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年跪在床上,從池樾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凸起的蝴蝶骨,下凹的腰線,宛如神筆勾勒出來般,無一不美。
女人一雙杏眸沁著濕漉漉的水霧,指尖緊緊攥住床單,但還是因為過重的作用力不停往前。
她在心里臭罵這個狗男人一百遍。
不是說明天早上才出差回來嗎?怎么今晚就回來了?
三更半夜回家擾人清夢就算了,還那么變態。
“好、好了沒?”
林梔年帶著哭腔問。
池樾身體力行回答,他還沒好。
林梔年把臉埋進蓬松的枕頭里,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用手呢。
用手只是手腕酸,但是這個姿勢,不僅沒有安全感,感覺怪怪的,而且還十分羞恥。
林梔年渾身發抖,哭著又問:“好了沒有?”
池樾抱住她的腰把她轉了過來,兩人面對面,他握住她的手放上去。
他低頭看著女人的發頂和鼻尖,喉結重重滾動了幾下,喑啞著說:“抬起臉看我。”
林梔年緊咬下唇,眼眸掀起,自下而上仰視身前的男人。
蒙著一層濕潤的淚花,她看到池樾由于充血而更加粗壯緊繃的肌肉,狂野的紋身覆蓋在他左胸和左大臂,帶著溫度的汗水順沿刀刻般完美的身體線條往下滑落。
她繼續往上望。
目光所及是男人優越凌厲的下頜線,雕塑般立體的鼻梁,最后,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瞳孔明明是極純的黑色,卻在昏暗的夜晚里顯得過于炙熱明亮。
而林梔年光華氤氳的眼波帶著祈求,唇瓣微微翕張,圓潤弧度的眼尾和精致小巧的鼻尖都徹底紅透了。
就在雙方黏稠的目光在空中交織出火花時,池樾終于沖破最后那道關口。
……
池樾把林梔年抱進浴室清理干凈后已至凌晨三點。
雖然沒有真槍實戰,但林梔年還是累到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她被抱回床上后,將自己迅速裹進被子里,只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郁悶地說:“池樾,幫我拿睡衣!
池樾單著一條深色睡褲,他喝了口水,把水杯放在床頭柜:“拿哪一件?”
林梔年秀眉輕輕朝內蹙了蹙,想了一會兒才回答:“拿那套淺藍色的,長袖長褲!
為了防止這個變態男人再次發/情,當然是要穿最保守的睡衣。
池樾放輕腳步朝衣帽間走去,從大床到衣帽間會經過雪團的小臥室。
主臥套房內部設有一個小隔間,來作為雪團寶寶一周歲前的小臥室。這樣既能方便照顧,又可以讓雪團適應獨立空間,為以后分房做準備。
池樾怕驚動那個脾氣有點大的崽,便只朝嬰兒床里瞥了一眼,確認雪團睡得香甜后,徑直去衣帽間幫林梔年拿睡衣。
林梔年看著拎著她睡衣的池樾朝床邊走近,男人身高一米九一,他裸露著精壯的上半身,皮膚上覆蓋著一些神秘古老的紋身圖案。
她知道他全身每一處紋身所在的部位。
背、胸、手臂、腿,都有。
林梔年剛開始看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害怕,但現在已經習慣了。
池樾將藍色睡衣放在林梔年眼前晃了晃,眉棱微挑:“那么冷嗎?為什么裹那么緊?”
林梔年沒理會他的揶揄,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勾住睡衣,往回一拉,整個人躲在被子里穿衣服。
池樾目光微頓。
雖然剛才只露出一只手,但她的肌膚如潤澤細膩的羊脂玉,蔥削般的指尖泛著淡淡的櫻花柔粉。
很難不去想象,從那只手延伸出來的美麗光景。
池樾喉間莫名干澀,他捎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意味不明笑了笑。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有時候還挺聰明的。
知道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所以才那么著急藏的嚴嚴實實。
但是可惜了,藏的再怎么嚴實,還是會被獵人找出來揣進兜里,再一點點吃掉。
細細簌簌穿好衣服的小羊羔本人將絲綢被蓋至脖頸處,她警惕地瞥了眼池樾,確認男人的眼神特別正常,甚至帶著一股清冷禁欲的味道。
林梔年這才松口氣,她把側臉埋進松軟的枕頭里,實在敵不住困意,閉上眼睛睡覺。
剛睡下沒多久,身后便貼上一具滾燙熱度的男性軀體。
一條結實手臂橫亙在她纖細的腰肢上。
林梔年覺得太熱,想往前躲,又被池樾箍地更緊。
她無奈蹙眉。
罷了,這個男人就喜歡這種用圈抱她的姿勢睡覺。
她懷雪團時,他也要這么摟著她睡,直到后來月份大了,肚子變成一顆沉甸甸的圓球,池樾也很固執地要把手放在那顆圓球上。
有時候半夜頻繁胎動,男人會用掌心溫柔安撫著肚里的崽,圓球雪團便會奇跡般安靜下來。
身后男人似乎很困,沒一會兒就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耳后感受到男人溫熱的鼻息,林梔年把池樾結實的手臂當抱枕般圈在胸前,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但夫妻倆這一覺只睡了不到十分鐘。
小隔間里便傳來小團子咿咿呀呀的哭聲,像小奶貓在叫喚。
林梔年實在睜不開眼,她閉眼搖了搖池樾的手:“你去看看她。”
池樾坐起身,還未完全清醒的眼眸布滿紅血絲。
算上長途飛行十幾個小時,池樾已經接近三十個小時沒有闔眸。
他用手抹了把臉保持清醒,走下床,朝雪團的小隔間走去。
雪團原本是閉著眼睛半睡半醒狀態,但是她整整叫喚了三分鐘,媽媽爸爸都沒有去親親抱抱她。
無助·弱小·脾氣臭的崽崽睜開眼,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立刻發覺不對勁。
她沒有聞到媽媽的香味、沒有感受到爸爸的體溫,這說明她根本沒有睡在爸爸媽媽中間,而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嗚嗚嗚,大人都系大壞蛋!
竟敢趁她睡著后偷偷放她寄己一個人睡!
雪團“嚶”一聲氣哭了。
池樾到達嬰兒床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小煤氣罐罐扭動著圓滾滾的胖身板,奶兇奶兇嗷嗷大哭。
一對小圓爪捏成拳,松開,最后又捏成軟fufu的拳頭!
好像在跟爸爸示威:哼哼,我的小爪子不僅可以放進嘴里嘬嘬,還能捏成小拳頭打人!我系不系好厲害哇?
池樾只好把這只氣到不行的小肥崽從嬰兒床里抱出來。
明明身體是那么軟糯q彈,但脾氣卻那么暴躁。
池樾無奈看著粉雕玉琢的女兒,為了快速安慰好崽,他采用豎抱的方法。
他讓胖妞的屁股卡在他左手小臂上,再用右掌心輕輕拍打小團子的背。
他把肉團子抱出小隔間,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輕輕安撫懷里的小煤氣罐罐。
其實豎抱這個抱姿對于雪團來說太早了一點,三到四個月的崽崽一般是采用團抱的姿勢,最好到半歲以上再豎抱。
但無奈這個抱姿實在太好用了。
剛才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胖崽此刻安安靜靜伏在爸爸的肩膀上。
一雙紫葡萄般的大眼睛左右轉了轉,粉糯小臉滿是驚喜。
嘻嘻!她好喜歡被爸爸豎著抱。
這個位置好高,從爸爸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一米八幾的風景。
所有雪團認為的龐然巨物大怪獸從這個角度看,都變得完全不一樣,甚至比她還小呢。
雪團快樂地甩起一雙胖腳,眼睛睜得圓滾滾的。
池樾拍了拍她的背,挑眉問:“不如下來喝奶?”
說罷就想把雪團放下來。
小團子立刻不高興了,粉嘟嘟的圓臉一皺,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哭。
池樾無奈,只好繼續抱著她在臥室里走來走去。
他放輕腳步,盡量不吵到窩在大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
他帶雪團來到窗邊欣賞月色,又帶她去衣帽間挑了件漂亮首飾,甚至還進衛生間里逛了一圈,直到整個主臥每個角落都走遍了,池樾才趁雪團不注意時,偷偷將胖團子由豎抱又變回橫抱。
好在,這次雪團沒有發現爸爸的小動作。
雪團正在認真嘬手指,就像在嘬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池樾將已經成功轉移注意力的雪團放回嬰兒床上,自己轉身去溫奶。
雪團現在每晚都要喝一次夜奶,偶爾三點,偶爾四點。
等池樾溫完奶回來后,發現嬰兒床上的粉團子已經不嘬手指了,改成嘬腳趾。
她抱著胖豬蹄腳丫啃,啃得很香,還發出美味的嘬嘬聲。
但小腳丫是有幾分自己的想法的。
小腳丫不想被吃了,它離開雪團的嘴巴,白嫩腳趾直接塞進雪團鼻孔里,用力摳摳摳~
池樾:……
池樾眉心一擰,氣笑了。
原來這個胖妞的腳還能一腳兩用,既能用來啃,又能摳鼻子。
池樾把豬蹄從雪團鼻孔里拿出來,又將很有個性的崽崽抱起來放在腿上。
“你是不是餓了?嗯?”池樾上手捏了捏她水蜜桃般的臉。
但雪團不喜歡被爸爸捏臉,爸爸的手不像媽媽的手那么絲滑,他的指腹帶著粗糙的薄繭。
每次捏她,都能把她給捏痛咧。
雪團躲開爸爸的手,嫌棄地叫喚一聲,剛張嘴,嘴里就被猝不及防塞進一個奶嘴。
爸爸的手勁有點大,她感覺自己被偷襲啦!
小團子越想越氣,氣鼓鼓想把奶嘴用小舌頭頂出去,但卻吸到了香香甜甜、溫度適宜的奶。
唔,肚肚好像餓扁了。
雪團大口大口吞奶,狼吞虎咽。
她饜足地發出咕嚕咕嚕聲,決定看在爸爸給她喂奶的份上,就原諒爸爸剛才用手捏她并且用力給她塞奶嘴的事!
至少等吃完奶再找爸爸算賬!
只不過吃完奶的胖崽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要找爸爸算賬了。
她半瞇著眼睛,四肢軟綿綿,看起來昏昏欲睡。
池樾也昏昏欲睡,他堅信自己今晚快要熬成功了,因為一般到這個時候,雪團很快就能睡著。
他忍著兩天沒睡覺的疲勞,把胖崽抱進懷里輕拍哄睡。
功夫不負有心人,凌晨三點五十五分,天使雪團終于閉上那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變身睡美豬。
池樾把肉團子小心翼翼放回嬰兒床上。
很好,她沒有醒。
他成功了!
池樾神色滿意,他扭動了一下脖子,又活動略僵硬肩頸和手臂,轉過身,準備回床睡覺。
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響動,還有嬰兒哼哼唧唧的用力聲。
池樾眉心緊鎖,回頭。
“噗——”
嬰兒床方向飄來一股酸味。
半睡半醒間,雪團捏緊小圓爪,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小豬蹄不安分得亂動。
池樾面上微微錯愕,后不知是無語還是生氣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哄睡的崽,竟然又拉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