和林允安的院子,秀蓮已經(jīng)拿著她的嫁妝單子在清點東西,看到她回來,連忙上前一步:“小姐!
“繼續(xù)清點,明天我們就能離開了!边@兩年她因為不能懷孕,一直心存愧疚,每次公中撥的月例不夠,她都是用自己的嫁妝補上,現(xiàn)在想想,她可真傻,每一步都跳進林允安的算計里。
“那我們明天是回吳家嗎?”秀蓮問得小心,雖然夫人嘴上說著支持小姐的任何決定,但老爺那邊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用,直接去郊外的莊子上看看,兩年了,我每天困在這后院中,也該出去走走了。”吳倩怡的視線一一掃過這個她住了兩年的院子,隨后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不過兩年的時間,來換取后半輩子的自由,她應該高興才是。
“小姐,柳姨娘那邊被夫人那邊送到莊子上去了!弊詮膮琴烩土旨夷缸訑偱坪螅磉叺娜藢λ姆Q呼又變成原來的稱呼。
“她一向不喜歡柳兮兮,覺得是她引得林允安犯錯,現(xiàn)在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吳倩怡說完揚了揚唇角,兩年的時間,足夠讓她了解林家的每一個人。
比起關心林家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吳倩怡更愿意去暢想自己今后的生活,娘家是不能回去的,就算她爹勉強接受她和離的事,那么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趕緊再把自己嫁出去,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經(jīng)糊涂過一次了,這一次絕不能再這樣稀里糊涂任由他們的安排。
“明天去了莊子上后,秀蓮你回去一趟,順便把信送給謝表妹!碧崞鹬x宓,吳倩怡臉上的神情變得溫和,她和公主一樣,都是自己的恩人。
*
陸寧從林家離開后,直接去了她的別院,陳太醫(yī)的院子聽春已經(jīng)安排好,她相信明天再讓陳太醫(yī)給吳倩怡診脈,就讓人護送他回長安城。
“這吳家表小姐,看著溫溫柔柔的,沒想到性子這么果斷!惫饗邒哒Z氣里滿是夸贊,遇到這樣的事,少有人能有吳倩怡這樣果斷。
“是啊,她不僅理智還很果斷!眳琴烩呀(jīng)從謝宓那里得到消息,吳興安,也就是吳倩怡的爹并不贊同她和離,所以她和離后應該不會回娘家。
“公主似乎很喜歡她?”桂嬤嬤把手里的茶送了上去。
“應該是欣賞,我聽謝宓提起,姑母生她弟弟時早產(chǎn),那時候姑母心思全放在小孩子身上,府里的中饋是她撐起的,那一年她才十歲。”陸寧語氣里全是欣賞。
“公主是想用她?”桂嬤嬤很快反應過來。
“剛好那些鋪子差一個總掌柜!标憣幪嵝训馈
“管理中饋和鋪子可不一樣!惫饗邒咛嵝训。
“嗯,她愿意的話就讓她先試試,不愿意的話再重新物色合適的人就行!标憣幷Z氣里的隨意,反而讓桂嬤嬤有些摸不著頭腦,所以這人是必須要,還是可要可不要?
瞥見桂嬤嬤的神情,陸寧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她似乎忘了,想讓吳倩怡來,這件事得她自己點頭才是。
這一晚,林家人徹夜未眠,吳倩怡倒是睡得很安穩(wěn),她提前落了鎖,林允安只能去書房里歇息,至于連夜被送到莊子上的柳兮兮,則是一臉恨意地看向林府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吳倩怡就拿著和離文書去書房找林允安,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林允安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他沒想到他之前的那個決定會徹底改變自己的前途,他看向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吳倩怡,開始覺得后悔。
“大爺不會忘了自己昨晚的話吧?”吳倩怡眼里的驚訝一閃而過,這才剛開始呢,她之前痛苦的兩年可沒人會覺得心疼。
“自然沒忘!绷衷拾部戳怂谎,他倒要看看和離后的吳倩怡能蹦跶多久,等永福公主離開堰橋的那天,就是他報仇的時候。
吳倩怡看出他眼底的恨意,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勾了勾唇角,她還有一份大禮送給林家呢,想到這里,她眼里閃過期待。
第27章 27 暈倒
第二天一早, 順利拿到和離書的吳倩怡終于松了口氣,她自由了,想到這兩年受的委屈, 她眼眶里突然有了熱意。
對面的人見不得她如此輕松,忍不住刺道:“現(xiàn)在高興會不會太早了一點?”他就不信永福公主能護她一輩子。
“這就不勞煩你擔心了, 你還是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他在林家有現(xiàn)在的地位, 是因為他是嫡子,要是他不能有子嗣的消息傳出來, 林家還會愿意培養(yǎng)他嗎?
果不其然, 這話一出,林允安瞬間變了神色,他攥緊自己的拳頭, 冷哼一聲:“吳倩怡, 我們走著瞧!
吳倩怡懶得理會他, 只是看向自己旁邊的丫環(huán):“之前吩咐你的事做的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按照小姐的吩咐送出去了!
“好, 我們先去公主的別院!眳琴烩ь^看了一眼天空,她該去好好感謝自己的恩人了。
“小姐,那邊好像是夫人!迸赃呌腥颂嵝训。
吳倩怡有些意外的朝那邊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那邊的謝明月,不等她想明白, 謝明月就把她抱了個滿懷:“倩兒, 娘來接你回家!
也是這時候,吳倩怡才看見謝明月身后的謝宓, 她猶豫了下,決定先回一趟吳家,有些事總要說清楚的。
*
對于吳倩怡跟著謝明月一起回吳家的消息,陸寧并不覺得意外:“畢竟是母女, 怎么會不心疼呢?”
“聽說吳小姐手里有林大人行賄的賬本,今早已經(jīng)快馬加鞭送到他上峰手里!惫饗邒哒f話的時候把手里的果茶遞了過去。
“她讓林允安就此絕后,林家人怎么可能善罷甘休,換做任何人都要在林家人報復之前杜絕這個可能!标憣幝蛄丝诠桨l(fā)覺得吳倩怡是個不可多得人才,出手果斷,狠絕,不少男子都做做不到她這樣利落。
“也不知吳家那邊會如何打算!惫饗邒哒Z氣里有些擔憂,怕吳家人三言兩語就哄得吳倩怡回心轉(zhuǎn)意,那公主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功夫。
“不急,兩日之內(nèi)她會給我們答復!标憣幷f著隨手拿過旁邊的話本子開始翻閱,最近的話本子都沒什么新意,她翻了幾頁就沒了興趣。
“秀女們在儲秀宮待了那么久,很快就要初選了,長安城又該熱鬧了!惫饗邒哌是有些擔憂沈薇入宮的事。
“是嗎?”陸寧有些驚訝,她很久沒關注選秀的事了,都忘了初選快開始了。
“大抵還有五日就是初選了,公主要是想湊個熱鬧,就得早些開始安排了,”桂嬤嬤提醒道。
“再說吧,今兒廚房那邊做了什么?”別院這邊有農(nóng)莊,農(nóng)莊里的菜都是現(xiàn)摘現(xiàn)吃,陸寧很是期待。
“昨天公主不是念叨魚嗎?今兒中午廚房安排了全魚宴,魚都是今早撈起來的。”桂嬤嬤說著想起陸寧最喜歡喝她熬的魚湯,又連忙去廚房張羅。
看著桂嬤嬤急匆匆的背影,陸寧眼里閃過笑意,她起身看向旁邊的聽春,溫聲道:“去那邊的院子吧,那里有秋千,我想試試!
吳倩怡和謝宓來的時候,陸寧正在蕩秋千,她有些意外:“不是說回了吳家嗎?”
聽春和聽夏也表示不解,這時候,兩人已經(jīng)被下人帶了進來,吳倩怡一見到她,就直接跪了下來:“公主的大恩大德,妾身感激不盡!
謝宓想起剛才在吳家發(fā)生的那一幕,再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內(nèi)心無比復雜,等吳倩怡起身,她才小聲道:“見過公主!
“怎么一臉沒精打采的樣子?”見謝宓這樣,陸寧猜測剛才吳家應該發(fā)生了什么事。
“有點認床,這些天都沒沒睡好!敝x宓隨意扯了個借口。
吳倩怡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謝宓,隨后才解釋道:“可能剛才被嚇到了。”
“表姐。”謝宓聞言連忙叫她,不想她再次扯開自己的傷口。
吳倩怡朝著她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放心,我沒事,父親是什么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了,我心里對他早就沒了期待。”
“原本拿到和離書妾身就想來找公主了,沒想到會被娘接回家。想到宓宓在吳家,妾身就同意回家,沒想到一回家,父親先是就著親身和離的事說了一大堆,然后又讓娘趕緊挑人讓妾身嫁出去,妾身來這里,是想問公主之前的話還作數(shù)嗎?”與其留在堰橋讓她娘為難,還不如跟著公主一起回長安城。
陸寧挑了挑眉頭:“自然是作數(shù)的!
“謝公主收留。”吳倩怡說著又是一個磕頭。
陸寧伸手阻止她,語帶笑意的問道:“你就不問問本宮讓你做什么嗎?”
“無論公主讓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毫無怨言!眳琴烩荒樀恼J真,在她看來,是陸寧給了她離開林家重新開始的底氣。
“先好好玩幾天,放松下心情,其他的等回長安再說吧!标憣幨疽馑确潘。
對于吳倩怡要去長安的事,謝宓是最為高興的,剛才她可是目睹了姑父對她的態(tài)度,于是她有些高興的看向陸寧:“公主,那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啊?”
“你還記得我們來堰橋是為了什么事嗎?”陸寧看向謝宓。
謝宓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給姑母賀壽!
是了,她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給謝明月賀壽,也就是說她們至少還要三日之后姑母壽辰過了才能離開,想到這里,謝宓難免有些泄氣。
“來都來了,就好好玩,明天我打算去游湖,你們要一起嗎?”這是昨天陸寧就安排好的行程,來都來了,總要把這邊都玩一遍才是吧。
謝宓沒說話,只是看向旁邊的吳倩怡,吳倩怡笑著道:“宓宓你跟公主一起去吧,我得會去整理我的嫁妝,該變賣的變賣,該帶走的帶走。”
“我陪表姐一起吧!敝x宓沒忘這次她這次之行的真實目的,一想到自己還待在吳家,她就自己解決好林家的一切,她就覺得愧疚,愧疚自己一點忙都沒幫上。
“不用,你和公主好好游玩,晚上回來再講給我聽可以嗎?”吳倩怡看向謝宓,眼神里滿是勸解。
“那你自己小心。”謝宓明白了她的意思。
到了下午,兩人一起離開別院,不管謝宓對吳興安多不滿,但也要顧忌謝明月的面子,更何況吳興安的態(tài)度才是主流態(tài)度,這個時代,又有多少人歡迎和離的女子回娘家,回去以后,都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人再嫁出去。
“公主果然料事如神!惫饗邒哒Z氣里滿是夸贊,夸的陸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著解釋道:“吳倩怡敢這么對林家,就沒想過名聲的問題,至于再嫁,那就更沒想過,所以很好猜測。”
“那也是公主厲害,老奴們就猜不到!惫饗邒呃^續(xù)瘋狂輸出彩虹屁,她想,果然給她找點事,她就會變得振作起來。
*
宮中關于陸寧去堰橋的消息,在她離開長安城的第二日就分別遞到了慈寧宮和養(yǎng)心殿那邊,對此,兩人倒是難得觀點一致,覺得陸寧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奴才聽說原齊安原家公子的事也有永福公主的手筆!标愇牡抡f完小心的看了一眼陸瑾時的態(tài)度,他也是沒辦法,誰讓他欠原閣老一個人情呢。
“你是說那個參與了賭坊經(jīng)的原家嫡孫?”陸瑾時問的不緊不慢,但陳文德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恕罪,奴才早年在在宮里的時候,被人為難,是原閣老經(jīng)過恰巧救了奴才一鳴,如今他用救命之恩讓他奴才試探皇上對此事的態(tài)度,奴才不得不從啊!标愇牡铝私怅戣獣r,他最恨的便是背叛和隱瞞。
陸瑾時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不急不緩:“自己下去領罰!
“謝皇上恩典!标愇牡滤闪丝跉猓雷约嘿對了。
陳文德很快下去,陸瑾時盯著眼前的折子發(fā)呆,過了好一會,他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擺駕慈寧宮。”
顧幼蓉正在修剪宮人剛送過來的盆栽,聽到陸瑾時來的消息,她有些高興,吩咐秦嬤嬤準備他喜歡的茶水,而后才開心的和他道:“哀家剛才還在和秦嬤嬤說,過幾天就是初選了!
“母后這是已經(jīng)有了中意的人選?”陸瑾時有些意外。
“那倒沒有。”顧幼蓉搖了搖頭,之前顧媛的事也算是點醒了她,她自然不會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朕剛才聽聞原家和阿寧的事,這事母后怎么看?”陸瑾時看向顧幼蓉。
“阿寧大了,也該學學怎么御下,這次被人鉆了空子,也算是個教訓了。”兩人都沒提及沈薇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說完母子倆人都變得沉默,什么時候他們母子之間也變得如此疏離,需要如此疏離,陸瑾時正想開口,就看外面有宮人急匆匆的進來:“太后娘娘,顧秀女在儲秀宮突然暈倒,現(xiàn)在臉上起滿了疹子!
第28章 28 被打入大牢
聽到疹子兩個字, 不管是陸瑾時還是顧幼蓉,臉色都不太好,兩人都想到當初沈薇對陸寧的算計, 陸瑾時眼里更是厭惡,這就是他不愿意擴充后宮的原因。
“哀家過去看看, 皇兒你呢?”顧幼蓉原本就是隨口一問, 沒想到陸瑾時點了點頭:“朕跟母后一道吧!
儲秀宮里此時一片混亂,和顧媛住一屋子的洛萱有些擔憂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和之前的小打小鬧不同, 這次估計會讓顧媛提前回家,想到這里,她隱晦地朝那邊看了眼。
“太醫(yī), 我的臉不會有事吧?”顧媛語氣里滿是緊張。
太醫(yī)端詳著她臉上的紅疹, 這明顯和上次沈薇臉上的不同, 他一時有些猶豫:“顧姑娘臉上的紅疹發(fā)作之前可是接觸了什么東西?”
“皇上和太后來了!辈恢朗钦l這么說了一句,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秀女都不自覺地整理自己的儀容,試圖給皇上后太后留下一個好印象。
“姑母,表哥, 有人要害媛兒,還請你們?yōu)殒聝鹤鲋靼!鳖欐卵劭衾餄M是淚水, 她沒想到最先出局的會是自己。
她臉上的紅痕幾乎布滿了整張臉, 顧幼蓉不由皺眉,語氣也跟著冷淡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里很安靜, 無人說話,原本掉眼淚的顧媛突然開口:“是寧玉婷,對,是她, 一定是她,只有她早上和我一起去了御花園那邊,回來后我就變成了這樣!
這話一出,場面更是安靜,按照規(guī)矩,儲秀宮的秀女是不能隨意走動的,但大家又會心照不宣地悄悄出現(xiàn)在宮里各處,希望能偶遇陸瑾時,運氣好的話,就可以不用等之后的選秀流程了。
“太后娘娘,陛下,臣妾確實陪顧姐姐一起去了御花園,但臣妾什么都沒做!睂幱矜妹Σ坏毓蛳聻樽约恨q解。
“你往日里都是跟著沈薇,今天突然約我一起去御花園,肯定不安好心!鳖欐驴拗卦V道,雖然她也有自己的心思,但沒想到自己先被人算計了。
陸瑾時在宮中長大,從小就見識到宮妃的眼淚既可以邀寵,同樣也可以殺人,是以他最煩女人的眼淚,他冷聲道:“夠了,祝嬤嬤,擅自離開儲秀宮的秀女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寧玉婷父親確實是沈相的人,宋玉婷等人也以沈薇馬首是瞻,這次去御花園,確實是沈薇授意,但也只是單純的套近乎,沒想到自己被人一同算計了。此時聽到陸瑾時的話,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用眼神朝沈薇求救。
沈薇避開了她的目光,她眼神冷淡,在顧媛出事的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至于宋玉婷到底是否無辜,她已經(jīng)沒心思考慮,她余光掃過那頭的皇上和太后,連忙垂眸。
顧媛因為紅疹,暫留宮中診治,不過從儲秀宮搬到了慈寧宮,至于宋玉婷,則是直接因為品行有虧被送出了宮,有了這句話,她后半輩子基本就是在家廟里度過了,她恨恨地朝沈薇的方向看去。
儲秀宮很快恢復了平靜,但這件事卻沒有結束,顧幼蓉直接讓秦嬤嬤留下,負責調(diào)查這件事,顧媛垂眸遮住自己眼里的情緒,等到了慈寧宮才開始對著顧幼蓉哭。
顧幼蓉有些頭疼:“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顧媛沒說話,顧幼蓉的聲音也冷了下來:“等秦嬤嬤或者皇上那邊查到什么,哀家也保不住你!
“姑母!鳖欐乱惑@,隨后老實交代,宋玉婷約她,她知道對方肯定不懷好意,但她也有自己的心思,于是帶著進宮之前準備的東西去赴約,原本是打算利用宋玉婷把這東西用到沈薇身上,反正她已經(jīng)起過紅疹,再犯想來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
顧幼蓉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那秦月兮那邊你又準備了什么法子?”
“沒有,秦月兮和我無冤無仇,她那邊我什么都沒有準備,沈薇進宮之前算計阿寧,我氣不過才出此下策!鳖欐逻B忙搖了搖頭,堅決不承認沒發(fā)生的事,至于對沈薇的算計,也是打著替陸寧報仇的幌子。
顧幼蓉見狀也不再追問,只是淡淡道:“等你臉上養(yǎng)好了,我讓人送你回家。”
“媛兒謝過姑母!鳖欐麓鬼,思考之前他們說的賜婚應該不會繼續(xù)了,想到這里,她攥緊自己的掌心,沒關系,她以后還有機會的。
出了顧媛休息的房間,顧幼蓉臉上滿是失望,她沒想到,到了這時候顧媛還沒歇了進宮的心思,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看向秦嬤嬤:“儲秀宮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宋小姐見顧小姐之前和沈小姐以及秦小姐都見過面!鼻貗邒咦匀灰苍陬欐路块g里搜到藥包。
“她自以為自己聰明,卻不知道一開始就踏入別人的局。”顧幼蓉語氣滿是冷意,果然她不進宮才是對的。
“皇上那邊?”秦嬤嬤有些遲疑,宮里就沒有能瞞過陸瑾時的事。
“看他自己怎么處理吧,這選秀原本就不是他樂意的,這后宮中人少一點也好!鳖櫽兹卣Z氣有些感慨。
“娘娘說得是,公主那邊想來也應該要回長安城了!鼻貗邒咝χ。
陸寧去堰橋之前提議和他們知會過,這回提起陸寧,顧幼蓉臉上也有了笑意,語氣也越發(fā)溫柔:“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等她玩夠了再說吧!
“昨兒老奴還收到公主讓阿桂送過來的東西,想來公主一直惦記著您呢。”秦嬤嬤朗聲道。
顧幼蓉聞言又朝那邊顧媛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搖了搖頭,該說的她都說了,端看她自己怎么選擇了。
*
顧媛和宋玉婷離開儲秀宮后,這邊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對于宋玉婷的處罰,也算的上是殺雞儆猴了,往日這個時辰,秀女們都裝扮得十分精致,想要出去偶遇,今天這事一出,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房間。
沈薇安靜地對著鏡子取下自己頭上的發(fā)簪和步搖,她看似平靜,但輕輕發(fā)顫的手卻泄露了她的情緒,今日之事,她只怕也是著了別人的道,或許宋玉婷早就有了二心。
進宮之前,她或許還有些抗拒這件事,但現(xiàn)在,她卻必須想辦法留下牌子,否則不僅父親那里不好交代,還有陸寧,想到被迫去祖宅休養(yǎng)的原表哥,她心里就滿是恨意,她第一次迫切地想要擁有至高的權勢。
她伸手取下耳墜,從鏡子里仔細端詳自己的臉頰,她想,這是她最后的機會。
*
堰橋這邊,陸寧在別院里過得十分舒坦,直到桂嬤嬤告訴她宋玉婷和顧媛的事后,她不由挑眉:“她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具體情況老奴也不得知,不過顧姑娘這次應該不會被賜婚了,來年還有小選!惫饗邒卟聹y或許這才是顧媛的計策。
“她還真是不死心啊。”這次的選秀陸瑾時是迫不得已的妥協(xié),明年的小選,陸瑾時會同意才怪。
桂嬤嬤沒說話,只是憂心選秀的結果會影響到陸寧,想到這里,她小心問道:“公主打算什么時候啟程回長安城?”
“后日吧,明日是姑母生辰,總要去一趟的!标憣幷Z氣有些懶洋洋的。
“以前公主讓人打的金飾已經(jīng)做好了!惫饗邒咧肋@是她打算送給太后的。
“這么快?”陸寧有些驚訝。
“公主特意吩咐的,他們自然不敢怠慢。”桂嬤嬤笑著道。
“那就后日回去吧。”至于吳倩怡,等她處理完自己的事來公主府找自己就好。
“老奴這就去讓人收拾箱籠!惫饗邒咭荒樃吲d。
陸寧見狀有些無奈地搖頭,她真以為自己回去就能影響選秀的最終結果不成?
*
吳倩怡回了自己莊子上,開始處理自己名下的產(chǎn)業(yè),這些都是當年謝明月給她攢下的嫁妝,她有些猶豫地看向秀蓮:“如果我把這些都變賣了,娘會不會怪我?”
“夫人一向疼愛小姐,怎么會怪小姐呢!毙闵彴矒岬。
“是啊,她一向疼愛我,也一定會理解我的決定才是。”只要她在家待著一日,她爹就不會放棄讓她再嫁的事。至于這些產(chǎn)業(yè),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留下,長安城離堰橋不遠,這邊的掌柜和莊頭每個月來長安城找她匯報經(jīng)營狀況就好。
這個決定一出,她整個人變得異常輕松:“之前讓你準備的壽禮在哪里?”
“奴婢收在了庫房!毙闵徱粫r有些不解。
“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回去一趟吧!奔词墙o謝明月賀壽又是告別。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謝明月的生辰,按照往年的規(guī)格,邀請了堰橋所有官員夫人和千金,吳興安不會鉆研這些,自己總要替他張羅好各家夫人,但今日的謝明月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娘,大姐還沒回來呢?”說話的是吳倩怡的二妹,吳傾怡。
“嗯,你不是在陪宓宓嗎,怎么到這來了?”謝明月看了她一眼。
“我在這等大姐!眳莾A怡想到 剛才那些人討論大姐和離的事,就覺得生氣,大姐會和離明明是林家的錯,這些人對林家卻只字不提。
“永福公主到。”前面的聲音打斷府里的熱鬧,大家之前都聽到永福公主來堰橋替謝明月賀壽,一開始不少人以為是傳言,現(xiàn)在看來竟是真的。
一時間,吳家人收獲了不少目光,吳傾怡已經(jīng)定了親,吳家小少爺又還小,一時間,竟然有人把心思動到剛和離的吳倩怡身上,特別是看她和陸寧一起出現(xiàn)后,這種眼光更甚。
已經(jīng)經(jīng)歷一回的吳倩怡只覺得荒謬至極,明明上一刻他們還在鄙視她和離的事,現(xiàn)在又覺得她能攀上公主府而開始動腦筋,想到這里,她垂眸遮掩住自己眼里的鄙視。
“你看,這世道就是這樣,一旦發(fā)現(xiàn)你的價值,他們就恨不得你為他們所有。”察覺到她的動作,陸寧在她旁邊輕聲開口。
“公主說得是,妾身記住了!眳琴烩Z氣堅定,與其等著攀附別人,倒不如期待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公主來了!敝x明月說話的時候看向旁邊的吳倩怡,想告訴她,她和吳興安不一樣,她愿意養(yǎng)她一輩子,但現(xiàn)在并不是談話的好機會。
“姑母,生辰快樂!标憣幷f完,聽春就捧著擺件上前。
感受到周圍人艷羨的目光,謝明月頓時打直了腰身:“多謝公主!
“姑母今天是壽星,我就不耽誤你了,有倩怡陪著我就行!标憣幤鋵嵅惶瞄L和長輩相處。
“好,那讓倩怡帶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敝x明月眼里滿是感激,她知道這是陸寧在替倩兒做臉呢。
“表姐,公主!敝x宓見她們說完了,一溜煙地跑了過來。
“有人惹你了?”看她一臉氣鼓鼓的,吳倩怡不由問道。
“沒有!敝x宓不想重復那些人的話讓吳倩怡傷心,于是搖了搖頭。
“我打算明天啟程,你呢?”陸寧大概能猜到謝宓遇到了什么事,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和你一起,表姐和我們一起嗎?”這是謝宓第一次離家這么久,老實說,她有些想家了。
“嗯,我和你們一起!眳琴烩Z氣堅定。
“那姑母她知道嗎?”謝宓問得小聲。
“晚上我會告訴他們的!眳琴烩戳艘谎壑x宓,沖她笑得溫柔,示意她不用擔憂。
比起往年的壽辰,今年因為陸寧的到來,這一天過得格外熱鬧,離席的時候,謝明月滿臉笑容地歡送賓客,心里卻想著等會兒寫信給大哥大嫂,感謝他們。如若不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公主怎么會幫他們。
最后一晚,謝宓提出要去陸寧別院看看,陸寧自然不會拒絕她,和謝明月說好,兩人正要離開的時候,就聽見謝明月身邊的婆子意見高興地道:“夫人,林家所有人被打入大牢了!
第29章 29 禮物
這話一出, 謝明月頓時喜上眉梢:“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現(xiàn)在林府被官府的人圍著呢!闭f話的人語氣也帶著喜氣,現(xiàn)在大家都在慶幸大小姐和離了, 否則不得跟著林家一起受苦。
“林府出事了?”陸寧聞言不著痕跡地朝吳倩怡那邊看了一眼。
吳倩怡也有些驚訝,按照正常速度, 她送的那些信對方最多剛收到, 林家現(xiàn)在卻出了事,應該和她送過去的證據(jù)沒關系, 不過那些東西應該會讓他們罪加一等。
見公主都看了過來, 說話的婆子腰身挺得更直了:“可不是,現(xiàn)在不少人都在林家附近看熱鬧呢!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謝宓一臉的躍躍欲試。
吳倩怡不贊成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勸解就聽陸寧道:“那附近不是有茶樓嗎?找個二樓臨窗的位置剛好。”
“難道你不想痛打落水狗?”陸寧挑眉看向吳倩怡。
“去吧, 做錯事的又不是你。”謝明月突然出聲, 她知道吳倩怡的顧忌, 無非是估計吳興安以及吳家的名聲, 想到她受的兩年委屈,謝明月語氣很是堅決。
“姑母說得對,我們一起去吧!敝x宓晃了晃她的胳膊撒嬌道。
“去吧, 大姐,我也想去!眳莾A怡也是一臉的支持, 她想, 如果換作是她,她絕對不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推己及人,她覺得大姐內(nèi)心肯定也是想去的。
“公主,茶樓的房間已經(jīng)安排好了!甭牬哼m時說道。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眳琴烩p吐一口氣,在去長安之前, 林家所有人都曾是她的噩夢,現(xiàn)在好了,在林家人心里,她應該也變成噩夢了。
*
林允安還在打聽陸寧離開的時間,當然也不忘重金尋神醫(yī),母子倆都很有默契地想把這件事瞞下去,卻忘了不是所有郎中都會忌憚林家的,不過一天的時間,林允安有問題不能生的流言就全部傳了出來。
“肯定是吳倩怡那個賤人!绷衷拾仓苯影衙媲暗谋雍莺菰业降厣。
“之前倒是我們小看了她,明天把你書房那兩個丫頭收房,等一個月后再傳出有孕的消息吧。”流言終歸是流言,到時候這個消息傳出去,大家也就會質(zhì)疑現(xiàn)在的傳聞。
林允安看了一眼林老夫人,想到還在莊子上的柳兮兮,他猶豫了下開口道:“娘,那兮兮那邊?”
他也是真的喜歡柳兮兮,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計劃兩年,至于她肚子的孩子,他現(xiàn)在更傾向于是他的,這一切應該都是吳倩怡的挑撥。
“現(xiàn)在整個堰橋都知道那女人給你戴了綠帽子,沒處死她已經(jīng)是我們林家大度了!绷掷戏蛉说闪怂谎郏谒磥,柳兮兮就是個禍害,剛好趁著這次機會除掉她也是好的。
“那就再緩緩吧。”林允安垂眸思考什么時候接她回來最合適。
林老夫人眼里閃過一絲厲色,看來柳兮兮不能留了,她語氣溫柔:“等這件事被大家徹底遺忘過后再說吧。”
“老夫人,大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官兵!惫芗矣行┗艁y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
“怎么回事?”林老夫人冷著臉看向管家。
“外面圍了好多官兵,說老爺犯了事。”管家的語氣有些哆嗦。
林允安不自覺地皺眉,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父親前段時間還在說升遷的問題,怎么會出事?
官兵的到來讓林家亂成一團,林允安和林老夫人更是直接被帶走,看到家里被人翻了個底朝天,林老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林允安試圖讓這群人叫個郎中過來,可惜不管他如何叫囂,都無人理會他,這時候他不禁想到了吳倩怡,如果有她在,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陸寧一行人到了預定好的雅間,雅間是臨街的,一打開窗戶,就能看到街上所有的狀況,見小二要替她們斟茶,陸寧揮手讓他退了下去,聽春拎著茶壺替大家斟茶,這時候謝宓有些興奮的聲音響起:“出來了,出來了。”
林家除了林允安母子,還有幾個庶子一家以及姨娘,大大小小的主子加起來差不多有三十多人,此時正被官兵粗暴地推著往前。
吳倩怡和這些人朝夕相處了兩年,一息之間他們?nèi)汲闪穗A下囚,她揚了揚唇角,說不開心是假的,這兩年她所受的委屈幾乎都是這些人給的,如今看到他們的慘狀,她自然是高興的。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被人推搡的林允安突然抬頭,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人,耳邊全是幾個庶弟的謾罵,他們覺得林家會有今天這一難,都是因為他和吳倩怡和離的緣故,他面上雖然鎮(zhèn)定,但內(nèi)心深處又何嘗不后悔。
“是大嫂,大嫂你救救我們!鄙砗蟮氖芤患铱吹秸驹诖扒暗娜,忍不住朝吳倩怡喊道。
聽見這句喊聲,林家老少都忍不住抬頭望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間的人,和他們的狼狽不同,今天的吳倩怡穿著一身新的衣裙,顏色鮮艷,和他們記憶里那個唯唯諾諾的人完全不一樣。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們曾經(jīng)嘲笑和不屑的人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一時間,林家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復雜。
感受到周圍投過來的怨恨眼神,林允安知道他們這是把自己記恨上,林家上下都覺得他們今天的遭遇來自吳倩怡,誰讓人家背后是永福公主呢?
站在樓上,底下人的一言一行都被收入眼底,看到以前嘲諷自己的人這會不斷朝自己討好地笑,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這一趟確實是該來的。
“活該。”謝宓盯著底下不斷朝吳倩怡求救的林家人。
“晚上我們?nèi)ワh香樓吃飯吧,我請客。”吳倩怡一臉笑意地看向她們。
“聽說飄香樓的燒雞不錯?”陸寧其實來的第二日就已經(jīng)嘗過了,味道確實不錯。
“對,他們家的燒雞是百年秘方,味道很好!眳琴烩c了點頭,以前在閨閣的時候,她經(jīng)常來飄香樓吃燒雞,哪知道嫁人后,連吃自己想吃的東西都成了妄想。
二樓窗戶邊的人很快不見蹤影,林家人有些絕望,吳倩怡這是不愿意幫他們嗎?他們謾罵的對象又開始加上吳倩怡,直到旁邊押送他們的人甩來長鞭,他們才變得老實起來。
這一天,對于堰橋的百姓來說是異常熱鬧,上午大家才聽到林家大爺不能有子嗣,剛納進門的貴妾給他戴了綠帽子,大家還在同情和他和離的吳倩怡時,就又傳出林家老爺犯事的消息,林家所有的主子都被打入大牢。
這時候有人傳出吳倩怡才是林家的福星,可惜他們有眼不識泰山,讓兩人和離,這不一和離林家就出事,吃瓜的眾人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嗎?
先前吳倩怡兩年無所出,大家都在罵她,結果真正不能生的是林允安,現(xiàn)在兩人一和離,林家的報應不就來了嗎?
大家說得津津樂道,甚至在飄香樓都還能聽到各種討論聲,雅間里,吳倩怡一臉感激地看向陸寧,語氣篤定:“最早說妾身是福星的消息是公主放出去的吧,公主的大恩大德,妾身無以回報。”
陸寧沒有否認,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前兩天林家對于兩人和離的原因含糊不清,背地里卻讓人傳是吳倩怡兩年無所出,林家大度地選擇和離,而不是休妻。雖然她知道吳倩怡會安排郎中捅破他們的謊言,但她覺得這樣還是不夠,所以在林家出事后,她第一時間想到對策,并讓人傳出這樣的消息。
謝宓眨巴了下眼睛,這一趟對她來說,真的是受益匪淺,她看向陸寧的眼神多了兩分崇拜,原來還能這樣?她竟然天真地以為這個說法真的是百姓里流傳出來的。
吳傾怡小心地瞥了一眼陸寧,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家大姐,她總覺得她們話里有話,難道大姐要跟著公主去長安城?父親是什么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如果大姐能跟著公主一起去長安城其實也是好的,吳傾怡這樣想到。
晚飯算是打破了陸寧的計劃,她帶著謝宓和吳家姐妹告辭,明天啟程的時間從早上改到下午,畢竟謝宓還要再去吳家一趟才是。
去別院的馬車上,陸寧隨意問道:“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不開心!敝x宓搖了搖頭,這幾天她一直擔憂表姐的事,壓根沒心思玩。
“下次還有機會!标憣幵揪褪请S意一問,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她有些敷衍地安慰道。
“那公主玩得開心嗎?”謝宓問得認真,每次和她相處,她都在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她和自己記憶里的那個永福公主完全一樣,如果她一直是這樣,她會喜歡她這個二嫂的。
“公主,除了這些還有什么需要采買的嗎?”桂嬤嬤遞給她一張清單,陸寧一目十行地看過去,末了道:“把飄香樓的燒雞添上去!
桂嬤嬤有些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陸寧語氣溫柔:“母后多年沒嘗過宮外的東西,讓她解解饞。”有時候吃的不是食物本身,而是記憶中的味道。
“公主說得在理!惫饗邒呦肓讼乱彩,送到宮中,自然有人試毒,她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謝宓聞言有些驚訝,她這是打算給太后和皇上帶燒雞?
“這樣看著我做甚?出來一趟,你要不要也給家人帶些禮物回去?”陸寧有個酷愛旅游的朋友,每次她到了新的地方,都會給自己帶當?shù)氐亩Y物,她每次都很是高興,高興的不是禮物本身,而是朋友對自己的那份掛念。
“禮物嗎?”謝宓說完想起以前不管是大哥還是二哥,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她帶好多小玩意讓她解悶,每次看到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她都會高興好久。
回神過來的謝宓不由看向陸寧:“公主,我們明天什么時候啟程!
“下午,你有一上午的時間,或者把你想買的東西列個清單,讓他們?nèi)ベI!标憣幗ㄗh道。
“我想自己去買。”謝宓小聲道。
“都可以,晚一點也沒關系!标憣幷Z氣溫和,這一刻,謝宓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二哥的影子,想到這里,她連忙垂頭。
回到別院里,桂嬤嬤帶著謝宓去她的院子,陸寧回了她自己的院子才看向聽春:“宮里有消息了嗎?”
“奴婢無能,只打聽到顧秀女如今在慈寧宮休養(yǎng)!甭牬汗蛳抡堊。
“無礙!标憣幵疽彩潜е囈辉嚨膽B(tài)度,如果原主真在宮里安插了人手,她就得更加謹慎才是,畢竟陸瑾時可不是會容忍的人,現(xiàn)在看來,倒是她想多了。等她回長安城后,也是要進宮的,不急。
謝宓回到院子里,直接讓人拿了筆墨紙硯上來,她開始列清單,爹和娘的,還有大哥大嫂,直到寫完謝宴的名字她才頓住,然后又認真劃掉,再慢慢寫下其他人的名字以及要帶回去的禮物。
這一夜,吳家這邊也不平靜,姐妹倆回去的時候,一家人正在用晚膳,吳倩怡等著他們用完后才緩緩開口:“明日我會和公主一道去長安城?”
“胡鬧,簡直是胡鬧,你去長安城做什么?”吳興安冷著臉看向她。
這樣被質(zhì)疑的畫面已經(jīng)在吳倩怡腦子里上演過很多次,從一開的傷心難過,到現(xiàn)在的平靜:“我能順利從林家脫身,多虧了公主,您不是常教導我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嗎?我如今跟隨公主回長安城,自然是報恩的。”
這些年,就因為吳興安所謂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家里不知道幫了多少他所謂的恩人,而這些報恩的花銷倚仗的全都是她娘的嫁妝,想到這里,吳倩怡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
“你是和離之身,跟著公主”
“夠了,和離之身又怎么了,這事又不是倩兒的錯,你自己迂腐就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等他說完,謝明月直接大聲打斷道,這些年,她一直顧忌他的顏面,卻忘了她的孩子們也需要她。
謝明月的突然爆發(fā)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特別是吳倩怡,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謝明月,那眼神仿佛在說,沒必要的,不管今晚吳興安說了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的決定。
這樣的眼神讓謝明月眼眶里的淚珠全部都落了下來,這些年,先是朗哥兒早產(chǎn)的緣故,后來又因為吳興安不擅長交際,所以她鉚著勁和那些夫人交際,就期待有一天他能調(diào)任回長安城,她忙于這些交際,卻一點點忽略了她的孩子,如果不是公主發(fā)現(xiàn)得及時,她或許會失去她的孩子。
這么多年,還是謝明月第一次當面駁了他的面子,吳興安面色通紅,伸出手指指著謝明月和吳倩怡,過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們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等他離開后,飯廳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變得熱鬧起來,吳傾怡和朗哥兒圍在吳倩怡身邊:“大姐,你真的要去長安城嗎?”
吳倩怡和一雙弟妹的關系一直都不錯,聽到他們的話后,她點了點頭,語氣肯定:“要去的,等我安頓好了,你們以后可以來長安城找我玩!
“真的嗎?”姐弟倆有些驚喜地看向她。
“當然!眳琴烩f著摸了摸朗哥兒的腦袋,他快十歲了,以后這個家還要靠他撐起來才是。
“不管你想做什么,娘都支持你。”謝明月說完遞給她一個盒子,里面是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吳倩怡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銀票,連忙推拒:“娘,我不能要!
“拿著吧,到了長安城,什么都需要置辦,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多著呢,娘其他的幫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這些!敝x明月語氣強硬。
吳倩怡的經(jīng)營鋪子的本事大抵是遺傳了謝明月,她猶豫了下,最后收下,打算等謝傾怡和朗哥兒成親的時候再送還回來。
這一晚,吳家不少人徹夜難眠,吳倩怡倒是難得睡了個好覺,一大早就和家人告別,然后直奔陸寧的別院。
吳倩怡到的時候,陸寧還沒起,謝宓倒是帶著人去各種采買,等陸寧起床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以后的事了,她嗔了一眼聽春:“表妹來了怎么不叫醒我!
“公主勿怪,是妾身讓她們不要打擾公主的!眳琴烩I斫忉尩。
“表妹不用多禮,你那邊都處理好了?”陸寧以為她說通吳家人至少要好一陣子時間。
“是的,妾身已經(jīng)告知他們妾身的決定!
見她一臉的嚴肅,陸寧不由溫聲道:“表妹不用這么嚴肅,本宮身邊確實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當然,選擇都是雙向的,若表妹覺得不妥,也可以直接告訴我!
“能在公主身邊做事,是妾身的福分,沒什么不妥的!眳琴烩鶕u了搖頭,語氣堅決。
“我名下有不少產(chǎn)業(yè),但一直疏于打理,如今底下鋪子各種欺上瞞下,每年的盈利越來越少,如今請表妹和我一起回長安城,就是希望表妹能夠幫忙打理這些產(chǎn)業(yè)!迸滤紒y想,陸寧干脆直接說了自己請她的緣由。
“對于打理鋪子,妾身剛好略懂一二。”吳倩怡這下是真的松了口氣,打理鋪面這也倒也算得上她的長處,這些年,林家那些人只敢在背后說她,很大原因就是她打理鋪面的能力。
“交給表妹,我自然是放心的。”在做這個決定之前,陸寧自然是調(diào)查過的。
因為列了清單的緣故,謝宓晌午時分就已經(jīng)采買完畢,讓下人把這些東西拿到陸寧的別院后,她就帶著丫環(huán)去吳家辭別,順便和謝明月保證,他們都會關照吳倩怡的。
在陸寧別院里用過午膳后,她們就開始啟程回長安城,三人坐在一輛馬車里,倒是有說不完的話,見謝宓拉著吳倩怡的手,讓她今晚和自己一起回忠勇伯府,吳倩怡正欲拒絕,就聽陸寧道:“表妹和她一道吧,等下我要進宮!
不出意外的話,她或許會在慈寧宮留宿一晚,謝宓聞言有些高興地扯了扯吳倩怡的衣袖:“這下表姐總不能再拒絕了吧!
“好,我跟你一道!彼疽彩且ブ矣虏菰L的。
堰橋到長安城不過半日的行程,路上陸寧吩咐大家提速,所以到長安的時候剛申時,她讓其他人帶著她的箱籠回了公主府,她則是帶著桂嬤嬤和聽春她們直接進了宮。
聽到陸寧進宮的消息,秦嬤嬤一臉笑意地看向顧幼蓉:“公主這是剛回來就進宮了,心里惦記著娘娘呢!
“這丫頭,都這時候了,還進什么宮!痹掚m然這樣說,但顧幼蓉臉上滿是笑容。
秦嬤嬤看破不說破,連忙吩咐底下的人去準備公主愛吃的點心,陸寧帶著一大箱子的小玩意和幾包吃食浩浩蕩蕩地到了慈寧宮,至于之前特別打造的金簪,當然要下一次再送過來。
“這都是些什么?”看著這些東西,顧幼蓉臉上滿是疑惑。
“都是一些逗趣的小玩意,還有阿寧覺得好吃的東西,想著母后已經(jīng)很久不曾出宮,就帶回來給母后嘗嘗!标憣幷f著拿過聽春手上的油紙,慢慢打開:“這是堰橋那邊最有名的燒雞,母后你要嘗嘗嗎?”
她問的時候直接把東西遞給秦嬤嬤,一臉坦蕩地讓她驗毒,這讓秦嬤嬤滿心的感激,旁邊的顧幼蓉心里也滿是欣慰,她的阿寧真的是越來越懂事了。
這算是母女二人難得的溫情時刻,就在陸寧讓顧幼蓉嘗另外的東西時,陸瑾時突然進來:“母后在吃什么?”
陸寧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僵了下,這宮里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他啊。
“怎么沒通傳一聲?”顧幼蓉故作不悅地瞥了一眼殿內(nèi)伺候的人。
“母后不要怪他們,是朕讓他們不用通傳,阿寧這是帶了什么好東西給母后?”陸瑾時這一刻的語氣回到了兄妹倆小時候。
“堰橋的美食,皇兄要嘗一嘗嗎?”陸寧大方地邀請道。
陸瑾時沒有拒絕,掃了她一眼,半是認真半是調(diào)侃地開口:“阿寧真的長大了,出去一趟都知道給母后帶禮物了。”
“皇兄這是吃味了不成?”陸寧語氣俏皮。
顧幼蓉一臉笑意地看著一雙兒女拌嘴,這就是她一直盼望的畫面,真好,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
不等陸瑾時回答,陸寧就再度開口:“臣妹也給皇兄準備了禮物,希望皇兄喜歡!
話音剛落,聽夏就拿著畫軸上前,陸瑾時有些好奇:“這是什么?”
“這是臣妹讓畫師畫的堰橋城內(nèi)的集市圖,百姓能安居樂業(yè),幸福生活,都是皇兄的功勞。”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陸寧這禮物剛去堰橋就想好了。
第30章 30 歸家
陸寧話音剛落, 聽春就和聽夏一起打開畫軸,上面畫的正是堰橋最熱鬧的集市,畫上的路人和小販畫得惟妙惟肖, 真實到他們此時仿佛正置身于熱鬧的集市,畫上的人形態(tài)各異, 唯一相同的就是臉上的笑容, 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和滿足。
畫里充分地展現(xiàn)了市井人家的生活,又讓顧幼蓉和陸瑾時清晰地感受到煙火氣, 這份禮物, 確實選得好,陸瑾時看向陸寧,語氣認真:“這禮物我很喜歡!
“皇兄喜歡就好!标憣幷Z氣也滿是真誠, 對于大夏朝來說, 陸瑾時雖然才登基一年, 但他卻是實打?qū)嵉暮没实? 一心為百姓。
“阿寧這禮物確實送得好,看得哀家都想去逛逛這集市了。”顧幼蓉語氣里也滿是懷念,她都忘了, 她有多少年不曾親眼見到這樣的景象。
“所以阿寧替母后把集市搬回來啦!标憣幷f完朝她眨巴著眼睛,顧幼蓉想起她剛才送來的那些小玩意, 有些驚訝:“這些都是在那邊集市買的?”
“對啊, 母后喜歡嗎?”每每到了這時候,陸寧都慶幸她穿越的身份是公主, 如果倒霉催的成了宮妃,那么注定要一輩子困在這深宮內(nèi)了。
“喜歡,怎么不喜歡!鳖櫽兹氐恼Z氣有些惆悵,剛進宮那幾年, 家里還會托人給自己帶些宮外的新鮮玩意,后來慢慢地什么都沒有了。
“等選秀結束后,母后可以去云霧山禮佛!标戣獣r語氣溫和。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基本都懂他話里的意思,去禮佛的路上也能趁機逛逛。
“這倒是個好主意。”顧幼蓉仔細琢磨了下覺得可行,瞬間就變得期待起來,是啊,現(xiàn)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她的兒子,這點自由她還是有的。
“娘娘,顧小姐聽聞公主進宮,想請公主過去一趟!边@時候伺候顧媛的宮女跪在幾人面前低聲道。
顧幼蓉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讓她先好好休養(yǎng),阿寧舟車勞頓,也需要休息!
陸瑾時什么也沒說,上次儲秀宮發(fā)生的事他自然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顧媛既然還是拎不清,就隨她自己吧。
“阿媛這是怎么了?”陸寧適時發(fā)表自己的疑問。
“沒什么大礙,過兩天就恢復了。”提起顧媛,顧幼蓉語氣有些冷淡,既然她看不上自己替她籌劃的路,那就隨便她自己吧。
察覺到他們的冷意,陸寧也不再多問,而是看向陸瑾時:“皇兄等下要一起用膳嗎?臣妹從堰橋來了好幾種美食回來!
“阿寧說得是,皇兒留下來一起用晚膳吧,也嘗嘗外面的味道!鳖櫽兹匦χ埖馈
“好!标戣獣r沒有拒絕,他們一家三口也很久沒有一起用過膳了。
這期間,陸寧一直講述自己在堰橋的經(jīng)歷,提起林家人時,她眼里滿是鄙夷:“林允安那樣的人,就是既要又要,現(xiàn)在竹籃打水一場空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后院的腌臜手段多了去,不過像他這樣從頭到尾算計正室的他還是獨一個。”顧幼蓉眼里滿是嫌棄,一個男人,搞不定家里,竟然算計自己的正妻,真是讓人鄙視。
“可不是,好在現(xiàn)在也算是報應了!碑斎,陸寧隱瞞了吳倩怡回林家后的部分事,但另外兩人都是人精,怎么會不明白。
用完晚膳后,陸瑾時也沒急著離開,一直聽陸寧講述她在路上的見聞,他很少開口,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側殿那邊伺候顧媛的宮女又來了,語氣有些焦急:“娘娘,顧姑娘發(fā)熱了。”
“先傳太醫(yī)吧!庇辛酥澳且淮纬觯櫽兹貙λl(fā)熱的事還持懷疑態(tài)度,畢竟陛下來慈寧宮的事,整個慈寧宮上下無人不知,她對進宮的事還沒死心,所以這一出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她自導自演。
其他人聞言也明白了主子們的意思,心里重新有了考量,至于陸瑾時,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停留,等他離開后,陸寧才開口:“母后,我去看看阿媛吧?”
“哀家和你一起!鳖櫽兹卣Z氣聽起來和平時無異,但陸寧知道她應該是生氣了,如果顧媛是真的發(fā)熱還好,如果又是她自己作的,那么估計最后一點溫情都被她作完了。
偏殿內(nèi),顧媛臉上的紅疹已經(jīng)消失,因為發(fā)熱的緣故,她雙頰通紅,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懨懨的,但也有一種別樣的美,這里都是姑母的人,她自然不好透露自己的心思,只是不知道等下表哥可會過來,想到這里,她變得有些緊張。
就在她胡亂猜測的時候,她聽到外面?zhèn)鱽淼哪_步聲,她閉眼遮掩自己眼里的情緒,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后她聽到陸寧的聲音:“阿媛,你還好吧?”
“阿寧,你怎么過來了?”顧媛眼里滿是驚訝。
“聽到你病了我怎么休息得踏實,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标憣幷f著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乍一看她滿是發(fā)熱的狼狽,但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每一處都拿捏得剛剛好,就好比現(xiàn)代的偽素顏妝,看來這次發(fā)熱也是她自己的杰作。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碰到異域進貢的花草起了紅疹!睕]看到陸瑾時的身影,顧媛是失望的,但她很好地收斂起失望的情緒,以防被姑母發(fā)現(xiàn)。
顧幼蓉自從進來目光就落在顧媛身上,后宮女人爭寵手段了得,她的小動作根本就不夠看,她眼里滿是失望,罷了,等明天就送她歸家吧。
“娘娘,太醫(yī)到了!鼻貗邒邘еt(yī)進來。
“先替她診治吧。”顧幼蓉如常的語氣,讓顧媛松了口氣。
太醫(yī)一陣把脈過后,倒是得出她受涼的結論,顧媛狀似不好意思地垂頭:“估計是我昨晚開了會窗戶的緣故!
“無事,蘋兒跟著太醫(yī)去抓藥,這宮里再好也不如家里,好在你臉上的紅疹已經(jīng)好了,明日便讓秦嬤嬤送你歸家。”顧幼蓉說完看都沒看她一眼。
原本還沉浸在自己成功瞞過所有人的喜悅中的顧媛有些錯愕,姑母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陸寧把她的轉(zhuǎn)變?nèi)丛谘劾铮室獬雎晢柕馈?br />
“我沒事,只是想到這次選秀就這么草草結束,爹娘他們會不會怪我!鳖欐抡f完滿是自責。
“舅舅和舅母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你這次選秀本來也就是走個過場,他們不會怪你的!标憣幇参康。
顧媛顯然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就等來她這樣的安慰,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攥住自己的手腕,讓她不要怕,她帶她去找陸瑾時。
見顧媛沉默,陸寧勾了勾唇角,這人以前沒少利用原主,雖然在外人看來,她包容原主更多,這次自己沒照著她的劇本來,她明顯不悅了。
“希望吧!边^了好久,顧媛才勉強開口道。
“那你好好休養(yǎng),我先回母后那邊了!标憣幰矐械昧粝聛砝^續(xù)和她寒暄。
盯著陸寧離開的背影,顧媛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就突然變了呢?
顧幼蓉輕抿了一口果茶,聽到傳來的腳步聲,抬頭掃了一眼,果然是陸寧,她語氣溫柔:“宮門已經(jīng)落鎖,今晚你就留在慈寧宮吧。”
“兒臣倒是都可以,皇兄那邊不會有問題吧。”陸寧在她旁邊坐下。
“住一晚而已,他能說什么!标憣幱羞@種顧慮,在顧幼蓉看來也是一件好事。
“那就好,阿媛剛還說起明天回家的事,出了這樣的意外,怕舅舅和舅媽責怪她!痹骱皖欐玛P系一向親近,說這樣的話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既然他們都不滿意哀家替他們選擇的路,以后就隨便他們自己吧。”顯然,顧家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讓顧幼蓉寒心。
“母后,你還有兒臣和皇兄呢,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陸寧安慰道。
“是啊,哀家還有你們,對了,原家那小子回鄉(xiāng)被打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顧幼蓉突然問道。
“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母后的法眼!标憣幑首鞔鞌〉。
“你呀,膽子也太大了,要是被原家人抓到把柄,原老頭夠你煩的,還有以沈相為首的那群人,個個嘴皮子都十分了得!鳖櫽兹厣焓贮c了點她的眉心。
“誰讓原齊安竟然用那么腌臜的法子,要不是兒臣及時發(fā)現(xiàn),以后只怕會引來更大的禍事!钡綍r候趙大成徹底被賭迷了心智,誰知道他會打著她的旗號做什么?
“你怎么會和他有交集!边@才是顧幼蓉不解的事。
“他是沈薇的表哥,一直愛慕沈薇,沈薇自從兒臣和謝宴的賜婚消息下來后,她就一直和兒臣不對付,他是為了替沈薇出氣才那么做的!标憣幭耄@可是她問自己的,不是她主動說的。
“這件事原家那邊未必不知道是你做的,但他們理虧在前,以后要做什么,記得把尾掃干凈!鳖櫽兹貜膩聿环磳λ孀约簣蟪穑疤崾且幚砗谩
“兒臣這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嗎,以后有經(jīng)驗就好了。”陸寧揚了揚眉梢,這一趟果然沒白跑,至少知道了她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
顧幼蓉因為她的話,眼里笑意更甚至:“行了,你今天舟車勞頓的,早點休息。”
“謝謝母后!标憣幋_實有點疲倦,等她一離開后,就讓人帶她去后面的池子泡個澡。
*
這是謝宓第一次離家這么多天,知道她要回來的消息,謝家人算著時間在門口等著她歸來。
謝宓和吳倩怡坐在同一輛馬車里,她握著吳倩怡的手,語氣溫柔:“表姐,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可以來忠勇伯府找我們。”
瞥見她臉上的擔憂,吳倩怡笑著捏了下她的臉,語氣溫和:“放心吧,以后沒人能欺負我!
“最好是這樣,姑父也不行!痹趨羌疫@幾天,謝宓越發(fā)討厭吳興安。
“嗯,誰都不行!眳琴烩鶓挠行┓笱,此刻她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她到了長安城,她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馬車不緊不慢地繞過街道,穿過那條巷子就到忠勇伯府了,謝宓難得有些興奮:“馬上到了。”
這是她第一次離家這么久,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家里的氣氛這么好,馬車在忠勇伯府門前停下,謝家人都等著謝宓下來,皓哥兒和瑜姐兒更是直接跑到馬車面前叫個不停。
看到吳倩怡的時候,兩個小家伙都有些驚訝,隨后還是皓哥兒先反應過來,也跟著叫姑姑。
至于瑜姐兒,年歲還太小,已經(jīng)忘了上次吳倩怡來府里的事。
謝宓揉了揉兩個小家伙的腦袋:“你們這是提前知道姑姑給你們帶了禮物回來?”
“禮物?”皓哥兒眼睛亮了亮。
“帶了什么禮物?”溫云舒一過來聽到的就是送禮物的事,有些不解地問道。
“等下大嫂你們就知道了!敝x宓笑得一臉神秘。
溫云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又看向吳倩怡,語帶關心地問道:“怎么樣,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多虧了公主,才讓這件事順利解決。”吳倩怡語氣里滿是對陸寧的感激。
堰橋林家發(fā)生的很多事,謝家人都不知情,對于吳倩怡的話,他們大多也以為是客氣,謝宓這會兒正忙著讓人把她帶來的禮物拿上來。
原本以為她只是給了兩個小家伙帶了禮物,沒想到竟然大家都有,謝宸笑道:“出去一趟,倒是懂事了不少,竟然還有我們的禮物?”
聽見謝的夸獎,謝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其實多虧了公主提醒!
這下輪到謝靖易和秦婉瑩詫異了,兩人互換了個眼神,而后溫和道:“下次見到公主,記得謝謝公主!
“知道啦,這次表姐來長安城就是投靠公主,替公主做事的。”謝宓對于吳倩怡這個決定滿是支持。
“這是怎么回事?”私心里,謝靖易并不希望謝家人和陸寧有過多的接觸。
“就像之前說的,這次我能從林家全身而退,多虧了公主,公主的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得公主憐惜,接下來我會替公主打理她名下的產(chǎn)業(yè)!眳琴烩忉尩馈
吳興安是什么樣的人,謝靖易夫妻是最了解不過,這會他們倒是知道吳倩怡為何會如此選擇了,她投靠到公主府上,怎么也會比在堰橋的日子好過。
“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就好好做。”至于以后吳倩怡的路,他們在慢慢替她籌劃。
“舅舅和舅母不用擔憂,對我來說,公主能用得上我,我就很滿足了。”這是吳倩怡的心里話。
“這些事以后再慢慢說,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你們先回各自的院子休息下,一個時辰后在前院飯廳用膳。”見謝靖易還想說什么,秦婉瑩搶先讓兩人先回去梳洗。
等兩人離開后,謝靖易才看向秦婉瑩:“夫人是何意?”
“公主對倩怡的幫助是實打?qū)嵉,你看她眼里的感激,這時候咱們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會多說多錯,就先這樣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不管怎么樣,他們都不能否認陸寧這段時間的改變和對吳倩怡的幫助,不管她圖的是什么,他們只需要靜觀其變。
“夫人說得是!敝x靖易頓了下,覺得她說得對。
謝家人因為謝宓的回歸,整個忠勇伯府又變得熱鬧起來。
慈寧宮這邊,陸寧也在偏殿住下,之前陸瑾時還未有宮妃,她住在永福宮還勉強合規(guī)矩,現(xiàn)在秀女們都在儲秀宮,任何一個秀女都有可能是這后宮的主人,她自然不會去給他們添堵。
聽春和聽夏替她絞干頭發(fā)后,又開始通頭發(fā),她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在馬車上坐了半天,確實很累,她打了個哈欠,臨睡前不忘吩咐桂嬤嬤:“嬤嬤,我們明兒一早就出宮!
“是,公主!惫饗邒唿c頭應下,她還以為陸寧會待到初選結束呢。
“累了一天,今晚不用你們守夜,都早點去休息吧。”陸寧揮手讓她們退下,來了快兩個月,她依舊不習慣有人守夜。
奇怪的,越是疲倦她反而越是清醒,明明剛才坐著都快睡著的人,這會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看得出來,不管是陸瑾時還是顧幼蓉,都對她今天的禮物很滿意,這一趟進宮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按照吳倩怡的性子,估計明天就會來公主府,把那些鋪面和莊子都交給她,等選秀結束,太后去云霧山禮佛,她或許可以同行,沒辦法,這個時代的娛樂太少了。
離家這么幾天,想來之前那出戲他們應該編排得越發(fā)精湛才是,明天她檢閱一遍,還行的話就給其他人下帖子來公主府看戲,想著這些事,陸寧慢慢睡了過去。
主殿這邊,顧幼蓉把玩著陸寧送進來的小玩意,隨意問道:“阿寧可歇息了?”
“公主已經(jīng)歇息了,娘娘是要找公主嗎?”秦嬤嬤一邊熟練地替她拆發(fā)髻,一邊回答道。
“不是,自從那件事后,這一個多月來,阿寧越發(fā)懂事,懂事到哀家心疼。”顧幼蓉眼里流露出心疼的神情來,她去堰橋散心,還不忘搜羅這些玩意討她和陛下的歡心。
“娘娘多慮了,我倒是覺得公主長大了,會心疼人了,心疼您在深宮之中寂寞,就想著搜集這些小玩意,心疼陛下為社稷日理萬機,讓他親眼見證百姓們安居樂業(yè)的畫面!鼻貗邒吆凸饗邒呤抢舷嘧R,自然從她嘴里聽到陸寧在堰橋玩得有多愉快。
顧幼蓉頓了下,覺得她這樣說好像也沒錯,想到她名下瀕臨虧本的鋪面,最后道:“那等阿寧這次出宮時,就賞些黃金和白銀吧!
“想來公主一定會高興!鼻貗邒哒f著放下手里的木梳。
“等過段時間,倒是可以著手打聽長安城到了婚配年齡的公子!边@次她定要替阿寧挑選一個合心意的駙馬。
這一夜,陸寧睡得很香甜,但另外一個偏殿里的顧媛這一夜?jié)M是煎熬,她不明白為什么姑母突然要送她歸家,明明一切都很順利才是。還有陸寧,她竟然一點都不幫自己,雖說還有明年的小選,但誰又知道明年是什么光景,顧媛一時有些著急。
第二天早晨,陸寧起來的時候顧幼蓉已經(jīng)用過早膳,她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母后怎么不讓人叫醒兒臣?”
“昨天趕了一天的路,疲倦是正常的,我讓人給你傳早膳!
陸寧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顧媛的存在,她有些驚訝:“阿媛也用過了嗎?”
“嗯,用過了!鳖欐绿匾庠缙鹫埌岔槺闩泐櫽兹赜迷缟牛龑ψ约旱膽B(tài)度依舊不冷不熱,反觀陸寧,睡到這時候才起來,果然她娘說得對,她們親母女自然會比她親了。
“她等下跟著你一起出宮!辈还茉趺礃樱x秀提前出局都不是好事,雖然她打著身體不適的幌子,但實情到底是怎么樣的,大家都明白,今天一早,陛下那邊就讓人還遞了消息過來,李尚書幼子得了急癥,安國大師稱他近兩年都不能成婚。
這樣的借口其實不太高明,雖然一早陸瑾時和顧幼蓉都打消了賜婚的計劃,但李尚書自己請罪又是一回事,所以一早看到顧媛的顧幼蓉只覺得頭疼。
陸寧朝顧媛那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求助的眼神朝自己看來,陸寧低頭慢條斯理地喝粥,作死的人她可救不了。
用過早膳,陸寧收拾著準備出宮,就見陳文德一臉喜氣地走了過來,她眼睛一亮,這是又有賞賜了,果然沒人能拒絕馬屁。
顧媛看到陳文德眼里也閃過喜意,選秀還未正式開始,她提前從宮中離開,定會引起各種猜測,如果能帶著宮里的賞賜,就能成功堵住外面的各種猜測,她想,表哥果然還是在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