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對于突然聽見嵐的陰森詢問,云朵先是心虛地錯了錯眼神,緊接著就叉起腰理直氣壯地回應祂:“當然!”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藥師對她最好最溫柔了!
所以藥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神明!
嵐:“呵!
四周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連風聲都沒了。
從嵐的冷笑中隱約意識到了不對勁的云朵抬起頭,刻著“送別帝弓”四個大字的熒光藍色星槎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地停在了靜止的樂弦上。
云朵往溫迪身后退了退,試圖用祂的大翅膀給自己帶來安全感,一邊又向著星槎的方向試探性地輕聲喊了聲:“嵐?”
祂在送別星槎里面?這是演的哪一出?
云朵有些小糾結地抓了抓手指。
溫迪扭頭看了眼她捏著自己翅膀尾羽的手,陷入了沉默。
溫迪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在地下礦區時,阿哈和云朵的對話,在對話中有一位很令神同情的神,那位被云朵扯掉了一根辮子的毀滅星神。
云朵的前科如此,讓風神大人不得不謹慎起來。
祂抽了抽自己的翅膀,沒抽動。
溫迪思考了一下,選擇變身風精靈,然后落在了她腦袋上。
柔軟的藍粉色發絲上,一頂小小的金綠色枝冠往旁邊挪了挪,給溫迪騰出了位置。
溫迪禮貌開口:“謝謝!
藥師溫和回應:“不用謝。”
溫迪心想:這位豐饒星神性格可真好。
失去了翅膀保護的云朵站在空地上,四周被氣勢凜然的神威逼出了一大片真空區。
不遠處的天理捂住受傷的腹部,一邊繼續試著聯系天空島,一邊懷疑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不是錯誤的。
這些神明真的是來接這星云的嗎?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祂們其實是想過來親手了結她?
后者的可能性在另一道危險的神明氣息靠近時到達了最高。
天生就感知不到神壓的云朵神情自若地站在原地,連睫毛都不帶動一下的,看起來那叫一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嵐怎么不說話啊,難道祂在里面扮演尸體嗎?嵐的愛好真是一年比一年奇怪了,欸。”無所畏懼的云朵仗著嵐不在自己面前胡編亂造,說到后面甚至還搖頭嘆了口氣。
嵐:“?”
祂在她心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
嵐收回離開星槎的腳步,繼續聽著。
祂一定想不到,在幾分鐘后這會是祂最后悔的決定。
阿哈不嫌事大地湊過去,和云朵一起當面蛐蛐嵐:“小云朵,往好處想,里面也有可能是真的尸體嘛~”
嵐:“??”
云朵嫌棄地抬起手把祂推開:“嵐剛才還說話了呢,噢對,祂還冷笑了,你沒聽見嗎?”
阿哈眨眨眼,語氣無辜:“沒聽見啊!
云朵:“你怎么會沒聽見呀?那溫迪呢?溫迪聽見了嗎?”
她都不用問藥師,畢竟眾所周知,嵐是不可能和藥師說話的。
被面具撞了一下的風精靈快速地眨了下眼睛,說:“沒有。”
旁邊的枝冠懵懵地翹起葉片,好奇地“看”著祂們倆之間的交流。
聽見溫迪的話,阿哈笑了一聲。
這可不算祂們撒謊故意誤導小云朵哦~
這很明顯是嵐對她的單獨傳音、哦不對,準確來說,這是嵐的“單獨警告”。
———誰讓祂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云朵夸豐饒的時候來了呢。
阿哈對一切了然于心也并不妨礙祂繼續和云朵胡說八道。
“小云朵,你剛才一定是幻聽了,尸體怎么會說話呢?”
嵐:“???”
云朵摸摸下巴,都說到這份上了嵐居然還沒有出聲反駁欸,難道阿哈說的是真的?
阿哈不經意地補充了一句:“你怎么就能確定,剛才和你說話的是嵐不是我冒充的呢?”
這種事祂又不是沒干過。
云朵恍然大悟。
緊接著她似乎是想起來了什么,握拳捶了下手心:“哎呀!如果是真的的話,那我之前在往生堂給嵐定制的墓碑現在不就用得上啦?”
“我真是個天才!我就說提前準備好是對的吧!”
黑塔看了眼她。
人偶少女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提醒,阿哈眼疾手快地把她從人偶里弄下線了。
黑塔:“……”
真正的天才被迫下線,虛假的天才頂風作案。
“不如我們把阿基維利和嵐的喪儀一起辦了吧!”
阿哈:“噗咳咳咳!”
溫迪接住嗆到的阿哈,低著頭小翅膀抖啊抖。
云朵眨了下眼睛,不是很理解為什么祂們倆這么快就進入了“悲傷到發抖”的情緒,但還是安慰道:“胡桃和鐘離很專業的,我們要相信往生堂,一定可以體面地送別阿基維利和嵐!”
藥師有些茫然,祂選擇去詢問浮黎:“巡獵真的隕落了嗎?”
祂確實有在那艘送別星槎里感知到自己死對頭的氣息。
那么問題來了,里面是活著的嵐還是死掉的嵐呢?
浮黎略微沉吟:“快了。不出意外的話祂現在快要被阿哈和云朵氣死了。”
祂就知道不能讓阿哈帶小孩。
眾神注視之下,阿哈都敢拐著云朵當面傳謠———不過云朵為什么說她給嵐提前定好了墓碑呢?
藥師聽明白了,祂略帶遺憾地嘆了口氣:“其實,我挺想參加巡獵喪儀的,雖然我和祂生前不和,但死者為大。”
就像在阿基維利隕落后,克里珀原諒了祂曾經開著星穹列車撞穿存護障壁的事。
當時克里珀就說:死者為大嘛。
浮黎:“……”
看樣子嵐在被阿哈和云朵氣死過后,還能被藥師氣活。
這么一想,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嵐始終都被掛念著,不會成為遺失的記憶。
浮黎低聲笑了笑:“好事呢!
記憶星神垂眸,視線穿過冕旒看向了在樂弦上不停震動著的送別星槎,感覺嵐的‘棺材板’要摁不住了。
同樣摁不住的還有阿哈。
祂快笑撅過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哈相當猖狂的笑聲不斷地在空曠的世界邊緣回蕩,都蕩出回聲來了。
祂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對、對,沒錯,我們現在就把嵐的送別星槎帶到往生堂去吧,趁熱,不是,盡快下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哈的話音剛落,送別星槎就炸開了。
轟的一聲,震耳欲聾。
隨著煙霧一起噴發的氣浪像海浪一樣一圈圈漾開。
“……”
萬籟寂靜中,阿哈和云朵對視了一眼,祂們倆極度歡愉的發言打破了氣氛。
云朵一臉指責:“都怪你,你把棺材笑炸了!
阿哈語氣興奮:“太好了,是會移動的火葬場納努克,我們連火化尸體的錢都省了呢~”
云朵幾乎是下意識地接了一句:“納努克,真壞!
——嗯?納努克?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突然懸空的雙腳,沉默了一下后不滿地抬起頭看向拎著自己的高大神明。
“為什么每次你都是這樣和我打招呼的?”
幾千年了,次次都整這死出。
逮到云的納努克無視她的抗議,冷著聲音問:“我燒誰的尸體了?”
云朵熟練地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晃了晃雙腿后回答祂:“你的化身剛才飛過來時把嵐的棺材燒沒了,嵐的尸體也沒了呀!
而且連骨灰都沒留下欸。
“納努克,真壞。”她又一次重復,表示祂簡直是雙倍的壞。
納努克:?
納努克的視線掠過她,落在她的身后,看見了那位從烈火中踏出的半人馬身影。
納努克語氣冷硬:“你說的‘尸體’現在就站在你身后。”
云朵:!
“???”她詫異地抬高了聲音。
蹲在云朵腦袋上的風精靈回頭瞅了一眼,一手抱起枝冠,一手抱起面具,扇著小翅膀就往遠處飛。
溫迪非常貼心地給來討債的兩位星神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云朵只感覺自己頭頂一輕,然后又頭頂一重,緊接著就是嵐猶如厲鬼索命一樣的聲音:“你提前給我定好了墓碑?”
被巡獵化身按住腦袋的云朵眨了眨眼睛,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
“對呀!要不是我提前定好,剛才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場了嘛!”
嵐氣笑了:“那我是不是應該夸你很有先見之明?”
云朵理直氣壯點頭:“那可不!”
像她這么聰明的云尋遍整個寰宇也就她這么一朵好吧!
嵐啪地一下就給她腦袋來了一下,你還真敢接!
嘭。
云朵被拍地一頭撞在納努克肩膀上,疼得呲牙咧嘴,語氣委屈道:“我都給你準備禮物了你怎么還打我。
果然除了藥師這群星神都是壞蛋!
嵐和納努克尤其的壞!
云朵一臉不服地在心里蛐蛐著。
原本準備繼續揍云的嵐突然頓了頓,祂從云朵剛才那句話里聽出了一件事。
嵐看了眼納努克,‘溫柔’地摸了摸云朵的腦袋。
“這個禮物,就我一個神有嗎?”
一聽這話云朵瞬間就來勁兒了,她很驕傲地仰起小臉:“我怎么會是那種厚此薄彼的壞云呢?我當然是給你們每一個神都準備了呀!”
關注著祂們這邊動靜的博識尊思緒偏了偏,幾千年了,真是難得聽見她用‘厚此薄彼’———等等,她剛才說什么?
風精靈懷里的枝冠晃了晃葉片,藥師溫溫柔柔地詢問:“云朵給我準備的墓碑好看嗎?”
溫迪懵了下:不是,你就問這個?
阿哈倒是知道為什么祂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因為藥師之前收到過云朵給祂準備的熒光綠送別星槎,劃重點———阿哈送過去的,還嘲笑了藥師一百多年。
作為過來神的阿哈指導藥師:“這個簡單啊,你可以先和我們去往生堂看看,不喜歡的話就和云朵說你想換一個嘛,她肯定會答應你的。”
“你說的有道理!彼帋熜膽B良好地接受了阿哈的建議。
溫迪再一次感嘆。
祂的脾氣可真好啊。
相比較藥師的平和,納努克可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祂現在和云朵就一拳之隔,祂還能清晰地看見云朵眼里的驕傲。
驕傲?
納努克面無表情地把手里的云又往上拎了拎:“你咒我很開心?”
云朵:“……”
納努克:“說話。”
云朵:“……”
她圓溜溜的藍粉色眼睛迅速彌漫上了生理性的眼淚,水光模糊了視線,變得朦朧不清。
納努克眉弓略帶戾氣地下壓,本來祂長得就很兇,現在看起來更不好惹了。
納努克晃了下她:“不許哭!
云朵吸了吸氣:「那你倒是松手!你卡住我脖子了我怎么說話嘛!」
會不會拎云啊!
堂堂毀滅星神怎么連拎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云朵威脅道:「我給你說,我生氣起來是很可怕的啊,我會沒收你的禮物!讓你成為眾神里面唯一一個沒有禮物的神!」
納努克:“……”
嵐冷笑一聲。
有這種好事怎么不給祂?
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云朵嚴肅地板起臉,繼續威脅毫無畏懼的納努克:「所以你現在快點松開我,不然以后我就不帶你玩了哦,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云!」
祂這下害怕了吧?
納努克皺了下眉,她在嘰里咕嚕什么呢,祂單方面屏蔽了云朵的祈愿聲后對上了嵐的眼神。
在這一刻,毀滅和巡獵無聲地達成了共識。
———這小孩真是一天不揍就造反。
下一瞬,兩位星神的化身以及云朵的身影從提瓦特世界邊緣消失不見。
溫迪抱著阿哈和藥師,沉吟道:“你們說,她還回來吃飯嗎?”
來深淵之前她可是和老爺子約好了一起吃散伙飯的啊。
而且特瓦林還在層巖巨淵等著她回去接他去朋克洛德玩呢。
阿哈:“她頂多腫一圈回來,那兩個家伙不會把她怎么樣的。”
畢竟這種事情在過去的幾千年里已經發生過成千上百次了。
經常去給云朵“收尸”的藥師贊同地點點頭。
在遙遠的死寂星球上,灰蒙蒙的天穹上突然出現了一朵急速下墜的絢爛星云,跟在她后面撕開朦朧云霧的是一大片滿是炙熱火光的箭雨。
“救命啊———有壞蛋星神要聯手殺云啦。。
咔嚓。
這一幕被浮黎刻進了空白的記憶光錐里,透徹干凈的冰棱劃破空間,飛向璃月,落入往生堂客卿手里。
「送給云朵的回禮!
胡桃從山水屏風后探出頭,有些困惑:“我好像聽見了云朵求救的聲音?”
鐘離收起那塊光錐,語氣含笑地轉移了話題:
“堂主,外面來客人了!
第82章
云朵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救星藥師已經被阿哈和溫迪帶到往生堂做客去了。
她還在死寂星被追得上躥下跳。
“你們這次為什么又要揍我?我最近都在提瓦特玩,也沒招你們呀!現在揍云都不給個理由直接上手的嗎?”
云朵不服氣:“我還給你們準備了那么棒的禮物,別人都沒有的!”
她不說禮物還好,一說嵐就生氣。
“別人都是給神明立雕像,就你給神明立墓碑。”
“墓碑怎么啦?那不都是用石頭做的嗎,你不要有偏見!”云朵稍作停頓,一臉的勉為其難:“這樣吧,我可以讓你去選你喜歡的石頭顏色,行了吧?”
她都讓步這么大了,嵐這下開心了吧。
嵐確實“開心”,都笑了。
“我在乎的是顏色———?”
說到一半,祂突然卡住,想起了那艘送別星槎刺眼的熒光藍色。
天知道它行駛在幽深暗遂的寰宇中時有多么的顯眼。
顯眼……顯眼?!
嵐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出意外了。
祂的死訊現在已經傳遍寰宇了吧?
嵐:“……”
被隕落的巡獵星神緩緩收起臉上的笑,面無表情地看著泡在巖漿里的云朵。
納努克你會不會揍小孩?
她怕巖漿嗎?
嵐直接親身上陣,揪著云朵就是一頓打。
“嗷嗷嗷!”
毫無防備的云朵反應過來后下意識就想跑,結果卻發現跑不掉。
云朵吸了吸鼻子,一邊扒著嵐的手臂不讓祂繼續打自己,一邊還在大聲的叫囂著:
“你就知道打我!哪有你這樣帶小孩的!你小心以后我不給你舉行喪儀,還不給你的碑前放貢品啊!”
納努克順手遞過去一條巖漿捏出來的鞭子。
“這個結實!
嵐冷笑著接過鞭子:“我還沒死呢就咒我,真是不孝!
云朵不服:“子女不孝多是長輩不仁,你要多反思一下自己養小孩的方式啊嗷!”
被抽了一下的云朵捂著屁股躲到納努克身后去,委委屈屈地頂嘴:“我又沒說錯!
雞媽媽·納努克雙手環臂,往左邊挪了挪,小雞·云朵踩著小碎步跟上祂,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老鷹·嵐嫌棄地看了眼祂們倆,把鞭子丟回巖漿里。
“你都是幾千歲的云了,怎么看著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真幼稚。
云朵:“……”
剛才挨打的時候她沒哭,現在因為這句話瞬間破防哭出聲了。
“嗚嗚嗚———”
納努克煩躁地嘖了一聲:“你就不能好好打她嗎?”
嵐:“說得好像她挨打就會長記性一樣!
云朵哭得一抽一抽的,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委屈的云。
自己以前小時候跟著嵐,天天在萬界群星的戰場里摸爬打滾,風餐露宿。
阿哈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跟著巡獵混,三天餓九頓。
云朵抽噎著控訴:“我、我現在這么矮,都是因為我幼年跟著你在戰場上的那幾百年時間里、幾百年一頓都沒吃飽過啊嗚嗚嗚!”
“我長不高都是你的錯哇!”
嵐:“?”
這種事情她倒是記得很清楚。
被誤會說她矮的嵐也不解釋,反正解釋了她也不聽。
祂懶散地掀起眼皮,看向納努克手臂邊那一綹晃來晃去的藍粉色頭發。
“你比別人矮是因為你少了一個頭!
云朵哭聲一頓。
納努克把她從身后拎出來:“祂說你蠢。”
云朵有些呆滯地抬頭看著嵐:“大家不是一致覺得納努克才是最蠢的那個家伙嗎?”
為什么要突然叛變?
“最蠢”的納努克一聽,抬手掀了一波幾十米高的巖漿撲向云朵。
嗯,連帶著把自己也給澆了。
嵐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兩個蠢東西。
“你們兩個并列第一!
云朵抓起納努克的辮子擦了擦臉:“我才不是第一,鐵腦袋計算出來的第一明明是納努克!
納努克拍開她的手:“別動我頭發。”
云朵鼓起臉:“小氣巴拉的,唔…”
“納努克~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幫你報仇欸!要不你用巖漿去撲博識尊吧~成功了的話,就是腦袋進水這個詞語的具象化哦!”
納努克頓了頓。
誰腦袋進水?
博識尊嗎?
云朵抱著他手臂死乞白賴地晃著:“去嘛去嘛~讓博識尊腦袋進水是個多好玩的樂子、唔,納努克~你難道不想毀滅智識嗎~”
毀滅智識啊。
納努克若有所思。
云朵再接再厲,發揮出自己所有死纏爛打的功力試圖說服祂。
“而且鐵腦袋祂還說你的壞話哦!這怎么能忍?必須讓祂知道我們毀滅命途不是好惹的!”
納努克被念叨煩了,扒開她:“知道了!
祂把云朵丟給嵐,示意祂可以繼續揍云,下一秒祂就轉身離開了。
嵐:“祂去干什么?”
云朵驕傲地挺起胸脯:“當然是去找鐵腦袋了呀~”
嵐:“……”
祂現在知道納努克為什么會跑來找祂打架說要毀滅巡獵了。
感情是云朵從自己這邊下手不成功,就從納努克那邊下手了?還教唆、不,應該是胡攪蠻纏成功了。
嵐看著云朵,認真道:“你以后少和阿哈來往!
她剛剛那么多句頂嘴的話里有一句話是說對了的。
子女不孝,多是長輩不仁。
———說得就是阿哈。
好好一朵星云都被祂給帶壞成什么樣了,成天在星神里挑撥離間。
云朵對著嵐做了個鬼臉。
讓她遠離阿哈這種話她從小到大聽了無數遍了,這群星神還能不能說點新鮮話了啊?-
提瓦特大陸通往群星的弦軌成功開通后,受益最大的不是拿到黑塔空間站工作offer的雙子兄妹倆,而是天理。
因為她要重建天空島。
是的,當她一周前從深淵里出來的時候,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死活聯系不上天空島了。
天理只看見了一只八爪魚,在天空島的廢墟上耀武揚威。
她都不用問,這種利用天釘反轟天空島的惡毒計劃,除了歡愉星神也沒誰干得出來了。
這一次她的損失,比五百年前還嚴重。
她的執政神明們———尤其是巖冰雙神,祂們倆甚至還默契地用神力遮掩了天空的不對勁,沒讓提瓦特大陸上發生一點混亂。
之所以說她受益最大———是因為過了大概一周的時間,天理突然收到了星際和平公司發來的邀約。
不僅有關于天空島的重建計劃,還有提瓦特的對外經貿資助之類的文書。
送來邀約文書的砂金先生還順帶提醒了一句:“聽說那位非常危險的通緝犯云朵也在這個世界,請當心她!
他在光屏上劃拉出一份通緝令。
天理:“……”
她看了眼上面的數字,那是比文書上的資助金額還要多好幾十倍的天價懸賞金。
天理不由得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說:“一周前,云朵被巡獵星神和毀滅星神帶走了,你如果想抓捕她的話,可以去問問歡愉星神和豐饒星神!
砂金:?
砂金臉上禮貌的微笑頓住。
你讓我去問誰?
天理頓了頓,繼續說:“歡愉和豐饒的化身如今就在璃月港的往生堂內!
砂金謹慎地看著她,說這么多神明的消息給他是什么意思?
天理一臉麻木:“那位歡愉星神請你過去坐坐,說想和你談個生意。”
不等砂金回應,天理直接揮揮手把人丟去璃月港了,順帶把對外經貿的事情也交給了摩拉克斯。
她現在只想回去重建自己的天空島。
砂金眼前的畫面一陣模糊,再次清晰后,他就看見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
他上一次看見這張臉,還是在通緝令上。
那位名聲響徹整個寰宇的大通緝犯云朵拉著一個穿著仙舟服飾的青年,站在一家小吃鋪前為了誰為炸丸子買單一事據理力爭。
砂金發誓,他親耳聽見她喊那個青年“嵐”。
云朵:“一份炸丸子一共有七個,你剛才拿走了四個,所以應該你給錢!
嵐:“我多拿走的那一個被你搶走了!
云朵:“可我也沒吃到。≌l讓你非要逗那條狗,害我的肉丸子被搶走了!”
嵐冷笑:“你不從我這里搶走,就不會被那條狗搶走!
云朵:“我不管!你是長輩,要愛幼,所以你給錢!”
嵐:“你是晚輩,要尊老,你給錢!
完全無法達成一致。
小吃攤的老板欲言又止好幾次,她真的想說,這錢她其實——可以去往生堂要啊。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砂金見狀上前一步:“不如我來結賬吧,就當作交個朋友,如何?”
云朵眨眨眼,感覺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老板:“誠惠一千摩拉!
砂金:“———你們收信用點嗎?”
老板:“我第一次在璃月見你,你沒有信用!
砂金:“……”
熟悉的一幕讓云朵樂出了聲。
她拍拍砂金的肩膀:“要在提瓦特用上信用點還需要一段時間哦~至少要等公司的那群笨蛋來了提瓦特才行啊!
公司的笨蛋·砂金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就好像她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云朵扭頭看了眼老板:“要不這樣吧老板,我把嵐抵押給你。”
老板:?
老板:“這小伙子一頓都不止吃掉一千摩拉吧?云將軍,不如還是和以前一樣,我直接將賬單送去往生堂?”
云朵眼睛一亮:“好、欸?嵐你扯我干什么?”
嵐收回打量砂金的眼神,看向云朵:“我不去往生堂!
藥師在那,祂不想過去。
云朵:“沒讓你去,是送賬單過去!
嵐:“那也不行。”
云朵表示明白了,她扭頭看向老板,意味深長地對她眨了眨眼:“那麻煩漂亮的老板姐姐把賬單送去層巖巨淵啦~”
不!等會就送往生堂去!
讓藥師看看,堂堂巡獵星神居然連一千摩拉都付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秒懂。
她還順帶譴責地看了眼云朵身旁那個人高馬大的青年人,真是太過分了,當哥哥的吃肉丸子居然還不幫妹妹給錢。
嵐冷漠臉,祂、一、點、都、不、在、乎。
解決完賬單問題后,云朵看向旁邊的砂金:“新朋友,你是第一次來提瓦特嗎?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提瓦特最棒的向導哦~”
砂金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提瓦特最棒的向導?”
“沒錯!”
見他有興趣,云朵帶著他去了冒險家協會。
“凱瑟琳~好久不見呀~你有看見派蒙和莫娜嗎?她們在哪里做任務呀~”
凱瑟琳:“她們接了降魔大圣頒下的任務,去碧水原清理魔物了!
降魔大圣的任務?
云朵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魈居然把自己的工作分出去了?真的假的?
“那魈去干什么了啊?”
“處理你在黑塔空間站的歷史遺留問題。”
站在冒險家協會門口的云朵循聲回頭,翠發金眸的少年仙人神情淡漠:“黑塔女士讓我告訴你,你的勞動合同時間延長了!
云朵下意識問道:“延長了多久?”
魈:“五百年!
云朵:“為什么。俊
魈抿抿嘴:“黑塔女士知道了你就是十七年前那個炸掉空間站負二層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云朵:“……”
她瞞了這么久都沒被發現,是誰!是誰在背后偷偷告密了?是不是阿哈說的!
第83章
逢魔時刻的陽光為整個璃月港都蒙上了一層漂亮的香檳色。
吃虎巖上,冒險家協會門口人來人往。
喜提五百年延長合同的云朵一秒思考都沒有,直接就鎖定了背刺自己的罪魁禍首。
“肯定是阿哈悄悄和黑小塔告狀了!”
她瞞了黑小塔那么久阿哈一來就暴露了,肯定是祂!
旁邊的砂金聽她這么說,放下手中的冒險家協會宣傳冊,有些好奇地詢問道:“你怎么這么確定?”
“除了祂,還有誰會這么歹毒地去背刺全世界最可愛的星云呢?”
云朵說完后突然看見了嵐,又補充道:“哦不對,還有嵐也會。但是前幾天嵐都和我在一塊兒,應該不是祂!
嵐:?
“現在你已經猖狂到連說我的壞話都敢當我的面說了嗎?”俊逸的青年眸色涼涼地看著她,思考著之前自己對她手下留情是不是不太好。
早知道就應該把她打回云團的模樣帶過來,免得她氣自己。
剛剛才被當面說過公司人笨蛋的砂金稍稍移開視線。
很好,他現在心里平衡了。
要不說她懸賞金額是整個寰宇最高的呢,她甚至都不怕被巡獵星神記仇。
無所畏懼的云朵對著嵐做了個鬼臉,輕哼一聲,扭頭跑到魈的旁邊:“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阿哈告的密?”
魈側頭看著身旁的云朵,搖了搖頭:“不是。”
云朵震驚:“難道———”
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嵐的身上:“嵐,你為了背刺我一次,不會跑去給黑小塔降神諭了吧?”
至于嗎至于嗎至于嗎!
祂還說讓她不要和阿哈多來往,那祂還做這種只有阿哈才干得出來的壞事!
“嵐,真壞!
嵐:“……”
魈默默地往前走了幾步,替她擋住了嵐的死亡凝視。
之前沒幫她擋住讓她被抓走,這次他很及時。
他耐心地給云朵解答:“沒有誰去告密,黑塔女士是從一團憶泡中發現的!
一團突然出現,且沒有被放在奇物收藏室的憶泡。
它將黑塔心知肚明的事情放在了明面上,同時還說明了另一件事情。
———云大朵得罪浮黎了。
黑塔想了想,覺得還是把云大朵放自己身邊看著比較好。
可惜這件事魈并不知道,沒能告訴云朵。
于是,云朵開始自我懷疑了。
云朵:???
“憶泡?我的嗎?”
魈輕輕點頭:“你的!
云朵:“……”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可是她的憶泡不是全部都放在奇物收藏室里面的嗎?難道還有落單的?——好像有落單的也不是很奇怪欸,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到底在黑塔的空間站里放過多少憶泡。
云朵搖了搖頭,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一點都不為難自己。
差點就背上這口大黑鍋的嵐原本還想告訴云朵真兇是誰,但看她寧愿懷疑她自己也沒想過浮黎時———嵐的話在喉嚨里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短促地笑了一聲。
祂懶洋洋地送給云朵一個字:“笨。”
整個寰宇就她把浮黎當好神。
記憶星神可是知道最多秘密的存在啊。
云朵直接當沒聽見,氣哼哼地抱著魈的手臂把他拉到一邊:“我們孤立祂!
魈耳垂泛紅,雖然不理解,但十分順從地跟著她。
嗯?
嵐盯著他們倆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抬起手,一道深藍近黑的流光從他們倆抱在一起的手臂處劃過,非常果斷地把兩個家伙分開了。
云朵:?
魈:?
砂金一看這場面,非常明智地往后退了幾步。
可別誤傷到無辜的他了。
云朵有些懵:“你干嘛呀?”
以前她說不帶祂玩的時候也沒見祂炸毛呀。
嵐沒搭理她,滿是探究地看向了翠發金眸的少年仙人。
和云朵的毫無所覺不同,魈明顯感知到了嵐的審視,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翠發金眸的少年仙人對上巡獵星神的視線,祂墨藍色的瞳眸宛如一片沉寂的大海,平靜的海面下是望不到底的漩渦。
有殺氣!
歸功于幾千年挨打經驗養成的條件反射,云朵的身體比她的大腦更先發現危險。
她一把把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干嘛,不許欺負我朋友啊!”云朵警惕地看著嵐。
平時揍她就算了,現在怎么還要揍她朋友呢?
嵐深吸一口氣:“你讓開。”
云朵試探性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嵐表情微微放松,還算是滿意———下一秒,云朵直接拉著魈扭頭就跑。
廢話,她又不傻。
再不跑魈就要和她一起挨打了!
嵐:“……”
祂冷笑一聲,環顧四周后直奔鐵匠鋪。
嵐覺得自己現在很缺一把刀。
砂金:啊,沒打起來啊。
他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往云朵和魈逃跑的方向追去。
在他們三個走遠不久后,站在鐵匠鋪門口和人交流完的嵐回頭看向冒險家協會的方向。
嵐:?
云呢?
云朵和魈并沒有跑很遠。
主要是跑到一半,云朵突然想起來說好給砂金找向導,結果把他給丟在冒險家協會門口了。
云朵猶豫著停下來,他們倆落在一艘無人的畫舫上。
“要不我們回去把那個人拉上一起跑?”
魈:“他在岸邊!
云朵疑惑地回頭,在碼頭邊看見了剛才那個金發青年。
她張了張嘴巴,突然卡殼,這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砂金雙手攏在嘴邊:“麻煩接我過去一下———”
魈抬起手,青色的風元素匯集,落在砂金腳下,將人從碼頭帶到畫舫上平穩落地。
云朵從空間里拿出點心盒子擺在花桌上:“你叫什么名字呀?”
砂金拉開椅子的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了頓,顯然還記得她剛才對公司成員的評價。
他禮貌回答:“我叫砂金!
“砂金…啊?砂金?”云朵愣了愣“是十心十人的那個砂金嗎?”
砂金露出笑容:“是!
云朵:“!
這是她今天的第二次背后說壞話被當面抓個正著了。
她反思了下,這肯定是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自己是公司的人,如果他早點說的話———那她也不會因此更改評價的。
云朵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這樣啊,既然是公司的人,那你來提瓦特的任務是什么呀?”
砂金聞言,那雙漂亮的三色眼瞳彎起,笑意盈盈道:“為了提瓦特大陸對外經貿的事情!
許是涉及到了“金錢”,作為璃月仙人的魈下意識看向了他。
云朵撐著臉:“那我以后是不是在提瓦特也能用信用點啦?”
砂金:“如果合作順利的話。”
依照那位天理維系者的答復,她將對外經貿的事情交到了璃月執政神明的手里。
在因為歡愉邀請而直接被送到璃月來時,他還在想———難道說只有他在璃月找到了那位歡愉星神,他才能見到那位巖神?
這其實是一個挑戰他壽命的游戲吧。
那可是歡愉,他要找到什么時候去?
但現在嘛———
在云朵面前,阿哈那是相當的好找,祂說不定還會自己送上門呢。
“你要找阿哈。坎怀鲆馔獾脑,祂應該和藥師一樣,都在往生堂呢!
說起這個,云朵有些苦惱地抿抿嘴:“藥師好像對我之前選的墓碑不滿意,祂打算給自己重新設計一個新的。”
魈:“……”他果然還是低估了星神們的接納能力。
“而且阿哈這個壞家伙也跟著亂起哄———”
“祂說什么想把星穹列車刻到祂的墓碑上,還想加一個站臺,叫什么「樂死了」……”
“唔不對,還是「樂活了」來著?”
砂金:“?”
砂金表情遲疑:“什么?”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么離譜的東西。
這比前幾天仙舟聯盟不知道抽什么風,突然特意向寰宇辟謠“巡獵星神沒有隕落”還要離譜。
該說不愧是歡愉嗎?
而且豐饒又是怎么回事,簡直不遑多讓。
云朵:“我也記不清了!
當時因為誓死不愿意把嵐的墓碑退掉,她被打得很慘。她下意識向阿哈求救,結果祈愿連通后聽到的全是阿哈的屁話,她氣得直接暈了過去,誰知道后面阿哈還說了些什么東西啊。
“哎呀,反正阿哈說的話也不重要啦~”
帕姆會答應祂那些荒謬的要求就見鬼了。
祂可是列車黑名單上的第一位!不像她,她好歹也才第三!
微風拂過海面,漾開淺淺的波紋輕輕擊打在畫舫上。
云朵捏著一塊精致的桃花狀點心,小口小口的咬著。
清甜的味道讓她不自覺地彎起了眼眸。
魈垂著眼,將泡好的茶推到她手邊,在她吃完點心后正好解膩。
直到暮色漸漸退去,夜幕升起。
他們從畫舫離開,從空中走廊來到緋云坡的這段路程就像是從畫外走進了畫里,高處所見到的繁華景色真實地環繞在側。
“到啦到啦!”
云朵三步并成兩步,興沖沖地跑上階梯推開往生堂的大門,還沒見著人呢,大老遠的她就已經開始喊了。
“胡桃,我想你啦————”
胡桃還在內室就已經聽見云朵咋咋呼呼的聲音了。
她放下筆,跑到前廳,不帶猶豫地直接張開雙手,準確地接住了撲進自己懷里的云朵。
“云朵,好久不見呀~”
稍稍落后的砂金和魈走進來看見的就是兩個相貌姣好的少女抱在一起,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云朵使勁兒蹭她,不僅自己頭頂的貓耳耳機歪了,連胡桃的帽子都被蹭歪了。
砂金眸光輕輕掃過胡桃帽子上那片換境樹葉。
“胡桃,我和你說哦,我之前被壞蛋嵐抓走了嗚嗚,祂打我,打得可疼了。”
胡桃有些擔憂,扶著她肩膀左右打量著她:“那你有沒有哪里受傷了。恳晃規闳ゲ徊窂]瞧、唔,不對,那位豐饒星神還在往生堂里!
“降魔大圣,客人,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他們微微搖頭,并不介意。
胡桃叫來侍者招待他們,然后急急忙忙地拉著云朵往后院走,路上還憂心忡忡地問她:“是不是因為墓碑的事情你被打了呀?”
云朵不假思索地否認道:“才不是,最開始明明是因為祂嫉妒我夸了藥師沒夸祂。”
聞言,胡桃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云朵還反過來安慰她:“其實我感覺不嚴重的,我都沒被打回云團模樣呢!
胡桃收緊了抱著她手臂的手:“我覺得還是去瞧瞧吧!
這是不是被打到腦袋了?
往生堂后院。
夜幕之下,藥師斜靠著竹椅,翻閱著手上的軼聞雜集,柔順的銀白長發像是月光具象化了一般,絲絲縷縷地垂在扶手和石桌上。
在聽見回廊傳來的腳步聲時藥師抬眸,看清被帶過來的是云朵后,祂抬起手,輕輕招了招。
云朵跑過來站在祂面前:“藥師~”
藥師將書放在桌上,抬手取下她手腕上的迷思繩結。
金綠色的微光溫和地籠罩著她,仔細確認她沒有受很重的傷過后,神明清淡的眉眼間逐漸染上了細微的笑意:
“看來這次祂們沒有很生氣!
比上一次輕多了。
胡桃也稍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客卿之前說,記憶星神為云朵預定了墓地作為回禮,她還以為云朵出什么事兒了呢。
藥師將迷思繩結給云朵戴回去,摸摸她腦袋:“你自己回來的嗎?納努克和嵐呢?”
見祂們要說事情,胡桃安靜地離開,回到前廳去招待客人。
“納努克去找鐵腦袋玩啦,至于嵐———”云朵坐在藥師旁邊的椅子上,探頭瞅了眼祂面前的書,發現是自己不感興趣的過后就收回了眼神。
“嵐就在璃月。”
藥師頓了頓,知道嵐為什么沒跟著她來往生堂。
祂平靜地拿起桌上的書,繼續翻看,情緒穩定地就像是沒有情緒一樣。
云朵撐著下巴,貼在臉頰旁的藍粉色卷發輕晃:“藥師~你知道阿哈祂們去哪里了嗎?”
溫迪和鐘離也不在欸。
藥師:“阿哈說要給星穹列車組的成員們一個驚喜,就去接他們了,F在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一聽見阿哈的驚喜,云朵就想起了自己在朋克洛德建的基站,全被祂給炸了。
她抿抿嘴,狠狠地記住了這個仇。
云朵摸出手機開機,打算問問姬子他們到哪兒了。
不同于之前沒有信號時的安靜,手機震動個不停,消息瘋狂彈出,像是中病毒了一樣。
云朵習以為常,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很快就控制住了消息彈出的頻率。
最上面的置頂依舊是屬于銀狼的「寰宇第一駭客」。
云朵嘖了一聲,點開她的消息框看了看。
「寰宇第一駭客:巡獵隕落了?」
七天前。
「寰宇第一駭客:噢,仙舟聯盟又急匆匆地跑出來澄清了!
七天前。
「寰宇第一駭客:恭喜你,仙舟聯盟給你的懸賞金加碼了,你什么時候回朋克洛德,我們倆可以五五分你的賞金!
兩天前。
云朵:“……”
為什么仙舟聯盟都不問一下直接就確定是我干的了?
她退出銀狼的聊天窗口,點開景元的,略過前面一長串的文件互發,直接劃到最下面。
「景大貓:我盡力不讓你的名字出現在仙舟聯盟的黑名單上了!
七個小時前。
一看這就是神策將軍處理完她的事情后第一時間就給她發消息了。
仙舟聯盟對于云朵和嵐之間的關系心知肚明,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暗戳戳地表達自己的不滿,誰讓她一天天地凈造謠帝弓司命。
他們明明很開明,她造謠壽瘟禍祖的時候,他們就一點意見都沒有。
最終仙舟人也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公司人模樣,加碼云朵的懸賞金額就是個很不錯的出氣方式。
云朵癟癟嘴,捧著手機啪嗒啪嗒打字回復。
「石頭房子里的云:我知道啦,下次我會偷偷地不讓仙舟聯盟知道,哼!」
神策府里,聽見消息提示音的景元放下手中的筆,拿起手機一看,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很明顯,依他對她的了解,她口中的“下次”不是已經做出來了就是在即將做出來的邊緣。
這實在是太云朵了。
「景大貓:對了,云大將軍,還有一件事要向你匯報———你藏在工造司礦石里的作業被投到鍛冶爐里了!
「石頭房子里的云:什么!還有這種好事!干的漂亮!」
“哈哈哈哈哈!”
云朵直接就笑出了聲,還有什么是比作業無意被燒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啊?
景元輕笑著收起手機。
嗯,也算是幫她了。
藥師頭也不抬地問她:“是發生什么好事了嗎?”
云朵一邊嘻嘻笑著,一邊繼續往下翻消息:“當然是好事啦~我作業被燒了欸哈哈哈哈,這下完全不用…寫…了?”
“??????”
她點開丹恒的聊天窗口,整個云都石化了。
前面還是正常的問候,后面就成了詢問作業的完成情況,然后是每隔十分鐘就動一次的楊叔行蹤。
而最后一條是:
「丹龍龍:快跑,別去往生堂!
一分鐘前。
樂極生悲的云朵:“……”
就不能讓她多笑一會兒嘛,她現在跑還來得及不?
“小云朵~看看我把誰帶來啦~”
云朵手中的手機啪地一下就掉在了石桌上。
很好,當聽見阿哈幸災樂禍聲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第84章
往生堂后院。
涼涼的夜風輕飄飄地拂過,吹得云心里慌慌的。
戴著面具的青年走到云朵身邊,阿哈漫不經心地抬起手按在她腦袋上,連帶著她屁股下面的竹椅幫她轉了一圈,手動幫她正面對著列車組。
“我可真是樂于助云的好星神啊。”
阿哈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意味深長。
云朵抬起手拍開祂,不讓祂撐著自己腦袋。
她挪了挪有些歪的椅子,雙手交疊在腿上,坐直看向了許久未見的列車組,當然,視線重點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瓦爾特身上。
很不合時宜的,看著楊叔嚴肅的臉,她腦海里冒出來的反而是那張女裝圖。
楊叔看著她忍都忍不住的笑意,微微瞇眼。
她又搞什么事情了?
云朵一秒正經,抿抿嘴露出乖巧的笑容,和他們打招呼:“姬子姐姐,楊叔,丹恒,還有漂亮的新朋友,你們好!
阿哈頗覺奇特地低頭看著她,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額頭:“你這不是沒生病嗎?”
云朵嫌棄地扭開頭:“干嘛呀你,不要在我老師面前毀我形象好不好!
楊叔隨手推了推眼鏡,她迅速收聲。
阿哈:?
“怎么平時你在我們面前是一副恨不得把天給捅破的囂張模樣,在瓦爾特面前就變得這么乖了?”
博識尊也算是她的老師,她怎么天天老想著把博識尊炸死機?
還有嵐、希佩祂們,哦不對,希佩不認老師這個身份。
藥師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了意外安分的云朵。
云朵嘀嘀咕咕:“阿哈,你不懂老師的壓迫感,你都沒上過學!
大概幾十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情。
云朵為了躲避楊叔的管教,自告奮勇地跑去學校里上學,為了防止出現請家長這種恐怖的事情發生,她在家屬一欄直接寫了奧博洛斯的名字。
她想的是,反正奧博洛斯也不在墻內,學校是絕對不可能請來祂的。
然后她就因為貪饕星神被叫去談話了。
云朵咬死自己家長就是奧博洛斯,就是貪饕星神,死活不改口。
于是,這條消息一路層層上報,最后由校長通過通緝令聯系到了星際和平公司。
上學第一天,她就被抓到克里珀面前去反思了。
這件事告訴云朵,老師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他們總有各種辦法給你一個教訓。
看吧,現在楊叔就要給她一個教訓了。
云朵心里有些打鼓。
為什么楊叔看起來這么生氣?
難道他知道她沒寫作業的事情了?可她也不是第一次沒寫作業了啊……
云朵悄悄看向丹恒,試圖從他那里得到一點提示。
丹恒:……
這種時候你還看我,是嫌自己現在的罪名還不夠多嗎。
冷面小青龍錯開視線,不和她對視。
云朵又默默看向了姬子。
———偉大的姬子姐姐,你一定不會辜負我的期待的對嗎?
姬子沉吟道:“嗯,關于你的作業……”
楊叔微微側頭,示意她說到這里就行了。
姬子挑眉,感覺他在釣魚執法。
云朵在腦子里自動補充完姬子沒說完的后半段:「你作業沒寫完這件事情瓦爾特已經知道了,現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吧。」
于是,云朵就交代了。
“我沒寫!
姬子:?真讓老楊釣出來了啊。
這下直接罪加一等。
意料之中的楊叔扶著手杖,語氣堪稱溫和地再次詢問道:“你還有其他的要交代嗎?”
云朵心里咯噔一聲。
還、還有?
她做的事那可太多了,他問的是什么啊?
楊叔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云朵思考了很久,勉強挑出一件能說的:“其實,其實我的作業不是沒寫,是被我故意放在工造司的石頭里讓他們燒的!
楊叔輕輕敲了敲手杖,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接收到楊叔信號的丹恒看了眼沒救的云朵,在姬子的示意下拉著三月七悄悄離開了后院。
云朵抿抿嘴,又挑挑撿撿出來一件:“《虛數構建實物·實踐報告03》也不是弄丟了,是我拿去墊酒桶的時候忘記帶走了,然后它就被我不小心連著酒館一起炸掉了!
姬子:這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啊。
阿哈插了一句:“這才是你炸我酒館的真實原因嗎?”
云朵用手指撥了下臉頰邊的卷發。
“那只是順帶的而已,炸酒館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你。”
阿哈了然:“噢~所以不是忘記帶走,是故意沒帶走的!
云朵:“……”阿哈,真壞。
藥師憐愛地摸摸她的頭,無條件溺愛:“沒關系的。”
楊叔看了眼溺愛孩子的熊家長藥師,對著云朵笑了笑:“還有其他的嗎?”
云朵飽含期冀地看著他:“沒有了,真的!
楊叔眸光含笑地看著她,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你相信存護星神會停止筑墻嗎?”
云朵不知道這和她的作業有什么關系,但還是回答了他:“不信!
楊叔點點頭,重復一遍:“我也不信!
云朵有個最壞的猜想,該不會是她找作業代寫的事情被發現了吧?
這和天塌了有什么區別嗎?
她悄悄看了看對面,沒看見丹恒的人影。
他明明剛剛還在的。
不會是提前逃跑了吧那家伙。
……
云朵深吸一口氣,垂下了頭。
旁邊的阿哈瞅了她一眼,然后又瞅了她一眼。
祂在心里倒數——
三、
二、
都沒等阿哈數到一,云朵直接一個彈射起步,從椅子上蹦起來頭也不回地往院墻那邊跑,單手翻墻逃離往生堂后院的動作一氣呵成。
她路過阿哈的時候甚至都沒側頭看祂一眼。
被無視的阿哈:“?”
“怎么小云朵現在連跑路都不帶上我了呢?還是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藥師望著云朵逃跑的背影彎起唇,順口回答了阿哈的問題:“很明顯,她現在和你不是第一好了!
阿哈:?
阿哈:??
阿哈:???
阿哈禮貌反問:“難不成你是?”
藥師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仿佛剛才攻擊歡愉的神不是祂一樣。
“當然不是!
“云朵的天下第一好被關在墻外禁止入內呢。”
阿哈詭異地看了眼祂,在這一刻祂深切感受到了藥師一派溫和下的腹黑,要不說豐饒和記憶的關系好呢。
兩個都是喜歡悄悄插冷刀的家伙。
姬子和楊叔看著蔓延到腳邊阻攔他們的蘭草,對于云朵口中的“偉大的豐饒星神有求必應”有了深刻的認知。
孩子都是這么被慣壞的。
藥師溫和地看向瓦爾特和姬子,抬手輕輕拂過石桌,化出三杯熱茶。
霧氣朦朧中,阿哈突然想起來了什么,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里。
“不如坐下同我聊聊,我很好奇云朵在星穹列車上的生活!-
往生堂外。
從墻上跳下來的云朵一回頭就看見了等著她的丹恒和三月七。
“你們怎么知道我會從這里出來呀,這是不是就叫做心有靈犀?”云朵眨了下眼睛,開開心心地跑過去,“漂亮的新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三月七。”
院墻高高的陰影下,粉頭發少女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掩蓋的很好。
丹恒看著云朵:“我幫你寫作業的事情被發現了!
云朵癟癟嘴:“我猜也是這樣,不然楊叔不會那么生氣啊,你不知道,剛才阿哈帶你們過來的時候,他的眼神特別嚇唬人。”
她上一次看見這樣的眼神,還是在上一次。
“而且我總覺得他后面好像更生氣了……”
她說到后面聲音都不自覺放低了許多,明明是他讓她老實交代的,怎么交代完過后他還更嚇人了呢。
丹恒瞥了眼她,能不生氣嗎?本以為只是一兩件事沒說,誰知道只是一兩件不起眼的事情沒說,天知道她到底偷偷摸摸搞了多少事情。
他垂下眼,繼續說:“為了將功補過,我答應了楊叔在這里等你!
云朵:“……?”
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你被楊叔收買啦?那…”
云朵看向新朋友三月七,不會吧?
“抱歉呀!比缕邼M臉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她。
云朵都不敢看紙上寫的什么東西,她閉著眼睛,輕聲詢問:“多、多少字的檢討啊?”
三月七語氣同情:“五百萬!
云朵一聽,直接把紙推回三月七懷里,扭頭就走。
“這樣吧,看在我們剛才心有靈犀的份上,我們今天晚上就當從來都沒見過,這個檢討我才不寫呢!”
咔嚓。
抱著相機的帕姆從樹上探出頭,對上了云朵迷茫的眼神:“云朵,好久不見帕~”
云朵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了。
丹恒:“別演,你不需要呼吸的!
云朵一秒破功,她不高興地鼓起臉:“我才不想看見你這個叛徒的臉!
丹恒頓了頓,背過身去:“你記得把檢討書給楊叔。”
“放開我唔唔唔!”
“噓——”
三月七看了眼云朵夾著帕姆飛快溜走的背影,又看了眼還在“面壁思過”的丹恒。
她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放水出大問題了,她挾持列車長逃跑了。”
丹恒:?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帕姆原本待著的樹干方向。
那里已經沒有帕姆了。
丹恒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示意三月七把剛才那張“罪狀”給他,然后自己拿出了一支筆。
在三月七的注視下,丹恒非常熟練地用云朵的筆跡簽上了云朵的名字,稍微停頓了下后他又換回自己的筆跡簽上自己的名字。
“沒關系,我也能簽!
三月七不自覺地長大了嘴:“你做假怎么會這么熟練。俊
丹恒語氣平靜:“如果你每天睜眼就是幫她寫作業,你也能學會的!
三月七:“噗!
對不起,但是真的有點好笑。
簽完罪狀,丹恒和三月七順著她逃跑的方向追過去,準備解救列車長大人。
云朵沒有跑遠,她在確認丹恒和三月七沒追上自己過后就帶著帕姆悄悄繞了回來,然后爬上往生堂的房頂鬼鬼祟祟地注視著后院。
她看見了楊叔、姬子他們倆和藥師相談甚歡的場景。
云朵摸摸下巴:“阿哈又跑不見了啊,不過他們在嘰里咕嚕說些什么?我怎么什么都聽不見?”
她低頭看著懷里的帕姆:“帕姆,你能聽見嗎?”
帕姆一邊摁住她要拿走相機的手,一邊搖了搖頭回答她:“聽不見帕~”
云朵抽了抽手,試圖把帕姆掰開拿走相機,但失敗。
她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帕姆———列車長大人———五百萬字啊,五百萬字的檢討那是人能寫出來的東西嗎?”
帕姆:“你不是人。”
“是云。”
帕姆突然反應過來好像哪里不太對勁:“等下,不是五百萬字!
在云朵期冀的眼神中,帕姆一臉正經地說:
“你二百五,丹恒也二百五!
云朵:“你才二百五呢!
帕姆:“……我是說你們倆對半分五百萬的檢討字數,一起寫帕。”
云朵癟癟嘴:“那還不如把我當作二百五呢!
她將手肘撐在帕姆頭頂茸茸的帽子上,聲音悶悶的:“帕姆,你說我去楊叔那里大哭一場,他會不會回心轉意呀?”
帕姆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頭頂的重量甩開。
云朵皺起眉嘀咕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辦法,她表情稍稍放松下來:“這樣不行的話,那…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
她抬頭看了眼后院,確認祂們還在聊天過后,她悄悄地拿出了手機,點開黑名單,把某位博識學會的人拉出黑名單。
「白癡云:在嗎?拉帝奧教授~」
「歹毒的教授(請家長的壞人):我救不了你!
「白癡云:不讓你救,給我一個公司管理人的聯系方式嘛~我想和他們談個生意呀~」
「歹毒的教授(請家長的壞人):向你推薦了新的聯系人-AAA代抽請找我」
云朵在等待好友通過的這段時間里,低頭看著帕姆,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帕姆~如果你偷偷去和楊叔告密的話,我就把阿哈帶到星穹列車上面來哦~”
帕姆僵。海??
……
往生堂前廳。
不久前,將云朵送到后院去的胡桃重新回到前廳招待客人,可惜砂金婉拒了她熱情的推薦。
胡桃眨了下眼,也不勉強:“如果之后有需要的話請一定要聯系我哦!”
砂金哭笑不得地點點頭:“多謝堂主!
她陪著他們又聊了一會兒,直到阿哈祂們帶著列車組的人會到往生堂,她才從前廳離開回內室繼續去處理開拓星神的喪儀事宜,將這位新來的客人交給了客卿處理。
阿哈則是樂滋滋地帶著列車組的人直奔后院找云朵和藥師。
大廳里就只留下了砂金、魈、一位吟游詩人以及往生堂的客卿先生。
砂金非常友好地和他們分享著界外的消息,投桃報李,他也從鐘離和溫迪的口中知道了許多關于提瓦特的事情。
雖然他總感覺魈對這兩位的態度有些奇怪,但好在相較于當時后院里的“三堂會審”,前廳的氣氛十分和諧。
直到去而復返的阿哈帶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書籍畫卷從天而降。
鐘離抬起手,接住了差點砸到自己腦袋上的畫卷,隨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后院看他們審判云朵?”
阿哈:“云朵跑…唔,算是躲起來了吧!
祂指了指房頂。
也不知道祂走后發生了什么,小云朵居然偷偷溜回來了?
溫迪好奇地打開畫卷一看:“……?”
他看向阿哈:“你這是帶著證物回來給云朵加刑的嗎?”
真是太歹毒了。
阿哈眨眨眼,笑容燦爛:“我這是在幫她坦白從寬嘛~”
祂摁住想要去通風報信的魈,表情不變地笑著說:“不可以去找她哦!
感知到肩膀上力度格外沉重的魈抿緊唇。
鐘離輕輕動了下手指。
薄薄的金光覆在他的身上,將魈從阿哈的魔爪下拯救出來。
自己家的孩子果然還是得自己疼。
溫迪微微挑眉,阿哈怎么突然對魈有這么大的敵意?
阿哈:“夜間巡邏的時候可要小心啊!
也不知道祂這是提醒還是詛咒。
聽起來真是陰陽怪氣極了。
魈有些困惑地眨眨眼。
阿哈皮笑肉不笑地收回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等他晚上巡邏的時候見到嵐就知道祂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阿哈轉而看向砂金,最先看見的是他那雙漂亮又熟悉的三色瞳眸,絢爛浮華。
祂笑容依舊:“小云朵似乎想和你談生意呢~”
砂金微妙地有種自己現在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感覺。
他拿出手機,看著拉帝奧給他發來的消息。
「教授:如果可以,請把她抓起來!
砂金輕咳一聲,手指劃過拉帝奧的消息,點進了好友驗證里。
「朋克洛德最厲害的云:接代寫檢討書的業務嗎?信用點不是問題!
砂金:這位新好友會是誰呢?好難猜呀,真的好難猜呀。
他通過好友后直接把備注改成了「天價懸賞」。
「AAA代抽請找我:你要多少字的檢討書?」
「天價懸賞:二百五!
「AAA代抽請找我:二百五十字?」
「天價懸賞:二百五十萬字!
「AAA代抽請找我:你是要出一個叫做“檢討書”的系列書嗎?」
「天價懸賞:我不出書!
「天價懸賞:我就是單純的寫檢討啦,而且一定要是那種發自內心、觸及靈魂的檢討反思哦!」
這還不如直接出書呢。
砂金腹誹著。
消息發到這里,他也知道云朵要談的生意是什么了,砂金微微側頭,看向坐在旁邊的面具青年。
“要答應她嗎?”
這生意要是接下來……
那可是整整二百五十萬字的檢討啊,他的下屬有福氣了。
阿哈摸摸下巴:“不急,你讓她先給你打錢~就打二百五十萬吧!”
砂金看著祂不懷好意的模樣,頓了頓,將“先打錢”的消息發給了云朵。
「天價懸賞:向您轉賬250,000,000」
阿哈拍了拍手:“很好,快把她拉黑,讓她花錢買個教訓,然后這筆錢就算是我資助提瓦特大陸的了~”
砂金:?
鐘離:?
溫迪:?
魈:……
砂金欲言又止:“星際和平公司不是詐騙集團!
阿哈才不聽,翹起二郎腿,隔空在他手機上點了點。
“你們可以暫時是!
兩分鐘后。
往生堂房頂上驟然響起一聲尖銳的暴鳴。
距離云朵最近的帕姆聽覺直接遭受暴擊。
帕姆抱住自己的耳朵,語氣隱隱有些崩潰:“你怎么了?被詐騙了嗎帕?”
云朵不可置信:“終究還是讓我遇到了這種事情嗎?讓我看看這個騙子在哪…呵,好啊,好啊,居然還在提瓦特———”
他、死、定、了。
這個坐標還離她這么近,近到……好像這壞蛋就在往生堂啊?
云朵搖搖晃晃地從房頂上飄下來,直接當著藥師祂們三的面從后院路過。
姬子看著她恍恍惚惚的表情,有些擔心:“是不是那個檢討字數嚇到她了?”
她就說嚇唬嚇唬云朵好了嘛,實在不行揍一頓啊,讓她寫檢討什么的太惡毒了。
楊叔松開手里的茶杯,和藥師一起,跟上了云朵。
但是祂們還沒走進前廳,就先聽見了一道巨大的轟鳴聲。
抬眼望去,往生堂這座建筑像是被人從璃月港里單獨挖出來了一樣。
它浮在熠熠的彩光中,在這些溢散的虛數能量的包裹下,往生堂不停地崩塌又不停地被重建。
碎裂的瓦片落下,被云朵氣哼哼地拍到一邊。
嘭地一聲,剛建好的白墻直接被擊碎。
楊叔微微挑眉:“我相信那篇《論虛數力量如何使用》是她自己寫的作業了!
姬子:“現在不是檢查學生作業的時候。”
云朵站在砂金面前,面無表情地舉起手機。
地圖上,兩個坐標紅點重疊在了一起。
砂金:“……我可以解釋!
眼瞅著彩光纏上了自己身下的椅子,砂金緩緩坐直了身體,他正打算指認阿哈,就見彩光略過了他,直奔身旁的面具青年。
“阿哈,你又騙我!”
云朵在看見阿哈的時候,幾乎都不帶猶豫地直接就鎖定祂才是罪魁禍首。
這又怎么不算是她對阿哈的無條件信任呢。
阿哈伸出手摁住張牙舞爪撲向自己的云朵,輕飄飄往旁邊一推。
“小云朵,我現在可是抓著你兩個把柄哦~”
云朵氣得想把光箭插祂腦袋上去:“什么把柄不把柄的,我要把你打成粑……?”
唰。
阿哈手中的畫卷剛剛打開一秒露出紅色的裙角就被云朵慌里慌張地搶走了。
“好吧,第一個把柄被你搶走了,第二個嘛———”
「小云朵,我們說好的是二百五十萬,不過既然你轉了兩億五千萬,我就不說出去啦~」
阿哈都快被自己的溫柔體貼感動到了。
祂抬起手虛偽地擦了擦面具的眼角,嘴角夸張地向下撇著。
云朵:?
她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了眼。
“……”
云朵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突然,她抬起頭問砂金。
“難道阿哈就沒有被懸賞嗎?”
她覺得和阿哈的父女情是時候折現了。
第85章
“砂金,真的沒有人懸賞阿哈嗎?我不信,祂在寰宇里風評還能比我好?”
云朵表示不相信。
連她這么可愛的云都被懸賞了欸。
砂金:“……”
這難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嗎?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
阿哈不滿地抗議道:“小云朵,我可是公認的樂于助人好星神啊!怎么會被懸賞呢?”
云朵:“不信。”
連被拉上歡愉命途的悲悼伶人都不愛和祂一起玩好嗎!
云朵看向了砂金。
被祂們倆夾在中間的砂金:“……抱歉,云朵。的確沒有歡愉星神的懸賞。”
誰會去懸賞神明?閑自己活得太長了嗎?
阿哈:“聽見了吧,我可是很受歡迎的!
云朵癟癟嘴,小手一抬,直直地指向阿哈:“那現在就有了,我要懸賞祂!!!立刻!馬上!”?
砂金下意識側頭看向旁邊撐著臉的青年。
阿哈也不生氣,笑盈盈地問她:“好啊,那小云朵覺得我值多少錢呢?”
云朵眨眨眼,不帶一絲猶豫地說道:“你二百五!
阿哈若有所思:“二百五十億嗎?原來在小云朵心里我這么值錢呀,那你給公司再打二百五十億懸賞我吧。”
在云朵準備打錢的時候,阿哈扭頭和砂金商量:“等她打了錢你就把懸賞令掛上去,然后把我帶回公司,賞金我們倆五五分,怎么樣?”
面對這樣的邀請,砂金差點就直接點頭答應了。
如果不是他面前的桌子爆炸了的話————
“阿哈。
被鐘離撈走的砂金心有戚戚地拍拍胸口,側頭感謝:“多謝客卿。”
鐘離輕輕頷首:“無礙!
他主要是為了救胡桃。
往生堂坍塌又重建的狀況,將在內室里籌備開拓星神喪儀的胡桃引了出來,她剛走到大堂,就看見剛重構了一半的往生堂又塌了。
胡桃:“……”
云朵這家伙干什么呢。!要把她的往生堂給拆了嗎?!
阿哈語氣含笑:“怎么生氣了?不然我們倆五五分?”
云朵愣了下:“這還差不多。”
距離她最近的魈沉默了下,小聲道:“……那本就是你的錢!
若他沒記錯的話,上一筆被騙走的錢甚至都還沒要回來呢。
云朵:!
壞蛋阿哈!
阿哈嫌棄地看了眼魈,摁住再次炸毛撲過來要撓自己的云朵,然后再不著痕跡地把魈往遠處推了推,隔開他們倆之間的距離。
鐘離微微挑眉。
阿哈用一種非常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小云朵,你現在是大云了,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只壞小鳥說的話啊!
魈抿了抿嘴,怎么突然感覺歡愉星神對自己有很大的偏見呢?
鐘離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側眸就看見了溫迪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被阿哈摁在椅子上的云朵皺了皺眉,不滿地晃掉祂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魈才不是壞小鳥呢,他從來都不騙我的!
阿哈可不愛聽這話,捏住她的臉蛋,惡聲惡氣道:“從小到大的這幾千年里,難道不是我對你最好嗎?”
云朵嘶了一聲,抬手拍開祂,不假思索道:“當然不是你!對我最好的是藥師啊!”
撥弄著身側那些彩色的能量虛影的藥師聽見她說的話,側頭看過來,眸中浮上笑意。
顯然,祂很開心。
姬子看了眼被豐饒撫過的盆景,它舒展著長長的葉片纏上了旁邊重建到一半的置物架上。
姬子:終于找到云朵那些無意識的搗亂方式是跟誰學的了。
藥師倒是開心了,可阿哈不滿意:“除了藥師,我是第二好的了吧?”
云朵搖頭:“不,還有奧博洛斯也排在你前面呢!”
就算全寰宇都忘記了貪饕,云朵也不會忘記祂的。
阿哈:?
祂不死心問道:“第三呢?”
“當然是好欺負的呆呆克里珀呀~”云朵似乎是想起了克里珀的遲鈍大個子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砂金眼神復雜地看了眼她。
好欺負?呆呆?
也就她敢這樣評價琥珀王了。
在阿哈的注視下,云朵繼續掰著手指數:“克里珀之后是我的大腦管家浮黎、唱歌老師希佩、染色高手IX、好騙的笨蛋納努克……”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前綴。
阿哈聽她念半天沒念到自己,抬起手扶了扶面具,保持著笑容:“那我呢?”
云朵看了眼阿哈,這可是祂非要急著聽的哦。
“你倒數第二,嵐倒數第一。”
阿哈頓了頓,在這一刻,祂居然詭異地感到了些許安慰。
還有嵐給祂墊底呢。
阿哈這下滿意了。
至于墊底的嵐?
誰管祂。
一心二用重建著往生堂的云朵眼前劃過一塊擺件,她下意識順著擺件飄走的方向看過去,對上了胡桃的凝視。
云朵心虛地笑笑:“胡桃我錯啦,我馬上就把往生堂修好!”
她默默加快了往生堂的重構速度。
流光溢彩的光束托起散落的瓦片斷墻,往生堂在逐漸恢復成往日的模樣。
確認她不會再突然炸一下過后,鐘離卸下了四周的玉璋盾,然后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云朵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走到砂金旁邊,對他眨眨眼,暗示道:“剛才那個生意,你還做嗎?”
砂金露出笑:“收錢辦事一向是公司的規矩!
他們星際和平公司才不是詐騙集團。
剛剛不過是在歡愉的威脅下才暫時當了那么幾分鐘的詐騙集團而已。
云朵長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下不用自己去寫檢討書了!
往生堂門口,楊叔穿過層層疊疊的建筑碎片,然后抬手接住了一幅畫卷。
這幅畫卷本是放在鐘離面前的桌子上,也就是說———它是阿哈帶回來的罪證。
而云朵剛才一通亂炸,畫也不知不覺地挪了位置。
此時此刻,它落在了楊叔手里。
溫迪輕咳了下,試圖提醒她:“咳咳,云朵,你要不要回頭看看?”
云朵:“什么啊、啊?啊!”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回頭看見了什么。
在云朵的注視下,瓦爾特伸手一抖,展開了畫卷。
“……”
楊叔臉上的微笑一秒消失。
姬子見狀側頭看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默。
這女人的臉好眼熟,這裙子也好眼熟。
所以,瓦爾特什么時候穿過她的裙子?
楊叔扯了下嘴角,眼眸沉沉地看向了云朵。
云朵:“……”
恍惚間,她好像已經看見自己被關進小黑屋里不寫完檢討不讓出來的絕望日子了。
她聲音顫抖:“我可以解釋!”
“其實、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鐘離,他之前@#……???”
云朵:?
等等,為什么我說不出來?
云朵不死心地張了張嘴:“鐘離!@?!#@?”
胡桃:“客卿怎么了?”
云朵:“他!@#?”
胡桃:?
她疑惑地看向鐘離,鐘離也一臉困惑地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溫迪咬著唇低頭憋笑。
一看她就是被老爺子的契約給坑了。
瓦爾特微微蹙眉:“你在說什么?”
云朵:“我在說鐘離他*!@#”
楊叔:“?”
鐘離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笑意。
云朵:“……”
她真的要碎掉了。
她就想說作為巖王帝君的鐘離曾經扮女孩子微服私訪,他們倆聲音又很像,所以她才會畫楊叔的女裝圖———可為什么不讓說。吭贫湟呀浲耆浟怂顽婋x立下契約不能暴露他身份的事情了。
云朵憋了半天:“我……就,這其實只是個惡作劇……”
說到后面,她心虛地放輕了聲音。
因為云朵突然想起來,雖然最開始是個惡作劇,但是這幅畫之所以能風靡璃月,她自己天天不懷好意的宣傳也功不可沒——那時候的她哪兒知道楊叔會找過來嘛!
云朵現在只能祈禱,楊叔還不知道他是璃月大明星的事情。
只可惜,楊叔實在是太了解云朵了。
他對她的搞事能力有著非一般的信任,現在他面前能看見的畫已經有了這么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只會更多。
收到姬子消息趕回往生堂的丹恒和三月七一走進來,就看著楊叔對云朵舉起了手杖,還在疑惑這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見云朵閉了閉眼,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大聲道:
“我認罪!”
三月七:“!”
丹恒:“?”
他腳步頓了頓,走到姬子旁邊,謹慎地詢問道:“她這次犯的錯和我有關嗎?”
該不會檢討字數要超級加倍了吧?
姬子:“放心,這次是她一個人!
丹恒松了口氣。
楊叔的手頓了頓,放下手杖,推了推眼鏡,看著云朵:“檢討字數翻三倍!
字數翻倍——那就是七百五十萬。
云朵爽快地點頭答應,反正她的檢討都外包給砂金了,又不是她寫。
砂金顯然也明白,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開始思考,有沒有一種可能——“星際和平公司”其實真的是詐騙公司?他不想寫七百五十萬字的檢討。
瓦爾特狐疑地看了眼云朵,答應得這么快?
他抿抿嘴,暫時按下懷疑,低頭收起手里的畫卷,非常民主地給了她兩個選擇:“那么,第二件事,是你去解決畫像,還是我解決你?”
云朵:“。!我馬上就去萬文集舍!”
在楊叔強有力的威脅下,云朵不得不屈服。
出發之前,她下意識看向魈,準備拉著他一起去萬文集舍,阿哈突然出手擋住,提前拉住了魈。
“小云朵,你先去吧,我找小鳥有些事要說。”
云朵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祂,可惜只能看見祂萬年不變的笑臉面具。
她詢問魈:“你要和阿哈走嗎?”
被阿哈按住肩膀的魈試圖掙扎,未果,最后他木著臉:“……嗯。”
話音剛落,阿哈直接就帶著他走了,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嗯……除了溫迪,他倒是反應過來,也跟著阿哈一起跑了——去看戲。
云朵吐槽:“阿哈怎么這么著急?跟有鬼在背后追祂們一樣!
她將眸光看向其他人,丹恒拒絕靠近藥師,站在楊叔身邊安靜地看著他和鐘離聊天,三月七和胡桃湊到了一起,姬子和砂金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聊著天。
大家似乎都很忙,只剩下藥師這個無所事事的神,云朵非常愉快地做出決定,她伸手拉著藥師,往往生堂外走去。
走出往生堂,云朵看了眼頭頂的天色,已經是深夜了,細碎的星子綴在夜幕之上,這個時間點,萬文集舍早就關門了。
云朵抽了抽嘴角:“好吧,那我們明天早點去!
云朵牽著藥師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回往生堂,等明天處理了萬文集舍再去。
她把藥師帶回了望舒客棧休息。
翌日,云朵歡歡喜喜地和藥師回到璃月港,直奔萬文集舍———“出發!跟著本將軍一起去銷毀畫像!”
云朵昂首挺胸,帶著小兵藥師,走出了一股要出征的架勢。
藥師眉眼清淡而溫和,甚至還非常配合地給她鼓了鼓掌:“云朵將軍真厲害!
不遠處,嵐背著在鐵匠鋪里等了一夜才拿到的長劍,迎面走來,看見云朵和藥師后,祂停下腳步,微微瞇起了眼,氣勢驟然凌厲危險起來。
嵐原本是來找魈的,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祂似笑非笑地看著云朵和藥師:“去哪兒啊?”
云朵:……
她大清早就這么倒霉嗎???
藥師也沉默了。
第86章
璃月港,緋云坡與空中走廊的樓梯交界處,清晨的陽光穿過云層灑下。
淺淺的金色陽光落在對峙著的藥師和嵐身上,突然———豐饒星神銀白的長發被鋒銳的劍尖劃過,輕輕掀起幾率發絲。
藥師抬眸看向嵐:“?”
嵐對著祂冷笑了一聲,下一秒身影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是在藥師身后,祂抬手召回剛扔出去的長劍,反手一拍,非常順手地把云朵拍到了一邊去,免得她等會兒打擾祂和藥師打架。
發呆中的云朵被嵐偷襲,猝不及防地被祂一劍拍飛,嬌小的身影在半空中劃過,直接落到了空中走廊上掛著。
云朵:“???”
她頓時就炸毛了。
“嵐!你打藥師!你打我干什么。 痹贫涔钠瓞摪灼恋男∧,藍粉色的眼眸里染著懵逼和怒氣,顯然是對于嵐的偷襲行為非常不滿。
嵐輕飄飄地掃她一眼:“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先打你!
云朵瞬間安靜。
藥師責怪地看了眼嵐:“你和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嵐面無表情:“就你善良?”最煩祂這副模樣了。
祂握著劍就刺了過去。
藥師抬起修長的手指抵住嵐刺過來的劍尖,藤蔓繞劍而上,逼近嵐握著劍柄的那只手。
嵐轉了下長劍,銀光閃過,直接斬斷了藤蔓。
被掛在空中走廊上的云朵見祂們倆無視自己打起來,眨了眨眼睛。
“你們就不管我了嗎?”
云朵的問題沒得到祂們的回答,藥師和嵐以人類化身的模樣在緋云坡上打得不可開交。
“那你們先打著吧,我去萬文集舍啦~”
她聳了聳肩,變回云團的模樣把自己從檐角上解救下來,然后自顧自地飛去了萬文集舍。
藍粉色的云團落在萬文集舍外化為人形,云朵興奮地抬起手和紀芳老板打招呼:“好久不見呀~紀芳姐姐!”
紀芳抬起頭,看見靈動的小姑娘撲到自己身邊來,清秀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云將軍,好久不見,今日是來挑選新話本的嗎?”
云朵搖搖頭:“不是啦~我是來和紀芳姐姐商量一件事的啦———”
她一邊把在售的畫卷全部買下來銷毀,一邊和紀芳老板商量好了之后不再用楊叔的形象做紅衣女鬼。
只要換一張臉就好,對此,云朵友情提供了阿哈的面具模型。
紀芳看著放在自己桌上的戲面,欲言又止:“這個……”真難看。
云朵輕咳一聲,振振有詞道:“紀芳姐姐,戲伶化鬼其實也不錯的~這樣‘女鬼’臉上會戴面具就很正常了嘛!我還有很多樣式的戲面,你隨便選!”
云朵非常大方地貢獻出了阿哈更多模樣的面具模型,勢必要讓阿哈成為新一代火遍璃月的“大明星”。
聽她這么說,又看見了這么多的面具模型,紀芳勉強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這個意見。
“云將軍所言有理!
云朵一下就笑出了聲,藍粉色眼眸彎成了月牙狀,模樣很是開心。
她一邊在購買畫像的賬單上簽字,一邊小聲的嘀咕著:“都怪阿哈這個壞家伙把畫帶回往生堂,不然也不會被楊叔發現……”
“得想個法子讓阿哈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云朵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簽字的毛筆桿也杵在了臉頰上。
“該怎么做呢……”
轟———
巨大的爆炸聲打破了云朵的沉思,她看著逐漸坍塌的空中走廊,下意識地抬起手護住了差點摔進廢墟里的璃月人,在北國銀行里的達達利亞也護住了自己的下屬們,兩波人安全落地。
云朵和達達利亞隔著空中走廊的廢墟遙遙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看向了把空中走廊轟塌的罪魁禍首們。
豐饒星神和巡獵星神被迅速趕來的千巖軍包圍起來,嵐黑著臉收起長劍,藥師漫不經心地擦掉臉頰上的血絲,金綠色的微光閃過,這具人類化身就被修復好了。
千巖軍領隊一臉嚴肅:“二位,光天化日之下為何在大街上斗毆?”
嵐抱著長劍,靠在墻上,冷漠道:“尋仇!
藥師一臉溫和地回應:“被尋仇。”
千巖軍領隊:?
所以你們倆就理直氣壯地在大街上打起來,還直接拆掉了空中走廊嗎—————!!!
他深吸一口氣,眼尾余光掃到了笑得打滾的云朵,愣了下,下意識出聲道:“云將軍怎么在這?”
難道說……空中走廊其實是云將軍拆掉的?
看著千巖軍領隊懷疑的眼神,云朵笑容一頓,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達達利亞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打趣道:“將軍大人,這位千巖軍領隊在懷疑你呢~”
云朵沒好氣地瞪了眼達達利亞,有點咬牙切齒:“我看出來了!我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我明明已經很久沒有拆過璃月的建筑啦!怎么這次還能怪到我身上來呢?”
千巖軍領隊背手持槍,面無表情道:“昨日有人舉報您拆除往生堂后又再次重建往生堂!
頓了頓,他又補充兩個字:“三次!
云朵被噎。骸啊
達達利亞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朵心虛地眨了眨眼睛,瑩白的臉蛋上帶著乖巧無辜的笑容,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這次不是我干的啦,是這兩個壞人干的!”
云朵指著藥師和嵐,裝作不認識這兩個神的樣子,蠢蠢欲動地想把祂們倆一起抓進璃月的大牢里關起來。
藥師聞言,輕輕挑眉,看向了云朵,柔聲道:“我不介意被抓進去,但能不能別把我和嵐關一起,我擔心監獄也被打沒了!
嵐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瞇起眼睛:“嗯?云朵,你這是想要把我抓進大牢里面嗎?”
還沒等云朵回答,嵐懷里的長劍就飛向了她的腦袋。
達達利亞饒有興趣地看著云朵。
早有預防的云朵抬手,彩色的光條纏住長劍,雖然無法從神明化身中收走,但也能控制住那把劍。
她一臉理直氣壯地說道:“嵐,你現在不僅不認罪,還襲擊璃月的將軍,罪加一等哦~”
云朵在心里得意洋洋地想著:讓仙舟聯盟那群人動不動就關我!現在終于輪到我報仇了!我要把他們的神給關起來!哼!
嵐聞言,俊朗的面容上露出微妙的表情:“璃月的將軍?就你?誰選出來的?”
讓云朵當將軍,也不怕璃月被她給禍禍沒了?
云朵歪著頭回憶了一下:“璃月的七星們親自選的!我可厲害了!”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會成為駐守層巖巨淵的將軍是因為鐘離。
在云朵和魈同時申請加入千巖軍的那一刻——七星們就去倚巖殿請示巖王帝君了,畢竟一個夜叉一個疑似仙人的存在要加入千巖軍,可不得問問帝君嘛。
千巖軍領隊點頭,附和道:“沒錯,云將軍很厲害!”
畢竟當上璃月的將軍后還敢在請仙典儀上“刺殺”巖王帝君,最重要的是還活下來的———千百年來也就云朵一個啊。
最重要的是,在“刺殺事件”過后云朵依舊是將軍,沒有受到任何來自神明的懲罰,還敢在璃月港里拆除建筑又重建建筑。
這樣的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七星們拿她毫無辦法,因為打不過云朵。
璃月人:瞧瞧,瞧瞧七星們這毫無底線的寵溺態度!云朵將軍如果不是帝君的女兒我就和丘丘人親嘴。
七星們甚至也在懷疑這家伙是帝君的女兒,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云朵聽到千巖軍領隊的附和,更驕傲了,挺起胸脯,仰起小腦袋,像極了一只開屏的小孔雀。
“聽到了吧?嵐,你今天是肯定要被我抓進璃月的大牢里面了!”
嵐看著云朵的眸光逐漸變得深邃,唇角微勾,略帶挑釁地說道:“好啊,那你就來親自抓我試試。”
云朵歪了歪頭,看向嵐的藍粉色眼眸中劃過一抹狡黠。
「藥師~讓嵐看看我們倆熱血沸騰的組合技——」
接到她祈愿的藥師抬眸看著她,銀白長發拂過雋雅的臉龐,眸中含著淺淺的笑意:「好!
祂從來不會拒絕云朵。
纏繞著長劍的彩色光條拉扯著變為長弓,將長劍轉向,搭在虛虛的弓弦上后拉滿——直直地指著嵐。
嗖———
與此同時,金綠色的微光從地面涌出化為藤蔓纏上了嵐的四肢,困住了祂。
嵐被藥師和云朵聯手制裁,輕輕扯了下嘴角:“你們倆倒是配合默契!
話音剛落,數道冰藍色的光矢在嵐的身旁出現,圍繞著祂連續劃過幾下,斬斷藤蔓也斬斷了那把在鐵匠鋪等了一晚上才打造出來的長劍。
“盡力了!彼帋煙o奈地對著云朵聳了聳肩,銀白柔軟的發絲從祂的肩頭滑落。
云朵癟癟嘴,雖然不意外,但這也太快了,她叉起腰,當著嵐的面和藥師蛐蛐:“哎呀,也不意外啦,畢竟是嵐嘛——祂可比藍星過年時的豬難按多了呢!”
藥師聞言,垂著眸子輕輕笑了笑。
嵐:?
祂閃身到云朵身旁,揪著她的后衣領直接帶著她從這空中走廊的廢墟旁消失。
藥師站在原地和千巖軍領隊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祂露出淺淺的笑容,打出一道金綠色的靈光飛向往生堂,呼喚鐘離來處理,下一秒,藥師的身影也消失了。
千巖軍領隊:?
在一邊看戲的達達利亞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嘛,不僅兩個犯人沒抓到,還賠上了一個被擄走的云朵將軍。
第87章
云朵被嵐擄走時壓根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大海正中央了。
嵐拎著她,漫步在碧藍的海面上,吹著海風,神情愜意。
云朵動了動脖子,也懶得掙扎,直接熟練地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扭頭問嵐:“你想干嘛呀?把我塞到海底下埋起來嗎?”
嵐看著她這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微妙地感覺她把自己當成了代步工具,松開手,讓她自己站在海面上。
云朵用腳尖點了點海面,一圈一圈的波瀾向外漾去。
嵐摸了摸她的腦袋,似笑非笑,語氣危險:“你剛才說,我比藍星過年時的豬還難按?”
祂可不是納努克那種什么都不知道的星神。
換個人聽見巡獵星神這樣的語氣早就開始害怕了,可云朵依舊能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對。∥夷睦镎f錯了嘛?”
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頓嘛,又打不死。
她從小到大挨的打難道還缺這一頓嗎?
這么想著,云朵更無所畏懼了,還得寸進尺,兇巴巴地瞪了眼嵐。
嵐:……
這小孩怎么就這么不記打呢!從小揍到大都不管用啊,她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再這樣說我,我就去朋克洛徳把你的秘密基地拆了!钡k面無表情地拍了下她的腦袋。
云朵一聽嵐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委屈地癟癟嘴:“那你可來晚了,我的秘密基地已經被阿哈炸掉了,我還沒來得及回去修好呢!”
——阿哈不僅把我的“罪證”帶到楊叔面前,還炸掉了我的信號基站,罪加一等!
——不行,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收拾祂!
嵐抿起薄唇,忍了忍,沒忍住,笑出聲:“這就是你和歡愉玩太近的下場,讓你不聽我的離祂遠點。”
祂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微微瞇起眸子,捏住云朵的臉頰,問道:“對了,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只鳥呢?”
就是可惜,祂特意去鐵匠鋪打造的長劍沒了,那是祂準備用來戳那只小鳥的。
云朵被祂捏著臉,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唔,魈被阿花帶走了……”
嵐捏著她小臉的手指頓了頓,有些迷茫:“阿花?誰?”
云朵趁機把祂的手拿開,揉揉自己的臉,瑩白的肌膚上連個指印都沒留下,但她還是裝作一副“很疼很疼超級疼”的模樣。
“魈被阿哈帶走啦~”云朵重新說了一遍,然后她拉了拉嵐的衣角,笑嘻嘻地問道,“嵐~你是不是特別討厭阿哈呀?”
嵐輕輕挑眉,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一副要做壞事坑阿哈的模樣,在心里感嘆了一遍真是阿哈養出來的“好孩子”啊。
真是孝死了。
嵐輕笑一聲:“怎么?云朵將軍有什么高見嗎?”
“哎呀,巡獵星神過獎啦,哪里稱得上是高見嘛~”云朵故作謙虛地擺擺手,下一秒就圖窮匕見,“嵐,和我合作一起搞阿哈嗎?”
嵐聞言,唇邊的笑意更深:“嗯,你想怎么做?”
云朵笑嘻嘻地湊到祂耳邊嘀嘀咕咕:“阿哈的酒館肯定修好了——祂每次都會把自己其中一個面具藏在里面~我們去把祂的面具偷偷拿走,然后拿回來,在阿基維利的喪儀上……”
嵐疑惑道:“阿基維利的喪儀不僅是祭奠開拓星神,也是提瓦特大陸上的人知曉界外群星存在的儀式,難道你要把喪儀炸了?”
雖然她也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但這還要拉著祂一起嗎?嵐簡直不敢想以后提瓦特的人想起巡獵星神是個什么想法。
云朵一口否認道:“當然不是啦!”她才不是那么壞的云呢!
“這么重要的場合——嵐,你不覺得很缺一場煙花秀和伶人戲嗎?”
嵐:“……”
在這一瞬間,祂難得因為自己過于聰明秒懂她而沉默了。
云朵嘿嘿嘿笑著:“嵐~你去「世界盡頭」拿面具~我去「琉璃光帶」帕特雷□□齊亞找悲悼伶人~”
嵐沉吟片刻,輕輕頷首,表示同意。
沒一會兒,祂們倆的身影就接連消失在了海面中心。
巡獵星神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到達的「世界盡頭」酒館,再加上云朵直接告密的面具藏匿位置——一個小小的酒館里,阿哈面具能有長達上萬個藏匿處,除去簡單的障眼法,還有折疊空間以及相位交錯的藏匿方式。
這都是阿哈幾千年來和云朵斗智斗勇想出來的辦法,在沒遇到云朵之前,祂就算是把面具丟在酒館門口也沒人會管,畢竟凡人又看不見。
嵐從離開提瓦特到拿到面具再回來,用時都不到一分鐘。
而此時此刻,云朵變回原本的星云本體,絢爛迷幻的云霧將整個「琉璃帶」都包裹起來了,星云本體可不是她平時那用來玩耍的小小一團,那是能直接覆蓋整個行星帶還綽綽有余的巨大云彩。
至于云朵為什么要變回本體,主要還是「琉璃帶」這片區域太過于特殊了,這一整片行星帶都是透明的玻璃,云朵每次來有點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它給弄壞了,雖然悲悼伶人們不止一次告訴她這是多慮了。
云朵小心翼翼用云霧纏住“脆弱”的玻璃星球,從她的角度看去——一群小小的伶人們戴著戲面正在“水晶球”里表演。
悲悼伶人們也早已發現了這熟悉的彩色云霧纏繞的情況,他們非常同步地扶了下額。
———又來了,那笨蛋星云又來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又要給開拓星神舉辦喪儀了!
完全不需要任何交流,悲悼伶人們商量了下后,派了幾位拔尖的伶人出來,云朵熟練地伸出云霧把她的好伙伴們捧起來,藏在云體深處,帶著他們穿梭在星空中。
幽暗迷蒙的寰宇星空中,那片絢爛迷幻的星云飛過時拉出長長的彩色光帶,像是在星空中搭出了一道彩虹橋,格外地——引神注目。
迷思悄悄地戳了戳云朵,無法辨認是否是“聲音”的動靜在她腦海里出現,帶來神明的問詢:「小云朵,你又要給阿基維利舉辦喪儀了嗎?」
云朵帶著悲悼伶人們直奔提瓦特世界邊緣,踩在同諧樂弦化作的“銀軌”上,化作人形,輕輕用手指撩了下自己的劉海,回答迷思:「對呀~迷思要一起來玩嗎?我還準備了“歡愉”煙花秀哦~」
迷思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祂看了眼提瓦特大陸里面,在海邊疊星螺的嵐微微蹙眉,抬起頭,銳利的眼神隔著遙遠到不可言說的距離“看”向了界外。
嵐:“?”
迷思似乎是笑了笑,可惜無法分辨出來。
祂收回注視,答應了云朵:「我會來的!
畢竟,能看歡愉的樂子為什么不去看看呢?
云朵帶著悲悼伶人們落地提瓦特的世界邊緣還沒多久,就被天理發現了。
天理還在重建自己的天空島,但也沒放棄對世界邊緣的管制,她看著云朵身后那群戴著戲面的悲悼伶人們,陷入了沉思。
“?”
這是要來哭提瓦特世界毀滅嗎?這個想法剛出來,天理就自顧自地否認了,不對———這群悲悼伶人應該是因為璃月往生堂的那個「開拓星神喪儀」才來提瓦特的吧?
云朵仰起漂亮的小臉,編成燈籠辮的藍粉色小卷發從肩頭滑落,垂到腰后輕輕晃動了下。
她身上還是胡桃送給她的璃月衫裙,緋紅的裙擺被流動的樂弦銀軌穿過,靈動又好看。
云朵看向天空島的方向,笑盈盈地揮了揮手:“別擔心呀~”
天理微微一怔,輕哼一聲收回視線,不再看她,但也沒阻攔她把人帶到提瓦特來。
畢竟現在提瓦特已經在開始和界外的群星建交了,悲悼伶人出現在這里也不是一件壞事……應該吧?
云朵抿嘴笑了笑,然后帶著悲悼伶人們跨過界限,進入提瓦特世界。
她帶著悲悼伶人們直奔層巖巨淵。
……
伏鰲谷上,若陀龍王的洞府內。
悲悼伶人們安靜地站在樹下,清風吹起他們身上的戲服,蒼白的袖擺擺動,襯著臉上那些色彩瑰麗的戲面,瞧起來莫名詭異。
“若陀~他們就交給你們啦~”
云朵托腮,看著坐在案幾后品茗的若陀龍王,伏鰲谷早已不是之前那只有營帳的空曠山頭,若陀龍王直接將這里打造成了他的洞府,目測以后是要在這里常住了。
云朵現在就是帶著悲悼伶人這群客人來借住的。
若陀龍王放下茶杯,看了眼他們,輕輕頷首:“可以!
云朵臉上露出開心地笑容,眸光不經意地掃過旁邊的扭蛋機,突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又扭回頭看向扭蛋機,然后一眼就看見了在里面的特瓦林———青色的小小風龍抱著里面的扭蛋,睡得很是香甜。
云朵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欸?特瓦林為什么睡在扭蛋機里面呀?”
特瓦林不是一直都在琉璃峰和贊瑪蘭玩嗎?
若陀龍王語氣平靜:“他和贊瑪蘭吵架了,說要冷戰幾天。”
云朵眨眨眼,愉快地接受了這個非!盎奶啤钡睦碛,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朋友之間吵架是正常的嘛!
她看了看若陀龍王案幾上“小山”高的文書,輕咳一聲:“若陀,你這段時間真是太辛苦了。等阿基維利的喪儀結束,我就把鐘離叫回來陪你一起加班!”
若陀龍王輕輕挑眉,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意:“那我就先謝過云朵將軍了。”
云朵拍拍胸脯,一臉自信:“包在我身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補充道:“對了,我可能接下來的五百年時間里都不能回層巖巨淵了,魈也是。”
若陀龍王提筆批字的手頓了頓,疑惑抬眸看了眼她:“為何?”
云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嗯……因為一點意外,我和魈簽下了黑塔空間站的勞動合同,五百年!
她都不敢說是因為打牌打上頭輸的。
若陀龍王:“……”
這倆孩子就這么把自己給賣了五百年嗎?
他放下毛筆,捏了捏眉心:“鐘離知道嗎?”
云朵歪了歪頭,一臉無辜:“我還沒回來之前,魈就已經去黑小塔的空間站里辦理過入職手續了,鐘離肯定知道了呀~”
說完,云朵生怕他問自己為什么會簽勞動合同,站起身直接溜了。
若陀龍王瞥了眼她消失的地方,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這甩手掌柜模樣的將軍當得可真是舒服啊。
他安排好悲悼伶人在自己的洞府里住下,等開拓星神的喪儀開始后帶他們去璃月港。
另一邊,云朵從伏鰲谷離開后,就回到了海邊找嵐,看見了祂面前堆疊得高高的星螺。
云朵眼睛一亮:“嵐,你好厲害欸!”
她之前也堆過星螺,可是在不用法力的情況下,自己老是找不到那個平衡點,一直堆不高。
盤坐在沙灘上的嵐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個夸獎,給了她一個“挺有眼光”的眼神。
云朵也挪過去,坐在祂旁邊和祂一起堆星螺,還時不時地試圖打擾祂讓祂堆不高,當然,都被嵐躲過了。
嵐挑了挑眉,伸出手,指尖輕輕一推,她面前的星螺堆就倒了。
云朵:“……”
云朵:“!。。。!”
云朵頓時炸毛了。
“嵐!”云朵拳頭捏緊,一拳把祂面前的星螺堆錘成了碎片,連沙灘都陷進去了一個超大的坑,可見她有多生氣。
嵐看著她這反應,直接笑倒在沙灘上。
這孩子怎么這么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朵被祂笑得有點懵,反應過來后更生氣了,握緊拳頭就往祂身上砸,沒打中。
她不死心,追著嵐打,氣得想把炸彈塞祂嘴里把祂炸成煙花。
“你給我站。∮斜臼缕圬撛朴斜臼聞e跑!”
跑了沒一會兒,嵐突然轉過身,伸手按住了云朵的腦袋,她頓時動彈不得,祂輕笑著垂眸,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輕飄飄地往旁邊一推。
“你的「煙花秀材料」還在我這里呢,云朵!
云朵被嵐推開后本來還想揍祂,但一聽祂這話想起來了自己的正事,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把伸出去的拳頭松開,五指攤開,晃了晃:
“那你把阿哈的面具給我~”
嵐看著她這么理直氣壯的模樣,唇邊的笑意加深,將面具放到了她的手上。
“你別被阿哈發現了!
“放心啦!我可是很熟練的欸~”云朵笑嘻嘻地收起面具,準備等著開拓星神喪儀那天給眾人及眾神一個大大的驚喜!-
隨著銀軌連通群星,星際和平公司也在和天理達成合作后對外開始宣傳提瓦特——“那是被眾星神合力托起的世界”
提瓦特大陸上來自界外的「異世來客」也越來越多———比如黑塔空間站的科員們、星穹列車的成員們、星際和平公司的工作人員們、匹諾康尼的家族成員們、仙舟聯盟的長生種們、螺絲星的機械生命、露莎卡星的水生種族、朋克洛徳的駭客們甚至都來了幾道意識投影,等等等等……
各界種族在提瓦特上百花齊放。
他們聚集在璃月港、蒙徳城、也有不少界外的人去了別的國家,比如露莎卡星的水生種族就對楓丹很好奇。
與此同時,璃月即將舉行開拓星神喪儀的事情也慢慢傳開了。
對于提瓦特人來說,這是一次和異世來客們互相交流的好機會。
對于界外的人來說,他們一聽到“開拓喪儀”,就知道那個“寰宇第一通緝犯”云朵絕對在提瓦特世界。
他們還以為今年不會有開拓星神的喪儀了呢,感情她是打算在這里舉辦。
銀狼也來了,她是來嘲笑要去給黑塔打五百年工的云朵的。
另一邊,被阿哈抓走的魈也在溫迪的“拯救”下回來了。
阿哈把魈帶走可不是想要點明他懵懂而不自知的心思,祂只是抓著魈以指導的名義和他打了一架——嗯,魈單方面挨揍。
溫迪親眼目睹著魈在挨揍的過程中——體內的業障隨著歡愉的神力逐漸消散。
“阿哈還真做了一件好事呢~”笑吟吟看戲的風神大人不嫌事大地撥弄著里拉琴配樂,搞得阿哈最后都打不下去了,扭頭就氣急敗壞地和溫迪打了起來。
于是,毫發無傷還沒了業障的魈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走了。
魈離開后,溫迪拉著阿哈直奔蒙徳城「天使的饋贈」,不醉不歸。
此時此刻,云朵正在層巖巨淵的琉璃峰上思考著——做什么樣的煙花呢?
云朵突然察覺到熟悉的氣息落在身后,她愣了下,轉過身,看清來人后漂亮的小臉上露出燦爛明媚的笑容:
“魈!你回來啦~”
魈看著她開心的模樣,也輕輕勾起了嘴角,淺淡的笑意柔和了雋秀臉龐上的冷淡。
這段時間,他早已經習慣了身邊云朵的存在,哪怕她再怎么咋咋呼呼也不曾覺得煩躁。
魈嗯了一聲:“我回來了。”
云朵湊過去興致勃勃地問他:“阿哈和溫迪呢?祂們倆去哪兒了呀?”
淡淡的呼吸聲拂過耳畔,魈不自覺地捏緊了一下手指,有些無措地往后退了點,拉開距離輕咳一聲,回答她:“祂們打起來了!
云朵一聽,眼眸頓時變得亮晶晶起來,全是興奮:“那真是太棒啦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溫迪誤打誤撞地拖住了阿哈,她就不用擔心阿哈突然跑回來發現自己在用祂的面具制作煙花秀了。
魈:“……”
他沒想到云朵聽到兩位神明打起來后反而更開心了。
穿著緋紅衫裙的少女興沖沖地跑回贊瑪蘭的菌絲秋千上,抱起煙花盒繼續研究。
翠發金眸的少年仙人則是安靜地站在旁邊看著她。
———銀狼找到云朵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副畫面,駭客投影閃了閃,有點懷疑人生。
銀狼:?
她好像來的不是時候,這蠢云難道是在……“約會”嗎?
銀狼一邊悄悄打量他們倆,一邊拿出手機在星網上搜索著“約會”,然后把上面的例子和他們倆作對比。
云朵抱著做到一半的煙花盒,抬起頭,眸光幽幽地看向懸崖邊——那里站著一個表情越來越奇怪的銀狼投影。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叫她:“銀狼,你干嘛呢?”
銀狼揮手收起面前的光屏,看了眼魈:“他是誰?”
云朵眨眨眼:“他是我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他叫魈,是夜叉一族,他超級好的!”
介紹完魈過后,云朵又和魈介紹銀狼:“這是我的前搭檔現死對頭,銀狼,朋克洛徳的駭客。”
魈禮貌地對銀狼點了點頭:“久仰大名!
他到現在都沒忘記——第一天他和云朵見面時,云朵就在抱怨銀狼駭掉了她的手機,還惡狠狠地說她的游戲積分被銀狼壓在第二名,遲早有一天要銀狼好看。
想到這里,魈微微勾了勾唇,看了眼云朵。
云朵茫然地回看他:“?”
銀狼看著他們倆的互動,覺得自己有點多余,沉默了下后輕咳一聲,雙手抱胸看向云朵:“聽說,你們倆和黑塔空間站簽了五百年的勞動合同啊?”
銀狼是懂怎么戳人心窩子的。
云朵抽了抽嘴角,沒好氣地白了眼她:“干嘛?你還專門跑過來幸災樂禍!”
銀狼聳聳肩:“好奇嘛,你可是最喜歡到處亂跑的,突然要老實待在空間站里五百年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對于這個問題,云朵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直接轉移話題:“銀狼,你喜歡看煙花秀嗎?”
銀狼眨了下眼睛,歪頭看著她,銀灰色的馬尾在腦后輕輕晃動了下:“你打算在開拓喪儀上放煙花嗎?”
云朵舉起手中的煙花盒,笑嘻嘻地回答道:“沒錯哦~”
銀狼的投影好奇地走過去,打量著她手上的煙花盒:“你做的是什么樣的煙花?”
“大概是阿基維利最具開拓精神的那一幕吧~”
云朵一臉神秘兮兮,賣了個關子。
銀狼挑眉:“拭目以待。”
話音落下,銀狼的投影就消失了,她打算在提瓦特的其他地方到處逛逛。
云朵繼續琢磨自己的煙花盒,坐在秋千上。
魈斜靠著贊瑪蘭,瑩彩的菌絲垂下,似有似無地拂過他雋秀的臉龐,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纏著風元素。
下一秒,似乎是出現了意外,指尖的風元素飛走了。
魈沒想到自己凝聚而來的風元素會突然散開,順著它飛走的方向看去,他微微一怔。
隔著幾步的距離,菌絲秋千被風元素推動,坐在秋千上的云朵還在認真做著秋千,緋紅裙擺輕輕搖曳,下方還纏繞著青色的光點。
翠發金眸的少年仙人不自然地收回視線,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半遮住金色的眸子,莫名感覺自己發絲下的耳尖都在發燙。
和他一樣遲鈍的云朵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秋千被熟悉的風元素推動也不覺得意外,畢竟她和魈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她早已經習慣他在身邊了。
他總是會順著她的想法來,配合她的奇奇怪怪,包容她的咋咋呼呼。
在魈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凝聚而來的風元素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