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沙灘上燃起了篝火,是婚禮的afterparty,海風送來的時斷時續的歌聲和歡笑聲。
晚飯后蘇芮和維特去享受了酒店送的按摩,等回到房間的時候,遠處沙灘上的熱鬧已經散了。
島上沒有其他娛樂活動,本應該早點睡覺,奈何下午睡了太久,她現在完全睡不著。
房間的電視背后有支架,可以調整成在陽臺可以看到角度。
陽臺上的兩張躺椅被換了一下角度,中間的小桌搬開了,椅子靠在一起,他們并排躺著看,用電影來打發這個夜晚。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接近尾聲的時候,維特原本輕輕靠在蘇芮肩上的頭,開始在她的肩窩里蹭,手也開始不老實,她啪地打開了他的手。
維特的聲音透露著委屈:“寶寶,我餓。”
見她不為所動,他又重復了一遍:“寶寶,這四天你都只讓親親抱抱,我好餓。”
他不說這個倒好,說了蘇芮就來氣。
她放下手機,撐起上半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水族館回來那天,你說人太多消耗大,餓,然后呢?束縛帶斷了一條,打碎一個擺件,一個臺燈。
現在沒有束縛帶給你用了,再給你飯吃我就要賠得沒飯吃,你還是餓著吧。”
維特眼角下垂,眼睛里水光閃爍,又露出了委屈小狗的表情,但蘇芮的免疫系統已經重新得到了鞏固:“裝可憐也沒用,這個酒店比之前那家貴,賠不起。”
“再說也沒真讓你餓著。”她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是我饞。”維特開始破罐破摔,也不裝可憐了,理直氣壯地說。
蘇芮被噎住了,半晌擠出一句:“饞也不行,家里沒這條件。”
維特眸光閃動,眼神里又開始帶上了勾子,勾得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泳池,他的聲音壓低了,仿佛耳語:“去不會弄壞東西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了?”
酒店每個房間都是獨立的,他們的房間在最外面,泳池對著大海,而且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海面上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和星光,就算他不把翅膀收起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以后,一陣燥意升了上來,蘇芮故作鎮定地躺回自己的躺椅上,嘴上果斷拒絕:“不可以。”
“好吧。”維特的聲音悶悶的,從躺椅上起來走進房間,蹲在行李箱前面,身影被床擋住,不知道在干什么。
蘇芮開始反思剛才是不是拒絕得太生硬,前面的話可能也有點重,于是沖著他的方向喊了一句:“可以多親一點行了吧?”
維特沒有回答,沒過多久,他站了起來,換了一件白襯衫。
蘇芮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要換衣服,困惑地看著他。
只見他從她身邊走過,順著臺階直接走進了泳池里。
穿著白襯衫的高大身影在水里如靈活的魚一般游了一個來回,隨后撐著泳池邊緣從水里出來,坐在泳池邊。
他及肩的卷發濕透了,凌亂地垂落著,水順著發梢滴下來,滑落在白襯衫上。
半透明的布料貼在他身上,飽滿的肌肉若隱若現。
他的背后是茫茫無盡的大海,冷白色的月華灑在他的身上,在沁濕的皮膚上碰撞出森森的暈光,像是海妖誘惑水手的陷阱。
察覺到已經捕獲了蘇芮的視線,維特調整了一下姿勢,左手撐住泳池邊緣。
月光穿過失去遮擋效果的衣物,勾勒出肩臂和腰腹的線條。
他的右手把垂落在額前的頭發向后撩,隨后側過臉,微微上揚的丹鳳眼向她投去仿若不經意的一瞥。
蘇芮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房間里的地毯被鋪在泳池邊,又在上面墊了一層被子,蘇芮陷在里面,浮浮沉沉,只有一息尚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畢竟不遠處還有房間。
如果維特是人類,肩膀應該已經被咬出不知道多少個牙印。
天際變藍,海平線開始微微泛紅,這場從凌晨開始的荒唐一直持續到了大海進入藍調時刻。
又是一陣酥麻從尾椎骨開始向上蔓延,瑩白如玉的腳趾不自覺地蜷縮起來,蘇芮忍不住流下了生理性的淚水。
維特怔了一下,仿佛得到珍寶一般,貪婪地舔舐著。
尾巴纏得更緊了,動作和喘息聲也開始失控,蘇芮用吻堵住了他的嘴,讓抑制不住的嗚咽和戰栗融進海浪聲和微涼的海風里。
平復了一會,她躺在被子上失神地看著染上粉紫色的天際,喃喃道:“好美。”
維特趴在旁邊,攬著她的腰:“可惜這邊面對著日落的方向,看日出要去島的另一邊。”
蘇芮稍稍有點遺憾:“還沒看過日出,總是起不來,今天難得醒著,位置卻不對。”
維特問:“你想看嗎?”
她點點頭:“下次吧,一定還有機會。”
他說:“不用下次。”
維特穿了條褲子,又拿來浴袍給蘇芮穿上,她還在疑惑,就被打橫抱起。
骨翼上涌起黑色的暗芒,周圍的空氣被卷起,托著他們上升,白色尖頂小屋被遺落在腳下,他們在流光變幻的天幕下掠過綠浪一般的山林。
坐在島嶼另一邊的懸崖上的時候,蘇芮還覺得自己在做夢,沒想到維特的翅膀真的可以飛。
天際已經從粉紫色過渡到了橘紅,海面像光織成的綢緞,太陽從海平線慢慢升起。
維特卻從這震撼人心的美景上挪開視線,看向了蘇芮。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也看向他,耳邊是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和身后樹林沙沙的輕響,濕潤的海風吹動著發梢,滿天霞光映在彼此眼中。
一個飽含著鄭重的吻落了上來,無名指的契約印記微微發亮,融進日出的金色輝光之中。
***
旅行結束了,維特坐在候機廳等待去衛生間的蘇芮。
外面的停機坪上暮色四合,已看不見遠處的海,回去以后又要回到充滿煩惱的日常生活,他的心中悵然若失。
突然手機傳來了信息提示,是魔界頻道的專屬提示音。
他點開一看,卻意外發現信息來自陌生發信人:
【好久不見。】
【你還是這么的……】
【不挑食。】
魔界的通訊頻道是意識連接的投影,只有認識的魔才能連接上,從沒聽說過陌生的魔可以建立連接。
維特心中警惕:
【你是誰?怎么連接上我的?】
【這就不認識我了?翠希。】
來人竟然找的是翠希,維特不知道他是怎么認錯的,回復:
【我不是翠希。】
對面的人并不信:
【嗯?】
【你還是一樣,喜歡用這種拙劣的謊言敷衍我。】
【我的魅魔。】
維特心中一突,會稱呼翠希“我的魅魔”的,只有那個人:
【你是……】
【江止清?】
翠希那個生命能量極強的契約者,她為了躲避他的尋找躲到這個沒有魔力的世界,沒想到竟然還是被追蹤到了。
江止清似乎對他認出自己很滿意:
【終于愿意直面你的契約者了?】
維特不知道他是怎么弄錯的,回復:
【都說了我不是翠希,我是她的弟弟。】
對面的人似乎對翠希沒什么信任度:
【還想玩扮演游戲嗎?但這次的身份,選得可不太好。】
維特辯解:
【我真不是翠希。】
江止清對他的否認并不在意:
【是不是都無所謂。】
【反正……馬上就要見面了。】
再發信息,就是無法送達的提示。
維特馬上嘗試給翠希打電話,聽到的卻是“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的冰冷女聲。
蘇芮回來的時候,看到就是眉頭緊蹙的維特,她也嘗試聯系,得到的也是一樣的結果。
登機提示音響起,后面還有三個小時的飛行,不適合動用魔力聯系,只能先把這件事按下,一切等到家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