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辦公室只剩下裴鑰和司希兩人。
“裴哥,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司希臉上憂慮,輕聲道,“安久好像生我氣了。”
裴鑰看著辦公室門的方向, 過了許久才道:“你回去吧。”
司希愣了下:“可是”
“中午的飯局我自己過去。”裴鑰淡淡道。
司希能明顯感覺到裴鑰的心不在焉, 從安久離開辦公室后, 這個Alpha身上便仿佛多了一份敷衍, 他也不再堅持同行,輕聲道:“好, 那一會兒酒店見, 對了, 如果安久對我有什么誤會, 還麻煩裴哥替我跟他說一聲抱歉。”
裴鑰淡淡“嗯”了聲。
安久坐著電梯直下到一樓,準(zhǔn)備直接出門時,前臺兩Beta小姑娘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因為經(jīng)常過來, 安久跟前臺兩小姑娘也算得上熟臉了。
看著手中的保溫食盒,安久猶豫了不到三秒,轉(zhuǎn)身來到前臺,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臺上, 打開盒蓋, 溫聲道:“多謝這些天的關(guān)照, 這個送給你們吃,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哇, 好可愛的貓貓頭。”
兩小姑娘捧著臉兩眼放光的贊嘆:“安先生, 這是您捏的嗎?太好看了吧。”
對方的贊美實在熱情, 可畢竟是裴鑰不要才拿來送給對方的,安久就有些難為情了,牽動嘴角笑著道:“閑著沒事捏著玩的, 你們喜歡就好。”
兩人一人拿起一只貓貓頭,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里面豆沙軟糯香甜,好吃到兩人還沒咽下去就開始含糊不清的夸贊:“好好吃,安先生你手藝真棒,裴總有您這樣的老婆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似乎想到了什么,安久目光黯然的斂下眸,最后牽強(qiáng)的笑了笑,跟兩人揮手道了別。
安久離開后,兩小姑娘繼續(xù)開開心心的吃著,一人突然注意到每個面團(tuán)背面寫著什么。
“誒你看這個,有字誒。”
“真有字啊,快看看都寫了什么。”
除了已經(jīng)被分別吞下肚子的面團(tuán),兩人捏起其他貓貓頭面團(tuán)好奇的查看著上面的字,正趣味十足的將零碎的字節(jié)進(jìn)行排版時,兩人頭頂突然落下一片陰影。
兩Beta姑娘一齊抬起看去,下一秒嚯的睜大雙眼,就見向來與她們沒有過直接工作接觸的集團(tuán)Boss,不知何時站在了桌臺前,西裝革履的高大身軀如小山一般,直接掩住了她們眼前一片光線
“裴裴裴裴裴總?!”
兩人蹭的從桌臺后站了起來,筆直的身姿恍如面對自己的魔鬼教官,不過嘴角沾著的紅豆沙,顯然已觸犯了自己魔鬼教官的禁忌。
“吃了?”男人臉色森冷道。
兩人慌忙抬手擦擦嘴,心虛的道:“對不起裴總,我我們不該在工作時間偷吃,下次一定注意。”
男人伸出手:“給我。”
“”
兩人大眼瞪小眼,紛紛轉(zhuǎn)頭看向自己老板:“給給什么?”
“那盒丑饅頭。”
“”
在一萬個心驚膽戰(zhàn)以及一千個心不甘情不愿中,兩人交出了那盒貓貓頭面團(tuán),一共八個,已經(jīng)被吃了四個。
“這個是安先生送給我們吃的”兩人嗡嗡的小聲解釋道,特意加重了“我們”二字。
男人抬眸冷冷看去,兩人登時站的更筆挺,快速道:“安先生的東西就是裴總的東西,祝裴總和安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
看著自己老板重新走進(jìn)電梯,兩人這才松了口氣歇坐回椅上。
“這也太嚇人了,幸虧沒一盒炫光,不然就裴總剛才那氣勢,咱倆可以打包回家了。”
“可不,明明是安先生送給我們吃的,結(jié)果弄的跟我們從裴總嘴里奪下來似的。”
*
事實證明,當(dāng)一個人已經(jīng)不在乎你的時候,你的溫柔體貼廉價到只配被扔在垃圾桶里。
回到家,安久將小本本上記著的“溫柔體貼”,用黑水筆劃的面目全非。
如果“幽默風(fēng)趣”是自找尷尬,那溫柔體貼很顯然就是自取其辱。
安久將身體蜷在被子里,難受的想哭那個男人怎么可以把自己做的貓貓頭給別的Omega吃。
再也不要給他捏貓貓頭吃了。
*
這天,從上午十點到午后一點,男人并沒有等到那盒面點。
整個下午心不在焉,當(dāng)意識到自己再次被那個Omega操控了情緒時,這股無以紓解的情緒便逐漸變成了懊惱。
堅決不愿拿起,也無法完全放下,他一直想擺脫的東西不僅未能擺脫,反而變成更細(xì)密深刻的東西纏住了他,理智與情感不斷在割裂著他的神經(jīng)。
他好像就快再次掉進(jìn)那個Omega布下的陷阱中,還是那么低級的,顯而易見的陷阱。
*
晚上十點多,應(yīng)酬結(jié)束后裴鑰再次回到了別墅,他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安久穿著睡衣躲在大廳魚缸后面,探著腦袋悄悄看著裴鑰的身影上了樓。
傷心了兩天,回憶著當(dāng)年裴鑰追求自己時的那股不要臉的毅力,安久逐漸萎靡的追夫心態(tài)又在自我安慰中支棱了起來。
他不能要求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珍惜自己的貓貓頭,所以他暫時原諒那個男人扔掉他的貓貓頭,但把他的貓頭送給其他Omega,這筆賬他要先記著,等以后和好了再拿出來跟他算。
接下來,他要使出最后一招了。
那就是戀愛經(jīng)中追愛的第三種方式,勾.引。
網(wǎng)上說,得到一個人的身體,也就得到了他半顆心,如果有標(biāo)記加持,親密的接觸會使感情急劇升溫。
回到房間,安久從衣帽間拿出那間白色半透明的冰絲睡衣,胸口和□□繡著大片黑色花藤,看上去美艷而妖治。
這睡衣是萄果買的,因為拗不過安久追求裴鑰的那顆心,又不想看到安久被裴鑰羞辱,只能親自上陣為安久出謀劃策,爭奪幫安久獲得這場拉鋸戰(zhàn)的主動權(quán)。
“阿久我跟你說,這件睡衣堪稱Alpha殺手,是**網(wǎng)賣的最火爆的情趣商品,據(jù)說腺體等級越高的Alpha越招架不住,就憑你的身材顏值穿著它,到時候再釋放點引誘型信息素,我保準(zhǔn)那個姓裴的看一眼就梆硬,別說跟你和好,要他為你死他都愿意。”后一句有點夸張了,但前一句萄果多少是有些把握的。
安久站在鏡前,看著鏡前穿著情趣睡衣,一改往日保守風(fēng)格的自己,回憶著萄果白天在自己耳邊說的話,臉不禁有些燥熱。
有那么神嗎
第172章
為避免去裴鑰房間的途中被傭人無意撞見, 安久在睡衣外面裹了件白色浴袍。
一路悄摸著來到裴鑰的臥室門前,安久不斷在心里醞釀著要說的話,這一次他沒有糾結(jié)太久, 在門前深深吸了口氣, 抬手便敲響了房門。
“什么事?”
里面?zhèn)鱽砟腥死淠穆曇簟?br />
“裴哥, 是我。”隔著門, 安久輕聲道,“關(guān)于離婚協(xié)議的內(nèi)容, 我想跟你再商量一下。”
按照裴鑰之前的態(tài)度, 安久覺得這個Alpha既想跟自己離婚, 那這個借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拒絕的。
不管怎樣, 第一步都得哄這個男人開門。
果不其然,安久話音剛落幾秒,門被從里面拉開, 已洗完澡換上淺灰色冰絲睡衣的Alpha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內(nèi),微俯著眸,漠然的看著門口的Omega。
“我,我能進(jìn)去談嗎?”安久不太敢直視裴鑰的眼睛, 低聲道, “不會占用裴哥太多時間的。”
空氣中彌漫著ZX系信息素, 那就像在輕輕按摩著人的神經(jīng),可以令人在不知不覺間放下警戒, 其中裹挾著難以察覺的引誘型信息素, 像曖昧的火星在空氣中跳躍。
男人的目光掃過Omega頭頂?shù)呢埗? 目光微微向下,掃過那被浴袍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身體,在那兩條小腿后面看到一截晃動的尾巴, 雪白纖細(xì)的腳踝下是一雙貓耳棉拖鞋。
“進(jìn)來。”男人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回房內(nèi)。
順利進(jìn)了房門,安久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先轉(zhuǎn)身將輕輕關(guān)上,然后趁著裴鑰還未轉(zhuǎn)過身時,低頭扯開腰間的浴袍帶……
“給我長話短”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轉(zhuǎn)過身的男人瞳仁震動,被點穴似的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眼前的Omega。
白色浴袍滑落在安久腳邊的地毯上,一身綢制透明睡衣像一塊薄紗掩在安久身上,在那大片黑色花藤刺繡的襯托下,頂級Omega雪白纖美的身段展露無疑,這一切映襯著那張精致雋美的面孔,如一件完美到極致的天然藝術(shù)品
安久見裴鑰的目光像釘在了自己身上,一雙總是鋒利的眼睛此刻如看癡了一般,不由的臉上發(fā)燙,微微低頭看著地毯,小聲解釋道:“我就是有點熱了”
說話間,更加濃郁的引誘型信息素包裹在兩人之間,安久眨了眨眼睛,努力使自己看上去無辜一些,抬腳緩慢朝裴鑰走去,并溫柔道:“裴哥,最近工作累嗎?”
在安久走到跟前,裴鑰才猛地回過神,他一把抓住安久撫向自己臉頰的手,眉心蹙緊,整張臉難看到了極致,此刻幾乎咬碎了后槽牙,一字一頓道:“你要干什么?”
安久順著裴鑰抓著自己手腕的這股力,身體撞進(jìn)裴鑰懷中,身體正貼上裴鑰的胸膛。
那幾乎可以忽略的睡衣,清晰的傳遞著彼此身體的溫度和皮膚觸感,安久很輕易便發(fā)現(xiàn)男人身體在疾速升溫,以及那幾乎撞破胸腔的心跳聲。
安久站直身體,滿臉歉意道:“對不起裴哥,我只是關(guān)心你。”
“不需要。”
裴鑰一把松開安久的手,轉(zhuǎn)身背對著安久,壓抑著異樣的氣息冷冷道:“有話快說,否則滾出去。”
安久見裴鑰不肯看自己,皺了皺眉,抬腳繞到裴鑰跟前。
在裴鑰視線又被迫回到自己身上后,安久伸手握起裴鑰的一只手,將那只手掌按在自己胸前,抬頭目光溫柔的道:“裴哥,你要是還生我的氣,就打我兩下吧,打哪里都可以。”
兩人離的太近,安久那一身睡衣過于惹眼,裴鑰的目光根本避無可避,恍惚間連安久說了什么都不知道。
掌心溫?zé)峁饣挠|感,像縷縷細(xì)密的電流竄過全身,裴鑰用力閉上雙眼,內(nèi)心做完最后一道掙扎后他睜開雙眼,目光陰冷,他掙開安久的手,粗暴的抓住安久的睡衣領(lǐng)將人粗暴的提了起來。
“你覺得你這招對我還有用?”男人鋒利的目光逼視著安久,粗促的呼吸噴薄在安久臉上,“你現(xiàn)在就算脫光了我也沒興趣。”
安久被拎的只有腳尖堪堪沾地,他的信息素引誘已釋放到了極致,這對其他任何Alpha而言都是能瞬間擊垮其意志的程度,而這世界上只有SX系A(chǔ)lpha能夠憑借意志抗衡,偏偏他想引誘的這個男人就是。
只要裴鑰有心抗拒,他的信息素引誘根本無效。
安久心逐漸沉了下去,他已是黔驢技窮,如果這一招再沒用,他不僅會失去裴鑰,也會失去自己的寶寶。
安久心中一橫,破罐破摔似的猛地伸手摟住裴鑰的脖子,并迅速跳起身將雙腿纏在裴鑰腰上,臉埋在裴鑰的側(cè)頸間,垂下的尾巴更是順勢繞住了裴鑰的一條腿,最后像只狒狒掛在裴鑰身上
裴鑰硬是沒能第一時間把人從身上扒下來,他強(qiáng)忍著惱火,用力薅住安久身后的尾巴向后拽,狠狠道:“給我下來。”
安久臉都沒抬,把人抱得更緊了,微微抽噎著道:“裴哥,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裴鑰深深吸了口氣,不再扒拉身上的人,許久才平靜的道:“好,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安久緩緩抬起臉,低頭看著自己抱住的Alpha,此刻臉黑的厲害,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安久半信半疑,小聲道:“裴哥真的相信我?”
“我信,所以你先下來。”
安久依然不舍得松手,他低頭親了親男人蹙成川型的眉眼,而后小貓似的舌頭討好般的舔了舔男人的嘴唇。
男人呼吸顫動,但依然一動不動任其親著。
安久終于得到了安撫,雙腿松開裴鑰的腰,腳緩緩落了地,抱在裴鑰脖頸的手臂也逐漸放了下來,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虛的看著裴鑰。
安久剛準(zhǔn)備開口,就見男人原本強(qiáng)作平靜的臉色忽的扭曲,下一秒抓住他一條胳臂。
“裴哥,不要!”安久絕望的想掙脫手臂,幾乎有哭的沖動,“我不走,不走!”
然而,安久毫無反抗之力,就這么被裴哥連拖帶拽的,一路粗暴的扔出了房門。
砰!
一聲巨響,被扔出門的安久還未回過身,身后的房門已被猛的關(guān)上了。
安久轉(zhuǎn)身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不斷下墜,他揉了揉眼睛,上前拍響房門,結(jié)果還未開口,里面?zhèn)鱽硪宦暯醣┖穑骸皾L!”
“”
空氣間彌漫著Alpha充滿獸性的信息素,猛烈,躁動,仿佛飄進(jìn)火星的火藥桶,灼烈不安的空氣壓抑在爆.炸的前一刻。
安久不敢再敲門了,吸了吸鼻子,轉(zhuǎn)身沮喪而去。
而此刻房內(nèi),坐在床邊呼吸洶涌的男人雙目充滿血絲,他看著眼前虛無的空氣,手指幾乎摳破大腿上的浴袍。
這些時日不是沒有主動往他身上貼的Omega,誘惑他的手段自是多種多樣,但他身體從未泛起過一丁點生理沖動,甚至打從心里覺得厭煩,他原以為自己的欲望因過去近一年的壓抑而早已變的寡淡,卻沒想差點在剛才瞬間崩盤。
蘊(yùn)在體內(nèi)的那團(tuán)烈火越燒越旺,不僅血肉連骨頭都仿佛將焚燒殆盡,而此刻毫無紓解之法,只要閉上雙眼,那個Omega穿著那件睡衣的模樣便在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
他恨不得立刻沖下樓活活咬死那個可恨的Omega
夜深,整棟別墅變的無比寂靜。
回到房中,安久輾轉(zhuǎn)難眠,他知道如果今晚自己就這么放棄了,他的追夫之路也就算徹底宣告失敗了。
不能就這么放棄的
想到裴鑰憤怒的模樣,又想起那一刻裴鑰身體無意識釋放的SX系信息素,那裹挾在信息素中瘋狂滾動的欲念他感受的很清楚,并不是對他的引誘毫無反應(yīng)。
那樣激動的把他攆出門,難道不是因為厭煩,而是快繃不住了?
安久猛地從床上坐起,皺緊眉糾結(jié)片刻,一咬牙掀開被子下了床。
重新?lián)Q上那件睡衣,安久剛準(zhǔn)備上樓嘗試,腦海中響起裴鑰那聲怒不可遏的“滾”,不由想到這時候上去敲門的話,裴鑰多半不會給他開門的。
但他必須進(jìn)那間房,不論用什么手段就賴在那里,耗也耗到那個男人的自制力崩盤。
思來想去,安久決定爬窗。
三樓的高度對第二形態(tài)的安久來說小菜一碟,他順著別墅樓外墻攀爬,順利跳躍到三樓主臥落地窗外的陽臺上。
剛在陽臺上站穩(wěn),安久便開始繼續(xù)釋放引誘型信息素。
落地窗門沒有從內(nèi)上鎖,安久躡手躡腳的輕輕推開窗門,心里多少有點發(fā)虛。
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偷摸摸的進(jìn)房間后,安久一對瑩綠色的豎瞳開始在黑暗中搜尋床上沒人,床四周亦沒有人。
人去哪了?
房間內(nèi)躁動的SX系信息素比剛才還要濃郁,很明顯人就在房間內(nèi),但興許是房間空間有限,濃郁的Alpha信息素反而模糊了安久的判斷。
難道在浴室?
安久這么想著,貓咪一樣輕盈無聲的腳步輕輕踩在地毯上,準(zhǔn)備朝浴室走去,結(jié)果下一秒,一雙手猝不及防的從身后伸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則緊緊勒住他細(xì)韌的腰。
“額”
后背瞬間沒入一個寬闊堅硬的胸膛,SX系信息素急躁而霸道的纏住了猶如落入狼窩的小羊羔,安久動彈不得,只覺的男人身上的熱度燙的驚人,他像嗡鳴的小蟲子似的輕輕的喚了聲:“裴哥,燙”
話音剛落,安久聽到男人顫抖的洶涌呼吸聲,下一秒,后頸腺體傳來一陣咬痛。
痛感只是極其短暫的,當(dāng)Alpha的犬齒刺入Omega的腺體,開始失控的釋放信息素時,在終生標(biāo)記的推動下,Omega會舒服的飄飄然。
身體突然攔腰抱起,下一秒后背狠狠摔進(jìn)柔軟的床窩中,安久看著站在床邊胸膛劇烈起伏的男人,落下的目光仿佛要將自己活吞了一半,他下意識咽了咽唾沫,下一秒翻過身想往前爬,結(jié)果被身后的男人薅住尾巴拽了回來,緊接著山一樣的身軀壓了上來。
昏了兩次,醒的時候就哭,安久的意識在混亂中沉沉浮浮,可混亂中他也能感覺到男人是憤怒的。
憤怒什么呢,安久恍惚的想,是因為克制了多日,終究還是在今晚潰敗的一塌糊涂,所以不甘心嗎?
安久努力的抬起雙手,想去撫摸上方那張臉,想要撫平男人懊惱般緊鎖的眉心,可轉(zhuǎn)瞬間雙手便被捉住按在了頭頂,男人低喘惱怒的聲音緊隨著砸了下來:“別碰我。”
明明已經(jīng)在做最親密的事情,可這一瞬間,安久只感覺被男人一巴掌打進(jìn)深淵,心冷的近乎失去知覺。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引誘是算成功了,還是依然失敗著。
第173章
上午過了十點, 安久從昏睡中醒來,此偌大的大床上也只剩下他一人。
床邊陽光明媚,溫暖而充沛的光線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張床。
安久惺忪的看著天花板, 昨夜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 那個男人像頭失控的野獸, 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自我。
安久抓著被子悶住燥熱的臉, 緩和了許久才冷靜下來。
身體像被進(jìn)行了一整夜的分筋錯骨,雙腳落地時安久差點摔在床邊, 他慶幸自己擁有ZX系體質(zhì), 否則凌晨就得去醫(yī)院, 三天都未必能下得了床。
因為自身的治愈力, 身上的痕跡也就一天就能消失,安久站在鏡前,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咬痕和淤青, 從脖頸到腳踝
讓Alpha禁欲太久,的確是件危險的事情。
安久洗澡換好衣服下樓,問了傭人才知裴鑰一早六點多就離開了別墅,連早飯都沒吃。
大致估算時間, 安久猜想裴鑰應(yīng)該是和自己做完就離開了。
安久只能安慰自己, 不論如何, 有了昨晚的親熱,兩人的關(guān)系多少會有些改善, 那個男人應(yīng)該不會再對自己特別冷漠了。
當(dāng)天晚上, 裴鑰沒有回來, 安久躺在被窩里,拿著手機(jī)給裴鑰發(fā)了幾條討好的消息。
第二天中午,安久再次捏了貓貓頭。
趁著兩人之間關(guān)系有所突破, 他必須再接再厲。
安久直接將貓貓頭送到裴鑰辦公室,心中也想著趁送飯的功夫試探一下裴鑰現(xiàn)下對自己的態(tài)度。
恰好裴鑰就在辦公室里,安久敲門進(jìn)入,將保溫盒輕輕放在辦公桌上,小心翼翼道:“裴哥,我來給送點吃的。”
男人瞥了桌上食盒,聲音亦如尋常一樣清冷:“要么自己拿走,要么我替你扔掉。”
安久看著眼前冷漠的Alpha,和昨晚簡直判若兩人。
安久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他發(fā)現(xiàn)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
“裴哥”安久努力牽動嘴角,笑著輕聲道,“今晚回家吧。”
“家?”男人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旁的Omega,冷冷道,“哪個家?”
安久只能選擇轉(zhuǎn)移話題:“是我想跟裴哥談一下離婚協(xié)議的內(nèi)容,所以希望裴哥今晚能回別墅好嗎?”
裴鑰目光回到電腦上,極其敷衍的撂下一聲:“再說。”
安久抿了抿唇,從保溫盒里拿出一只貓貓頭,掰成兩瓣兒,露出里面的紅豆沙,然后遞給裴鑰,依然努力笑著討好道:“真的可好吃了,裴哥嘗一口,就一小口。”
裴鑰再次轉(zhuǎn)頭看向安久,冷冽的目光仿佛將安久穿透:“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
三十秒后,安久打包好自己的貓貓頭,垂著腦袋轉(zhuǎn)身默默的離去。
離開前大樓前,安久再次將那一盒貓貓頭送給了前臺兩小姑娘,然后紅著眼睛離開了大廳。
看著那盒栩栩如生的貓貓頭,其中一姑娘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要伸手拿,結(jié)果被另一名同事火速按下手?jǐn)r住,并道:“你還沒長記性嗎,先等一分鐘。”
“啥?”
“看電梯方向,頂樓電梯下來了。”
“”
果不其然,高層專屬電梯門緩緩打開,頂級Alpha臉色陰冷的從里面大步邁出,徑直朝前臺走去。
“裴總,我們一口沒動。”
前臺小姑娘捧起那盒貓貓頭,畢恭畢敬的為來到臺前的BOSS雙手呈上。
裴鑰一言未發(fā),伸手接過貓貓頭,轉(zhuǎn)身走回電梯。
天完全暗了下來。
安久坐在床邊,拿起那份離婚協(xié)議呆呆的看著,不一會兒,窗外響起汽車引擎聲。
是裴鑰回來了。
逐漸下沉的內(nèi)心又忽的跳起一絲雀躍,安久迅速收起離婚協(xié)議,等著裴鑰上樓后,又來到裴鑰的臥室門前。
敲響房門,房門打開。
安久還沒編好理由,一只手從房中伸出,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拽了進(jìn)去。
凌晨三點多,安久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癱躺在床上氣喘吁吁,身上的男人惡趣的捏住他的耳朵尖用力往上提,冷笑著道:“是挺像兔子的。”
結(jié)束的時候,安久沒完全昏睡過去,他用盡全力往男人懷里靠,低啞的喃喃:“裴哥,我們不離婚,我們,和好吧”
安久被捏住了下巴,被迫仰起臉,他恍惚的看到男人揚(yáng)起唇角,仿佛一臉勝利者的冷嘲,然后聽到他滿臉諷刺的說:“你不喜歡我時就可以肆意的玩弄我欺騙我,喜歡我時就要求我放下一切接受你,你當(dāng)我是什么,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嗎。”
其實安久并沒有聽清裴鑰說了什么,只是看裴鑰充滿惡意的目光,心口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他想去抱裴鑰,那只艱難搭在裴鑰腰上的手卻被裴鑰粗暴的甩了下去。
“你最好別碰我。”男人冷道,“是你主動送上門讓我睡的,我可從來不是非你不可。”
安久不再說話了,腦袋難過的縮進(jìn)了被子里,雙手老老實實握拳抵在自己胸口,但身后的尾巴一直被男人肆意把玩在手里。
最后實在太累了,加上被擼尾巴的確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安久很快便睡著了。
早上醒來,裴鑰已經(jīng)走了。
安久陷入了迷茫,昨晚裴鑰的話他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的,他更不明白裴鑰對他究竟是否還有感情。
身體間的不斷親密,真的還有用嗎?
可即便對此產(chǎn)生懷疑,他也找不到第二種方法了。
這天晚上,安久就躺在三樓裴鑰的臥室里,他聽著窗外的引擎聲,閉著眼睛繼續(xù)裝睡。
好在男人即便進(jìn)了臥室也沒有立刻趕走他,安久就閉著眼睛靜靜聽著床邊的動靜,推測著男人去洗澡,洗完了澡,走到床邊,關(guān)了燈,然后掀開被子在他身后躺下了,再然后就沒動靜了。
等了好一會兒,安久忍不住了,翻過身向后看去,就見裴鑰背對著他側(cè)躺著,靜悄悄的呼吸均勻,看樣子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黑暗中,安久微微挪近身將胸膛貼上男人后背,尾巴從兩腿之間穿過,在被子底下輕輕纏住男人的小腿。
“裴哥,你睡著了嗎?”安久小聲道。
得不到回應(yīng),安久更加肆無忌憚,他湊到男人后頸,張嘴輕輕舔舐著男人后頸腺體。
下一秒,一動不動的男人翻身而起,猛地壓在了安久身上。
之后的很多個夜晚都是如此,安久早早躺在床上,等裴鑰回來在他身后躺下時,熄了燈,安久便翻過身,使出渾身解數(shù)去討好自己的Alpha,然后被對方折騰到天亮。
只是除了熄燈后的身體親密,自此之外,兩人幾乎沒有其他時間的獨處或交流。
安久急切的想打破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可當(dāng)他用其他方式拉進(jìn)兩人的關(guān)系時,總會得到對方無情的打擊和拒絕。
似乎裴鑰只肯給他做.愛這一種途徑,除此之外都概不奉陪。
這天晚上,聽到窗外的汽車引擎聲,安久爬起身靠在床頭,等裴鑰推門進(jìn)來時,他微笑著溫柔道:“裴哥,你回來了。”
裴鑰顯然不想跟安久進(jìn)行除身體之外的交流,此刻看到安久靠在床邊很明顯是想跟他對話,便顯得有些不悅,他沒有理會安久,一邊解著西裝外套,一邊朝浴室走去。
安久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在裴鑰洗完澡出來時,他從樓下熱了杯牛奶端上來遞給裴鑰。
在安久殷勤而溫柔的微笑中,裴鑰直接抬手打翻,但動作并不算激烈,就是那么輕而易舉的,又似漫不經(jīng)心的,那杯牛奶掉落在地毯上,濺濕了一片地毯。
“做不做?”男人開口道,他出差三天回來,到這里,只為這件事。
安久看著地上那一片狼藉,胸口像裂開了一道口子,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努力笑著道:“裴哥,我們幾天沒見了,我真的很想念”
“我們沒什么話好說。”裴鑰面無表情的打斷,再次道,“你想做就躺下,不想做,我現(xiàn)在就去找別的Omega。”
安久臉色僵硬,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的感情親近都只是他的錯覺,眼前這個Alpha從來沒有真正的接受他,此刻清醒的像個置身事外的嫖客,能夠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最傷人的話。
安久緩緩低下頭:“裴哥,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男人浮起唇角,伸手撫摸著Omega的臉龐:“做,還是不做?”
安久眼眶酸澀到了極點。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找愿意的。”
男人說完,轉(zhuǎn)身就要去換衣服,安久連忙從身后抱住他的腰。
“裴哥,不要走。”O(jiān)mega把人抱的緊緊的,小臉埋在男人后背,聲音哽咽著道,“不準(zhǔn)找別人,你是我的Alpha,是我的”
裴鑰微微挑眉,垂眸看著緊扣在自己腹部的雙手,不緊不慢道:“要么把離婚協(xié)議給我,要么就別跟我談條件。”
安久沒有說話,他繞到裴鑰面前,小心翼翼的踮起腳,討好似的用嘴唇輕輕碰了碰裴鑰的嘴唇,溫聲道:“對不起,我,我只是不想失去裴哥”
男人似滿意了,彎起一把抱起沒有安全感的Omega,轉(zhuǎn)身朝床邊走去。
漸漸地,裴鑰已相信了安久對他的真心,不過這種信任不是給安久的,而是給那個終身標(biāo)記。
他等了許久,盼了許久,終于等到終身標(biāo)記起作用的這一天。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渴望的那一樣,他和安久的立場互換,輪到安久小心翼翼的維系著他們的感情,他可以肆意的玩弄他,欺騙他,折磨他,可他依然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就像曾經(jīng)的自己一樣犯賤。
只是現(xiàn)在,這個Omega遠(yuǎn)還沒有當(dāng)初的他那樣狼狽。
*
凌晨,偃旗息鼓后的安久還剩最后一絲體力,一只手掩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溫柔的看著身旁的男人,輕聲道:“如果再懷了裴哥的寶寶怎么辦?”
這段時間從未避孕過,每每都在生殖腔成結(jié),而在Omega生產(chǎn)后過一月,Omega受孕的概率是會迅速提高。
安久等待著男人同樣溫柔的話語,他直覺在生寶寶這件事上,裴鑰再怎么不信任自己,內(nèi)心一定也是柔軟的。
然而,男人面無表情的閉目平躺著,說著的話如一條直線平冷:“你不會懷上我的孩子,我也不會允許你懷上我的孩子。”
安久愣了下:“什,什么?”
“我吃了藥。”裴鑰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聲音冷靜而清冷,“半年內(nèi),我的精子不會在你生殖腔內(nèi)著床成功,就算做再多次,你也不可能懷上我的種。”
安久面如死灰,怔怔的看著身旁的Alpha。
他并非真的想再生寶寶,他只是在想象著,想象著一種能夠和這個男人重新和好如初的可能。
事實上這個男人遠(yuǎn)比自己想的長遠(yuǎn),他斷絕了一切與自己再度產(chǎn)生牽連的可能,也是徹底將復(fù)合的可能扼殺在了搖籃中。
下半夜,男人心血來潮,又將安久折騰的近乎昏厥。
早上離開時,裴鑰拍了拍安久的臉頰,將昏睡中疲倦到極點的安久叫醒,冷聲道:“離婚協(xié)議什么時候簽好?”
安久抿緊嘴唇,目光躲閃著不愿作答,臉慢吞吞的往被子底下躲,最后只剩下一對貓耳朵還露在外面。
裴鑰心滿意足的冷笑一聲,他捏住安久頭頂?shù)娜嵌咸幔室庵S道:“兔子都狡猾。”
第174章
安久耳朵被拎生疼, 但一聲不敢吭,直到聽到臥室房門開關(guān)的東西,才慢吞吞的扯下臉上的被子。
男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偌大的臥室再次就只剩下安久一個人。
安久吃力的坐起身, 轉(zhuǎn)頭無精打采的看著窗外開始自我懷疑當(dāng)下所做的一切是否會有結(jié)果, 可一直等不到結(jié)果, 便一直不舍得放下。
患得患失,拿不起放不下, 安久緩緩低下頭, 大腦和心中都亂成一團(tuán)。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么做才算是正確的, 好像一直以來的努力, 并沒有使兩人的關(guān)系再進(jìn)步一絲一毫。
對于安久這種沒骨氣的戀愛腦,萄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在外奔波數(shù)日,萄果輾轉(zhuǎn)世界多個拍賣場, 拍賣掉了一批接一批從海底撈的寶貝,如今他已經(jīng)世界各大銀行的頂級VIP客戶了。
瘋狂存錢,萄果為的就是讓自己和安久的后半生能活的自在,他還拿出一大筆錢跟庇瑟做了交易, 從而獲得安全方面的保障, 他總是狂妄的想, 要是自己是個Alpha早把阿久追到手了,還用看自己心目中無所不能的阿久去低聲下氣的討好另一個Alpha, 這想想都讓他窩火。
“你們天天都睡一起了, 但他還不讓你看孩子, 這說明什么。”
萄果雙手抱胸,站在安久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道:“說明他壓根沒有跟你和好的打算,他就是在白嫖你呢, 不找其他Omega你以為是他喜歡你?才不,是因為他標(biāo)記過你,跟你做最舒服。”
安久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地面,目光復(fù)雜沒有說話。
“阿久,你就聽我的吧。”萄果單膝跪蹲在安久面前,仰頭目光認(rèn)真的看著安久,“把標(biāo)記洗掉,沒有了終身標(biāo)記,你就不會喜歡他,也不會這么痛苦了。”
安久緩緩抬起頭,目光顫動:“真的只是因為標(biāo)記嗎?”
萄果見安久動搖了,連忙用力點頭道:“對,都是因為該死的標(biāo)記,只要洗掉標(biāo)記,你會迫不及待的簽掉那份離婚協(xié)議的。”
安久沉默許久,雙手用力按在額頭:“可我真的很想念以前被他喜歡的那段時光”
萄果恨鐵不成鋼,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知道想要安久徹底死心,還得那個裴鑰放大招。
慶幸的是,萄果很快就等到了這個機(jī)會。
這天晚上,萄果從一家餐廳打包一份炸的酥脆的小魚干,準(zhǔn)備帶回去給安久嘗嘗,剛到車停的地方,十幾米之外一片人影攢動,萄果漫不經(jīng)心的抬頭,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裴鑰。
雖然萄果不愿承認(rèn),但的確是裴鑰模樣過于出眾,加上那高挑優(yōu)越的體型,讓人想認(rèn)錯都難。
似乎感知到熟悉了信息素,不遠(yuǎn)處的裴鑰忽的轉(zhuǎn)頭朝萄果方向看來,萄果身形一閃躲在了車后面,他不確定裴鑰有沒有看到自己,當(dāng)他慢慢探著腦袋再次朝裴鑰方向看去時,就看見裴鑰已轉(zhuǎn)身進(jìn)了那酒店。
萄果看的很清楚,裴鑰身旁有個容貌精致的Omega,臉上笑容甜美可口,一路跟裴鑰說笑著什么,身體挨的裴鑰著實近,開開心心的跟著裴鑰進(jìn)了餐廳。
萄果沒來得及拿出手機(jī)拍,他琢磨了一會兒,將小魚干放進(jìn)車?yán)铮弥謾C(jī)快步走向那家餐廳。
一番摸索著打聽,萄果終于確定了裴鑰所在包間,他趁著服務(wù)員進(jìn)去上菜的功夫,躲在門口伸長脖子往里面看,果不其然看到八人桌的餐宴上,裴鑰坐在最上坐,一群人與他敬酒攀談,似有求于裴鑰,對裴鑰竭盡諂媚。
萄果注意到坐在裴鑰身旁的Omega,唇紅齒白的小O,臉嫩的能掐出水來,一邊給裴鑰倒酒,一邊身體軟綿綿的往裴鑰身上倒。
男人突然抬眸朝門口冷冷望來,萄果猛地縮回身躲在墻后,心有余悸的捋了捋胸口,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探頭望去,就見那桌席上,裴鑰的手已肆無忌憚的撫在那Omega的手背上,看向那Omega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曖昧。
萄果心中的振奮遠(yuǎn)大于憤怒,他直覺今晚能等到更精彩的,于是找前臺開了裴鑰所在包廂的隔壁包廂,隨便上了一桌菜,邊吃邊等,好不容易耗到隔壁包廂散席,然后又悄摸著一路尾隨而出。
萄果就看著那群人在餐廳門口烏泱泱各自散去,而那個Omega挽著裴鑰的胳臂,直接上了裴鑰的車離去。
意識到好戲近在眼前,萄果激動的開自己的車跟在后面,果不其然尾隨到一家酒店門口,他看著裴鑰摟著那Omega的腰進(jìn)了酒店。
萄果激動壞了,下車跑進(jìn)酒店,此刻裴鑰與那Omega開好了房,這會兒已經(jīng)進(jìn)了電梯。
萄果看著那電梯最終停在了三十六層,迅速回到前臺,讓前臺工作人員為自己開一間三十六層的房間,并試探性的詢問裴鑰剛才開的哪間房,對方自然不愿告知。
萄果沒辦法,直接拿著房卡上了三十六層,結(jié)果他剛出電梯就看到裴鑰在走廊上打電話,打完電話后,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身后的房間,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萄果。
萄果不禁感嘆這如天助,他輕腳來到裴鑰所在的那間套房門口,耳朵貼在門上面想探聽里面的動靜。
房間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聽不著。
萄果回到自己開的那間房,正好離裴鑰的房間只隔了一間房,然后拿出手機(jī)給安久打了電話。
“阿久,快來**酒店。”一接通電話,萄果便迫不及待道,“有驚喜,大大的驚喜。”
手機(jī)那頭的安久愣了好一會兒,下意識的問:“什么驚喜?”
“你來了就知道了,得快點,不然等他們完事兒就遲了。”
安久一頭霧水的來到酒店,因為電梯需要刷卡,萄果親自下樓接安久。
在上升的電梯里,萄果握住安久的手,一臉嚴(yán)肅道:“阿久,你要挺住,千萬不要哭。”森*晚*整*理
安久一臉懵逼,也有點哭笑不得:“到底什么事啊萄果,你就別神叨叨的了。”
萄果深吸一口氣:“你老公在樓上三六零五號房間跟一個Omega滾床單,按時間推算,這會兒已經(jīng)爽到了最高潮。”
安久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親眼!”萄果比劃著伸出兩指頭戳了戳自己的眼睛,繼續(xù)道,“那兩人先在餐廳吃飯時就卿卿我我上了,吃完就直奔酒店,就他們兩人,那小O的信息素是桃子香,剛釋放了一路,這會兒電梯里還隱隱能聞到呢。”
安久像塊石頭僵在原地,電梯門打開后,被萄果抓著一只手拽著向前走。
“就在前面。”萄果氣勢洶洶,頗有抓奸的氣勢,“我來敲門,啊不,我直接撞門,門一開阿久你就知道我沒撒謊了,這兩人這會兒肯定光屁股呢。”
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讓安久將裴鑰抓奸在床,這樣就能徹底斷掉安久的最后一絲念想。
到門口,安久突然反手拉住就要去撞門的萄果,臉色微微蒼白道:“等,等一下萄果。”
萄果急了:“不能等啊阿久,再等他倆孩子都有了。”
“我需要緩一下。”安久臉上已沒有血色,聲音顫抖,“我真的需要,緩一下。”
萄果見安久臉色難看,忽然有些心疼,他知道自己跟安久的心態(tài)是不同的,安久若深愛裴鑰,所謂的“抓奸”實則也是將他自己的心活剖開。
就這么突然告訴他裴鑰出軌了,這種事對于前一刻還渴望著破鏡重圓的安久來說,絕對是一種極其沉重的打擊。
可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他寧愿安久痛苦這一時,然后換一世的解脫。
“阿久,我今天必須要把這門撞開,只有讓你親眼看到里面有什么,你才能徹底看清那個男人。”
安久再次拉住了萄果,他的眼底已然濕潤,臉色蒼白:“不用了萄果,我知道的。”
“你知道?”
安久努力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低啞道:“我知道他在里面,我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和一個Omega的桃香信息素。”
萄果愣了下,這才想到安久的嗅覺和感知力超乎常人,僅這一扇門對他來說簡直如同透明的。
“不用撞門。”安久垂眸,沾在眼睫上的淚珠順著長睫毛悄然滑落,他低聲道,“沒有必要撞開門的”
“那敲門?”萄果問道。
此時此刻,一門之內(nèi),裴鑰雙手環(huán)胸,嘴角微揚(yáng),耐著性子默默等待著房門被撞開,或是被敲響的那一刻。
很早之前,在安久還深愛著嚴(yán)墨清,而對他的愛棄如敝履的時候,他就在幻想著這么一天。
肆意玩弄這個Omega的感情,讓他感受到被深愛之人背叛的滋味,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喜歡別人。
這種沉沒許久的報復(fù)心理,在那個孩子死去以后重新復(fù)活,也變的更加強(qiáng)烈,他無時無刻不想讓安久體會他當(dāng)初的痛苦。
漂亮水靈的Omega走到裴鑰身旁,軟綿綿的往裴鑰肩上一靠,剛想說什么,男人修長的食指靠在唇邊,示意他閉嘴。
摟緊Omega的腰,裴鑰靠近那Omega耳邊低冷道:“再有多余動作,我扒了你的皮。”
那Omega臉色一白,登時一動不敢動。
裴鑰一把扯掉Omega身上的浴袍,轉(zhuǎn)頭瞇起狹長的眸繼續(xù)看著眼前的門等門被打開后,他會好好欣賞那只貓震驚,悲憤,絕望的神情。
那么愛哭,那今晚就痛苦的哭一夜吧
然而過了許久,房門依然沒有被敲響。
“誒阿久,你去哪?”
萄果連忙追向轉(zhuǎn)身大步離去的安久,在電梯口拽住安久的胳臂,急聲道:“都到這里了,不進(jìn)門看看你甘心嗎?”
安久目光黯淡,整個人如根枯朽的木樁毫無生氣:“就算進(jìn)去又怎樣。”
“不親自看一眼,我怕你死不了那條心。”萄果有些生氣,“難道阿久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他沒有錯。”安久突然自嘲似的牽動嘴角,雙目潮濕,“他早跟我聲明過了,從他提出離婚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是自由的,喜歡誰,和誰上床都是自由的”
萄果愣住了,他看見安久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開始大顆大顆的滴落,最后像個委屈的孩子,揉著眼睛哭了出來。
“他已經(jīng)不喜歡我了”安久無力的靠在電梯旁的墻壁上,掩面哭泣,“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了我以為只要我努力,總會讓他重新喜歡我一點點,沒用了,再也沒用了”
萄果臉色復(fù)雜,轉(zhuǎn)身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那扇門,最終還是摁了下樓的電梯。
“阿久,我們走。”
第175章
等幾乎已感知不到ZX系信息素的流動, 裴鑰才皺著眉打開了房間門。
門外空無一人。
走出房門,裴鑰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心下忽涌起一陣古怪的不安, 但很快被心中成功報復(fù)后的快意所淹沒, 雖然這場報復(fù)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痛快, 但他知道以安久的能力, 在站在房門外的那一刻,定然已經(jīng)感知到他和一個Omega在房內(nèi)。
痛苦向來越無聲越濃烈, 撞門進(jìn)來興許遠(yuǎn)沒有默然離去更加絕望。
他知道那一刻的安久一定很不好受。
這便已不妄他今晚心血來潮設(shè)計這一番。
“裴裴總。”
房間內(nèi), 桃香Omega拾起地上的浴袍裹在身上, 小心翼翼的喚了聲裴鑰, 此刻他完全琢磨不透這位頂級Alpha大佬的心思,原本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錯,但漸漸的眉宇凝重臉色陰沉, SX系信息素變得冰冷而充滿壓迫,令他幾乎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穿好衣服。”裴鑰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進(jìn)房間,看也沒看那Omega一眼,冷冷道, “滾。”
桃香Omega麻利的穿好衣服, 飛奔一樣逃出房間。
在床邊坐了許久, 裴鑰又起身走到房間的露天陽臺上,蹙著眉點了根煙抽著空氣中殘留的桃香信息素令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連著幾根煙抽完, 似想到了什么, 裴鑰眉心舒展, 用力掐滅指間的香煙,轉(zhuǎn)身回房間穿好衣服離去。
既然是報復(fù),那他必須要親眼看到那個Omega痛苦難過的樣子, 光靠腦補(bǔ)怎么能痛快。
回到別墅,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
停車坪上剛下車,裴鑰便詢問走上前的管家:“安久回來了嗎?”
“回來有大約四十分鐘了。”管家沉默了兩秒,臉色復(fù)雜的補(bǔ)充道,“安先生好像哭過,看著特別的憔悴。”
男人冷笑了聲,對此似乎并不意外,淡淡道:“他今晚在幾樓睡下了?”
管家愣了下,回道:“還是三樓主臥。”
男人微挑眉梢,抬手?jǐn)n了攏外套前襟,抬腳朝別墅樓走去。
上樓后,越是靠近臥室,ZX系信息素越是濃郁,裴鑰抬手松開襯衫領(lǐng)口的一粒紐扣,唇角揚(yáng)起的弧度也越發(fā)明顯,他這才意識到曾經(jīng)的自己有多可笑,無論被傷害至何種程度,依然像條狗一般不肯放棄,不斷搖著尾巴渴望被對方需要。
就像此刻那個Omega一樣,即便親眼目睹心上人的背叛,依然乖乖躺在心上人的床上,卑微的等待著繼續(xù)被憐愛。
裴鑰忍不住哼笑了聲,他曾經(jīng)幻想的場景,終于實現(xiàn)了。
輕輕推開房間門,幽暗的光線下,裴鑰心滿意足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影,和每個他回來的晚上一樣,背對著他側(cè)躺著一動不動,只等他上床后便開始
因為在酒店已經(jīng)洗過澡,裴鑰在床邊脫掉衣服便掀開被子躺了進(jìn)去,一無既往的和安久相互背對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身后的Omega毫無動靜,男人舒展的眉心逐漸蹙緊,終還是忍不住動作極輕的扭回頭看了眼那Omega依然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躺著,沒有絲毫要轉(zhuǎn)過身來討好他的跡象。
是睡著了嗎?
這似乎怪他進(jìn)門的動靜太輕,沒有第一時間把人“吵”醒。
扭回頭,男人心情莫名的煩躁起來,“忍”了近三分鐘,他重重咳嗽了幾聲這動靜,就算睡的再死也該被吵醒了。
然而
身后的人呼吸均勻,甚至連信息素都感覺不到絲毫波動。
煩躁如水中暈開的墨滴,在男人胸腔不斷擴(kuò)大,他今晚并不是一定要跟這個Omega做.愛,畢竟前幾天連著做了幾個晚上,要他克制這一晚并不是問題,但是
但是做不做.愛是他的選擇,這個Omega每晚怎么討好的必須繼續(xù)討好,這是追求他的態(tài)度問題。
“咳!咳咳”
男人拳口抵在唇邊,咳嗽聲控制不住的加大了些。
落地窗的窗簾未合,窗外月光稀疏,灑進(jìn)的光線只夠勉強(qiáng)看清房內(nèi)的輪廓。
安久半睜著雙眼,毫無波瀾的目光黯然的落進(jìn)幽暗中。
頂級AO信息素糾纏的空氣中,沾在男人身上的那一抹淡淡的桃香,令安久想自欺欺人的忽視都困難。
心臟的痛感持續(xù)太久,幾乎麻木了安久的一切,在認(rèn)清已無法回到從前的事實后,他只覺的前所未有的疲倦。
即便有婚姻,即便有標(biāo)記,他依然是一個被自己的Alpha厭惡的存在。
安久慢吞吞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面容憔悴的看了眼一旁背對著自己,還在不斷咳嗽的Alpha,低啞的解釋道:“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才沒有立刻搬下去睡,不過你想趕我走可以直說的,不需要這樣暗示。”
裴鑰:“”
安久斂下眸,掀開被子下床,拿著衣服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站住。”
裴鑰忽然從床上坐起身,伸手拍開床頭的臺燈,臉色陰沉的看著停在房門口的安久。
安久沒有回頭,垂眸看著地毯,低聲道:“還有什么事嗎?”
男人胸膛劇烈起伏,一團(tuán)火淤積在胸口上下不去,他不知道這個Omega是怎么把他剛才的咳嗽理解成要趕他走的,但他現(xiàn)在也不可能主動開口讓這個Omega留下。
“我已經(jīng)忍你夠久了。”裴鑰微瞇起雙眼,別有深意道,“盡早把離婚協(xié)議簽好交給我。”
安久沉默了幾秒,轉(zhuǎn)身看向裴鑰。
借著床頭的臺燈光線,裴鑰終于看清了安久的臉,眼底斂著水光,鼻尖紅紅的,很明顯哭過,但興許是被打擊過頭了,看過來的目光淡淡的,也沒有太多情緒了
“我想去看看寶寶。”安久低聲道,“看完寶寶,我會簽的。”
男人冷笑:“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會找借口,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允許你一直這么拖延下去。”
安久目光平和了許多:“我答應(yīng)你,從寶寶那里回來,我立刻簽字。”
“看完寶寶,你又會有其他理由拖延,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裴鑰靠在床頭,雙手環(huán)在胸口,冷道,“我答應(yīng)過你,簽完協(xié)議,就會允許你去看一次孩子。”
“可我也擔(dān)心簽完協(xié)議,你會立刻把我掃地出門,這樣我更沒辦法見到我的孩子了。”
裴鑰被氣笑了,他聽著眼前Omega的狡辯,忽然很想知道在看完孩子之后,這個家伙又會有什么樣的理由繼續(xù)躲避簽協(xié)議。
“很好。”裴鑰點點頭,盯著安久一本正經(jīng)道,“我現(xiàn)在正好沒什么睡意,我看你好像也不困,那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望孩子,看完回來你立刻把協(xié)議簽給我。”
安久愣了下,忽覺悲哀的低頭苦笑了一聲,啞聲道:“你就這么等不及的想離婚嗎”
裴鑰下了床,走到安久跟前,伸手捏住安久的下巴,他欣賞著安久眼底的難過,瞇笑著緩緩道:“跟你離婚,我才能順理成章的娶其他Omega,不是嗎。”
安久眸光顫動,恍惚間他再次從男人身上聞到了淡淡的桃香信息素,自我安撫許久的心臟再次傳來痛意,他發(fā)現(xiàn)原來徹底放下一個深愛的人是那么的痛苦。
努力了許久,安久才強(qiáng)壓下眼底的酸澀,啞啞的應(yīng)了聲:“是。”
可強(qiáng)撐的脆弱,輕而易舉便被男人看穿,男人唇角不自覺的上揚(yáng),前一刻的煩躁頓時一掃而光。
“去換衣服,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此時已是深夜,裴鑰早早就換好衣服站在車邊氣定神閑的等待。
去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安久自然也積極,只是來到車旁正準(zhǔn)備上車時,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臉色復(fù)雜的對裴鑰道:“對不起,我回房間拿個東西,馬上就來。”
看著安久轉(zhuǎn)身快步離去,男人看穿一切般的冷笑了聲,他很好奇,今晚這個Omega為了拖延時間能找出多少借口。
不一會兒,安久小跑著趕到車邊,手里拿著一只文件夾。
“我把離婚協(xié)議帶著。”安久目光黯然而平靜,輕聲解釋道,“看完孩子,我立刻簽給你。”
裴鑰愣怔的看著安久手中的文件夾。
直到安久坐進(jìn)車?yán)铮谒緳C(jī)小聲提醒之下,裴鑰才回過神。
彎身上車,一抬眸,裴鑰目光再次落在安久放在腿上的那只文件夾上,從側(cè)面看去,里面的確夾了幾張紙頁。
裴鑰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他抬手扯了下襯衫領(lǐng)口,卻依然覺得胸口悶塞,呼吸不太順暢。
他不明白安久為什么要把離婚協(xié)議帶著,他剛才話說的很清楚,是等看完孩子以后回來再簽協(xié)議,也算是給了這個Omega足夠的拖延時間和借口。
所以這家伙為什么要主動把離婚協(xié)議帶著?
車啟動,安久一直耷拉著眼睫看著車窗外,整個人像累極了,眼底僅剩的一點柔和是對去見寶寶的期待。
正在這時,安久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車內(nèi)未開燈,手機(jī)亮起的光線,令裴鑰一眼就看清安久手機(jī)上的電顯示,是別墅管家打來的電話。
“不用,只收拾我穿過的衣服,以及一些私人用品就好了明早直接把行李送到我跟您說的那個地址不用準(zhǔn)備早飯嗯,以后也不會回去了,感謝您對我的照顧您多保重,再見”
話說完,安久掛斷了電話,將手機(jī)放回口袋里,繼續(xù)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
裴鑰靠著椅背,保持著看向車窗外的姿勢,但幽暗中的光線中,臉色有些空白。
耳邊回蕩著安久剛才說的每個字,也很輕易便能總結(jié)出重要信息安久要搬出那棟別墅,并再也不會回去了。
安靜密封的車廂內(nèi),空氣像被進(jìn)行了一輪壓縮,裴鑰再次抬手松了松領(lǐng)口,但卻依然緩解不了胸口那團(tuán)堵塞的感覺,他控制不住的微微偏過頭,再次瞥了眼安久壓在手底下的那只文件夾。
他忽然意識到,安久是真的準(zhǔn)備簽這份協(xié)議了。
第176章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仿佛轉(zhuǎn)眼就到了, 裴鑰一個坐姿保持太久,身體幾乎有些僵硬,他看著安久推門下車后還不忘拿著那份文件夾, 臉色不由繃緊了幾分。
進(jìn)了莊園, 安久得知寶寶剛醒不久。
傭人告訴安久, 因為他給的腺體素已經(jīng)用完了, 寶寶這兩天又不太肯吃奶粉,常常半夜被餓醒, 但喂奶的時候依然表現(xiàn)的很抗拒。
安久將手中的文件隨手放在進(jìn)門的柜桌上, 迅速從傭人手里接過啼哭不止的孩子。
前一秒還哭出鼻涕泡的小裴旭, 在被安久抱進(jìn)懷里后, 瞬間被ZX系信息素安撫住,抽抽噎噎的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眼貪念的看著安久, 一只小手揪住安久胸口的衣服,還沒長牙的小嘴咿咿呀呀的的仿佛想說什么。
安久目光溫柔到了極點,低頭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寶寶的臉頰。
ZX系信息素充滿治愈和安撫,隨著安久不斷釋放而變的越來越濃郁, 一間寶寶臥室已難以容下, 很快ZX系信息素便充斥了整個莊園, 已經(jīng)入睡的傭人睡的更安逸香沉,還未睡的傭人則不自覺的停下手中的動作, 閉著眼睛享受著這難以形容的, 身體及精神的雙重治愈感, 如上帝降臨的某種恩賜,無形無影,卻讓人備覺感恩。
安久捏了捏寶寶頭頂?shù)男《? 毛茸茸軟綿綿的,身后的小尾巴也是,輕輕擼兩下,寶寶便像只吃飽喝足的小豬,舒服的瞇合著眼睛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
安久忍不住低笑,但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寶寶了,心卻只有痛,他抬頭看向裴鑰。
裴鑰有些猝不及防,他原本沉浸在安久和寶寶嬉鬧的畫面里失了神,但被安久突然看過來,面對難以回避的目光,他只能以更加冷漠的視線回?fù)暨^去。
安久受了傷一般,低頭不語。
裴鑰雙手抱胸靠在窗邊,面無表情的扭頭看向別處,目光意外瞥過了安久剛才隨手放在進(jìn)門柜桌上那只文件夾,心情頓時煩躁了起來。
他還是不太相信這個Omega會舍得跟他離婚。
明明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不擇手段”的討好他,他還記得那個家伙親口說過,自己只能是他的Alpha這句話他記了無比深刻,是做夢都能笑醒的程度,可是現(xiàn)在
就因為以為自己睡了別的Omega,然后就那么輕而易舉的放棄了追求?
如果是這樣,那這算什么深愛
寶寶吃力的朝安久伸手,嘴里呃呃的喚著,兩只粉胖的小手一乍一抓的充滿渴望。
“安先生,寶寶這是餓了。”一旁的Omega傭人輕聲提醒道。
安久點點頭,脫掉外套,掀起襯衫下擺,將寶寶貼著自己抱起。
小裴旭啊嗚一口含住,開心的身后尾巴不住的搖晃著,安久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他的小耳朵。
裴鑰看著安久,目光盯著孩子吮住的地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自在的扭過了臉。
這時,寶寶原本興奮的小臉皺了起來,兩只小腳不開心的蹬了兩下,下一秒突然松開口,委屈的哇哇哭了起來。
安久連忙擼尾巴安撫。
“怎么回事?”裴鑰走上前,沉聲問道,“為什么突然哭了?”
安久將衣服放了下來,臉色不太自然道:“可能是因為沒有奶水了。”
裴鑰蹙眉,一本正經(jīng)道:“你很久沒來喂過,怎么會沒有?按理說應(yīng)該足夠他喝的。”
安久抿緊唇,低頭沒去看裴鑰,含糊的應(yīng)付道:“再等兩天就有了。”
裴鑰下意識的認(rèn)為安久這是想給自己以后見孩子創(chuàng)造機(jī)會,于是毫不留情道:“你只剩下這一次喂孩子的機(jī)會。”
“現(xiàn)在真沒有,一滴都沒有。”
“沒有?那奶水哪去了?”
安久見裴鑰不依不饒的模樣,只好深吸一口氣無奈道:“被你吃光了。”
裴鑰:“”
安久努力克服心里的別扭,繼續(xù)解釋道:“男Ome□□后奶水本就極其有限,被你這樣的成年人連著幾個晚上吮的精光,我至少要兩天才能緩過來。”
裴鑰:“”
房間一下安靜下來,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站在一旁的Omega傭人秒懂兩人對話,騰的紅了臉,他用力抿緊唇,下巴幾乎抵到了胸口,竭盡全力的降低自己在這個房間的存在感。
裴鑰嘴角肌肉搐動了幾下,憋的半天硬是沒辦法反駁安久一個字,最后只能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干站在那。
安久沒有再理會裴鑰,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瓶早就備好的腺體素交給一旁的傭人,讓他兌一瓶奶過來。
“這次是我疏忽了。”安久對傭人道,“以后每個月月初,我會及時把腺體素送過來。”
傭人接過那瓶腺體素,轉(zhuǎn)身去沖奶粉,安久則繼續(xù)哄著寶寶,又?jǐn)]尾巴又捏耳朵,也很快便將沒吃到奶委屈巴巴的小裴旭給哄了回來。
“可以讓我陪寶寶到天亮嗎。”安久再次抬起頭,目光復(fù)雜的看著裴鑰,懇求道,“最后一次了,天亮我就走。”
還未從前一刻的臊熱中緩過來,男人黑著張臉冷冷道:“最遲明天早上就給我離開這里。”
安久目光平靜而悲傷:“好,謝謝你。”
裴鑰轉(zhuǎn)身大步朝門口走去,想起安久剛才直白的解釋,只覺得喉間干澀這個該死的Omega,當(dāng)著傭人的面指責(zé)自己喝光了他的奶,可那些晚上自己把他抱住瘋狂吃奶的時候,也沒見他拒絕。
也幸虧他兒子現(xiàn)在不記事,要不然剛才那話被聽去,肯定要生他這個爹地的氣了。
不過做爹地的的確不能太自私,下次得克制一點,稍微留點奶水給寶寶了。
這么想著,男人已走到房間門口,這時目光再次被柜桌上的那只文件夾吸引。
下意識的,裴鑰回頭看了眼安久,安久此刻正低頭逗著寶寶,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別的事。
第177章
安久如愿以償?shù)呐阒约旱膶殞毸艘灰? 他幾乎不舍得閉上眼睛,看著熟睡中的孩子,他總?cè)滩蛔愡^去親一親, 或是摸摸寶寶的尾巴。
他忽然無比想念那個已經(jīng)去世的孩子, 從懷上開始, 自己就沒有真正的對他好過。
然而他再沒有幾乎去補(bǔ)償了
愧疚, 難過,像流淌的硫酸腐蝕著安久五臟六腑, 安久親了親寶寶的耳朵, 低聲呢喃著:“寶貝, 平平安安的長大, 做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寶寶”
裴鑰的臥室就在隔壁,在SX系信息素與ZX系信息素的雙重安撫下,小裴旭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
早上不到八點, 傭人推開寶寶房間的門。
傭人只叫醒了安久,對睡眼惺忪的安久小聲道:“安先生,裴總在樓下等您,他讓您帶著東西立刻下樓。”
美夢醒的太快, 安久目光頓時黯淡許久, 他知道裴鑰話里的“東西”指的是什么, 低聲道:“我知道了。”
為防吵醒熟睡的寶寶,傭人帶安久到一間客房洗漱, 洗漱完他沒有立刻下樓, 而是戀戀不舍的再次來到寶寶房間。
他知道下樓后, 自己可能就再難上來了。
“安先生,還是下樓吧。”傭人看著坐在床邊,溫柔的凝視著寶寶不愿意離開的安久, 無奈的提醒,“再不下樓,裴總該生氣了。”
安久斂下眸,低聲道:“麻煩給我一只簽字筆。”
傭人不知安久要筆做什么,但還是很快從一個抽屜里拿了一只黑色簽字筆遞給安久。
安久接過筆,這才從床邊緩緩起身,轉(zhuǎn)身走向門口,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并也沒有打算拖延,他現(xiàn)在就會立刻簽完協(xié)議,然后下樓將協(xié)議遞給裴鑰。
最后,離開這里。
然而
走到靠近門口的位置,安久愣住了。
他昨晚放在門口柜桌上的那個文件夾,不見了?!
安久拿著筆愣了幾秒,轉(zhuǎn)身迅速傭人:“請問您看到這桌上的文件夾了嗎,黑色的,我昨晚進(jìn)來時放在上面的。”
傭人搖搖頭:“沒有,我剛才進(jìn)來叫您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這上面有東西。”
安久皺眉,下意識的看了眼柜桌后面,而后轉(zhuǎn)身環(huán)顧整個房間,目光所及之處,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文件夾。
在傭人的提醒下,安久只能選擇先下樓。
此刻一樓,裴鑰正在餐廳用餐。
男人抬眸看了眼樓梯方向走來的Omega,此刻兩手空空,他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餐具,面無表情道:“為什么不把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一并帶下來?”
安久走到餐桌前,臉色有些難看:“我昨晚把協(xié)議放在進(jìn)門的柜桌上,但剛才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男人眉心一鎖,臉色頓時沉了幾分,“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很清楚我放在那進(jìn)門的桌上了。”安久絞盡腦汁,可依然沒有頭緒,“要不你問一下傭人,是不是誰不小心當(dāng)垃圾收拾了,或是被拿放在了其他地方。”
“又是憑空消失,你就沒有別的理由?”裴鑰靠在椅背上,冷笑著看著安久:“我就知道,讓你看完孩子,你會有八百種理由逃避簽協(xié)議。”
“我沒有。”安久連忙道,“我承認(rèn),之前那一次協(xié)議丟失是我故意把它撕碎扔進(jìn)了馬桶,但這一次我是真心要簽協(xié)議,否則昨晚我也不會把它主動帶過來。”
“這就承認(rèn)上一次是跟我玩心眼了?”男人臉上充滿冷諷,“那是不是等到下一次同樣的情況發(fā)生,你就會主動承認(rèn)這一次也是你在故意玩花樣。”
安久臉微微急紅,忽然不知該如何辯駁,“我,我可以發(fā)誓。”
“騙子的誓言可信?”
“我”
“為了拖延離婚,我看你是什么話都編的出來,既然這么離不開我,昨晚又裝什么。”男人從餐桌前起身,抬腳來到Omega跟前,揚(yáng)起唇角,別有深意道,“別以為把離婚協(xié)議藏起來就萬事大吉了,你”
“你現(xiàn)在就讓人再打印一份出來吧。”在男人的手即將撫摸上自己的臉時,安久開口道:“我立刻簽,簽完就走。”
雖然他不知道昨晚帶過來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掉哪里了,但這對于他跟裴鑰來說并不算阻礙,他沒有必要著急去自證什么,在雙方都達(dá)成離婚共識之后,簽協(xié)議本身就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裴鑰原本想去撫摸安久的手,在半空停頓兩秒,緩緩放了下去,他扯動嘴角,冷笑了聲道:“等新打印的協(xié)議送過來,你是不是又要拿回去看幾天?你以為你想什么我不知”
“如果你擔(dān)心我繼續(xù)拖延。”安久目光平靜的像一湖水,看著裴鑰繼續(xù)道,“我們可以現(xiàn)在就去亞聯(lián)盟婚聯(lián)局,今天之內(nèi)就解除婚姻關(guān)系,這樣也不用你在簽完協(xié)議之后,再單獨派人去走什么流程。”
男人唇角的笑容愈發(fā)僵硬:“我這樣的身家跟你去婚聯(lián)局直接離,光是財產(chǎn)分割這一件事就要浪費幾天時間,你”
“我凈身出戶,什么都不要。”
安久輕聲打斷,頓了頓,微微垂下眸,低聲道:“裴哥,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了,離婚之后我會主動消失在你面前。”
裴鑰看著眼前臉色越來越淡漠的Omega,胸口忽有什么東西搖搖欲墜。
一種莫名的不安逐漸填滿胸腔。
“我昨晚”呼吸不暢,裴鑰感覺自己耗費了巨大的心力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寡淡尋常,“沒有跟那個Omega嗯,這樣最好。”
話鋒驟然一轉(zhuǎn),裴鑰一只手抄進(jìn)西褲口袋,冷冰冰道:“我趕著去公司,沒時間跟你去婚聯(lián)局,我會讓人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你,你到時候麻利的簽上字就行。”
“好。”
裴鑰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拎起餐椅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背對安久的方向,男人臉色鐵青,他后知后覺的想到,如果他昨晚沒有悄悄順走那份離婚協(xié)議,那么今早安久就真的簽上字了。
這個薄情寡義的Omega,居然僅潦草的追他一個多月就放棄了
第178章
裴鑰離開后, 安久一直待在莊園耐心等待,他以為以裴鑰對離婚的執(zhí)著,很快就會派人將新的離婚協(xié)議送過來, 他也打算在簽完字后再離開, 可一直等到近中午, 也沒見有人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他。
莊園內(nèi)傭人對離婚一事一無所知, 安久打電話給了陳助理,陳助理卻表示并未接到自己老板的相關(guān)命令, 無奈之下, 安久給裴鑰打了電話。
挽不回的婚姻拖延著, 得到的只有心上人的冷峙和惡言, 也許日后的每個晚上,都會有別的Omega陪伴在那個男人左右,最后自己得到的, 依舊是無盡的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簽了字,他和裴鑰興許就都解脫了。
“請問離婚協(xié)議什么時候”
“在忙。”
電話里,裴鑰的語氣顯得格外不悅, 打斷安久的話后, 冷冷問道:“你以后住哪?忙完我讓人把協(xié)議送過去。”
“我現(xiàn)在還在你的莊園, 遞到這里就好了,簽完我就離開。”頓了頓, 安久又道, “我想起來了, 你這里就有打印機(jī),要不你讓陳助理發(fā)一份給我,我現(xiàn)場打印一份出來, 這會兒就簽完字我就走。”
手機(jī)那頭突然沉默了,安久等了幾秒,試探性的道:“喂?裴哥?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吵什么。”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來,“在看文件,你剛才說什么?”
安久只好耐心的重森*晚*整*理述道:“我的意思是讓陳助理”
“行了,我現(xiàn)在太忙,沒時間聽你說。”男人再次沉聲打斷,“等我忙完再說。”
“可”
安久剛開口,手機(jī)那頭的人已果斷掛掉了電話。
看來是真的很忙安久看著手機(jī),默默想了一會兒,選擇主動找陳助理要一份離婚協(xié)議。
可電話里,陳助理非常明確的告訴安久,沒有裴鑰命令,他沒辦法給他離婚協(xié)議。
“陳助理,您可以給裴哥打個電話,他會立刻答應(yīng)的。”安久道,“協(xié)議弄丟我已經(jīng)惹他不高興了,現(xiàn)在我只想立刻簽掉協(xié)議,這也是他現(xiàn)在最想要我做的事。”
“抱歉安先生,這種事只有裴總主動給我指令,我才能去做。”
安久沒辦法他不明白為什么一開始那么簡單的事情,現(xiàn)在會變的那么復(fù)雜。
再這樣拖下去,只會遭來裴鑰對自己更深的厭惡,他現(xiàn)在雖然決定放下這段婚姻,但并沒有完全放下對那個男人的感情,可他再也不想承受類似那晚發(fā)現(xiàn)丈夫與別的Omega在一起的痛苦了。
打給裴鑰的電話,還未接通就被掛斷了,想到裴鑰此刻還在忙工作,安久只能給裴鑰發(fā)一條信息。
【裴哥可以讓陳助理將離婚協(xié)議給我】
【我聯(lián)系了陳助理,陳助理說需要你的指令】
【裴哥給陳助理打個電話或發(fā)條短信吧,或者回復(fù)我,我告訴陳助理】
【回復(fù)一個‘嗯’就好,我一定不再打擾裴哥工作】
抱著手機(jī)等了許久,安久始終沒能等來裴鑰的回復(fù),哪怕是一個字。
看來真是忙的不可開交,安久最后只能選擇暫時放棄,他覺得等裴鑰看到短信,會回復(fù)他或者直接聯(lián)系陳助理的。
臨離開前,安久在嬰兒房喂了寶寶,他很意外傭人居然沒有阻攔他,詢問后才得知裴鑰并沒有給他們下達(dá)阻攔的命令,只是沒有他的允許,嚴(yán)令禁止莊園外的人進(jìn)來而已。
小裴旭吃了個半飽,小手攥著安久的袖口不撒開。
安久讓傭人幫忙沖奶粉,在奶瓶里兌了滴自己的腺體素,然后繼續(xù)喂寶寶。
吃飽喝足,小裴旭依然不愿松開安久,澄澈潤黑的大眼睛眨巴著盯著安久,安久寵溺的用鼻尖蹭了蹭寶寶圓潤可愛的鼻尖,逗的小裴旭嘴里呃呃呀呀的發(fā)出歡快的聲音。
安久雙目酸澀,捏了捏寶寶的貓耳朵,輕聲道:“爸爸不能帶你走,但爸爸永遠(yuǎn)愛你你爹地也愛你,他是這個世界上,比爸爸還要可靠的人,他會守護(hù)你長大,會給你找一個稱職的爸爸。”
小裴旭聽不懂自己爸爸在說什么,身后的小尾巴歡快的晃著,咧著小嘴呀呀的笑,那發(fā)出的聲音字節(jié)聽上去就像在叫爸爸。
安久能明顯感覺到寶寶的成長速度比普通嬰兒快了一些,仔細(xì)觀察的話,都能看到寶寶的下中切牙冒出了點兒。
從照看寶寶的私人醫(yī)生那里,安久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長得快是因為受寶寶體內(nèi)的貓新基因影響。
貓的成長周期是人類的十幾倍,兩者相互融合,寶寶的成長速度是普通嬰兒的六倍多,按照這種成長速度,受新基因影響,寶寶體內(nèi)獸性易被激發(fā)從而蓋過人性,所以他們?yōu)閷殞氉⑸淞艘恍┥L緩釋類的藥,使得寶寶的生長速度最多比常人快兩倍,這也能控制新基因?qū)殞毶窠?jīng)的影響。
而在孩子未來分化之后,便會恢復(fù)正常人的成長速度。
小裴旭將臉埋在安久懷里,像只吃飽喝足的小貓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身后的尾巴放松的甩來甩去。
午后的日光透過窗,映出嬰兒粉嫩的臉頰上細(xì)小的絨毛,如同鋪上一層薄薄的白色光暈,像個漂亮的小天使。
過了不知多久,安久將睡熟的小裴旭輕輕放進(jìn)嬰兒床,戀戀不舍的陪了許久才離去。
安久買了一包自己最愛的小魚干,還帶了一束白菊。
云層掩住了太陽,天色像蒙上了一層灰白濾鏡。
墓園內(nèi)空無一人,安久將那束白菊和小魚干放在墓碑前,他覺得自己生的寶寶口味應(yīng)該跟自己差不多的。
看著墓碑上刻著的“裴決”,安久微微斂下眸。
是“決”而非“釋”無法釋懷,唯有決絕嗎?
“你應(yīng)該比你弟弟長的快吧。”安久蹲在墓碑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冰涼的石碑,眼底斂著水光,輕聲道,“能不能給爸爸托個夢,爸爸想你了。”
“爸爸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能留住,你爹地,你弟弟,還有你”
“爸爸決定洗掉標(biāo)記了,這樣你爹地跟別的Omega在一起時,爸爸就不會難受了”
安久在墓碑前待了許久,一直等在墓園外的夏灃實在有些等不住了,在接完研究基地打來的電話后,抬腳走進(jìn)了墓園。
來到安久身后側(cè),夏灃看到安久傷感的側(cè)臉,臉色復(fù)雜的道:“安先生,您還好吧。”
安久沒有回頭,淡淡道:“找我有什么事嗎?”
夏灃也不打算拐彎抹角,溫聲道:“安先生,我代表亞聯(lián)盟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為亞聯(lián)盟提供些許ZX系腺體素,僅五毫升即可,對此你需要任何補(bǔ)償,我們都會竭力滿足您。”
之所以沒有直接找裴鑰,是因為夏灃了解裴鑰的脾性,不僅得不到,還會被裴鑰認(rèn)為這是亞聯(lián)盟對他妻子的不敬,從而使其與九區(qū)關(guān)系更緊張。
接觸過幾次,夏灃覺得安久是個好脾氣的人,比起裴鑰更容易商量。
安久緩緩站起身,轉(zhuǎn)身平靜的看著夏灃,讓這樣的亞聯(lián)盟軍官對自己使用敬詞,這是有些沒想到的,只是
“抱歉,目前我的孩子需要我的腺體素。”安久道,“實在多不出一點供你們研究。”
夏灃皺起眉:“你一直陪在孩子身邊,孩子為什么還需要你的腺體素?”
“我跟裴鑰離婚了,孩子他撫養(yǎng)。”安久轉(zhuǎn)身繼續(xù)看著墓碑,不顧夏灃那難以置信的目光,淡淡道,“我以后無法陪在孩子身邊,腺體素是我唯一能夠給他的。”
夏灃一時難以從頂級AO離婚一事的震撼中回過神,他之前就知道這兩人之間因為孩子的事出現(xiàn)了矛盾,可怎么也沒想到真的已經(jīng)到了離婚這一步。
他無法理解裴鑰會放棄安久這樣的頂級Omega,那可是全世界Alpha都夢寐以求的存在啊難道是婚姻麻木了裴鑰對安久的認(rèn)知,讓他意識不到一個ZX系Omega的頂級價值?
夏灃有些緩不過勁兒來,他意識到自己需要立刻將這件事上報。
ZX系Omega不會因為他像普通Omega那樣結(jié)婚生子,而改變他是為人掠奪的頂級資源本質(zhì)如果離婚意味著裴鑰徹底放手了安久,那沒有了頂級Alpha的威脅,ZX系Omega此刻理應(yīng)成為亞聯(lián)盟的私有。
夏灃緊緊盯著安久的側(cè)臉,安久一直垂眸目光哀傷的看著墓碑,并未察覺。
不知為何,興許是有所了解和交流,夏灃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純粹的將眼前這個有血有肉的Omega當(dāng)做一種資源看待,本能的,他覺得這個Omega是值得信任的同伴。
“你”夏灃別有深意的問,“接下來打算去哪?會離開亞聯(lián)盟嗎?”
“也許吧。”安久淡淡道。
夏灃沒有立刻說話,臉色凝重,他知道亞聯(lián)盟不會允許安久脫離他們的掌控,不僅是因為ZX系的巨大價值,還有新基因技術(shù)的突破口。
想了想,夏灃還是沒有詢問安久和裴鑰離婚的原因。
頂級AO結(jié)合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自然是最大的,但他們不可能去逼迫裴鑰跟安久復(fù)合,只能想其他辦法將ZX系Omega留在亞聯(lián)盟繼續(xù)延續(xù)他的價值。
“裴鑰不珍惜你,那是他的損失。”夏灃用朋友一般的語氣輕聲道,“不過安久你放心,只要你留在亞聯(lián)盟,九區(qū)會為你的安全負(fù)責(zé),說實話,聯(lián)盟里優(yōu)秀的Alpha不少,雖然頂級Alpha只有一個,但品性優(yōu)良,忠誠可靠的高階Alpha有不少,如有你有需要,我會向上級申請,將他們的基本資料調(diào)出來給你挑選,你若有感興趣的,總部會立刻將他送給你不是,我的意思是讓你們先接觸接觸。”
對于ZX系Omega來說,高階Alpha都只有像挑白菜蘿卜一樣被選擇的份,但就這僅僅是被挑選的資格,也是一群Alpha爭先恐后想要的。
夏灃的話安久只當(dāng)是玩笑,但他現(xiàn)在實在沒有心情跟夏灃開玩笑。
“謝謝,不用了。”安久轉(zhuǎn)過身,神色顯得有些無力,“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夏灃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臉色復(fù)雜道,“如果實在沒辦法提供腺體素的話,可否”
夏灃臉上露出些許窘色,最終硬著頭皮道:“可否提供些乳水。”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難為情,夏灃見安久露出些許不解,只能強(qiáng)行解釋道:“如果冒犯實在抱歉,只是研究需要,我們愿意以市場黃金價的十倍向你購買。”
這對安久來說的確有些冒犯,安久蹙著眉:“我不太明白這有什么可研究的,乳水只有寶寶才會需要,而且比起乳水,你們不是應(yīng)該更需要我的血嗎?”
夏灃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頓了頓,略顯無奈道:“未公開的研究項目有很多,這實在不便多說,希望你能理解。”
想到九區(qū)當(dāng)下的重點試驗品,夏灃心情格外急迫和沉重被關(guān)在研究基地的那只小怪物,沒有ZX系信息素的乳水喂養(yǎng)和安撫,又被注射生長催化藥劑,在極速成長中獸性被激發(fā)而失控,如果不定期注射鎮(zhèn)定劑,試驗所的防彈玻璃罩都承受不住他的撞擊了。
“抱歉,可能滿足不了你們的要求。”安久平靜的道,“也請你理解,我是男性O(shè)mega,胸部構(gòu)造與女性O(shè)mega不同,想要乳水只有靠吮吸,生擠的話會很疼。”安久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最后兩個字,他怕疼。
“”
由于安久說的過于一本正經(jīng),夏灃反而更加難為情了,繼續(xù)請求的話也再說不出口,只能暫時作罷。
第179章
*
臨近傍晚, 因為沒有應(yīng)酬,裴鑰很早就回了莊園。
在回去之前,裴鑰提前聯(lián)系莊園內(nèi)傭人詢問, 得知安久下午就離開時, 不免有些意外, 他以為以安久的脾性, 會為了孩子一直在莊園待到自己主動趕他走。
“我們本也試圖留下安先生,但安先生說”一名傭人小心翼翼的跟裴鑰匯報道, “說裴總您不愿再看到他, 他留下來您會生氣, 所以就走了。”
“”
裴鑰沒想到, 一夜過去,一直竭力挽留自己的Omega會變的這么“自覺”。
著實“自覺”過頭了
翻看著手機(jī)里安久白天發(fā)來的短信,男人臉色愈漸陰郁, 他不知道在自己郁悶什么,明明一切已朝著他一開始想要的方向發(fā)展。
也許
他是憤怒那個Omega對自己的感情居然如此禁不住考驗。
洗完澡,裴鑰來到嬰兒房看孩子,這是唯一能夠排解他心頭煩躁的方式。
小裴旭惺忪的吧嗒著小嘴, 垂在身后的尾巴左右晃動著, 因為睡前吃過了乳水, 此刻顯得格外的安靜乖巧,不哭不鬧的靠在自己爹地胸口, 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烏閃著在四周空氣徘徊, 很明顯是在尋找著什么。
過了沒一會兒, 小裴旭撇起了小嘴,似很委屈,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他試圖從裴鑰懷里掙脫,不滿的情緒一下爆發(fā)了,哇哇哭了起來。
傭人告訴裴鑰,這都是因為寶寶習(xí)慣了安久的氣息。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貪婪自私的,享受過更好的,身體便會本能的排斥其他,直到周圍人滿足他想要的,才會停止啼鬧。
確定不是孩子的身體問題,裴鑰便抱著小裴旭離開嬰兒房,邊走邊耐心的哄,他來到巨大的魚缸前,小裴旭攸的停止啼哭,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魚缸里的魚,似很好奇。
裴鑰寵溺的親了親自己的兒子,然后靠近魚缸,陪著兒子一塊欣賞魚缸里的魚。
看著魚缸內(nèi)顏色鮮亮的金龍魚,恍惚間,裴鑰想起了當(dāng)初安久爬上魚缸抓魚吃的畫面,不自覺的笑出了一聲,可等意識到自己又想了不該想,心頭頓時升起一陣更為強(qiáng)烈的煩躁。
努力撇去心頭的雜念,裴鑰指著魚缸里一條漂亮的金龍魚,耐心的對懷里的兒子道:“乖,這是魚,跟爹地說,魚。”
這時候教孩子學(xué)話顯然太早了,小裴旭嘴里咿呀的發(fā)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字節(jié),裴鑰依然很欣慰,他心血來潮的對著小裴旭輕聲道:“乖乖,跟著爹地說,爸爸,爸爸。”
小裴旭眨了眨眼睛,嘴里吶吶的叫了兩聲,那發(fā)音聽上去接近爸爸二字的發(fā)音,裴鑰一下來了興趣,他不厭其煩的對著小裴旭重復(fù)爸爸兩個字,就這么一遍接著一遍,一直到把小裴旭給教餓了。
拿著奶瓶喂兒子,裴鑰依然時不時教兩聲爸爸,他私心里覺得,只要孩子哪天能當(dāng)著安久的面叫一聲爸爸,以安久對孩子的喜愛程度,心肯定會軟的一塌糊涂,到時候又會不舍得跟自己離婚,而為了留住婚姻,一定還會和之前一樣來主動挽留他。
雖然他裴鑰已經(jīng)不在乎這段婚姻了,但他也不是很介意繼續(xù)養(yǎng)著孩子他爸。
直到小裴旭吃飽喝足又睡了,也沒能如他裴鑰所愿叫一聲爸爸。
深夜,看著空蕩蕩的床,煩躁中,裴鑰不得不思考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又讓自己陷入這種無端的自我折磨中,明明他已經(jīng)決定放手,到如今又成了那個最放不下的人。
一番思考卻發(fā)現(xiàn)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只是單純抵抗不了安久的“誘惑”罷了。
如果過去那一個月他狠心一點,從始至終不給安久討好他的機(jī)會,他便也不會心死而復(fù)燃,再次淪陷。
他還是陷入了和曾經(jīng)類似的惡性循環(huán)中,憤怒,動搖,被拋棄,憤怒,動搖,最后,再被拋棄
可他明明有無數(shù)次機(jī)會斬斷一切
輾轉(zhuǎn)難眠,裴鑰起身到陽臺上點了根煙,拿出手機(jī),在深深吐納了幾口煙霧后,摁下了安久的電話。
他必須盡早結(jié)束這種搖擺不定的感情,就算他現(xiàn)在對安久還有念想,那點念想也不足以讓他改變最初的決定,但繼續(xù)這么拖延下去,反而一切將脫離他的掌控。
明早就簽離婚協(xié)議,明天之內(nèi)就結(jié)束這場婚姻。
然后最好這輩子都不再與那Omega相見。
指間的香煙靜靜燃燒著,煙霧模糊了男人深刻鋒利的輪廓,男人深深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不見一絲躊躇,隨著手機(jī)那頭連續(xù)幾聲嘟響后,電話被接通。
裴鑰不等手機(jī)那頭的人開口,便冰冷道:“明天早上過來簽離婚協(xié)議,越早越好,不要耽誤我上班。”
話說完,裴鑰忽然覺得心情平復(fù)了許多,好像一切就該如此,本就是他逼著這個Omega離婚,而這個Omega死皮賴臉的不肯。
在離婚這件事上,一直都是他裴鑰占據(jù)主導(dǎo),而這一刻,又像終于拿回了主導(dǎo)權(quán)。
手機(jī)那頭的人沒有立刻回答,裴鑰微微浮起唇角,聲音透著冷諷:“不愿意是嗎?這次又準(zhǔn)備了什么理由?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再不給我簽字,我會自己去疏通婚聯(lián)局那邊的關(guān)系,直接解除你我的婚姻關(guān)聯(lián)。”
終于,手機(jī)那頭的人說話了,只是不是安久的聲音。
“你跟安久要離婚了?”
疑惑而不可思議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
裴鑰當(dāng)即愣住,這是賀知鄰的聲音?!
迅速放下耳邊的手機(jī)看了眼,裴鑰確認(rèn)自己打的的確是安久的電話沒錯。
可是安久的手機(jī)為什么會在那個Alpha手里?
裴鑰呼吸一重,因極力壓制著怒,聲音都透著掩不住的氣聲:“讓安久接電話。”
“小久在廚房,暫時騰不開手。”
手機(jī)那頭,賀知鄰的聲音平靜如常,仿佛在說著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有什么事嗎,我替你轉(zhuǎn)告小久。”
“我再說一遍。”攥緊的掌心發(fā)出摩擦聲,裴鑰一字一頓的沉聲道,“把手機(jī),給安久。”
前一刻的淡然這一刻蕩然無存,裴鑰滿腦子都是自己老婆跟別的Alpha在一起了,這種猜測所匯聚的不安甚至恐慌,令他此刻像只無頭蒼蠅在陽臺上急躁的踱步。
正在這時,手機(jī)那頭由遠(yuǎn)即近的傳來安久的疑惑聲:“賀大哥,是誰打來的啊?”
賀知鄰這才將手機(jī)給了安久,輕聲道:“你們說,我先去廚房端菜。”
終于,裴鑰等來了安久接電話。
只是,安久剛對著電話聲音復(fù)雜的叫了聲“裴哥”,裴鑰便立刻沉聲道:“回莊園簽離婚協(xié)議,現(xiàn)在,立刻。”
安久頓了頓,輕聲道:“我明天早上去吧,現(xiàn)在婚聯(lián)局也下班了,就算簽好也只能明天拿去走離婚流程,先把協(xié)議放那里,我一早就過去簽,不會耽誤”
“誰知道你明早又有什么理由跟我拖延。”男人沉冷的聲音有些急促,“現(xiàn)在就回來,你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我不會再拖延的,本來今天就準(zhǔn)備簽字的,但是因為裴哥你忙,所以”
“不要跟我說這些廢話。”裴鑰手指如鷹爪一般抓在陽臺護(hù)欄上,“你,在哪?”
“我實在走不開。”安久為難道,他時隔許久才來看望姥姥已經(jīng)很沒良心了,而姥姥為了招待他忙活了幾個小時,做了一桌子菜,他做不到辜負(fù)姥姥的心意,想了想,安久繼續(xù)道,“要不你派人把離婚協(xié)議遞過來,我簽完再讓他送回去,車費和勞務(wù)費我來出。”
見安久無論如何都不肯回來,男人深深吸了口氣,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惱怒,一本正經(jīng)的冷聲道:“安久,我有必要提醒你,我跟你還沒有離婚,當(dāng)前在婚聯(lián)局系統(tǒng)里,包括亞聯(lián)盟所有人的認(rèn)知里,我裴鑰還是你的丈夫,你自己最好也清楚這一點。”
“嗯,我知道的。”
安久不明白裴鑰為什么突然強(qiáng)調(diào)這個,但在他心里,他們的婚姻已算名存實亡,裴鑰強(qiáng)調(diào)這種事,除了往他心口刺刀子,也沒有別的意義了。
“你知道?”裴鑰終還是忍無可忍,怒不可遏道,“你知道還跟別的Alpha私會?”
“”
“你現(xiàn)在在賀知鄰他家?你還給他做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你這是給你丈夫戴綠帽子!”裴鑰一聲比一聲冷,越說越控制不住,胸腔里的火一簇一簇的往上噴發(fā),他不可控制的想,安久今晚是不是還給賀知鄰捏了一籠原本只專屬他裴鑰的貓貓頭。
安久愣了半晌終于明白裴鑰怒從何來,他下意識的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他想起昨晚裴鑰還在酒店私會那個桃香Omega,現(xiàn)在居然理直氣壯的指責(zé)自己。
安久忽然連解釋的欲望都沒有了,微微斂下眸,聲音低了許多:“當(dāng)初提出離婚時是你親口說的,從那一刻起,我們做任何事都是自由的,你可以跟其他Omega親熱,我也可以和其”
“放屁!”男人重聲打斷,氣息粗促,“你敢跟其他人親熱,我打折那人的腿。”
話說完,裴鑰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自打了臉,他重重沉下一口氣,找回了些許理智,緩緩道:“你跟誰親熱我當(dāng)然不在乎,但我跟你婚姻還在,你那么做一旦被有心之人宣揚(yáng)出去,我名譽(yù)受損連帶著集團(tuán)形象也將受損,嚴(yán)重時甚至影響集團(tuán)股價,這個責(zé)任你擔(dān)負(fù)的起?”
第180章
安久愣了下, 心中涌起一陣酸楚的失落只是因為這些嗎,他若真跟別的Alpha親密,這個男人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嗎。
“你放心。”安久冷漠的發(fā)泄著心中的委屈和難過, 故意道, “正式離婚前, 我如果要跟別人親熱, 也會學(xué)你找個隱秘的酒店,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男人額前青筋突突直跳, 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瞬間爆發(fā)了出來, 脫口吼道:“你敢!”
激烈的情緒很容易傳染, 被裴鑰接二連三的呵斥下, 安久心中的不滿也達(dá)到了極點,立刻嗆聲道:“好,我不敢, 那我就先忍著,反正馬上就能離婚了,我想跟誰親熱就跟誰親熱!”
安久都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以前跟裴鑰關(guān)系或好或壞時, 他好像都沒有跟這個男人有過這種爭吵, 此刻就像個婚姻里吃醋的小怨婦, 跟自己風(fēng)流的丈夫嗆聲以發(fā)泄心中的委屈。
然而委屈的話越說越委屈,氣話也只會越說越氣, 一番嗆聲完, 安久氣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裴鑰剛要爆發(fā)的情緒就這么被一把掐斷, 一團(tuán)熱氣膨脹在胸口無以釋放,氣的他差點摔掉手機(jī)。
本打算再打電話過去,但憤怒中裴鑰尚還清醒, 他知道這么做只會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無能狂怒的小丑,而隔著手機(jī),他壓根什么都做不了。
沒有任何猶豫的,裴鑰直接命人定位了剛才那通電話。
穿好衣服,裴鑰迅速下樓,他原準(zhǔn)備開車過去,但想到路途較遠(yuǎn),開車就等于多給了安久和賀知鄰一個多小時相處時間,于是果然決定坐自己的私人直升機(jī)過去。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最后硬是只花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在裴鑰“呯呯”大力敲響宣虹家小洋樓的大鐵門時,正和宣虹及賀知鄰吃晚飯的安久便覺察到了裴鑰的信息素,他難以置信裴鑰居然到這么快,簡直跟瞬移了一樣。
開門之后,宣虹比安久還要震驚,但同時也很欣慰,她并不知道裴鑰跟安久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安久來時只告訴她裴鑰太忙了,所以他才一個人過來。
裴鑰的突然出現(xiàn),反而給了宣虹一種人終于到齊了的感覺,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裴鑰和安久,包括站在她身后側(cè)的賀知鄰,這幾人臉上那微妙的情緒變化。
“快進(jìn)來小裴,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我們也好等你。”宣虹喜笑顏開,招呼著裴鑰進(jìn)門,“幸虧今天菜做的多吃的也遲,要不然這會兒都吃完了。”
裴鑰鋒利的目光掃過賀知鄰,賀知鄰臉色冰冷,眼底明顯寫著不歡迎,如果不是宣虹在場,他大概會毫不猶豫開口攆人,他的腺體當(dāng)初被裴鑰毀掉,如果不是安久的ZX系腺體素,他現(xiàn)在基本就是個廢Alpha,所以對裴鑰,自然就跟仇人一般。
裴鑰并未理會賀知鄰的這種敵意,在確定安久是到宣虹這里而非是與賀知鄰獨處時,他高懸的一顆心就已放下一半,他知道宣虹是個明事理且通情達(dá)理的女人,有她在,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外孫一個有夫之O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安久來這里很明顯就是看望宣虹,也并非是電話里所說的要與誰親熱。
故意氣他嗎?
當(dāng)裴鑰微瞇起雙眼,目光別有深意的落在安久身上,安久抿緊唇,扭頭垂眸一言不發(fā)的看向地面。
面對宣虹的熱情,裴鑰并沒有抬腳進(jìn)門的意思,彬彬有禮的朝宣虹點頭解釋道:“抱歉姥姥,我是來接阿久回家的,家里寶寶哭鬧的厲害,需要阿久回家安撫。”
話音剛落,幾人都愣了下。
裴鑰再次看向安久,皮笑肉不笑的輕聲道:“阿久,跟我回去吧,不要讓大家為難。”
安久明知裴鑰是故意這么說的,但有宣虹在一旁,他又不想拆穿。
他跟裴鑰要離婚一事,他還沒有跟宣虹和賀知鄰坦白,宣虹還一直以為他現(xiàn)在生活的很好。
“我”
安久剛躊躇著不知道說什么,賀知鄰?fù)蝗蛔呱锨埃樕蠏熘徼一樣的假笑。
“都離婚了,裴總的孩子為什么還讓小久哄。”賀知鄰淡淡的笑著,繼續(xù)道,“小久好不容易來這里一趟,作為前夫,裴總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宣虹以為自己聽錯了:“小賀你說什么,離婚?誰離婚了?”
裴鑰臉色已緩緩沉了下去。
賀知鄰并未立刻回答宣虹的話,轉(zhuǎn)頭一臉歉意的看著安久:“對不起小久,之前替你接了那通電話,就聽到他親口說了離婚的事。”
安久不知所措,他看著宣虹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他不想讓宣虹擔(dān)心,但也知道瞞不住了。
“賀醫(yī)生。”裴鑰開口,臉上連客套的假笑都不屑再維持,面無表情道,“請你注意措辭,我跟安久還未離婚,我不是他的前夫,而是他名正言順的丈夫。”
賀知鄰不急不緩道:“那我為我剛才的話向裴總道歉,不過裴總之前在電話里那么著急讓安久回去簽離婚協(xié)議,想必這會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協(xié)議一并帶過來了,不如讓小久現(xiàn)在就簽了吧,這樣也就省的小久再往裴總那里跑了。”
低冷的氣壓圍繞在裴鑰身邊,裴鑰盯著賀知鄰冷聲道:“我跟我妻子之間的事,就不勞賀先生費心了。”
安久則好奇的看向裴鑰,下意識的小心翼翼問了句:“協(xié)議帶了嗎?”
裴鑰扭頭瞪了眼安久,陰狠的目光暗含意味十足的警告,安久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但看裴鑰很明顯壓著怒火,而宣虹還在看著,他不想將場面鬧得太難看,便抿唇不再說話。
“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宣虹忍不住道,“為什么好端端的要離婚,小久,你剛不是還說你們的感情很好嗎,怎么這會兒都要簽離婚協(xié)議了。”
“姥姥,這種事你讓小久突然給你解釋也解釋不清。”賀知鄰無奈道,“離婚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更何況小久生完孩子才多久。”
宣虹臉色復(fù)雜起來。
安久看著地面,低聲道:“對不起姥姥,我”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宣虹輕聲打斷安久,眼底浮起一絲憐惜,轉(zhuǎn)頭便換了副嚴(yán)厲的面孔盯著裴鑰,氣道,“所以小久對你來說只是生育工具是嗎,生完孩子你就要跟他離婚,以前還覺得你可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這個所謂的頂級Alpha沒一點良心,要離婚是嗎,孩子和錢,一樣都不準(zhǔn)少了小久的。”
宣虹本就是個強(qiáng)勢的女人,此時大有種不為安久討個公道便不罷休的氣勢。
裴鑰并沒有跟宣虹這樣的老人解釋什么的欲望,面對宣虹咄咄相逼,他只平靜的說了句:“安久他殺了我的孩子。”
宣虹震住了。
“我沒有!” 安久脫口吼道,“是你不相信我。”
“相信?”裴鑰依然平靜的說:“要我告訴他們,我們當(dāng)初是怎么認(rèn)識的?”
“”
話卡在了喉嚨里,安久臉色微微蒼白。
無論過去多久,親手殺死孩子這種話,對安久來說依然具備著極其恐怖的殺傷力,那個孩子的死本就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萬劍穿心也不過如此。
安久忽然意識到,那個孩子注定是他跟裴鑰之間此生都無法跨越的鴻溝,而孩子的死甚至稱的上一根導(dǎo)火線,它點爆了裴鑰跟自己從認(rèn)識那一天開始所承受的所有謊言,于是一切他以為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從此便再也過不去了。
“怎么不說話了。”裴鑰冷冷看著安久,毫不留情道,“你不是要人相信你嗎,你倒是先告訴別人你是個什么樣的人。”
安久咬著嘴唇,眼眶泛起澀痛。
充滿欺騙的過去,是安久難以撇去的齷齪歷史,他難過,愧疚,心虛,那就像他身上森*晚*整*理的要害,只要對方率先對此發(fā)動“攻擊”,他便再無話可言,因為他曾經(jīng)的確是個騙子
而很顯然,他的丈夫知道這一點。
“姥姥,我就先回去了”
安久此刻心難受極了,也逐漸妥協(xié)了,他面對宣虹努力擠出輕松的笑容,“不用擔(dān)心我,我沒事,等忙完了我再過來看您跟賀大哥,到時候再跟您解釋。”
“小久,如果只是回去簽協(xié)議的話,我陪你一同去吧。”賀知鄰一臉擔(dān)心的說道。
“不用了賀大哥,你照顧好姥姥。”
“小久。”宣虹輕輕握起安久的手,溫?zé)岬氖终茰厝岬呐牧伺陌簿玫氖直常p聲道,“不論發(fā)生什么,姥姥這里永遠(yuǎn)是你的家。”
安久眼睛濕了,用力點了點頭。
裴鑰沒有耐心看這溫情一幕,留下冷冰冰的一句“我在前面路口等你。”隨之轉(zhuǎn)身離去。
他不想看到安久與宣虹賀知鄰在一起,那樣和諧的仿佛是一家人的溫馨畫面,會襯的他格外多余。
仿佛安久離了他依然可以幸福的活著,依然有人如至親一般真心待他維護(hù)他,輕而易舉便能抹去他裴鑰曾經(jīng)的存在價值,而他裴鑰自己,依然是個沒人要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