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因為, 柏樂用自己的衣服交換了應急藥。
花瓣上升到一半,中原中也突然發現他也不能就這樣把人家埋起來,花瓣就這樣無措地停滯在了空中,半空中的花瓣和操控它的主人一樣,都僵在了原地。
中原中也一點點扒開剩下花瓣的表層, 向花瓣里的女孩伸出了手, 臉色爆紅。
他脫下外套給柏樂披上,連說話都咬住了舌尖, “我我……這就去幫你找衣服。”
柏樂聽到過很多人的心跳聲,有太宰的,還有果戈里的,但眼前的少年的心跳出乎意料的讓人具有安全感,就是速度有些快。
“等等,別走!我有急事要說!”柏樂想伸手攔他,不管怎樣, 他先同意她的辭職再說!
結果話音未落她只看見中原中也憑借重力飛快出走的身影, 不僅如此,聽到她的話后,還走得更快了。
肋骨開花, 愛是生于肋骨上殘存的疾病,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從黑大衣的心口翻出了無數殘存的玫瑰花瓣。
還留在原地的柏樂只能先服下藥物,并且順手用剩下的零錢轉換出了一套新的衣服,她接著從花瓣中翻出自己偽造的員工資料。
如果她想扮演好一個剛入職兩天,沒有任何技能,不引起任何注意,最容易脫身的底層文職人員的話,剛才的反應也太失敗了,而且這么尷尬的事情,還不如重來一遍。
柏樂在原地冷靜了一下,決定先把身份轉移回去,那么現在,所有人的記憶應該都恢復了原樣,并且剛剛的這段記憶中關于她的部分也得到了清空。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文職人員工作證明,物品并沒有消失,也就是說客觀的事物全部存在,被改變的只有人的記憶。
終于有一個好消息了,原來,這個異能的玩法是這樣的。
一次不行,那她就再來一次,簡直就像一個游戲中的刷新存檔點,只要順利的話,她就可以讓他們反復失憶。
“中原先生!”再次轉換后的柏樂猛地推開了酒吧的大門,這時的他們應該又重新出現了關于她身份的模糊的記憶。
她靈活地在人群中擠到吧臺附近,把自己的辭職申請往前推了推,“中原先生,這是我的辭職申請,請您過目。”
“中原先生?”柏樂連叫了他三遍,他都沒有反應。
穿著黑大衣的少年目光虛虛聚焦在一邊,意識有些恍惚地盯著黑色手套中拿著的一片玫瑰花瓣,神情略帶迷茫。
此時的藥劑已經經過特殊處理被取下,重新變成了平平無奇的花瓣。
黑色與紅色的顏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一旁的座位上放著一包黑色的紙袋。
柏樂呼吸一窒,糟了!痕跡不會消失!她在心中懊惱地捂住臉。
柏樂這時候才發現,酒吧里正在舉行的是一場小型慶功宴,從身邊的少年身上傳來濃烈的酒氣。
柏樂對花瓣視而不見,硬著頭皮把文件袋往前推了推,直到觸碰到對方的手臂。
上一次的記憶清零,此時在他眼里,柏樂應該就是一個在組織內不太熟的同事。
酒保在這時推過去一杯酒,酒精中的泡沫緩緩上升,又慢慢消失。
中原中也盯著杯子里面的氣泡緩緩出神,露出了夾雜著迷茫的沉思表情,柏樂的呼吸微頓。
他有些糾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您平時參加過那么多任務,哪可能記得住所有成員?”柏樂隨口應付道。
中原中也的帽子旁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包裝袋,一看就十分高檔,柏樂多嘴問了一句,“那是什么?”
“是……一件女士連衣裙。”他又陷入了沉思,“我為什么要拿著這個呢……”
柏樂:“…………”
她隨即裝出若無其事,“我聽說太宰先生外出做任務去了,他什么時候回來呢?”
中原中也冷哼,壓低了帽子,“誰知道呢。”
“那個……”柏樂用手指摩擦著玻璃杯上滴落的霧氣,終于找準機會開了口:“我……”
“因為家中突發情況需要辭職,中原先生能同意一下子嗎!”
話說到了一半,柏樂扭頭卻發現眼前沒有了對方的蹤影,中原中也直接往凳子下面栽倒,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柏樂:“……?”
“喂!”看著他喝多的表現,柏樂痛苦地撲上去搖晃對方,“不要啊!你醒一醒啊!我時間很寶貴的啊,行行好啊,不要暈,拜托了!”
至少別在現在暈啊,給她堅持五分鐘啊!很快的啊!聽完你再暈啊!
沒想到這個人暈著暈著就開始耍起了酒瘋,聽著上空傳來的“噼里啪啦”聲,柏樂倒著舉起一個凳子護住頭部,和酒保一起躲在了柜臺下面,滿面愁容。
她把臉埋在了雙膝之間,略有些崩潰。時間這么緊急,她還能找到下一次轉移的機會嗎?
外面嘈雜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橘色頭發的少年暈倒在了地板上。
柏樂從酒保那里要來了手帕和干凈的水,把手帕打濕后,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
中原中也感受到微涼的觸感,輕柔的水汽,還有垂在臉頰上的發絲,他明明還閉著眼,卻一把攥住柏樂的手腕,皺緊眉頭死活不松手,嘴里好像還嘟囔著什么。
“沒事的,首領得到了消息,他說他馬上就過來了。”酒保向著柏樂安慰道。
柏樂精神一振,立刻用力掰開對方的手指,松手啊你!她暫時還不想在那個老狐貍面前露面啊!
可是這個人力氣為什么這么大?算了沒時間了!
柏樂環顧四周,確定沒再次留下來什么線索后,順手拿起對方買的那件連衣裙就準備銷毀證據加跑路。
對了,還有那片花瓣!這個人放哪了啊……
柏樂試探性翻了翻他黑色的外套,外套的口袋里并沒有找到。
柏樂想開了,她放飛自我了!
反正遲早都會忘記,也不怕社死了,現在還是處理線索比較重要,她直接掀起對方衣服,就開始在對方的黑色大衣下亂找。
中原中也悶哼了一聲,隱隱有清醒的跡象,柏樂一把取下他的帽子直接摁在他臉上,輕嘖了一聲,“別動,亂動什么,要看不見了。”
中也:“……”
終于,柏樂滄桑地嘆了口氣,停止了動作,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是沒時間了,這次又失敗了嗎,只能先換回去了。
中原中也捂住頭,想盡力睜開眼,抓住柏樂不放,他想說些什么,“你……”
柏樂沒有理睬他的意思,冷漠地起身,順手入侵了一下監控,接著離開了酒吧。
在銷毀了衣物后,柏樂站在拐角處再次進行轉換,那就找機會再來好了。
在黑手黨工作或者任務期間,真的太容易撞上不想碰見的人,于是柏樂決定,在中原中也回家的路上,蹲守等待。
雖然她有心清理留下的痕跡,但以防留下的線索過多,柏樂決定每次轉換都不能久待,達到目的立刻就走。
可中原中也真的是太忙了,柏樂在臨近凌晨的路上,才終于等到了他。
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步驟和行動,她甚至形成條件反射一般掏出了文件袋。
“中原先生!終于等到您了。”柏樂攔下了對方的機車,“我要辭職!您能否先同意一下呢!”
“哈?為什么啊?”他猶豫了三秒,又補充了一句,“是遇到什么難處了嗎?”
“是的……我經濟上……”柏樂的肚子在此時突然響了起來,這段時間來回奔波太狠了,她都沒找到吃飯的機會。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中原中也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不愧是港口黑手黨的員工,連請人吃飯都這么大手筆,片刻后,和中原中也一起坐在高檔餐廳的柏樂如此感慨著。
中原中也看著柏樂狼吞虎咽的樣子,冷不丁突然開口,“如果經濟困難的話,要不你以后來幫我的忙吧,平時也沒有什么特別要做的事情,我可以給你多發些薪水。”
柏樂:“……”
“不是這個……”她咽下嘴里的食物,艱難開口,這個理由竟然是行不通的嗎?
“我一直感覺……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
柏樂一頓,謊話張口就來,“可能是在某個任務里吧……”
“不是這種……”他陷入了某種思考。
“如果你暫時無家可歸的話……”他戴著手套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規律地敲擊著,接著遞過來一張不知道有什么用處的黑卡,“可以先去這里。”
這是什么大好人啊……柏樂默默吐槽。
她這次有經驗了,那就再換個更合適的原因吧。
“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柏樂急急忙忙站起身。
仿佛游戲中不停地刷新存檔點,柏樂剛到視覺死角就準備叫出天平,但她卻突然意識到,如果是在餐廳的話,留下的兩副餐具實在太容易露餡了,柏樂只能先按耐下來,回到了餐桌。
等到這頓飯終于結束,中原中也拿起了掛在椅背上的大衣,柏樂站在原地等待他去取機車,等眼前的少年轉過一個彎,她徹底看不見中原中也的身影后,柏樂立即展開了轉換。
第32章
轉換再次成功, 記憶重新刷新,柏樂跟上中原中也的機車,和他一起來到了一間眼熟的酒吧門口。
“中原先生!我……”柏樂攔住了他, 她閉了閉眼,語速飛快, “我男朋友在另外一個城市, 我們馬上要去另外一個城市定居,所以我來辭職。”
“麻煩您了, 請先同意一下!”只要先騙到一個口頭同意,她就打算立刻轉移。
“中原先生!您在聽嗎!?”
“啊?我……我在。”對方好像剛從恍惚中反應過來。
“所以麻煩您同意一下,拜托了!這對我真的非常重要。”
“對方……是……什么人?”中原中也把帽子扣在頭上,微微側過頭,語氣有些僵硬地問道。
還沒等柏樂繼續往下編,之前在酒吧碰見的那位酒保湊了上來,“你可千萬別, 你聽說過紅葉大姐嗎?她當年也是為了愛情私奔, 據說結局可慘了。不過啊,據我所知,武裝部內有個申請辭職成功的例子, 有個人嫁給了□□內部的一個文職成員,那次申請就通過了。”
“欸!?”柏樂聞言陷入了沉思,推開大門,無視眾人慢慢往外走。
“喂, 你去哪里?”
無視了身后人的問話,柏樂終于有方法了, 那就再來一次!這次一定能成功!
如果他們覺得嫁給外面的人可能會暴露信息,那她索性就在□□中隨便選一個人得了,先內部消化,然后她直接趁此機會提出離職,多么完美的方法啊!
反正對方都會忘掉她的存在,那么,選誰好呢……
等到第二天,柏樂縮在角落里,目光在不遠處做任務的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中一一掃射著,左顧右盼物色著人選,等到戰斗結束,紅發的青年突然打開了她藏身的集裝箱。
“啊……這里竟然還有人啊。”紅發的青年下意識想把蓋子合上。
“你是……?”
他慢吞吞地開口,“只是港口黑手黨的某位普通成員。”
“你,單身嗎?”柏樂決定單刀直入。
對方眨了下眼,反應慢了半拍,“是的……”
眼前叫織田作之助的男人人倒是挺好的,看起來靠譜又有責任心,柏樂跟在織田作之助的身后準備再次上去搭話,可對方在一家咖喱店門口停下了腳步,柏樂想了想也推開了門。
咖喱的辛料香氣縈繞在店面內,店面不大,但是裝修得卻很溫馨。
此時從樓上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幾個孩子從樓梯上歡快地跑下來,接著撲到織田作之助的身邊。
其中的一個女孩子好奇地向著柏樂望去,柏樂的神色溫柔下來,半蹲下身,摸了摸女孩子毛茸茸的腦袋。
“這些是你收養的孩子嗎?”
“嗯。”看著把他團團圍住的孩子們,紅發男人流露出溫柔的表情。
這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啊!還是別為難家境困難的老父親了,柏樂決定換個目標。
在臨走前,她實在不忍心就偷偷留下了一些金錢,反正他們下次轉換就會忘掉,就當作她是不知名的好心人吧。
柏樂沿著橫濱的街道慢慢走著,主意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既然來都來了,怎么能空手呢?柏樂決定順便給太宰治留下一些“小禮物”。
只要港口黑手黨發生了什么緊急的大事,必須要太宰治回來處理,那她這邊不就安全了嗎?
柏樂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塞滿寫有技能紙條的小盒子,隨手抽出一張。
以防心理等價導致交換失敗,她準備先不看內容進行轉換,再打開紙條看寫上的技能,幸運的是,在第三次左右,她就成功轉換到她想要的技能——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只要在港口黑手黨的任務中,柏樂用太宰治的能力偽造出他干擾任務的線索,就說……他想叛逃好了。
柏樂隨意用手機擺弄了兩下,就得出了港口黑手黨下個任務的地點。
她向著地圖標注的地方走去,還沒到地方,右手邊的巷子里走出了一個頭發分為黑白兩色,擁有著星星眼的小孩子,他咬著甜蜜的語氣,卻吐出惡毒的話語,“啊咧咧,這里竟然還有一個新的玩具呢,你也是黑手黨的成員嗎?那……你也去死吧。”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孩子能力是什么,但是柏樂下意識發動了人間失格,他懷中的玩偶逐漸泯滅消失。
他不可思議地向著柏樂看去,“你怎么也……”
柏樂皺眉,這么小的孩子,也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嗎?他的能力看起來很強的樣子,那就順手也收集一下吧。
夢野久作流露出痛恨的表情,卻不知怎地,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臂,他的面容慢慢變幻,眼中逐漸聚集起了眼淚。
柏樂:“……”
柏樂有點慌,她不太會哄孩子啊,“你別哭啊,大不了姐姐還你一個玩偶嘛。”
離得近了,柏樂才發現,他的手臂上布滿了傷口,鮮血一滴一滴地沾染上繃帶,可他卻對自己的傷口無動于衷。
柏樂皺眉,他的異能難道和這些傷口有關嗎?
她微微彎腰,形成一個平視的視角,接著把他綁在手臂上的刀片一個又一個的取出,又重新包扎好,過程中,夢野久作一直在歪著頭打量她,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種。
最終收尾,柏樂把繃帶打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好啦。”
他看了看手臂上的蝴蝶結,沒有吭聲。
為了抵消掉他危險的能力,柏樂主動牽起了他的手,不間斷地發動人間失格,她就這樣帶著夢野久作來到了街邊的商店。
柏樂從貨架上取下一個粉色獨角獸,玩偶的肚子圓滾滾的,極為可愛,柏樂笑瞇瞇地把這個玩偶放在夢野久作面前,“吶,這個你喜歡嗎?”
半大的少年看著玩偶后露出的綺麗的面容,他扁了扁嘴,說出來的話相當不客氣,“不喜歡,才不要。”
柏樂又換了個黃色的小鴨子,“那這個呢?”
“不要,丑。”
“欸?有嗎?可是我覺得很可愛哦。”
夢野久作的眼珠子轉了轉,在柏樂轉身時,一把拿起黃色的玩偶,轉瞬間就撕了個粉碎,接著挑釁地看向柏樂。
柏樂輕輕嘆了口氣,只好帶著夢野久作離開了商店。她現在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她不是還轉換了咒骸的技能嗎,說不定她給夢野久作做一個咒骸玩偶會更適合他一些。
那么,她應該給他一個什么樣的咒骸呢?
還不知道他的異能力具體是什么,柏樂拉住他的另一只手,稍微用了些話術,就輕松讓眼前的孩子說出了自己的信息。
好危險的能力……柏樂皺眉。
她接著刻意裝成驚訝的樣子,“會受傷的,你不害怕嗎?”
他踢了踢路邊的小石頭,“那種事情……我早就習慣了。”
“這樣啊,好厲害呢……那做任務的話,姐姐能跟著你嗎,畢竟姐姐很弱。”
面前的孩子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在表情之下,卻隱隱流露出些許相反的小驕傲,“還行吧,如果你不拖后腿的話,我允許你跟著,到時候你就多退后一些看著我就好。”
柏樂拉著夢野久作,逐漸走出狹小晦暗的巷子,不遠處就是斑斕的路燈,卻在轉角處撞見了身著黑色大衣的港口黑手黨成員。
柏樂立刻隱藏在了巷子里的陰影處,夢野久作又裝成了剛剛那副甜蜜的樣子慢悠悠上前。
在看完夢野久作的異能力后,柏樂飛快地在紙條上寫上一個新異能,然后塞到了小盒子里,接著在夢野久作造成人員傷亡前拉住了他的手腕,“好了,停——”
他撇了撇嘴,接著露出一副要夸獎的樣子,他的瞳孔中的小星星流露出真的星光,期待地看向柏樂。
柏樂從善如流,“久作好棒呢!”
巷子口在這時傳來了低沉的咳嗽聲,夢野久作聽到后如同應激一般瞳孔緊縮,“不……我不回去,不行……我不要被關起來……”
“求求你了,姐姐……帶我走吧……”夢野久作恐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柏樂發出一聲嘆息,拉過夢野久作,把他藏在了巷子深處,隨后獨自一人向著前方走去。
頭發類似垂耳兔的少年眉頭緊鎖慢慢出現在路燈下,他看見了剛從巷子里走出來的柏樂,問道,“喂你,看見那個小鬼了嗎?”
柏樂攤手,“沒呢。”
芥川龍之介問完就轉身離開了,夢野久作慢吞吞從巷子里走出,主動拉住了柏樂。
她看著身邊拉著她衣角的男孩子,按住了額角。
她實在做不到就這么把這個孩子直接丟回□□,那會親手把他送回地獄。
可是如果帶著他的話……
等等,方法這不就來了嘛!
柏樂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她不是正在找能讓太宰治忙碌的方法嗎,如果就這樣帶走夢野久作,就相當于帶走了港口黑手黨一個極度危險的底牌,太宰治一定會被叫回來,讓他忙碌的事情這不就有了嗎?
第33章
想通后的柏樂最終決定帶走他,出乎她的意料,也許是因為怕被丟下,夢野久作在她面前變得很乖,不過僅僅限于她面前。
他對待其他人就不客氣得多,他好像天生就擁有惹人生氣的能力, 柏樂阻止了多次也沒有太多的效果。
差點忘了, 她現在還有栽贓嫁禍太宰治要叛逃的事要完成……
柏樂決定,就根據夢野久作的失蹤順水推舟偽造些痕跡,畢竟只有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能如此順利地阻攔夢野久作。
可是,如何安置夢野久作成了難題。最近柏樂還有事情要忙,不可能無時無刻帶上他,他奇怪的心性和能力又注定了他無法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于是,柏樂帶著夢野久作來到了武裝偵探社的門口。
夢野久作察覺到了什么,眼睛亂轉,開始故意裝可愛,往柏樂懷里鉆, “反正你不許丟下我,你去哪我去哪。”
“只是暫時的,一段時間后, 我會來接他。”柏樂翻找起身后的背包,“上次答應過你的玩偶……”
一時不察, 柏樂的背包里不慎掉出了一個咒骸。
夢野久作低頭看去,剛準備說出些什么的話瞬間卡殼。
無關其他, 那是因為柏樂掉落的是一個縮小版的柏樂玩偶。
在以她見過的咒術師為原型每人做了一個咒骸后,柏樂也順手給自己也做了一個。
夢野久作撿起玩偶, 接替一般地放在了原先玩偶的位置,“就要這個!”
“好吧。”柏樂無奈嘆氣,一旁路過的三花貓沖著柏樂叫了幾聲,在夢野久作伸手去抓它時,極通人性地飛快離開了。
柏樂隨即便帶著夢野久作進入了偵探社的大樓。
“我們才不要收奇奇怪怪的小鬼呢,更何況是這種性格過分又惡劣的。”吃著零食的偵探毫不客氣地拒絕,卻在看見夢野久作身后的柏樂時睜開了眼睛,“好奇怪的能力。”
他拿出眼鏡觀察了柏樂一陣子,站起身去往隔壁房間,帶領著一位銀發男人出現在了柏樂面前,偵探先生小聲嘟囔著走近,“將來一定會很麻煩的。”
被稱為社長的人同意了柏樂暫時留下夢野久作的請求,但是前提條件是,首先柏樂必須想辦法讓夢野久作保證不再使用異能力,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柏樂都必須回來處理。并且在將來的某一天里,柏樂需要無條件答應偵探社一個要求,用她的異能力幫助偵探社。
柏樂點頭表示了解,在臨走之前,柏樂得到了和夢野久作獨處的時間。
柏樂找出新的繃帶,細心地在他的手臂上一圈圈纏好,原先傷害他的繃帶此時變成了保護他的存在。
“這樣久作就不會輕易受傷啦。”柏樂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瞇瞇開口,“其實,久作的異能力真的很好呢。”
頭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的夢野久作有些忡怔。
“這個異能力可是為了保護你而存在的呢,你想想看,每當你受傷,傷害你的人就會陷入危險當中,但只要合理的使用的話,久作一定會變得很厲害的。可是……我不想讓你傷害自己,畢竟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哦,不一定非要用異能力的。”
夢野久作抓緊了手中用來代替原先玩偶的娃娃,他一下子抱住柏樂的腰,“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歡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但是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救了我而感到后悔。”
他把頭埋在柏樂的衣服里,帶著哭腔,“你一定要很快很快的來接我。”
柏樂伸出了小拇指,“那就約定好了,拉勾勾。”
“拉勾勾,說謊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針哦。”
柏樂也清楚地明白著,眼前的孩子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成長到能保護自己的強大,成長到港口黑手黨無法再利用他,他雖然被異能力所累所支配,但終有一天,他會成為這個異能力的主人。
——她也是。
“我們約定好了,我不會再使用那個能力了,而且我也會為那個目標而努力。”
畢竟他不會忍心去撕毀關于她的玩偶。
——總有一天,我不僅能保護自己,還一定能保護你。
盛夏午后的陽光頗為毒辣,蟬鳴吵得人心慌,等到離開武裝偵探社,柏樂繼續尋找起合適的對象,卻誤入了黑蜥蜴的任務執行現場。
小心! ”身后的人群不知誰在喊。
一道身影飛快出現在柏樂身邊,一把抱起柏樂,把她護在懷里,接連幾步躲過敵對方的攻擊,然后動作輕盈實則極為有力地反擊。
直到敵對方倒下,柏樂才慢慢反應過來,“謝謝……”
抱著她的少年戴著銀色的覆面,只露出了略顯凌厲的眼睛,看起來有些不善言辭。
“銀。”柏樂只聽見其他成員這樣叫“他”。
柏樂心念微動,合適的對象這不就來了嗎!
“銀先生,請等一下!”柏樂氣喘吁吁地跑到銀的身邊,舉起了手中的花束,“能否收下我的心意呢?”
細碎的光芒在少年的眼眸中搖曳,最終匯成了無措和羞澀,足以構成一大堆對白。
“周末我能邀請你一起去游樂場嗎?”柏樂雙手背到后面,踮了踮腳尖。
“那邊怎么樣了?”
還沒等到銀的回復,不遠處傳來了中原中也向著下屬冷淡地問話,他正巧路過,卻一下子看到柏樂手中的花朵,“……”
他拉了下帽子,擋住了面上的神情。
銀小心翼翼地接過鮮花,接著默默點了點頭。
周末,黑色長發的少女穿著便服在游樂場門口等待著柏樂。
“咦?銀先生……是女孩子呢。”柏樂有些驚訝。
女孩子也很好啦,在游樂園一起玩耍的過程中,柏樂迅速和銀成為了朋友,二人出乎意料地有著許多的共同愛好。
雖然為自己交到了朋友而感到開心,可她接下來也只能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現在看來,合適的人選就只有那個人了吧……
“中也?真是的,你這孩子怎么又跑神了?”森鷗外抱怨道。
中原中也最近總是在開會時跑神,好幾次森鷗外叫他,他都沒聽見。穿著白大褂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抓了抓有些凌亂的頭發,無奈嘆氣,“你最近這是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尾崎紅葉展開了扇子,她打趣道,“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中原中也:“……”
看著中原中也的表情,尾崎紅葉:“……還真是啊。”
中原中也沒有解釋太多,會議結束后,他披上了外套,從港口黑手黨中離開。
“中原先生!”柏樂手捧著一束玫瑰花,踉踉蹌蹌地撲了過去,“中原先生,我喜歡你!請接受我的告白!”
中原中也臉色一瞬間爆紅,嘴唇開合發出了氣音,鬼使神差地張了口,“好。”
盛大的甜蜜圈套就擺在眼前,來人沉默著站入其中,他壓低帽沿,擋住了爆紅的臉。
柏樂:“……啊?”她還準備了一大段臺詞啊,這個人為什么答應的這么快?
柏樂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如果痕跡不會消失,雖然記憶會轉變,可人存在潛意識的感情呢?是否也不會呢?
她一共反復轉換了幾次,感情疊加了幾次來著?
柏樂:“…………”
她決定了,如果這次順利辭職的話,她以后就離這個地方遠一點,再也不見就行了。
柏樂上升起了久違的良心,她只是把這個人當成存檔點一樣,反復刷新了幾次,應該、沒有、做過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吧……
第34章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中原中也不知第幾次地開口問道, 剛剛說完,似是感到熟悉般微微怔住。
柏樂也不知第幾次地回復,“沒有。”
她隨口加上一句, “說不定是在夢里呢。”
中原中也露出了些恍惚的神情。
仿佛陷入了最深的夢境,夢就此泛濫, 溢出到現實。
柏樂打斷了中原中也的思考,她把臉輕輕貼在對方戴著手套的手上,微微歪頭, “那么我們……”
帶著手套的手下意識蜷縮,柏樂的臉上傳來了撫摸的觸感。
“現在該去哪?”柏樂續上自己的話。
重新來到眼熟的餐廳,卻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中原中也脫掉外套掛在椅背處,拉了拉脖頸上的choker。
看著這眼熟的一切,柏樂:“……”
不過看起來對方幸好還沒發現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
柏樂心虛地目移,她……她最近這么忙,就連休息都是忙里偷閑,她哪有地方可去啊……
“哈?你無家可歸了?”中原中也不可思議道。
柏樂冷靜地點頭,“放心吧, 我已經找好了合適的公園和橋洞的位置了。”
“放心個什么啊!”他以手支住了額頭,“算了,跟上。”
柏樂坐在了機車的后座,她環抱著對方的腰,感受著高速行駛的風和機車的轟鳴聲。
柏樂揉了揉鼻子,“中……中也, 我有點冷。”
前方突然罩上來一件大衣,黑色的外套上還沾染著些許溫度,柏樂規規矩矩地把衣服穿好,接著把臉貼在了他的后背上。
中原中也的身體立即僵住,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地放松下來。
機車在一處小區前停下,中原中也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屋內設施一應俱全,柏樂就這樣被中原中也帶回了自己的家。
中原中也有些別扭地拉了下帽子,忽視著自己把剛確定關系沒多久的女朋友帶回家這件事。
“走吧,我帶你去買些日常用品。”
柏樂拼命搖頭,“現在已經夠麻煩中也你了,怎么可以給你繼續添麻煩呢?”
開玩笑,她怎么能留下線索呢! ?要知道這些日常物品可都是能提醒對方她的存在的事物啊!
“哈?那你平時用什么?”
“衣服我穿中也的就好了!”
對方好像想到了什么畫面一般,話語猛地一頓。
可是一些基本的用品不能不買,最終二人決定折中,柏樂只簡單地購買了些必需的物品,同時她暗暗嘆氣,看來到時候這些東西也得花時間去清理了。
由于柏樂的體質原因,她總是很容易生病,中原中也飛快地發現了這一點,每次去做任務前都會以額頭挨著額頭感受下柏樂的溫度才放心離開,他照顧柏樂實在是太細心了,也絲毫沒有嫌棄過她麻煩,對她好到甚至令柏樂心虛的地步。
此時的柏樂正等在拐角處,等著中原中也任務結束,中原中也眼熟的黑大衣從眼前一閃而過。
“中也!”柏樂提著裙子撲上去。
中原中也瞬間接住她,接著嘴角微勾,柏樂把手環在他的脖頸后方,“我來找你了!”
他脫掉手套,在柏樂臉上試了試溫度,“冷不冷?”
最近天氣已經入了秋,秋意滲透了衣服,風帶著些涼意吹拂而過,紅葉就這樣染上顏色。
“背背!要背背!”柏樂踮了踮腳尖。
中原中也長嘆一聲認了輸,轉過身背對著柏樂,露出自己的后背,柏樂一下子扒拉上去,中原中也站起身,把她往上送了送。
“胸……”
柏樂:“?”
“不,沒什么。”他拉了下帽子,擋住自己沸騰的臉。
柏樂在中也身后心情頗好地想到,時機差不多了,應該可以提出那個……了吧。
第二天,趁著中也去做任務時,柏樂叫出了天平,“天平,以減少一半視力為代價,換取聽力增強一半。”
柏樂的視線逐漸模糊,替換成為五顏六色的光暈,接下來的是聽力的逐漸放大,外面孩子的嬉鬧聲、各種交談聲,甚至掃落紅葉的聲音都進入腦海。
柏樂目光虛空,艱難地聚焦在雪白的醫院的墻角上,她聽著電話那邊的中原中也的回復聲,“這是怎么回事?等著,我馬上就到。”
一片耀眼的橙從拐角處出現,他半蹲下來與坐在醫院椅子上的柏樂平視,看著柏樂空洞的雙眼,第一次皺起了眉。
柏樂從身后拿出一份病歷,然后遞了過去,“那個……中也,我的眼睛好像出了問題。”
一旁路過的護士補充道:“除了每天用藥外,還不能過度勞累哦,不然會惡化的。”
柏樂扯了扯中原中也的衣服,“想去海洋館,我想在視力惡化前,看看這個世界。”
“好,我陪你。”
雖然視力出現了問題,但是聽力的放大使得柏樂并沒有過于影響日常。
海洋館內的光暈如此沉寂,柏樂只能大致看見巨大的玻璃玻璃后的深淺不一的水紋,它們反復跌入那片蔚藍,斑斕的燈光在水底折射出五彩的光影,如同流星在深邃宇宙中游走。五顏六色的魚組成不同的色塊,在海水中游動。
盡管如此,柏樂還是趴在玻璃上,認真地看著。
突然間,一雙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占據柏樂全部模糊不清的視線的是一頭耀眼的橘發,他越離越近了。
柏樂的視線雖然模糊,但是其他的感官卻不斷放大,尤其是聽力,柏樂無比清晰地聽到對方劇烈跳動的心臟。
柏樂側過臉,有些抗拒地想閉上嘴,對方卻溫柔又不容反抗地掐住了柏樂的臉,柏樂的嘴被迫張開,溫熱的唇下一秒覆了上來。
柏樂掙扎不能,光線從頭頂照射下來,猶如天空中的星辰投射在深邃的海底,在身后目眩神迷的海水前,他們完成了一次親吻。
“我……有事情想說。”柏樂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以后,我會照顧你。”中原中也鄭重地許下諾言,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枚戒指,在五光十色的透明的玻璃幕墻前,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不是說這個……”柏樂抿了抿唇,略有些震驚地看向自己被托起的手,她剛剛只是想說讓他同意她從港口黑手黨中離開啊,為什么話題會歪到這上面啊! ?
柏樂閉上了本就只能大致看見光線的眼睛,“那個……”
“因為眼睛的問題,我想離開港口黑手黨……”
“好,一切都交給我,你好好休息。”
柏樂心跳如鼓,她這是……成功了?
那么現在還剩下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收拾掉她在中原中也家中留下的所有痕跡,順便等待中也把相關“辭職”的證明拿來,就能轉換了!
柏樂現在變得超強的聽力聽到門外有人走近,是中也的聲音,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你回來了啊。”
中原中也沉默地把黑大衣掛在一邊,柏樂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古怪。
柏樂此時的視力還沒有恢復,突然間,中原中也死死地握住柏樂的手,二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他拉過柏樂的手把她的手倒扣在了頭頂,雙腿擠入柏樂的雙膝之間。
一個強勢的吻就此落下,帶著些壓抑和令人心驚的愛意,好像發泄什么一般,反復啃咬糾纏。
中原中也把頭埋在柏樂的頸窩處,感受到對方的手慢慢放開,利用姐姐教給她的技巧,柏樂迅速地從對方的懷里找出一根錄音筆,“你是怎么發現的?”
柏樂把玩著那根錄音筆,直接把它交換成現金,“這樣的小招數對我可是沒用的呀。”
“你先別走,我們談一談。”
雖然她暴露了,但是柏樂無比淡定,“發現又怎樣,遲早你們就會忘干凈。”
在對方驚怒又夾雜著莫名復雜的表情下,柏樂決定立刻進行轉換。
他張開雙手,卻收攏住了一堆夢幻的泡沫。
再見了,港口黑手黨!以后我們再也不見!
“天平,轉換……”柏樂的話語猛然卡住,不知為何,天平仿佛被封印住一般,無論柏樂怎么叫都沒有反應。
不對!是那枚戒指!那枚戒指有問題!
第35章
柏樂拼命地想把戒指取下來, 卻直到中指被她拽到變得通紅也毫無效果。
冷汗瞬間遍布了全身,此刻的她根本不敢回頭,她的身后突然傳來令人恐怖的壓迫感, 由于重力的緣故,地板瞬間開始開裂下沉。
“你……”中原中也壓抑著驚人的憤怒,他從身后握住柏樂的手腕,用力地仿佛要把一切留下。
人在憤怒之極反而變得無比平靜,他平靜地開口, “你想去哪?”
“別想走。”
“不可能放你走的。”中原中也露出了少見的冷靜,他沉聲說道。
他平時對柏樂過于溫柔過于好了,使得柏樂忘記了眼前的人還有屬于黑/手/黨的一面。
柏樂的眼睛偷偷瞄向中原中也身后的門,卻只能看見深淺不一的顏色,連門鎖在哪里都看不到。
對了,她的眼睛還沒來得及轉換,她現在基本上還是什么都看不見,那她該怎么跑啊!
被困住的第一天。
一切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沒有變化。
她慢慢扶著墻站起身,再次實驗叫出天平,卻毫無效果。
她只能沿著墻一點一點的摸索,根據她記住的房間的格局,慢慢在房間里尋找能用得上的工具。
因為柏樂的眼睛的緣故, 房間內危險的道具全部被中原中也收了起來,不過即使這樣, 柏樂還是在抽屜里翻出了一節鐵絲。
她本想就這樣去撬鎖,可是由于看不清楚, 她就連把鐵絲插入鎖內也做不到,忙活了半天也沒有成功。
柏樂有些灰心喪氣, 她又慢慢去往窗邊,可下一秒,過于高的樓層讓她放棄了這個打算。
被困住的第二天。
中原中也喝得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他剛打開門就死死抱住柏樂,說什么也不愿意撒手。
他伴隨著酒氣,狼狽至極地扭過頭,罕見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你到底有沒有對我……”
柏樂不語,認命地去往洗手間沾濕毛巾,在他的額頭上擦拭著。
她一邊擦一邊用手探向他懷里的鑰匙,可是中也敏銳地倒扣住柏樂的手腕,他就在地板上壓制住她,接著用嘴叼住手套的一角,兩只手套都被他這樣扯了開來。
他雙手支在柏樂的臉旁,低頭向柏樂吻去,過于濃厚的酒氣撲面而來,柏樂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把他推開。
被困住的第三天。
在嘗試了所有方法后,柏樂現在已經不知道還有什么方法能出去了,但是她還一如既往的在房間里摸索著。
這是……?她的病歷通知?
柏樂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她裝作眼睛不舒服的樣子躺在床上,神情蔫蔫。
中原中也回來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他瞳孔緊縮,用去掉手套的手指慢慢撫摸著柏樂的眼睛。
柏樂就在此時張開了眼,她的睫毛輕刷在對方的掌心中。她裝成眼睛徹底看不見的樣子,“中……中也,眼睛疼。”
中原中也一下子抱起柏樂,利用重力直往醫院奔去。
柏樂在他懷里慢慢放松下來,只要出了門,她就好跑多了,比起自己的逃不掉,他果然還是更擔心在意她的本身。
柏樂被抱著輕柔地放在一邊的椅子上,中原中也去找醫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柏樂立刻站起身,沿著墻邊悄悄往外走去。
很快就要走出醫院了……柏樂能看到醫院外明媚的陽光。
“小心。”
柏樂沒有看見腳下凸起的瓷磚,卻得到了身后人善意的提醒。
穿著白大褂的男性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從他身后鉆出來一個身穿洋裝的小女孩,好奇地打量著柏樂。
“這位小姐是有眼疾嗎?這是要去哪?”
柏樂沒有回答,森鷗外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柏樂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出路,笑瞇瞇地繼續問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上忙的嗎?小姐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呢。”
“森先生。”柏樂語氣冷淡,毫不客氣地點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在黑衣組織做情報工作了這么長的時間,對于霓虹的地下組織的勢力分布及基本情況她還是很清楚的。
“你們到底是怎么發現的?”
“港口黑手黨里,有這樣一位異能者哦,可以讀取物品上的記憶,說來也是湊巧,我本來打算讓他閱讀其他物品上的記憶,可是中也的花瓣正好掉落在上面,猜猜他都在這片玫瑰花上都看到了什么?”
柏樂:“……”這么說來,中原中也在那次回家之前就都想起來了?
森鷗外露出了一副撿了大便宜的表情,他拿出手絹,虛偽地擦著眼淚,“不枉費我這么多年付出的努力,勤勤懇懇地工作,原來天上真的會掉餡餅啊。”
“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柏樂:“…………”
“那枚戒指,有您的手筆對嗎?”
眼前的男人笑了笑,“你說戒指啊,是我陰差陽錯得到的……至于功能,中也那孩子并不知情哦。”
柏樂摩挲著手上的戒指,不言不語。
“哦,對了。”他仿佛才想到一般開口,“我倒是可以幫你把戒指去掉,但是你能否幫我一個小忙呢?”
“就是這個,異能許可證。”
“反正在你心里這種東西也不是很重要吧,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幫你準備,就用你的異能力,幫我交換一下嘛。”
“讓我走,我就幫你轉換。”柏樂語氣冷淡。
“這個做不到呢。”
他虛偽無比地拿上一個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一副老父親的語氣,“你走了,我該如何和中也交代呢?”
柏樂:“……”
“順便問一句,你對中也那孩子,真的無意嗎?他既然那么喜歡你,要不我做主,就這樣嫁給他怎么樣?”
“到底該怎樣讓你心甘情愿的留下呢……”森鷗外點著下巴,自顧自地思考著。
柏樂突然笑了,“可以哦,我可以幫忙轉換。”
對于柏樂突然的改口,森鷗外露出了稍顯驚訝的神情。
“而且還是不花費更多就能轉換過來的方法。”
柏樂微微笑了起來,把手舉在了陽光下,向著森鷗外展示著自己的戒指,“如果您答應轉換許可證我就能自由的話,那么戒指和異能許可證就是等價的,我就可以用去掉我就能自由的戒指交換。”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森鷗外感嘆道。
“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只有這一個辦法,只有這樣才能等價呢。”柏樂微笑,這樣你會怎么選呢。
森鷗外摸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柏樂被加強后的聽力突然聽到了醫院外出現了很多零碎的腳步聲,應該是森先生叫來的下屬,他們用包抄的勢態,包圍了整個醫院。
“好,我同意了。”森先生這樣微笑起來,“轉換之后我就放你離開。”
柏樂在心里冷笑,明明是這個人已經得知到下屬們包圍住了醫院,就算他答應轉換后放柏樂離開,柏樂也走不了。
幸好柏樂因為聽力強化,所以察覺到了,不過柏樂要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她只是想要一個轉換的機會而已。
來的匆忙,柏樂現在身上反正也沒有攜帶任何物品,看到此的森鷗外放心多了,她能用來轉換的只剩下這個戒指了,也不害怕她能轉換到別的東西。
森鷗外揮了揮手,一個詛咒師般模樣打扮的人走上前來,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輕松地把戒指取下來。
“天平。”柏樂把玩著戒指,過了許久緩慢地開口。
“我能從兩面宿儺的手中跑掉,但會被另一個危險的人抓到。”
沒想到,這條定律有一天竟然成為了拯救她的方法,雖然不知道會轉移到誰的身上,但是這一把,她賭了!
第36章
半空中的天平皎如日星,停在柏樂的身后一上一下地慢慢飄浮著,柏樂神色平靜地推開了醫院的大門,她被門外的陽光刺激得瞇了瞇眼,周圍等待著她的是一系列對準的槍口。
她輕巧地撥開其中之一,禮貌地開口, “請讓一下。”
她就這樣行走在眾多的黑/手黨當中,明明情況如此危急,可她卻像漫步在后花園一般,對周圍的一切危險視而不見。
沒有人阻攔,因為嘗試阻攔的人都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被各種意外停止了動作,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駐足在原地。
柏樂首先消耗一次機會把視力恢復成原狀,在臨走之前她若有所感地回頭,不遠處,一道橘色的身影承載著重力向柏樂奔來,卻被天平一次又一次地攔住,可他卻不放棄地一次又一次嘗試。
她不再回頭,轉身向著醫院外走去。
再次轉換后,天平立刻展開了運轉,跟隨著天平的指引,柏樂認命地來到一座眼熟的學校門口。
她內心有種說不上來的灰心喪氣,畢竟上次的她好不容易才在明面上擺脫了天平,這次轉換之后,天平又要開始重新啟動了。
柏樂揉了揉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接著看向學校門口眼熟的標注。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又是這里啊……
柏樂有點糾結, 下一個轉換的人就在這里面,她看向學校的大門, 這時候的她到底該不該進呢……
就在此時,五條悟雙手枕在腦后,大搖大擺地從學校里走出來。
柏樂一個踉蹌,腳下的石塊絆倒了她,柏樂向著五條悟的方向摔倒而去。
她不可思議地抬頭……不會吧,她不會這么倒霉吧……
她之前才剛剛騙過他,這次就成真的了?柏樂的背影逐漸變得滄桑,現在她一點也不想面對五條悟,對于現在的情況她該怎么解釋啊?
柏樂跪坐在地上,有些悶悶不樂地扔遠了那塊小石頭。
一道身影突然站定在柏樂面前,他遮擋住秋日的陽光,陰影撒落在了柏樂身上,五條悟走近了,他微彎下腰,盯著柏樂,“騙子。”
柏樂:“……”
“騙子。”他語氣不好地又重復了一遍。
柏樂艱難開口,“你聽我解釋……上次是有原因的……”
她下意識地從身后交換出甜品遞給眼前的大貓,用做哄人的道具。
五條悟直接從她的手上叼過喜九福,轉過身繼續生悶氣。
她站起身,接著也轉過去,歪著頭側過臉面對著五條悟,“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他摸了摸下巴,裝作思考的樣子,“除非你接下來一直真的像綁定后那樣對我,我就原諒你。”
柏樂:“……好。”
柏樂決定再次說出人生中的第無數個謊言,她誠懇地話里有話道,“這次我一定能做到。”
“所以說,上一次為什么要離開?”五條悟一手搭在柏樂身上,和她一起往高專里行走。
柏樂緩慢地眨眼,“上次……有突發情況。”
五條悟突然停下,“哈?難道又有誰想抓你?”
說到這個,柏樂時隔多日地打開手機,熟悉的界面上她的名字力壓眾人,成為了懸賞金的名單中上升速度最快的人,直到她的名字掛在了前排才堪堪停止。
她的名字后,港口黑手黨、還有一個叫做死屋之鼠的組織都在暗中尋找她,柏樂無語地關掉屏幕。
其實……也幸好不止一個組織,畢竟他們每一個都不會允許其他人先一步找到她,這反而會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柏樂目前反而可以稍微休息一段時間了。
“不過……其實不管綁定的是誰都不重要,”五條悟笑得張揚肆意,“反正我知道結果肯定都是一樣的。”
“但是我生氣的是……你怎么能就這么直接離開呢?”五條悟不滿地用手指戳了戳柏樂的臉頰,她臉頰上的軟肉稍微凹陷了一小部分。
“如果真的綁定的是我的話,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樣,我不會讓你離開半步的。”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喜歡的人當然還是綁在身邊比較安心啦!”
柏樂:“……”她立刻決定,直到她想出破解天平的方法前,果然還是瞞住比較好吧……
不過,既然現在又有了機會,柏樂決定再看看咒術高專里還有什么可以轉換的技能沒有。
對了,上次她做到一半的咒骸還放在這間學校里沒有取呢,柏樂朝著自己記憶中模糊的方向向前走去。
結果路只走到了一半,一只橫過來的樹枝一下子擋住柏樂的視線。
“啊痛。”柏樂捂住被樹枝打到的額頭。
這突然出現的阻力……
柏樂頭痛地捂住額角,長嘆出一口氣,這才分開沒多久啊,五條悟這是又在搞什么啊……
柏樂跟著天平去往教室,站在教室的門口的她反復深吸口氣才平復了心情。
柏樂調整了一下狀態,好了,演員模式就位,她裝成故意來找五條悟的樣子,在教室門口站定,接著輕輕敲了敲門。
“柏樂?”教室內的目光瞬間聚集在她身上,角落里傳來了耳熟的驚訝聲音。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伏黑惠正坐在教室里,看見了柏樂,虎杖悠仁一下子驚喜地站了起來,向她招手,柏樂同時也回以微笑。
站在講臺上的五條悟罕見地去掉了眼罩,他帶著墨鏡,穿著一身休閑的打扮,他快步走到柏樂身邊,愉快地用單手摟住柏樂,“是想我了嗎?不錯嘛,繼續保持。”
柏樂:“……”
雖然這次有驚無險地糊弄了過去,可更令柏樂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天平竟然不分時刻地一直處在運轉當中,柏樂這些天以來演戲演得心累,平時的她只能裝成自己樂意去找他的樣子,對此,五條悟相當滿意。
去買甜品五條悟要帶上柏樂,上課的時候需要柏樂陪著,柏樂托著腮無聊地看著五條悟單方面碾壓咒靈,就連出任務他也得和柏樂在一塊,簡直就像一只粘人的大貓。
柏樂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結束了吧,那我走了。”
“等一下。”五條悟一下子攔住她,接著拿出了一張溫泉鄉的門票,遞給了柏樂。
“這是我在任務期間碰巧得到的,到時候一起去吧,虎杖他們還有二年級的同學也會一起去哦。”
雖然她不太想去……不過為了演下去,也沒別的選擇了,柏樂只能收下了門票。
秋色已深,紅透的楓葉染盡秋山,連綿至下一個山峰,柏樂穿著浴衣,木屐慢吞吞地踩在鋪滿了紅葉的小徑上。
水面上蒸騰起的水霧如夢似幻,讓人仿佛置身于云霧之中。在溫泉中泡澡,身心都得到了極致的放松和舒緩,仿佛所有的疲憊和憂愁都被溫泉所驅散。
可惜熟悉的牽扯打斷了這一幕,柏樂猛地從水中站立起,等等,這里可是溫泉,天平這是又要帶她去哪啊?
果不其然,柏樂最終停在了男式溫泉的門口,眼神逐漸失去了高光。
不過幸好早就料到有這一遭的柏樂十分淡定地從背包里拿出易容的工具,三兩下后柏樂的外觀就變成了清秀的少年模樣。
她原地做了個深呼吸就這樣緩慢地推開了門。
幸好溫泉內霧氣繚繞看不太清楚,她半閉著眼,面對著墻壁一點一點地向內挪動。
此刻的她進也不是,退也不行,于是她只能找了個角落面對著墻壁,期待著五條悟趕緊洗完然后和他一起離開。
話說這人怎么還沒洗好啊……柏樂默默吐槽。
隨著時間的流逝,柏樂臉上易容的道具竟然在熱氣的蒸騰下出現了開膠。
柏樂只能一手捂住臉,一邊默默期盼著五條悟趕快出去。
“欸?五條老師也在啊。”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推開門走了進來。
熟悉的聲音瞬間響起,人不僅沒少,還增多了。
柏樂躲在角落里,有些無措地感受著身后的人越來越近,五條悟此時向前一步擋住柏樂,笑瞇瞇地應付著眾人,柏樂微微舒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溫泉泡得柏樂有些昏昏欲睡,再次睜開眼,整個溫泉就只剩下了她和五條悟兩個人。
柏樂意識到大事不妙,剛想離開,就被身后人拽住手腕。
他一副我聽你解釋的樣子,“喂,你那個奇怪的轉換,在我身上對嗎?”
柏樂:“……”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劇烈地錘著溫泉的岸邊,旁若無人地大笑著。
五條悟從水中不害臊地擠過來,他越湊越近了,曖昧的氣息撲面而來,柏樂的耳朵感受到了他吐出的熱氣,他用手拍了拍柏樂的腦袋,看起來心情大好,“去外面等著我。”
柏樂心累地走在溫泉的小徑上,被發現了啊,還不知道接下來五條悟會如何折騰她……
正準備回房間的柏樂正巧路過一間障子門,穿著木屐的她腳下一個站立不穩,直接摔開了門,接著倒在了地板上。
“大芥?”屋子里的白發少年慌里慌張地過來攙扶柏樂。
柏樂被摔得有些懵地抬頭,屋子里就狗卷棘一個啊,五條悟又不在,天平為什么還會運轉?
她在白發少年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了身,她道了聲謝之后,剛準備離開,被她摔破的障子門突然落下,阻擋了她的去路。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柏樂猛地回頭看向狗卷棘,為什么這還有一個“逃不掉”的對象啊?
難道說,天平它……分裂了?
第37章
什么鬼,這也太離譜了吧,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柏樂簡直想抓狂了,綁定一個已經夠她受的了,現在還出現了兩個。
難道現在的情況和虎杖悠仁吃下的那根手指有關?那她現在該怎么辦啊?
狗卷棘慌忙扶起了柏樂,上下打量著柏樂有沒有事,不過,障子門壞掉后,這間房間也不能住了。
狗卷棘前去換個房間,柏樂只能跟在他的身后,木屐踩在地板上傳來拖拉的聲音,柏樂踉踉蹌蹌地跟上他。
狗卷棘回頭看向柏樂,疑惑歪頭,“鮭魚?”
柏樂只能尷尬地笑,“那個……畢竟門壞了是我的原因,我也來幫忙吧。”
少年點了點頭,接著拉上了高高豎起的擋在嘴巴前的衣服拉鏈,想妄圖擋住自己緋紅的臉頰。
“新房間啊……現在就只有這一間了,你看看可以不?”前臺人員核對著房間號。
狗卷棘一愣, 柏樂也側頭看去,新房間的位置正好就在她的左邊, 她微微頓住,這簡直是……太好了!
這樣的話如果晚上狗卷棘無意間做了什么觸發了天平,這么近的距離就算天平運轉,柏樂也不會被牽扯著過去。
幫狗卷棘搬完行李后, 柏樂剛想轉身離開,卻被狗卷棘拉住了衣角。
“加油啊!狗卷君!”門外的角落里二年級的幾位同學鬼鬼祟祟地在門外探頭探腦, 好像在為他打氣。
柏樂:“?”
狗卷棘鼓足了勇氣從懷里拿出了兩張電影票,手臂都緊張地有些顫抖,他滿臉通紅地把其中一張遞給柏樂。
“這是……給我的嗎?”
狗卷棘點頭,柏樂接過電影票,她低頭看去,上面寫著12號的晚上7點,“謝謝,我會按時去的。”
門外立刻傳來小小的歡呼聲,熊貓向著狗卷棘比出了大拇指,柏樂:“……”
她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果然,五條悟就絲毫不見外地推開門,自顧自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我的房間就在你的右手邊哦,是離你最近的一間。”
很快就不是了,柏樂默默吐槽。
旅店的電視上正自顧自地播放著無趣的晚間劇。
柏樂有些尷尬,五條悟倒是沒什么反應,他就在這樣的背景音中興致勃勃地介紹著,“三天后喜久水庵會推出新品哦,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柏樂迅速關掉電視,下意識點頭,然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抬頭,等等,三天后……不正好就是12號嗎! ?
柏樂徹底清醒了,她懷著某種僥幸心理開口問道,“那具體的時間是……?”
“晚上七點哦。”
柏樂:“……”有沒有搞錯啊,時間這都能沖突,這兩人故意的吧?
她試圖再掙扎一下,“我到時候有點事,能否換個時間呢?”
“哈?可是這可是秋日限定款,晚上七點開始發售,去晚了就沒有了。”
“你不答應也無所謂,到時候只要我觸發那條奇怪的規則,你自然而然就會過來的。”相當自我的大人顯得躍躍欲試。
三日后,柏樂兩眼無光地等在電影院門口,現在明明距離電影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她就被天平拉到了影院。
這些天她不是沒有掙扎過,可是柏樂突然發現,約定好的事情不完成竟然也被天平算做“逃離”。
柏樂只能心累地往影院里走去,狗卷棘坐在她旁邊好像有點緊張,他用手機打字
——要爆米花和飲料嗎?
“好啊,不過我想喝果汁。”柏樂想了想回復。
——好的。
隨著電影的展開,屏幕燈光的顏色也隨之變化,從柔和的暖色到深邃的冷色,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在這一刻,接著陷入在某種光怪陸離當中。
柏樂只能決定,電影開場后她就找個理由暫時離開,幸好兩方離得不太遠。
柏樂的手機果然接連不斷地收入短信,電話鈴聲也終于響起,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打來的,柏樂借口去衛生間,給五條悟回復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他不滿地嚷嚷,柏樂立刻把電話離遠了些。
“好了,我馬上就到了。”柏樂有氣無力地回復,順便答應了五條悟給他帶便利店里汽水的補償。
天平果不其然開始了運轉,等她氣喘吁吁地推開甜品店的大門,五條悟早已經等在里面,他滿臉不滿,“好慢。”
“哈?為什么是果汁?”他打開了包裝袋,“還是喝過的。”
柏樂頓時一僵,糟糕,這是她看電影時喝的,她遞錯了!
“抱歉,這杯是我的,你的在……”柏樂在口袋里翻找起來。
“算了。”他也不嫌棄是柏樂喝過的,就這么直接對著瓶口直接喝了起來。
柏樂咬住指甲,估計這邊也快沒時間了,柏樂直接越過他來到前臺,準備速戰速決,她點單付款一氣呵成,接著干脆利落地把甜點擺滿了一桌子。
還沒來得及吃,果然,下一刻,天平那邊又開始啟動。
柏樂猛地站了起來,又開始使用同樣的借口,“我去一下洗手間。”
柏樂接著匆匆往電影院趕,剛走到電影院門口,她猛地站住腳,等等,剛才的情況是天平依次在運轉,所以她才需要往兩邊跑,如果天平在兩邊同時運轉呢?是否會就此抵消呢?
柏樂拿出了手機,只要有一方導致天平運轉,她就和另一個綁定對象發短信表示自己去不了,刺激另外一個天平也同時運轉,這樣不就能抵消了?
成功了!這個方法有效!柏樂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這么說起來,綁定兩個反而是個好事,進一步想,柏樂甚至可以買通其中之一,和她一起演戲,這樣來看,說不定每次都能抵消。
相比于五條悟,還是狗卷棘好說話一些,柏樂暗自下了決定。
她剛準備離開原地,卻在街角看到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位老婆婆帶著一位青年躲在樓房的陰影處。
“是懸賞金上的人!”她看向柏樂,混濁的眼睛中帶著明顯的貪婪和興奮。
據柏樂對咒術界為數不多的了解,眼前的兩人應該就是詛咒師吧……
柏樂正色了些許,不過……還有比現在實驗自己的能力更合適的機會嗎?
柏樂立刻拿出了那個寫滿技能紙條的小盒子,隨手抽出一張,上面清晰的寫著
——芻靈咒法。
柏樂從懷里拿出了稻草人,使用釘子對眼前的人造成共鳴,由于柏樂的體術并不算高超,她在地上滾過幾圈,狼狽地躲過又一次攻擊。
與此同時,青年護在身后的老婆婆不知在干什么,一直在念念有詞。
有些不對勁,柏樂皺眉,就好像游戲里的大招一般,柏樂決定抓緊時間打斷他們的讀條。
她只能再一次抽取,柏樂又從懷里的小箱子中抽出一張,清秀的字體在上面寫著
——咒言。
“停下。”柏樂當機立斷向著面前的兩人喊道,言出法隨,面前的兩人動作果然一滯。
真好用啊,柏樂感慨道。
柏樂立刻看準時機沖上去,一段時間后,看著面前倒在地上的兩人,柏樂氣喘吁吁地停下動作。
第38章
她清了清變得有些沙啞的嗓子, 原來,咒言使用過度的感覺是這樣的。
要論起使用不同的咒術的方法,柏樂自認為并不比原主差, 每一次戰斗,從陌生到熟練, 柏樂總是能飛快地總結使用技巧。
畢竟,眾所周知,沒有弱的技能,只有弱的人。
可柏樂自己也發現了,她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體術以及咒力身上,現在的她還是要想辦法提高靈力量比較合適,也不知道還有哪些方法能提升……
“你們知道哪里的詛咒師比較多嗎?”柏樂開口問倒在地上的兩人。
詛咒師的技能也是技能,說實話,柏樂并不想錯過,每遇見一個人, 都會使她變得更強。
“我……我知道……”倒在地上的青年顫顫巍巍地回復,他帶著柏樂來到了詛咒師組織的聚集處。
柏樂隨便選了一個人的能力進行轉換,然后在組織里進行偷襲,接著開始重復這一步驟,還沒等柏樂真正進去,他們自己反倒先亂了起來。
“這里, 以后歸我了。”片刻后,柏樂悠然地坐在最中心的位置, 順便搭上了椅背上的扶手。
底下站著一排戰戰兢兢的詛咒師。
同樣都是見不得光的組織,柏樂已經成功成為了這個組織的boss, 如果等價交換的話,柏樂的思考逐漸大膽起來, 那黑衣組織……
她是否也有可能轉換成boss呢?說不定運氣好的話真的能成,可是第一次轉換卻并沒有判定等價。
柏樂分析了半天,她不能直接就這樣貿然去轉換,歸根到底的原因是,畢竟兩者的規模不同,再怎么說黑衣組織也能算成是國際的大組織。
柏樂想了想補充道,“你知道哪里有其他詛咒師組織嗎?”
“知道……知道一些。”站在下方的詛咒師撓了撓頭。
“好的,那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就去吞并他們好了。”柏樂就這樣在組織內宣布著。
她干脆想,讓這個詛咒師的組織的規模變大,說不定就能轉換成功了。
接到指示后,詛咒師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總覺得少了什么事情啊……柏樂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拿出手機,看著一長串的未接電話,柏樂的三叉神經頓時痛了起來。
她先恢復了易容,接著急急忙忙往電影院跑去,趕到后電影已經散了場,她在路燈下看到了正在等待著她的狗卷棘。
柏樂一個180度鞠躬,老老實實地道歉,“對不起。”
狗卷棘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打字
——沒關系,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是的……”
“喂,那我呢?”身后突然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柏樂:“……”
柏樂和狗卷棘以及五條悟一起坐在甜品店中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柏樂先開了口,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她無力地用雙手支住額角,“就是這樣,我和你們兩個……同時綁定了。”
看著狗卷棘迷茫的樣子,柏樂進一步解釋道,“……情況就是這樣。”
五條悟嘖了一聲,拉起柏樂,“你先跟我走。”
反倒是狗卷棘突然起身,他固執地攔在了她面前,他用手機快速地打字,接著展示給柏樂看,“被欺騙也好,被瞞住也好,都沒關系的,最重要的是,如果綁定的話,我是不是以后就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柏樂一愣,狗卷棘的神色意外地認真又鄭重,他還記得柏樂那莫名吸引奇怪的人的運氣。
“哈?我又沒說不保護她。”一旁的五條悟在生氣之余不滿地大聲嚷嚷,“想要保護的話,還是我來比較合適吧?”
柏樂搖了搖頭,“謝謝你們,可是沒關系的,我不用別人保護,我自己能行。”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了低語,“是有懸賞金的那個女孩……”
柏樂疑惑地扭頭看去,由于視線的死角,來人并沒有看見柏樂對面的五條悟和狗卷棘,他從背后抽出刀,剛走近就看見了笑瞇瞇沖他打招呼的五條悟。
詛咒師:“……”
接下來就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和混戰,結束后,柏樂不用保護的解釋得到了兩人的無視。
現在的她該怎么解釋她其實并不弱呢……
柏樂只能跟著五條悟和狗卷棘回到了高專,作為特殊的客人暫住在了這里。
“就像這樣……”柏樂老老實實地向著眾人演示著,她的手指仿佛翻花繩一般,靈巧地在紅繩之間穿梭,接著同時捆住了自己和狗卷棘的小指。
“就會觸發逃不掉,然后就會怎么也取不下了。”
眾人瞪大了眼睛,“騙人的吧。”
他們依次嘗試著解開或者弄斷繩子,繩子仿佛違反了自然規律一般,要么取下的動作被各種原因打斷,要么怎么都取不下來,每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對了,棘和五條老師明天還要出任務來著,你選擇跟誰一起去呢?”熊貓想起了什么突然問道。
“我和狗卷棘一起去吧。”柏樂連思考都沒有,直接開口說道。
“喂,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會生氣吧?”柏樂的背后突然傳來了耳熟的聲音。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愿意選他的啊……
五條悟邁開長腿強行擠了過來,接著用手戳了戳柏樂的額頭,“現在你怎么不說謊了,小騙子。”
柏樂捂住額頭,結果最后,這次的任務還是變成了三人一起。
到了約定好的當天,柏樂早早等在學校門口,從學校里出來的卻只有五條悟一人。
柏樂:“?”
心臟的糟糕大人沒有絲毫的心虛和愧疚,就這么直白地使用自己的特權,“棘突然有了其他事情哦,所以不能和我們一起了。”
他摸著下巴,飛快地找到了解決的方法,“如果你因為那個能力被迫要走的話,只要從我這邊再次觸發,是不是就能停止了?”
“哈,結果不還是在我身邊嘛。”五條悟一手搭在柏樂肩膀上,恨不得整個人賴在她身上,他就此沉迷上癮,仿佛在吸貓薄荷的貓。
“來當我的女朋友吧。”他冷不丁突然開口。
“不要。”柏樂干脆利落地拒絕,她用力地想推開他,可五條悟卻紋絲不動。
五條悟笑瞇瞇地發出了嘲諷,“畢竟你太弱了嘛。”
……弱?柏樂捕捉到了關鍵詞。
柏樂怒氣沖沖地轉身,她不否認自己現在的確還沒有他強,所以連拒絕都如此費力。
不過,給她等著,五條悟,總有一天,她會變得很強,強到不受任何人的制約。
五條悟慢悠悠地在柏樂身后跟上,等終于來到了任務地點,五條悟布下了幛,形狀怪異可怖的咒靈從大樓中出現。
柏樂沉默地看著五條悟那幾乎堪稱瘋狂的打斗方法,天才和凡人的距離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但是,并不是看不清,并不是追不上,柏樂冷靜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第39章
不過,五條悟比她想象中要忙得多,任務一個接著一個,讓人不禁懷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休息的時間。
任務的最后,他們來到一處詛咒師的聚集處,看著眼前熟悉的地址,柏樂陷入了沉默,她記得這里好像是……
柏樂:“……”這好像就是前不久她剛剛吞并的那個詛咒師組織吧,這么巧的嗎……
五條悟咦了一聲, “這里怎么變樣子了?”
當然變樣子了啊,這還是她剛剛讓組織成員新找到的位置呢……
“我去一邊等你。”柏樂主動開口要求道。
五條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接著就走了進去。
柏樂飛快地跑到街角隨便易了下容,成為了一個中年男性的相貌,剛進入大樓就看見自己的心血正被五條悟暴力摧毀,他仿佛拆遷辦一般,所過之處建筑如煙塵般泯滅,她的大腦嗡的一下,終于失去了思考。
“停下!”幸好她易了容,柏樂再次使用了咒言。
還未來得及說完,柏樂就猛地咳嗽起來。不行……五條悟太強了, 她的咒力量根本抵不過。
柏樂咽下喉嚨里浮現出的血腥氣,沒想到的是,就算咒言沒有發揮作用,五條悟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驚訝的事物,挑眉停了下來。
哦對了,柏樂想起來了, 五條悟和她提起過,狗卷棘是咒靈家族的最后一人了, 那現在……她的轉換使得又出現了一個咒言師。
五條悟放下手中的詛咒師,帶著十足的壓迫感,一步一步向著柏樂走來。
冷汗瞬間浸透脊背,柏樂只能再次拿出裝滿紙條的小箱子進行轉換。
上天保佑她啊,這次她一定要抽出有用的咒術……這樣想著,她打開了紙條。
——儲存奇跡。
她的眼下立刻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小三角,柏樂有些失望,這個技能好像排不上太多用場的樣子。
不對,等等,柏樂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頓,說不定這就是面對五條悟最有用的技能了。
柏樂原地翻滾著躲開了一次五條悟的攻擊,點滴的奇跡在此刻匯聚,柏樂利用超強的好運終于勉強從大樓內脫身。
五條悟嘖了一聲,并未繼續追上來,柏樂恢復了易容,站在原地長舒了一口氣。
片刻后,看著五條悟從被摧毀的大樓中走出,柏樂裝成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雖然心里很不爽,但她還是起身迎了上去。
“結束了?”柏樂語氣平平地開口問道。
“結束了呢。”五條悟帶著柏樂重新回到了高專。
可柏樂現在畢竟還有一堆教眾要處理,她的時間不多,只能速戰速決。
突然間,她的窗戶被人敲響,狗卷棘手捧著一束新采下的鮮花就這么站在窗下。
他渾身被月色籠罩著,清亮的月光與夜色交織,鮮艷的花束上還沾著些許的露水,絢麗的花瓣層層疊疊,在夜晚中組成一場幻夢。
他避開五條悟,偷偷跑來見柏樂。
可……這怎么像偷/情一樣啊……柏樂默默吐槽。
他聲音緊張到有些顫抖,“鮭……鮭魚!”
柏樂接過了鮮花,眨了眨眼,“謝謝。”
在把花放進了花瓶后,柏樂趁著夜色從高專偷溜了出去。
最近的柏樂沉迷于擴展領地的游戲無法自拔,她滿腦子都是把自己的組織做大做強后換到黑衣組織或者港口黑手黨時的情景,想想都覺得開心。
她回到組織的場地,一個詛咒師跟在柏樂身后,向柏樂說明著五條悟過來后的情況,“這些天被摧毀的據點一共有兩處,但是新地點多出了三處,我們最近還新加入了不少新成員。”
柏樂一邊著手處理著被摧毀的地點,一邊看著逐漸擴大的規模,雖然五條悟摧毀了一部分,但是總的來說還算不錯,柏樂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下一步……”柏樂對著剛才的詛咒師緩緩開口,“去開個店鋪吧!”
詛咒師:“?”
“你叫什么來著?”
詛咒師按下想要吐槽的心情然后開口,“……佐藤。”
“好的就你了,這件事由你負責。”
錢多重要啊,最近建設組織一直有些捉襟見肘,柏樂想了半天,她沒打算讓這些詛咒師去做阻礙咒術師們的事情,既然這些人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讓他們去開個店鋪呢。
“那么……就開個甜品店好了。”
“好……好的。”
就在此時,用繃帶纏滿了一只眼睛的黑發少年推開了大門。
“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新成員,太宰。”
柏樂:“……誰?”
太宰治笑瞇瞇地沖柏樂打招呼,“好久不見。”
“小姐的禮物,我可是收到了呢。”
柏樂皺眉看向目光直直看過來的太宰,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泄露了信息?
還有禮物……說的應該就是柏樂留下的故意栽贓嫁禍太宰治叛逃的證據吧。
他抱怨道:“我可是廢了好久的力氣才來見小姐的,那些老鼠太難纏了。”
“不過,像這樣跨越艱難險阻來見喜歡的人也是挺浪漫的呢。”
“聽說在我不在的時候,小姐去了一趟港/黑?”
“是又怎樣?”
“醬醬!”他突然從身后拉出來一個小孩子,眼熟的黑白雙色頭發昭示著他的身份。
“姐姐!”夢野久作喊柏樂。
“我也為小姐準備了一件禮物呢。只要你再次轉換一下,我就放了他,怎樣?”
柏樂皺眉,眼前的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再次轉換也不一定會到他身上啊,他為什么非要讓柏樂轉換呢?
“好。”柏樂答應了他。
“不可以!姐姐!”雖然不太明白眼前的兩人在說什么,但是夢野久作憑直覺覺得不是什么好事,他的神情變得慌張,他反復想掙脫太宰治的束縛,但卻被他緊緊拉住。
“天平,我將從上一個人手中逃脫,但會被另一個相同危險的人抓到。”
不想暴露五條悟或者狗卷棘的信息,柏樂故意模糊著轉換。
就算轉換了一個,畢竟還有一個已知的人沒轉換,不管太宰治發現了什么,主動權還是在柏樂這里。
“還有一個哦。”太宰治就在此時笑瞇瞇地補充。
柏樂:“……”
看來,太宰治比她想象中要知道的更多。
“畢竟我一直在看著小姐嘛。”仿佛會讀心一般,太宰治開了口補充道。
再次重復轉換后,夢野久作在此時終于掙脫了太宰治,太宰治也沒有阻攔,夢野久作連忙跑到了柏樂的身邊,拉住了柏樂的手。
“原來是這樣。”太宰治摸著下巴,不知又發現了什么,“好了,我明白了,原來所謂的轉換規律依靠的是這個啊……”
沒有過多的行動,在柏樂轉換后,太宰治就這么離開了,柏樂看向他離開的方向皺起了眉,他到底發現了什么啊?太宰治總給她一種在暗中搞一個大事的即視感。
“把這人給我踢出組織。”柏樂對著佐藤陰惻惻地說道,“以后看見這個人就趕緊向我匯報。”
“好……好的。”
話音未落,雖然現在已經在半夜,但是柏樂還是被天平新出現的力量牽扯著走去。
柏樂原想先把夢野久作送回去,但卻遭到了他的拒絕,“這次你別想丟下我!”
柏樂嘆氣,只能先暫時帶著他。她和夢野久作被天平拉著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
屋里傳來了料理的香氣,柏樂認命地站在其中一扇門外,因為天平的緣故,門鎖就此破裂,大門就這樣打開。
在廚房里面前站著的是眼熟的男人,蘇格蘭手中正端著剛剛做好的三明治,他轉過頭一下子看到了柏樂,整個人微微怔住,他的目光又移向不知為何廢掉的門鎖。
柏樂只能站在門外尷尬地笑,看到他的那一刻,柏樂就知道天平轉換成誰了。
如果五條悟對應高危險程度,狗卷棘對應低危險,那么如果轉換成蘇格蘭,那應該對應的轉換就是轉換的是狗卷棘吧。
柏樂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謝謝你收留我和久作。”
不說別的,他做的飯也太好吃了!
“你現在……”
柏樂知道他要問什么,“還沒呢,暫時還沒從組織里脫離出去。”
在身份轉換失敗后,一切都恢復了原樣。
柏樂用筷子抄起一塊章魚香腸放到了夢野久作碗里,在柏樂身邊失去了戾氣的少年露出了甜甜的笑。
柏樂這次吸取了經驗,她決定,還是自己坦白吧。
她深吸口氣,“那個……因為某些原因,我目前無法從你身邊離開。”
諸伏景光:“……?”
“是這樣啊……”在聽完了前因后果后,諸伏景光露出了復雜的神情。
但同時,他也無法避免地露出了隱秘的喜悅,在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后,他對自己嘲弄地笑了起來。
到了早上,柏樂跟著諸伏景光去超市買菜,好久沒有過如此日常生活的柏樂還有些恍惚。
“您的太太很漂亮哦。”收銀員突然的話打斷了柏樂的思考。
諸伏景光滿臉漲得通紅,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們……”
本想進一步解釋的男人卻因為私心閉上了嘴,他多么想把這一刻無限的延長。
柏樂倒是沒什么反應,回家的路上,柏樂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對了,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黑衣組織的罪證,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諸伏景光微怔,隨機他鄭重地收下小小的u盤,“我知道了。”
第40章
瑣碎的日子一天天積累下來就成為四季與生活, 和諸伏景光住在一起的日子令人意外地平靜,他們之間的默契程度仿佛他們真的一起生活了很久。
房間里不大卻布置得很溫馨,諸伏景光填補了柏樂空缺的生活, 心靈上的空缺也許一直以來都能用美食來填補。
清晨如此透明,微風慢條斯理地卷起印有綠色葉子的窗簾, 陽光正好, 柏樂從臨時搭建起的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門外斷斷續續傳來了青澀的音樂聲,柏樂推開再次壞掉的門鎖,向著客廳里看去。
諸伏景光正在教夢野久作貝斯的彈法,他一個音階一個音階彈去,給夢野久作示范著。
夢野久作聽到動靜,快快樂樂地喊柏樂:“姐姐!”
諸伏景光抬頭看見柏樂過來了,露出了些窘迫的神情,“抱歉,你房間的門鎖好像又被那個能力弄壞了。”
柏樂搖了搖頭, “沒關系的,就這樣就好,不用再換了。”
時間還早, 柏樂當即決定再次去往她的詛咒師組織里看看。
“甜品店……分店?”她一字一頓地讀起招牌。
“不錯嘛,還蠻有商業頭腦的。”柏樂對著上次那個名為佐藤的詛咒師贊許道。
“還有就是……您好像登上咒術師的通緝名單了。”他想了想接著向著柏樂匯報道。
“也不差這一個了。”柏樂十分淡定,對此壓根沒往心里去,她隨手打開手機,一個未知身份未知全貌的人在短時間內聚集了大量的詛咒師,被咒術師們列為高危人員,可他們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這個人的真實情況。
這也難怪,柏樂對自己的身份保密工作可是一直無比費心, 大部分時候她都以易容后的面貌面見其他人,現在甚至連許多組織里的人也分不清她的真面目到底是哪個。
“還有些鬧事和不服管的人……”
“都交給我。”面對這些詛咒師,柏樂就用武力教他們做人。
隨著柏樂修行時間的增加,她的靈力量目前越來越多,咒力也隨之水漲船高。
柏樂去往佐藤告訴她的地點,剛到她就看到了老熟人。
“怎么又是你?”眼前綁著側馬尾的金發男人看到了柏樂,他反應劇烈地吐槽道。
他轉身欲跑,卻被柏樂一下子攔住,“你好像叫做……重面春太?”
柏樂還記得,就是他的能力幫了柏樂大忙。
重面春太有些欲哭無淚,上次遇見柏樂,算他倒霉,他只是對這個新的詛咒師組織有些好奇,所以來看看,沒想到竟然能碰到她啊!
上次被她坑著幫她放一些不知所謂的紙條,結果被咒術師追著打,好不容易才脫身,怎么又遇到她了啊!
“來都來了,你就順便幫我個忙吧。”柏樂笑瞇瞇地開口。
片刻后,重面春太被迫加入了柏樂的組織,現在正在滿臉屈辱地幫柏樂重建組織的大門。
柏樂看著這些被迫勞動的詛咒師,突然靈光一閃。
她一直以來都陷入被反復抓住的難題,那如果……她先去抓一個人,然后如同被抓那般再反復轉換呢?
比如說——我將失去抓到的這個人,但是會得到一個新的被抓住的人。
不僅如此,如果抓住她的人和被她抓住的人是同一個人,二者分別轉換到同一個人身上,那么,一直以來困擾她的難題,這不就能因為抵消而徹底結束了嗎! ?
柏樂陷入了沉思,那么……該抓誰呢?以免后續的麻煩,她不打算貿然使用。
因為更重要的是,推斷的根本點在于,天平的轉換規律使得下一個轉換對象會是誰?只有先推斷出下一個轉換的目標,才知道該怎么轉換,以及該抓誰。
而且現在綁定的還是兩個人,難道說她需要抓兩個人才行?她還是先用一個人試驗比較好吧。
要抓人的話……她的詛咒師組織就派上大用處了。
正思考著,天平卻再次開始運轉,對了,另一個綁定的人她還沒見到呢,柏樂認命地跟隨著天平走去,她已經做好面對下一個綁定的人的準備了。
暮色纏綿悱惻,黃昏映照在酒吧的玻璃窗上,使得屋內的酒杯都似乎披上了一層金輝。
琴酒沉默地站在一側,面前的酒杯中泡沫慢慢懸浮。
柏樂:“……”原來交換的竟然是琴酒嗎? !
“科涅克?”伏特加首先發現了她,“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啊?大哥找了你很多次都沒看到人影。”
柏樂尷尬地笑,“最近有點忙……”
結果話說到一半就被琴酒打斷,“一會兒的任務,你和我一起去。”
時隔多日的柏樂再次坐上了琴酒的保時捷,柏樂通過后視鏡的折射悄悄地打量坐在前方的男人。
“聽說蘇格蘭那家伙沒有死,我們正準備去追查他的蹤跡。”伏特加給柏樂說明著任務。
追查蘇格蘭! ?柏樂一驚。
保時捷在一個花壇邊停下,金發男人推開門坐了進來。
“這些混入組織的老鼠。”安室透冷笑道,好像極為生氣。
盡管他表情如此憤慨,但是柏樂還是從他的面部中察覺到一些不合時宜的抽動。
柏樂立刻拿出手機,用黑客技能放出三個假消息混淆視聽。
保時捷在其中一個假消息的地點停下,柏樂長舒了一口氣,希望時間能多拖延一下。
不對,等等!差點忘了,她還和諸伏景光綁定著呢!要是他被天平拉過來就糟糕了。
為了安全起見柏樂只能選擇再次轉換,趁著琴酒他們進去探查,柏樂立刻轉到街角,“天平,轉換到下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柏樂皺起了眉,為什么這次天平的運轉這么久,她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綁定的下一個的運轉,反而等來了琴酒的電話。
“科涅克,大哥讓你過來。”
柏樂應了一聲,拿好自己為了應付琴酒從而作假的資料,接著走了進去。
片刻后,無終而返的眾人重新坐上了琴酒的保時捷,車內氣壓很低。
但是柏樂無暇他顧,她有些糾結地看著緩緩跳動的表針,仿佛那條定律消失一般,為什么天平還不運轉啊?