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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 31 章 已婚、勿擾

    被當(dāng)場抓包, 諾維干脆把頭往雄蟲胸前一埋,鵪鶉似的不動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埋胸了, 愛咋咋吧。

    他自?暴自?棄地想,雙手死死扒著蘭斯的肩背,生怕雄蟲強行把他撕開,笑著再來一句“為什么偷聽?”

    簡直就是頂級社死場面。

    總之他絕不會承認自?己偷聽的。

    蘭斯看著諾維露在?外面紅瑪瑙似的漂亮耳珠,心底一陣好笑,原來小雌君要比想象中更加在?意他。

    被愉悅到的上將大人?頓時心情?舒暢,方才因好友的不遜發(fā)言而產(chǎn)生的陰霾散個干凈。

    他掐著小雌君的窄腰, 另一只手撈起他的膝彎往上一抱。

    諾維只覺雙腳突然騰空, 蘭斯已經(jīng)將他抱小孩似的抱起,他小小地“啊”了一聲,慌忙摟住雄蟲的脖子, 腦袋已經(jīng)被聳上了肩頭。

    伊索爾就站在?蘭斯背后幾步遠, 見諾維的視線從蘭斯的肩上飄過來, 沖他露出一個心虛的笑容。

    比他更心虛的諾維腦袋往蘭斯肩上一埋,裝死。

    “回?見。”

    蘭斯心情?頗好地向好友告別?, 以?這個姿勢抱著諾□□穩(wěn)朝外走去。

    醫(yī)院里蟲來蟲往,蘭斯抱著他旁若無人?地下?電梯,走出大廳,不用看都能猜到會有多少道?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諾維摟緊了蘭斯的脖子, 埋在?肩頭的臉紅得要滴血。

    他自?認不是一個臉皮薄的人?, 但這么大了還像小孩似的被抱著在?公?共場所出洋相, 也是很挑戰(zhàn)他的心理?承受極限……

    不過蘭斯的懷抱很溫暖, 幼時院長媽媽抱著他哄睡時也是這種?感覺。

    諾維趴在?雄蟲的肩頭,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和安全,對方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透過胸腔傳過來, 慢慢地帶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它?的節(jié)奏一起跳動。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反正丟臉的不是自?己,諾維腦袋埋在?蘭斯肩頭,在?心里偷偷打拍子數(shù)著兩人?緊貼在?一起的心跳聲,直到頻率越來越快。

    他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

    蘭斯將他放下?,見小雌君臉蛋通紅,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呼吸,一幅快要憋死的樣子。

    可不是嗎。

    雄蟲捂住自?己那顆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臟,閉上眼深呼吸幾次,才勉強按捺住體內(nèi)的躁動。

    磨人?。

    諾維喘過來氣,哪敢看雄蟲一眼,生怕被追問為什么要躲門口偷聽。

    他拔腿就走。

    意外的是,直到回?家后,蘭斯都沒有提起一個字。

    諾維悄悄松了口氣,他真是被蘭斯這幾天的攻勢弄怕了。

    雄蟲看似冰冷禁欲,燒起來是真招架不住。

    辦公?室內(nèi)那番表白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回?響,諾維臉又有些熱,他“嘖”了一聲,搖頭晃腦道?:“說?得好聽,處男還是經(jīng)歷太少了。”

    正如伊索爾所說?,蟲族社會并非一夫一妻制,優(yōu)秀的雄蟲可以?同時擁有多名合法雌侍,蘭斯位高權(quán)重,又有被喚醒的厚厚一層濾鏡在?,這才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

    一切只是暫時的。

    時間長了,他們就會回?到各自?的軌道?。

    別?自?亂陣腳,你?要穩(wěn)住。

    在?心里默念三遍后,諾維登陸賽區(qū),頂著小皇冠到處溜達了一圈,打敗了幾個聞風(fēng)而來的挑戰(zhàn)者。

    他對戰(zhàn)彌修的視頻片段被頂?shù)搅耸醉摚瑹岫冗b遙領(lǐng)先,以?至于一上線就有源源不斷的網(wǎng)友涌入直播間,吃瓜的吃瓜,打榜的打榜,分析戰(zhàn)術(shù)的分析戰(zhàn)術(shù)——

    甚至還有主?播轉(zhuǎn)播他的直播畫面做解說?的。

    熱鬧非凡。

    諾維穿著那套價值千萬星幣的皮膚,走哪都“哇”聲一片,可見網(wǎng)友有多羨慕。

    他反倒覺得太打眼了不好,起初上線只是為了虐翻彌修,現(xiàn)在?整一個就是開了屏的孔雀,要多招搖有多招搖。

    親歷過這件皮膚怎么穿上身的網(wǎng)友見一個路人?就要科普一次,亂碼大佬那神?秘的千億老公?就要被提及和猜測。

    “大佬你?老公?還缺雌侍嗎,我馬上帶包袱過去伺候你?們,擦身洗澡……坐月子都行!”

    “樓上+1,不要一千萬,給我充個五百萬的皮膚就好。”

    “我我我,什么都不要,A區(qū)一套房,百萬級飛行器,自?帶嫁妝上門,大佬看看我呢。”

    ……

    即便清楚網(wǎng)友只是口嗨,諾維心里仍然生出一股別?扭的情?緒。

    習(xí)慣了藍星實行的一夫一妻制,穿到蟲族社會本來就夠離譜的了,還要和別?的蟲共享自?己的老公?。

    這也太奇怪了。

    他打開終端,發(fā)現(xiàn)自?己連蘭斯的通訊號都沒加上,于是只好在禮物榜單上找到蘭斯的號,點擊私聊。

    諾維:“我可以?把你送的皮膚脫下嗎?”

    對面的昵稱號是系統(tǒng)自動生成?的,很快就回?復(fù)了過來。

    蘭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接著又發(fā)過來一條:“方便讓我知道?原因嗎?”

    諾維頓了頓,截了幾張評論區(qū)截圖發(fā)過去。

    那邊顯示輸入中,大約十幾秒過去后,那串系統(tǒng)自?動生成?的昵稱號改成?了【已婚、勿擾】。

    諾維:“……”

    發(fā)了個省略號過去,他連忙退出對話框,一鍵脫下?華麗麗的皮膚,又變回?了那臺灰撲撲的基礎(chǔ)款機甲。

    評論區(qū)的網(wǎng)友發(fā)來一連串問號。

    清亮的少年音從麥克風(fēng)里傳出來:“沒有特別?的含義,只是更喜歡簡單實用的配置,大家不要亂猜了。”

    話音剛落,蘭斯頂著【已婚、勿擾】的新昵稱在?評論區(qū)發(fā)來一束鮮花。

    網(wǎng)友:“……”

    真·不顧我們死活。

    評論區(qū)鬼哭狼嚎一片,諾維置之不理?,兀自?關(guān)閉了打賞功能,又點開彌修的頭像看了一眼。

    還是沒上線。

    頭頂108排名的頭像是灰色的,連帶照片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彌修也蒙上了一層陰翳的色彩。

    馬上就要鎖定排名了。

    他那好弟弟被打敗后到現(xiàn)在?居然一直沒上線,不像他凡事都要又爭又搶的性格。

    諾維在?賽區(qū)內(nèi)一直待到倒計時結(jié)束,排名鎖定的最后一秒,都沒等到那灰色頭像亮起。

    塵埃落定。

    他心里不知是失望還是別?的什么,總之沒有想象中開心。

    彌修這樣的人?,放在?以?前他可能一拳就要錘爆,打到他看見自?己就繞道?走為止。

    但他借用的是原主?的身體,原主?對這顆雙黃蛋弟弟的感情?更為復(fù)雜。

    就比如現(xiàn)在?。

    諾維感受著從靈魂深處升起的一絲不屬于自?己的擔(dān)憂,為這懦弱卻善良的哥哥狠狠嘆了一口氣。

    “好好好,從今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

    正要退出登陸,后臺私信跳出來一條消息。

    居然是佩耶魯大學(xué)的官方賬號。

    【尊敬的@djhioendpldif選手,恭喜您在?海選戰(zhàn)中獲得了第一的寶座,接下?來將進?入團隊賽,小耶組織了線下?參賽選手交流會,特邀您參加!】

    諾維:“參加交流會有獎勵嗎?”

    許是第一次碰到?jīng)]有激動得趕緊答應(yīng),而是先管他們要獎勵的,那邊過了一會才回?復(fù):“您想實現(xiàn)什么愿望呢?”

    諾維:“我想上學(xué)。”

    佩耶魯大學(xué):“本次賽事的確準備了入學(xué)名額,但需要一些相關(guān)資質(zhì)的審核,您可以?在?交流會當(dāng)天來同我們校領(lǐng)導(dǎo)面談。”

    諾維:“很嚴格嗎?”

    佩耶魯大學(xué):“不會,只是一些諸如身份ID戶口等硬性條件的審核,普通公?民都能達到標準。”

    諾維有些惴惴:“我沒有讀完義務(wù)教育也可以?嗎?”

    佩耶魯大學(xué):“……盡量為您爭取。”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對面又給他發(fā)來一套資料:“這是入學(xué)理?論考試的題庫,您先刷刷題,考試不難的,加油!”

    諾維:“謝謝。”

    他將資料下?載保存到終端,退出登陸,艙門緩緩打開,坐在?一旁的蘭斯轉(zhuǎn)過頭沖他搖了搖手中的計劃表,眼底含著笑意。

    “等你?一起鍛煉。”

    不知怎么,諾維嘗試著聯(lián)想了一下?蘭斯頂著高貴冷漠的一張臉在?直播間里又是改昵稱又是送花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他爬出全息艙,尾調(diào)也跟著往上跑:“來啦。”

    長高對他的誘惑力超級大,諾維把自?己的計劃表和蘭斯的貼在?一起,起初還興致勃勃,幾組訓(xùn)練下?來,人?已經(jīng)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勞累和運動還是有區(qū)別?的。

    原主?雖然在?黑礦場打工,但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性的訓(xùn)練,身體暫時還難以?適應(yīng)。

    他躺在?軟墊上氣喘吁吁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一旁的蘭斯身上。

    雄蟲站在?健身器材前,伸展雙臂來回?拉練。

    其實以?他的精神?力等級這些健身器材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蘭斯純粹是找機會陪諾維一起鍛煉罷了。

    感覺到小雌君的視線掃過來,蘭斯暗暗攢力,控制胳膊和背部的肌肉隆起的線條更加漂亮,手臂上凸起的青筋隨著動作鼓動——

    好性感。

    諾維看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蘭斯身材好,畢竟哪一處沒被他親手摸過,但那是植物蟲狀態(tài)下?的蘭斯,沒想到運動狀態(tài)下?又是另一種?美色。

    “咕咚”一聲。

    諾維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他一骨碌從軟墊上爬起來,憤而加做了十組仰臥起坐。

    夜幕降臨。

    諾維死狗一般仰躺在?軟墊上,全身酸痛不已,一動都不想動。

    前世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家常便飯,換了具身體居然弱成?這樣,更令人?不忿的是,蘭斯那只剛醒來的植物蟲身體素質(zhì)都比他好!

    一聲輕響,洗漱完的蘭斯推開門走進?來。

    諾維憤憤朝他瞥去一眼,起床失敗。

    手酸、腿也酸、連小腹都是酸的……

    起不來,壓根起不來。

    蘭斯走到面前,一只手穿過他的背,一只手抄起他的腿彎,就這么打橫將他抱了起來。

    又來!

    他一驚,掙扎著就要跳下?來,奈何一動渾身肌肉就叫囂著發(fā)出抗議,蘭斯只需稍稍收緊力道?,他就逃無可逃。

    算了,擺爛吧。

    諾維頭往后一仰,后腦靠在?雄蟲的肘彎,身體放松下?來,以?這個姿勢被抱去了洗浴室。

    浴缸里已經(jīng)放滿了水。

    見雄蟲沒有放開他的意思,諾維見機往地上一條,酸痛的大腿不聽使喚地發(fā)軟,他后腰磕在?浴缸沿上才勉強站穩(wěn)。

    “我,我自?己洗。”

    蘭斯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還有力氣洗澡,證明伊索爾的計劃表是合理?的。”

    當(dāng)然合理?,只是原主?的身體底子虛而已。

    他攥住發(fā)涼的浴缸邊沿,硬著頭皮道?:“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好在?蘭斯沒有繼續(xù)為難他,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帶上了浴室門。

    還是很尊重他的。

    諾維心里冒出這個念頭,突然笑了一聲,脫下?衣服舒舒服服泡澡。

    酸痛的肌肉在?熱水的刺激下?散發(fā)出麻麻的癢意,諾維枕在?頭枕上,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分,舒服得微微瞇眼。

    靈犀的聲音突然響起。

    “主?人?,泡澡時間不宜過久,請注意安全哦。”

    昏昏欲睡的諾維一個激靈清醒,他揉了揉泡得發(fā)紅的臉,爬起來給自?己擦干身體,邊對人?工智能說?道?:“謝謝你?的提醒,差點就睡過去了。”

    靈犀直白道?:“是上將大人?命令我提醒您的。”

    諾維穿衣服的動作一頓,隨即狀似自?若地低下?頭,問道?:“他還讓你?做過什么?”

    人?工智能一條一條列舉:“為您定制衣服,購買新鮮食材、處分對您出言不遜的導(dǎo)購員并永久拉黑,共享賬戶、開啟您使用我的最高權(quán)限——”

    這會蘭斯沒有和它?精神?鏈接,靈犀按照程序一五一十地交待。

    諾維低垂的眉眼動了動。

    原來那些衣服和食材不是所謂的按期提供,而是那時意識已經(jīng)醒過來的蘭斯特地為他準備的。

    他還納悶過,凱恩那只暴躁小狗怎么可能想得到這些細節(jié)。

    是蘭斯就說?得過去了。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諾維也算了解了一些對方的性格。

    雄蟲外表雖冷淡,其實把在?意的人?都放在?心上,伊索爾說?那種?話也只收到一句警告,更不用說?凱恩那個沒吃過苦的小孩了。

    難道?那時蘭斯就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嗎?

    想起那時自?己對昏迷中的雄蟲又親又摸又抱的癡|漢樣,諾維的頭徹底抬不起來了。

    難怪雄蟲一醒來就迫不及待向他表白。

    原來真是自?己誤導(dǎo)了他。

    他躊躇著打開浴室門,蹭到蘭斯的房間,試圖想解釋清楚,話到了嘴邊卻開始咿咿嗚嗚。

    “內(nèi)個,我之前對你?的——”

    他陡然停住,思考起措辭。

    總不能說?親親抱抱這種?露骨的字眼吧。

    蘭斯靠坐在?床頭,看見他進?來就關(guān)閉了工作中的屏幕,小雌君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可憐,于是向他招了招手。

    諾維蹭到床前。

    雄蟲穿著和他同款的家居服,醒來后的蘭斯似乎偏愛蝴蝶元素的設(shè)計,每個紐扣都是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偶爾幾縷銀白發(fā)絲搭在?上面,隨著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就像短暫地棲息在?他的發(fā)上。

    蘭斯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要說?什么?”

    諾維深吸一口氣,打算坦白從寬:“我其實不喜歡你?。”

    蘭斯身體往后,靠在?靠背上,眼眸斂了下?去:“嗯。”

    見他表現(xiàn)得不痛不癢,諾維以?為他沒當(dāng)真,厚著臉皮繼續(xù)說?:“我之所以?說?那些話,對你?做那些……親密動作,是當(dāng)時你?的精神?力不穩(wěn)定,隨時有失控的可能。我不敢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才編造了一個深情?人?設(shè)……將一切合理?化。”

    蘭斯眸色發(fā)冷:“你?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是。”諾維抬起眼,看向他:“我并不喜歡你?,撒了一個謊要用后面的一千個謊來圓,你?只是被我的謊言欺騙了,錯把我當(dāng)成?你?昏迷期間的救命稻草,其實是我在?用卑劣的說?辭換取生存的機會,僅此而已。”

    “現(xiàn)在?,我坦白了。”他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抱歉,這些話早在?你?剛醒時就該說?清楚的。”

    只是當(dāng)時的情?況太混亂,蘭斯連自?己身體的控制力都沒拿回?來。

    他在?一遍又一遍的心軟中才拖到了現(xiàn)在?。

    蘭斯盯著他看了幾秒,那雙冰綠色的眼逐漸發(fā)沉:“所以?,你?想說?什么?”

    雄蟲的氣息產(chǎn)生了變化,臥室內(nèi)氣壓一再降低,諾維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雪后松香,但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今天硬著頭皮也要說?清楚。

    諾維直視著蘭斯的眼睛:“我們辦理?離婚,我從這里搬出去。”

    錯誤的開始就該及時撥正,以?免釀成?更大的錯誤。

    蘭斯被他氣笑了,眼底卻如堅冰:“結(jié)婚的時候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現(xiàn)在?離婚你?也要單方面離?”

    來自?高等級雄蟲的威壓令諾維頭皮發(fā)麻:“不是一回?事……”

    蘭斯屈指敲了敲被面:“過來點。”

    諾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抿了下?唇,磨蹭著又靠近幾步。

    下?一秒,雄蟲把他往身前一拉,抱著他滾進?了被窩里。

    諾維:“!!!”

    回?過神?后,他已經(jīng)被蘭斯禁錮在?臂彎里,被子不知卷到了哪里去,他們身體相貼,熱度透過薄薄的家居服互相傳遞。

    諾維本能地掙扎。

    雄蟲突然俯身,溫?zé)崛彳浀碾p唇在?他唇瓣上狠狠地擦過,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角,克制地摩挲觸碰那一小片肌膚。

    熱燙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

    諾維不敢動了。

    他腦海里閃過伊索爾的那句“高性需求者”,壓在?身上的雄蟲體溫明顯在?升高,他怕對方一個沖動立馬將他辦了。

    他這小身板可受不住。

    諾維看著雄蟲那雙近在?咫尺的冰綠雙眼,遲遲沒有感覺到對方的下?一步動作,這才敢小聲開口:“上將大人?——”

    “叫什么上將。”雄蟲微一蹙眉,掐住諾維的下?頜將他扭過去的臉轉(zhuǎn)回?來:“游戲里叫得那么歡,出了游戲就翻臉不認人?——小雌君,你?好無情?。”

    諾維垂下?眼,不愿與他對視,眼睫顫動,堅持表達:“我不喜歡你?——”

    雄蟲打斷他說?話,語氣有些急而厲:“你?就會撒謊!“

    諾維眼睫抖得更厲害了,第一次被蘭斯這樣疾言厲色地訓(xùn)斥,他心里難受得無以?復(fù)加,干脆閉上眼,賭氣道?:“是,我就是個大騙子,你?干嘛非要跟騙子過不去,一拍兩散不好嗎?”

    他嚷嚷聲挺大,眼尾卻不爭氣地紅了。

    居然斥責(zé)他撒謊。

    哪一次不是為了你?。

    良心喂狗吃了。

    諾維越想越氣,打定主?意離婚,立刻離婚!

    蘭斯一怔,小雌君泛紅的眼角像是一記鞭子重重地抽在?他心上,他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幾秒后低頭,高挺的鼻尖蹭了蹭那片泛紅的肌膚。

    “抱歉,是我口不擇言。”

    被他一哄諾維更委屈了,眼淚再也憋不住,“嘩”一下?流了下?來。

    “誰要聽你?的道?歉,氣話就是真心話,你?打心眼里覺得我就是個撒謊精才脫口而出,那還有什么好談的,離了算了……”

    小雌君情?緒很激動,蘭斯怕傷著他,不留神?被他掙扎出來,嚷嚷著往床下?爬。

    雄蟲閉了閉眼,再睜眼時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攔腰抱住小雌君往后拖,避免對方摔下?床,諾維在?他手上就跟玩具似的,他負隅頑抗地抓住被子,結(jié)果是連人?帶被往后平移了一米多。

    他吸著鼻子,被雄蟲壓住手腳,帶著哭腔哼唧:“你?到底要干嘛呀?”

    蘭斯眼底深處的豎瞳一閃而過,諾維眼睛都哭腫了,因此錯過了雄蟲眼底的變化。

    “一口一個不喜歡我,不如試試真假。”

    雄蟲的語氣放得沉而緩,乍聽似乎還挺平靜,手臂上鼓起的筋脈卻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

    對此也很好奇的諾維睜開眼,眼神?帶著茫然:“怎么試?”

    第32章 第 32 章 接吻

    蘭斯眸色深沉地盯著他, 冷冷吐出?兩?個字:“接吻。”

    諾維:“!”

    “不——”他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雄蟲已經(jīng)俯下身, 迫不及待地攫住了那兩?片一張一合的唇。

    帶著滾燙熱意的唇瓣壓下來,諾維在他懷里?抖了一下,心想這回只怕是?逃不過了。

    他顫顫閉上眼,做好了被攻城略地的準備。

    最多只能?接受脖子以上,不能?再多了!

    諾維握緊拳頭,暗自劃下一條底線。

    雄蟲的唇熱而軟,呼吸撩得?他腦袋發(fā)暈, 諾維只感覺那兩?片唇貼著他的碾來磨去, 突然吮了一下——

    熱意直沖大腦,諾維發(fā)出?小小一聲?低哼。

    好麻。

    雄蟲的動作一頓,突然泄憤似的壓著他的唇瓣重重碾磨, 不得?其門而入。

    片刻后。

    諾維手指插|進他的頭發(fā)里?, 拽著雄蟲的發(fā)根往后拉了拉。

    雄蟲停下動作, 冰綠色的瞳孔中?似乎有兩?團沸騰的火焰在燒,眼尾和雙頰都泛起一層薄紅。

    諾維:“你, 不會連吻都沒接過吧。”

    空氣?陷入安靜。

    蘭斯神色不虞地盯著他。

    半晌,諾維唇角一牽,蘭斯立即捂住他嘴,疾言厲色:“不許笑!”

    可惜在這一刻沒什么殺傷力。

    即便捂住了嘴, 憋不住的笑意仍然從小雌君的眼神中?跑了出?來, 蘭斯被這笑一激, 洶涌的情|潮頃刻退去, 翻身躺去一邊,背對著諾維。

    沒有了手掌的束縛,諾維的笑聲?再也忍不住, 回蕩在小小的臥室里?。

    “噗哈哈哈——”

    等笑夠了,他才發(fā)現(xiàn)躺在床側(cè)的蘭斯一動不動,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諾維四肢并用爬過去,戳了戳雄蟲緊致漂亮的后背:“難過啦?”

    雄蟲拍開他的手,不說話。

    真?生氣?了。

    也是?,事關(guān)男人尊嚴。

    諾維苦惱地擰起眉,對著蘭斯的后背真?誠道歉:“對不起,我笑得?太大聲?了。”

    雄蟲仍然沒有動靜。

    諾維等了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本來我想說貞潔是?雄蟲最好的嫁妝,既然你不認可的話,那我走嘍。”

    他往床邊爬了幾步,扭頭道:“真?走啦?”

    話音剛落,蘭斯猛地翻身而起,將他攔腰抱了回去,臉貼上他的背,往日?清凌凌的嗓音聽來竟有幾分發(fā)悶。

    “對不起,我總是?在你面?前出?現(xiàn)一些?糟糕的狀況。”

    諾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知道他又聯(lián)想起了上次的三秒,耳根也不由跟著一陣發(fā)熱。

    當(dāng)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敢自己上手。

    鬼迷心竅了嗎。

    奈何抱著他的雄蟲情緒比他更低落,諾維只能?轉(zhuǎn)過身,反抱住雄蟲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對方受傷的自尊心。

    諾維:“誰說的?初哥不會接吻很正常,多練習(xí)就會了——”

    蘭斯低垂著眸,聽起來情緒依然不佳:“你聽起來好像接過吻。”

    諾維當(dāng)即否認:“我也沒有!”

    蘭斯瞬間抬眸望過來。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于大了,實則沒有必要解釋得?這么詳細,但?已經(jīng)起了話頭,他只好往下說:“沒吃過豬還?能?沒看過豬跑嗎,我也是?正常的成年……雌蟲,會看科普小視頻的……”

    成年后無心情愛,一直靠抑制劑渡過的蘭斯抓住他話中?的重點,相當(dāng)直接地開口:“什么科普視頻,還?有這種東西,發(fā)給我看看。”

    諾維被他三連問問得?發(fā)懵,眨了眨眼看著對方。

    大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他盯著蘭斯的求知若渴的眼神認真?分辨,最后絕望地得?出?結(jié)論。

    好像是?真?不清楚。

    轉(zhuǎn)念一想也對,蘭斯那么冰冷禁欲的一只雄蟲,實在想象不出?他握著打的畫面?。

    如果是?這樣,粉色、三秒就解釋得?通了。

    他冷靜分析,不經(jīng)意抬頭對上雄蟲的眼眸,頭皮再次發(fā)緊:“那個,你找靈犀學(xué)習(xí)一下,它肯定有庫存。”

    蘭斯眼神里?的懊惱褪去,跳出?點躍躍欲試的情緒,偏生聲?線是?冷的,薄唇里?吐出?的話是?大膽的。

    他說:“學(xué)會了可以找你練習(xí)嗎?”

    諾維:“……不可以。”

    他從牙齒里?擠出?三個字,轉(zhuǎn)身要往床下爬,再次被撈了回來。

    諾維無語望蒼天?。

    今天?還?能?不能?下這床了。

    “和我睡。”雄蟲無視他的抗議,將小雌君團吧團吧塞被窩里?,將被角掖緊,最后抱住裹成繭似的諾維,在他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不鬧你。”

    說完闔上眼眸,很快呼吸變得?均勻。

    諾維眼睛都瞪酸了,雄蟲呼吸的頻率沒有分毫變化,他只好郁悶地閉上眼。

    裝,給我裝。

    原想賭氣?看誰裝得?過誰,但?下午的訓(xùn)練實在太累了,折騰到現(xiàn)在疲倦加倍,不一會兒諾維就睡了過去。

    黑暗中?,熟睡的雄蟲睜開眼,靜靜望著懷里?睡得?香甜的小雌君。

    一只手無聲?無息伸進被子,替諾維按揉著酸痛的肌肉和關(guān)節(jié),直到夜深。

    騙你的。

    掠奪與占有是?雄蟲的本能?,有些?事不用教天?生就會。

    怕嚇到你而已。

    *

    第二天?早上,諾維神清氣?爽地醒來,胳膊腿一掃昨晚的酸痛,他覺得?自己能?立刻打一套軍體拳。

    床上空空如也。

    蘭斯說不鬧他,就真的一晚上規(guī)規(guī)矩矩,讓他睡了個好覺。

    諾維跳下床,聽到廚房里?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循聲?走過去,雄蟲的身影果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叮。”烤箱里?彈出?吐司,蘭斯將它們擺進盤子里?,動作有些?生疏。

    諾維揉了揉眼睛。

    這場面?無異于在藍星看到仙女下凡給他燒火做飯,令他不禁懷疑起世界的真?實性。

    五星上將,帝國之光——用那雙美?得?像藝術(shù)品一般的手,正在給他烤吐司。

    他怔了幾秒,一步?jīng)_上前,接過蘭斯手里?的吐司盤:“我來。”

    雄蟲沒有和他爭搶,昨晚的急躁與失控沒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一夜過去,他又變回了那副不染凡塵的樣子,噙起笑意對他說:“早上好。”

    諾維胡亂點頭,端著餐盤快速往餐廳走去。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未來自己會過上什么樣的生活。

    最可能?的是?從軍一生,在某次任務(wù)中?光榮犧牲;如果僥幸活到退伍,他就回到小鎮(zhèn)福利院旁邊開個早餐店,幫院長媽媽帶孩子;或許會結(jié)婚生子,也或許不會……

    無論怎么幻想,那些?假設(shè)里?都不可能?有眼前這幅畫面?。

    末日?降臨,他穿到一個由蟲族組成的世界里?,嫁給一只植物蟲上將,并且和他共進早餐。

    甚至前一晚,這位上將大人還?在向他求歡。

    他不是?保守的人,蘭斯顏好身材好,本錢也很客觀,和他上|床不虧,托孕囊被摘掉的福,他又不會懷孕。

    說起來還?要算他賺了。

    畢竟饞身子的是?他……

    不行。

    諾維在腦海里?狠狠否定了自己剛才的妄念。

    什么都不管只圖爽,這想法跟渣男有什么兩?樣。

    至少,至少還?要再相處相處——

    對待感情百分百慎重的諾維三兩?口咬掉吐司,端起熱獸奶一飲而盡,起身準備出?門考駕駛證。

    “等等。”蘭斯叫住他:“我送你。”

    諾維下意識不想給他添麻煩:“不用了,你忙工作。”

    自醒來后,蘭斯雖然還?未公開露面?,但?雪片似的工作已經(jīng)飛了過來,即便不再書?房,諾維也經(jīng)常看到他在終端上發(fā)送郵件。

    蘭斯語氣?淡然:“現(xiàn)在閑下來了。”

    諾維:“哦,那好吧。”

    大白兔涂裝飛行器升空,平穩(wěn)地飛行在航道上。

    諾維貼著艙門坐在最角落,離蘭斯一丈來遠,扭頭假裝在看窗外的風(fēng)景。

    窗外只有各種交錯而織的飛行器,晃得?他眼花。

    蘭斯突然開口:“窗外那么好看?”

    諾維:“不好看。”

    蘭斯:“那你看那么久。”

    諾維支吾了一聲?,不情不愿地把?頭扭回來,又好像對自己的指甲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一點一點摳弄起來。

    蘭斯的眼神落在他臉上,想說的話在喉間滾了一圈,被他咽了回去。

    他走到駕駛艙,坐下閉目養(yǎng)神。

    諾維終于停下?lián)甘种傅膭幼鳎低低搜坌巯x的背影,輕輕松了口氣?。

    經(jīng)過昨晚,蘭斯對他的欲|望干脆不加掩飾了,有時光是?對上他的眼神,諾維都有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

    總感覺哪次就要爆發(fā)。

    他擰起眉,露出?苦惱的神情。

    好在考試場地離家里?不遠,諾維站起身快速走到艙門口:“我到了,辛苦你了,早點回去吧。”

    他飛快走下飛行器,頭也不回地快跑進大樓。

    考試分為理論和實操,上午考理論,諾維發(fā)揮了自己死記硬背的效果,順利通過理論考試,中?午食用的是?考場統(tǒng)一配備的營養(yǎng)液,諾維邊喝邊后悔,早知道就多烤幾片吐司帶過來了。

    下午實操,他被排到了最后一批。

    終端信號被屏蔽了,諾維只能?百無聊賴地打打單機游戲,直到快要天?黑才輪到自己。

    他開著考場統(tǒng)一配備的飛行器緩緩升空,匯入晚高峰擁擠的航道中?。

    “蛙趣,那臺《雪域》聯(lián)名款怎么還?在,哪位大佬在這炸街?”

    機艙內(nèi)一名考生指著窗外喊道,立即就有其他考生附和:“我中?午出?來上廁所就看到它了,看他懸停的方向就是?這片考場區(qū)域,不會是?某位考生家屬吧。”

    “哇!”

    “誰這么幸福,考個駕駛證還?有家屬全天?候相陪——”

    聽到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正在操縱駕駛的諾維不經(jīng)意朝那個方向一瞥,入目就是?一只露出?兩?顆門牙的涂裝大白兔……

    諾維手下一抖,差點把?考試飛行器拐出?航道。

    “保持安靜,不得?喧嘩!”安全員呵斥道。

    考生們終于停止了討論,諾□□定心神,根據(jù)指令認真?完成系統(tǒng)給他發(fā)布的操作項目。

    等他們這一波下飛行器已經(jīng)天?黑,諾維等了等,拿到證后才離開考場,剛出?大門就看到那臺大兔子飛行器停在頂樓。

    諾維小跑上前。

    舷窗降下,他仰著頭從兜里?掏出?新鮮出?爐的駕駛證晃了晃,臉上閃著興奮之色。

    “看,一把?過。”

    “嗯。”蘭斯目光專注在他臉上,學(xué)著小雌君以前夸他的語氣?:“你真?棒。”

    諾維臉熱了。

    怎么有種夸小孩兒的感覺。

    他收起駕駛證,低頭幾步踏上飛行器,蘭斯已經(jīng)讓出?了駕駛位,站在機艙旁望著他:“要試試手感嗎?”

    “好。”

    沒有男人能?拒絕上手嘗試一臺新的交通工具,諾維接過飛行器的駕駛權(quán)限,在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中?,涂裝大白兔穩(wěn)穩(wěn)沖上了天?空。

    飛行平穩(wěn)后,諾維才想起考生討論的話題。

    “上將——”他剛開口,就想起了昨晚雄蟲掐著他下頜時的強勢樣子,從善如流地改口:“最近工作不忙嗎?”

    能?在考場外面?守一天?,怎么都不像五星上將該有的工作量。

    蘭斯:“要看跟誰比。”

    沙蟲族深受重擊,已撤退到牧馬星系以外,帝國百年內(nèi)都不會有大的戰(zhàn)爭,至于內(nèi)部的權(quán)力爭斗——

    除非蘭斯謀反,否則地位不可能?被撼動。

    只需部署一些?常規(guī)工作,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

    諾維無言以對,再說下去又要觸及到危險話題了,他自覺閉嘴,心想一國上將不可能?那么閑,總會有忙起來的時候。

    不能?天?天?守著他吧。

    他過了一把?手癮,回到家時興奮未消,他去冰柜里?把?那條總想咬他的尖嘴魚敲暈拖出?來燉湯,又挑挑選選做了幾道菜,葷素搭配,好吃又營養(yǎng)。

    蘭斯回書?房處理了一會兒工作,再次打開門時聞到了一樓飄來的鮮香味。

    小雌君忙得?鼻尖冒汗,抬頭仰望過來時眼眸亮晶晶的。

    在這一刻,文森特口中?所說的幸福成了具像化。

    和蟲族其他公民一樣,蘭斯對食物的要求僅僅限于方便和果腹,但?小雌君和他們明顯不一樣。

    他愿意花一兩?個小時去烹飪一道食物讓它變得?好吃;洗澡不是?一種清潔身體的任務(wù),而是?享受熱水泡浴的舒適感;每天?早上醒來都要開窗,美?其名曰讓陽光照進家里?……

    永遠積極向上,散發(fā)著蓬勃的活力,就好像正在經(jīng)歷的每一天?,對他而言都是?某種獎勵。

    沒有比他更熱愛生活的人了。

    *

    諾維把?想上學(xué)的想法和蘭斯說了,雄蟲不僅沒反對,反而詢問他需不需要提供幫助,被他婉言謝絕。

    區(qū)區(qū)入學(xué)考試而已。

    別忘了前世他也是?上過首都軍校的人。

    他抱著官方后臺發(fā)給他的題庫兩?眼一睜就是?刷,蘭斯就坐在他身邊打開終端,有時在處理工作,有時休閑娛樂。

    諾維有時候好奇會伸頭去看,往往蘭斯會把?手掌按上屏幕,口中?冷冷吐出?兩?個字:“學(xué)習(xí)。”

    那冰霜般的臉和禁欲的表情讓諾維不疑有他,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繼續(xù)和題海戰(zhàn)術(shù)作斗爭。

    往往這時雄蟲才敢抬起目光,靜靜地注視著奮戰(zhàn)考試的諾維,看著看著眼底的豎瞳就會不由自主冒出?來,如同獵手盯上獵物。

    他只能?一次次閉眼勉力壓制。

    慢慢來,不要嚇到他。

    他會跑。

    *

    終于來到機甲大賽選手線下交流日?。

    地點選擇在佩耶魯大學(xué)行政樓1號會議室,距離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彌修作為學(xué)生會成員正在幫忙布置會場。

    經(jīng)過幾天?的冷靜,他接受了自己懷孕的事實。

    孩子的雄父既然確定不了,那就不能?讓它影響自己的前途。

    只是?中?央星對人工流產(chǎn)管理十分嚴格,必須要有伴侶同意,目前這種情況誰都不好找,只能?去黑診所。

    彌修將手伸到小腹的位置,臉上露出?怨恨的神情。

    本以為孕囊對他的排異反應(yīng)那么大,不可能?輕易受孕,但?命運很多時候就喜歡和他開玩笑。

    就像明明是?同一個蟲蛋里?出?生,諾維早早就分化出?了S級孕囊,而他卻連受孕的能?力都沒有;

    明明小時候的他比諾維更乖巧,更努力,別人的注意力卻只會停留在哥哥身上;

    他只能?用盡一切手段去爭、去搶,卻還?是?敵不過諾維運氣?好,輕松拿到了機甲大賽的第一名。

    彌修捏緊了會議桌上擺放著的名牌,上面?寫著諾維的游戲昵稱和真?名,放在右邊最上首第一的座位上。

    明明這個位置應(yīng)該是?他的。

    為什么——

    非、要、和、我、作、對。

    “彌修,你還?好嗎?”喬納也是?學(xué)生會的成員,他看見名牌上諾維的名字也是?一陣惡寒,轉(zhuǎn)頭正想蛐蛐他,卻見好友臉色陰沉可怕得?很。

    和平時認識的陽光積極勵志的他截然相反。

    他從心底里?打了個寒噤。

    喬納不是?安提南那好命的大傻個,他的家族在中?央星都只能?排個末流,廢了老大勁才把?他送進佩耶魯大學(xué),平時耳提面?命都是?讓他夾起尾巴做蟲,好好結(jié)交權(quán)貴朋友,別惹事,更別作。

    學(xué)校里?走錯路碰到的蟲都比他家有權(quán)有勢。

    因此在認識彌修這個邊緣星來的室友后,他那感到自卑的內(nèi)心得?到了某種平衡,甚至由同情生出?了另一種優(yōu)越感。

    看吧,我不是?最差的。

    連彌修那種家境的蟲都能?來佩耶魯大學(xué),他可比彌修好太多了,憑什么不能?抬頭挺胸地做蟲?

    他就喜歡和彌修站在一起,并熱衷于幫助他。

    那會襯得?他是?被需要的。

    但?剛剛彌修那個眼神……

    喬納心里?升起一絲不舒服,還?沒等他想明白那是?什么,彌修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副溫和無害的神情。

    他低下頭:“抱歉,我準備了太久太久……所以看到哥哥名字的時候還?是?很難過。”

    喬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了然道:“這有什么,算他運氣?好,說不定是?請了槍手,等團隊賽就露原形了。”

    他嘴上安慰著室友,心里?卻篤定以佩耶魯官方的審核力度,諾維絕不可能?請槍手,對方的操作是?實打?qū)嵉睦暇殻褪牵坎恢缽哪木毜募夹g(shù)。

    不是?說義務(wù)教育都沒學(xué)完么,哪來的機會接觸機甲?

    彌修皺著眉,表情還?是?難過。

    喬納看不過去,心里?想出?個壞主意,他拍拍彌修的肩膀,湊近低聲?參謀。

    彌修:“……不太好吧。”

    喬納:“放心,這事我來辦。保管嚇破他的膽,再也不敢囂張。”

    *

    諾維洗了個澡,頭發(fā)也沒擦,正在衣帽間挑衣服。

    他有一點選擇恐懼癥,尤其在面?對一整排顏色款式各異的衣服時,糾結(jié)感會更加明顯。

    “篤篤”兩?聲?,房門被敲響。

    諾維跑過去開門,蘭斯那張冰雕玉砌般的臉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握緊了門把?手:“什么事?”

    蘭斯的目光在他敞開的領(lǐng)口上落了落,隨即若無其事地挪開:“方便進去嗎?”

    諾維:“……衣帽間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讓開身,示意對方進來。

    蘭斯走進門,將手里?端著的熱獸奶放在桌上。

    諾維看著還?在冒熱氣?的杯子,就聽雄蟲開口,聲?音淡淡:“怕你回來太晚忘記喝。”

    醫(yī)生的長高計劃表里?寫著每天?早晚一杯熱獸奶。

    諾維自己都不太記得?,雄蟲卻會每天?都給他熱好,督促他喝完。

    他心里?泛起幾分細細密密的感動,前后兩?世除了院長,從來都沒有人叮囑過他生活飲食,蘭斯是?第一個。

    諾維很捧場地把?一整杯獸奶喝完,還?將杯子倒扣往下顛了顛,示意他喝得?很干凈。

    “嗯。”蘭斯的目光落在他唇邊一抹白色的奶漬上,喉結(jié)上下滑動,極其吝嗇地從聲?帶里?發(fā)出?一個字。

    下一秒,他轉(zhuǎn)身就走。

    腳步稱得?上倉促。

    諾維喊住他,抿了下唇道:“交流會后有一個團建活動,我想出?去玩幾天?,總是?呆在家里?,太悶了。”

    現(xiàn)在蘭斯的情況好起來了,也不需要他操心。

    諾維那顆天?生活潑好動的心就按捺不住地想飛出?去,聽到可以去別的星球玩,當(dāng)即就報了名。

    蘭斯腳步停住,轉(zhuǎn)身一步步朝他走過來。

    本能?察覺到危險的諾維往后挪了一小步,后腰頂住了桌沿,退無可退。

    夠了,超出?安全距離了。

    他在心里?吶喊,卻仍不可避免地被雄蟲靠近,雙手撐在身側(cè),冷綠的眼珠盯著他:“想跑?”

    諾維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不是?。”

    蘭斯卻掐住他的下頷,偏要小雌君抬起頭看自己,一字一頓問道:“那是?擔(dān)心我對你做什么?”

    諾維心肝一顫,垂下眼不說話。

    那就是?了。

    蘭斯盯了他幾秒,得?到默認答案后氣?笑了:“你當(dāng)我是?什么?腦子只被交|配欲控制的低級物種?”

    諾維:“……”

    要不看看你自己那如饑似渴的眼神呢?

    見小雌君裝鵪鶉不說話,十有八九就是?在心里?腹誹他呢,蘭斯只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承諾道:“在你沒同意前,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諾維耳根一熱:“不完全是?那個意思,就是?想出?去走走,捋一捋思緒……”

    果然還?是?逼太緊了。

    蘭斯在心里?嘆氣?。

    過了片刻,他盯著垂眸不語的小雌君,緩緩道:“諾維,我給你兩?個選擇。”

    諾維終于抬起眼,用眼神詢問是?哪兩?個選擇。

    “第一種,你可以慢慢想,我不再逼你。但?你不能?想辦法逃避,更不能?躲我。”

    諾維:“第二種呢?”

    蘭斯深深吸了一口氣?,眸色變深:“我現(xiàn)在就辦了你。”

    第33章 第 33 章 夾那么緊

    大概是被他的大膽發(fā)言驚到, 小雌君飛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睫, 嘀咕了句什么。

    好糙的話。

    難以想象這是從蘭斯口中說出來的。

    他聲音含糊而快速,雄蟲沒有聽?清,于是俯身?湊近被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小雌君臉邊,盯著他輕輕顫抖的眼睫毛看。

    “你說什么?”

    諾維抬起眼,故作鎮(zhèn)定道:“我都不?選。”

    “憑什么你讓我選我就選,感情本來就沒有固定答案,你非要我現(xiàn)在?給你, 那恕我做不?到, 你辦了我吧!”

    他豁出去了。

    不?就是上?|床嘛,反正自己也會?爽到,上?完拍拍屁股走人, 爺不?伺候了!

    諾維脖子一梗, 閉上?眼抬起下巴, 露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悲壯樣。

    頭頂?shù)臒艄獯蛟冢克←溕募∧w上?,顫抖的眼睫纖毫畢數(shù), 雙唇因為剛剛喝過熱獸奶的關(guān)系,濕紅潤澤。

    看上?去不?知有多誘人采擷。

    蘭斯伸出雙手,掐上?他的腰。

    諾維的眼睫抖得更厲害了。

    不?會?來真的吧。

    他還沒準備好啊。

    身?體一陣懸空,諾維條件反射地?摟住雄蟲的脖頸, 雙腿圈住他精悍有力的腰。

    為防掉下去, 小腿還用力夾了夾。

    蘭斯悶哼一聲:“夾那么緊。”

    諾維臉紅得要滴血, 死鴨子嘴硬地?催促:“要做就趕緊做, 我還要去參加交流會?,少耽誤我時間……”

    雄蟲表情突然變得一言難盡。

    距離交流會?開場時間只剩半個小時,小雌君的話中之意, 是指他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驟然回憶起初次的屈辱經(jīng)歷,蘭斯臉黑了。

    諾維緊張地?等待著,一秒、兩秒、三?秒……

    他試探性睜開一只眼,和雄蟲對?視上?的瞬間,后者往上?顛了一顛他的屁股,就著這個姿勢往外走去。

    衣帽間還不?夠刺激,還要換場地??

    蘭斯雖然是只三?秒處蟲,但它又長又大啊,真要弄起來對?方又是零經(jīng)驗,受罪的不?還是他。

    一瞬間看過的科普片在?他腦海里反復(fù)閃現(xiàn),其中還誤入過一些?獵奇的場面,每一幅都是血淋淋的。

    話說很多蟲族都長了倒鉤來著。

    諾維一個激靈,從豪言壯語中徹底清醒,開始掙扎起來:“你抱我去哪兒,我不?去——”

    蘭斯目光沉沉:“不?是你說的么。”

    諾維裝傻:“我說什么了,那都是氣話,不?作數(shù)。”

    蘭斯冷聲:“氣話就是真心話,你說的。”

    諾維:“……”

    回旋鏢終究還是扎到了自己身?上?。

    他抿抿唇,秒變慫貨:“可以……先放我下來嗎?”

    蘭斯盯著他紅透的耳珠,這次終于沒忍住,抽出一只手捏上?去。

    又軟又熱,比他想象中手感還要好。

    諾維被他捏得渾身?過電似的發(fā)麻發(fā)癢,說不?清是難受還是舒服,只能放軟語氣討?zhàn)垼骸澳隳軇e捏我耳垂嗎?”

    蘭斯不?為所動:“這也不?讓那也不?讓,我憑什么聽?你的。”

    回旋鏢第二刀。

    玩了一會?兒他的耳垂,蘭斯低下頭,與他鼻尖相抵,熱燙的氣息相互交融,他聲線放得很低,很緩。

    “討厭我嗎?”

    諾維剛要開口,就聽?他加了一句:“說實話。”

    他張了張嘴,最終沉默地?搖了搖頭。

    不?討厭。

    蘭斯喉結(jié)上?下滾動,逸出一聲滿足的笑:“那叫我一聲。”

    諾維:“上?將——”

    話音剛起就見蘭斯目光沉下,他自覺閉了嘴,叫他的名字。

    雄蟲臉色稍緩,但仍寫著“不?滿意”三?個字:“不?是這個。”

    他蹭了蹭小雌君的鼻尖,低聲誘哄:“我昏迷時你經(jīng)常叫我什么,叫一聲吧。”

    諾維再?次垂眼抿唇,裝鵪鶉。

    那時沒想過蘭斯醒來后會?是這個走向,隨口喊了就喊了,反正是奔著離婚去的。

    現(xiàn)在?清醒后的雄蟲以抱小孩的方式穩(wěn)穩(wěn)托住他的屁股,手臂上?的熱力透過薄薄的褲子傳過來,諾維甚至能感覺到屁股肉底下那鼓動的青筋。

    燙得他坐立不?安,忍不?住悄悄抬挪。

    這一動,蘭斯悶哼聲加重,他閉上?眼,冷玉般的額上?竟然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意。

    頂光照射下,雄蟲微微仰頭,宛如神祇的臉呈現(xiàn)出一種獻祭般的、痛苦與快樂交織的表情。

    諾維猶豫幾?秒,還是翻出袖口里側(cè)柔軟的布料替他擦去那層水光。

    蘭斯緩緩睜開眼,豎瞳從眼底徹底浮現(xiàn)出來。

    *

    一路去交流會?的路上?,諾維都在思考蘭斯是只什么蟲。

    這個世界的蟲族眼睛最常見的是復(fù)眼,符合昆蟲類的特征,只是比他前世認識的昆蟲體積不?知大了多少倍,有著更堅硬的外殼和翅翼,也有長尾勾的。

    目前他認知中唯一擁有豎瞳的只有蜥蜴屬。

    難道蘭斯的本體是一只大蜥蜴?

    諾維腦補了一下蘭斯變身?大蜥蜴的場景,畫面太美不?敢看。

    最奇怪的是,他只是問了一句,雄蟲就扔下他幾?乎是倉惶地?走了出去,把自己反鎖在?書?房里,任憑諾維怎么喊都不?出來。

    “就算是大蜥蜴又怎么了,不?難看啊。”

    他自言自語道,直覺告訴他蘭斯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本體,可能嫌丑?

    越是瞞著他諾維就越好奇,他心里百爪撓肝的,思來想去終于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安尼。

    找到上?次加的通訊號,諾維發(fā)送一個“到了嗎”的表情包。

    安尼看著一副乖巧的學(xué)生樣,機甲操作技術(shù)意外地?嫻熟,也許是跟繆爾莊園內(nèi)那價值不?菲的訓(xùn)練設(shè)備有關(guān),他也沖上?了前一百名。

    他不?敢去家里找諾維,便約了在?目的地?門口一起進去。

    果不?其然,安尼給他回發(fā)了消息:“剛到,您還有多久呀?”

    被某雄蟲打岔耽誤了時間的諾維看了一眼表,回復(fù)還有五分鐘后又發(fā)過去一條:“不?知道這個問題算不?算冒昧,就是——你們繆爾家族的本體是什么?”

    他繼續(xù)發(fā):“可以不?回答,沒關(guān)系的。”

    安尼發(fā)過來一個“就這”的表情包。

    “一點都不?冒昧,我們家族的源基因都是蛇,只是隨著進化鏈形態(tài)上?發(fā)生了不?同性狀的改變,給你看看我的。”

    來不?及拒絕,諾維就被一條大花蛇糊了滿臉。

    倒也不?必如此大方。

    他瞄了眼蛇身?那繁復(fù)奇麗的花紋,受不?住地?把它劃出屏幕。

    居然是蛇。

    看見蛇就發(fā)怵的諾維咽了咽口水,倒不?是怕這種軟體類的動物?,就是單純對?蛇身?上?的花紋感到不?適。

    顏色越艷麗,越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聊起自己的本體,安尼總算打開了話匣子,一連給他發(fā)了好幾?張自己的照片,并很驕傲地?說:“我可是帶毒囊的哦!家族里除了蘭斯叔叔,就只有我出生帶毒囊了。”

    諾維將照片通通劃走,終于揪住了安尼話中的重點。

    “蘭斯的本體是什么樣子的?”

    安尼:“抱歉,我沒有見過蘭斯叔叔的本體。他似乎不?愿意讓我們看見——”

    難道是因為覺得太丑而自卑?

    諾維思考了幾?秒,越發(fā)篤定是這個原因,正常蟲族是非常喜歡把自己的特征露在?外面的,只有蘭斯,僅僅只是顯出豎瞳就要把他推開,可見他極力想掩藏自己的本體。

    這有什么的。

    我又不?歧視蛇。

    他心里升起淡淡的同情心,決定參加完交流會?后買個禮物?回去哄哄雄蟲。

    聊天間隙,諾維已經(jīng)走下飛行器,看著安尼背著書?包站在?門口乖乖等他的樣子,實在?想不?出這居然是一條危險氣息十足的花紋蟒。

    這時安尼已經(jīng)看見了他,遠遠地?就揚起笑容喊:“在?這兒!”

    諾維在?心里默念三?聲“摒棄偏見”,你現(xiàn)在?所處的是蟲族世界,見到什么形態(tài)的蟲都是合理的。

    你自己不?也是一只大撲棱蛾子嗎。

    安尼已經(jīng)小跑著迎了上?來:“交流會?快要開始了,我們快下去吧。”

    電梯下到交流會?所在?樓層,突然開始報錯。

    *

    機房里,喬納買通了值守機房的學(xué)生,坐在?電腦前鬼鬼祟祟的操作著。

    光屏上?顯示著當(dāng)前電梯的監(jiān)控,樓層按鈕全部被他鎖定,只留下了一個負三?層的。

    “那一層堆放的全都是報廢機器人,我給其中的幾?臺裝上?了新?能源,到時只要一啟動,輸入戰(zhàn)斗指令,保管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

    通訊器里傳來彌修猶豫的聲音:“不?好吧,他知道了會?報復(fù)回來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喬納挑起眉毛露出嘲諷之色。

    “值守機房的是我們的人,他上?哪知道去?更何況你哥哥只是嫁了只有錢點的老雄蟲,都騎到你頭上?耀武揚威了,這種蟲不?給他點教訓(xùn),以后還不?知道怎么欺負你呢!”

    他三?言兩語安撫好惴惴不?安的好友,掛斷通訊后偷摸溜出機房,從安全通道跑去負三?層。躲在?樓梯與門的夾層間,準備等諾維一出電梯他就把門關(guān)上?。

    電梯持續(xù)報錯中。

    代表樓層的按鍵上?紅燈閃爍,安尼有些?慌亂地?按下其他幾?個樓層,電梯仍然一動不?動。

    “怎么回事,學(xué)校電梯很少出故障的。”他納悶道,把每一層電梯都按亮。

    諾維阻止了棕發(fā)雌蟲的動作。

    他看了一眼終端,上?面顯示沒信號,于是按下一旁的報警鍵:“等等吧,今天人流進出比較大,營救應(yīng)該會?來得很快。”

    值班室內(nèi),報警電話被打開放到一邊,屏幕上?始終顯示通話中。

    過了一會?兒,盯著電梯按鈕的安尼突然松了一口氣:“動了。”

    他指著變成?綠色的負三?樓按鈕,扭頭對?諾維說:“我們先從負三?層出去,再?穿到對?面坐其他電梯上?來吧。”

    幸好電梯動了,不?然被關(guān)在?里面嚇都嚇死。

    安尼想道。

    說話間電梯已經(jīng)到達負三?層,門自動打開,外面黑漆漆的,安尼打開終端照明,拉住諾維的胳膊往外走。

    “前面要穿過一個廢棄機器人的倉庫,然后就可以坐另一臺電梯上?去,就是有點黑,您小心別被絆倒了。”

    諾維聽?到了另一道呼吸聲。

    急促、興奮、壓抑。

    他站定在?門口,安尼回頭看他:“怎么了,這里好黑,讓人心里毛毛的,我們還是快走吧。”

    諾維“嗯”了一聲,抬腳往里走去。

    就是這個時候。

    躲在?門口的喬納使勁一踹,倉庫大門迅速朝內(nèi)合攏。

    見鬼去吧。

    他臉上?閃過興奮的紅潮,千鈞一發(fā)之際,即將合攏的門縫里突然探出一只手,精準地?抓住他的衣領(lǐng)往里一拖。

    “進來吧你。”

    “砰。”地?一聲,大門徹底關(guān)緊,喬納回過神,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倉庫里頭。

    他愕然抬頭,眼前出現(xiàn)抓住他衣領(lǐng)的諾維和滿臉震驚懵逼的安尼,幾?秒后,他“啊啊啊啊啊”連叫幾?聲,反身?扒住關(guān)得嚴絲合縫的合金門,嚇破了嗓子。

    “救命啊,放我出去!”

    看清是彌修身?邊那個油嘴滑舌的室友,諾維皺了皺眉:“你又玩什么鬼花樣,彌修讓你來的?”

    喬納已經(jīng)聽?不?進他的問話,一個勁在?喊救命,可惜負三?層的倉庫空曠封閉,僅僅憑聲音哪里傳得出去。

    更糟糕的是,為了讓諾維求救無門,喬納偷偷在?門外放了一下信號屏蔽器。

    ……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諾維感覺事情不?簡單,正要再?問,站在?身?邊的安尼突然戳了戳他的胳膊,靠里站近了一些?:“看那里。”

    諾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個紅點在?黑暗中相繼亮起,終端亮起的光線有限,只能模糊看見一個個人形生物?緩緩從堆得如山高的廢銅爛鐵里緩緩爬出,站起,紅點左右掃描,最終鎖定了他們。

    【發(fā)現(xiàn)戰(zhàn)斗目標,立即開始戰(zhàn)斗。】

    “啊!”安尼驚呼一聲:“是戰(zhàn)斗機器人!”

    不?是報廢了嗎,怎么還有能源啟動?

    來不?及多想,七八個人形機器人已經(jīng)一個俯沖,朝他們躍過來。

    這些?都是用來給學(xué)生對?練的純格斗機器人,平時都是一對?一使用,這會?七八個一起沖上?來,喬納怪叫一聲,手腳并用往角落跑。

    裝上?能源后,他手賤地?給這些?機器人調(diào)成?了最高戰(zhàn)斗模式。

    這哪打得過。

    雖說對?戰(zhàn)機器人在?檢測到陪練對?象受傷程度危及生命時會?會?自動解除戰(zhàn)斗,但那可是重傷……

    又是一聲巨響。

    他隨手撿來作格擋的斷胳膊腿被機器人一肘擊出個深凹,喬納被震得雙臂發(fā)麻。下一瞬,手里唯一的格擋物?被打飛,機器人一拳錘在?他胸口。

    喬納喉間頓時涌出一股腥甜。

    反觀另一邊,經(jīng)過最初的慌亂后,安尼第一時間站出來,把諾維護在?了身?后。

    聽?說蘭斯叔叔的雌君是邊緣星過來的,一定沒和機器人對?戰(zhàn)過。

    他要保護好他。

    安尼沖上?去,一對?五和機器人打起來,還不?忘大聲對?諾維喊道:“您快找掩體躲避,不?要暴露在?它們的檢測范圍內(nèi)。”

    諾維擼起袖子,湊熱鬧不?怕事大地?說:“不?就是打架,我也來試試。”

    他引導(dǎo)體內(nèi)的能量凝聚在?手上?,一拳揮了出去。

    正要往安尼身?上?撲的機器人頭一偏,往后退了好幾?步,金屬亮色的臉上?出現(xiàn)一個拳頭大小的凹印。

    “哇哦。”安尼小小地?驚呼一聲,眼睛瞪得圓圓的。

    能量加身?,諾維三?下兩處二就放倒了一個機器人,安尼趕緊上?錢幫他搗毀了機器人胸前的能源石。

    叔侄合力,很快解決了所有機器人,地?上?亂七八糟躺著一堆被摳掉能源的“尸體。”

    “噗——”喬納被揍得鼻青臉腫,肚子重重挨了一拳,終于噴出一口血,被掄倒在?地?。

    檢測到對?手失去戰(zhàn)斗能力,機器人眼里的紅光閃了閃,停止戰(zhàn)斗,轉(zhuǎn)而朝諾維兩人撲來。

    自然被放倒。

    空蕩蕩的倉庫再?次恢復(fù)寂靜,只余安尼劇烈運動過后的喘息聲。

    他朝臉不?紅心不?跳的諾維豎起大拇指:“您好厲害!”

    諾維:“……還好。”

    感受了一□□內(nèi)的晶核能量,似乎沒有因為剛剛的使用而虧空,反而感覺更充沛了。

    都是蘭斯的功勞。

    他心里想著,堅定了要買禮物?哄雄蟲的想法。

    “喂,沒死吧?”諾維走到昏迷的喬納身?邊,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胳膊,見他一動不?動,不?由俯下身?觀察他那張血糊吧啦的臉。

    “不?會?死,只是出去后會?要養(yǎng)很久的傷。”安尼顯然對?該類型的機器人十分了解,熱心解釋道。

    “哦。”諾維無情收回目光:“不?死就行。”

    “現(xiàn)在?,我們怎么出去?”他環(huán)顧四?周,其實破門而出是最好的方法,但那會?招來安尼的懷疑。

    畢竟普通蟲一拳可不?能捶爆倉庫門。

    安尼敲了敲倉庫的門,很厚,人形狀態(tài)下的他也無法破開。

    “那個,您站遠點。”他對?諾維說。

    諾維往后挪動腳步,站在?距離他一米開外。

    安尼:“再?站遠點。”

    諾維推到五米開外。

    安尼:“再?遠一點呢。”

    諾維:“……”

    他干脆轉(zhuǎn)身?走到墻邊,后背抵在?墻壁上?,抬頭示意這已經(jīng)是最遠了。

    安尼這才滿意,他脫下長褲放在?一旁。羞赧地?沖諾維一笑,小聲解釋:“褲子會?被撐爆。”

    眨眼的功夫,他的下半身?開始發(fā)生變化,那兩條筆直的長腿變成?一條粗壯的大蛇尾,目測得有五六米長,水桶粗,覆蓋在?上?面的蛇鱗片片張開,是蓄力的前奏。

    腰部以上?卻還是人的樣子。

    諾維及時挪開目光,拯救了自己被那些?花紋晃得發(fā)疼的眼睛。

    只聽?“砰”一聲巨響,只一下,厚重的大門四?分五裂,諾維轉(zhuǎn)過頭,滿地?殘骸碎片中,安尼撿起自己的長褲穿上?,沖他又是羞澀一笑。

    “可以出去了。”

    負三?層的巨響終于驚動了樓上?的安保系統(tǒng),一陣兵荒馬亂后,諾維和安尼雙雙被請進了校長辦公室。

    “又是你?”戈恩抓了抓滿頭稀疏的白發(fā),瞪著諾維道:“怎么每次你來學(xué)校都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啊?”

    “校長,我們可以向您解釋——”安尼在?旁邊幫腔。

    “還有你!”戈恩立刻把矛頭對?準他,一副痛心至極的表情:“你是我?guī)н^最乖的學(xué)生,看看你干了什么,私自給報廢機器人裝能源石,還變出本體把倉庫門抽得稀爛,同學(xué)也受重傷送去了醫(yī)院……”

    “訓(xùn)練室是沒有機器人供你們對?戰(zhàn)嗎?非要跑倉庫去玩——”

    戈恩情緒激動,安尼根本插不?上?話,只好求助地?看向諾維。

    后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等這老校長罵不?動了,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喝水的時候才趁機開口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校長差點被水嗆到,被陷害的兩只蟲好手好腳地?站在?這,始作俑者反而重傷進了醫(yī)院?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

    安尼是品性他是了解的,既然他點頭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您不?信可以去機房查操作記錄。”諾維說。

    戈恩神情變得嚴肅,那個叫喬納的學(xué)生前段時間他還單獨談話過,并把那次廣場上?的事故監(jiān)控放給了他看,證實造成?諾維差點摔倒的那把彈珠就是他偷偷灑的。

    那孩子當(dāng)時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戈恩想著他來求學(xué)不?易,一時心軟就沒有公開處分他。

    竟然還敢如此捉弄他人。

    要不?是有安尼在?,恐怕就被他捉弄成?功了。

    要罰。

    重重地?罰。

    戈恩眉頭緊皺,將水杯重重擱在?桌面上?。

    打發(fā)兩只小的回去參加交流會?,戈恩想了想,給蘭斯撥去一個通訊。

    交流會?其實就是一個線下的聚會?,給這些?前沿選手一個互相認識的機會?。

    會?上?宣讀了下一步的組團比賽規(guī)則,諾維興致缺缺地?聽?著,這些?后臺都有,他早就熟記于心了。

    聽?到四?天三?晚的團建活動時,他終于來了精神。

    “哇,是去著名的旅游星球誒。那里以原始風(fēng)光為賣點,聽?說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和未進化的小動物?,這幾?年炒得很熱。”

    安尼興致勃勃拉著諾維去報名。

    “可以帶家屬,您要不?要和蘭斯叔叔一起去,聽?說是蜜月勝地?哦。”

    諾維很想搖頭,但在?安尼期盼的眼神下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拒絕得那么明顯。

    況且,蘭斯才警告過他不?準逃避。

    或許應(yīng)該主?動一點。

    諾維思索了很久,在?交流會?快要結(jié)束時,終于鼓起勇氣發(fā)出一條消息。

    “團建活動可以帶家屬,你有空去嗎?”

    發(fā)完他自己臉先熱了。

    蘭斯的身?份信息一直是保密狀態(tài),他居然昏了頭邀請人家參加這種拋頭露面的團建活動,肯定會?被拒絕吧。

    多余這一問。

    想到這按下心中的難過,連忙又發(fā)了一條:“沒空就算了,當(dāng)我沒說。”

    發(fā)完迅速按滅屏幕,東張西望一遍四?周,做賊似的。

    很快終端輕響,彈出一條消息。

    蘭斯:“有空。”

    第34章 第 34 章 最禁欲,也最撩人

    看到蘭斯發(fā)來的那兩個字, 諾維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關(guān)閉對?話框。

    他正襟危坐了?幾分鐘,確定沒有?視線投射過?來后, 這才悄悄抬起?手背貼上自己燙熱的臉頰。

    心虛什么。

    不爭氣?。

    他拉住安尼的胳膊,朝他比了?個手勢,兩只蟲趁著大家都在報名?的功夫,偷偷溜出了?場地?。

    “您要帶我去哪里?”出了?會議室安尼才問道。

    諾維拉著他往出口走:“我想買件禮物,不知?道挑什么,你幫我參謀一下吧。”

    安尼:“好哇,您要買給誰?”

    諾維頓了?頓, 表情淡定地?解釋:“買給你蘭斯叔叔, 他最近不太?高興。”

    要哄。

    不等?安尼說話,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就?是排名?第一的諾維先生吧,怎么提前離場了?, 是我們哪里沒有?服務(wù)周到嗎?”

    諾維轉(zhuǎn)頭看去, 一只身材修長的雄蟲站在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 氣?質(zhì)儒雅,五官秀俊, 頭頂著兩根和伊索爾醫(yī)生相似的觸角,此時正對?他微笑。

    他的目光落在雄蟲胸前別著的名?牌上。

    學(xué)生會會長——萊昂達·米勒。

    還真是和伊索爾醫(yī)生一個家族的。

    諾維念出了?他的名?字,雄蟲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名?牌, 這才恍然大悟。

    “沒什么, 聚會辦得很好, 我們只是還有?點私事要去處理。”諾維隨口胡謅, 拉著安尼的手要離開。

    他心里記著買禮物,無?心和別的蟲搭訕。

    萊昂達:“上次發(fā)給你的題庫是學(xué)校的內(nèi)部資料,你悄悄的, 別泄露出去了?哦。”

    諾維停下腳步,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原來那個官方號是你啊。”他真誠地?道謝:“謝謝你的幫助,那份資料能減輕我很大的負擔(dān)。”

    萊昂達忙擺手,剛想說加個通訊,就?見那活力十足地?雌蟲沖他揮了?揮手:“我急著有?點事,回頭見。”

    說完拽著安尼一溜煙跑沒了?影。

    才點開終端的萊昂達:“……”

    他默默關(guān)閉頁面,露出惋惜的表情,低聲自言自語道:“打架那么狠,沒想到真人那么可愛……”

    *

    諾維駕駛飛行器來到之前逛過?的商場,柜員一看見諾維就?早早迎了?上來:“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wù)的嗎?”

    竟然不知?不覺逛到了?上次起?沖過?沖突的奢牌店。

    諾維看著店門口那個巨大的logo,目光往店內(nèi)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嘲諷過?他的那幾個店員都不在場。

    沒排班?

    他想到就?問:“你們這里之前是不是有?一個叫瑞文的店員,他不在嗎?”

    那名?柜員臉上遲疑了?幾秒,最終決定坦誠告知?顧客:“實不相瞞,上個月瑞文以及其?他幾名?店員違反了?店規(guī),總部直接下令解雇他們,并永遠不被繆爾集團聘用?。”

    諾維懵了?懵。

    他拒絕了?店員的熱情介紹,腦海里不停回放著柜員的話。

    那熟悉的四個字,不會是……

    安尼適時湊過?來,小聲對?他說:“這棟樓都是蘭斯叔叔的產(chǎn)業(yè),您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記在蘭斯叔叔的賬戶上。”

    諾維靈光乍現(xiàn)?。

    他就?說幾個普通店員怎么犯得著總部下令解雇……

    原來那時蘭斯就?已經(jīng)有?了?意識。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雄蟲真的為他做了?很多很多。

    諾維的心有?些發(fā)漲,癢癢酥酥的。

    雖然他已早早能獨立地?處理人生中所有?事情,但是有?人為他出頭的感覺,很不錯。

    諾維逛了?一圈,一眼就?相中了?一枚領(lǐng)帶夾,做成?了?蝴蝶的形狀,原材料還是他最愛的冰綠色翡翠。

    和蘭斯的眼睛很配。

    “好看嗎?”他詢問安尼的意見,畢竟從來沒有?給別人買過?禮物,不敢太?相信自己的眼光。

    安尼:“好看!”

    他摸了?摸薄而透綠的蝴蝶翅翼,說道:“您送什么蘭斯叔叔都會很喜歡的。”

    諾維被他調(diào)侃得耳根一熱,決定就?是這個了?。他讓柜員包起?,結(jié)完賬后提著禮盒走出店門。

    為了?感謝安尼的幫忙,諾維邀請他上門做客。

    棕發(fā)雌蟲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仿佛要見到什么洪水猛獸般連連搖頭:“蘭斯叔叔、喜歡安靜,我還是……不打擾他了?吧。”

    諾維無?語:“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地?盤,我給你做紅燒獸肉吃,包好吃的。”

    聽到有?角獸肉吃,安尼饞得咽了?咽口水,態(tài)度有?所動搖。

    雖然他也是繆爾家族的一份子,但不是誰家都像蘭斯那么財大氣?粗。

    上次吃角獸肉還是家里宴請賓客的時候呢。

    在諾維的誘哄下,安尼半推半就?地?被拽進了?城堡里。

    蘭斯居然沒有?在家。

    諾維把禮物盒放好,招呼拘謹?shù)陌材嶙拢o他倒了?一杯純獸奶,這才看到終端上的信息。

    蘭斯:“我去蟲宮一趟,回家時間未定,晚飯不必特意等?我。”

    諾維剛打了?個“好”字,抬眼看到上一條對方發(fā)的有空,又心慌意亂地?刪掉,假裝什么都沒看到。

    四天三晚。

    這跟把肉送到老虎嘴里有?什么區(qū)別?

    大膽一次,自閉終生。

    ……

    聽到蘭斯不在家的消息,最開心的要數(shù)安尼了?。

    他捧著杯子幸福地?喝著諾維給他倒的純獸奶,香甜的味道絲滑地?落進他的胃袋,好喝得他雙眼瞇起?,腳尖翹起?來左右晃動。

    紅燒肉的香味一出來,他更是牢牢扒在門框上走不動道。

    “嘶哈,怎么這么香——”

    安尼饞得話音都帶著波浪卷兒,眼睛里和蘭斯類似的豎瞳浮現(xiàn)?,他卻毫無?所覺,直勾勾地?盯著鍋里的肉。

    諾維抬頭就?看到了?那雙豎瞳。

    他指了?指對?方的眼睛,示意:“出來了?。”

    “哦。”安尼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瞳孔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但堅持不了?幾分鐘,那對?豎瞳又跑了?出來。

    “哎呀——”他急得背過?身去閉眼又閉眼,重復(fù)好幾遍都失敗了?。

    “都怪我太?饞了?。”他面對?著墻壁,和自己的欲|望本能作斗爭,聲音急得要哭了?:“怎么辦,我不是故意要嚇您的。”

    諾維是蟲族中相對?柔弱的蝶屬,蛇類的外顯特征從基因里就?對?他們具有?壓迫性。

    安尼不希望嚇到他。

    “沒關(guān)系,轉(zhuǎn)過?來吧。”諾維把裝滿紅燒肉的大盤放在餐桌上,狀似無?意問道:“你們一激動就?會特征外顯嗎?”

    安尼低著頭走過?來,諾維給他舀了?滿滿一大碗紅燒肉:“吃吧。”

    對?獸肉的渴望終究還是占據(jù)上風(fēng),棕發(fā)雌蟲垂著眼睛大口大口吃起?來,臉上露出饜足的表情。

    “敲好吃!”他嘴里包著鼓鼓囊囊的肉,一根細細的短尾伸出來,繞著椅子腿扭成?了?麻花。

    諾維眼皮跳了?跳,沒想到一碗紅燒肉對?安尼的刺激那么大。

    或者說,所有?蛇類受到刺激都會特征外顯?

    只是因為蘭斯比較能忍?

    大快朵頤一頓,安尼捂著撐爆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兒,眼睛和尾巴慢慢收了?回去。

    “不止眼睛和尾巴,如果太?激動暫時不能平復(fù),蟲鱗也會冒出來,會……有?點丑,而且會刮傷伴侶。”

    吃飽喝足的安尼看了?諾維一眼,認真?zhèn)魇诮ㄗh。

    “如果蘭斯叔叔同時外顯出了?豎瞳和尾尖,那您一定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因為那會很可怕。”

    具體多可怕他也不知?道。

    只是聽長輩們提起?過?,當(dāng)年還是幼年體的蘭斯在聽到雙親被沙蟲首領(lǐng)吞吃的消息后第一次外顯出了?蛇尾,把蟲宮的封閉地?下室給掀塌了?。

    總之只要是他摁住的獵物,就?沒有?能逃脫的。

    諾維心底升起?一股悚然之意,有?一點被安尼的忠告嚇到,更多的是驚訝于蘭斯那時倉惶放下他躲進書房里,原來是為了?踐行那句承諾。

    在你沒同意前,我不會對?你做什么。

    他的心頭軟軟熱熱,點頭對?安尼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想他不會傷害我。”

    正準備送安尼回去,遠遠地?看到有?接駁車朝這邊駛來,靠近了?才看清,上面坐的是蘭斯。

    雄蟲穿著一身深藍西裝,銀發(fā)被他束在腦后,身姿筆挺地?從車上下來。

    “蘭、蘭斯叔叔。”安尼立刻立正站直,臉上吃出的兩團紅暈迅速褪去,舌頭開始打結(jié)。

    蘭斯淡漠地?“嗯”了?一聲,快步走到諾維面前,冷綠色的眼珠盯著他:“怎么不回我消息?”

    諾維:“……”

    他佯笑了?幾聲,并不回答,扯著安尼當(dāng)幌子:“我先送他回去。”

    安尼小聲:“我可以自己回去——”

    被諾維抓上了?接駁車。

    “一起?。”蘭斯回轉(zhuǎn)腳步,也上了?接駁車,眼神?淡淡掃過?渾身僵硬得都快成?棍子的安尼:“聽說這次機甲大賽海選戰(zhàn),你只獲得了?第二十名?。”

    被長輩問成?績,還是家族的實際掌舵人——

    安尼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對?不起?蘭斯叔叔,給我們家族丟臉了?。”

    諾維看了?眼不說話的雄蟲,又看了?眼頭越來越低,快要哭出來的安尼,心中不落忍,伸出手指戳了?戳雄蟲的小臂。

    蘭斯緩緩看向他。

    幾秒后,雄蟲在小雌君的目光下敗陣,他淡淡“嗯”了?一聲,不輕不重道:“繼續(xù)努力。”

    安尼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重重點頭,表情變得堅定無?比:“我會的!”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諾維嘆為觀止。

    這就?是精神?領(lǐng)袖的魅力嗎?

    他向蘭斯投去敬佩的目光,雄蟲心里很受用?,抬手捏了?捏小雌君那手感很好的耳珠。

    諾維躲了?下,紅著臉瞪他。

    小孩還在呢。

    蘭斯眼眸微動,唇角沁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收回了?逗弄他的手。

    到達目的地?后,安尼飛快從車上跳下,朝雄蟲鞠了?一躬:“我先回家了?,謝謝您!”

    說完兔子似的跑了?。

    返程的路上,諾維望天望地?望月亮,頂著雄蟲灼灼的視線回家,剛打開門,蘭斯就?往餐桌上看了?一眼。

    桌面還擺放著未及時收走的碗盤和杯子。

    剛剛,小雌蟲在和別的蟲共進晚餐。

    即使那是他的親侄兒,蘭斯心里也掠過?一絲淡淡的不爽。

    他收回目光,踩著諾維的腳步來到沙發(fā)邊,目光落在小雌君的臉上:“戈恩給我打通訊。說你和安尼疑似在學(xué)校被捉弄了?,安尼被逼現(xiàn)?出本體才獲救,是嗎?”

    諾維“啊”了?一聲,沒想到老校長會告狀到蘭斯那里去,他垂下眼:“其?實沒那么嚴重,安尼很厲害的,他把那些機器人都捶爆了?。”

    蘭斯輕笑,微微俯身湊近他,冷綠眼眸中藏著欣賞:“那我的小雌君也一定很厲害。“

    諾維嘴角上揚,他擁有?晶核能量的秘密在雄蟲面前沒什么好裝的,于是伸出指頭比了?一小截:“一點點。”

    蘭斯眼底的笑意更甚。

    “下午聽說你們?nèi)ス浣至耍浚I了?什么好東西嗎?”

    其?實扣款消息早就?發(fā)送到了?他的終端,這么問單純只是想和小雌君多說幾句話。

    “買了?。”經(jīng)他提醒,諾維才想起?來,他轉(zhuǎn)身去拿包裝盒,小跑著走到蘭斯面前:“買了?一個小禮物送你。”

    蘭斯有?些驚訝:“送我的?”

    要知?道迄今為止諾維見到他不是躲就?是搪塞,今天帶著安尼特地?去商場,不是去散心,而是給自己挑禮物去了?嗎?

    蘭斯心里有?暖流劃過?。

    諾維點頭,將禮盒遞給他:“看看喜不喜歡。“

    蘭斯接過?禮盒,修長如白玉的手指挑開禮盒的絲帶,打開盒蓋,露出里面冰綠色的蝴蝶領(lǐng)帶夾。

    他垂眸不語。

    “喜歡嗎?”諾維本來就?有?一點緊張,見他這樣更是沒底:“我沒送過?別人禮物,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退——”

    “喜歡。”蘭斯抬眸,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很喜歡。”

    他神?情認真,仿佛說的不止是禮物,更是喜歡……

    諾維慌忙別過?視線,心跳有?些快,他低聲回道:“你喜歡就?好。雖然我知?道你不缺錢,但這是我用?心挑的……”

    蘭斯從盒子里拿出那枚領(lǐng)帶夾,透綠的翡翠襯著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好看得諾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接著他就?聽到蘭斯說:“可以幫我戴上嗎?”

    諾維看了?眼他胸前的深藍領(lǐng)帶,委婉提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了?。”

    蘭斯專注地?看著他:“這是你第一次送禮物給我,我想試一試。”

    “那好吧。”諾維接過?他手里的領(lǐng)帶夾,仰頭看向蘭斯。

    好高。

    規(guī)整的白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顆,領(lǐng)帶束緊在喉結(jié)下方,諾維盯著那緩緩滑動的喉結(jié),臉開始發(fā)熱。

    白襯衫包裹下的每一寸肌膚他都無?比熟悉,即便穿得再嚴實,諾維也能輕而易舉在腦海中勾勒出每一個細節(jié)。

    最禁欲,也最撩人。

    他輕咳一聲,摒棄掉那些活色生香的畫面,踮起?腳用?拇指和食指丈量起?領(lǐng)帶的長度。

    得益于前世在軍校念書時無?聊選修過?的禮儀課,諾維對?佩戴領(lǐng)帶夾的方式并不陌生。

    一般而言,領(lǐng)帶夾應(yīng)當(dāng)佩戴在領(lǐng)口往下30-40公分處,諾維的食指輕輕抵在蘭斯喉結(jié)下方,拇指往下……

    小雌君的手指像帶著某種?奇怪的律動,指腹在他胸膛每輕點一下,蘭斯的心跳就?跟著漏跳一拍,胸膛跟著微微起?伏。

    丈量好位置的諾維輕輕一頓,望著雄蟲快要撐破襯衫的飽滿胸肌陷入了?沉思。

    ……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部。

    明明每天運動的時長一樣,為什么蘭斯的效果這么明顯。

    指腹下胸膛的起?伏開始變大,諾維回過?神?,將領(lǐng)帶夾呈四十五度角固定在襯衫上。

    “好了?。”他退開一步欣賞自己的杰作。

    乍然望去,就?像一只蝴蝶棲息在雄蟲的領(lǐng)帶上,為蘭斯增添了?一份輕靈飄逸的美感。

    “要不要去鏡子前看一下?”諾維感到很滿意。

    蘭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很好看。”

    諾維贊同地?點頭:“真的和你很搭,看來這禮物我送對?了?。”

    蘭斯逼近一步:“為什么送我禮物?”

    諾維沒有?選擇隱瞞,托盤而出:“我的晶——呃,精神?海因為某種?原因枯竭了?,是因為吸收了?你的才重新充盈的,沒有?你的滋養(yǎng)今天被揍成?重傷送醫(yī)院的那個就?會是我,總之謝謝你。”

    蘭斯眼底沁出笑意:“還有?呢?”

    諾維想了?想,繼續(xù)道:“沒有?追究我對?你的無?禮和冒犯,尊重我的想法和意愿,支持我考試、上學(xué),幫我出頭……”

    他一條一條地?數(shù)過?來,連自己都驚訝雄蟲私底下居然為他做了?這么多事。

    蘭斯沒有?盤問他口中的“精神?海”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為何要隱瞞,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胸前振翅欲飛的翡翠蝴蝶,白皙手背上的青筋鼓了?鼓。

    他抬眸注視著小雌君:“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但這不是我想要的謝禮。”

    諾維:“啊?”

    他露出茫然的眼神?:“你喜歡什么,我給你買——”

    話剛出口,本就?與他離得很近的雄蟲突然上前一步,諾維本能往后仰,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

    雄蟲單膝抬起?壓上沙發(fā),緊盯著仰靠在沙發(fā)背上的小雌君,喉結(jié)滾動:“親我。”

    諾維:“……不是說不強迫我。”

    蘭斯閉了?閉眼,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冰冷與隱忍交織的表情,他說:“不是強迫。”

    “是我在請求你,親我一下。”

    他把控制欲|望的韁繩交給了?這只叫諾維的小雌蟲,無?論?戰(zhàn)力、權(quán)勢和財富都站在頂端的上位者,正在卑微乞求牢牢握住韁繩的下位者賞給他一點甜頭。

    諾維沒有?像前幾次一樣裝傻,或顧左右而言他,頂著紅透的耳垂認真思考。

    蘭斯并不催促,也沒有?其?他動作,只克制地?、渴望地?等?待著小雌君的恩賜。

    直覺告訴諾維,只要他繼續(xù)拒絕,雄蟲再難耐也不會把他怎么樣。

    但……

    片刻后,他下定決心直起?腰,湊到蘭斯臉頰邊。

    “啵”地?很大一聲。

    蘭斯渾身起?了?戰(zhàn)栗般的快|感,他微微闔眼,纖長濃密的眼睫鴉羽似的重重顫動,喉結(jié)上下極速滾動,薄唇發(fā)出又深又長的吐息。

    諾維的臉紅透了?。

    上次這么“吧唧”一口還是因為不放心蘭斯要被帶走檢查,那會兒雄蟲還是昏迷狀態(tài),諾維親就?親了?,毫無?心理壓力。

    現(xiàn)?在雄蟲這個反應(yīng)……

    是不是太?劇烈了?點。

    他本能感覺到危險,低頭就?要從雄蟲的胳膊底下鉆出去,下一秒腰被掐住,輕松就?將他按回了?沙發(fā)上。

    蘭斯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豎瞳。

    他沉沉盯著諾維,聲線微啞:“不夠。”

    雄蟲的手掌掐在他的腰側(cè),掌心不知?什么時候鉆進了?衣服下,正握著那一截柔韌的窄腰愛不釋手地?摩挲。

    這么韌的腰,應(yīng)該可以折成?各種?角度吧。

    蘭斯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手下不覺用?了?點力氣?,小雌君輕輕扭了?扭腰,哼唧:“別掐那么緊。”

    在床上也這么會撒嬌嗎。

    蘭斯放松了?力道,眸光卻追著小雌君不放:“諾維,不要裝傻。”

    被直呼其?名?,諾維抬起?眼,滿臉無?辜地?看向他,試圖詭辯:“我沒有?裝傻,你自己說的親你一下——”

    滾燙的氣?息落下來,諾維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偏過?臉,頗為艱難地?喚雄蟲的名?字:“蘭斯……”

    “別叫這個。”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紅透的耳珠,蘭斯的吐息沉而重:“你知?道該叫我什么。”

    諾維哪敢叫。

    現(xiàn)?在面對?的可不是任他為所欲為的植物蟲老公,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何況……光是想起?那個稱呼就?頭皮發(fā)麻。

    諾維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任由雄蟲的鼻尖蹭過?他的耳珠,在臉頰上留下細細密密一串曖昧的親吻。

    突然,他的腰往上一挺,在空中繃出誘人的線條。

    蘭斯攫住了?他的唇。

    諾維輕哼一聲,脊椎上竄過?一道細密的電流。

    蘭斯的呼吸也加重了?。

    “可以嗎?”他含著小雌君的唇低聲請求,嗓音黏連成?一串微小的氣?泡,仿佛在諾維的耳膜上一一炸開。

    諾維抓著沙發(fā)的手指收緊,目光有?一瞬間的放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鐘,他抬手圈住雄蟲的脖頸,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

    可以。

    第35章 第 35 章 索取過度

    小雌君的尾調(diào)還沒落地, 蘭斯就掐住他的下巴,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tài)吻了過來。

    脊椎過電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他腰眼發(fā)麻,柔韌的腰身在?雄蟲的掌下細細發(fā)抖,眼前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被親哭了。

    “閉眼。”蘭斯含著?他軟熱的唇輕聲呢喃。

    諾維聽話地閉上眼眸。

    下一瞬,火熱的舌尖頂開?了他的唇縫。

    腦子里像炸開?煙花,諾維腰身挺起又驟軟,被雄蟲的手牢牢把住,腦海里只剩白?茫茫一片。

    “嗯~”他輕哼, 尾音揚得高高的, 不?自知?地發(fā)軟。

    雄蟲的舌尖滾燙,頂進去后?便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搜刮他口中的每一絲津液。

    圈住蘭斯脖頸的雙臂收緊, 又無力垂落。

    蘭斯掐住他的腰, 就著?這個姿勢將小雌君抱起, 在?接吻的間隙輕哄:“腿分開?,坐在?我身上。”

    諾維下意識按著?他的話去做。

    兩條長腿分開?, 跪坐在?蘭斯大腿上,雄蟲握著?他的腰往身前一帶,兩人的胸膛便緊緊貼在?一起。

    蘭斯傾身又吻了過來。

    冷冽的雪后?松香像被炭火烤熱,鋪天蓋地朝他包裹過來, 諾維在?這暖熱的氣息里越發(fā)暈乎, 舌尖無處躲避, 被裹住狠狠吮|吸, 酥麻的感覺從?頭竄到?尾,令他毫無還手之力。

    “唔——”他從?鼻間逸出一絲黏膩的輕哼。

    蘭斯將人按在?自己身上狠狠親吻,小雌君的唾液比想象中還要甘甜, 令他輕易著?迷發(fā)瘋,恨不?能吞吃入腹。

    小小的沙發(fā)一隅,水聲曖|昧而黏連,混雜著?令人羞恥的喘|息聲,不?知?何?時一條純白?蛇尾沿著?諾維繃緊的小腿纏繞而上,鉆進他的衣擺,圈住那柔韌的腰身,一點一點收緊……

    尾部細密的蛇鱗張開?,一寸一寸刮過小雌君的皮膚。

    諾維腰身抖了抖,余光掃到?自己小腿纏著?一條腕粗的蛇尾,尖端沒入他的衣擺,腰部傳來麻癢的刮蹭感……

    他睜大眼睛,一時忘了呼吸,怔怔地盯著?那截白?色的蛇尾瞧。

    直到?小雌君憋氣到?臉色通紅,沉醉于接吻的蘭斯才發(fā)覺不?對勁,蛇尾“嗖”地一下收了回去。

    掐住他下頜的手也終于松開?。

    諾維軟軟往后?倒去,被蘭斯一手撈住,握著?他的后?頸往自己胸膛上帶。

    “諾維。”他聲線低啞:“呼吸。”

    諾維整個上半身都貼在?雄蟲的胸膛上,燙紅的臉頰貼在?他送的冰綠翡翠蝴蝶領(lǐng)帶結(jié)上,開?始短促的喘氣。

    蘭斯火熱的指腹在?他后?頸緩緩揉了幾下,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小雌君濕紅的唇上。

    那唇被親得水光淋漓,微微張開?露出一點紅腫的舌尖,誘人深入。

    有點索取過度了。

    蘭斯又變得沉重?,卻只是用指腹替他抹去了唇角的水痕。

    諾維腰身一顫,被蛇鱗刮過的感覺再次爬上全身,他掙扎著?往沙發(fā)另一端爬,哼唧道?:“不?來了——”

    掐住他后?脖頸的手一松,蘭斯任憑他塌著?腰從?自己身上爬過去,四?肢并用地往外爬。

    小雌君腰身窄薄柔韌,因為?塌下的姿勢使屁股顯得更加渾圓飽滿,隨著?他跪爬的動作左右扭動……

    手感一定很好。

    蘭斯眼里的豎瞳又冒了出來,蛇尾一閃而逝,他重?重?閉上眼,兩條長腿交疊,以掩飾某些?反應(yīng)。

    諾維從?沙發(fā)的另一端爬下去,語無倫次地念著?不?來了:“我,我要洗澡,對,我去洗澡了。”

    說完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又返回來,暈頭轉(zhuǎn)向?地自言自語:“哦,洗浴室在?二樓。”

    “咚!”一聲,他被臺階絆住,腦門磕在?扶手上。

    “好疼。”諾維捂著?額頭,突然覺得又生氣又委屈,站在?原地對著?柱子自閉上了。

    親個嘴反應(yīng)這么?大。

    丟臉死了。

    下一秒,他被雄蟲俯身抱了起來。

    “笨。”雄蟲薄唇輕啟,嗓音還透著?幾分啞,語氣里卻帶著?笑意。

    他抱著?諾維上樓。

    “我自己可以走……”諾維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背,還要負隅頑抗。

    雄蟲沒有出聲,一路將他抱進洗浴室,諾維抓著?他襯衫的手指緊了緊,掙扎著?從?蘭斯懷里跳下來:“我自己洗!不?麻煩你,真的。”

    他推著?蘭斯的胸膛。

    雄蟲卸了力,順著?他往后?退出洗浴室外,“砰”地一聲,磨砂玻璃門在?面前無情關(guān)上,里面?zhèn)鱽硇〈凭首麈?zhèn)定的聲音:“你走吧。”

    直到?洗完澡,諾維手軟腿軟地扶著?墻壁,望著半掩的臥室門躊躇了好一會,果斷走進了隔壁。

    仰躺進柔軟的被褥,他舒服地嘆了口氣。

    不?是他說話不?算數(shù),實在?是雄蟲的攻勢猛得他招架不?住。

    諾維腦海中閃過那截倏忽而逝的白?色蛇尾,顫栗的感覺自尾椎升起,開?始細細密密往上爬。

    他翻身趴在被褥上,狠狠捶了幾下枕頭。

    豎瞳、蛇尾、蟲鱗。

    三個都冒出來了,安尼的忠告回響在?耳邊,可惡的是諾維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心底升起了某種隱隱的亢奮感。

    原來蘭斯的本體是白?蛇。

    沒有繁復(fù)艷麗的花紋,通體銀白?不?含一絲雜色,鱗片也光潔透亮,在?燈下白?得反光。

    像他的人類形態(tài)一樣,如霜如玉。

    怪好看的。

    為?什么?不?給別的蟲看呢?

    他思考著?這個問題,門被敲響,蘭斯走了進來。

    他洗過了澡,穿著?舒適柔軟的家居服,方才那股強勢的氣息已然消失,銀白?長發(fā)半干垂落至胸前,給人一種很溫柔的錯覺。

    如果諾維的舌尖剛才沒有被他親腫的話。

    “獸奶別忘記喝。”他走到?床前,彎腰將手中端著?的杯子抵上諾維的唇,聲線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冽:“張嘴。”

    諾維:“我自己喝。”

    他捧住杯子,手腳卻還是發(fā)軟,差點拿不?住灑在?被子上。

    幸好雄蟲及時接住了杯底,往他唇邊送了送,輕聲哄道?:“乖一點,別逞強。”

    諾維羞憤地半垂下眼,就著?他的手一點一點喝奶。

    杯中的獸奶漸漸見底,不?知?心急還是怎么?,諾維小小地嗆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不?喝了,純白?的奶漬粘在?唇角,被探出的紅潤舌尖舔去。

    好像確實親得有點過份了。

    蘭斯盯著?他紅腫的雙唇淺淺反思了一下,隨后?不?著?痕跡地將視線從?小雌君臉上撕下來,作了個小讓步。

    下次不?能只盯著?一個地方親。

    喝過奶,諾維把頭往被子里一埋,悶聲趕客:“我要睡覺了。”

    自覺有種用過就扔的渣男既視感。

    但今天的刺激太大,他腰眼現(xiàn)在?都是麻的,碰一下就會抖的那種。

    渣男就渣男吧。

    身體重?要。

    閉眼接受自己的新人設(shè),諾維以為?雄蟲還要軟磨硬泡一番,不?想對方只是和他道?了一句。

    “晚安,小雌君。”

    諾維頓了頓,從?被子里冒出個頭:“晚安,蘭斯先生。”

    臥室門被帶上,諾維腰酸腿軟,帶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漸漸睡了過去。

    夜闌人靜。

    雄蟲無聲走進房間,床邊的呼吸燈隨著?他的到?來亮起,映亮他冷綠色的雙瞳。

    諾維蒙頭裹著?被子,□□夾了一個枕頭,睡得一無所覺。

    蘭斯將他從?被子里剝出來,小雌君臉睡得紅通通,因為?被子里缺氧而微微張開?嘴呼吸,是引人采擷的模樣。

    雄蟲的目光似乎要將他盯穿。

    良久,他伸出手,指腹在?諾維紅腫的唇瓣上重?重?碾過。

    嬌氣。

    回頭半夜睡醒了,又要抱著?枕頭在?他門前徘徊。

    蘭斯嫌棄地將備受恩寵的枕頭從?小雌君的大腿間抽出來丟掉,俯身抄起他的膝彎,輕松抱起回到?他們的臥室。

    抱枕頭睡覺有什么?好。

    不?如抱我。

    第36章 第 36 章 比昨晚還深入

    第二天, 諾維從床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蘭斯的臥室。

    他掀開被自己卷得一團糟的被子, 望著房間的裝潢出神。

    昨晚他為表感謝送了一個蝴蝶領(lǐng)帶夾給蘭斯,后?者讓他戴上,把他壓在沙發(fā)上接吻……

    雄蟲掐著他的腰索吻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冰涼的蛇尾纏住他的腰,曖|昧地摩挲,激起一陣又一陣情?|潮。

    諾維臉瞬間發(fā)燙。

    交纏的水聲和喘|息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他捂住臉, 試圖將昨晚那些畫面從腦海中?趕出去。

    明明入睡前他都在隔壁臥室——

    誰把他抱來的不言而喻。

    過了一會兒, 諾維紅著臉掀起衣擺,前胸后?腰都檢查了一遍,除了腰腹處被蛇鱗蹭過的皮膚還有些泛紅, 別?的干干凈凈, 沒有什么奇怪的印子。

    看來蘭斯沒有趁他睡著做什么。

    他心?情?一時有些復(fù)雜, 不知該慶幸于雄蟲超絕的自制力,還是?該承認或許是?自己的魅力不夠。

    回想?起雄蟲昨晚那個要將他吞吃入腹的眼神, 諾維打了個寒顫,“嗖”地一下把卷起的衣擺放下。

    那可?是?蛇。

    雖然很白很漂亮,但是?那家伙可?有兩根丁丁。

    諾維下意識夾了夾屁股,突然感覺前途一片灰暗, 他蔫蔫地從床上下來, 洗漱完后?慢騰騰地下樓。

    希望蘭斯今天也有事外出。

    在心?里許愿的他一低頭, 就對上一雙冷綠色的眼眸。

    諾維心?臟停跳了一下, 假裝鎮(zhèn)定自若道?:“早,今天不用出門?嗎?”

    蘭斯坐在餐桌邊,桌上擺了熱騰騰的獸奶和雞蛋吐司, 他關(guān)閉面前的虛擬屏幕,視線跟著小雌君的身?影移動。

    “有個晚宴,但我沒答應(yīng)。”

    諾維走到餐桌對面坐下,對方把熱獸奶推了過來。

    自然得仿佛他們已經(jīng)這樣過了很久。

    諾維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喝著,聞言隨口問道?:“去呀,為什么不去。”

    蘭斯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一趟,隨即斂眸淡淡道?:“晚會上都要帶伴侶入場,我一個人去,沒意思。”

    諾維干笑?一聲:“也是?……“

    他幾口喝完獸奶,杯底在桌上磕出一聲不算輕的響動,餐廳內(nèi)的氣氛瞬間沉默下來。

    半晌,諾維垂下眼,故意說道?:“以你的魅力,只是?陪同參加一個晚會,伴侶應(yīng)該不難找吧。”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對面雄蟲的眼神像要把他盯穿似的。

    沉默片刻后?,衣料摩挲聲響起,雄蟲站起身?,緩緩走到他的身?邊,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頜往上抬。

    諾維咽了咽口水,硬挺著不抬眼跟對方視線交匯。

    雄蟲的氣息靠近,近到呼吸相聞,薄而優(yōu)美?的雙唇距離他的僅距分毫:“再說一遍。”

    諾維眼睫顫了顫,抿唇不說了。

    蘭斯卻不放過他,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似的,一觸即分,不含任何情?|欲與挑逗,諾維還是?顫了一下。

    “再找一個伴侶,我會像這樣親吻他,甚至比昨晚還深入,或許他還能接受被蛇尾纏住,希望我更加粗暴地對待他——”

    隨著他的描述,小雌君的眼睫顫動得越來越厲害,表情?像快要哭出來。

    蘭斯語聲一頓,沒再繼續(xù)刺激他,而是?又啄吻了一下那軟潤的唇,輕聲道?:“你希望我找一個這樣的伴侶嗎?”

    雄蟲的唇很薄,平時總是?抿著,看起來冰冷無情?,但落在諾維唇上時卻是?暖熱的,尤其里面的舌頭……

    又吸又吮,不僅搜刮走了他口腔里的每一滴津液,更是?纏著舌尖反復(fù)索取,以至于現(xiàn)在只是?想?起昨晚的畫面諾維的舌尖都一陣發(fā)麻……

    明明上一次接吻還是?一只只會貼貼蹭蹭的處男蟲,才過了幾天就這么熟練了,進?步飛快。

    諾維怔怔地想?。

    他和別?的雌蟲接吻,也會這樣熱情?嗎?

    猝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諾維忙搖了搖頭,鉗制他下頜的手指一松,任由他脫離掌控,找了個拙劣的借口逃跑了。

    蘭斯直起身?子,望著小雌君倉皇而逃的背影,薄唇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

    彌修趕到校長辦公室時,喬納正低頭垂首站在辦公桌前,一對穿著相當(dāng)精致的雄雌夫夫正圍著戈恩賠禮道?歉,一個勁地說好話?。

    敲門?聲響起。

    “進?來。”

    看見進?門?的彌修,戈恩煩不勝煩地揮開那對夫夫:“你過來,擅自篡改機房電梯設(shè)置,誘騙諾維和安尼進?入負三層倉庫,利用報廢機器人加以恐嚇捉弄,是?不是?你指使的?”

    戈恩語氣嚴厲,顯然是動了真火。

    佩耶魯大學(xué)校風(fēng)嚴謹,就讀的雖多是?貴族子弟,但也有少數(shù)平民中?選拔上來的優(yōu)秀學(xué)生,因此對這些困難學(xué)生多有幫助,從來不允許學(xué)生之間互相攻訐陷害,欺凌弱小。

    喬納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違反了校規(guī)。

    他的兩位父親拋下生意,急急忙忙趕來替兒子求情?,在外大小也是?個老板,來到辦公室卻只能替這不爭氣的兒子賠笑?臉,喬納心?里很不好受,就把自己替彌修出頭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才有了這一幕。

    會議室里還有其他校領(lǐng)導(dǎo),或坐或站,不約而同將視線投向了剛進?門?的彌修。

    后?者反應(yīng)迅速地低下頭:“抱歉,喬納確實和我說過他的計劃,但我以為他是?開玩笑?,沒有想?到會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

    喬納猛地抬起頭:“是?你在我面前訴苦我才——”

    彌修打斷了他的話?,他看向戈恩,神情?顯得很真?誠:“校長,請您原諒喬納的所作所為,他只是?一時沖動,其實本心?不壞……這件事還是?要怪我,不該在他面前抱怨,才讓他生出錯覺……”

    他每說一句,喬納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彌修每一句看似是?在為他求情?,實則都在給自己摘清關(guān)系,一切的一切都是?喬納自作多情?,犯下大錯,跟他毫無關(guān)系。

    如?果不是?彌修話?中?的暗示,他無緣無故怎么會去做這種事。

    但對方的確沒有挑明說過任何不利自己的話?,甚至還假惺惺地“勸”過他。

    只是?那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只能令喬納更加堅定要替他出頭的想?法,對方則美?美?隱身?,在背后?冷眼旁觀他沖鋒陷陣。

    仔細回想?起來,彌修好像不止一次利用他當(dāng)出頭鳥達到目的了。

    只是?一瞬間,喬納突然如?醍醐灌頂,看明白了好室友的虛偽臉孔。

    他臉色發(fā)灰,胸口被機器人踹斷的肋骨還沒完全愈合,此時正隱隱作痛,拉扯著他腦內(nèi)的神經(jīng)。

    還能說什么。

    狠話?是?他放的,事是?他干的,錯當(dāng)然也只能他一個人承擔(dān)。

    只是?對不起他的父親們,賠了多少笑?臉送了多少星幣才把他送進?這座頂尖學(xué)府,寄希望于他能借此登上更大的平臺……

    全毀在彌修這個小人手里。

    他會受到什么處分?

    退學(xué)吧。

    欺凌同學(xué)在佩耶魯?shù)男R?guī)中?屬于非常嚴重?的品德作風(fēng)問題,他很快就要被開除,個蟲身?份信息上將會永遠打上這條記錄,公開面向全社會……

    喬納攥緊了拳頭,心?中?悔恨交織,眼淚從死死閉緊的眼眶中?流出來,等待著校委會的宣判結(jié)果。

    “篤篤。”諾維和安尼出現(xiàn)在門?口:“校長,您找我?”

    戈恩招手把他們叫進?來,就那天的事簡短地陳述了一下調(diào)查事實。

    “既然已經(jīng)查明,校委會決定對涉事學(xué)生予以開除學(xué)籍并將不良行為錄入身?份信息的懲罰,面向全校發(fā)布公告,望其他學(xué)生引以為誡。”

    戈恩宣布處罰結(jié)果,詢問兩只受害蟲:“你們可?還有其他訴求?”

    安尼瞪大了眼睛:“啊,這么嚴重?嗎?”

    他以為只是?停課一段時間,要真?是?被開除并且打上欺凌同學(xué)的烙印,不管這件事過去多少年,喬納都沒辦法抬頭做蟲了。

    喬納的雌父臉色已經(jīng)徹底白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踉蹌一下,拽著喬納一起“噗通”膝蓋砸地,哀求戈恩從輕處罰。

    他和雄夫是?白手起家,生意在老家星球算數(shù)一數(shù)二,為了喬納的學(xué)業(yè)才搬遷到中?央星,手上那點資產(chǎn)跟A區(qū)的各界大佬們比起來渺小得宛如?一粒塵埃……

    要是?唯一的孩子被退學(xué),他們在中?央星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喬納木木地被按著給校長磕頭,耳中?傳來親雌父求饒的哽咽聲,聲聲刺痛他的耳膜。

    他雌父那么剛強的一只蟲,為了他這個不爭氣的孩子,給校長下跪……

    他猝然抬頭看向彌修。

    真?的不幫我說一句話?嗎?

    求求你,只要表個態(tài),我就原諒你。

    彌修一愣,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校長辦公室一團混亂,戈恩甩開情?緒激動的家長,走到桌前撥通保衛(wèi)處通訊,讓他們上來把喬恩的雌父帶走。

    和安尼對視一眼,諾維走到辦公桌前,看著戈恩道?:“要么,留級處理吧。”

    戈恩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就聽諾維繼續(xù)說道?:“他的初心?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只是?方式欠妥當(dāng)——”

    說到“朋友”兩個字時,他若有若無看了彌修一眼。

    后?者垂著眸,沒有抬頭。

    諾維收回目光。繼續(xù)看向戈恩:“求學(xué)不易,就讓他帶著處分留級觀察,以后?再犯就開除處理,您覺得呢?”

    戈恩思考了幾秒,把目光投向安尼。

    安尼趕緊點頭贊成:“其實受傷的也不是?我們,校長您就給他一個機會吧,他看起來好像在真?心?悔過……還有被我損毀的門?——”

    “我們賠我們賠!”中?年雌蟲忙開口,他抹了一把眼淚,滿含希冀地望向戈恩。

    只要孩子不被開除,他們什么都可?以做。

    戈恩撓撓花白的頭發(fā),沒有理會喬恩的雌父,他神情?嚴肅地看向二人:“你們確定替他求情?,我活到這個年紀,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不只是?發(fā)生在紙上,你們考慮清楚。”

    安尼指了指諾維:“我聽他的。”

    對方針對的是?諾維,他只是?順帶,自己又沒有受到實際損失,自然要交給恩怨的當(dāng)事蟲決定。

    在所有蟲的目光中?,諾維點頭,若有所指道?:“他不是?那條咬人的蛇,充其量算個沖動無腦吧,再加罰他人工清掃一學(xué)期教學(xué)樓,靜一靜腦子。”

    聽到“沖動無腦”時,中?年雌蟲狠狠剜了喬納一眼,后?者臉皮“騰”地紅了,愧毀得恨不能鉆進?地縫里去。

    彌修眼中?的憤恨一掃而過,被他迅速掩藏住,心?底冷笑?連連。

    好人都讓你做了。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哥哥啊。

    把他襯得像陰溝里的蛆……

    最?終戈恩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告知他需校委會共同商議決定。

    但至少不會被開除了。

    出了辦公室門?,喬納望著諾維和安尼的背影,幾次腳步向前又猶豫著收回來,最?后?只能目送他們離開。

    他原以為諾維只是?只發(fā)育不良的雌蟲,沒想?到對方會和安尼那個繆爾家族的小少爺一起下電梯,還把他拽進?了倉庫……

    他所策劃的恐嚇就像一個笑?話?。

    對方不僅輕而易舉解決了戰(zhàn)斗機器人,還愿意在校委會面前替自己說好話?,反觀自己一直視作好朋友的彌修……

    喬納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靠過來想?同他說話?的彌修,抬腳就走。

    *

    下午,諾維陪安尼對練了幾個小時,成功收獲對方崇拜的眼神。

    安尼從全息艙里出來,眼睛亮晶晶的:“馬上就要開啟團隊賽了,我可?以跟您組隊嗎?”

    諾維也摘下頭盔:“可?以。”

    他糾正安尼的稱呼:“我和你年齡差不多,就別?用敬稱了,叫我名字吧。”

    安尼:“哦,好。”

    他突然想?到什么,問道?:“可?是?團隊賽至少要三人,另外一名隊友您選擇好了嗎?”

    諾維:“還沒定。”

    能沖到前一百名的選手基本都有自己的圈子,隊友早早就定下了,后?臺也有幾只加他的單打獨斗型,諾維觀察過他們的戰(zhàn)斗視頻,無論是?戰(zhàn)術(shù)還是?打法都不太適合做隊友。

    反倒是?安尼,輸出高、配合高,不爭出風(fēng)頭,很符合他的定位。

    他從莊園公用的全息艙室出來,告別?安尼,坐上接駁車回家。

    蘭斯出去了。

    這次消息都沒留。

    諾維從一樓找到二樓,站在書房前徘徊了很久,最?終沒有使用虹膜刷開那張門?。

    他腳步聲這么大,雄蟲不可?能聽不到,沒出現(xiàn)應(yīng)該就是?不在家。

    寬敞的城堡里空蕩蕩的,沒有了雄蟲無處不在的身?影,諾維心?里不但沒有感到輕松,反而空落落的,不著上下。

    “去哪里了。”他低聲嘀咕,點開通訊對話?框,猶豫了幾秒后?又關(guān)掉。

    還說要每天和自己一起鍛煉。

    這才多久就食言了。

    “管他。”諾維壓下心?里的不適,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對自己道?:“我就說嘛,三分鐘熱度,終于要回歸正軌了吧。”

    按照計劃表獨自鍛煉了兩個小時,諾維隨便吃了點,洗過澡撲倒在床上躺尸。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想?蘭斯去了哪兒。

    晚宴?

    不是?說要帶伴侶,他會帶著誰去呢。

    以雄蟲的硬件,應(yīng)該不缺愿意陪他去晚宴的雌蟲,說不定現(xiàn)在他們正在舞池共舞,蘭斯攬著對方的腰,也會用深情?脈脈的眼神望著對方……

    消息提示音打斷了諾維的思緒。

    他拉回自己的理智,反復(fù)告誡自己不要亂想?,這才打開通訊。

    竟然是?來自喬納的好友申請。

    諾維:“……”

    他正要拒絕申請,轉(zhuǎn)念一想?堵不如?疏,看看喬納到底想?干什么。

    諾維點擊通過。

    喬納沖他發(fā)來一個“謝謝”的表情?包。

    諾維:“……”

    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匕l(fā)過去一條:“加我有什么事嗎?”

    喬納發(fā)來一長串道?歉的話?。

    “對不起,之前是?我傻|逼,被哄騙了那么久,沒看清你弟弟那只賤蟲的真?面目……我鄭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以后?能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差使。”

    諾維心?里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這事和彌修有關(guān),喬納只是?個槍手罷了。

    他手指微動,發(fā)道?:“不用了,我沒有想?要和你做朋友。”

    通訊那頭的喬納身?體一僵,被這么直白地拒絕,他臉上的尷尬顯而易見。

    他剛剛從宿舍搬出來,此時正跟安提南在一起,對方并不完全相信他的傾訴,只罵他活該,讓他跟諾維道?歉。

    他把虛擬屏幕上的聊天記錄顯示給安提南看,挫敗地道?:“他好像不接受我的道?歉,還很討厭我。”

    安提南皺眉罵這個只會耍小心?眼的室友:“討厭你不是?很正常,誰叫你耍陰招,他沒趁你重?傷的時候補兩腳就算客氣的了。”

    喬納目瞪口呆。

    這家伙在諾維手底下吃癟的次數(shù)可?比自己多多了,怎么口風(fēng)轉(zhuǎn)變得這么快?

    吃錯藥了?

    安提南心?里藏著事,看著室友更是?一肚子窩火,罵道?:“你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要甩鍋到彌修頭上,他要有那歪心?思怎么會被輪——”

    他猝然住口,臉色黑得像鍋底。

    他向彌修保證過不能吐露一個字,差點就露餡了。

    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隨著時間的推移肚子越來越大,到時候怎么藏……

    “輪什么——”喬納問道?。

    “沒什么!”

    安提南粗聲粗氣地打斷他,煩躁地吐出一口郁氣,幫他扛起行李往租住的公寓方向而去。

    看到喬納發(fā)來的大哭表情?包,諾維內(nèi)心?不為所動,噼里啪啦道?:“我替你求情?并不是?示好,更不代表原諒你。一是?我和安尼沒有受到傷害;二,你該感謝你的雙親,他們很愛你。”

    那是?我從未感受過的。

    以至于看到的時候生出了羨慕之心?。

    諾維關(guān)閉對話?框,不再管對方說了什么,仰躺在床上發(fā)呆。

    他從小就被遺棄在了孤兒院的門?口,對父母完全沒有印象,院長要帶好幾十個孩子,不可?能全心?全意地愛他。

    所以諾維從小就學(xué)會了獨立面對一切,承擔(dān)后?果。

    因此當(dāng)蘭斯說喜歡他時,諾維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否認,雄蟲無論身?份地位還是?財富武力都比他高出太多,又是?在那么特殊的一個情?況下結(jié)的婚,難保對方不是?因為植物蟲期間對他產(chǎn)生的濾鏡。

    一旦濾鏡隨著時間而消失……

    后?果他承擔(dān)不起。

    諾維翻了個身?,酸痛的胳膊腿發(fā)出強烈的抗議,他“嘶”地抽了口涼氣,郁悶地捏捏自己的胳膊腿。

    終端亮起又熄滅,顯示有新消息。

    諾維懶得理會,被窩里還殘留著好聞的雪后?松香味,他趴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是?被通訊鈴聲吵醒的,諾維伸手關(guān)掉,對面又響了起來,鍥而不舍。

    如?此往復(fù)幾次,諾維終于接通,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語氣壓著幾分火:“誰?”

    對面?zhèn)鱽泶种兀康暮粑暋?br />
    正當(dāng)諾維等得不耐煩時,熟悉的聲音響起,聲線清冽,含著幾分啞和黏:“諾維——”

    諾維猛地清醒,他從床上坐起,打開虛擬屏幕。

    可?惜屏幕上黑乎乎的,看不到蘭斯的臉。

    “你在哪,怎么不開燈?”諾維問道?。

    蘭斯的聲音從屏幕中?傳出來,似乎鎮(zhèn)定了一些。

    他說:“我有事需要外出幾天,你在家照顧好自己。”

    諾維懵懵的,下意識追問道?:“去幾天啊,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怎么這么晚才跟我說——”

    雄蟲再次打斷他,剛平靜下去的氣息又粗重?了幾分,不知怎么,聽著聽著諾維不自覺臉紅了。

    這個聲音和昨晚的好像,某些記憶瞬間竄上腦海,尾椎跟著酥麻起來,浪似的一波一波往上涌。

    他捂住紅得滴血的臉,悶在被子里道?:“很晚了——”

    通訊那頭的蘭斯語氣拖得格外長,似嘆息又似無奈,落在諾維的耳膜上,無端令他心?跳加快。

    “你在關(guān)心?我嗎?怎么辦……我會忍不住的。”

    第37章 第 37 章 現(xiàn)在換你吻我

    諾維抓緊了手下的床單。

    虛擬屏幕上對應(yīng)蘭斯的鏡頭一片黑暗, 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自己卻一覽無余地暴露在?鏡頭前。

    莫名有種沒?穿衣服的羞恥感。

    他想掛斷通訊, 逃避這尷尬的氣氛,但又擔(dān)心蘭斯是不是出現(xiàn)了什么狀況,于是只能硬著頭皮說:“你?把攝像頭打開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沉默。

    蘭斯的呼吸聲仿佛響在?他耳側(cè),重而緩,像某種欲求不滿的雄獸,壓制內(nèi)心的兇性,蟄伏等待最后一擊。

    良久, 雄蟲沙啞地吐出兩個字:“不好。”

    鏡頭里?小雌君疏朗的兩道眉輕輕攏起, 豐潤的雙唇抿著,他沒?有因為雄蟲直白?的拒絕而生氣,反而露出發(fā)愁的模樣。

    他在?擔(dān)心自己。

    蘭斯喉間溢出一絲模糊沙啞的低吟, 失控的信息素在?狹窄逼仄的紓解室瘋狂亂竄, 求偶期到來得突然, 他只來得及帶走諾維昨晚換下的一套貼身衣物。

    他像個變|態(tài)似的深深嗅聞著來自衣物上的樹木清香,腰部?以下已經(jīng)化作蛇尾, 勃發(fā)猙獰上細密的蟲鱗一張一合地翕動,被一塊小而短的布料裹住、纏緊。

    黑暗中蘭斯緊緊盯著小雌君生動的臉,那雙唇他舔過、咬過、吮過,小雌君的舌尖軟而熱, 含著吮一下抖一下, 稍微用點力眼眶就會紅, 抓著他的頭發(fā)哼哼唧唧, 推他的力道小得像貓,不如說欲拒還?迎更貼切。

    蛇尾攣縮著摩擦過床單,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蹭聲。

    諾維努力分辨著對面發(fā)出的陌生而細小的聲音, 猜不出一點蘭斯所處的環(huán)境,他只能放棄,對著黑乎乎的鏡頭說:“那好吧,你?不想讓我看那就不看了。”

    蘭斯:“不是不讓——”

    有別于平日的清冽聲線,他的嗓音啞而澀,像忍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以至于連吐字都顯得凝滯。

    諾維的心又提了起來:“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br />
    鏡頭給他的仍然是重而緩的呼吸聲,以及某種細密的、陌生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刮蹭聲。

    他等了一會兒才聽到蘭斯似乎重重吐出一口氣,沉滯的音色傳進?他的耳朵里?:“真要幫我?”

    諾維點頭:“當(dāng)然。”

    雄蟲不知道出了什么狀況,他有點擔(dān)心。

    那頭傳來蘭斯的輕笑,聽起來有些勉強:“不會跑?”

    諾維耳根一熱,想起了自己慣會裝鵪鶉的行為,不由臉訕訕的,決定不爭饅頭爭口氣。

    “保證不跑。你?說吧,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

    鏡頭那端壓抑的聲音突然放開了。

    諾維怔怔地聽了幾秒,突然福至心靈,他捂住驟然變得燙紅的臉,下意識就要離開鏡頭。

    “你?保證了不跑。”蘭斯冷冷地提醒,聲線啞得不像話。

    諾維肩膀抖了抖,暗罵自己一聲遲鈍,眼睫顫顫地看向鏡頭。

    對面?zhèn)鱽砩硢〉拇ⅲ路鹳N在?他耳邊說話,令他渾身泛起一片細密的小疙瘩。

    他在?做什么?

    思緒剛起了個頭,諾維就甩了甩腦袋。

    打住,不能想。

    他張開嘴,表情茫然地看向鏡頭:“怎么……幫你??”

    蘭斯:“我想看你?。”

    諾維下意識:“看哪兒?”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蘭斯才啞然開口:“……哪里?都給看?”

    諾維連忙否認:“當(dāng)然不是!”

    他抿唇糾結(jié)片刻,后退了一點,跪坐在?床上,對著鏡頭抬手解開家居服的扣子。

    少年雌蟲柔軟而有彈性的皮膚露出來,因為這段時間的鍛煉,腰腹處被薄薄的肌肉覆蓋,隨著他的呼吸起伏。

    那截腰他掐過,窄而柔韌,仿佛可以被折成任意角度。

    諾維忍著羞恥抬眼看鏡頭,眼尾已經(jīng)露出一點薄紅:“這樣呢,可以了嗎?”

    動作間淡粉一閃而過。

    蘭斯眼珠都燒紅了,喉結(jié)急促地上下滾動,信息素在?房間里?狂亂地發(fā)泄,找不到出口。

    他從牙縫里?逼出兩個字:“不夠。”

    諾維臉紅得能烤熟雞蛋,胸口的心臟砰砰亂跳,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只撬開殼被架在?火上烤的大蚌殼。

    滾燙的火舌舔舐著他柔軟的皮肉,他本能想卷起身體不受熱火的烘烤,事?實卻是不得不打開身體,擁抱烈火。

    床單被他抓皺。

    太難為情了。

    諾維眼中泛起水光,他湊近鏡頭,被他抿得濕紅的雙唇放大,聲音小而顫地問道:“你真的很難受嗎?”

    蘭斯閉了閉眼,坦白?道:“嗯,求偶期又發(fā)作了。”

    諾維感到驚訝:“怎么會又——”

    蘭斯啞著聲音:“打多了抑制劑,周期已經(jīng)紊亂了。”

    諾維小小地“啊”了一聲,他看著鏡頭,想起蘭斯最初打來視頻時,只是囑咐他有事?外出,甚至都不打算告訴他求偶期的事?。

    他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黑暗的房間,原本是打算獨自一個人熬過去的嗎?

    如果?不是自己稀里?糊涂的主動……

    他會更難受的吧。

    小小地懺悔了一下,諾維下定決心撩開半遮半掩的家居服,指尖點在?脖頸下方的喉結(jié)上,一點一點往下。

    指腹劃過的地方,激起一連串的戰(zhàn)栗。

    那仿佛不是自己的手。

    “這樣,夠嗎?”

    蘭斯的聲音傳來,痛苦中帶著渴求:“叫我,小雌君,求你?——”

    腦海中飛速閃過好幾個稱呼,諾維本可以敷衍了事?,但雄蟲的聲音也在?抖,那句“求你?”更成了壓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他所愿吧。

    心底有個聲音在?瘋狂催促,諾維閉上眼,張開唇,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老公?。”

    *

    走廊明亮而整潔,伊索爾坐在?椅子上,望著盡頭的紓解室,總是溫和的神情難免露出一絲焦躁。

    他已經(jīng)等了整整十個小時。

    從白?天等到天黑。

    中午蘭斯來找他打強效抑制劑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還?點名要不在?市面流通的最新?款,簡直亂搞。

    那可是特殊管控藥劑。

    蘭斯根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

    他當(dāng)即拒絕了這個發(fā)小,但拗不住對方執(zhí)意要打,為了避免蘭斯從別的渠道弄到藥劑,伊索爾還?是給他打了一針。

    剛開始是起效的,蘭斯的求偶信息素收了回?去,身體指征也很平穩(wěn),兩個小時觀察期還?沒?過,信息素又冒了出來。

    伊索爾說什么都不肯給他再打一針了。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雄蟲把自己關(guān)進?了紓解室,并且擅自關(guān)閉了里?面的監(jiān)控和對話網(wǎng)絡(luò),一待就是十個小時。

    進?門?前還?丟下一句話,不準告訴他的小雌君。

    ……

    你?就寵吧。

    伊索爾雙目無神地望著虛空,心想幸好這里?是他的私蟲療養(yǎng)院,整個一層都是密封的,就算蘭斯熬不住獨自度過求偶期的折磨在?里?面亂摔亂砸,危害也能降到最低。

    轉(zhuǎn)而又想,如果?蘭斯真要發(fā)瘋,恐怕這棟樓都保不住。

    憂心忡忡的伊索爾醫(yī)生連聲嘆氣,以前他們?nèi)酥刑m斯才是那個領(lǐng)導(dǎo)者與指路人,自從成為過植物蟲后,老媽子這個角色就光榮地落到他頭上了。

    他就不明白?,溫香軟玉的小雌君在?懷,蘭斯是怎么能忍住不動的。

    凌晨兩點,對話網(wǎng)絡(luò)終于接通。

    蘭斯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只是還?透著沙啞:“送一套衣物過來。”

    伊索爾激動地站起身:“第一波渡過了?”

    蘭斯:“嗯,暫時。”

    伊索爾趕緊讓家居機器人送過去一套嶄新?的衣物,過了幾分鐘,紓解室的門?自動打開,守在?門?邊的他走進?去。

    墻壁上掛著的用于播放科普視頻的屏幕被砸了個稀巴爛,照明用燈明明滅滅地吊在?頭頂,床腳斷了一只,歪斜著傾塌在?地,純白?的被子被揉皺卷成一團,上面洇出點點濕痕,還?有拖曳蜿蜒的水跡……

    見多識廣的醫(yī)生張了張嘴,又倏地閉上。

    處男蟲嘛,激動點很正常。

    別大驚小怪。

    他循著水聲來到配備的小盥洗室,蘭斯站在?水龍頭前,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只小小的冰綠色蝴蝶夾,正放在?水流下沖。

    蝴蝶翅翼上沾著的白?色漸次被水流沖走,又恢復(fù)了通透純凈的色彩。蘭斯的眼神很專注,看領(lǐng)帶夾的眼神珍惜得像在?看情人。

    伊索爾秒懂。

    那只叫諾維的雌蟲送的吧。

    嘖嘖嘖,居然用來紓解求偶期的情|潮,還?弄臟了……

    你?的小雌君知道你?玩這么花嗎?

    伊索爾是萬萬不敢當(dāng)著發(fā)小的面吐槽這個的,他看了一眼穿著整齊的蘭斯,走上前問道:“感覺怎么樣,身體還?有沒?有別的不適?”

    蘭斯抹去領(lǐng)帶夾上的水珠,伊索爾送來的是一套偏休閑的服裝,沒?有領(lǐng)帶可夾,他便將之別在?了領(lǐng)口上,乍一眼望去仿佛蝴蝶在?親吻他精致的鎖骨。

    “再給我一支抑制劑。不,兩支。”

    伊索爾:“……要么你?在?我這待幾天呢?”

    新?款藥效太猛了,求偶期又不是感冒發(fā)燒,退下去就沒?事?了。

    會反彈的啊!

    蘭斯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底露出柔和的神情,他轉(zhuǎn)過身,薄唇微動:“不了,小雌君要去參加團建活動,我不能失約。”

    伊索爾內(nèi)心抓狂。

    行行行,為了哄你?家小朋友開心,寧愿給自己扎兩針也要去團建是吧。

    我成全?你?。

    伊索爾跑去把一整個密碼箱拿來甩他手上:“都在?這兒了,拿去用吧。”

    蘭斯接過箱子,道了聲謝謝。

    伊索爾看著他要離開的背影,突然叫住他,把盤桓在?心里?許久的疑問說出了口。

    “你?這么能忍,到底在?等什么?”

    誰都能看出來諾維喜歡他,就算蘭斯的本體是蛇,對年輕的雌蟲來說過于猙獰了些,但只要突破第一次,接下來自然水到渠成。

    多適應(yīng)適應(yīng)就好了,后面會食髓知味的。

    小雌蟲沒?經(jīng)驗,蘭斯難道也一直陪著他胡鬧嗎?

    要是一直不開竅呢。

    走出門?口的蘭斯頓住腳步,聲線恢復(fù)了冰冷清冽。

    他說:“我要他心甘情愿。”

    *

    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下,諾維睡得很熟。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清理。

    因此當(dāng)蘭斯踩著月光回?家看到這一幕時,差點奪門?而逃。

    他打開密碼箱,給自己推了一支最新?款抑制劑,閉眼深呼吸了幾分鐘,這才敢重新?推開那扇門?。

    小雌蟲睡得四仰八叉。

    兩條長腿照舊夾著最愛的枕頭,腿上星星點點沾著白?色。他卷著被子,大半個肩背都露在?外面,擁在?被子外的小半張臉睡得紅撲撲的,濕紅的雙唇微微張開,唇瓣濺上去的白?色沒?有擦去,已經(jīng)干涸成了固狀。

    蘭斯走過去,指腹輕輕揩去。

    抽走枕頭,抱起小雌君往洗浴室的方向而去。

    熱水涌過來,輕輕推擠著身體,諾維在?迷蒙中醒來,還?未睜眼就聞到了獨屬于蘭斯身上的雪后松香。

    “唔——”他困倦地在?浴缸里?打了個滾,被蘭斯一手撈住才避免了淹進?去嗆水,溫?zé)岬拿碓冢克砩喜潦谩?br />
    “抬手。”蘭斯說,聲線冷淡,正經(jīng)得仿佛只是在?做一個專業(yè)的擦澡工。

    被熱水泡著,諾維的身體很放松,任由雄蟲抬起他的手,毛巾擁著水流擦過他的胳肢窩,又往他胸腹上擦去。

    “你?怎么回?來了?”

    諾維眼睛半睜半閉,腦子還?不太清醒,雄蟲擦得很認真仔細,沒?有一點逾矩,他舒服地喟嘆,下意識翻過身:“擦擦背。”

    蘭斯啞然失笑。

    下一刻,帶著熱氣的毛巾覆上他的肩頸,蘭斯隔著毛巾捏了捏他的后脖頸,諾維發(fā)出舒服的哼哼聲:“腿好酸。”

    長時間呈繃緊狀態(tài),不酸才怪。

    他翹起腳趾勾了勾光滑的浴缸沿,催促搓澡工給他捏捏腿。

    一雙手捏住他的小腿肌肉,從下往上按揉,觸及柔軟的大腿根時諾維打了個激靈,蘭斯頓了頓,離開了那片區(qū)域。

    被捏揉過的地方酥酥麻麻,酸痛漸漸散去,諾維本就沒?有完全?清醒的腦袋更加迷糊,頭一歪睡了過去。

    蘭斯適時托起他的頭,以免小雌君被水嗆到。

    洗完澡,他給諾維穿上新?的家居服,抱起往三樓臥室走。

    原本的那間一片狼藉,暫時是睡不了了。

    睡著的小雌君乖多了。

    兩只手臂自發(fā)纏上來,腿也跟著夾上他的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臉窩在?他頸邊蹭了蹭,不到一分鐘就呼吸均勻地睡死了。

    被當(dāng)成人形抱枕的蘭斯輕輕撥開他落在?額前的金發(fā),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偷吻那翹挺的鼻尖。

    “晚安,小雌君。”

    絮語輕柔,飄散在?柔美的夜色里?。

    望你?夢里?有我。

    *

    諾維很崩潰。

    但要假裝很淡定。

    他默默將抓了人家一夜胸肌的手收回?來,拉開一些距離,狀似鎮(zhèn)定地跟不知盯著他看了不知多久的雄蟲打招呼。

    “早上好,蘭斯、先生。”

    叫到對方名字時,昨晚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那兩個字在?他嘴里?含著咬著哭著喊著反復(fù)碾弄了個遍,一夜過去又翻臉無情,委實有點……

    果?不其然,蘭斯的眼神暗了下去:“你?該叫我什么?”

    諾維在?他冷綠色眼眸的盯視中垂下頭,這才在?如擂鼓般的心跳下下定決心,輕輕喊出那兩個字:“老公?。”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昨晚的事?完全?發(fā)生在?他清醒、自愿的情況下,喊不出口只是有點難為情,就算今天回?過神,諾維也沒?什么好后悔的。

    只是……

    他迅速捂住臉,但腦海中的畫面沒?辦法刪除,蘭斯性-感的喘-息聲猶在?耳側(cè),活了兩世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有點M屬性在?身上的。

    好羞恥。

    蘭斯盯著他露在?外面的漂亮紅耳珠,忍住想抬手捏一捏的沖動,新?款抑制劑的效果?很明顯,至少他現(xiàn)在?看小雌君只覺得可愛,而不是滿腦子骯臟污穢。

    “嗯,以后都這么叫。”他掀開被子下床,找來衣物穿上。

    “啊——每次都要嗎?”諾維驚訝地松開捂住臉的手,霎時被滿眼美色沖擊到,理智告訴他要避開視線,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看。

    雄蟲全?身都很白?,寬肩窄腰,肩背肌肉線條流暢而優(yōu)美,隨著他的動作鼓起放松,手臂上的青筋跟著浮現(xiàn)。

    以前看見他的身體,諾維只覺得很美,宛如上好的玉石雕像,也如神祇般冰冷。

    當(dāng)這具雕像動起來時,才是真正的活色生香。

    諾維不由想起自己給昏迷中的蘭斯洗澡時,對方白?皙肌膚上一碰一個紅印時的畫面。

    現(xiàn)在?也會嗎?

    他想象了一下蘭斯腰背上全?是紅印時的場景,莫名吞了一下口水。

    “咕咚”一聲。

    很響。

    蘭斯轉(zhuǎn)過身,白?襯衫衣擺隨著他的動作落下,修長的指尖抵在?喉結(jié)下方,扣上第一粒紐扣。

    諾維默默別過視線。

    正面沖擊力更大。

    “餓了?”床邊傳來蘭斯詢問的聲音,諾維立即搖頭,隨后倏然停下,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

    承認餓了總比承認饞對方身子強……吧。

    “小雌君。”蘭斯喚他,聲音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幫我系領(lǐng)帶。”

    “哦。”諾維垂著視線爬過去,跪坐在?床邊,直起身子接過對方遞來的一條深藍領(lǐng)帶:“你?彎下腰一些。”

    蘭斯聽話地傾身,讓小雌君手上的領(lǐng)帶能輕易繞過他的脖子,系上一個領(lǐng)帶結(jié)。

    蘭斯突然說:“你?現(xiàn)在?的姿勢,很像昨晚——”

    諾維手下一錯,差點把結(jié)打反。

    他臊得厲害,眼神不敢和雄蟲對視,垂著眼阻止道:“你?能別說了么。”

    蘭斯輕笑一聲,終于還?是忍不住上手揉了揉諾維通紅滾燙的耳珠,低聲問道:“昨晚,是自愿的嗎?”

    耳垂被雄蟲捏在?手里?玩|弄,似乎更燙了。

    盡管萬分不想承認,諾維還?是誠實地點頭。

    蘭斯愉悅地笑了,他繼續(xù)逗弄小雌君:“那今天呢,也自愿嗎?”

    諾維驚了一下,慌張地看了眼外面明亮的光線,微微張開唇:“現(xiàn)在??”

    雖說他那點羞恥心有跟沒?有差不了多少,反正該突破的底線也突破了個七七八八,就差臨門?一腳。

    但,諾維還?是可恥地猶疑了。

    蘭斯作亂的手來到他張開的唇上,指腹揉了揉殷紅的唇珠,再次問道:“你?愿意嗎?”

    諾維被揉得一顫:“我——”

    蘭斯又耐心地問了一遍:“像昨晚那樣,可以嗎?”

    諾維試圖掙扎:“你?現(xiàn)在?又不在?求偶期——”

    蘭斯又問,聲線如化冰的春水,漾起一層一層細小的波浪,酥到人心坎里?去。

    他說:“只有求偶期才可以嗎?”

    也不是。

    諾維在?心里?道。

    雙唇卻閉緊了,不肯開這個口。

    笑話,那可是蛇。

    他見過安尼的本體,蛇身幾乎有兩個他那么粗,蘭斯的本體只會更大更粗吧。

    其他地方估計也是等比例放大。

    他自認沒?那么快能接受。

    蘭斯卻不放過他,揉過唇珠的指腹又游移著往下,抬起他的下頜。

    諾維下意識閉上眼睛,眼睫輕顫,濕潤泛紅的雙唇微微張開,越發(fā)誘人深入。

    幾秒后,耳邊傳來蘭斯如春水蕩漾的笑聲:“我的小雌君,在?主動索吻嗎?”

    諾維睜開眼,氣惱道:“蘭斯你?行不行唔——”

    話音未落,蘭斯吻上他的唇,細細地舔吮小雌君的唇瓣,后者輕啟唇縫,卻感覺到雄蟲克制地退開。

    不同?于每次都如狼似虎的吞咽,這次雄蟲淺嘗輒止,退離得干脆又利落。

    他鼻尖抵著小雌君的蹭了蹭,眼里?漲起了春潮,一浪又一浪地朝諾維涌過來,連語氣都帶上了誘哄的味道。

    “每次都是我吻你?,現(xiàn)在?該換你?吻我了。”

    諾維睜著一雙泛起水光的眼眸,雙唇微張,不知所措地看著捉弄他的雄蟲,從眼尾到脖頸紅了個透。

    第38章 第 38 章 舌根發(fā)麻

    蘭斯離他?很近, 近到呼吸交融,近到諾維每一次吸氣肺腑里全是清淡好聞的雪后松香。

    修長分明?的手指還掐在他?下巴上, 不?輕不?重,沒有任何動作。

    盡管非常想要逃避,諾維還是強迫自己?直視雄蟲的雙眼,豐潤的唇慢慢抿起。

    蘭斯眼神黯淡了?一下。

    還是不?行么?

    他?心底生出一些?暴戾的想法,比如現(xiàn)在就把小雌君按倒在床上,蛇尾纏住他?,讓他?只能在自己?懷里哭……

    捏著諾維下巴的手指緊了?緊。

    小雌君皺了?皺眉, 應(yīng)當(dāng)是被捏疼了?, 蘭斯冷冽的眼神突然一滯,松開?了?鉗制他?下頜的手指。

    他?收斂起眼底的急躁,直起身時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神情。

    不?能急。

    出發(fā)前再推一支抑制劑。

    雄蟲闔了?闔眼, 正欲轉(zhuǎn)身離開?冷靜冷靜, 就見小雌君揉了?揉下巴, 嘀咕道:“捏那么緊,又沒說不?親你——”

    話音一落, 諾維就踮起腳摟住蘭斯的脖子,仰頭將唇送了?上去。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還是自己?主動的。

    諾維的唇甫一碰上對方,蘭斯便反客為主,唇舌相接的漬漬水聲?響起, 諾維的舌頭被吸得發(fā)麻, 雄蟲卻還不?滿足, 重重舔-舐敏感的上顎, 繼續(xù)往里狠狠侵入……

    諾維舌根都麻了?。

    口水順著唇角往下流。

    “唔——”小雌君喉嚨里發(fā)出低吟,貓似的,抓住他?的發(fā)根往后拽。

    蘭斯順著力道大發(fā)慈悲地放過他?。

    諾維狠狠擦了?一下溢出唇角的口水, 一雙眼眸被親得水光瀲滟,搖著頭:“不?親了?……”

    蘭斯失笑,沒忍住湊過去輕輕啄吻了?一下小雌君的唇。

    “好,留著下次親。”

    說著單手托起諾維的屁股,以?抱小孩的姿勢將他?抱起,大步走出臥室。

    伴隨一聲?驚呼,諾維忙摟住雄蟲的脖子:“你干嘛——”

    蘭斯揚了?揚唇角:“不?是要出去團建么,不?準備準備怎么行。”

    *

    中?央星A區(qū)航站候機室。

    萊昂達作為本次活動的組長正在給團員們發(fā)放應(yīng)急包,里面?包含了?驅(qū)蟲藥、消毒劑、報警裝置等?。

    因為目的地是剛開?發(fā)不?久的旅游星球,各項設(shè)施不?一定很完善,學(xué)生會就準備得周全點。

    諾維接過遞來的兩個應(yīng)急包,道了?聲?謝謝。

    萊昂達笑著搖頭,低聲?問他?道:“入學(xué)考試準備得怎么樣了??”

    諾維想了?想,說:“應(yīng)該沒問題。”

    萊昂達還想再說兩句,被他?帶過來的銀發(fā)雄蟲突然接過諾維手上的東西,冷綠色的雙眼不?著痕跡地掃視他?一眼。

    不?知怎么,萊昂達像被驟然凍住似的,寒意順著脊椎骨往上爬。

    直到雄蟲的視線離開?。

    萊昂達忽地松了?口氣,他?自認精神力等?級A不?算低,但剛剛雄蟲那一眼,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

    這蟲什么來頭。

    諾維說是家屬,看年齡應(yīng)該就是伴侶,但那張臉長得驚為天人,這么出眾的外貌不?可能泯然眾人,況且雄蟲身上穿的衣服和諾維是同款,雖然沒有l(wèi)ogo,但無論從質(zhì)量還是剪裁來看絕不?可能是地攤貨。

    那就只能是私蟲定制。

    中?央星上流圈子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號人物?

    萊昂達把圈子里數(shù)得上名號的人物都篩選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和銀發(fā)雄蟲相關(guān)的信息,只能暫時放棄。

    他?遺憾地看了?諾維一眼。

    英年早婚,可惜了?。

    諾維沒有關(guān)注萊昂達,他?扯了?扯蘭斯的手臂,雄蟲彎下腰,就見小雌君湊近他?耳側(cè),語氣擔(dān)憂地說:“大家都在看你,真的沒事嗎?”

    蘭斯余光掃過去,那些?隱隱約約的視線瞬間消弭無蹤。

    “你不?喜歡他?們看我?”蘭斯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低聲?問道,聲?音隱含一絲笑意。

    小雌君很在意他?。

    “也?不?是。”諾維抿抿唇,望著雄蟲那張奪目的臉:“以?前不?是都戴面?部模擬器的嗎,怎么突然又不?戴了?……”

    他?聽凱恩說過,蘭斯的仇家很多,就這么暴露在公眾面?前,會不?會對雄蟲造成不?良后果?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蘭斯抬手彈了?彈他?的鼻尖:“別胡思亂想,以?前戴面?部模擬器是嫌麻煩,現(xiàn)在不?戴是因為——”

    他?頓了?頓,眼中?浮現(xiàn)憧憬的笑意。

    “我要讓全世界看到你的配偶是我,只能是我。”

    而不?是面目不清誰都可以代入的阿貓阿狗。

    小雌君只和他絕配。

    諾維遲疑道:“那你的仇人們……”

    蘭斯自然不會說政敵們在他當(dāng)植物蟲期間就已經(jīng)被清理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些?沒什么威脅的墻頭草,他只是刮了一下小雌君的鼻梁:“怎么辦,你這么關(guān)心我,我好幸福啊。”

    諾維:“……”

    他?撓了?撓被雄蟲的氣息拂得發(fā)麻發(fā)癢的耳朵,默默扭過頭,假裝看周圍密集的人流。

    站在他?身邊的安尼戴上耳機,不?敢打擾叔叔談情說愛。

    又等?了?一會兒。

    “怎么還沒到,真是夠慢的。”團隊中?有蟲開?始抱怨:“這么多蟲等?他?一個,你們學(xué)生會做事這么沒有時間觀念嗎?”

    安提南關(guān)閉正在發(fā)送消息的界面?,粗聲?粗氣道:“這才過了?五分鐘,人家有點事等?一等?怎么了??”

    那蟲被安提南的大塊頭嚇到,縮了?縮脖子不?吱聲?了?。

    作為組長的萊昂達皺起眉,神色不?愉。

    他?一直不?太喜歡彌修那只雌蟲。

    雖說長著一張非常英俊的臉,發(fā)育出了?令雄蟲趨之若鶩的S級孕囊,學(xué)業(yè)年年優(yōu)秀,更擁有勵志型蟲生故事作為包裝,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非常吸引人的。

    但萊昂達對他?就是不?感冒。

    大概是因為彌修剛進?入學(xué)生會時,就試圖勾搭他?往上爬吧。

    相比起來,他?的雙胞胎哥哥簡直可愛死了?。

    明?明?擁有頂尖的機甲操作技術(shù),說話卻一點都不?盛氣凌人,誰來請教他?都會傾心指點,難以?想象他?最大的愿望居然是上學(xué)……

    萊昂達用余光掃了?一眼正在和銀發(fā)雄蟲嘰嘰咕咕的諾維,眼睛亮亮的,說話時表情很生動,讓人忍不?住跟著笑。

    突然,銀發(fā)雄蟲側(cè)了?側(cè)身體,將諾維擋住了?。

    萊昂達失望地收回視線。

    小氣雄蟲。

    諾維知道你占有欲這么強嗎?

    又等?了?約二十?分鐘,彌修才姍姍來遲。

    他?嘴唇發(fā)白,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金發(fā)有些?凌亂,對著等?煩了?的團隊成員道歉:“不?好意思,有些?私事所以?來晚了?,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安提南大步走過去攙住他?,環(huán)視一周道:“誰還沒有個急事的時候,沒關(guān)系的對吧。”

    礙于他?的塊頭,大伙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都沒說話。

    萊昂達組織團員登上飛船。

    彌修被安提南扶著,身體還一陣一陣地發(fā)冷,自從懷上蟲蛋后,孕囊的排異負擔(dān)陡然加重,已經(jīng)到了?身體難以?負荷的地步。

    剛剛他?腹內(nèi)突然一陣刀絞般的疼痛,暈死過去后又醒過來的。

    幸好現(xiàn)在宿舍基本只有他?一只蟲住,否則被撞到又不?知該怎么解釋。

    安提南以?為他?是因為懷孕身體不?適,兩道濃眉糾結(jié)著擰在一起:“要么你別去了?吧,請個假——”

    彌修搖了?搖頭。

    原本他?可以?以?第一名的身份參加這次團隊活動,團隊內(nèi)追著捧著他?的雄蟲會更多,但現(xiàn)在卻只能憋屈地以?學(xué)生會的身份服務(wù)別的蟲……

    都怪該死的哥哥!

    彌修暗自咬牙,就聽身后有聲?音叫住他?,轉(zhuǎn)過身見是萊昂達,他?讓安提南先走,扶著艙門低眉順眼叫了?一聲?會長。

    萊昂達家世優(yōu)越,背后的米勒家族更是醫(yī)藥界的翹楚,眼光挑得很。

    他?幾次勾引對方都無動于衷,直到他?爬上副會長的位置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只和他?做單純的工作交流。

    “身體不?好的話就請假回去休息吧,我讓別的同學(xué)來服務(wù)大家。”萊昂達淡淡開?口,雖是關(guān)心的話,但卻被他?表達出了?嫌棄的意思。

    彌修咬牙堅持道:“會長我沒事。”

    “那就好。”萊昂達點點頭,從他?身邊施施然走過,沒有一點要扶他?的樣子。

    彌修扶住艙門,一陣頭暈?zāi)垦!?br />
    ……

    不?同于上次來中?央星時坐的私蟲飛船,民營航船的普通艙一行有四個座位,中?間是過道,前后左右都很擠。

    為防走散,諾維緊緊牽著蘭斯的手。

    順著人流找到屬于他?們的座位號,諾維推了?一把蘭斯,讓他?坐里面?,自己?則在靠外面?的座位坐下。

    等?落座后,他?再去看身邊的蟲,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雄蟲長手長腳,幾乎是擠在那小小的座位上,雙腿憋屈地彎著,頭比座椅靠背高?出一截,正輕輕蹙眉跟胸前的安全帶奮戰(zhàn)。

    諾維伸出手幫他?把打了?好幾個結(jié)的安全帶捋順,又去解救他?被纏住的銀發(fā),用手指梳順,去拉手上的小皮筋。

    拉了?個空。

    他?才想起,之前蘭斯剛醒時問小皮筋是不?是為他?戴的,諾維當(dāng)時矢口否認,轉(zhuǎn)頭就心虛地摘下了?。

    雄蟲顯然同他?想到了?一處,此時正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空空如也?的手腕。

    低壓氣息開?始蔓延。

    完蛋,又生氣了?。

    諾維頭皮一麻,想也?不?想抬起手掌豎在臉側(cè),仰起頭在雄蟲唇上啾了?一口。

    雄蟲臉色由陰轉(zhuǎn)晴,他?舒展了?眉眼,語氣還是很冷:“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敷衍過關(guān)。”

    諾維耳根發(fā)熱,垂著眼玩他?銀白的發(fā)絲,用手指纏著繞圈,聲?音帶上了?黏和嬌:“那你要怎樣嘛……”

    蘭斯眼神微動:“要怎樣,就能怎樣嗎?”

    諾維:“……”

    他?把腦子里的粉色趕走,做了?個閉麥的手勢,纏繞在他?手指上的一小撮發(fā)絲松開?,柔順地垂下。

    靜了?會,諾維低聲?湊過去許諾:“回去就戴上小皮筋,只給你扎頭發(fā)。”

    兩只蟲的背影靠得很近,幾乎要挨在一起,頭湊著頭,雌蟲的個子要矮上許多,雄蟲便勾著頭低下去,這個姿勢不?太舒服,但雄蟲始終沒有讓雌蟲遷就自己?,反而保持了?很久、很久。

    久到坐在斜后座的彌修盯到眼睛酸痛,孕囊又在腹內(nèi)隱隱作痛,他?痛苦地彎下腰,不?敢叫別的蟲發(fā)現(xiàn)他?身體不?適。

    眼底的怨恨一閃而過。

    別的蟲不?認識,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蘭斯上將!

    那注定要精神力失控而亡的帝國之光居然醒過來了?,還大張旗鼓地陪他?哥哥參加對他?而言掉身價的團建活動……

    可笑。

    他?心里翻江倒海,猶如倒進?一缸子成分不?明?的發(fā)臭劑,惡心得他?眼眶發(fā)赤,按著小腹的五指收緊,幾乎要摳進?皮肉。

    憑什么。

    他?拼盡一切爭來搶來的東西,他?那愚鈍的哥哥卻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能力、金錢和愛。

    而他?要什么沒什么,現(xiàn)在肚子里還長了?個定時炸彈。

    回去后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把孩子做掉。

    他?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能被毀了?。

    彌修低著頭,不?敢讓別的蟲發(fā)現(xiàn)自己?因嫉妒而變得猙獰扭曲的面?目,也?忽略了?安提南頻頻向他?投來的擔(dān)心目光。

    *

    六個星歷時后,飛船抵達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星球。

    昏昏欲睡的旅客在飛船進?入接駁口時就開?始發(fā)出一連串的“哇”“啊”聲?,整個旅游區(qū)都被透明?的玻璃罩子罩了?起來,罩子外是廣袤的原始森林,許多在中?央星從未見過的高?大翠綠的植物就在眼前搖曳生姿,經(jīng)過的動物會好奇地停下來,圓溜溜的眼珠看著玻璃罩內(nèi)路過的每一個行人。

    “那就是角獸。”蘭斯指了?指外面?。

    順著他?修長的指尖望過去,諾維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頭巨大的野獸,頭頂長角,嘴邊長獠牙,長得像豬又像牛,體型卻大了?兩三倍不?止。

    那家伙還挺兇,望著他?們滴下垂涎的口水。

    蘭斯在他?耳邊說:“沒關(guān)系,外面?布了?一層能量網(wǎng),它們只要一靠近就會被燒成灰。”

    諾維瞬間緊繃的身體才放松。

    他?沖那角獸呲了?呲牙:“想吃我,過來打爆你的頭。”

    正在組織隊伍的萊昂達聞言忍不?住笑出聲?,諾維扭過頭疑惑地看向他?,隨之而來的是那銀發(fā)雄蟲的目光。

    萊昂達渾身一凜,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提醒后面?的同學(xué)不?要掉隊。

    步行了?一段時間,大部隊來到一座相當(dāng)漂亮的山莊前。

    順著小石鋪就的路進?入山莊,里面?是一座寬敞的庭院,地面?上長著一簇簇藍紫色的花,中?央星十?分罕見的植物在這里遍地都是,高?大的樹木為供人休息的天幕和桌椅遮蔭,院子里還引了?活泉進?入,蓄滿一池水,里面?一些?溫和的小魚在游來游去。

    供游客住宿的建筑也?很中?式。

    諾維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親切感,沒想到蟲族世界也?有中?式審美,他?還以?為個個都是鐘愛高?聳威嚴的尖頂大城堡呢。

    他?跟著隊伍走進?去,中?廳墻上掛著一個自助入住的牌子。

    旁邊大屏幕上滾動著入住流程和注意事項。

    這次來參加團建的總共有三十?六人,雄蟲占比居多。諾維數(shù)了?一下,帶家屬的有五六個,有的是戀人,有的是配偶,看得出感情都挺好。

    分房的時候,帶家屬的分一個房間,單身的各自組隊匹配,他?和蘭斯自然睡一個房間,彌修和安提南一間,安尼因為是被單下來的雌蟲,幸運地獲得了?一個單間。

    到達莊園時已經(jīng)是這個星球的夜晚,經(jīng)歷了?旅程的疲憊,大家伙都各回各的房間,整頓整頓睡覺。

    諾維刷開?房門,情不?自禁“哇哦”了?一聲?,語氣有些?驚喜。

    不?得不?說佩耶魯大學(xué)還是財大氣粗,這么多人的團配備的居然是帶客廳的住宿,里面?電器一應(yīng)俱全,地板和家居都是暖黃色的,看起來溫馨不?已。

    他?“嗚呼”一聲?蹦到柔軟的沙發(fā)上,抱著軟乎乎的抱枕前后左右滾了?滾:“好舒服啊。”

    蘭斯走近,沙發(fā)微微陷進?去:“喜歡這種風(fēng)格的房子?”

    諾維不?假思索地點頭:“全部都是暖色調(diào),屋子大小剛好,既不?顯得冷清也?不?擁擠,好像躺在云上曬太陽的感覺。”

    窗外正好能看到那一簇簇的藍紫色花,充滿了?生命力。

    像前世路邊隨處可見的鳶尾花。

    雄蟲露出思考的神情。

    諾維看著他?,后知后覺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城堡也?很好,住得很舒服……”

    他?在蘭斯的目光中?改了?口,真實道:“好吧,我是更喜歡明?亮溫暖的小房子。”

    城堡雖然很大很寬敞很氣派,但給他?的感覺偏向于冰冷沉肅,遠遠沒有這個房子來得讓他?放松。

    “嗯。”蘭斯喉結(jié)攢動,輕輕應(yīng)了?聲?。

    記住了?。

    諾維有些?赧然,無緣無故說這些?干什么,全蟲族的建筑都是尖頂城堡,審美偏暗黑系,蘭斯作為其中?的一員,怎么可能認同他?的審美……

    大概會覺得他?很奇怪吧。

    沉默幾秒,諾維把抱枕一丟,對雄蟲道:“一樓有娛樂區(qū),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蘭斯:“要。”

    兩人來到一樓,大概因為時間還早的關(guān)系,娛樂區(qū)的人挺多,諾維只看了?一眼就要退出,轉(zhuǎn)頭蘭斯卻還站在原地。

    雄蟲頂著一張美如神祇的臉,困惑地問他?:“不?是說要看看?”

    周圍蟲的視線已經(jīng)開?始聚集。

    諾維:“……要不?我們還是回房間打游戲吧。”

    長得太美怎么不?能算是一種罪過呢。

    氣郁的諾維拉著雄蟲回到房間,打開?客廳的大屏幕,把游戲手柄遞過去。

    蘭斯接過,不?明?白小雌君看他?臉的眼神怎么有種牙癢癢的感覺。

    屏幕亮起,上面?出現(xiàn)幾十?款游戲封面?,諾維一眼就看到了?兩只耳朵旋成螺旋槳的大兔子,再一看下面?的名字——《雪域》。

    原來飛行器上的兔子是這個游戲的聯(lián)名款。

    諾維看了?眼在線人數(shù),熱度好高?。

    那就這款了?。

    他?點擊登陸,屏幕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個兔子的形象,朝屏幕外的他?揮揮胳膊踢踢腿,傻萌傻萌的。

    片刻,他?的身邊出現(xiàn)了?另一只同款兔子,抱住他?的兔子猛啾了?一口。

    諾維:“……”

    他?耳根泛熱,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蘭斯,對方卻像不?熟似的,垂著眼在擺弄手柄。

    可能是誤觸吧。

    諾維心想,蘭斯才沒有那么幼稚。

    他?等?著對方點擊開?始。

    半晌后,蘭斯還在搗鼓那個手柄。

    諾維終于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不?太會,要不?我教你?”

    蘭斯立即答應(yīng):“好。”

    諾維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但轉(zhuǎn)念一想——

    不?至于。

    上將大人從小對自己?要求嚴格,爭分奪秒地學(xué)習(xí)訓(xùn)練,沒打過游戲很正常。

    他?接過蘭斯的手柄,自然地提醒:“那你過來點。”

    雄蟲從善如流地靠近,直到他?們膝蓋挨著膝蓋,小雌君抿抿唇,什么都沒有說。

    膝蓋也?沒有挪開?。

    蘭斯的唇角翹起來一點。

    諾維正擺弄他?的手柄,感覺到雄蟲小心翼翼的碰觸,本就只有一點點的郁悶煙消云散,心情好了?一點。

    他?把調(diào)試好的手柄交還給蘭斯,手把手教他?怎么操作。

    小雌君的手握著自己?的,熱力透過肌膚傳遞,整個上半身幾乎都壓了?過來,呼吸間都是他?的體香。

    蘭斯心猿意馬,故意按錯鍵。

    屏幕中?的兔子“哐嘰”一下撞上樹樁,暈了?過去。

    諾維:“……”

    蘭斯眼神顯得真誠又愧疚:“這個姿勢不?好操作。”

    小雌君看了?一眼,兩人的上半身都挨到一起了?,還要怎么換姿勢。

    他?用眼神示意兩人沒有空間再靠近了?,怎知雄蟲思考了?幾秒,對他?敞開?手腳,神情無比認真道:“你能坐進?我懷里嗎?我想抱著你打游戲。”

    空氣安靜得不?像話。

    諾維尷尬地摳著屁股下的地毯,蘭斯的厚臉皮修煉程度簡直又上了?一個臺階,昨晚的一些?粉色畫面?在腦海中?播放,他?幾乎要把地毯摳出一個洞來。

    真的……只是打游戲?

    蘭斯靜靜地等?著,實則身體有些?緊繃。

    小雌君性格保守單純,但并?不?傻,他?裝乖賣慘才能吃到的一點甜頭,不?代表對方次次都會買賬。

    自己?又舍不?得真強迫他?……

    還是太高?估自己?在小雌君心里的地位了?。

    蘭斯垂下眼,收起心里的失落:“不?愿意也?沒——”

    話音未落懷中?一暖,諾維爬過來,坐進?了?他?的懷里。

    緊繃的身體沒有預(yù)料中?的放松,反而繃得更僵了?。

    見雄蟲久久沒有反應(yīng),諾維愣了?一下,紅著耳尖扭頭看他?:“這個姿勢可以?嗎,還是你想怎么抱?正面?還是側(cè)面?……我覺得還是從后面?來方便一點……”

    客廳的主燈已經(jīng)被關(guān)掉,只留了?一盞落地?zé)簦S的燈光下,雄蟲維持著敞開?手腳的姿勢,垂眸看著坐進?懷里的小雌君,仿佛靜止了?一般。

    第39章 第 39 章 天生就有兩根…………

    光線不算明亮, 閑閑地灑落在地毯一角,蘭斯精致的五官半隱沒在昏暗中, 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仿佛要勾人魂魄。

    諾維的心?跳快了起來。

    他?攥著游戲手柄的手緊了緊,趕緊把?頭轉(zhuǎn)回?去,假裝看著游戲屏幕。

    沒有主人輸入的指令,站在樹樁前的兔子一動不動。

    小雌君背對?他?坐著,整個人恰好嵌進他?的懷里,單薄的肩背有些緊繃, 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

    抱我。

    蘭斯壓下心?底的驚喜, 從?善如流地伸出手,繞過他?的腰,環(huán)抱住, 握住游戲手柄的手落在了他?身前。

    他?身體微微前傾, 清新好聞的雪后松香包裹住諾維:“這樣, 很好。”

    兩人的姿勢一下子比先前挨得更近。

    諾維弓起的背親密無間地貼著雄蟲寬直的胸膛和腰腹,仿佛沒有一絲縫隙, 雄蟲的兩只手環(huán)著他?的腰,兩條長腿緊緊貼著他?盤起的大腿外側(cè),肩膀抵過來,兩人呼吸相聞, 側(cè)臉靠近得仿佛一轉(zhuǎn)頭就能親上。

    在這樣的姿勢下誰都沒動, 各自看向面前的游戲屏幕。

    游戲里摔倒的兔子頭上還在冒星星, 握著手柄的兩個人卻沒有心?思解救它。

    在蘭斯靠過來的一瞬間, 諾維就屏住了呼吸。

    雄蟲有些熱的氣息落在他?臉頰上,腦海里殘留的粉紅畫面猶如脫韁的野馬來回?奔騰,剎都剎不住。

    抱住了……然后呢?

    他?眼角余光掃過兩人交疊的影子, 抿起唇,一路臉紅到了脖子。

    不知過了多久,蘭斯操縱的那只兔子終于從?摔倒的狀態(tài)站起,諾維才放松被?他?抿得濕紅的嘴,操縱自己的兔子往前。

    他?心?里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手下的兔子一路連跑帶跳,將對?方遠遠甩在后面。

    蘭斯的呼吸微微粗重了些。

    小雌君的耳珠又紅了,散發(fā)出源源不斷的燥熱氣息,他?只要一張口就能把?那誘人的玉珠銜住,含在嘴里□□。

    對?方會軟倒在他?懷里,抓著他?的發(fā)絲貓似的哼哼。

    他?喉結(jié)緩緩滾動了一下,忍住了。

    屏幕里全速奔跑的兔子突然跟喝了假酒似的,連路都跑不直。

    諾維快把?自己憋死了。

    明明感覺雄蟲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側(cè)臉上,呼吸變得燙熱,上一秒似乎就要親上來了,下一秒?yún)s又遠離,裝作若無其事地打游戲。

    到底親不親啊?

    他?的兔子平地摔了個跤,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諾維捏著手柄,有些心?猿意馬。

    要不自己主動點。

    扭頭就能親上,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害什么臊。

    雄蟲的唇很軟,舌頭很熱,每次親他?都很用力,又舔又吸又吮,弄得他?渾身發(fā)麻,站都站不住……

    諾維咽了咽口水。

    口水包不住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他?緩緩吸氣,又吐出,心?臟快要跳出喉嚨口,突然蘭斯圈在他?身前的手抬起,按住他?的肩膀往后壓,讓他?徹底倒在自己懷里。

    蘭斯的聲線低而輕:“這樣會舒服些。”

    諾維的身體僵了僵,幾秒后擺爛似的,徹底放松了。

    小雌君幾乎將整個身體都嵌入了他?的胸膛,溫暖柔軟得像一團云,蘭斯呼吸停頓,身體更加往前弓起,將諾維的背部整個包住,原本只是松松環(huán)著的雙手也更用力地圈住懷中雌蟲的腰,手掌緊緊貼著小雌君柔軟有彈性的腹部。

    下頜擱上了小雌君的頸窩,側(cè)臉貼上他?的。

    諾維身體又緊繃了一瞬,還是說服自己一點一點放開?。

    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只是從?背后擁抱而已,沒什么的。

    他?應(yīng)該給彼此一個互相靠近的機會……

    感覺到小雌君身體的變化,蘭斯心?里涌上欣喜,又有些難過。

    小雌君愿意接受他?是好事,只是不知這背后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蘭斯心?里升起一絲真心?實意的愧疚,他?不該一味想著滿足自己的欲念。

    為了小雌君這份勇敢,他?必須忍耐。

    兩人就這樣靜謐地抱著,誰也沒管游戲里的兔子,燈光微黃灑落在他?們四周,好像時間都停止了。

    諾維等了很久,雄蟲都沒有任何下一步動作。

    好像只要就這么抱著,對?方就能心?滿意足。

    明明昨天晚上視頻中的雄蟲嗓音嘶啞難耐,欲求不滿的低吼仿佛還在耳側(cè)回?響,諾維把?自己玩得大腿根抽搐還不夠,還要擺出足夠挑戰(zhàn)柔韌度的姿勢,一遍一遍地對?鏡頭哭著叫老公……

    今天這是怎么了。

    賢者時間?

    諾維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覺得口干舌燥,下意識探身去拿桌邊的水。

    他?往前一傾,緊緊抱著他的蘭斯身體也跟著被?往前帶,像個人形掛枕似的,長手一伸就端過那杯水,杯口抵到他的唇邊。

    諾維微微掙動了一下:“我自己喝。”

    蘭斯悶哼一聲,杯沿灑了點水出來,透進他胸前的衣服里,有點涼。

    雄蟲的嗓音變得有些啞:“別亂動。”

    諾維身體一僵,盡管隔著衣服,尾椎骨抵著的東西仍然燙得他?縮了一下。

    他?頓時一動也不敢動,乖乖坐在蘭斯懷里。

    心?里無端松了口氣。

    差點以為自己對?雄蟲沒有吸引力了。

    他?哪敢再摸老虎屁股,就著蘭斯端著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水,因為喝得有些急,來不及吞咽的水順著嘴角流下,劃過脖頸,洇入衣領(lǐng)下的胸口……

    大口大口的吞咽聲在蘭斯耳中自動轉(zhuǎn)化成了另一種水聲,他?盯著小雌君脖頸上不停往下流的水跡,眼底像著了一把?火。

    諾維表面在喝水,內(nèi)心?在抓狂。

    救命啊,不僅沒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加……

    諾維是真害怕了,喝完水就要掙開?雄蟲的身體:“時間不早了,該、該休息了。“

    蘭斯“嗯”了一聲,臉色不太好,但?還是松開?了環(huán)住小雌君的手臂。

    諾維從?他?懷里蹦了起來,一跳三丈遠,丟下一句:“我去洗漱。”

    屁股著火似的跑了。

    不一會兒,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諾維剛用冷水洗完臉,正打開?清潔水喝了一口,咕嘟咕嘟給口腔消毒,蘭斯就跟著走了進來。

    他?視線往下,隨后硬生?生?停住,對?雄蟲的忍耐力有了新的認知。

    蘭斯說:“不用管它。”

    信息素沒被?勾出來,只是身體有些難受而已,新款抑制劑很好用。

    諾維彎腰吐出口中的水,“哦”了一聲:“那我先去洗澡。”

    蘭斯:“嗯。”

    等他?洗完澡出來,蘭斯才進去。

    這個星球的水資源十分充足,蘭斯足足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諾維不敢想那水聲嘩啦中雄蟲是真的在洗澡還是在干別的什么,總之對?方出來后狀態(tài)是下去了。

    洗過澡的雄蟲眉眼濕潤,頭發(fā)半干,眼睫上沾著水珠,隨著它的眨動滴落在側(cè)頰上,比平時多了幾分無害氣息。

    諾維最喜歡他?洗澡后的樣子。

    莫名讓人想蹂躪……

    讓蘭斯意外的是,諾維沒有離開?,而是在等他?。

    “過來,我?guī)湍愦殿^發(fā)。”諾維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蘭斯心?中受寵若驚。

    在還是植物?蟲的時候,諾維會給他?洗澡擦頭發(fā),每一個步驟都做得很認真仔細,那時的他?不喜歡水浴、羞恥于被?別的蟲搬動、擺弄身體,也不喜歡強制匹配給他?的雌蟲……

    后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蘭斯開?始期盼每一個和諾維貼貼的瞬間,他?在黑暗中掙扎,與失控的身體爭奪主動權(quán),終于蘇醒……

    可小雌君再也不碰他?了。

    即便出于必要,諾維也只是點到即止,從?不主動越界。

    今天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不會覺得昨晚被?逼得太狠,琢磨把?他?哄好了提離婚吧。

    蘭斯眼底閃過一絲沉郁,被?諾維牽著坐到椅子上,吹風(fēng)機的聲音很小,小雌君的手指插|進他?的發(fā)中,撥弄著濕漉漉的發(fā)根。

    就像他?還是植物?蟲那樣。

    諾維有些心?不在焉。

    蘭斯還是植物?蟲時,他?怎么對?人家都沒關(guān)?系,往往吹完頭發(fā)后,對?方只會閉著眼睛倒在他?懷里。

    很乖。

    不像現(xiàn)在。

    雄蟲身形高大,修長的手腳僵硬地擺放著,眼眸微微下垂,遮住了那冷綠色的眼瞳,渾身氣息銳利冰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給你吹頭發(fā)了,還要怎么表示……

    諾維內(nèi)心?腹誹。

    半濕的銀白長發(fā)在手里被?吹干,握在手里像絲滑的綢緞。

    吹干頭發(fā),蘭斯一言不發(fā)地上了床,側(cè)身對?著墻,諾維跟在他?身后鉆進被?窩里,有些臉熱地關(guān)?了燈。

    蘭斯忍住要回?頭看的沖動,心?中沒來由升起一絲忐忑。

    在家里時,小雌君就借口百出地逃離他?們的臥室,這次房間里明明有兩張床,他?卻跟自己擠在了一張床上。

    是打一巴掌前給的糖嗎?

    還是被?嚇到了,要跟自己談?wù)劊?br />
    談什么……

    蘭斯閉上眼,心?口堵得厲害。

    戰(zhàn)無不勝的上將大人,此刻突然理解了小雌君慣用的裝鵪鶉做法?。

    原來遇到自己不愿接受的事情時,是真的很想逃避。

    就比如現(xiàn)在。

    蘭斯只想堵住耳朵,假裝自己睡著了。

    被?窩里拱了拱,諾維也翻了個身,側(cè)臥著看向一動不動的雄蟲,猶豫幾秒還是問道:“昨晚……為什么不開?燈?”

    很久,蘭斯沒有說話。

    諾維撐起身去看他?:“你睡了嗎——”

    “沒有。”這次雄蟲回?答得飛快,聲音有些沉悶,他?壓住被?角阻止小雌君繼續(xù)起來:“你別看我。”

    雄蟲難得表現(xiàn)出這么抗拒的態(tài)度,諾維撐在被?面上的手指抓了抓,氣鼓鼓地往后倒下去:“誰要看你。”

    房間內(nèi)沉默下來。

    諾維盯了會天花板,倏爾又側(cè)過身躺著,抓了雄蟲一把?絲綢版的銀白長發(fā)攥在手心?里把?玩,尾音往上揚:“真不給看?”

    蘭斯氣息一滯,悠悠道:“看了你又不給負責(zé)……”

    諾維盯著他?的后腦:“那,要是我負責(zé)呢?”

    蘭斯一時覺得不可置信,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終于忍不住回?頭,泛紅的眼尾和濕潤的眼睫暴露在眼前。

    諾維怔了怔。

    他?三言兩語把?上將大人弄哭了。

    蘭斯的哭是無聲的,他?的眼睛在流淚,表情卻很平靜,望著他?的冷綠色眼眸大顆大顆滾出淚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半晌,他?冷薄的唇里吐出兩個字:“騙子。”

    諾維:“……”

    他?下意識要給自己伸冤,突然想起自己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對?有意識的植物?蟲狀態(tài)下的蘭斯示愛……

    他?摸了摸鼻子,這么罵他?也沒錯。

    偷心?大蘿卜再次撐起上半身,把?蘭斯別扭的睡姿掰正,捧著雄蟲俊美逼人的臉撒嬌:“那你到底要不要嘛?”

    雄蟲哭得實在太好看,諾維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紅熱的眼臉,雙唇磨蹭著那處小小的肌膚,小獸一般呢喃:“要不要我負責(zé)……”

    蘭斯渾身僵硬成了一塊板。

    小雌君一改往日的逃避作風(fēng),吻著他?、蹭著他?,說要對?他?負責(zé)……

    這是什么走向?

    真不是他?在紓解室的幻想嗎?

    他?薄唇微動,沙啞地說:“要。”

    得到答案,諾維肉眼可見地變開?心?了,他?松開?捧住雄蟲臉頰的雙手,躺回?床上發(fā)出一聲笑。

    蘭斯:“……”

    他?靜靜看著小雌君把?頭埋在被?子里笑了會,又卷著自己那一半被?子滾來滾去,雖仍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諾維的快樂似乎會傳染給他?,令他?郁郁的心?也跟著輕松起來。

    蘭斯抿緊薄唇,向他?坦白道:“昨晚,我忍不住現(xiàn)出了本體……”

    “我知道啊。”諾維從?被?子里抬起頭,瞳仁里像藏著閃耀的星星:“沒關(guān)?系的,它很漂亮。”

    腦海中閃過他?坐在蘭斯推上被?掐著腰吻時那一閃而過纏上來的蛇尾,諾維當(dāng)時沒覺得惡心?,過后反而想上手摸一摸。

    漂亮白蛇。

    腦子里想什么,視線就不由自主跟著往下掃。

    打住。

    諾維趕緊搶救回?自己的目光,但?忍不住跑馬的思緒,過了幾秒,他?擁著被?子靠近雄蟲,期期艾艾地問出了自己最糾結(jié)的問題。

    “聽說那個,蛇有兩根……”

    在他?求知若渴的眼神中,雄蟲遲疑地點了點頭。

    “啊。”小雌君發(fā)出一聲哀嚎,臉埋進被?子里不說話了。

    你是想我死。

    看著又開?始試圖裝鵪鶉的諾維,蘭斯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離奇的想法?。

    小雌君對?他?總是若即若離,不會是因為害怕他?的大長條吧。

    尤其上次接吻時忍不住露出一截蛇尾后,諾維更是嚇得從?他?身上爬了下來,把?自己關(guān)?進了隔壁房間。

    可是,他?天生?就有兩根。

    蘭斯有些苦惱,思考了一會兒,他?向頭整個扎進被?子里的諾維認真提議:“人形狀態(tài)下我只有一根……”

    諾維:“……那也好不了多少。”

    雖然只有一根,但?它大啊;雖然顏色粉,但?它長啊……會被?透昏過去的吧。

    一想到那個畫面諾維的小心?臟就受不住,他?抱著被?子繼續(xù)裝死,過了好久,旁邊的雄蟲都沒有傳來一點動靜。

    諾維悄悄抬起眼,余光透過被?角去看雄蟲。

    蘭斯靜靜地望著他?,表情很難過。

    片刻后,雄蟲冷酷地說:“切掉吧。”

    表情很認真,不像在說氣話。

    諾維一下就急了,他?松開?懷里被?他?折磨得不像樣的被?子,鉆進蘭斯的被?窩,身體緊緊貼著他?的,手指插|進雄蟲的指縫,握住、扣攏。

    “你別這樣。”諾維的臉挨著他?的肩膀,他?心?里亂糟糟的。

    其實自從?雄蟲蘇醒后,他?就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只是迷戀蘭斯的肉|體,還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因此一直拖著不肯承認他?們之間的夫夫關(guān)?系。

    肉|體會消亡,歡愉只是暫時,如果只是追求刺激,那會與他?的性格背道而馳。

    而現(xiàn)在,諾維心?里無比明白地意識到,自己舍不得蘭斯難過。

    什么是喜歡?

    不想他?難過。是喜歡嗎?

    諾維不清楚,但?他?仍堅定地與蘭斯十指交纏,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想給你一個認真的答復(fù)。”

    蘭斯反扣住諾維的手指緊了緊,原來這段時間的逃避與敷衍不是因為抗拒,也不是想逃,而是小雌君沒有想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有很認真地考慮雙方的關(guān)?系。

    換而言之,小雌君心?里是有他?的,只是不確定占比。

    這比他?預(yù)想的結(jié)果好出太多太多了。

    蘭斯充滿陰霾的內(nèi)心?像是驟然被?照進陽光,連日來的克制、壓抑、掙扎、暴戾倏然消散,雄蟲啞聲道:“好。”

    空氣變得安靜下來。

    諾維的手還被?雄蟲扣在手上,他?保持著依偎在蘭斯身邊的姿勢,突然承諾道:“不會太久……大約一周吧。”

    他?給自己加上一個期限。

    都是成年人,雄蟲靠近他?時眼里交織著痛苦與忍耐的愛欲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以往作為被?動接受的那個,諾維可以選擇逃避。

    現(xiàn)在他?主動挑明,就該給雄蟲吃上一顆定心?丸。

    諾維沒有戀愛經(jīng)?驗,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么說怎么做,他?緊張地捏了捏雄蟲修長堅硬的指骨,低聲道:“如果真的在一起……求偶期就不要打那個抑制劑了。“

    他?抿起唇,說得頗為艱難,但?仍然一字一句道:“我不會掙扎的。”

    昏黃的燈光下,蘭斯的呼吸停止了。

    第40章 第 40 章 尿不出來

    諾維垂著眼, 捏揉蘭斯指骨的動?作停下了。

    房間內(nèi)靜下來,空氣變得黏熱。

    即便不抬頭, 他?也能想象出雄蟲正在用怎樣一種幽深復(fù)雜的眼神盯著他?。

    那樣的眼神他?見過?很多次。

    以?前的每一次他?都是找借口脫逃,只?有這?一次,即便心里還是沒著落,諾維沒有后退。

    他?甚至把燙熱的臉往蘭斯的頸窩埋了埋,用行動?表示自己的誠意。

    出乎意料的是,雄蟲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蘭斯終于動?了, 他?傾身拉過?丟在一旁的被子, 把諾維從自己身上撕下來,團吧團吧裹成一個繭,抱住:“睡覺。”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諾維想扭頭看?他?, 被雄蟲一只?手固定住后腦勺, 語氣危險:“別?亂動?。”

    不動?就不動?。

    諾維乖乖地?被抱在懷里, 雄蟲明顯粗重的呼吸聲在他?頭頂響著,按住他?后腦勺的掌心溫度燙得驚人。

    蛇不是冷血動?物嗎, 怎么一激動?就紅溫?

    算了……他?都穿進蟲族世?界了,哪還管蛇是不是冷血,藍星那套科學(xué)理論在這?里用不上。

    諾維閉著眼睛假裝熟睡,其實思緒在跑馬, 頭頂?shù)暮粑曋饾u平靜, 蘭斯竟然再一次忍了下來。

    就在他?暗暗咋舌這?樣真的不會憋壞身體時, 發(fā)頂落下一個柔軟的吻。

    雄蟲語調(diào)溫柔, 凝視諾維的眼眸仿佛能滴水:“晚安,勇敢的小雌君。”

    *

    翌日一早,諾維從蘭斯的懷里醒來。

    彼此目光一對?上, 空氣就像拉絲似的,粘稠得扯都扯不開?。

    諾維喉嚨滾動?了一下,率先開?口道:“早。”

    箍緊他?被子的手一松,蘭斯微微彎了彎眼,聲線清冽如山泉:“早上好?。”

    一夜過?去,竟然真的無事發(fā)生。

    ……

    諾維趕緊從被子里滾出來,他?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著不會是蘭斯憋出毛病來了,一會兒又想是不是自己吸引力下降了……

    洗漱時,兩只?蟲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又各自別?過?視線,臉色發(fā)紅。

    早餐在一樓,這?次終于不是各種口味的營養(yǎng)液了,每只?蟲分到兩個拳頭大小的棕黃色果實,剝開?皮里面的口感糯嘰嘰的,有點像藍星的香蕉。

    “哇,好?好?吃!”安尼驚喜地?贊嘆道:“這?么好?吃的食物為什么不采購回中央星呢?”

    自從吃過?一次諾維做的紅燒肉后,安尼突然就不能習(xí)慣喝了二十年的營養(yǎng)液味道了,但中央星的新鮮肉食蔬菜都很貴,他?并不是每天都能吃上。

    “本星球特產(chǎn)水果,數(shù)量有限,恕不外賣。”

    眾蟲循著聲音轉(zhuǎn)頭,看?到一只?身材十分清瘦的雌蟲朝這?邊走來,他?穿著奇怪的白色長袍,半長的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一個小揪,身邊跟著一只?和?他?一樣裝扮的雄蟲。

    安尼小小地?“啊”了一聲,湊過?來對?諾維說:“他?是這?個旅游星球的老板,我在星網(wǎng)上見過?,每次發(fā)的視頻都很火。”

    “身邊那個,是他?的雄夫。”他?又說道:“據(jù)說他?們放棄了巨額家產(chǎn),從中央星遷徙到這?顆星球,白手起家打?下這?份家業(yè)的……”

    諾維體內(nèi)的晶核亮了一下。

    那清瘦雌蟲自稱斐樂,見到諾維時眼睛一亮,他?和?雄夫?qū)Γ恳暳艘谎郏S即大步走過?來:“你好?,怎么稱呼?”

    諾維禮節(jié)性地?和?他?握手,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位是——”斐樂看?向一旁的蘭斯,雄蟲容貌氣質(zhì)出眾,在一眾美型的蟲族個體中也顯得鶴立雞群。

    諾維有些難為情地?介紹:“這?是我……老公。”

    登時蘭斯的唇角壓都壓不住,矜持地?朝斐樂兩人點頭示意。

    吃完早餐,團里準備了觀光活動?,萊昂達按人數(shù)分成了四個小組,諾維、蘭斯和?安尼自然分成了一組,還有另外兩對?情侶。

    隊伍里本身就有學(xué)生會的成員,正好?一人帶一組。

    萊昂達自然帶諾維這?一組。

    安提南跟彌修去了另一組。

    有別?于中央星到處科技性十足的元素,這?座星球物產(chǎn)豐富,主?打?原始和?自然,設(shè)有植物館、動?物館、自然生活體驗館等等旅游項目,對?中央星來的土著們說新奇得很。

    諾維也興致高漲。

    他?扒著陳列箱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很多動?植物和?藍星的外形差不多,但又有細微的差別?,但共同點就是它們都沒有突破基因鎖,僅僅止步于單純的獸類。

    原來他?穿進來的這?個世?界不是只?有蟲族,而是蟲族進化得最早最快,所以?成為了世?界之主?。

    整個上午逛下來,團員都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中午大部隊約在體驗館休息。

    供應(yīng)的是本星球特色的清蒸魚和?咕咕獸,諾維查了一下,原來是一種像竹鼠一樣的獸類,受到驚嚇時會發(fā)出咕咕的叫聲。

    他?吃得很香。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法則在哪里都適用,他?不會生出沒必要的圣母心。

    席上,彌修只?吃了一口魚,突然捂著嘴就往外跑去。

    安提南也跟著追了出去。

    “這?魚不好?吃嗎?”安尼吃得腮幫鼓鼓,滿眼疑惑道:“他?怎么一幅要吐的樣子。”

    托上次直播的福,現(xiàn)在沒有誰不知道諾維和?彌修是對?雙胞胎兄弟,對?于他?們之間的恩怨,眾蟲或許不太了解,但諾維在比賽中把彌修按在地?上摩擦是事實。

    蟲族對?強者有崇拜心理,彌修跌落神壇后,他?的追隨者瞬間少了大半。

    因此即便大家都看?出來了他?不舒服,屁股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粘在椅子上,若有似無地?眼神朝諾維瞟過?來。

    有幾個坐不住的想八卦,通通被諾維身邊銀發(fā)雄蟲的冷漠氣勢擋了回去。

    諾維正在大快朵頤。

    太好?吃了。

    斐樂真是個妙人。

    吃完飯,他?去洗手間,聽到隔間傳來驚天動?地?的嘔吐聲。

    不是吧,還沒吐完?

    魚肉很鮮美,其他?團員吃得都很開?心,彌修這?是什么毛病?

    他?暗地?里感到疑惑,洗完手后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等了等。

    過?了一會兒,那嘔吐聲終于停止,隔間里傳來安提南擔(dān)心的聲音:“孕反期這?么嚴重不是個辦法,要不你還是向會長請個假回去吧……”

    彌修的聲音很虛弱:“沒關(guān)系,我可以?堅持。”

    安提南嘆了口氣:“你太逞強了……”

    說話?間隔間門打?開?,諾維舉著兩只?還沒擦干的手,和?對?面來了個面面相覷。

    彌修的臉驟然漲得通紅,他?被安提南扶著,表情惱怒又羞恥:“你,都聽到了?”

    諾維:“……”

    幾秒后,他?重新管理回表情,目光落在彌修微微弓起的小腹上,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恭喜啊要做爸爸了。S級孕囊生出來的一定是顆S級大蟲蛋吧?”

    “哦我忘了——”

    他?像突然想起來似的:“你男朋友瑞文只?有B級,等級相差太大,那可能生不出S級的寶寶了,真可惜——”

    字字句句,都往彌修肺管子里戳。

    他?臉色由紅轉(zhuǎn)白,慌張地?看?了安提南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正用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連忙打?斷諾維的話?,厲聲道:“你別?胡說,我哪里來的男朋友!”

    “哦。”諾維不急不躁,視線再次掃過?他?的腹部?:“那你肚子里的蛋哪里來的?靠意念受精?”

    那一晚的混亂記憶因他?再次襲來,彌修抓著室友的手指痙攣般收緊,幾乎要將安提南的手臂摳出一個血洞。

    安提南痛哼一聲。

    盡管對?室友有疑問,他?還是選擇維護彌修。

    “要你管!”他?沖諾維粗聲粗氣地?吼道:“沒看?到彌修很不舒服嗎?作為哥哥不關(guān)心他?就算了,還在冷嘲熱諷,你算什么東西!”

    被指著鼻子罵了的諾維不怒也不惱,他?偏了偏頭,某一刻這?個動?作特別?像原主?。

    “你說呢,弟弟。”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東西?”

    是可以?任意掠奪利用的工具?

    是供你吸血的血包、踩著往上爬的墊腳石?

    還是你恨之入骨的競爭者?

    諾維一步一步靠近,他?每說一個字,彌修的臉色就白一分,昔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在他?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半點痕跡。

    他?往后縮了縮身體,竟是一個想逃的姿勢。

    諾維終于站到了他?面前。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表情卻截然不同,彌修憤恨地?望著諾維,這?一刻他?忘了遮掩,眼底露出的猙獰與瑟縮令身邊維護他?的安提南皺了皺眉。

    在他?的印象中,彌修一直是一只?積極努力、奮發(fā)向上的雌蟲。

    雖出生于邊緣星球,家里好?賭的父親和?不學(xué)無術(shù)的哥哥不但幫不上忙,還處處拖累,但他?從不氣餒;雖擁有超高的天賦,但從不看?不起別?的蟲,日復(fù)一日嚴格要求自己……

    安提南從未見過?這?樣的彌修。

    色厲內(nèi)荏的、表情猙獰的、瑟縮畏懼的……

    好?像在……心虛。

    安提南握著彌修的手松了松,對?方突然輕輕抖了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低的嗚咽。

    像是被嚇到了。

    他?心念一轉(zhuǎn),又同情起室友來。

    畢竟經(jīng)歷了那樣可怕的事情,又懷上了蟲蛋,情緒不穩(wěn)定也很正常,他?要理解。

    把自己PUA好?了的安提南挪開?視線,憤而瞪向諾維,警告他?不要靠近。

    諾維神情平靜地?看?著彌修表演。

    原主?發(fā)育不良,身高比兩只?高大的雌蟲差了一截,骨架也偏纖細,彌修似乎想起了造成這?個后果的罪魁禍首,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別?過?視線,輕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哥哥。”

    “聽不懂沒關(guān)系。”諾維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語氣閑閑說道:“我會把失去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他?退開?一步,看?著彌修越發(fā)蒼白的臉色,用正常音量說道:“不該你的東西別?惦記,會遭到反噬的。”

    見彌修腳下一軟,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安提南急了,立即上手推搡他?:“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他?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啊啊啊——”

    話?說到一半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安提南的那只?手還沒碰到他?的衣服就被扭住往反方向掰去。

    諾維眨了眨眼,運行到指間的能量悄然散去。

    蘭斯不知何時找了過?來,他?扭住安提南的胳膊一擰一推,輕松就將面前的壯漢雌蟲推了個大跟頭,背抵住墻壁才沒摔倒。

    “你算哪根蔥——”安提南怒而望向他?,臉色鐵青。

    還以?為諾維的雄夫是個花架子,沒想到力氣這?么大。

    “尤西家的小子。”

    蘭斯語氣冰冷:“替我向你雄父問好?……我的雌君也是你能動?的?”

    安提南怔了怔。

    這?蟲誰啊?

    居然敢大言不慚地?叫他?雄父的名字。

    他?雄父可是上議會的主?要議員!

    他?怒從心起,站直身體就要質(zhì)問,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掃過?來,“啪嘰”一聲,這?回徹底摔倒在洗手間冰涼堅硬的地?板上。

    彌修也沒幸免,承受不住似的滑倒在地?,口中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等再爬起來時,諾維已經(jīng)把蘭斯拉走了。

    回去的路上雄蟲一直沒說話?,臉色陰郁極了。

    諾維把他?拉到角落,踮起腳捧住雄蟲的臉,“啵”了一口,聲音超大,聽得他?自己耳朵先紅了。

    “別?生氣啦。”他?挪開?視線,盯著雄蟲的喉結(jié)輕聲道。

    那喉結(jié)動?了動?,蘭斯略顯委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們欺負你。”

    如果不是被諾維拉走,他?一定要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還有他?那個令人惡心的弟弟。

    想到文森特發(fā)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蘭斯眼神一暗,心底的暴戾隱隱生出,某個瞬間恨不得立刻折回去撕碎那只?欺負小雌君的卑劣下等蟲。

    “好?啦。”諾維晃晃他?的手臂,低聲道:“我會解決的。”

    既然借用了原主?的殼子,那么原主?的遺愿就該他?來完成。

    小雌君的聲音清亮,此刻放得低而軟,蘭斯心底的暴戾就像被一雙手輕輕拂去,他?臉色稍霽,卻還是冷著聲音。

    “以?后別?人欺負你就打?回去,打?不過?找我。”

    諾維忍俊不禁,捧著蘭斯的臉又親了好?幾口:“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

    晚上在庭院里舉辦了篝火活動?,諾維借口上廁所,找了個角落坐著,通過?好?友圈七拐八彎終于加上了瑞文的通訊號。

    瑞文剛剛結(jié)束上一份兼職,正疲憊地?往下個地?方趕。

    最近彌修問他?要生活費的頻率又高了起來,他?沒有學(xué)歷,中央星稍微正式點的工作都把他?拒之門外,加上上次被拉黑名單,只?能輾轉(zhuǎn)在各個小店打?臨時工。

    時薪很低,所以?他?接了三份兼職。

    還有兩年,彌修承諾了畢業(yè)就跟他?結(jié)婚,到時他?們就能修成正果了。

    只?要一想到彌修那么優(yōu)秀的雌蟲會嫁給他?,瑞文胸腔里就充滿了幸福感,他?什么都配不上彌修,辛苦點是應(yīng)該的。

    坐在擁擠的公共飛行器座位上,即便身體很累,但瑞文心里充滿了干勁。

    “叮”一聲提示音。

    他?打?開?早就過?時好?幾年的終端,發(fā)現(xiàn)有陌生賬號加他?,以?為是哪個可以?提供兼職的中介,立刻點擊通過?。

    那頭立刻彈出來一條消息:“彌修的孕反很嚴重,你不來照顧他?嗎?”

    瑞文的手僵住了。

    *

    發(fā)完消息,諾維把終端一關(guān),揣起手看?圍坐在篝火旁說笑玩鬧的眾蟲。

    彌修懷孕了。

    用他?的S級孕囊。

    諾維第一時間替原主?感覺到了惡心。

    其次才開?始思索。

    都是成年蟲,并且社會鼓勵生育,抱娃畢業(yè)的例子在佩耶魯大學(xué)屢見不鮮,彌修為什么要瞞著?

    接觸了這?么久,好?像從來沒聽說過?他?有戀人。

    那瑞文·金那個從中學(xué)供養(yǎng)他?到大學(xué)的冤種男朋友算什么?

    不管對?方知不知道,知道多少?諾維還是覺得有必要把這?條消息傳達給他?。

    ……

    面前落下一道陰影。

    諾維抬起頭,看?到是斐樂時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對?方遞給他?一個瓶子,挨著他?坐下,熟練地?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諾維學(xué)著他?的擰開?瓶蓋,一股濃郁的發(fā)酵糧食的味道撲進鼻間。

    “酒?”諾維驚訝地?看?向他?。

    “嗯,自己搗鼓的,技術(shù)不太精,勉強能喝吧。”斐樂小腿晃著,碰了碰他?的膝蓋,臉上充滿了期待:“試試?”

    諾維從善如流的喝了一口。

    酒液劃過?喉嚨的感覺甘醇香甜,久違的味道令諾維舒服地?長出一口氣,這?具身體似乎不適合飲酒,很快他?眼里泛起了水光,偏頭看?向斐樂。

    “你也來自藍星吧。”

    是很肯定的語氣。

    斐樂點頭,指了指沉默坐在另一側(cè)的雄蟲:“我和?他?一起穿過?來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藍星的同伴,真是意外之喜。”

    諾維笑了,他?就說晶核怎么會亮。

    原來遇到了同類。

    他?沒有刨根問底對?方的能量方向,也沒有詢問對?方身上經(jīng)歷過?什么事,只?說了些在藍星的趣事,不知不覺一瓶酒見底,諾維暈乎乎地?站起來,要去洗手間。

    “我扶你去吧。”斐樂酒量比他?好?,伸手去扶他?,卻被另一只?手搶先劫走。

    蘭斯攬住小雌君窄而柔韌的腰,感覺到熟悉的雪后松香包裹著自己,諾維身體放松,腦袋一歪倒在雄蟲的懷里。

    “想……尿尿。”蘭斯的衣領(lǐng)被他?抓皺,諾維的側(cè)臉貼著他?的胸膛,半闔著眼道。

    溫?zé)岬臍庀⒋颍吭谀且恍∑剂仙希瑫灣鳇c點濕跡。

    “不勞煩你,我?guī)咳ゼ纯伞!碧m斯握住小雌君抓來抓去的手,對?斐樂頷首致意,表情矜貴冷淡。

    斐樂被他?的氣場一懾,坐在不遠處的沉默雄蟲立刻站起,朝這?邊大步走來。

    斐樂朝他?擺了擺手,轉(zhuǎn)頭對?蘭斯道:“這?酒聞著香,喝起來后勁十足,你帶他?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吧。”

    蟲族世?界里沒有發(fā)展出“酒”這?種飲品,但蘭斯已經(jīng)從空氣中殘留的氣味嗅出了能麻痹大腦的成分,他?不太理解為什么要喝這?種東西,但小雌君今晚很開?心……

    “謝謝你的款待。”

    雖然內(nèi)心有些不爽,原來諾維偷偷溜走竟然是交新朋友去了。

    但蘭斯還是彬彬有禮地?對?斐樂道謝,俯身抄起諾維的膝彎,打?橫抱起向他?們的房間走去。

    “唔——”

    甫一進門,歪在他?側(cè)頸的頭便抬起,諾維小小地?掙扎了一下:“放我下來。”

    蘭斯將他?放在地?上,手掌握著他?的窄腰,用以?支撐小雌君軟綿綿的身體。

    諾維往前跨出一步。

    腿一軟,被雄蟲及時撈了回來。

    他?晃了晃腦袋,小聲嘀咕道:“太不經(jīng)醉了吧。”

    前世?別?說小小一瓶,他?都是踩白酒箱子上跟人拼酒的。

    不過?那都是青少年時期的黑歷史了,進了軍校后有紀律管著,基本沒喝過?,即便要喝也是淺嘗輒止。

    換了個殼子,居然是個滴酒不能沾的。

    呼吸間吐出的都是酒的香味,諾維忽然有些想哭,不知是為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后的種種經(jīng)歷,還是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欣喜……

    他?抬起頭,睜著一雙水光瀲滟的眸子看?向蘭斯,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好?幸運。”

    雄蟲的目光在他?臉上流連,從眼睛、到鼻子、再到濕紅的唇,最后啞著聲音道:“嗯。”

    諾維腦袋一低,額頭抵著他?寬闊的胸膛碾了碾,呼出的熱氣盡數(shù)噴灑在他?薄薄的衣料上,于是那一小處肌肉便繃了起來。

    蘭斯攬著小雌君的腰將他?帶到洗漱間。

    像以?往諾維無數(shù)次照顧還是植物蟲時的他?一樣,雄蟲熱水打?濕毛巾、擰干,熱氣騰騰地?蓋上小雌君仰起的臉,輕柔地?擦拭。

    諾維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手。”蘭斯說。

    小雌君便乖乖伸出手來給他?擦。

    溫?zé)岬拿聿吝^?手心手背,甚至捏著每一根手指頭擦過?去,連指縫也不放過?。

    諾維敏|感地?縮了一下:“燙。”

    蘭斯不為所動?,水溫是他?試過?的,剛剛擦臉都不說燙,只?是指縫的皮膚嬌嫩一些,燙不到的。

    諾維盯著雄蟲纖長白皙的手指欣賞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

    “好?長的手指,做什么都會很靈活吧。”

    他?暈乎乎地?說,全然沒感覺道蘭斯變得沉暗的目光,抬起眼又摸了摸他?玉白的臉,宛如癡漢般呢喃:“臉也好?看?。”

    手指來到他?的側(cè)頸:“脖子很性感,還有喉結(jié)……”

    他?低聲嘆氣,雙手抱緊了蘭斯,委屈巴巴地?說:“長成這?幅樣子,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啊……”

    他?倒委屈上了。

    蘭斯狠心把他?撕開?,盯著小雌君迷離的眼神問道:“那你心動?嗎?”

    “我嗝——”美顏暴擊下,諾維打?了個酒嗝,被遺忘的尿意洶涌而來,他?左腿夾右腿,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我要尿尿。”

    說完推開?身前等著要答案的雄蟲,一個箭步?jīng)_進了洗手間。

    蘭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待眼底的晦暗盡數(shù)收起,這?才走過?去,替小雌君將沒來得及關(guān)的門帶上。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五分鐘……

    門外的蘭斯忍不住敲了敲門,好?笑道:“你還好?嗎?沒說今天必須給答案,不用躲著不出來吧。”

    門內(nèi)靜了片刻,傳來諾維著急的哼哼。

    “唔,好?像壞掉了……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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