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19
議事廳的大門打開, 蓋云和卡修斯起身,齊齊看向門外。
看到與星主并肩而行的年輕人,兩人都愣住了, 震撼于這人容貌之盛, 這人只是站在那, 就仿佛在發光一樣, 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
不過, 這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外形如此出眾,見過不可能沒有印象啊。
蓋云目光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 給卡修斯使了個眼色,卡修斯目光下移,這才意識到這位可不只是長得好。
盯著陌生人看是極其不禮貌的, 兩人只淺淺地掃了一眼良好就恢復了鎮定, 先向星主行禮致意。
然后才轉向青年身邊,卡修斯揣著明白裝糊涂, 開始走流程:“星主, 不知這位先生是……”
“秦疏,我的結婚對象。”許讓看向秦疏, 目光癡迷不自知。
其余三人卻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秦疏勾唇,老婆好可愛。
四目相對,黏稠甜蜜。
其他兩人卻不是這么想, 在他們看來,這位秦先生高冷得很,就連微笑都帶著僵硬,面對星主的熱情也只是低低垂眸,神態盡顯高冷, 星主這明顯是在倒貼啊。
許讓看向兩位得力部下,沒在他們臉上看到祝福,有些不悅。
看來還是得招納些新人,現有的這些下屬都太老成了,說什么都像是面癱。
許讓心里高興,也不與他們計較,又放一道驚雷:“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卡修斯,婚禮籌備的事情你安排一下。”
“星主,馬上是多久?”卡修斯問得小心翼翼。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我會先提交結婚報告,婚禮的事情你多費心,絕對不能馬虎。”
星主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卡修斯就這么被按頭答應下來。
許讓還想讓卡修斯處一下秦疏的身份問題,只是看他一臉便秘,想想還是算了。
卡修斯還不知道這位即將成為星主伴侶的男人還是個黑戶,單單眼下的情況就已經夠讓他操心的了。
他和蓋云交換了一個眼色,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擔憂。
尤其是卡修斯,看著星主一臉墜入愛河的模樣,心里微微發沉。
身為執政官,對于星主的家事他遠比別人了解得多,尤其是在許二少來過之后,他又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
與外界傳聞不同,星主的父親,那位在商界叱咤的大佬,呃,有些戀愛腦。
蘭女士也不是大眾以為的那么完美。
如果星主繼承了雙親精明的那一面還好,以前他也一直為此而慶幸,只是從剛剛的表現來看,卡修斯有些不確定了。
許讓跟秦疏耳語幾句,然后就去了主位坐下,開口道:“你們一起過來是有什么事?”
“星主,煽動市民挖取大榕樹根須的主使找到了。”蓋云率先開口說道。
許讓眼神一凜,“哦?是誰?”
蓋云看了一眼秦疏,似乎有些猶豫是否該當著他的面說。
許讓見狀,說道:“但說無妨,秦疏并非外人。”
秦疏靠坐在沙發上,隨手翻著一本書,姿態閑適隨意。被提到名字,看向許讓那邊,兩人相視一笑。
蓋云:“……”
卡修斯:“……”
許讓收回視線,就看到兩位下屬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據他所知,這兩位可都是已婚人士,什么樣的大場面都應該見識過才對,現在這么局促,倒好像是未經世事的懵懂少年。
許讓心中暗覺好笑,卻也不想讓他們太過尷尬,輕咳一聲,將話題重新拉回正軌:“抓緊時間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蓋云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是一個叫莫克的星際商人,他是上次跟隨蘭德的船隊來到雷暴星的。他應該是察覺到了大榕樹的不一般,所以便蠱惑了幾個冒險者,說只要能夠協助他獲取足夠多的榕樹樣本,就可以給他們巨額財富和星際移民的機會。那幾個冒險者探查出榕樹根須已經延伸到了星城內,所以混跡在人群中傳播謠言。”
許讓皺起眉頭,“莫克人呢?抓住了嗎?”
蓋云:“星主,我們晚了一步,派人前去追捕的時候,他剛好乘坐飛船離開了雷暴星。”
許讓心中一沉,人逃走了,有關大榕樹的異樣勢必瞞不住了。別人他不清楚,星際物種聯盟肯定會派人過來。他轉頭看向秦疏,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慮。
秦疏放下手中的書,緩緩起身,走到許讓身邊,說:“無妨,沒有千日防賊的,你是星主,我相信你。”秦疏伸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給許讓吃了一顆定心丸。
蓋云看著秦疏和星主的互動,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問道:“秦先生是哪里人?”
秦疏抬眼看向他,蓋云心中一凜,這樣的眼神,深邃幽遠,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虛妄與偽裝,冰冷中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竟讓他有一種想要臣服的沖動。
蓋云心有余悸,本能地避開他的視線,等再抬眼看時,發現那雙眼中只有平靜,仿佛他剛剛感受到的只是錯覺。
蓋云卻知道,那不會是錯覺。多年從軍,他十分信任自己的直覺。
這樣的認知讓他面對秦疏時更加謹慎,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剛剛的沖動發問了。正在他想著要不要找個話題岔開時,秦疏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是這里的原住民。”
蓋云迅速在腦海中檢索雷暴星有名有姓的幾家,很快就將他們全部排除。就雷暴星這樣的環境,本就沒那個資本蘊養出這么出眾的人物。他絕對不可能是雷暴星的人。
蓋云對這人的來歷深表懷疑,更讓他心驚的是星主的態度,這么明顯的謊話,星主竟然由著他胡說,明顯被迷昏了頭。
蓋云開始陰謀論,想到自己肩負的職責,他硬著頭皮道:“可能我來到雷暴星的時間太短了,沒聽說哪個秦家有您這么出色的后輩啊。”
秦疏去看許讓,許讓以眼神警告,讓他不要亂說。
旁邊有兩個外人在,秦疏也不能說他出身于許家的秦家,索性實話實說,反正他說什么都不會有人信:“我一個人住在無人區,比較偏僻。”
蓋云聞言,看向星主,然后他看到星主竟然點頭了。
果然色令智昏。
蓋云沒有了發問的欲望,卡修斯卻還想再努力一把,于是問道:“就雷暴星這個環境,您在無人區靠什么生存呢?”
卡修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禮貌而謙遜,可那探究的眼神卻怎么也藏不住。
秦疏神色平靜,仿佛并未察覺到卡修斯話中的深意,只是淡淡地回答:“與自然為伴,自有自然的饋贈。”
自然不饋贈了,他還可以自己想辦法引雷,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偉人的話還是很有道的。
卡修斯微微皺眉,這樣的回答太過含糊,他還想再追問,卻被蓋云悄悄拉了一下衣角。
蓋云深知再這樣追問下去,恐怕會惹得星主不悅,畢竟從星主對秦疏的態度來看,他已經神魂顛倒了。
蓋云懷疑秦疏是某個勢力特別培養的,至于為什么會派到星主身邊,暫時他還不清楚,不過他會去查。等到將證據擺在星主面前,相信星主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了幾句閑話,繼續正題。
卡修斯開始就自己負責的事情進行匯報。
“星主,在補充條例發布后,依然有人鋌而走險,這部分人已經被送去了巖石山脈,不過還有一部分是在條例發布前挖到的樹根,這部分人也不少,他們即將出院,您看后續要怎么處?”
許讓正想要回答,忽然他收到一條簡訊,沒有署名,上面只有一行字:“不要管,上天會降下懲罰。”
許讓倏然轉身,去看坐在旁邊的人,用眼神詢問:“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疏回:“在0和1的世界,我可以做到任何事。”
許讓不是很懂,卻也大概猜出來他是控制了系統。
卡修斯還在一旁等著,他先是看到星主給人暗送秋波,然后兩人開始互送秋波,眼神都要拉絲了。讓他覺得自己很多余。
別以為星主擋著他就不知道兩人的干什么了,沒有人能瞞得過他的火眼金睛。兩人都開始互發消息了,卡修斯決定速戰速決,他提醒道:“星主?”
許讓看著剛剛收到的通訊,決定信任秦疏一把,說:“不要管,上天會降下懲罰。”
卡修斯:“……”星主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卡修斯沒再詢問此事,那些人出院之后,直接各回各家好了,也好讓他看看,天罰在哪兒。
蓋云與卡修斯又挑揀幾件重要的事情說了,許讓認真地聽著,不時提出一些問題或給出建議。
工作時的許讓有一種獨特的魅力,秦疏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等到兩人終于將事情稟告結束,忙不迭地行禮告退。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廳門之外,許讓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頭看向秦疏,眼中滿是戲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這樣,你是不是得反思一下?”
秦疏亦微微勾唇,長臂一伸將他攬入懷中,下巴輕抵在他的發頂,悠悠說道:“就不能是他們意識到自己很多余?”
許讓愜意地往秦疏懷中又靠了靠,他伸出手,隨意地抓過秦疏的一綹長發,手指在那發絲上漫不經心地纏繞著,嘴角噙笑,“估計是被你滿嘴的胡言亂語嚇跑了。”
秦疏微微低頭,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許讓的耳畔,“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你最清楚了。”
許讓微微仰頭,與秦疏的目光交匯。許讓有一瞬間的晃神:秦疏的眼中仿若深海,只等他縱身一躍,便永世沉溺,永難自拔。
這個人,是不屑于說謊的。
雖然相處的時間還很短暫,許讓對這一點卻十分篤定。
一個真誠的,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伴侶,是每一個人夢寐以求的。
現在,他卻輕易地得到了。
許讓想,他會永遠珍惜。
第272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0
許讓正在和秦疏商量婚禮細節, 這時敲門聲響起,是何粲。
許讓讓人進來。
何粲:“星主,趙博士那邊發現了一點東西, 希望請您移步研究所。”
許讓有些意外, 笑了:“難得, 研究所竟然真的研究出東西來了。走, 隨我去看看。”
何粲目光落在秦疏身上, 他之前一直在辦公室處文書,也是從同事口中得知星主身邊陪著一個美男。
等又過了半小時,執政官從議事廳出來, 讓他撰寫出一份兼具中央星和雷暴星特色的婚禮方案。
何粲這才知道,星主竟然要結婚了。
他們那個日常只專注于工作和養生的星主,在他們每天前呼后擁的情況下, 竟然還抽出時間物色了一個結婚對象?
何粲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星主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他們并不是在同一個維度生活的嗎?
直到親眼看到秦先生, 他終于解了,這樣出色的人物, 只要遇到, 世俗對于婚姻的定義全部黯然失色,哪怕婚后發現兩人性格不合, 只為剎那的怦然心動,也要將人先拴牢再說。
*
許讓抵達研究所的時候,里面十分熱鬧。
明明只有四個人, 卻制造出了四十人才有的效果。
趙博士見到來人,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握住星主的手激動到發顫。
許讓也被他的情緒感染,認識趙博士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失態, 看來,對于他們的研究成果真的可以期待一下了。
趙博士握住星主的手上下搖晃,正要開口,視線忽然被一抹綠色吸引,脫口道:“啊,多么美麗的顏色啊。”
秦疏抽了下嘴角,看出雷暴星的人對綠色有多執著了。
何粲在一旁介紹:“這位是秦先生,星主未來的伴侶。”
趙博士對研究之外的事情并不上心,聽到后隨口道了恭喜,然后就引著幾人去了實驗室,迫不及待地開始介紹實驗成果。
此前,他們曾在電磁谷捕獲了一種特別的生物,趙博士將之命名為EV2,這種生物因為長期生活在電磁谷中,身體會釋放電流。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發現EV2并不具備放電功能,他們看到的藍色電弧其實是吸附其上的帶電粒子。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現象與EV2的體表特征有關。在它身體表面有一層膠質物,這種物質其實是在強電流刺激下的分泌物,這種物質是它的保護層,可以對強電流起到隔絕作用。
他們經過反復實驗,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他們將這種神奇的物質命名為電凝膠。
“也就是說,如果服裝中加入這種成分,或是將之作為涂層,就可以讓人在電磁谷一類的地方順利通行,飛行器也會無懼雷暴的干擾。”趙博士道。
其實還有一點,他顧忌著星主的身體沒有說,一旦電凝膠投入使用,在這里使用精神力就再不用擔心一不小心變成傻子。
雷暴星現在的生態環境有了明顯改善,再解開對精神力者的枷鎖,脫離F級星球的行列指日可待。
一旦升星,對雷暴星的好處可就太多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事關星球發展,許讓身為星主,更是不可能忽視。
別說他現在精神力已經開始恢復,就算他一輩子只能做個普通人,也絕不會為了自己,放過讓整個雷暴星崛起的機會。
他看著實驗臺上那坨像果凍一樣的,純凈的、散發著微微藍光的物質,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雷暴星居民穿著新型防護衣在電磁谷自由穿梭,飛行器在雷暴中平穩飛行的畫面。
“好,好,好。”許讓興奮地握住秦疏的手,自從他認識了秦疏,整個人運氣都變好了。
趙博士在一旁推了推眼鏡,補充道:“不過,有一點比較麻煩,能夠捕獲這一只EV2只是偶然,如果想要大規模應用,就需要更多的電凝膠,可是我們對于EV2的了解只局限于手頭的這一只。”
許讓微微點頭,“當務之急是獲得更多的EV2,這個我來想辦法。你們要做的就是全力投入到這個項目中。”
離開研究所,許讓眼里的興奮逐漸褪去,秦疏伸手撫平他緊鎖的眉頭。
許讓抬眼看向他,身體往前一傾,額頭抵到他的肩窩上,小小地嘆了一口氣。
秦疏順著他的頭毛:“剛剛不是還挺高興的?”
許讓又嘆了口氣,“我現在也挺高興,就是為即將見底的星幣默哀一下。”
搞科研就沒有不燒錢的,他有這個心準備,攢錢不易,花錢卻是有如流水,好在現在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秦疏輕笑著說道:“平時挺聰明的,怎么這個時候反倒傻乎乎的。”
許讓抬起腦袋,用手指著自己:“你說我傻?”眼神靈動有生氣。
秦疏覺得自己可能有病,看到愛人冒火的模樣,心中竟有一種別樣的滿足感,控制不住地想要逗逗他。
秦疏眼底含笑,唇角卻是嚴肅的弧度:“難道不是?放著我這么個‘人形寶藏’在身邊,竟還為星幣發愁。”
許讓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有什么賺錢的好法子?”
秦疏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似笑非笑:“笨,就知道星幣。你忘了我是誰了?”
許讓顧不得生氣,他思索著秦疏的話,心中一動,秦疏是誰?是榕樹精啊。想到湮滅,想到榕樹根系恐怖的發達,還有那些被電擊住院的倒霉市民,許讓悟了。
別人畏懼電磁谷,如果換成秦疏過去,畏懼的對象恐怕要換上一換了。
許讓高興地在原地蹦跶兩下,一頭撲到秦疏懷里,“哈哈哈,星幣保住了。”
許讓說完,覺得這樣說容易引起誤會,補了一句:“回頭我跟卡修斯說,讓他將咱們的婚禮辦的盛大一些。”
秦疏拒絕:“不用那么麻煩。”
許讓堅持:“就這么說定了。”他想要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見證他的幸福。
秦疏:“……都聽你的。”
老婆高興就好。
*
清晨,許讓在秦疏懷抱中醒來。
幾乎是在他張開雙眼的瞬間,秦疏也睜開了眼睛,對此,許讓早已習慣。
秦疏在許讓臉上親了一下:“今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許讓集中精神,感受著精神海的情況,面色有些古怪。
秦疏緊張起來,難道是出什么問題了?不應該啊。
過了一會兒,許讓開了口:“我的精神海里,有一只藍綠色的小魚,一直在那兒悠閑地吐著泡泡。”
從前與精神力相伴的那二十年,他也只是能感受到精神力的盈虧而已。還從未聽說過誰能在精神海中看到東西。
“精神力竟然還能具象化嗎?好奇怪,就好像一個人能夠清晰地看清楚自己的骨骼內臟一樣。”
聽到秦疏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這不就是內視丹田嗎,很正常。
“精神力當然可以具象化,我不就是嗎?”只不過他可以完全脫離本體生存,他為主,榕樹本體為次。
“對哦。”許讓恍然耽誤,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角度。“我精神海中呆那條小魚不會哪天自己游出來吧。”
“不會的。”考慮到許讓可能會不適應,秦疏開始給他出主意:“這個是能控制的,他可以是小魚,也可以是別的什么,如果不喜歡還可以屏蔽掉。”
許讓搖頭:“還挺新奇的。”
秦疏見他確實沒有特別的不適,就沒再說了。
許讓看他不說話了,有些不滿,“你現在話好少。”
秦疏自打將他追到手之后,話少好多。如果不是在床上恨不能把他生吞了,他都要懷疑秦疏變心了。
秦疏眼睫輕微眨動,語氣認真:“我就對著你話最多。”
秦疏一句話直中靶心,許讓的那點小不滿瞬間消散,心跳都快了兩拍。
秦疏的本體是樹,木頭人話再多又能多到哪兒去。
秦疏已經將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他,對著旁人時都高冷得很,做人不能太貪心。
他伸出手環住秦疏的腰,輕聲說:“好吧,原諒你了,木頭人先生。”
秦疏還沒發力,許讓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秦疏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底一片柔軟。比起甜言蜜語,他更喜歡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秦疏微微傾身,目光鎖定在許讓的唇瓣上,那里昨晚被反復品嘗,還帶著微微的紅腫。
許讓被他灼熱的視線盯著,臉頰開始升溫,星眸半合,享受心跳加速的過程,靜靜地等待著。
秦疏欣賞了一會兒他害羞的模樣,在許讓顴骨染上粉色時,終于低頭,覆上那柔軟的雙唇,動作輕柔婉轉,像是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許讓微微閉上雙眼,感受著秦疏唇舌的溫度。秦疏的吻逐漸加深,他用舌尖輕輕描繪著許讓的唇形,隨后溫柔地探入,與許讓的舌尖輕輕纏繞。
呼吸不受控制地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秦疏感受著許讓身體的變化,拉起他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脖頸。
很快,許讓整個人被撞成驚惶的小鹿,他扣緊自己的雙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在這洶涌的情潮中迷失。
云雨過后,許讓終于從歡愛中清醒,開始反思,他最近是不是太耽于感官的享受了。
秦疏不明白人剛剛還好好的,怎么做了一次后,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秦疏開始反思,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的技巧應該沒有問題,那就是手段太單一,缺少新鮮感?
秦疏有心想要問問許讓的想法,想想還是沒有問出口。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由受方提出來。
他看了一眼房間,這間臥室還是很寬敞的,也許,他可以在窗邊移植兩株盆栽。
許讓也只懊惱了一瞬,這樣的親密關系,可不只是身體享受那么簡單,經過兩人這段時間的不懈努力,他現在的精神海每天都有新變化。
許讓有預感,等到哪天那條小魚能夠在海水中暢游,曾經的創傷就會被全部治愈,只是想想,就讓人期待呢。
許讓從暢想中回神,正對上秦疏的眼神,那里幽秘深邃,就像黑洞,能將他整個吞噬。
許讓咽了口口水,小心問道:“你在想什么呢?”
秦疏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因為面部肌肉控制受限,落在許讓眼里就有了一種妖異感。
愛一個人就要說出來,秦疏牢記戀愛寶典上面的話,聽到許讓詢問,就說:“在想怎么才能討你歡心。”
他的聲音帶著磁性,是許讓所喜歡的,此時卻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第273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1
中央星。
許政燁看著請帖, 渾身僵硬,形如雕塑。
喬寧端著咖啡進來,就察覺氛圍有些不對, 她觀察了一下丈夫的臉色, 十分平靜, 并沒有看出什么特別的, 可就是太平靜了, 讓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因為繼子的事,許政燁已經很久沒有給她好臉色了,不僅她現在的花銷受到了限制, 就連喬家的生意也受到了牽連。
上次回去,父親和大哥還把她訓了一頓,說她好好的日子不過, 被人當槍使。
不過, 對于算計許讓,她并不后悔。
喬寧不喜歡蘭欣瑤, 對她生的兒子自然也喜歡不起來, 許讓那個小狐貍也不喜歡她。
從前他們不過是互相看不過眼,真正讓她起了心思的, 是她看到了丈夫的遺囑。
許政燁平時對許讓不假辭色,許讓對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沒見有多尊重,家里受寵的明明是卓翼, 憑什么家業要由許讓來繼承?她的卓翼要怎么辦?
她對許政燁一心一意,那個女人呢?把他耍得團團轉,最后人死了,她的兒子還能繼承偌大的家產?
所以,在那樣一個機會擺在面前時, 她出手了,她要掐斷許讓覺醒為S級的可能。
她想過失敗,實際上,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許讓不僅覺醒失敗,還直接廢掉了,成了一個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許政燁生氣,發怒,沒關系,總有氣消的時候。
許讓被發配到雷暴星當星主,她的卓翼卻順利覺醒成為A級,丈夫還給他買了最新款的飛船,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就在她以為生活會這樣平靜地繼續下去時,卓翼背著他們跑去了雷暴星,還在那里出了事。
之后,一切都變了。
丈夫對雷暴星的情況忽然前所未有的關注,那樣的重視,讓她心驚。
喬寧將咖啡輕輕地放在桌上,語氣關心:“政燁,怎么了?”
許政燁抬頭,看向妻子,“小讓要結婚了。”聲音不辨喜怒。
“結婚?”喬寧瞪圓了眼睛,“和誰?”
許政燁將屏幕調轉,推到喬寧那邊,讓她自己看。
這是一張請柬,喬寧看著上面的新人照片,第一眼是驚艷的。
她的目光先被站在繼子身邊的那個青年吸引。長眉入鬢,目光深邃,肌膚如冷玉,黑色的禮服包裹著頎長的身體,氣質十分出眾,華麗和低調奇異地融合在一起。
就是審美不太行,留了長發,還染成了綠色,也就底子好,換個人絕對是車禍現場。
再看許讓,身著華麗的綠色禮服,容光煥發,身姿挺拔,根本看不出離開時的病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哪里還有記憶里那個隨時會開嘲諷的樣子。
“兩人真般配,小讓哪里遇到的這樣的人物,眼光真好。”喬寧不情不愿地夸贊。
許政燁沒有錯過妻子的神情變化,對于秦疏的存在,她應該是不知情的。
許政燁:“聽說是雷暴星的原住民。”
喬寧這次是真驚訝了,“雷暴星?不會搞錯了吧。”
許政燁眉頭微皺,他派人查過了,秦疏的身份撲朔迷離,他并沒有查到秦疏出入星港的信息,可是雷暴星的人也沒有人知道這號人物,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大家知道他的時候,他的身份就已經是許讓的結婚對象。
秦疏出現得太過突然,前車之鑒擺在那里,許政燁沒法不陰謀論。
也許是有人看到他還在繼續調查之前的事,并沒放棄長子,所以打算曲線救國,用另一種方式控制許家,進而獲取許家的財富。
喬寧暗戳戳地貶低繼子:“小讓性子獨,能遇到一個愿意與之共度一生的人,也挺不容易的。”
許政燁聽她還擱這兒幸災樂禍,放棄跟她交談,“卓翼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孟佳不錯。”
喬寧立馬不干了:“孟家都快三十了,卓翼才剛成年,而且,孟佳早就放出話來,要招贅,怎么能……”
喬寧對上徐政燁的目光,聲音戛然而止,再沒敢說出一個字。
*
歐朋自打從醫院出來后,人就有些不舒服。
他沒太在意,只以為是電擊的后遺癥。直到他的掌心開始刺癢,最開始還可以忍受,過了兩天,整個人難受到鉆心抓肺。
他對著陽光查看,這才發現掌心不知什么時候長了一根小刺,細絲一樣。歐朋試圖用工具將這根小刺挑出來,只是手上一時沒控制好力道,竟然將外露的部分剪斷了。
之后令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那截剩余的小刺竟然開始順著血管移動,歐朋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血管被擠壓的感覺。
歐朋再不敢拖延,連忙去了醫院。
到了熟悉的科室,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正是前一段時間住院時的病友。他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
最近,星城中發生了幾起怪事,那些之前因為偷挖樹根被電暈的人,現在又得了同樣的怪病,他們似乎被寄生了。
一些人掌心長出了絨毛一樣的東西,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大,讓人晝夜難安,直到去了醫院才知道那竟然是樹的根須。
消息流傳開來,一時間,恐慌蔓延,整個星城都被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里。
人們紛紛猜測,有人認為這是古靈對他們貪婪挖掘大榕樹根須行為的懲罰。
有人說,某些強大的生命體在受到侵犯時會釋放出特殊的能量或孢子,以此來保護自身或者對侵犯者進行反擊。
大榕樹的強大有目共睹,甚至可能已經進化出了樹靈,那些人冒犯了樹靈,因此受到了懲戒。
還有人說這是古老詛咒的現世,是末日來臨的訊號。
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這件事,傳言越傳越離譜,直到星主府發布公文辟謠。
寄生是真,但只要在適當的時間內就醫,通過手術將寄生體取出來,就可以恢復健康。同時告誡星民,對大自然要心存敬畏。
經過此事,沒人敢不敬畏。
這似乎是大榕樹因被傷害而發起的反擊,但也在冥冥之中有著某種平衡與警示的意味。
蓋云和卡修斯全程參與此事,想到星主之前說過的話,敬畏的同時還有些毛骨悚然。
上天真的降下懲罰了!
也許,星民們沒有說錯,大榕樹真的進化出了樹靈一類的存在。
而他們的星主,從一開始就是被大榕樹青睞的對象,他也許可以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感知到大榕樹的思想。
至于通過什么樣的特殊方式,兩人的腦海中同時出現一道身影,只是這個念頭才剛剛冒頭,就被壓了下去。
無他,太離譜了。
如果兩人肯坐下來溝通一下,或許就會發現彼此心中那荒誕卻又驚人相似的想法。
只是囿于身份,某些話別人八卦可以,放在他們身上就不合適了。
*
為了獲取更多的實驗體,秦疏即將前往電磁谷。
他看到許讓準備的東西,明顯是要跟著一起,皺起眉頭說:“你不要去。”
許讓不同意:“我會待在安全的地方,而且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秦疏將會如何操作。
“聽話。”秦疏說,“我會擔心。”
秦疏說著擔心的話,態度卻是不容拒絕的強勢,許讓一肚子的由就這樣被壓下,憋憋屈屈地回了兩個字:“好吧。”
何粲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暗暗心驚。
他雖然跟在星主身邊才只有半年多,對于這位的行事風格卻已經十分熟悉。
對于認定的事情,從來只有別人聽命的份兒,還從來沒見他改過主意。
也許星主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無意識中展現出來的,對秦先生的依賴和縱容。
不久后,秦疏準備就緒,即將出發。
許讓在一旁聳眉搭眼,明顯還是想去。秦疏上前,將他擁入懷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承諾道:“等我摸清情況,下次再帶你一起。”
許讓深吸了一口氣,草木的清香讓他的心情舒緩許多,他點了點頭,說:“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
秦疏離開星主府,乘坐飛行器,和趙博士等人一同前往電磁谷。
電磁谷磁場特殊,飛行器只能停靠在外圍,剩下的事只能秦疏獨立完成。
在脫離了趙博士他們的視線后,秦疏一個瞬移,就直接到了電磁谷的上空。
如果不是這里的電場特殊,看著和雷暴星的其他地方也并無太大區別。
裸露的巖石在電磁力的作用下,隱隱散發著幽冷的光澤,在這里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山谷間,時不時閃爍起刺目的電弧,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帶著危險的氣息。
這里的電荷十分活躍,秦疏一個沒忍住,充了下電。
到底正事重要,秦疏淺嘗輒止,選擇了一處電磁波動相對較弱的地方,釋放出一絲能量查探周圍的情況。
按照博士的說法,EV2是一種地下生物,所以在確定周圍沒有生命體后,能量如觸角般向地下探去,感知那些潛在的生命跡象。
突然,他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能量波動,似是某種生物在蟄伏。仔細感知,那是一只形似蜥蜴蜷縮著,卻周身散發著電流的生物。
他能夠感知到電流在其體表快速游走,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正是他此次想要尋找的EV2。
秦疏沒有貿然行動,他先在周圍布置了一道簡單的能量屏障,防止這只EV2逃竄或者發動突然襲擊。然后將自身釋放的能量調整到與EV2同頻。
也許是長時間生存在單一的環境中,EV2并沒有什么警惕心,也許是秦疏采取的方式奏了效。總之,EV2一直沒有被驚動。
秦疏瞅準時間,精神力瞬間化作實體,將蟄伏的生物圈住,帶離大地。
一片碎石飛舞,這只地底生物奮力掙扎著,被秦疏收入早已準備好的特制容器中。
……
第274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2
電磁谷的上空常年盤踞著絢麗的云朵, 藍紫中夾雜著浪漫的粉,第一次看到這樣天空的人,極易被表面的祥和欺騙。
趙博士等人看不到山谷內的情形, 只能通過云層的變化來判斷那邊的動靜。
隱隱約約, 有悶雷聲響起, 像是沉悶的鼓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人們的耳膜。那雷聲雖不響亮, 卻足以讓人心頭一緊,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幾分鐘后,斑斕的色彩變得灰暗, 天空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鉛板壓住,云層沉甸甸的,十分壓抑, 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僅存的幾縷光線拼命掙扎著想要穿透云層, 卻只是徒勞。
飛行器忽然發出尖銳的警報。
“即將發生雷暴天氣,請撤離。”
“即將發生雷暴天氣, 請撤離。”
“即將發生雷暴天氣, 請撤離。”
山谷中,已經看不見秦疏的身影, 無數的氣根如蟒蛇在山谷中穿梭,一只又一只的地底生物被從棲身之地帶離。
若是有人看到這幕場景,一定會被嚇得腿軟腳軟, 當場暈厥。
東橋看著越來越黑沉的天色,說:“博士,我們需要馬上離開。”
趙博士早已坐立難安,他面色有些掙扎,秦先生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他一點兒都不清楚, 還有他的實驗體……
不能想了,在雷暴星生活這么多年,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想到此前秦先生的話,他抖了抖胡子,說:“撤到安全的地方。”
山谷中,秦疏向飛行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再次專注于眼前,與那些被驚擾的地底生物周旋。
他的動靜太大,EV2在四通八達的地底隧道逃竄,目睹了同類被抓,危險來臨時,也不再傻傻地待在原地,用上了牙齒和爪子,一截截的氣根就這樣被留在了地底。
秦疏渾不在意,留下就留下,正好給老婆的綠化事業添磚加瓦了。
空氣變得異常悶熱潮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著溫熱的棉絮,他在當樹的時候明明很喜歡。
秦疏干脆放棄用口鼻呼吸,在這樣的天氣里,還是做一棵樹更自在。
周圍電閃雷鳴,雨點砸了下來,那些氣根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雷暴的能量加持下如金蛇狂舞,EV2顯然十分懼怕這樣的環境,開始在暴雨中瘋狂逃竄。
秦疏心念一動,木質的氣根上閃爍著電光,化身銀色長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EV2的身上,電凝膠都被抽下一層,露出裸露的灰褐色身體,更像蜥蜴了。
隨著雷暴愈發猛烈,山谷中的磁場也變得極度紊亂,也許是他的目標太大,也許是這里也有如天道一樣的存在,那東西看他礙眼,一道又一道的驚雷只盯著他劈。
秦疏可不想黑黢黢地回去,在氣根的縫隙間靈活穿梭,手中的能量光芒不時閃爍,或抵擋攻擊,或牽引著那些被帶出的地底生物,將它們一一收入囊中。
體力消耗太大,秦疏的行動逐漸變得艱難起來。看看收獲,也差不多了,再有落雷下來,他就直接抓著張牙舞爪的電蜥往落雷上懟。
電流落在生命體上,發出一陣焦臭,哪怕有電凝膠做保護層,EV2還是繃直了身體。
秦疏感受了一下,還活著,就是被電暈了。他挑挑眉,直接將氣根當作繩子用,將它綁了丟在一邊。
幾次三番,秦疏的這波操作被其他的電蜥看見,再被氣根抓住,瞬間老實了,明顯害怕被抓住接雷。
秦疏更新了一下對它們的評價,學得很快,還頗通趨利避害之道。這些生物在電磁谷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果然有著獨特的適應能力與生存智慧。
捕捉箱早就已經被塞滿,山谷中還散落著一些被捆縛四肢的電蜥,此次收獲頗豐,應該足夠支持研究所的研究。
此時的山谷,在秦疏和雷暴的作用下,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秦疏沒有戀戰,氣根如潮水般涌動,將捕捉到的電蜥運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準備離開。
距離趙博士他們離開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他之前答應過許讓,不會再讓他擔心,得趕緊回去。
大雨傾盆,落在秦疏周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斥,向四周流去,好似在他頭頂撐起了一把雨做的傘。
秦疏幾個瞬移,就已經脫離了電磁谷的范圍,就在此時,一道粗壯無比的閃電直直朝著他劈來。水光裹挾著電光,精準地落在秦疏身上,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后飛去。
秦疏重重地摔落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耳邊轟鳴漸弱,他看著頭頂的天空,忽然想起在某個時空,干翻天道的衡兒。
這里,只能看到電磁谷外沿那模糊的輪廓,天空灰沉,卻沒有要下雨的跡象。所以,剛剛那是暗算吧,該說是某種存在垂死掙扎的反撲嗎?
秦疏躺在地上,一動未動,卻有無數氣根憑空生出,將他包裹在內,同時,一部分扎根在地下,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養分,褐色的球繭將秦疏嚴嚴實實地護在其中。
秦疏意識沉入體內,感受著那紊亂的能量脈絡,一絲一縷地將其梳歸位。
飛行器上,趙博士等人雖然已經撤離了一段距離,但依然密切關注著山谷的動靜。
當他們看到那道強烈的光芒時,不禁為秦先生捏了一把汗,暗暗祈禱他不要有事。
那可是星主的伴侶,如果因為研究所出事,他們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雖然很自私,但這就是他們最真實的想法。
星主府中,許讓自打接到了趙博士那邊傳來的消息,一顆心就再沒安定下來。
他站在窗前,望著電磁谷的方向,心急如焚,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的心尖上割扯。
智告訴他,秦疏是不懼雷電的,只是人類的思維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何粲在一旁試圖安慰他,但許讓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遠方移開,他在等待,等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回到他的身邊。
*
褐色球繭內,秦疏睜開雙眼,此時的他面色是少有的紅潤,恢復的速度比他預期的還要更快一些。
球繭直接從中間裂開,秦疏一躍而出,回望一眼,然后迅速離開此地。
飛行器內,東橋一直監控著畫面,忽然說:“秦先生出來了。”
趙博士等人迅速向駕駛艙靠攏,等看到那個代表人類的紅點時,齊齊歡呼一聲。
“快,趕過去接應。”
不必他提醒,東橋已經駕駛飛行器向紅點的方向靠近。
只是秦先生的走位讓他十分不解,這真的是人類擁有的速度嗎?就是頂級精神力者也沒有這么快吧。
東橋一個閃神,再看屏幕,秦先生人呢?
他駕駛著飛行器在附近的區域盤旋,秦先生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叢小榕樹。
東橋瞪大了眼睛,他們的綠洲計劃絕對不包括電磁谷。
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下面的情況。
艾麗西亞在一旁小聲嘀咕:“博士,也許您應該換個研究方向。”
沉默,無聲蔓延。
飛行器一路向前,電磁谷的上空是純正的瓦藍,幾人被這樣的天空震撼到。
此前,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是每一個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快看!”艾麗西亞興奮地叫了起來。
大地上,一只只EV2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落在研究所的幾人眼中,比星幣還要耀眼。
*
星主府,秦疏將人壓在身下討賞,含著人的耳垂,語氣含糊:“我今天表現得這么好,星主打算怎么獎勵我啊?”
許讓臉頰滾燙,將臉埋在枕頭里,悶悶的聲音傳出:“你哪里用得著我獎勵。”
傍晚,他終于等回了秦疏,激動地剛將人抱住,就被人攔腰抱起,就那么一路抱回了臥室。
他都不敢回想下屬們的眼神,他還從來沒有這么羞恥過。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許讓抬頭,怒瞪過去。然后就被吻住了唇。明明心中是有怨氣的,他的雙手卻不自覺地攀上了秦疏的脖頸,微微仰頭,這樣的親昵已經成為了身體的本能。
舌尖靈活地在口腔中掃蕩一圈兒,秦疏叼著他的小舌吸吮,開始提要求:“你也親親我啊。”
今天的秦疏太不一樣了,有些瘋狂,許讓還有些愣愣地回不過神,卻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送上了自己的唇。
秦疏仿佛被這個動作刺激到,眼里漆黑如墨,壓抑的暗火瞬間爆燃。
許讓并沒有發現這一點,羞惱被肌膚相親的溫暖融化,這樣的親密關系,本來就是他所喜歡的。
唇舌交纏,氣息開始變得不穩,許讓偏頭,張大嘴巴呼吸,像是脫水的魚。
“這就不行了嗎?還是我來吧。”
混沌的大腦接收到了這句話,開始變得身不由己。
秦疏的雙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所到之處仿佛點燃了一團火焰,許讓的身體漸漸變得滾燙,之后的一切更加混亂不堪。
窗邊的盆栽似乎被兩人的熱情牽引,爆盆而出。許讓分不清纏繞在他身上的是手,還是其他的什么,他本能地閉上雙眼,被動地承受著樹精的親吻與撫摸。
許久之后,一切都安靜下來,秦疏將人纏的死緊,根本舍不得松開一點兒,他欣賞著對方被吻得紅腫的唇和迷離的眼,只覺得分外滿足。
許讓的靈魂都在戰栗,過了好久,才終于從那種心悸的快感中找回智。
此時,室內一片昏暗,他卻能夠清晰地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多么灼熱,身體被對方全盤操控的感覺太過強烈,令他羞恥的同時,又有些許難以言說的迷醉。
許讓微微別過頭,避開那熾熱的目光。窗邊,那盆小榕樹猝不及防地闖入視野,許讓頓時又將頭轉了回來,閉了閉眼,不忍直視。
許讓拒絕回想,偏偏那些錯亂的瘋狂在他的腦海中愈發清晰,扣在秦疏肩頭的手指微微收緊。
“怎么了?不舒服嗎?”秦疏關切地詢問。
許讓睜眼,看著美貌的男人,聲音是操勞過度的沙啞:“以后再也不擔心你了。”
秦疏沒說話,又開始壓著人討要獎勵。
第275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3
秦疏生就一張高不可攀的臉, 對于他的索取,盡管有時會讓許讓招架不住,他還是會去縱容。
因為這種面對別人的冷峻與矜持, 和面對他時毫無保留地渴望與眷戀, 恰恰證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當然, 這里還有樹精的身份加持。
許讓不會用對待人類的標準去要求秦疏, 他會在秦疏偶爾表現出樹精的本能習性時, 認真觀察并努力去適應。
比如,盆栽。
當秦疏在靜謐的夜晚,不自覺地將根須蔓延開來, 許讓不再像最初那般驚愕。秦疏為了他努力做人,他也會為了對方適應樹的習性。
他早就忘了最開始帶著的利用的心思,在一日日的相濡以沫中, 他的底線一退再退, 早已毫無底線,卻不自知。
對秦疏好不是應該的嗎?這是他此生相伴的愛人啊。不知何時, 這樣的觀念已經在他的心底扎根。
所以在許政燁讓他悔婚時, 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婚禮如期舉行, 不可能取消。”
許政燁壓著火氣:“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你才22歲,不要草率。”
許讓覺得好笑:“因為你是我父親, 我才想要你見證我的幸福,如果你想要阻止,我也可以當作沒有你這個父親。”
許讓猶覺不夠,“說我之前還是先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許讓不期然想到在許家的那些年,明明才只離開了兩年的時間, 卻恍如隔世。
離開了中央星,他開始學會和曾經的自己和解,尤其是遇到大榕樹之后,整個人都平和許多。
腰間忽然環上一雙手臂,微微收緊,許讓抬眼,正對上落地窗中另一個人的視線。
明明只是一個輪廓,他卻能清晰地描繪對方的眉眼五官,每一寸線條都是他所熟悉的,只是想想都讓他安心。
許讓放松身體,靠向身后。熟悉的溫度,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
通訊對面,許政燁氣得不輕:“你要為了一個剛認識的小子不認我?”
許讓覺得奇怪,之前在許家,也沒看老登對他有多重視,現在一副被他傷了心的模樣是在搞哪一出?
“你如果帶著豐厚的禮物過來,我還是認的。”許讓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許家豪富,說不得以后都會便宜了許卓翼,家業落到那個蠢貨手里,呵呵~
所以,趁著現在還是老登掌權,有機會他當然要多要些好處了。
許政燁聽到他這般回答,額角青筋直跳,他十分懷疑這才是臭小子給他請帖的本意:“你這是執意胡來了?”
許讓皺眉:“我只是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難道是難以解的事情嗎?”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凈,還妄想教育他?
秦疏的身后,一把椅子憑空出現,秦疏將許讓抱在膝上,一起坐在上面,在許讓耳邊輕聲說道:“寶寶,我也喜歡你。”
通訊的另一邊,許政燁隱約聽到一道氣音,因為在飛船上,信號不是很穩定,他其實也有些不太確定,臉色卻還是難看起來,試探詢問:“那個誰在你身邊?”
“嗯。”許讓的聲音悶悶的,“什么那個誰啊,秦疏明明有名字。”
“……”
“喂?”
“……”
許讓看了一眼通訊,上面還在讀秒,他拒絕去考慮老登的心情。或者說,對方不高興這一點讓他很高興,所以在問過兩遍對面卻沒有反應后,他直接掛掉了通訊。
許政燁沉默良久,心中五味雜陳,連通訊什么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許讓面對婚姻太過魯莽和草率,這是不對的,同時又讓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年輕的、沖動的,卻滿心情愛的自己。
許政燁看向外面深不見底的虛空,第一次對自己的基因產生了懷疑。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就是他想要阻止也做不了什么,還是親自看一眼再說吧。
“還要多久能到雷暴星?”許政燁問。
“還有十二個飛行日,先生。”
*
雷暴星民風剽悍,人與人之間相處也帶著冷硬。
除了在某些絕對安全的場合,人們互相遇到,看著彼此的眼神都少不了警惕和防備。
許讓領人入駐后,下死力氣歸攏,但凡敢犯事兒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發配去礦石山脈服刑。
如果還敢作奸犯科,刑期會無限延長,注射死亡的也不少,如此推行了三個月,整個雷暴星都為之一清,至少星城內看著有了些正常城市該有的樣子。
街道上的行人不再時刻緊繃著神經,眼神中的警惕雖未完全消散,但已多了幾分從容。
商鋪也逐漸熱鬧起來,店主們開始放心地擺放貨物,不再擔心隨時會有人搶奪。孩子們也能在較為安全的區域玩耍,他們的歡聲笑語為這座狂暴的星球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許讓深知,這只是改變的開端,要想讓雷暴星從根本上扭轉風氣,還需從教育、經濟、文化等多方面入手。
不過,那些都需要潛移默化的滲透,至少要兩代之后才能看到成效。
比起那些,客觀存在的變化才是最為直觀的。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星主府發布了新的公告:
雷暴星綠洲計劃初見成效,即日起,綠洲區域全面開放,可供星民休閑娛樂,區域投放栽種了大量動植物,若有私自捕捉砍伐者,后果自負。
短短幾行的公告,卻是信息量巨大,整個星城都震動起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這個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由星城向外蔓延。
其實,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早就感受到了環境的變化。
最直觀的就是雷暴天氣減少,以往十天里面至少有五天要經歷雷暴,現在直接減少到一兩天。
天空的顏色也發生了變化,也許是綠色植物變多了,影響了這里的大氣成分。
原本這里的天空要么總是灰蒙蒙、透著幾分壓抑;要么就是斑斕如油彩,刺激著人的神經。
如今,竟然偶爾也能看到澄澈的碧藍,那顏色純凈得如同被水洗過一般,潔白的云朵悠悠飄蕩其間,像是棉絮隨意散落,慵懶悠閑。
這樣的景象,生活在這里的原住民一輩子都未看到過。
陽光經過藍天的過濾,也比從前柔和了許多,尤其是那些野外作業的人,明顯能夠感受到強輻射帶給人的不適在減輕。
這半年內,星港那邊貨船往來得十分頻繁,需要很多的勞力參與,所以封禁區的情況大家也不是全然不知。
第九區那棵參天的大榕樹,能夠蓄水的湖泊,還有各種各樣的花草動物,星民們早就期待著去見識一番了。現在,他們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
就在他們互相打聽,前往綠洲區要做哪些準備的時候,研究所那邊又放出了一則重磅消息。
電凝膠,高科防輻,不懼電荷附著和雷暴天氣。
明白這幾句話背后的含義后,所有人都沸騰了。
這意味著他們被卸下了一層枷鎖,再不必擔心一不小心使用精神力會牽動空氣中的電荷,倒霉地被刺激成傻子。
換句話說,雷暴星的格局會因此而發生變化。
從前,因為這里環境的特殊,精神力者的優勢并不明顯,甚至會因為不謹慎變成劣勢。而今,有了電凝膠,他們就可以放心地提升實力。
實力,代表的是階層的變化。
星際對于高階精神力者一直有著極高的尊崇與優厚的待遇,他們在各個星球都能享有特殊的地位與豐富的資源。
如今雷暴星有了電凝膠這一突破性成果,意味著將會有更多的精神力者有機會脫穎而出,躋身高階行列,進而獲取星際移民資格。
離開這里,曾經是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夢。現在,終于有了實現的可能。
*
清晨時分的綠洲區擁有著夢幻般的美好,金色的陽光穿透云層,灑在大地上,到處都披上了一層璀璨的光輝。
鳥兒歡快地在枝頭鳴唱,歌聲清脆悅耳,偶爾能夠看到一些小動物在林間蹦蹦跳跳。
人們走在規劃好的道路上,抬眼便能看到這賞心悅目的景象,心情也隨之變得格外舒暢。
曾經,人們在這片土地上艱難求生,時刻擔憂著惡劣的自然環境會帶來災難。但現在,他們看到了新生,看到了雷暴星逐漸走向繁榮的可能。
這種環境的改變,不僅僅是視覺上的享受,更讓人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這種激動的心情在抵達第九區時達到了頂峰。
遠遠地,他們就能看到一株參天大樹,直聳入云。
親眼看到傳說中的大榕樹,給人帶來的視覺沖擊,遠比想象中的還要震撼。
它那粗壯的樹干需數十人合抱才能勉強圍住,樹干上纏繞著的氣根如蟒蛇一般,更有無數的氣根從枝頭垂落,有的在微風中輕輕搖晃,更多的已經扎根進了大地,托舉著繁茂的綠傘。
榕樹的樹冠巨大到令人難以置信,層層疊疊,遮天蔽日,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如同夢幻的星芒。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似是在低吟著古老的歌謠,這樣的樹,只是看著,就能感受到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磅礴生命力與神秘氣息。沒有人敢相信它長到現在這樣巨大只用了兩年。
但,這就是事實。也正因為是事實,所以人們看著它的時候滿懷敬畏,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虔誠膜拜。
大榕樹的背后,是綠洲里唯一的一片人工湖泊,它倒映著天空的美景,水天相接,仿佛一幅絕美的畫卷。
所有的這一切,都讓人震撼到失語。
第276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4
星主府, 許讓正在查看賓客名單。
唇邊一枚果子遞了過來,許讓張嘴咬了一口,脆甜的滋味在口中爆開, 他愉悅地半瞇起眼, 然后一口接一口, 直到一點溫熱在唇邊掃過, 他這才將目光從名單上移開。有些驚訝:“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秦疏含住他的唇瓣吮吸, “在你吃第一口無花果的時候。”
許讓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沒注意到。”
秦疏叩開他的齒縫:“好吃嗎?”
“明知故問。”許讓氣息有些不穩。
秦疏目光從他依然緊抓著終端不放的手上掠過,加深了這個吻,繼續追問:“我想聽你說出來。”
“好吃, ”靈活的舌放肆地掃蕩,許讓再顧不得手上的東西,說出對方想要的答案, “很甜。”
一聲輕笑在秦疏的胸腔震蕩, 他將人壓在身下,終于放過了可憐的唇舌, 一路蜿蜒向下, 等到品嘗到自己鐘愛的果實,壓著蓬勃的渴求, 說:“確實很甜。”
許讓用手臂遮住雙眼,顫著聲音喚著:“秦疏~”
“嗯,我在呢。”秦疏在百忙中回道。
許讓一聲啜泣從喉間溢出, 身體微微顫抖著,這種強烈的感官沖擊無論經歷多少次,依然讓他不知所措。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像是爬行動物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許讓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秦疏停下動作, 抬眸,看著許讓的手臂被強硬地拉開。
許讓睫毛抖動,如被雨水打濕的蝶翼,可憐又可愛,秦疏目光幽幽,溫柔低語:“寶寶,把眼睛睜開。”
某段記憶閃過心頭,許讓有些抗拒,那是人類面臨危險的本能反應。
只是,秦疏的視線卻一直緊盯著他不放,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手臂上的東西也在收緊,許讓抵抗不過,最后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秦疏目光,與旁人不同,秦疏的眼睛是純正的黑,這樣的瞳色其實是有些怕人的。
只是他眼瞼很長,形成一條狹長的弧線,那雙黝黑的雙眸平日里就被眉骨與眼瞼遮掩著,他個子又高,居高臨下地看人,只讓人覺得深邃冷峻。
現在兩人視線平齊,許讓被他這樣看著,幾乎無法移開視線,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如潮水般向他涌來,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要將自己的靈魂拉扯進去。
許讓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感覺自己在這目光下仿佛變得透明,他的血肉,他的骨骼,甚至是所有的思緒都無所遁形。
“真乖。”秦疏向他靠近,故意似的,動作放得很慢很慢。
許讓想要逃避卻又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這仿若窒息的壓迫感將自己淹沒,陷入一個無法掙脫的漩渦,在這漩渦的中心,唯有秦疏那令人畏懼又心動的眼神。
秦疏的智一半由他本人控制,另一半卻被榕樹的本能侵蝕,一邊批判著自己的惡劣,同時又為懷中顫抖的軀體興奮。智在欲望的邊緣搖搖欲墜,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他僅存的克制。
全然掌控對方,從身體到靈魂,只是想象一下就令他心曠神怡。
事實上,他正討伐著愛人的羞恥與不安,四肢被拉扯到極致,呈現出誘人的姿態,看著懷中人動人的模樣,秦疏只覺得還不夠,他還可以更徹底地將人占有。
“寶寶,你很喜歡我的頭發,是嗎?”
許讓思維有些遲鈍,半晌后,才哽咽著回了句:“喜歡。”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面臨什么,秦疏對他的這個答案卻似十分滿意,他的眼里閃著光,說:“喜歡就好。”
墻角的盆栽被驅逐,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纖細也更靈活的東西,許讓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努力想要逃開,等來的卻是更嚴密的束縛,他顫著聲音懇求:“秦疏,不要這樣,我——有點害怕。”
房間內,彌漫著一種曖昧而又危險的氣息,仿佛一場激烈的風暴即將肆虐。
他們都是愛的傀儡,誰都別想從這場追逐中逃開。
“寶寶,別怕,你說過的,你喜歡的啊?”秦疏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淚水,“你會喜歡的……”
許讓更怕了,他第一次覺得綠色也不是那么美好,太過有生命力了。
秦疏不對勁,他平時都是點到為止,從來不會這樣的,許讓努力拉扯著智的絲線,穩著聲線詢問:“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秦疏欣賞著他的小心翼翼,笑了,許讓發現,他這次笑得十分自然,秦疏仿佛察覺到了他的想法,笑得更生動了。
他只是徹底打破了兩個物種之間的精神壁障,將樹的那部分本性釋放了出來,不再壓抑,不再掩飾,從此再沒有了樹和人的區別。
他們本就是一體。
秦疏輕輕撫摸著許讓的臉頰,“不要怕,寶寶,你只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呢喃,“我只會讓你快樂。”
許讓之前被挑起的情潮徹底退去,就這個調調,還讓他不要怕,他又不是抖M!不想要這樣的快樂。
他看向被發絲捆綁在床鋪上的四肢,說:“秦疏,把我解開。”聲音帶著惱意。
發絲倏然散開,許讓重獲自由。
秦疏眼神中帶著一絲茫然,他怎么就解開了?
許讓也沒想到已經失智的人竟然這么好說話,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在秦疏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撲到他身上,對著肩膀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
秦疏吃痛,卻并未反抗,就算許讓把他整條肩膀咬下來也沒關系,他會很快長好。
許讓咬得很用力,似是要將心中的羞憤與委屈都通過這一口宣泄出來。
片刻后,他的舌尖嘗到了一點清甜,驚訝地松開了口,看著秦疏肩膀上那深深的牙印,還有滲出的血色,遲疑地伸出手,指腹沾上一點紅,他舔了一口,竟然真是甜的,不是錯覺。
他恍惚詢問:“怎么是甜的?”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秦疏問。
許讓:“……”這忽然的沙雕是怎么回事。
因為這個小插曲,許讓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他瞪著秦疏,“我都說我害怕了。”小虐怡情,他還能配合一下,剛剛的就太過分了!
秦疏覺得自己好變態,果然不當人太久了,心性都跟著變了。
哪怕現在,他也不覺得他之前的行為有什么不對,甚至還在暗暗可惜。而且,他又不是全無智,許讓剛剛也不是全然害怕啊,那里明明都興奮地吐水了。
只是這樣的話可不能說出來,否則真把人惹惱了,讓他禁欲怎么辦,他現在嗜性成癮,根本忍不住。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靈魂,秦疏伸手將人抱住,“是我不好,我沒控制住自己,讓你受驚了。”他的語氣中滿是歉意,雙手輕柔地撫摸著許讓的后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許讓在他懷中掙扎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推開。“你以后不許再這樣了。”許讓悶聲提要求。
“好啊。”秦疏答應得十分痛快。
“寶寶,現在可以繼續了嗎?”忙活半天,他還沒吃上正餐呢。
許讓:“……”好沒有誠意。
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拒絕,本來他要的也只是秦疏的態度。
得到許可,秦疏壓低了身體,細細密密地親吻落下,在鎖骨處稍作停留,留下一個個淡淡的痕跡,手掌劃向愛人的后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說:“轉過去。”
許讓抬眼看向秦疏,秦疏溫柔地親了下他的額頭,輕聲解釋:“免得傷到腰。”
許讓覺得自己太敏感了,聽到秦疏的解釋,順從地轉了個身,變成背對著秦疏的姿勢。
在許讓看不到的地方,秦疏眼底的溫柔被另一種濃烈的情緒取代。
他的吻沿著許讓的脖頸一路向下,很快,耳畔就響起愛人動人的輕喘。
許讓為自己對秦疏的縱容付出了代價,這一晚,他的腰被好好地照顧,只是也只有腰沒有受累,其他地方全是過度使用的痕跡。
晨光破曉,許讓終于被放過,幾乎是結束的下一刻,他便睡死過去。
秦疏看著許讓疲憊的睡顏,終于想起來愧疚。
他將額頭貼上許讓的,下一刻,意識便進入了許讓的夢境。
許讓睡得很沉,夢境中的他已經忘記了睡前的事情,此時他正躺在大榕樹下面的吊床上,晃晃悠悠。
四野,繁花似錦,綠草如茵。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最是愜意不過。
下一刻,他們漫步在小徑上,一路來到湖邊,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天空和周圍的景色。
他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在水面上打起了水漂,秦疏在一旁笑著觀看。
之后,他好像變成了被拋進湖水中的石頭,忽然出現在水里。許讓明明記得自己會游泳,現在卻絲毫施展不出來,他害怕地呼喚秦疏的名字。
岸邊的人轉瞬便來到他的身邊,綠發暴漲,托舉著他的四肢,開始起起伏伏,將生命的激情與羞澀盡情投放在了湖水中,一次又一次。
臥室的大床上,許讓悠悠轉醒,只覺渾身酸痛無力,仿佛身體被抽空了一般。
他艱難地睜開眼,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線,迷惑了他對時間的概念。
他的思緒還停留在那片湖水中,那如夢如幻卻又帶著幾分瘋狂的經歷讓他的臉頰微微泛紅。
秦疏聽到動靜,走進房間,看到許讓醒來,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溫柔。“寶寶,你醒了,正好,我今天下廚,做了你喜歡的東西。”
許讓看著他,眼神還有些剛剛睡醒的遲鈍。
“想什么呢,快起來吃飯啊。”秦疏說著向床邊走來,發絲拂過許讓的手臂。
許讓一個哆嗦,隨即將臉埋進手心,他真的是——有那么饑、渴嗎?
現實世界說著不要,在夢里卻各種捆綁play,不過就是被頭發碰了一下,就開始各種回味。
不行,絕對不能讓秦疏知道!
許讓痛苦皺眉,“可能是睡得太死了,有些累。”
秦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不好,那我先把飯菜放進保溫,你再休息一下。”說罷,他起身走出房間。
許讓等到秦疏離開,長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剛剛的掩飾沒有被識破。
他緩緩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思緒卻依舊在那混亂的夢境與現實之間徘徊。他伸手揉按著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夢中的旖旎開始褪色,只是那種奇特的瘋狂滋味卻久久在他的心頭盤旋,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隨后,他的目光移向了床頭的時鐘,那幽藍的數字閃爍著冰冷的光,仿佛是對他無聲的嘲笑。看著上面的時間,很好,一會兒吃完飯很快就又到了就寢的時間了。
可真夠荒唐的。
自從認識了秦疏,他越來越耽于美色了。
白天、黑夜、現實、夢境,簡直無孔不入,無縫銜接,無法無天,無中生有……
許讓一腦子的亂七八糟,把自己都逗笑了。大腦放空,他決定不再糾結,起身走向浴室。
溫熱的水流噴灑,他微微仰起頭,閉上雙眼,任由那水流順著他的額頭、臉頰、脖頸緩緩流淌而下,滑過他的胸膛、腹部,最后匯聚在腳下,讓他的身心漸漸放松下來。
他取下花灑,沖洗身上的泡沫,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連接著花灑的軟管上,依照他的喜好,軟管是綠色的,蜿蜒扭曲,十分靈活,就好像——
許讓心下一跳,下一刻,軟管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戳了個洞,“噗”的一聲輕響,水流從中迸射而出,瞬間噴了許讓滿頭滿臉。
許讓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水珠,他眨了眨眼,試圖讓視線清晰一些,臉上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
第277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5
客廳里, 秦疏正站在落地窗前,凝視著虛假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剛轉過身, 就被人一頭撲進懷里。秦疏的身體微微一晃, 隨即穩穩地將對方抱住。
希薇端著一盤水果從一旁的走廊走來, 看到這一幕, 她的腳步悄然頓住,臉上露出一抹淺笑,而后便默默地轉身, 輕手輕腳地退開,將這片空間完完整整地留給他們。
秦疏將人緊緊地抱在懷中,只見許讓的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甚至激動地泛著絲絲水光, 輕聲問道:“是遇到什么高興的事情了嗎?”
許讓用力地點頭,用一種仿佛從靈魂深處飄出的、略帶顫抖且飄忽的聲音回道:“我的精神力恢復了。”聲音中充滿了驚喜與難以置信。
恢復精神力, 這是他期盼已久卻又不敢奢望的美夢。看到秦疏, 他才有了真實感。
秦疏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他微微皺起眉頭:“這么快嗎?我還以為要兩個星期后呢。”
聽他這個意思, 似乎之前已經在心中為許讓設定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許讓拉開兩人的距離,確認般:“兩個星期?”
秦疏笑了:“對啊,你也有預感的吧。”
許讓的精神海一直在慢慢恢復, 他確實有預感,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他還是興奮到難以自已,失而復得的喜悅幾乎將他淹沒。
許讓緊緊地握住秦疏的手臂,“覺醒失敗, 我還以為這輩子就那樣了,我恢復了,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快,我以為我還要等很久很久……”他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秦疏抬手,將人抱在懷里晃了晃,“別激動,恢復才是正常的,也不看我平時有多努力。”
許讓只有腳尖挨著地面,他從秦疏懷里跳下,“跟你說正事呢。”
“我說的是事實。”秦疏語氣認真,“為了你,我不怕辛苦。”
許讓只接觸過他一個樹精,無從比較,一時也分辨不清他是真這么想的,還是故意說些花言巧語。
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繼續之前的話題:“你知道我要恢復了,怎么不告訴我啊?”
秦疏想,如果提前告訴許讓,哪里還能看到他此時孩子般純粹的喜悅,于是道:“我也不確定具體是哪一天啊,如果提前說了,你到了那天卻沒有恢復,會不會很失落?”
“那倒也是。”激動的情緒在身體里肆意流淌,許讓高興得搖頭晃腦,他微微揚起下巴,“雖然還沒有測試,可我有預感,我是S級了。”
秦疏十分捧場,“真的嗎?寶寶真厲害。”
許讓聽到這話,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眉梢眼角都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悅,他好久沒有笑得如此開懷了。
這兩年,精神力的缺失就像一片陰霾,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憤懣又不甘,他徒勞地用盡辦法,想要尋求一條出路,卻差點又遭了暗算。
可能古靈也看不過眼,讓他遇到了秦疏,給他帶來了轉機,桎梏著他的枷鎖終于被打碎。
現在聽到愛人像夸小孩子一樣地夸他,有些雀躍,又有些羞赧。
許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走廊那邊,對秦疏道:“以后你在外面不要叫我寶寶。”
“可現在是在家里啊?”秦疏皺眉,好似不解。
許讓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秦疏恍然,“好,那以后只在……”
秦疏未出口的話被許讓一個巴掌拍了回去,秦疏眨眨眼,在他的掌心舔了一下。
許讓一下子跳開,掌心還帶著濡濕的痕跡,許讓叉開五指,仿佛這樣就能將那曖昧的觸感驅散。心中又氣又羞,就沒見過哪棵樹這么色的,簡直隨時隨地……
秦疏見好就收,開始不動聲色地引導:“按來說,你就算恢復精神力,也不可能這么快啊,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特別的事情?”許讓下意識地重復。
許讓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夢。人在睡眠狀態下可以更好地恢復體力,那他和秦疏在夢里那樣是不是也能——
“對啊,雖然我最近很努力,可距離你恢復需要的量還是不夠。”秦疏繼續添柴。
許讓閉了閉眼,他要是現在還看不出秦疏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星主也不必再當了,趁早退位讓賢。
“咦?臉怎么忽然這么紅,是發燒了嗎?”秦疏湊到許讓跟前。
“我才沒有發騷。”許讓一個嘴瓢,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耳根更是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一把推開眼前的俊臉,“我餓了,去吃飯。”
秦疏站在原地,凝視著他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長。
惱羞成怒了呀。
他剛剛的話有些過火,不過看愛人這個反應,也沒有多生氣。許讓一定愛慘了他。
秦疏心情愉悅,發絲都跟著蕩漾,隨著他的動作,又緩緩落下,等他人到了餐廳,再度恢復成服帖的模樣。
希薇看到星主過來,將準備好的飯菜一一端上餐桌。
今天的菜色比以往多了整整一倍,希薇指著靠近星主的四道菜,笑著說:“這些都是秦先生做的。”
秦疏剛好進來,開始爭寵告狀:“我原本讓廚師歇一歇,可希管家擔心我做得不合你的胃口。”
希薇有些訕訕,秦先生之前沒進過廚房,長得也不像會下廚的樣子,沒想到一出手就將廚師比了下去。雖然秦先生做出的菜式她沒見過,可是菜香撲鼻,只是聞著就知道有多美味,這樣一比,倒顯得他們平時委屈了星主。
“希薇你不用管他,你也是一番好意,擔心我吃不好。”許讓給可憐的管家解圍。
秦疏走到許讓身邊,拉過一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夾了一塊裹著焦糖的東西在清水中蘸了一下,喂到許讓唇邊:“寶寶,你嘗嘗這個,拔絲無花果,我的獨創。”
許讓都不敢看希管家的臉色,這個家伙,明明之前說好了的,怎么還叫他寶寶。
秦疏對此“毫無所覺”,對上他略帶責備的目光有些茫然,還將筷子往他唇邊遞了遞,半張著嘴示意他嘗嘗。
許讓看他愣頭愣腦,只在心里默默吐槽兩句,然后就著秦疏的手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
拔絲無花果外邊是一層酥脆的糖殼,有點粘牙,卻又奇異地在口中迅速化開,甜潤的糖香與無花果本身的清香瞬間彌漫整個口腔。
果肉軟糯綿密,帶著獨特的芬芳與清甜,每一口咀嚼都能感受到那細膩的質感,許讓一下子就被俘獲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滿足的神情。
秦疏看著他的模樣,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好吃嗎?”
許讓連連點頭,含糊不清地說道:“好吃,特別好吃。”
“剛出鍋的時候更好吃,下次再給你做。”秦疏抹去他嘴角的糖渣,順手吃掉。
希薇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姨母笑,她默默地轉身,這里并不需要她。
秦疏看了她一眼,隨即將目光收回。
許讓吃得很認真,小貓吃食一樣,秦疏垂眸,目光專注,看著粉嫩的舌尖不時舔過唇角的糖絲,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一些綺念,但看到許讓那單純享受美食的模樣,又硬生生地將那些念頭壓了下去。
他艱難地移開視線,許讓眼神微閃,唇角勾起。
等到秦疏轉回視線,看到的就是他沉浸美食的樣子。
許讓又夾了一塊,他沒有蘸水,咬了一口,糖絲被拉得長長的,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就在將要斷掉的時候,許讓伸手將糖絲繞在指尖,然后放入口中吮了一下,這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卻像是在秦疏的心尖上輕輕撓了一爪子。
秦疏終于忍不住,伸出手為許讓擦拭去嘴角殘留的糖漬,他的動作輕柔而緩慢,指腹劃過許讓的嘴唇,帶起一陣輕微的戰栗。
許讓微微一怔,抬眸看向秦疏,四目相對,空氣中瞬間彌漫起一股微妙而曖昧的氣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只剩下那若有若無的情愫在緩緩流淌。
秦疏的手指探入許讓的口腔,觸到軟嫩的舌,許讓本能地縮了下舌尖,下一刻卻又被溫熱的指腹抵住。
秦疏太過分了!
許讓倔脾氣上來,舌尖用力,想將闖入者推出去,幾次三番,終于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曖昧。
許讓紅著臉不動了。
秦疏終于將手指抽出,糖漿與口水融合,黏連出晶亮的細絲。
秦疏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許讓,許讓受不住地別過頭,卻被秦疏捏著下巴扳回臉,“寶寶,看著我。”那聲音帶著鉤子,勾住了許讓的心,他抬眼看了過去,目光落在秦疏高挺的鼻梁上,再未上移分毫。
秦疏攝取著許讓口中的甜蜜,埋下頭,沿著許讓的下巴舔吻,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將甜蜜涂滿他的脖頸。
熾熱之后,空氣帶走了皮膚的濕意,有些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讓許讓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在那不安分的東西探向自己的衣領時,許讓終于回神,“不行。”
秦疏聽話地停在鎖骨的位置,沒有堅持,眸底卻是幽深的暗火,沒關系,來日方長,他可以慢慢來。
他再度向上,一路吻了回去,這次許讓沒有拒絕。
這一餐,許讓用平時幾倍的時間吃完,吃的嘴巴紅通通,眼里水汪汪。
吃完飯,他直接躲進了書房,秦疏想要擠進去,被他十分強硬地拒絕了。
他用在秦疏身上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也得分配一些給工作。
雖然卡修斯很能干,很多事情不需要他過目也能處很好,可依然得過一遍手,至少要知道最近發生了什么,同時,這也是一個態度,讓下屬知道他對星球事務的關注。
許讓查看著一份份文件。
綠洲森林公園運行良好,并根據星民的反饋做出了調整,第一批賓客到來之前,所有的細節都會再進行一次完善。
能源開發方面進行的不太想,當初從礦石山脈選拔出來的流放犯良莠不齊,他們大多是靠莽干積累的經驗,膽氣有余,論不足,實操的時候各種捅婁子,好在傷亡不大。
許讓想了想自己可憐的人口,嘆了口氣,雷暴星作為一顆F級星球,就已經被踢出了宜居星球的行列。
目前人口總數720W,刨除老人孩子智障人士等,只剩下530W,人數少得可憐。
這些人口中的70%都住在星城中,剩下的不是在服刑,就是在努力服刑的路上。
野外情況復雜,隨時有喪命的可能,就比如礦石山脈,如果被判十年刑期,能不能活著將刑期走完都是個問題,這也是那邊經常發生暴動的原因。
后來,他采取了分化政策,治安好了很多,只是人員分散后,挖礦的速度明顯跟不上了,好在電凝膠的研究已見成效,下一步可以考慮一下它在機械方面的應用,解放人力。
畢竟,不大的傷亡也是傷亡,哪怕那些人原本都是犯人。
還有論型人才,許讓開始思考從哪里挖人過來,雷暴星如今的情況已經大有改善,而且會越來越好,再許之以利,應該會有人心動。他將此次前來的賓客名單過了一遍,擬了幾個人選出來。
許讓繼續翻閱,這一份是研究所那邊傳來的報告。看著上面的內容,他大概明白秦疏昨晚為什么發瘋了。
趙博士他們此前發現,EV2經過電流刺激,就會源源不斷地分泌電凝膠,只是秦疏上次在電磁谷捕獲的EV2數量有些超額,研究所當時建立的比較倉促,并沒有足夠的空間將它們隔開。
這群常年在地底生活的生物,身上附著著一層厚厚的角質層,它們很聰明,聚集在一起就開始不安分,半尺厚的鋼板硬是被撞得坑坑洼洼。如果繼續放任下去,用不了幾天就得沖破實驗室,跑到大街上。
電擊它們不怕,用氣體催眠,睡著了又不能分泌電凝膠,秦疏聽說后,就說這件事他有辦法。
許讓看著跟隨文件一起傳過來的視頻,痛苦扶額,他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不是人嗎?
視頻錄制的時候應該是受到了干擾,掉幀十分嚴重,還不時出現空白花屏,秦疏做了什么卻依然能夠分辨出來。
只見秦疏兩只手各拿了一條氣根,只是輕輕一抖,上面就有電光閃爍,之后,秦疏就用這兩條帶電的長鞭進行了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等他從實驗室離開,滿屋子沒有一只站著的生物。
趙博士特別給他留了言:秦先生天賦異稟,希望下次出現類似情況,還能出手幫忙。
許讓看著這一行字,這是看出來了吧。
秦疏真是一點兒也沒想著隱藏啊。之前只是個樹根就引得某些人蠢蠢欲動,若是讓人知道秦疏是榕樹化形……
許讓心中浮現隱憂,他開始思考各種可能,眼中的憂慮逐漸被堅定取代,他是雷暴星的星主,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伴侶。
星幣,武器,軍隊……
上次蘭德說,有一個C級星球一年后將會與一顆小行星相撞,那里的人正在外遷。
之前許讓還沒什么想法,現在嘛,他決定派出智囊團前往那個C級星球,與那邊的星主進行洽談。那里的設備和人口,他都想要。
C級星球可用的東西一定很多,那邊不可能全部運走,那些對方棄如敝屣的東西正是雷暴星缺少的,他需要大型貨運飛船,越多越好。
他又開始扒拉賓客名單,考慮讓他們給自己送飛船的可能性。
一個人負擔不起,幾個人合送也是可以的,婚期將近,這件事還得早做打算,事不宜遲,他打通了某個人的通訊,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需求透露給對方。
幸好他當年在中央星的時候出手足夠大方,否則還真不好意思開口。
結束了跟對方的通訊,他又給蓋云留言:我準備擴充軍隊,接下來你的工作重點是培養幾個能用的高級將領。
一個個指令從書房發布出去,許讓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直到一陣輕柔的癢意毫無征兆地從腳踝處傳來。
那感覺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又似一只節肢蟲類在小心試探。酥酥麻麻,過電一般,讓他瞬間從工作狀態中抽離。
那絲麻癢順著他的小腿,一路向上,似慢實快,許讓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的雙手下意識地按住腹股溝的位置,臉上泛起一抹羞赧與惱怒交織的紅暈,咬牙切齒地呵斥道:“秦疏,你給我停下。”
手底下的那股異動戛然而止,緊接著,房門那邊傳來一聲細微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咔嗒”聲。許讓下意識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一抹墨綠從鎖孔中緩緩抽出。
房門無聲地打開,外面卻空無一人,許讓有些意外,就在他愣神之際,就看到那縷長發優雅地組成兩個字:回房。
待他的目光聚焦,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后,長發又迅速變幻,組成了另外兩個字:等你。
“……”
為什么男朋友總能開發出奇奇怪怪的能力。
許讓已無力吐槽。
腿間的細軟又開始不安分地騷動起來。許讓又羞又急,甚至顧不上收拾雜亂的書桌,帶著一臉的氣急敗壞匆匆向房間走去。
房間里,只亮了一盞小夜燈,昏黃的燈光自帶曖昧,柔和朦朧的光線如同一層薄紗,籠罩著整個空間。
許讓邁進房間,房門在身后無聲無息地關閉。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腳步忽然變得遲緩。
心跳開始不規律起來,如同一只被困在胸腔里的小鹿,瘋狂亂撞。
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許讓恐懼又期待。這種復雜的情感在他的心底交織纏繞,讓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秦疏正慵懶地側臥在床上,仿若暗夜中的魅魔,惑亂人心。此時他衣襟大開,墨綠色的長發肆意地散落在枕邊和胸膛上,卷曲蜿蜒,像是某種活物,令人不忍直視。
鼻梁高挺,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側臉打下一片陰影,愈發襯得他眉高眼深,深邃的眼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勾人心魄。
床上的人對著他伸出了手,許讓心跳不自覺地加快,甚至能聽到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洶涌鼓脹,不斷沖擊著他的耳膜。
雙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雖然內心充滿掙扎,還是一步一挪地緩緩地走向床邊,走進羅網。
……
第278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6
秦疏長臂一伸, 輕輕一拉,便將許讓拽入懷中。
他微微收緊雙臂,將許讓牢牢禁錮其間, 下巴輕抵著許讓的頭頂, 喟嘆般低語道:“寶寶, 你可算舍得回來了。”
聲音低沉而沙啞, 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渴望, 熱氣噴在許讓的耳畔,惹得許讓渾身發軟,連骨頭都酥了幾分。
許讓強自鎮定下來, 將自己的心智從這繾綣旖旎的氛圍迷中勉力拉了回來,他用力按住秦疏那不安分、正肆意作亂的手,清了清有些發干的嗓子, 一本正經道:“慢著, 我有事跟你商量。”
秦疏的雙手被牢牢摁住,行動受限, 腦袋一偏, 薄唇徑直朝著許讓領口處的扣子咬了過去,一邊咬還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你說, 我都答應。”
許讓凝眉,秦疏這話聽在耳里,怎么都透著股怪異勁兒, 搞得他們此刻像是在私底下進行什么見不得人的不正當交易似的。
還沒等他再多琢磨一會兒,前襟的扣子就被解得七零八落。許讓又驚又急,連忙捧住秦疏的臉,“你對植物了解多少。”
“應該挺多。”秦疏的雙手得到了自由,又開始四處點火。
秦疏原本對植物是沒有研究的, 可他現在本體就是植物,而且還是植物成精,天然擁有與其他植物溝通的能力,“你是要搞綠化和種植嗎?”這個他應該沒有問題。
讓他干活好啊,正好趁機多提幾個要求,他今天又想到幾個新姿勢,想要解鎖。
許讓一愣:“你還會種植?”
秦疏挑眉淺笑:“保證高產。”手指滑到了許讓的褲腰。
許讓顧上顧不了下,眼看要被扒了褲子,他一個餓虎撲食,用四肢將人纏住,他得先把事情問清楚,若是由著這人的性子來,他也不用干別的了。
許讓緊緊箍住秦疏,“那你快告訴我,有沒有什么植物能夠快速吸收電荷?”
秦疏被他八爪魚一樣地纏住,笑了,都這么多次了,許讓怎么還這么天真,以為這樣就能困住他嗎?
秦疏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一個鯉魚打挺,兩人上下顛倒,許讓立時被反制住了。
秦疏一手鉗住許讓兩個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間輕輕摩挲著,說:“有倒是有,不過這得看具體的環境和需求。比如百絲藤,它的生物波頻十分特殊,可以根據環境來調整,如果能夠成功移植,就可以將周圍游離的電荷當作養料中和掉。”
許讓眉頭緊皺,努力忽略著身體上傳來的異樣感覺,“藤蔓嗎?除了輻射變異的,好像都活得不是很好。”
秦疏笑了:“生命的本性是什么?是生存,是掠奪,是搶占。從前資源就那么多,它再努力上限擺在那兒呢。現在卻不一樣。”
許讓追問:“那有沒有既能改善環境,還可以吃的?”
秦疏的目光在許讓的臉上游移,低頭,鼻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晶蕨算是一種,莖葉可以做菜,根部的果實還可以磨成粉,味道很不錯,也有營養,但是產量不算特別高。”
許讓驚訝:“晶蕨嗎?它有毒吧,竟然能吃?”
秦疏吻上他的鼻子:“寶寶,你在想什么呢?生活在雷暴星這樣的地方,你就該知道,植物也不只是溫和的呀。”
許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腦海中有什么快速閃過,他剛要細想,秦疏卻突然含住他的唇,眼神中滿是熾熱的欲望,“寶寶,問題問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許讓還未來得及反應,秦疏的唇便再次覆了上來,這一次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瞬間將他所有的思緒都攪得混亂不堪。
秦疏的動作愈發大膽而深情,他輕輕褪去許讓的衣物,如同在拆解一份珍貴無比的禮物。
許讓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他緊閉雙眼,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秦疏的臂膀,身體微微弓起,像是在迎合著秦疏的愛撫,又像是在本能地抗拒著洶涌而來的情潮。最后,在強烈的攻勢下漸漸沉淪。
房間里的溫度急劇上升,曖昧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風停雨歇,許讓很累,卻又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
精神海中的那只小魚此時正甩著尾巴游來游去,歡快地吐著泡泡,周身還帶著一點淡淡的瑩光。許讓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雀躍,那是一種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的生機與活力。
他微微睜開眼,眼神中還帶著饜足的迷離與慵懶,看向身側的人。
相較于他的氣息未穩,秦疏與平時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唯有發絲稍顯凌亂。
注意到他的視線,秦疏看了過來,抬手將他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發絲撥到一旁,吧唧一口,親在他腦門上。
“寶寶,感覺怎么樣?”眼底火光跳動。
許讓瞬間警惕起來:“別說你還想再來。”
秦疏一臉冤枉,“我只是想問問你精神海的情況。”
許讓神色稍松,開始跟他描繪起吐泡的小魚。
“看來效果還不錯。”秦疏伸手摸上他的小腹,意有所指。
秦疏說的是事實,可許讓熟知他的本性,這絕不是他要說的重點。
果然,就聽秦疏接下來道:“寶寶每天都那么辛苦,我好心疼,讓我來幫你把精神養得再足一些。”
許讓忙抓過來一旁的被子將自己裹起來,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聲音悶悶的,“不用,我可以自己慢慢提升。”
秦疏欺身過去:“有捷徑為什么不走?還是你不喜歡?”長眉壓眼,眼角低垂,有些落拓。
許讓對著這樣一張臉,實在難以違心地說出不喜歡。他嘴唇嚅動兩下,說:“我就是覺得太頻繁了不好。”
“怎么會不好呢?別的情侶也是這樣的啊。”
“什么情侶?”許讓神情嚴肅,“你在哪看到的?”
是有人想要挖墻角,抑或想通過教壞秦疏腐蝕他,讓他無心政事?
許讓已經開始陰謀論,然后就聽秦疏吐出了一個名字——《情韻108教育全解》
那是星署出版的性教育片,涉及的細節十分全面,一共有108集,可是,那上面的不是真人啊。
作為啟蒙教育片,許讓也曾在某個年齡段因為好奇看過幾個片段,全部加起來不超過十分鐘,那上面的是假人,為了讓人看得清楚,達到教育的目的,假人演示的動作十分夸張,感覺尬尬的,絕對能讓人心中的綺念全消。
正常人都知道絕對不能按照那個節奏操作,那樣的動作,根本不可能完成。
許讓聽到秦疏提到108,就有種怪異的搞笑感,他有些好奇:“你看完有什么感受?”
秦疏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教學模板,很不錯,每一集都很經典。”
許讓一愣,“你看了多少?”
秦疏挑眉,意味深長道:“每一集。”
許讓忽然覺得有些毛毛的,他喉結滾動,“怎么可能?那部專題片很長的。”
秦疏向他靠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著許讓,“可以用倍速啊,從0.5倍速到10倍速,你沒嘗試過嗎?確實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呢。”
許讓大腦開始不受控制,那些生知識科普,頓時衍生出許多新花樣,他不自覺地將自己往被子更深處埋了埋。
秦疏看著他臉頰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靜謐的房間里回蕩,許讓喉嚨有些發干,隱隱覺得秦疏今晚不會簡單放過他。
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緊張:“你笑什么?”
秦疏伸出手,一把扯開他的被子,捏住許讓的下巴,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寶寶,我覺得那套片子十分具有教育意義,你覺得呢?”
許讓打個哈哈,擺脫他的鉗制:“我沒怎么看,恐怕沒辦法跟你探討了。”
“沒關系,我學得很認真,可以教你。”
許讓智告訴他不要聽,卻又好奇一棵樹能從那部尬到飛起的教育片里琢磨出什么門道來。
“那些看似夸張的動作背后,實則是在提醒,情事之中,不能過于拘謹,得大膽去探索、去嘗試,努力磨合,才能找到讓彼此愉悅的方式。”秦疏不緊不慢道,手指也開始不老實,眼看就要突破禁區,許讓連忙壓住他,不讓他再亂動。
“你這解讀……也太牽強附會了吧!”許讓結結巴巴地反駁道,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個沒注意,頓時被人趁虛而入,一聲悶哼從喉間溢出。
秦疏見此,笑意更濃,刻意刺激著對方敏感的神經。
“牽強?你真的這樣認為嗎?”兩人離得很近很近,許讓只覺得熱氣往耳里鉆,許讓想躲,卻又無處可逃。
許讓此時已是渾身發燙,抬手想將人推開,只是胳膊軟綿綿的都沒了力氣,倒好似他主動摟抱著對方一樣。
他心里只剩一個念頭——秦疏果然不是人!
他得找些事情讓秦疏分散一下過盛的精力,免得他閑得長草,只知道天天盯著他不放。
秦疏還有心思分神,用行動表達控訴,還倒打一耙:“你不專心。”
許讓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沖擊得倒吸一口涼氣,對著這個不要臉的厚臉皮咬牙切齒道:“別廢話,快點。”
聲線破碎,聽在秦疏耳中,如同裹了蜜的鉤子,直直往心底鉆去。他眼神一暗,薄唇輕啟:“遵命,我的星主大人。”
許讓羞恥偏頭,可惡的家伙,這個時候叫什么星主。
秦疏又是一陣輕笑,許讓只覺耳根愈發滾燙,轉回視線瞪他,說:“不-許-笑。”
秦疏無奈嘆氣,“你要求好多。可誰讓我喜歡你呢?”
秦疏真的閉了嘴,這一晚,所有的聲音都是許讓發出來的,他努力克制,可是在倍速的征伐下,一切秩序全部崩壞。
……
婚期將近,賓客陸續來港,許讓每天都在與人周旋洽談,不僅人才有了著落,還拉了幾筆大額投資。
唯有夜里十分煩惱,秦疏學壞了,變著法兒地折騰他。
每次許讓都下定決心,絕對不能縱著對方胡來,卻每每城門失守,再之后便是身不由己,夜夜如是。
他也找了一些事情,想讓秦疏忙起來,比如馴服動物在沒有柵欄的情況下,各自在特定的區域活動,解決蓄水問題,擴大綠化面積等,這些隨便哪個拿出來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想著總能消停兩天。
可是他錯了,他低估了秦疏的能力。
秦疏白天確實忙碌,卻也沒耽誤晚上干活,他對有氧運動的熱衷簡直雷打不動。且因為兼領的那部分工作,就開始變本加厲地在他身上討薪。
許讓是真沒辦法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平任C。
就在這樣日復一日的周而復始中,兩人結婚的日子到了。
第279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7
這次婚禮許讓邀請了很多人, 他現在雖然不在中央星了,可那邊的人脈資源卻是他需要的。還有,他缺錢。
幾天后, 他將要與秦疏許下共度一生的誓言, 有些事情, 他不想秦疏從別人那里知道。
一直到拖無可拖, 許讓才跟秦疏說起他家里的情況。
彼時, 兩人剛經歷過一番晨間鍛煉,正在許讓想著要怎么開口時,秦疏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高。
秦疏抬手輕撫許讓有些泛紅的臉頰, 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寶寶,是對我剛才的表現不滿意嗎?我不介意重來一次證明自己。”
許讓橫了他一眼, 這個妖精, 從來不知道滿足兩個字怎么寫,因為他這么一打岔, 心底的那點糾結卻奇異地消散了。
他轉了個身, 變成和秦疏面對面的姿勢,正要開口說話, 就被秦疏吻住了。
許讓習慣性地迎接,親了兩下發覺不對,連忙掙脫, 用手抵著秦疏的胸膛,不讓他靠近,微喘著說:“停,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啊, 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噘嘴是想讓我親親呢。”
秦疏辯解的話一點兒都不真誠,偏偏許讓就吃他這一套。他享受秦疏對他的迷戀,這讓他有一種特別的幸福感。
許讓清了清嗓子,開始說他的家世,他的父母,還有他和父親的關系。
許家是政轉商,當時家里的掌舵人是許讓的祖父,走這一步也是無可奈何。
當時正值首腦換屆,許家支持的那位惜敗,祖父察覺風向不對,怕被清算,與妻子商量后,決定轉戰商場。
祖母本身就很有經商頭腦,又背靠祖父,在商界已經闖出了不小的名堂。
從前她很低調,那段時間卻一改往昔,十分活躍,先是給當局捐獻了大筆物資經費,向新政府表達臣服和支持。同時積極參加各種活動,慈善晚會上經常能看到許家人的身影。就這樣,許家渡過了最初的危機。
不久之后,許政燁在“造星選拔賽”中邂逅蘭欣瑤。蘭欣瑤出自D級星,卻好似迎風綻開的玉瑾花,有一種純潔的美好,許政燁對她一見鐘情,隨即展開熱烈追求,半年后,兩人結婚。
期間,蘭欣瑤一路披荊斬棘,強勢進入大眾視野,她將精神力與歌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最終摘得總冠軍的桂冠,可謂事業愛情雙豐收。
婚后,兩人如膠似漆,經常能在網絡上看到兩人恩愛的報道。
后來,許政燁偶然聽到她與另一人的通訊,這才得知對方與他走到一起,并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他是她當時遇到的人中最合適的那個。
對方眼里的光也不是為了他,而是因為站在他身后的是許家,那是野心的光亮。
得知這一切的時候,許政燁十分受傷。許家分支選擇的結婚對象出身都比蘭欣瑤要好,如果蘭欣瑤愛他,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結果她讓他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一個天之驕子,卻被一個偏遠星球的野心女給騙了。從這天起,許政燁對妻子的態度急轉直下。
說到這里,許讓停了下來,看著秦疏,“你知道我媽為什么沒了嗎?”
秦疏配合地問:“為什么?”
許讓:“因為她想不開。”
蘭欣瑤那個時候已經推動了基因激活藥劑的普及,在許家站穩腳跟,還有了身孕,自信已經將丈夫攥在了手里,卻沒想到對方愛的時候那么熱烈,轉身就能將她當陌生人對待,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她從前覺得,她想要的是富貴榮華,聲名顯赫,事到臨頭,卻發現她什么都想要,事業和愛情,她都無法割舍。
幾番努力,她依然沒有挽回丈夫的心,她慌了,原本以為孩子出生后,情況能有所好轉,最后還是失望了。
不同于外界所傳的產后抑郁,她就是接受不了枕邊人的冷落,這件事影響到她的嗓子,事業跟著受到了影響,引以為傲的一切似乎都隨風遠去,最后郁郁而終。
“后面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爸再婚了,他想挑個簡單點的女人,最后選了個最漂亮也最草包的做妻子。”
秦疏明白了,許政燁這是怕重蹈覆轍,“他現在估計很后悔吧。蘭女士人美心善,跟他結婚后也一心一意,還十分愛惜羽毛,擁有這樣的妻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我媽那樣,只是為了往上爬。”許讓雖是這樣說,可他私心里并不覺得母親有什么錯。她唯一錯的一點就是太大意了,讓他爸知道了她最初的目的。
前車之鑒,許讓避開秦疏的目光,暗自告誡自己,永遠也不要將自己最初接納秦疏的私心告訴對方。
秦疏看著他眼下垂落的陰影,心神微閃,許讓不知道,他每次心虛的時候就是這個反應,不敢拿正眼看他。
不過他很大度,誰讓他來到人間,他就是給對方“利用”的呢?作為補償,他多討要點利息也無可厚非吧。
秦疏已經開始在想晚上要用什么新姿勢了。
許讓半晌沒見他給出反應,疑惑地看了過去。
秦疏瞬間回神,“有一句話叫論跡不論心,誰都有私心,可我們不能因為人的那點私心就否定他做的好事。”
許讓笑了,因為秦疏的安慰。
實際上,感情里,論跡也論心。
“寶寶,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秦疏將人抱住,上下其手,“你現在有我呢。”
許讓白了他一眼,將這個粘人精推開,佯裝沒看見他失落的表情:“知道你對我好,你不是說還要去趙博士那邊?時間不早了,趕緊起來。”
“最近好辛苦,我要獎勵。”秦疏趁機提要求。
“只要你把事兒辦漂亮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許讓嘴上答應,心里卻默默念叨,先把這“洪水猛獸”支開,什么獎勵不獎勵的,以后再說。
秦疏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許讓答應了,他總有辦法讓對方兌現。
秦疏心滿意足地起身穿戴整齊,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給許讓拋個飛吻:“寶寶,等我回來。”
許讓看著他那副模樣,抬手捂住臉,滿心無奈,只盼著趙博士能多給他找些事情,別再整日琢磨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兒了。
*
許政燁其實早就抵達了雷暴星范圍,只是沒有入港。
是愧疚吧。
從前許讓在中央星的時候他不覺得對兒子冷淡些有什么。還覺得自己對蘭欣瑤母子仁至義盡。
蘭欣瑤死了,他也沒有抹黑她的名聲。
許讓是他被騙的證明,可他也好好將人養大了,從來沒短過他的資源,甚至還暗自打算將來讓許讓做接班人。
可是在得知許讓不僅覺醒失敗,還被安排到雷暴星當星主時,他才發現,他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重視這個兒子。
精神海枯竭,雖然這些年也有一些針對性藥劑面世,也不過是噱頭罷了。
截至今天,這樣程度的傷害依然是不可逆轉的。
許讓一直眼高于頂,他拒絕想他離開中央星時有多崩潰。
許政燁得知消息后,第一反應是砸錢將人弄回來,只是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許讓二次覺醒失敗有外人的影子,他不確定對方是針對許讓,還是許家。
雷暴星萬般不好,可有一樣好處,這里足夠偏遠,能夠讓許讓遠離麻煩。
許政燁原本想著將事情解決了就將兒子接回去,只是事情查到今天,他才發現沒有那么簡單。
讓他驚喜的是,許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已經能夠獨當一面,雷暴星的礦石十分搶手,后來還在生態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許讓讓不可能成為了可能。
許讓的優秀倒顯得他這個當老子的太無能,許政燁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了。少有的幾次聯系也不是很愉快。
而今,兒子要結婚了。他和許讓說秦疏身上的諸多疑點,結果許讓根本聽不進去,還一副認定對方的口吻。
許政燁愈發擔心兒子落入有心人的圈套,再也坐不住,他是過來人,總比他一個毛頭小子有見識。
飛船終于入港,許政燁緊握著舷窗的把手,少有的緊張。
喬寧看著越來越近的星球,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她根本就不想來,許讓本來就不喜歡她,她又把人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躲還來不及。
可是丈夫說不能讓別人看許家的笑話,許讓結婚,他們一家子必須得整整齊齊到場,除非她不是他的妻子。
喬寧舍不得許太太的身份,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在場的幾人中,只有許卓翼沒心沒肺,還對著散布綠色的球體吹起了口哨,好像當初狼狽逃離雷暴星的那個不是他一樣。
夫妻倆見此,齊齊皺眉。
*
飛行器劃破雷暴星的大氣層,周圍是絢爛卻又透著危險氣息的能量流,在與飛行器外殼的摩擦中閃爍著火花。
飛行器內部,安靜得有些壓抑。許政燁身旁的助手小心翼翼地開口:“先生,馬上就要到星主府了,您看是否需要提前聯系一下少爺?”
許政燁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必,直接過去吧。”他的目光依舊鎖定在窗外,思緒卻飄回到過往與許讓相處的種種,那些曾經被他忽視的細節此刻如潮水般涌來,心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穿過稀薄的大氣層,下方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雷暴星獨特的地貌映入眼簾,廣袤的土地上一條狹長的礦石山脈散發著幽微的光芒,像是大地的星辰。
遠處,一株樹龐大到不可思議,高聳入云。許政燁第一次在一棵樹上看到宏偉和莊嚴。
許卓翼也看到了,他大叫一聲:“爸,就是那棵樹,許讓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它變異了,它特別聽許讓的話,絕對有古怪。”
許政燁黑臉:“許讓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哥!”
許卓翼消聲了,不再言語,他爸現在脾氣臭得很,絕對不能惹。隨著距離的拉近,那段痛苦離奇的經歷隨即被喚醒,且愈發清晰起來。
飛行器在星主府外面停下,許政燁沒有看到兒子,有些失望,只是他很快便收斂起神色。
許讓其實早就知道他爸今天要來,只是想到同行的還有喬寧,他就厭惡。
秦疏跟他咬耳朵:“寶寶,你如果不喜歡,可以讓他們住在外面。”
“不用。”許讓一口回絕,“那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
只能說不愧是父子,在這一刻,兩人的想法驚人的相似。
大門緩緩打開,許讓和秦疏等在門口。
許讓看到父親的那一刻,眼神有輕微波動,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至于其他兩人,他直接當作空氣無視掉。
秦疏則站在他身旁,微微側身,靠近許讓,一只手看似不經意地搭在許讓的腰間,輕輕捏了一下,低聲說:“寶寶,別緊張。”
許讓橫了他一眼,卻沒有躲開。
許政燁走進大廳,目光先落在兒子身上,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一時語塞。
喬寧陪在他身后,眼神閃躲,不敢直視許讓,意識到自己露怯,很快又昂首挺胸。
許卓翼這個時候倒是懂事的沒有說話,只好奇地看向許讓身側。
哪怕見慣了帥哥美女,這位的容貌也是頂尖的了。
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秦疏看了過去,只一眼,許卓翼后頸寒毛豎起,忙收回了視線,再不敢亂瞄。
秦疏向前一步,打破了沉默,禮貌地向許政燁微微鞠躬:“爸,歡迎您來參加我和小讓的婚禮。”
“……”
許政燁眉心狠狠一跳,審視著秦疏,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你就是秦疏?”
秦疏微笑著回應,眼神卻毫不退縮。
許讓見狀,拉了拉秦疏的衣袖,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對父親說:“爸,遠道而來辛苦,飯菜馬上就好,不如先去看看房間。”
許政燁皺了皺眉,想說什么,又怕把這小子惹毛了,到最后煩心的還是自己。
這時,秦疏卻走到許讓身后,悄悄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許讓的肩膀上,對著許政燁說:“爸,我知道您可能對我有所疑慮,但我對許讓的感情是真心的,我會好好照顧他。”
許讓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想要掙脫秦疏的懷抱,卻被秦疏緊緊摟住。
許讓看對面三人臉色跟調色盤一樣,竟有種詭異的滿足。
許政燁想說什么,許讓卻突然說:“爸,如果您是來祝福我的,我歡迎。至于其他的,就不勞您操心了。”
希薇適時上前,領著三人去看房間。
許讓終于掙脫了秦疏的懷抱,秦疏也不惱,轉而牽起許讓的手,十指緊扣,還得意地晃了晃。許讓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由他去了。
許政燁回身就看到這一幕,既視感太強,許政燁在許讓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心中五味雜陳,憂心忡忡。
這個叫秦疏的年輕人,簡直太有心機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秦疏時不時地在許讓耳邊低語幾句曖昧的話,許讓又羞又惱,卻也只能暗暗瞪他,而這種微妙的互動,都被許政燁看在眼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秦疏絕對是故意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散發魅力,勾引自己的兒子。
許讓平時那么精明,卻偏偏被他的裝腔作勢蠱惑,許政燁真心憂慮了。
之后的時間,他親眼見識到了雷暴星的發展前景,同時也認識到許讓對秦疏有多縱容,許政燁眉頭簡直擰成個“川”字。
許政燁漫步在星城的街道上,因為星主明日大婚,街道上非常熱鬧,很多商鋪都在搞商品促銷,每個店鋪門口都擠滿了人。
許政燁置身其中,再次贊嘆兒子的頭腦。
旁邊是一家售賣綠植的店鋪,整條街上數他家的生意最火爆,客人進進出出,川流不息。
這邊的人喜歡綠植很正常,可十個人里面有十個購買的是榕樹盆栽,這就很稀奇了。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闖進了他的視線,令他心臟驟縮,下意識地側身一閃,躲在了街邊一根粗壯的石柱后面。
這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探出半個腦袋,目光緊鎖著那人,心中翻涌起無數個疑問。
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那么,他此番前來,意欲何為?他的目標是許讓,還是自己?種種猜忌如同洶涌的暗流,在他心底劇烈涌動。
正在他滿心疑慮時,只見那人腳步陡然加快,徑直迎向了另一個方向走來的人。
許政燁的瞳孔急劇收縮,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縱使隔了一段距離,可那人一頭海藻樣的長發高高束起,在人群中是分外顯眼,不是秦疏還能是誰?
原來,秦疏竟然是他的人嗎?
許政燁只覺頭皮發麻。
第280章 豪門棄子的樹精老攻28
“爸, 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一道聲音突兀地在耳畔響起,許政燁嚇了一跳,忙把蠢兒子拽到柱子后面, 示意他閉嘴。
然后去看那邊的兩人, 發現他們并沒有什么異樣, 這才壓低了聲音喝道:“叫什么叫。”
許卓翼委屈, 卻又不敢反駁, 他爸要是生氣,會直接斷了他的零花錢,沒有星幣的日子他可受不了。
可他又實在是好奇, 他爸很有些成功人士的包袱,在家都端著,更何況在外面了。
他東張西望, 然后就看到了某人, “誒?那不是婁成威嗎?他怎么跟秦疏在一起。”
婁成威是出了名的長袖善舞,他爸卻明令禁止他跟這人接觸, 說來也和上一代的恩怨有關。
當初婁成威的祖父婁軻是首腦候選人, 他爺爺是婁軻的追隨者,政治角逐是不見硝煙的殘酷, 婁軻棋差一著,祖父擔心被推出去背鍋,果斷選擇另覓出路。
許家從此轉戰商場, 婁家卻依然深耕于政壇,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時移世易,如今,婁成威的叔叔再次成為首腦的熱門人選。
現在,秦疏跟他攪和到一塊兒, 許卓翼腦子難得靈光一把,“爸,秦疏不會是婁家特意派來接近我哥的吧。”
許政燁心中也是如此想法,聽到許卓翼這話,卻道:“不要胡說八道。”
遠處,婁成威唇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正和秦疏說著什么,神態帶著熱絡。在他對面,秦疏則微微頷首,不時回應幾句。許政燁眼神里閃過一絲凌厲,事關許讓,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許卓翼瞧著父親如臨大敵的模樣,好奇心愈發被勾了起來,忍不住湊近了些,小聲嘟囔:“爸,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哥猴精猴精的,不至于被人騙財騙色吧。”
許政燁聞言,狠狠瞪了兒子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
許讓是精明,可那也得分事情,許政燁以己度人,覺得自家兒子在感情上單純得很,真上頭了被人蒙在鼓里還渾然不知。
許卓翼撇了撇嘴,卻也沒敢再吭聲。這時,只見秦疏和婁成威似乎談完了事情。
婁成威轉身大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秦疏則了下衣衫,抬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跟著姓秦的,我跟婁成威。”許政燁當機立斷,拽著許卓翼就從柱子后面閃了出來。
許卓翼被父親扯得一個踉蹌,嘴里小聲抱怨:“爸,還是算了吧。”他總覺得秦疏邪門得很,不太想跟。
許政燁咬著牙低聲呵斥,“少廢話,明天就要舉行婚禮,要是真讓秦疏背著許讓干出點什么貓膩兒,那才叫丟人丟到家了。”然后就追著婁成威的方向走了。
許卓翼無法,只能追上另一邊。他刻意與秦疏保持著一段距離,佯裝若無其事地混入人群,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秦疏的背影。
許卓翼一路尾隨,七拐八拐地穿過幾條熱鬧的街市,周圍驟然冷清下來。
眼瞅著秦疏拐進了一條更荒僻的小巷,許卓翼頓住了腳步,神色猶豫。
想到他爸的話,要是明天許讓真被人騙婚,丟的可是他們許家的臉,他咬了咬牙,抬步上前。
剛踏入小巷,許卓翼心里就是一咯噔,眼前的地面投下一片陰影,蜿蜒的扭曲的形狀化成灰他都記得,是氣根!
許卓翼掌心開始幻痛,他想要轉身離開,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釘死在地面,動彈不得。
隱蔽的陰影中,走出一個人影。
許卓翼看到他,心下一松,太好了,不是氣根,是頭發。
只是,他這口氣還是松得太早了。只見對面的人頭發瞬間暴漲,他還沒消化這反人類的一幕,就已經被吊了起來。
許卓翼雙腳離地,身體在空中無助地晃蕩著,驚恐瞬間攥緊了他的心臟,讓他連呼吸都急促紊亂起來。
他想要呼救,可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只能發出幾聲干澀的“咯咯”聲。這一瞬間,許卓翼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完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許卓翼拼盡全力,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顫抖得厲害。
秦疏此時才從陰影里踱步而出,他微微揚起下巴,墨綠色的長發還在空中肆意舞動著,像是靈活的觸手。
秦疏的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說:“跟了一路,怎么這個時候反而怕起來了?”
“我……,你要是敢動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此刻,搬出父親成了他唯一的底氣,盡管這話在眼下這情形聽來,多少有些色厲內荏。
秦疏面色不變,一縷發絲如靈動的綢帶,緩緩纏上許卓翼的脖頸,微微收緊,許卓翼呼吸變得艱難,臉色很快漲得紫紅。
死亡的繩索套在脖子上,許卓翼毛骨悚然,他掙扎著說:“我……我錯了,求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放了我。”
秦疏面無表情地看著許卓翼,仿佛對方的狼狽與他無關,許卓翼眼里的光漸漸暗了下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里時,纏繞著他脖頸的頭發驟然松開,許卓翼像個破布袋似的,重重摔落在地。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腑咳出來一般。劫后余生的后怕如黑色潮水,讓他四肢發軟,癱成一攤爛泥,試了好幾次,卻愣是連一絲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秦疏抬步上前,緩緩朝著許卓翼走近。許卓翼瞪大了雙眼,眸中滿是驚恐與戒備,眼睜睜看著秦疏步步緊逼,慌亂之中,他終于找回了一點力氣,雙手撐地,拼命往后挪蹭,粗糙的地面磨破了掌心,他也全然不顧,只想離這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煞神遠些。
秦疏終于在許卓翼身側站定,微微垂眸,居高臨下地睨著狼狽不堪的人,說,“我要你做件事。”眼神淡漠,不帶一絲溫度。
許卓翼瑟縮著身子,脖頸下意識地往回縮,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慌不迭地問道:“什……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此刻的他,只剩求生的本能。
“你肯定能做到,如果做不到……”秦疏故意拖長了尾音,微微瞇起雙眸,那未盡的話語仿若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刃,寒光閃閃,只消稍稍落下,便能將他徹底碾碎。
許卓翼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凍成了冰碴,他哪敢再聽秦疏把話說完,急忙搶話道:“能,我肯定能!”那音量拔高了好幾度,透著一股近乎絕望的篤定,仿佛只要應下此事,便能立刻從這可怕的境地里脫身。
“好,那你聽著……”秦疏微微俯身,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久后,小巷歸于平靜。
許卓翼抹了把冷汗,看著狹窄的天空,暗暗發誓,這輩子他再踏上雷暴星,就,就讓他窮困至死。
……
許政燁回去的時候,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通訊聯系許讓,半天也不接,一問才知道正在忙跟人開會。
直到黃昏,大門打開,是許卓翼回來了。
他將人叫過來,問:“怎么樣?”
“爸,你想多了,那個誰根本沒問題。”許卓翼說著就往房間鉆。“不跟你說了,這一下午累死我了。”
“等等,你給我回來。”許政燁氣道。
回應他的是一聲響亮的關門聲。
許政燁正要去抓人,剛好許讓回來。他也顧不得小兒子了,忙將人拉到書房,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許讓。
許政燁神情嚴肅:“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當初在你的覺醒藥劑中動手腳的幕后黑手正是婁家,這婚,不能結。”
許讓皺眉:“爸,你是不是忘了,在法律上,我和秦疏已經是伴侶了。”
許政燁急了:“那就解決婚姻關系,那個秦疏有問題,他接近你別有用心。”
許讓聽到他爸的話,笑了:“不可能,這個世界上,只有秦疏不會害我。”
許政燁被他話中的深意刺了一下,“人心難測,你怎么敢確定。”
“我就是知道。”許讓看了他爸一眼,隨即緩緩閉上雙眸,周遭的空氣仿若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悄然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許政燁瞬間瞪大了雙眼,這是精神力。
似乎還覺他受到的震撼不夠,片刻后,許讓周身似被一層淡藍色的光暈輕柔包裹,絲絲縷縷的精神力如同靈動的綢帶,在空中蜿蜒游走、肆意舒展。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許讓猛地睜開雙眼,那些原本四散游離的精神力迅速收攏,精準無誤地朝著房間一角擺放的花瓶襲去。
“啪”的一聲脆響,花瓶應聲炸裂,碎片紛飛卻又在離地半尺的空中詭異地懸停住,而后緩緩落地,一片碎渣都未曾濺出。
“我就是知道。”許讓轉向許政燁,微微揚起下巴,用一種十分驕傲的語氣道,“因為,他治好了我的精神力。”
“爸,我的精神力不僅恢復了,還比從前更強了,如果秦疏真對我別有用心,”許讓眼里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也只會是因為喜歡我。”
許政燁:“……”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雖然無語,但不得不說,許政燁滿心的疑慮在兒子這番實力展示下,開始動搖。
可多年商場打滾鑄就的謹慎,讓他仍無法放下心來。“就算他待你不錯,可婁成威今日還與他私下碰面,這難道是巧合?說不定他正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手段取得你的信任。”
許讓沒有反駁,只是將掌心攤開,一小簇精神力凝聚其上,幻化成秦疏的模樣,發絲眉眼栩栩如生,連衣服的褶皺都復刻得惟妙惟肖。這才開口:“這樣的手段嗎?”
許政燁久久無法回神,精神力具象化,他一時有些失語:“這至少得是S級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許讓眼神有一瞬的飄忽,看著眼神殷切的老父親,敷衍道:“保密。”
精神力對一個人來說相當于第二生命,秦疏讓兒子重構生命,只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感激。
許政燁心頭忽然輕松很多,就好像長久以來壓在那里的石頭被挪開了。雖然秦疏在他眼中依然疑點重重,許政燁卻沒有再追問,這是對兒子的尊重。
“你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許政燁哼哼兩聲,“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許讓在父親身上感受到了真切的關心,心頭微微一軟,也就收起了身上的毛毛刺:“爸,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被人蒙在鼓里受了傷害。可秦疏于我而言,是這世間最特別的存在,有些事,我心里有數。”他的聲音極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許政燁重重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只是這婁家的事,絕不能掉以輕心,他們既然敢在你的覺醒藥劑上動手腳,難保不會再使出別的陰招。即便秦疏眼下待你真心實意,可他跟婁家有了牽扯,往后變數太多。你找個時機旁敲側擊,問清楚他和婁成威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讓不以為意,“直接問他就行,秦疏不會瞞著我的。”
許政燁:“……算了,隨便你。”一甩袖子,走了。
只是沒過幾分鐘,他又回到書房,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通訊器,遞到許讓手上:“這是公司新研發的加密通訊器,信號極強,配備頂級的加密防御系統,不受環境干擾,如果遇到緊急情況,第一時間聯系我。”
許讓指尖摩挲著那冰涼的外殼,心頭涌起一股暖流:“謝謝爸。”簡單的三個字,卻飽含著多年來鮮少流露的父子溫情。
“哼,謝什么,別到時候真被人算計了才想起老子的好。”
許讓擺弄著通訊器,隨口問道:“它的防御原是什么?”
“左邊的凹陷看到了嗎?遇到危險就按下去,可以釋放高頻電流,瞬間就能將巨角犀放倒。”對于這個設計許政燁顯然十分得意。
許讓聞言,興趣缺缺:“放電啊。”
許政燁沒有察覺他語氣中的細微變化,繼續道:“雖說你如今實力大增,但多一份保障總歸沒壞處。”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秦疏邁著閑適的步伐走了進來,看到里面兩人,微微挑眉:“爸也在啊,需要我回避嗎?”
他邊說邊走到許讓身旁,自然而然地攬住許讓的肩膀,壓根沒有絲毫要回避的意思。
許政燁看他依然不順眼,卻也沒有擺臉色,只道:“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希望你心里清楚這場婚事的分量。”
秦疏微微頷首,收緊攬著許讓的手臂,臉上的笑意不減,“爸您放心,我們的婚禮一定完美無瑕。”
許政燁見狀,眉頭微皺,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撂下一句:“你明白就好。”轉身離開了書房。
待房門合上,秦疏順勢湊近許讓耳畔,委屈低語道:“寶寶,咱爸這是對我有意見啊。”溫熱且撩人的氣息拂過敏感的耳垂,引得許讓身體下意識微微一顫。
許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寫滿了“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直言不諱地質問道:“你和婁成威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給我交代清楚。”
秦疏長臂一伸,將許讓穩穩摟進懷里,下巴輕抵著他的肩膀,不緊不慢地開口:“遠道而來,我總不能讓人白跑一趟,便讓弟弟幫忙送上了一點兒小禮物。”
許讓愣了一下,壓根沒料到這事還牽扯到許卓翼,滿臉狐疑地追問:“你做了什么?別賣關子,快說。”
秦疏眨了眨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眼下,咱們還是先做些婚禮前的準備,嗯?”話還沒落音,細密如雨點般的吻就簌簌落在了許讓的臉上,所謂的“準備”是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許讓也是服氣,這人的腦袋里就不能想點兒別的?滿心無奈的他抬手用力推了推秦疏,可秦疏的懷抱緊實得如同銅鑄的堡壘,紋絲未動,反倒襯得他的推搡綿軟無力。
他瞪著秦疏,佯裝惱怒道:“你少來這套,每次碰上不想說的事兒,就用這招來岔開話題,真當我好糊弄呢!就許卓翼那豬腦子,你可別把他給坑死了。”
秦疏低笑出聲,笑聲在許讓耳畔輕輕震顫,他微微松開許讓,雙手卻仍扶著對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解釋:“放心吧,寶寶,這件事交給他,絕對本色出演,事半功倍。”
許讓被他說得好奇心起,心里像有只小貓在不停撓抓,愈發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奈何不管如何追問,秦疏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秦疏攬過他的腰,熟門熟路地推開書房的暗門,進了臥室。秦疏邊走邊說:“禮服又改了些小細節,來,再試一遍,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一提到婚禮禮服,許讓的注意力總算被成功轉移。目光投向衣架,一件件精致華美的服飾整齊懸掛在那兒,布料上乘,繡工精美絕倫,還點綴著細碎的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晃得人移不開眼。
秦疏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一件白色禮服,領口與袖口處用銀線勾勒出繁復的花紋,襯得整件衣服貴氣逼人。
他將禮服遞到許讓面前,眉眼含笑,那目光像是黏稠的蜜,直直地黏在許讓身上,看得人耳根發燙。
許讓被他瞧得雙頰泛紅,有些不自在地接過禮服,說,“我要換衣服了。”
明顯是在趕人。
秦疏揶揄道:“害羞啊,你什么樣我沒見過。”
許讓心跳如鼓,卻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逃避似的轉身背對著秦疏,開始手忙腳亂地換裝。
秦疏則站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許讓的背影,那眼神起初還帶著點玩味,漸漸地,愈發幽深,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暗流涌動。
待許讓換好禮服轉過身來,秦疏的眼神又黑又亮,果然,只有在燈光下,這件衣服穿在身上才最美。
他上前環住許讓的腰,微微低頭,鼻尖輕觸許讓的臉頰,溫熱的呼吸噴灑,呢喃道:“我家寶寶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明日婚禮,定能驚艷全場。”
許讓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想要推開秦疏,卻被秦疏順勢握住手腕,一個利落地轉身,將他抵在墻邊。
秦疏的唇急切地壓下,先是溫柔地觸碰許讓的雙唇,仿若羽毛輕拂,繼而舌尖輕輕一頂,加深這個吻。
許久,唇分,許讓氣息不穩,雙頰緋紅地推他:“你……,禮服都皺了。”
秦疏卻仿若沒聽見一般,又在許讓嘴角偷親一口,手上一個用力,就將人抱了起來,幾步走到床邊,將人放倒在床上。
長腿一跨,支在許讓身體兩側,手已經伸向他的衣領,俯身,壓低了聲音說:“沒關系,脫下來就不會皺了。”
秦疏肆無忌憚地散發魅力,許讓看著上方的人,喉結滾動,最后只咕噥一句:“我就知道。”語調里三分認命、七分羞赧,尾音還未徹底消散在靜謐的空氣中,秦疏的唇便再度壓了下來,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話語。
窗外,夜色濃稠如墨,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個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屋內,溫度持續攀升,熾熱得仿若盛夏午后的蒸籠,情浪肆意彌漫,絲絲縷縷地涌動在每一寸空氣中。
破碎的聲音、急促的喘息交織成綺靡的樂章,在這私密的空間中不斷回蕩,一切都變得潮熱起來。
許讓的意識仿若墜入了一團綿軟的云朵,飄飄忽忽、混沌不清。殘存的一絲智讓他恍惚記起禮服的事情,心底暗自慶幸起來:幸好禮服多準備了幾套。
這般想著,思緒卻又很快被秦疏攪得七零八落,在愛人熾熱的懷抱與霸道的攻勢下,再無暇去顧及其他,徹底沉溺在這熱烈繾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